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开北京之后没联系过他们,不是怕面对这些流言蜚语。是觉得没必要,我跟我妈断绝关系,就不再是那个圈子的人了,我过成现在这样,如果被他们知道,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让我回北京,回去对我没意义。我不想打乱现在的生活节奏。”
停车场空荡荡,稍微大点声说话似乎都有回音。
李靳屿圈着她,一手撑在车门上,万年不变的运动衫拉链封到顶,叶濛背靠着,一边听他说话,一边心不在焉地低头玩着他拉到顶的拉链,来回拨弄着。
“好,我知道,你以前跟我说过。你想陪着奶奶嘛。”
身旁似乎有车要出去,车灯骤然打亮,灯影幢幢,叶濛下意识眯了下眼,然后她在粼粼滚出的车轮声中,被人吻住双唇,他越来越娴熟,叶濛险些站不住,攀着他的脖子。
吻完,他手撑着,不禁低头笑了下。
“说句可能会被打的话,我还是想陪个能一起睡的,当然我还是祝奶奶长命百岁。”
“我只是个能睡的是吧?行啊,李靳屿,你现在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叶濛作势要踹他。
李靳屿笑着躲上车。
……
晚上。
“什么时候回去?”
李靳屿关掉灯,拿被子严丝合缝地罩住两人,连同脑袋一起罩了进去。叶濛感觉到四面八方濡湿温热的气息,自己像被蒸馒头一样。黑漆漆、热烘烘和他宽阔温热充满生命力的身体。意外的温馨,仿佛全世界就只剩下这抵死缠绵的一方天地。
叶濛:“看你表现。”
“怎么表现?”他压着她,沙哑地问,“嗯?姐姐你想要么?我可以用嘴的。”
“李靳屿,你就是个臭流氓。”
他伏在她耳边,笑得整个人发颤,还不要脸地补了句,“我认真的,真可以。我不嫌你。”
“内衣都不会解吧你?”
“我又不是智障。”
叶濛困得就差拿俩火柴撑着:“睡不睡?”
“你真的不要?不难受吗?听说三十岁的女人,嗯……”
“李靳屿,你信不信我打爆你的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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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叶濛没到三十, 却也有了三十的危机。李靳屿虽然比她小两岁,可男生又不显老,加上他那张怎么捯饬都略显张扬的英俊脸,看上去也就像个干净清瘦的二十出头小哥哥。
年纪这个话题一旦被提及, 叶濛也免不了俗。
第二天清晨她特意起了个大早, 破天荒地在厕所里开始化妆。老太太养得都是糙糙咧咧的男孩,早上也就瓢泼水的功夫不耽误太久。见叶濛半天没出来,老太太也挺好奇地扒拉着门缝看, 只瞧她一笔笔、大匠运斤地往自己脸上描画, 蛾眉曼睩,瞧着尤其精致。
“真好看,像十八的小姑娘, 嫁早了,李靳屿捡着便宜了。”
老太太哄叶濛比李靳屿还上道。全捡些她爱听地说。叶濛被逗乐,转身靠在洗手池上跟她惨兮兮地告状:“李靳屿昨晚嫌我年纪大。”
老太太这一拍大腿正要怒,不等她开口。厕所门被人“咚咚”警告似的敲了两下。
李靳屿刚睡醒, 一身惺忪懒散地从门口路过,没停下来,径直去给自己倒水, 伴着清澈的倒水声,意味深长地淡淡提醒她:“别乱告状,结合下当时的语境,我说那话是什么意思。要不要当着奶奶的面给你解释一下?”
叶濛正在卷脑门上的空气刘海:“你给我闭嘴。”
李靳屿倚着餐桌喝水,笑了下问:“早餐吃什么?”
叶濛突然想起来, 顶着刘海卷从厕所出来像个无头苍蝇似的找了一圈。
“找什么?”李靳屿放下水杯问。
“昨天超市买的那袋东西呢?”
