他弓着背,弯在床前,难得耐心:“先把被子打平,留个三分之一的位置,折过去。”
他有条不紊地说着。
“跟刚刚一样,把另一面对折过来,横向三分之一的位置,用手指掐出一条十公分宽的区域。”
那时的头发好像也比现在长,在灯光下,黑发松松软软,忍不住让人想摸一摸。
他故意放慢动作,指指被角,“这里,修个直角边出来。”
声音也带有年少时独有的朗润,不及现在冷感禁欲。
他弯腰时,线衫领口露出来,微凸的锁骨往下是好看的胸肌线条,不是贲张,却勾勒的恰到好处,少年平坦的腹部往下,隐隐可见人鱼线条。
看的人心砰砰直跳,心跳加速。
南初比一般小孩都早熟,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也知道这是什么生理反应。
她也觉得这并不奇怪,尽管那时她才十六岁。
男人声音在夜里变得平滑,颇具诱惑。
“这边,也用同样的方法,把内侧边修成直角。”
说话间,林陆骁微微抬头,看了眼南初,然而小姑娘目光牢牢盯着他,下一秒,咽了咽嗓子,显然没在听。
他拧起眉头,人站直,双手掐着腰,“我好看吗?”
“……”
点头,点头。
他勾了下嘴角,“会叠没有?”
“……”
摇头,摇头。
“叠不好,今晚别吃饭了。”
他看着她,丢出一句。
“……”
在吃饭和叠被之间。
南初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林陆骁。
也许等南月如回来,她连见他的机会都不一定有了,这样一想,这个晚上,仿佛就成了老天爷赐给“十六岁情窦初开南初”的一个礼物。
那一晚上。
林陆骁靠着窗抽烟。
南初就怀揣“心事”站在床边一遍一遍叠所谓的“豆腐块”。
小姑娘长进快,一次比一次精进,有时候叠得好的时候,自己也高兴,得意地转头看着他,一脸求表扬的表情。
林陆骁倚着墙,掸掸烟灰,瞥一眼,“歪了。”
小姑娘脸垮下来,又转过去调整,直到把被子叠成四四方方标准的豆腐块。
林陆骁这才满意地点头,把烟掐了走出去。
桌上的咖喱饭已经不能吃了,南初反正也不饿,就把饭倒了,坐在沙发上,把剧本拿出来研究,那是她将参演的第一部电影。
看到一半的时候,茶几上多了一个白色塑料袋。
南初抬头。
一份外卖,还往外冒着热气儿。
她下意识转头,林陆骁把钥匙往茶几上一丢,一屁股在她身边坐下。
“这是什么?”南初问。
林陆骁:“你不是没吃饱吗?”
“你特意出去买的?”
他挑着眉毛,靠在沙发上,懒散地说:“不然,天上掉下来的?”
“谢谢。”南初说。
他没太多表情,示意她快吃,拿起遥控器开始找电视看,南初把面放在茶几上,坐在地板上吃。
林陆骁瞥她一眼,抓起沙发上的垫子丢给她,“别光屁股坐地板上。”
南初:“……”
明明还穿着裤子。
他向来说话直接,也不是什么绅士,在南初听来,反而很舒服。
电视里的画面还在随机切,林陆骁也找不到什么想看的,就随口问了句南初:“想看什么?”
南初抬头,画面正好停在一部外国名著《十日谈》,吸了口面,说:“这个吧,我还没看过。”
林陆骁扬眉:“你确定?”
南初又吸了一口面,含在嘴里,没咬断,点点头,“你看过了?”
