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温暖的阳光,透过缝隙,倾洒满了教室的桌椅,泛着晕黄的光线,桌椅上是她喜欢的少年,这样的周斯越格外阳光,盈满了她心底的空虚。
这样的人,我不维护他,维护谁呢?
第二十六章 (二更)
这天中午, 丁羡跟孔莎迪一起在食堂吃饭, 尤可可端着餐盘过来,刚把盘子放下,孔莎迪看着她嚷嚷道:“那么多空位你不坐, 非得坐这儿?”
尤可可毫不在意一笑, 一歪头:“我乐意。”
孔莎迪一摔筷子:“哎,你这人……”
尤可可无视她, 夹了一只小鸡翅放在丁羡碗里, 笑:“多吃点,你怎么总吃些素菜,难怪这么瘦。”
丁羡还没反应呢, 孔莎迪已经不乐意了,也从自己碗里夹了一只小鸡腿放进丁羡碗里, 讽她:“那鸡翅有什么影响, 吃鸡腿。”
尤可可又夹。
孔莎迪不服输,一鼓作气夹了好几块。
你来我往,没一会儿, 丁羡面前已经堆满了小山。
“……”
身后宋子琪跟周斯越端着餐盘过来。
他们来得晚, 食堂人满,宋子琪索性端着自己特制的饭盒在孔莎迪身边坐下了,周斯越扫了眼位置, 端着餐盘在丁羡旁边坐下了, 一言不发开始扒饭。
孔莎迪拎着宋子琪耳朵:“今天怎么不跟蒋沉一起吃?”
宋子琪疼地抽了口气, “轻点儿, 蒋沉没来,请假了。”
丁羡忽然想到那颗倭瓜,猛地看向周斯越,脱口而出:“……他不是……那啥了吧?”
周斯越这才从饭里抬头去看她,不解:“哪啥?”
“他不是头发剃了?”
周斯越一笑:“你也把男人想的太脆弱了,就这点儿事,能做什么,他家里出了点儿事,请假了。”
青春期时的男孩都喜欢把自己称为男人,让人倍有安全感。
宋子琪忽然看向一直都没说话的尤可可,“这美女谁啊,怎么也没人给介绍一下。”
刚说完,宋子琪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朝孔莎迪吼:“你有病啊!踩我干嘛?”
接着又是一脚。
宋子琪炸毛,拽了一把孔莎迪脑后的马尾,“你是不是有病?”
孔莎迪又一脚踩过去,“你才有病呢!”
“你是不是没跟我同桌儿,想我了?孔莎迪?”
“想你妈。”
丁羡看了眼尤可可,轻轻拽了拽周斯越的衣角。
正在扒饭的少年头也不抬,“干嘛?”
丁羡往后仰了仰,空出一块位置,刚好露出尤可可的脸,“这是尤可可,十班的。”
周斯越看着丁羡,嘴里的饭慢慢嚼了两口,目光往尤可可身上扫了两秒,礼貌:“哦,你好。”
周斯越身上这股劲儿确实挺拿人的,不过尤可可这姑娘也是个人精,一顿饭就瞧出了端倪。
“你好。久仰大名啊,周斯越。”
周斯越笑了下,吐出嘴里的鱼刺,没搭腔,三两筷子就把饭扒完,端着餐盘站起来走了,也没等宋子琪,直接丢下一句:“我先回教室了。”
吃完午饭。
三个姑娘绕着校园走了一圈当消食了,孔莎迪一如既往地烦尤可可,“你这人怎么这么烦啊,走哪你都跟着。”
尤可可毫不在意:“我跟丁羡,又不是跟你,你要觉得烦你走啊。”
凭什么我走啊,这话可把孔莎迪气着了。
“你!”
尤可可双手背在身后,反过来走,弯腰挑衅地说:“孔莎迪,你这么讨厌我,是不是因为我长得比你漂亮啊?怕我抢走你男朋友啊?”
“屁!”