“在我背后,”李靳屿靠着餐桌,人高高大大的,挡了个结实,把袋子从背后拉出来,说,“没来得及收拾。”
叶濛把她买的土司面包挑出来,塞李厨师怀里,“我要吃三明治。”
“昨天不说,”李靳屿靠着,颠了颠手中的面包说,“家里没沙拉酱。”
“我买了果酱,什锦味的,裹上一层也很好吃。我妈以前就给我做这个。就很想吃。”
李厨师看了她一会儿,成功地掌控住了叶濛的胃:“求我。”
叶濛瞧他这得瑟劲儿,下一秒面无表情地转头,冲厕所门口的老太太一笑,撒着娇央道:“奶奶,李靳屿——”
李靳屿一把捂住她的嘴,勾着她的脖子给连人带面包,拖进厨房去不给她告状机会。叶濛像条被从水里活捉上来的鱼乱蹦跶挣扎着:“哎,我妆没化完呢!”李靳屿不容分说地擒着她两只手,给她牢牢压在流理台上:“别负隅顽抗了。”
然后把她脑袋上的刘海卷摘下来,丢在台上,又问了一遍昨晚的问题:“说吧,我要怎么表现。”
叶濛没想到他那么孜孜不倦。
她悠悠地说:“我还没想好呢。”
李靳屿松开她,低头去拆面包袋,闷声说:“行,你就故意吊着我。”
“哪有。我吊谁也不吊你啊。”
“养鱼呢你,”李靳屿转身给她烤面包,“没有面包机,给你煎一下?”
“好。”叶濛这次自动自发地钻进他和流理台之间的夹缝里,抱着他,仰头讨好地在他唇上亲了下,又把脑袋埋进他怀里抱着他良久,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声,仿佛像一个喃喃有语的木鱼,抚慰着她躁动的心跳。
时间好像慢了,她仿佛能看见窗外那些花朵渐渐变色,万物有条不紊的生长,不知名的种子似乎也在角落抽出千岁一时的嫩芽。这个男人就好像立在烟火人间,可又偏不在俗世间。
他怎么可以那么安静。怎么可以那么治愈。
“李靳屿,你可真是个宝贝。”叶濛如获至宝一般地收拢紧胳膊。
……
下午,巷子里有人在霹雳巴拉地做炒糖板栗,锅铲砰砰啪啪跟交响乐似的作响,空气中漫着一股甜润的香气,又有点像有人在烤面包。
两人在屋里,开着窗,一个看书,一个在饶有兴趣地玩他的电子琴。叶濛怕吵着他,想说要不要出去看会儿电视。李靳屿不让走。
谁料,那股香味越来越浓烈,叶濛嘴馋:“老公,我想吃糖板栗。”
李靳屿正在看申论,抬头扫她一眼,合上书:“我现在去给你买?”
叶濛想了想,不想打扰他看书,又给忍住了:“不要不要,你先看书吧。我出去看会儿电视,这里太香了。”
李靳屿站起来把窗一关,又拿起桌上的运动香水喷了下,瞬间盖住了刚才空气中浓腻的香甜味。
叶濛明白了。李靳屿就是不想她走,她逗他:“宝贝,你可真粘人。”
“没你粘人。”他反驳。
“是吗,那我现在走咯。”她威胁。
他瞪她。
叶濛笑得不行,过去捧着他的脸,轻轻啄了下他的唇:“你怎么这么可爱。”怎么这么让人疼得下手呀。
两人一站一坐,叶濛站在他椅子背后,李靳屿人靠在椅子上,脑袋仰着,两人交错着寻找彼此的唇,密密地同彼此接吻。山风清澈,窗外的春光似乎落了进来,旖旎芬芳。
好一通狠亲之后。叶濛直起身看见桌上压着一张他手写的谱曲。没有歌词叶濛便看不懂,以为是他原创的,藏这么好。
“不是原创的,”李靳屿抬头瞥她,随口,“看不懂么?”
叶濛白他一眼,“你故意谑我么,我唱歌什么样,你没听过?”
李靳屿被她提醒,蓦然想起那首少年说,笑着低下头去,叹了口气:“我当时就应该录下来。”
“干嘛,留着以后嘲笑我?”
“让你自己看看,当时追我是什么样子,现在追到手又是什么样子。”
叶濛听这话有哀怨的意思,低下头去捏他脸:“我对你不好么?这么大怨气。”
李靳屿还是刚才同她接吻的姿势,仰着头乖乖地任由着她捏脸,手在她脑门上意味深长地轻轻掸了下,“结婚都快一个月了,你跟我睡过几晚?”
“有的是时间,你着什么急。”
他直起身:“中国女人平均寿命79岁,我虽然比你小两岁,但是中国男人的平均寿命也只有74岁,算起来咱俩还能相处的日子也就剩下四十来年,你觉得时间很长?”
“四十年还不长?”
“你觉得几年算不长?”