林陆骁摇头,点了支烟,用下巴指指电视:“没,看吧。”
这电影是香港翻拍的,很多大尺度已经被删减了,剩下已经没啥不能看的,但是整个电影的氛围就是围绕性工作者展开,有些场面依旧看的人面红耳赤。
南初佯装低头吃面,偷偷用余光打量林陆骁。
他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手肘撑着沙发的扶手,指尖夹着烟,一双长腿轻敞着,烟雾弥漫,他抽的时候会半眯着眼,然后微微张开嘴,吐了口烟圈。
真当就是少年轻狂的模样。
男人跟男孩真的不一样。
南初想到班里男生有时候在交流这方面资源的时候,总是带着一种莫名的猥琐。
而林陆骁没有。
那时他还介于少年和成熟之间,少年未敛的乖张却又有男人的沉稳。
那天的电影到底是没看完。
放到一半的时候,林陆骁掐了烟,站起来走了。
南初抱着碗面,坐在地板上,目光澄澄地望着屏幕,刚好停留在一句经典台词上:“虽也饮酒,但不沉湎,虽也沉浸欲望,但适可而止。”
……
车子停在一小区楼下,南初思绪被拉回来,林陆骁推开车门下去,她四周环顾了一眼,惊奇发现这居然在她现在拍的那个校园戏的附近。
难怪那天林启会让他送票过来。
南初把车窗降下来,望着林陆骁笔挺的背影,跟林启说:“等会,我抽根烟。”林启回头看她一眼,正要发作,见南初冷淡的表情到底是没说什么。
一根烟过去。
南初看着林陆骁进了一栋楼,然后几分钟后,四楼的一间窗户亮了。
她随手把烟掐了,对林启说:“走吧。”
一个月后,校园剧终于杀青。
本来还有几场哭戏没拍,导演大手一挥:“杀了杀了。”
反正他是没信心在拍下去了,那几个女演员的哭戏鬼哭狼嚎,在拍下去他该得精神分裂了。
原本计划南初是有一个月的空窗期。
谁料,沈光宗临时给她接了一个服装广告,是意大利一家大牌的,指定要南初,而且通告下得也很紧,明天晚上就得飞。
南初算了算日子,明天刚好是九号。
西顾正在给她收拾行李呢,南初挂了电话开始化妆,翻衣柜,折腾了半小时,穿上黑色低胸吊带长裙,站到镜子前抹口红,西顾这才惊觉不对,问她:“你要出去?”
南初抿抿唇,“嗯。”
“宗哥让我看着你,你不能乱跑。”
南初头也没回,对着镜子刷睫毛:“他让你去死,你去吗?”
“……”
南初上完妆,低胸小黑裙很显身材,镜中的女人眸光靓丽,她好像也很久没看见这样的自己了。
临走时,她捏了捏西顾的小脸,“走了,你乖点,别给我惹麻烦,知道吗?”
西顾冲着她背影喊:“你到底干嘛去?!”
“一雪前耻。”
南初甩甩手里的戴妃小包。

第8章

北浔市西二区支队特勤中队。
傍晚,操场上,士兵们迷彩服装整齐划一,军容整肃,天地之间的红光照在他们脸上,汗如雨下。
林陆骁单臂夹着一块板,背脊笔挺,目光一一扫过这些板直的脸孔,额上有汨汨汗水,他忽而沉了嗓:“立正!”
所有人笔直挺立,大气不敢喘。
“今天先到这里,解散!”
所有人松了口气,擦擦汗。
班长带队去食堂吃晚饭,指导员从远处跑过来,跑到林陆骁面前站定,敬礼,放下手说:“领导让你去一趟支队。”
林陆骁嗯了声,卸下手套递给指导员,转身去开车,被指导员拉住。
指导员是个门精,那头电话一过来,听着对方的语气,就知道一准是好事儿,于是拉着林陆骁想提点他几句,虽然知道这家伙的狗脾气从来听不进这些。
两人往外走,下楼梯的时候,指导员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说,“领导说啥你应着就是了,给你找媳妇也好,给你加衔转职也好,你也老大不小了,后头的事儿得抓抓紧,人都想着往上爬,你就想着往前冲,图啥?没了你,咱特勤中队照旧都是尖兵,年年红五星!出警一个赛一个勇猛,他们可全随了你的性子,说到底,你也得为自己考虑!”
指导员觉得自己应该把话说的够明白了,结果林陆骁只看他一眼,什么也没说,拍拍他的背,几步跨下台阶往车场跑。
指导员望着他背影长叹一口气。
林陆骁刚到支队,没急着上去找领导,而是在过堂里抽了两支烟,眯眼思考人生的时候,后背被人轻轻一拍,他回头,指尖夹着烟放在嘴边没抽,一戴着军帽军装笔挺的姑娘站他背后。
瞥了一眼来人,林陆骁抽着烟转回去,嘴里淡淡吐着烟雾。
林玫不乐意了,跨到他面前:“领导找你还不赶紧上去,搁这儿抽闷烟?”