有句话叫一物降一物,孔莎迪能克宋子琪,尤可可就能克孔莎迪,这姑娘常常被她怼得一句话都接不上,平时在丁羡面前战斗力爆棚的孔莎迪,在尤可可面前能发挥出来的可能只有百分之五十都不到。
“反正你以后别来找我们了。”
孔莎迪尖着嗓子说。
尤可可:“我就找,略略略……”说完,故意气她,“我不光找你们,我还找周斯越,还找那个什么棋的。”
孔莎迪疯了,撸着袖子要冲过去干架,被沉默许久的丁羡拉住,“行了,你别闹了,你先回教室吧。”
午间的校园,阳光正好,肆意洒在这斑驳的小路上。
丁羡的头发略偏黄,在金灿灿的阳光下闪着金光,瘦小的个子,心下做了个决定,“可可,我们找个地方谈谈。”
尤可可笑得清淡:“好。”
……
刚在路上,丁羡就一直在想,如果尤可可知道她也喜欢周斯越,会怎样?
嘲笑她的不自量力,还是两人会彻底撕破脸,还是风轻云淡地告诉她,公平竞争。
但她没想到是眼前这场景。
孔莎迪被她支回教室,两人来到足球场。
场上空旷,连个跑步的人都没有,足球场绿油油,草叶被太阳晒的发软,蔫蔫地耷着。
丁羡忽然觉得。
这真是个告白的好地方。
风大,泛黄的秋叶被刮下来几片,尤可可走在前面,忽然转身对她说:“没人了,就在这儿说吧。”
于是,就在这篇金秋的泛黄之地中,她伴着风,说了那些不该有的想法。
“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尤可可眯着眼看她,双手环在胸前:“喜欢他,你对不起谁了?”
丁羡看着她,目光迷瞪。
尤可可放下手,往后摆,笑了下:“行啦,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之前也骗了你,其实一开始是真的想靠着你接近他,但后来发现,你比他好玩,而且,今天中午吃了饭,我也看出来了,虽然这小子身上那股劲儿很拿人,但是我真的不喜欢这么高冷无趣的人。”
丁羡解释:“他其实挺有趣的,你多接触就知道了——”
“……算了吧,我可能更喜欢宋子琪那种咋咋唬唬的男生。”
“……不不不,宋子琪也不行。”
尤可可双眼冒精光,吓他:“我不抢你的人,我可没说不抢孔莎迪的人。”
“……你别啊。”
丁羡要急哭了。
尤可可哈哈大笑,“行了,不逗你了。”揽住她的肩说:“你自信点,其实你很漂亮啊,剪个刘海就行了。脑门太大。”
“……”
这话似乎有点耳熟?
“你跟孔莎迪一定会成为好朋友的。”丁羡说。
尤可可不屑地切了声。
回到教室。
丁羡刚要坐下,耳边传来一声京片儿,“你等会儿。”
啊?
周斯越转过来,拉开她的椅子,给她踢到墙边上,自己则跟个二大爷似的靠在椅子上,冲她一扬下巴,示意她坐。
这是一堂会审的架势?
丁羡坐下,想偷偷把凳子拖回桌边上。
被他伸脚拦住,长腿大喇喇地摆在她的桌下,眉梢一挑,表情冷漠,示意她拖回去。
你腿长,你说话。
丁羡又老实拖回去,手放到膝盖上,乖巧地听课姿势。
周斯越:“那个尤可可怎么回事?”
“……她是我朋友。”
他冷讽:“帮人送封情书就成朋友了?”
哎这其中的九曲回折,你又怎么会知道。
食堂那种情况其实以前也发生过一次,在初三的时候,那会儿他刚在全国数学联赛上拿了奖,对方是个什么人他已经记不住了,名字长相都没印象,蒋沉跟那女生关系好,说特崇拜周斯越,想认识他。
蒋沉又仗着自己跟他关系好,就一口应下,还约了第二天食堂一起吃饭。
吃饭的时候,蒋沉就千方百计将注意力引到那女生身上,那女生说自己也喜欢数学,周斯越随便问了两个问题,就把人问懵了,他也就笑笑,低下头不再说话,快速吃了饭离开。
其实放在平时,他不是这样,他懂的多人又低调,别人喜欢跟他聊天,他更喜欢听别人说些他不知道的事儿,当补充知识库了,天南地北的,聊得来的都能说两句。
只是很讨厌这种硬凑的方式,更不喜欢有人给他当媒婆。
特别这人还是丁羡,他以为这姑娘蠢,脑子缺根筋儿,不至于缺心眼儿。
周斯越毫不客气直接一个爆栗赏过去。
“以前没发现,你还挺热衷于媒婆事业的。我对那尤可可没兴趣,你别再给我乱七八糟搭桥牵线了,听见了没?”