“十年吧,十年一个轮回。”
他瞥她一眼,视线回到书上,若有所思又冷淡地边点着头边说:“行,那咱俩三十年后再见吧。”
叶濛没听到,注意力已经被谱子最底下的那句话给吸引走了,默默辨认一遍。居然就是她当初发朋友圈那句。
“这是戳爷的谱子啊?是那首《for him》?”
——You don\'t have to say I love you to say I love you
叶濛拿着谱子在他面前晃了晃,掌了把柄似的,笑眯眯地问:“为了我学的啊?”
李靳屿一把夺回去,冷冰冰道:“三十年后再来吧,小店已关张。”
叶濛笑着俯下去吻他。
“你真是可爱。”
李靳屿将她拽下来按到腿上。猝不及防地反口咬住她,颇有技巧地去绞她舌头,
叶濛被他挑逗的频频失守,一下没接住招,小声地质问道——
“你你你你,你是不是看什么不正经的东西了。”
“嗯。”

暮色四合,黑漆漆的夜幕静静笼着,粼粼的清水河像一条银丝带蜿蜒漫长,一眼望不见尽头。像是一条不归路,潺潺地延伸至不知名的远方。
小院里,响起几声零星又急促的狗吠声。家里来客人了。
还是位不速之客。
叶濛当时在睡觉。两人如胶似漆,一下午没出过房门,后来叶濛索性坐下来陪他看书。李靳屿靠在椅子上,一边看书一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叶濛的手。
叶濛任他捏着,脑袋贴在桌上欣赏她老公的背书英姿,审美居然也没疲劳,好像也能消磨时间。临近傍晚,叶濛终于撑不住,眼皮开始颤颤巍巍地打架,最后慢慢地严丝合缝贴上,彻底睡过去。
李靳屿也没叫醒她,换了本行政能力接着看,两人手就没松开过。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先这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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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不速之客是李靳屿的表婶。钭菊花子孙薄, 膝下就一个独孙。亲戚关系也淡薄,唯独剩下一个妹妹相依为命。妹妹那支家族人丁兴旺,子孙满堂,但都无甚出息的, 除了杨天伟爸爸, 前几年不懂事好赌欠了一屁股债,这几年才算老老实实在广东做生意还债。其余的几个天天游手好闲躺家睡大觉还做着发财梦。
这表婶便是其中之一,一登门准没好事, 不是借钱就是给他做媒。
“这年头, 媒人也难做。”叶濛在表婶进门的瞬间就醒了,因为平安一直在叫,似乎也不太喜欢这个来客。
她刚睡醒, 口干舌燥。睡眼惺忪地趴在桌上可怜巴巴地抠着李靳屿的手心,“老公,我口渴。”
李靳屿这会儿不想出去同表婶正面交锋,靠着椅背翻着书, 懒懒欠扁地问:“口水喝吗?”
叶濛一只胳膊垫在脑袋上,另只手两人牵着互相把玩着,笑趴在桌上, 眼神忽然下移,逗他:“喝别的可以吗?”
“喝什么?”
李靳屿没反应过来,茫然瞧过去,对上她意有所指的眼神,视线也跟着她不自主地下移, 缓缓地落到自己裤/裆,突然反应过来,莫名被呛到,猝不及防地剧烈咳嗽了声,然后忍不住难得笑着骂了个单音节。
“操。”
叶濛笑趴,眼神里像晕染了此刻窗外的胭脂云,清丽又有着随风动的肆意和漫不经心。
客厅,平安终于不叫了,安静地趴着。
“李靳屿在家啊?”表婶听见那声咳嗽,往李靳屿那间紧闭的卧室门瞥了眼,对老太太说,“怎么都不出来见见婶呢?”
“人家在里头陪老婆,”老太太坐在轮椅上盖着小毛毯,翻了个白眼,“谁要陪你这个老婆子。”
表婶面露异色,惊诧道:“哟,李靳屿结婚了?”
“嗯,”老太太不露声色,“还没来得及通知,等他俩办酒席再通知你们。”
表婶忍不住好奇打听:“哪家的?”
“到时候不就知道了,”钭菊花不太耐烦,“你今天到底来干嘛?”
表婶心道,瞧老太太这态度,估摸这孙媳妇儿也不怎么拿得出手。于是她清了清嗓子,端正了一下坐姿,小声地刺探了一句:“听说,李靳屿他亲妈在北京有个挺大的古董公司?”