林玫是林陆骁的堂妹。
当年两人一起上的军校,一个毕业后分进了特勤中队,一个毕业后分进了支队后勤,文职。算起来,林玫现在的军衔还比林陆骁高一级。
林陆骁掐了烟,戴好帽子,跟林玫说:“走了。”
“你爸前几天可找我了!”
林玫冲着他的背影喊,林陆骁没回头,罢罢手。
……
林陆骁打了声报告,里头的人看他一眼,“进来。”
他进去,反手带上门。
“坐吧。”
处长指了指面前的椅子。
林陆骁摘了帽子,在桌子上摆正,拉开椅子坐下去。
桌案后的男人四十多,五十不到的年纪,四方面庞,鬓角有白发,那双眼特别有神,面容带笑地说,“陆骁,今年二十九了吧?”
“是。”
处长点点头,也不再绕,开门见山道:“你老待在一线也不是那么回事儿,我已经跟组织上提了,申请把你调进大队,下个月考试,笔试过了就面试,这段时间多看看书,别给我整岔子。”
“……”
林陆骁没说话。
他二十三岁军校毕业进入特勤中队,也算是军校为数不多一毕业直接给分进特勤中队的。特勤事情多,条件好,有些消防器材刚空运回来的,先派给特勤实践过后再陆续推广到基层中队。特勤里制度更严格,一般会从各消防中队里挑选几个综合素质强的尖兵进入特勤中队。
军校毕业被挑中的,除非领导特别喜欢,或者能力特别强。
林陆骁属于两者都是。
处长见他没话,敲敲桌子,“有想法就提!”
林陆骁能有什么想法,要说他拒绝调遣,处长能拎起桌上的烟灰缸就砸死他。
军人字典里就没有拒绝两字。
“是!”
处长挥挥手,“趁这几天把手里的东西跟指导员交接一下,去了大队你这性子得改改,明天生日过了,二十九了,该娶媳妇儿了!眼睛放亮点,找个能顾家的。”
说完就把人赶出去。
林陆骁敬了个礼,戴好帽子往外走,倒也习惯,每年就是那车轱辘话来来回回倒。
今晚不值班,他出了支队就直接开车回家,衣服也没换。
这城市一到晚上就特别闹腾。
车子拐进小区,停好,拎着车钥匙上楼。
在门口掏钥匙的时候,闻到一阵不太熟悉的烟味,不经意抬头瞥了眼,就看见防火逃生楼道口里站着一道纤瘦的黑色身影。
南初靠墙站着,指尖夹着烟,星火在暗中闪着光点,楼道被她弄得雾气缭绕。
姑娘穿着低胸小黑裙,身材贴合匀称,凹凸有致。白皙的肌肤在黑夜里衬的更细腻,裙子很长,刚好遮到脚踝,林陆骁眯了眯眼,那里有团黑色,一双灰色单鞋,衬得她脚背的肌骨凸显。
她真的很瘦。
楼道的窗户半敞着。
一阵过堂风涌进来,黑裙被吹起,随风舞动,像一阵黑色的流烟,鼓到墙上,比壁画还美。
南初把烟头掐了,朝他走过去。
“你怎么来了?”
林陆骁开门,没什么情绪问。
“我来帮你过生日啊。”
南初在他身旁停下来,裙摆吹到他裤脚的时候,林陆骁低头看了眼,白嫩纤瘦的脚踝上,是一只黑色的飞蛾,翩翩飞舞。
奇怪的纹身。
奇怪的女人。
林陆骁把钥匙丢柜子上,人换了拖鞋走进去。
南初站在门口,想到以前,他进门永远都是换鞋,扔钥匙。
她后跟进去,反手把门带上,低头找了一圈也没发现有多余的拖鞋,再抬头,男人脱了外套进了卧室,军外套对折好挂在沙发上。
“还有没有拖鞋!”南初对着里头喊。
半晌,里头传来一句慵懒地,“没有。”
连鞋套也没有,南初索性脱了鞋,光脚走进去。
林陆骁上身换了个件白t恤出来,下面还是件军裤,穿着拖鞋,人往沙发上一坐,手肘撑着大腿,去摸茶几上的烟盒,取了一支出来,点燃,坐在沙发上抽烟。
南初环顾了一圈,发现他这房子整体比以前大,不过他东西不多,大概也是不常年住的缘故,没什么人气。
墙上的钟滴答滴答走着。
“你这房子里缺个女主人。”
观摩完十分钟后,南初下结论。
林陆骁直接被呛了一口,淡瞥她一眼,勾了下嘴角,没理她,转头继续抽。
南初走过去,站到他面前。
两人面对面,一个站着,一个翘着二郎腿坐着。
南初的裙摆一直轻轻飘着,时不时蹭到他的脚背,有点痒。
他指尖夹着烟,低头看一眼。
姑娘光脚站着,脚趾一个个线莹细长,像嫩藕的牙,脚踝处的飞蛾更明显,仿佛随着摆动的裙摆在动。
“你觉得我怎么样?”