丁羡点头如捣蒜。
见他表情缓和了些,又拖着凳子,追过去问:“为什么呀,尤可可那么漂亮?”
周斯越侧头看她,“漂亮的人那么多,我要漂亮就喜欢,我喜欢的过来?见一个爱一个?”
丁羡佯装鼓掌:“看不出来啊,你还挺专一的。”
周斯越哼一声,表示不屑,低头去写题了,身旁的丁羡看着窗外的盛放的桂花,忽然想,他喜欢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呢?
会很宠吧。
接下去的日子就是备战期中考。
丁羡测了几张卷子,效果都不理想,最近这半个学期都不知道在做什么,发现好多习题都漏了,她又看看在一旁跟宋子琪商量期中考完去哪儿玩的周斯越,悲悯丛生,怎么他就一点儿都不受影响。
孔莎迪从边上蹦出来,“一起啊,期中考完,我们去打台球吧?”
宋子琪赞许地点点头,“可以哎!让你们见识见识燕三斯诺克之王。”
周斯越:“随便。”
孔莎迪跑到趴在桌上的丁羡身边,挂在她肩上:“一起去吧,好不好?”
丁羡叹口气,把她的手拿下来,“我不会打。”
孔莎迪:“我也不会啊,反正你到时候看到球就捅呗。怕什么。”
宋子琪尖叫:“你这样不行,我不跟你打。”
“切,说的我想跟你打似的。”孔莎迪反唇相讥。
丁羡还欲再说什么。
“去吧,我教你打。”
丁羡闻声回头。
周斯越正闲散地靠在椅子上,一只手环在胸前,一只手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尖。
第二十七章
丁羡答应了。
临近期中, 整个教室都蔓延着紧张的气氛, 就好像人人手里提着一把刀,孜孜不倦废寝忘食地磨着,随时准备着上战场厮杀拼搏。
在这紧要关头, 丁羡忽然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她好像有点假性近视了。
大概是从某节数学课开始, 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字有了重影,每次都得伸长脖子像个小鸭子一样探着头, 眯着眼儿, 才能看清。
久而久之,抄板书成了一件费劲的事儿。
周斯越又不做笔记,她连补都不知道该找谁补。
晚上回家吃饭, 丁羡跟叶婉娴提了配眼镜的事,叶婉娴端着碗, 扫了她一眼, 往丁俊聪碗里夹了块鸡中翅,反问:“你近视了?”
丁羡点头。
叶婉娴撂下筷子,有些不耐:“说了让你平时看书别凑那么近, 伤眼睛伤眼睛, 说你都不听,本来长得就没人家好看,再戴副眼镜, 看谁能瞧上你。”
谁家娘不嫌自己孩子丑?
但有些话听多了也确实伤人, 也许是叶婉娴知道丁羡逆来顺受, 说话也没什么顾忌。
“你坐第几排?”叶婉娴问。
“第六。”
叶婉娴头也没抬, 淡淡说:“跟老师说,先换到前排坐一阵,假性近视不用戴眼镜,最近很忙也没时间陪你去配眼镜。”
是不想花那点钱吧。
丁羡没有再说话,低下头猛扒了两口饭,就回房了。
她不想换位置,但叶婉娴表明了态度,第二天上课丁羡依旧是看不清,连数学老师写在黑板上的例题都没听懂,抄都来不及,被人擦掉了。
最先发现问题的还是周斯越。
这天午休,周斯越跟宋子琪打球浑身湿透回来,看见丁羡趴在位子上算一道题,一道很简单的例题在草稿本上涂涂画画好几遍,都没算明白。
周斯越看不下去,把球往身后一丢,拎起桌上的水,灌了两口,拧上瓶盖,语气严肃:“这题你还不会做?”
丁羡趴在桌上,懒懒地点了下头。
周斯越见她这自暴自弃的态度更来气,矿泉水瓶在她脑袋上一敲:“我看你期中别考了,这题都不会,万一考出个惨不忍睹的分数,我怕你没信心活下去。”
“……”
丁羡不搭理他,接着在本子上涂涂画画,心也是凉了半截:“你这种学神当然不会明白的。”
周斯越抽抽嘴角,把她卷子抽过来:“行了,别自怨自艾了,过来,我再给你讲一遍,这题老师上课当作例题讲了那么多遍,你都没听?”