老太太冷眼瞧她:“关你什么事。”
表婶讪讪一笑,“是杨高义,高义觉得在镇上没什么出息,想去北京发展发展,能不能让李靳屿亲妈帮帮忙啊,大家都是亲戚,你看杨天伟在北京现在混得不错,听高义说,杨天伟昨天买了一双球鞋两千块呢。”
老太太是老,但还不糊涂,听话里的意思也明白了。
她儿子这是瞧上杨天伟在北京过上好日子,目中涂朱眼红上了,也想找途径去北京发展?
“你从小就把杨高义惯坏了,他可没杨天伟能吃苦。”老太太讥讽道。
表婶立马说:“高义能吃苦的,这孩子生来我们家哪有享过什么福呀,你看别人家地底下随便挖个什么宝贝出来,一倒手几套洋房就到手了,咱们家这块地守了这么些年,可啥宝贝都没出过。”
宁绥也有千年历史,镇上倒古董的数不胜数,早年这发家致富的也不计其数。杨家兄弟死守这块地不愿离开也是有原因的,因为总有农民三不五时能从地里挖些宝贝出来,再找外地文物贩子一倒手,赚得满盆钵体。那时候是僧多粥少,后来政/府专门划了几千亩地作为文化遗址保护,在新文物法修订之后,严厉禁止文物倒卖,再有出土宝贝全都强制要求上交地方文物局,私下倒卖一律重判。
重刑之下,收敛了许多,文物贩子不再猖獗,但都转为地下。时至今日,镇上也还有不少贩子蹲点。有些农民自己地底下挖出来的宝贝还是不愿意上交,偷偷找文物贩子给卖了。
别人家田地就跟观音点了圣水似的,寸土寸金的,扑扑地往外冒人民币。他们杨家地震也震不出来几两宝贝。表婶一家算是心灰意冷。于是瞧着前两天杨天伟发的朋友圈,心生妒意,便想来找找李靳屿这个便宜表侄寻个路子。
两人屋里还是刚才的氛围。叶濛没了睡意,一只手垫着百无聊赖地趴在桌上,玩她老公修长分明的手指,时不时亲两口他的指尖,看起来是真稀罕。李靳屿任她闹,偶尔记到兴头上,会去拧她耳朵,让她别闹,安静一会儿。
叶濛无聊得紧,下巴搭在桌上,终于忍不住问:“宝贝,你还要看多久?”
“无聊了?”李靳屿问。
“有点。”
李靳屿把书一丢,把她拉过来,摁在自己敞着的腿间,自己则懒洋洋地仰在椅子上看她:“先陪你玩会儿?”
叶濛坐在他身上,玩他胸口的运动服拉链,说:“你怎么不问我那天勾恺为什么在我家?”
李靳屿看她毫无章法的拉开又封上,任由她来来回回折腾,眼角垂着一条冷淡的弧度低声说:“不想问了。”
叶濛叹了口气,俯下身,去捧他的脸,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娓娓道来,最后同他鼻尖蹭鼻尖地讨好说,“你以后吃醋也要看对象好不,勾恺长得又不帅,而且还那么矮,我又不是疯了,放着盘亮条顺的老公不要,去外面偷吃?”
两人面贴面,呼吸近在咫尺,温热濡湿的气息喷洒在彼此脸上。
“盘亮条顺形容女的,你是不是找打。”李靳屿一点都没威慑力地说。
叶濛毫不留情地点破他:“装什么,听我这么说,明明心里很爽。”
两人贴得极近,余光里全是彼此火热的眼神,李靳屿很想亲她,最终还是忍了忍,咳了声,装模做样说:“没有,一般般爽。”叶濛笑倒在他身上。
两人闹了一会儿,却听门外叽叽喳喳吵起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二话不说站起来出去。表婶一见李靳屿姗姗来迟,眼神一亮,立马丢下老太太朝他们这边疾步过来。
老太太腿脚不便拦不住,只能急赤白脸在身后怒吼:“你跟他说也没用,那女人跟我们家没关系!”
表婶不管不顾径自朝他们这边过来,看了眼李靳屿身后的叶濛,先问:“这是你老婆?”
李靳屿不冷不淡地嗯了声,“你有事吗?”