林陆骁一抬头刚好对上她浑圆的双眼。
瞳孔比墨还黑,有水光。
他垂下眼,目光下落。
南初双手抱臂,弯腰看着他,胸前的肉挤成一堆,小黑裙的作用散发着光辉,白嫩细致的锁骨下,是女人姣好丰腴的弧度,跟上次的一马平川完全不是一个景点。
林陆骁心道:
卧槽,真他妈神奇了。
黑夜总有点特别,看看窗外的寂静,总觉得男人的力量在无形中被放大,女人就显得格外娇媚,引人无限遐想。
“你去门口把鞋穿上。”林陆骁说。
看着心烦。
南初不动。
林陆骁又把自己拖鞋踢给她,“穿上。”
南初满意地套进去,43码男人的鞋,还带着一点点温度。
“你脚好大,好像比一般男的大。”由衷感叹。
林陆骁哼笑一声,抽了口烟,轻挑眉眼:“你倒是见过不少。”
“……”
忽然,电话声响了,是林陆骁的,南初指指他发着光的裤兜,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上还夹着烟,直接把她拎到一边,“你站这别动。”说完盯了眼她的裙摆。
确定不会再蹭到他身上,才捞出裤袋里的手机。
那裙子实在蹭得人心烦。
电话刚接起,里头就有人吼了一句,“给老子开门!”
林陆骁下意识看了她一眼,对着电话那人说:“不开。”
“……”
“老子给你庆祝生日来的!”
林陆骁皱眉,估计是烦了,“我已经睡了。”
“不开不给挂,挂了拼命打,关机直接撞门!”
林陆骁骂了句脏话,把手机往沙发上一丢,就去开门了。
门一打开。
“生日快乐!当当当当!”
先是一双手伸进来,拎着两瓶红酒,然后探进来一个胖胖的脑袋,圆润像个汤圆。
胖子一眼就看到站在客厅中央的南初了。
“卧槽!!!!!!!!!!!”
随着他的一声爆吼,身后五六个脑袋一起探进来。
然后是一声整齐划的爆吼,“卧槽!!!!!!!!!!!!!”
林陆骁:“有病?”
胖子指指他身后的南初,后知后觉地,“难怪让你开门你不开,你说你睡了!?我们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林陆骁叼着烟,无声地睨着他。
胖子走到南初面前,伸出油腻腻地大肥手,“美女,我叫大刘,是林陆骁的发小。”
还不等南初说话,他又说:“我怎么瞧着你有点眼熟。”
南初也伸手,“你好。”
胖子握了握,心道,妈的手感真好啊。
胖子人是真热情,握着就不肯撒手了:“不好意思啊,陆骁没跟我们说你在,要知道你在,我们肯定打死都不来——”
林陆骁把烟拿下来,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脚,“瞎扯什么!”
大刘终于撒手,嘿嘿直笑:“他这是吃醋了!真是太高兴见到你了!”
“……”
“当了这么多年兄弟,兄弟几个都没见过他跟女人相处!真的!”大刘伸出三根指头,“我发誓,他以前真的没有过女朋友!”
南初:“真的?”
大刘就差把心掏出来了:“比珍珠还真,我们都以为他性取向有问题,弄得有阵我们几个都不敢跟他玩儿——”
“……”
大刘还没说完,就被林陆骁给提着脖子拎走了。
大刘被拖走,嘴里还在叨着:“哎——我怎么觉得她有点眼熟。”
兄弟几个往沙发上一坐,一字排开,林陆骁才掐着腰问南初,“你先走?”
大刘忙喊:“别啊,要走也是我们走,哪有赶你媳妇儿走?!”