丁羡乖乖凑过去,“我听了,只是没听明白……”
又是一个爆栗,“没听明白,你不会问?”
“我看你最近挺忙,怕打扰你。”
周斯越最近的竞赛班预选确实强度很大,不光周末补课,连晚上杨为涛都拉着他做题,虽然明年才能参加比赛,但是杨为涛对周斯越的期望很大。
“我你就别操心了,管好你自己吧。”少年哼唧一声说。
没过两天,周少爷就发现不对劲儿了,吃完午饭把丁羡拎回教室,把人按在凳子上,自己则抱着臂靠在后门的门框上,开门见山道:“你是不是看不见黑板?”
丁羡叹一口气,“有点双影,别的老师的课我能看见,就数学和语文,詹老师和杨老师的字儿小,抄起来有点儿费劲。”
周斯越低头睨她。
“跟你妈说了没?”
丁羡低下头,“说了。”
“她怎么说?”
“暂时没时间陪我去配眼镜,让我跟老师说,先换位置。”
“你自己怎么想?”
周斯越拉开椅子坐下,转向她。
当然不想换。
“你不是有私房钱么?”
那钱她不想动,叶婉娴过段时间肯定会带她去配的,如果自己不声不响去配了,就会被叶婉娴追问这钱哪来的,自己配肯定是行不通的。
周斯越似乎也能明白,冲她一点头:“明白了。”
说完,插着兜站起来。
“你去哪儿啊?”丁羡冲着那高大走路一晃一晃的背影喊。
“厕所。”
少年被阳光晒得慵懒,回。
厕所去了一个午休。
周斯越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本笔记本,丁羡刚睡醒,看见他把本子往桌板里一塞,丢了杯奶茶给她,淡声:“路过顺手买的。”
丁羡睡眼惺忪,脑子转得慢,傻愣愣地望着桌上的奶茶。
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要跟他说谢谢。
“谢谢。”
周斯越勾了下嘴角,“好说。”
午休结束,丁羡睡醒正靠在墙上喝奶茶,咬着吸管,一点点抽,像小猫似的,目光直愣愣地看着身旁写题的男孩儿。
孔莎迪扑过来,遮住了她的视线,小姑娘伏在她耳边,低声说:“再看,眼珠子都出来了。”
丁羡惊觉,忍不住红了脸,羞赧低埋下头,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他送的奶茶啊?”
孔莎迪用只有她俩能听见的声音,趴在她身上,说。
丁羡点点头。
孔莎迪笑得更欢:“我就知道,臭丫头。”
“怎么样?甜吗?”
丁羡又点点头。
她不知道怎么了,那天中午,只要想到他经过奶茶铺的时候,想起来自己,心里就比灌了蜜还甜,小脸儿红扑扑的。
孔莎迪说,少女,你这是思春的表现。
丁羡装作一本正经地把孔莎迪轰走,心里却因为一杯奶茶开始翻江倒海,窗外的风呼呼刮,再次被情绪掩埋。
晚上放学。
丁羡还沉浸在杨为涛的极快速的讲题方式,周斯越忽然丢了一本笔记本给她,她狐疑地看过去,“这什么?”
周斯越头也不抬,收拾好书包:“笔记,你自己整理,我把重要的记下来了,看不懂再问。”
说完,把包往肩上一挎,也不等她回话,插着兜跟宋子琪走了。
丁羡望着笔记本发呆。
孔莎迪整理好东西过来叫丁羡一起回家,看到桌上的笔记本,想拎起来看,被丁羡一把按住。
孔莎迪狐疑地看着她:“你瞎紧张什么?”
丁羡摇头。
孔莎迪嫌弃地看着她:“这本子也太丑了。”
丁羡仔细看了眼绿油油的封面,确实很丑,很直男的审美。
她忙把本子塞进书包里,“走吧,回家。”
“神秘兮兮的。”
回到家,丁羡匆匆吃了两口饭,就躲进房间里,研究周斯越给她的笔记本。
夜深。
窗外人影稀疏,树影憧憧。
他记东西很简洁。
一节课内容没多少笔记,重点都被他标注了,丁羡把所有的内容都誊到自己的本子上,并且用红笔标注。
这比她平时自己瞎琢磨真的省力多了。
周斯越的字很好看,苍劲有力,力透纸背,敷衍的时候也很潦草,龙飞凤舞的,有时候卷面太潦草了还被詹文丽扣了好几分。
但他认真写起来的字很好看。
睡前,丁羡抱着这本又丑又绿的笔记本躺在床上仔细翻看,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早上醒来,才发现本子被横向对折压出了一道褶。
丁羡放在抽屉里压了一上午,也没能抚平,英语课上,周斯越管她要笔记本,丁羡把本子递过去,“昨天不小心压了下。”
周斯越倒也不关心这个,翻了翻笔记本,“都懂了?”