表婶便将外头跟老太太说的话又啰啰嗦嗦地跟李靳屿重复了一遍。
李靳屿面色越听越冷,一声不吭,但他始终没有打断。等表婶终于絮絮叨叨说完。
他说:“对不起,帮不了,我妈不认我。”
叶濛心疼不已。看他越来越冷的冰山脸,眼底聚着从未有过的寒气。
表婶仍是不知好歹道:“怎么会不认你,好歹是亲生的。天下没有不爱孩子的妈——”
“她就是。”
“你是不是不愿意帮忙啊,李靳屿,你可不能这样,”表婶倚老卖老压根不听,不依不饶地强人所难道,“这事儿我还就交给你办了,你可得给我办得漂漂亮亮的——”
叶濛哪还听得下去,把李靳屿拉到自己身后,温柔地打断:“表婶,您还有事吗?”
表婶心中打了几年的如意算盘,仿佛在这刻停了。
老太太跟妹妹相依为命,自己膝下无多子,所以对妹妹那族的孩子们也总是心软。她有时候手头不宽裕紧着钱花、或者杨高义需要添什么大件的时候,便过来跟老太太卖个惨,老太太二话不说都掏家底给,说起来老太太也真宝藏,怎么掏也掏不完。每回她来总能添个八千万把的,够他们家半年的开支了。这一老一小,一个行动不便,一个不太计较。表婶看准了他们好捏,一捏也捏了这么多年,这突然凭空冒出来个女主人,这便意味着,她以后没那么好跟老太太要钱了。
表婶心头自然不悦,看她那护老公的劲儿,一个连妈都不认的弃子而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几把镶钻的宝贝呢。表婶嘴很脏,把她逼急了什么话都往外蹦,泼妇骂街都不够形容的。但此刻毕竟有求于人,她还是忍了忍。
“叶濛是吧?我是李靳屿的表婶,杨高义也是李靳屿的表弟,年轻人嘛,我们希望他能出去闯闯——”
“我听到了,您说过了,”这表婶说话啰嗦,一句话来回车轱辘说,叶濛没李靳屿那么好的耐心,直接打断,“李靳屿不是说了他帮不了吗?这样,我建议您上招聘网看看。”
“58同城,大街网,实在不行,您上世纪佳缘看看,说不定就有富婆喜欢替你养儿子。”
骂他儿子啃老?
表婶听出了这话里讽刺,脸上有点挂不住:“你怎么说话的。”
“您不是听不懂人话吗?这话您倒是听懂了?”叶濛笑了下,“李靳屿说他帮不了您怎么跟聋了似的。”
叶濛打一巴掌给一颗糖,眼看她脸色急转直下,立马说:“您让杨高义联系我吧,我或许有办法。”
表婶一愣,神色迅速缓和:“你真的?你做什么的?”
叶濛开玩笑说:“贩/卖人/口。您不相信我就算了。”
表婶这会儿心都吊在她身上了,哪还敢质疑,刚才那点不痛快如同过眼云烟,立马笑眯眯地说,“你给我个电话,我回去让杨高义联系你!”
等表婶一脸满意地离开。屋里的一老一小外加一条狗都不太满意地看着她。
李靳屿转身回屋,叶濛跟进去。这回门敞着,压根没顾上关,他坐下,把叶濛拉到自己腿上坐着,“你这么喜欢管闲事?”
叶濛惊叹:“没心肝,我是心疼你。”
“我不想你跟那些人扯上关系,他们就是吸血虫,有第一次,就第二次。永远不知道满足。还有,你在北京哪来这么大面子?啊?你要是因为这事儿去欠勾恺人情,我弄不死你。”他人仰着,警告似的,猛地掐了一把她的腰。
叶濛怕痒,笑着躲开。
李靳屿更不悦,一个劲儿地掐她,没轻没重地在她腰上捏,嘴上恶狠狠地,看似又只是在逗:“躲什么?啊?躲什么躲?嗯?”
“我又没说真帮他找,你急什么。”
李靳屿:“那你就不该答应,表婶这人,你答应的事要是不做她能烦死你。”
“哎呀,”叶濛央着,“我说了我有办法,你就相信我行吗。老公,我要吃晚饭。”
李靳屿懒洋洋地去拿书,“累了,不想做。”
叶濛说:“行吧,那今天出去吃。”
李靳屿迅速又进入看书状态了:“不要,叫外卖吧,家里吃。”
叶濛意会,笑眯眯坐在他腿上,谑他:“你真的好粘人哦。晚上要不要一起洗澡啊?”
厕所门有一块是毛玻璃,李靳屿了如指掌地说:“奶奶会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