林陆骁黑着脸,瞪大刘,“你给我闭嘴。”
南初点头,拎起沙发上的包,把鞋脱给林陆骁,往门外走。
刚推开门。
手腕忽然被人拉住,有粗粝的温厚感。
南初回头,林陆骁松了手,抄进兜里,看着她,眼底静如潭,“要不留下来,结束了我送你回去。”

第9章

南初看着他,没说话,眼底从探究变成趣味。
林陆骁双手抄在军裤兜里,下巴朝门外微抬,表情坦荡荡地提醒她:“太晚了。”
南初轻挑眉毛,十分大方地接受了邀请,于是她就在林陆骁家里留了下来。
林陆骁点头,“把门关上。”
然后弯腰拉开鞋柜,从里头拎了一双干净的拖鞋给她。
南初关上门,低头看他:“……你刚说没有?”
林陆骁转身往里走,丢下一句。
“我说没女人穿的。”
“……”
南初跟在后面,林陆骁走到大刘边上,拿脚踢他,示意他往里坐,“坐过去。”
大刘正跟边上的人说着话,回头看了眼林陆骁,十分听话地往里头挪的时候,余光又扫到南初的身影,心领神会地看了眼林陆骁,暧昧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一脸老子懂的表情,还不忘怂恿边上的几个兄弟,“哎哎哎——好歹今晚咱骁爷第一次带媳妇儿,都别打嫣儿啊,给我精神着点,回头吓着我们小嫂子——”
林陆骁坐下,在他脑袋上狠狠按了一记,直到大刘脑袋快被按上地板才堪堪松了手,沉声道:“别胡说八道。”
声音竟带了些松散。
说完,瞥了眼南初,示意她坐。
南初一屁股挨着林陆骁坐下去,军裤被她坐了个边,男人的大腿顿时被勒了个型出来,都是肌肉,很硬实,但很匀称,她低头细细打量,惊奇发现他比很多男模的身材好上很多。
正当南初打量之际,黑色的裙边又蹭到了林陆骁的脚背。
但裤边被压着,没办法收脚,他瞥她一眼,口气很淡:“你妈没教你怎么坐吗?”
南初莞尔,说得一派正经:“屁股大,委屈你了。”
“……”
……
今晚这帮人都是林陆骁从小玩到大的发小,起头那胖子——大刘,从小就爱跟着林陆骁屁股后头打转,谁要是说一句林陆骁的不是,他能冲上去给人把门牙打碎。旁边拎着酒瓶跟人磕得脸红脖子粗的男人叫孙明杨,也是个硬汉子,小时候还跟林陆骁磕过架,处处跟他对着干,后来长大后,才发现这帮院里的孩子,就他俩当了兵。而那边那个坐在单人沙发上抽闷烟玩手机、手上戴着一串佛珠的男人,叫沈牧。
大刘自来熟,拉着南初兴致勃勃地介绍着这一圈子兄弟。
而从小缺乏亲情、友情的南初,从来没有过这种感受,无法形容,但心里很饱满,依稀可以看见在光的尽头,不断有人跟你招手,仿佛在说,——欢迎你进入他的世界。
虽然,世界的主人,正在淡淡地抽着烟,也没啥表示。
大刘说起这些,眼里都散着光,“明杨跟陆骁一样,都是军人,别看俩人小时候常打架啊,明杨心里其实惦记着骁爷呢,啥事都爱跟他学。”
说到这,孙明杨那边丢过来一个枕头,大刘跟后脑勺长眼睛似的,早有防备,灵活地往边上一躲,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南初脑门上。
……
林陆骁瞥了眼孙明杨。
孙明杨一个激灵,忙跟南初道歉:“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手滑手滑!”
大刘拎起枕头猛地砸回去,嘴里还振振有词,“敢砸小嫂子!等会骁爷收拾你!”
这声小嫂子叫得南初整个人神清气爽,看着胖乎乎圆不溜丢的大刘越发觉得顺眼称心起来,随后扫了眼身旁依旧沉默抽烟的林陆骁,决定做个大方得体的“小嫂子”,莞尔一笑,“没事,玩玩而已。”
南初确实美,特别今晚这小模样整的,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像月牙,大刘瞬间被迷了三魂五道,心道:妈的,骁爷到底上哪儿找的这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