丁羡点头,“懂了。”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融洽,周斯越把本子往桌上一丢,人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搭在桌板上,挑眉笑说:“行了,高兴了?”
“我……没不高兴。”
“得了吧,前几天一直绷着张脸,我还以为我又哪得罪你了。”
他倾身往前,注意力重新投入他的卷子里:“不跟你扯了,帮我看着点儿虞淑君,昨天课上为了帮你写笔记,我竞赛卷还没写。”
“放心,两米之内我就戳你。”
周斯越:“乖。”
这段时间,两人默契见长,周斯越帮她记笔记,做她的“眼镜”;丁羡则在课堂上各种给他打掩护,做他的雷达。
雷达有一次失灵,虞淑君都快到周斯越面前,丁羡还没反应过来,周斯越被抓了个正着,不过虞淑君向来喜欢周斯越,倒也没为难,只是提醒了两声,让他把试卷收起来。
周斯越很少与老师唱反调,也挺听话的收起卷子。
下课,两人演起了负荆请罪。
“我错了,刚刚分神了,求原谅。”
丁羡撇着嘴,用手指做膝盖的样子,模仿“跪下”给他道歉。
周斯越摇摇头,痛心疾首的模样:“朕要你何用!”
丁羡手指又曲了两下,“微臣知错。”
演到最后,两人自己都笑起来,阳光微醺的午后,丁羡仿佛看到一道久违的彩虹,恍悟,原来这个可以任意挥霍的年纪,才叫青春。
不甘、失落、喜悦、满足。
百态丛生。
时间踏入十二月,冬天来临,北风如冰刀。
距离期中考试还有三天的时候,詹文丽把丁羡叫到办公室,她刚推开门,就听见杨为涛跟刘江抱怨:“你们班那个何星文,确实不是个竞赛料,几次测试结果都不理想,刷题也刷不过周斯越,就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参加竞赛。”
刘江叹气:“人家都报名了,你就再看看吧。”
“他明明各方面均衡可以考大学的,非得走保送这条路。”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周斯越就一定得保送啊?他要认真考,也能考上好大学。”
杨为涛摇摇头:“你不知道,周斯越天生就是竞赛料,不一样,你要让他认真考,还真不一定能考上。”
刘江笑:“行了,何星文也不错,我知道你就喜欢周斯越那种类型的,但好学生咱也不能耽误。”
丁羡抱着本子,从办公室出来。
看见一个形似何星文的背影拐进楼梯口。
第二十八章
期中考试前一天, 课间休息, 刘江进来发考场分布图。
“你们记下自己的考场号,别走错了,考试该带的东西都别漏了, 期中是检验你们半学期成果的考试, 能最快发现问题,并且解决, 所以请你们一定要认真对待这场考试。”
丁羡对着那张图, 很快找到自己的名字,紧接着,旁边就是周斯越的名字, 兴奋地看向身旁的人:“哎哎哎,咱俩一起诶。”
周斯越靠在椅背上, 双手交叉在胸前, 难得认真听着刘江讲话,听见声儿,瞥一眼旁边的小姑娘, 瞧她高兴的模样, 当头浇下一盆冷水:“高兴什么?我这回可不会给你抄了。”
“……”
丁羡不服气的,哼一声:“你要考不过我,你怎么办?”
周斯越轻蔑地一笑:“我挺好办的, 关键倒是你, 你考得比我差, 你怎么办”
丁羡成功被带入沟里, “我就……请你吃一礼拜的食堂。”
“那就这么说了。”
哎?!!
午休快结束的时候,邓婉婉跟何星文忽然吵了起来,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争得面红耳赤。
把睡得迷迷瞪瞪的丁羡都给惊醒了,眼睛从手臂间抬起,看着晕晕乎乎的世界,耳边一声轻笑,一个中午没说话,刚开口,声音沙沙又低沉:“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