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草的调解宣告彻底失败,灰溜溜地收拾了杯盘碗筷退出房间。苦着脸对站在门**影里的甘遂叹口气,摇摇头离开。
甘遂看着白茯苓的方向出神,显然刚刚白茯苓与紫草的交谈,他都听在耳里。
他静静站了一阵,方才推门走进房内,将白茯苓抱入怀中,捧起她的脸蛋直视她的眼睛,将之前没有问完的话,完完整整问了一遍:“如果我全心全意对你好,你可不可以也像对待你的家人一样,全心全意地对我?”
白茯苓顿时便态度闪缩起来,一双眼珠子转来转去不敢回看甘遂,全没了刚才质问紫草的义正词严。
甘遂低头亲亲她的眉心,搂紧了她道:“我一直知道你心里有事瞒着我,你不想跟我一起,甚至没想过真的嫁给我……没关系,我会全心全意对你好,你总有一天会完完全全成为我的。”
白茯苓愣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甘遂原也没指望她能有反应,倒是像亲她亲上了瘾似的,细碎的吻如雨点般一个个落在她的脸上、颈上,慢慢地甚至有往下发展的趋势……
白茯苓眼明手快地揪住领口,阻止他继续放肆,一边低叫道:“你停手……不停口”
甘遂埋在她颈边,暧昧地问道:“下午我没弄痛你吧?我们继续好不好?”一边说一边双手开始不老实地在她腰上摸索起来。
“你这个该死的色狼滚开这就是你说的全心全意对我好?”白茯苓想到下午在密室里,自己狼狈无助地任他鱼肉的样子就气得两眼发红。
这个满脑子色.欲,不顾忌时间地点更不知道尊重她的混蛋
甘遂悻悻然道:“我喜欢你所以才想跟你亲热……”那神情语气竟然很委屈,一副她不讲道理的埋怨态度。
“我不愿意,你就不可以勉强我而且,我还没有原谅你我不要跟你在一起”白茯苓咬牙切齿地声明道。
甘遂笑着抱起她放到床上,柔声道:“好,我等你原谅我。不过你要明白一件事,你是我认定的妻子,这一生我都不会放手的。”
白茯苓撇开脸不理他。
这一夜两人依然同床共枕,白茯苓开始不愿意,甘遂也从善如流地没有勉强,不过等她睡了,他就毫不客气爬到床上来抱着她当抱枕,一觉到天明。
第二天一早,甘遂异常合作地取了正常的衣裙让白茯苓换上,还主动派车送她回家。
白茯苓心里大感奇怪,不过能够平安回家,她自然是不会提出异议的。
甘遂不便公开露面,只让紫草赶车送她,马车走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撞上了白家派出来寻白茯苓的人。
紫草挥一挥衣袖转身便走,什么话都没留下。
白茯苓这一日一夜所在的地方,就在她被劫持的地点到百里山之间的一座小农庄中,位置正是搜寻者最容易忽略的盲点。白家人能这么快锁定目标范围,也不愧是永州的地头蛇了。
白丑怕父亲、妻子太过担心,至今没有对他们说白茯苓半路被劫的事,他们也只当她是出门办事未归,带队前来寻人的是白阿十,他路上就与白茯苓对好口供,回去后白常山与木佩兰也未起疑。
白丑是知道事情始末的,对甘遂的观感又再恶劣几分,只是奇怪他为何会这么轻易将女儿放回来。
答案在两日后揭晓……紫草亲自带人运了一车礼品以替海浮石送礼的名义前来拜山。
白茯苓猛然想起,甘遂曾经说过今天要将聘礼送来,莫非竟然是认真的?他还真以为她是软柿子可以随便捏聘礼说给就给,说收回就收回?
紫草带着十个大汉,每两人抬一个箱子上到冷泉别院,白家从大到小六口人正坐在冷泉边的大树下纳凉。
紫草落落大方取出礼单走上前来,逐一介绍送给各人的礼物,却只字不提“聘礼”两字。
给白常山的是一大箱古籍孤本,有经书、有杂记、有文集、有游记、有棋谱等等。
白常山最好这一口,接过礼单一看,眼睛里顿时绿光闪闪,虽然知道东西是那个让孙女儿伤心、罪该万死的混小子送的,但是拒绝的话在嘴巴里转了好几圈,还是吐不出来。
白茯苓怎么忍心让爷爷难过,当下拍板收了,还找了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后生晚辈给爷爷你这样年高德昭的长者送礼,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白常山摸摸胡子道:“既然如此,爷爷便厚颜收了,如果有人想以此交换甚至要挟,再退回去不迟。”
紫草赔笑道:“是的是的,老爷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送给木佩兰的是一箱药物补品,固本培元、养颜调理的珍稀药物不过十来样,但样样都是有钱也买不着的极品,还附有专供女人产后调养的药方。
最最要紧的是,其中另有一个锦盒装了两瓶“雪灵丹”,这东西连方海这样的神医弟子见了都稀罕得很,说是让婴儿服下,可以令其筋骨强健,百病不侵,而且格外聪明伶俐。
别的白家人可以拒绝,但关系到两个小娃娃身体的,木佩兰与白丑顿时犹豫起来。
白茯苓想着既然收了一样,多收一样也不不妨,连理由都省了,直接笑纳。
送给白丑是数十部武林中早已失传的绝学奇功,外加三柄传世名剑。白丑天性好武,也喜欢参详各家武学,眼前这些秘籍,随便一本拿出去都足以震惊武林,他怎能不动心?
再加上那三柄名剑,各具特色,之前都只是听过名声,白丑拿起一柄比划了几下,就舍不得松手了。
白茯苓暗自咬牙,看来这甘遂是下足了本钱,一个个投其所好,他既然不提“聘礼”两字,她也正好装糊涂,哼他对她做过的坏事那么多,就当赔偿她的物质以及精神损失好了。
不过见到爷爷与父母心动不已的模样,她对最后两箱礼物暗暗好奇起来。
这最后两箱东西应该是给她的吧?不知道会是什么东西呢?如果是之前那正气院密室里见过的“聘礼”,她就当场退回去
才想着,紫草已经笑眯眯望向她,不过却不像之前那样直接念礼单,而是取出一个卷轴送到白茯苓面前道:“这是海盟主给茯苓妹妹的第一份礼物,妹妹先看看是否喜欢?”
白茯苓接过了展开一看,顿时变了脸色。
卷轴之内是一份详细的海图,图上绘画了祁国南海一带的大小岛屿,其中标记了好几个小岛,正是白家在海外发展的新地盘,正中央一个用红线圈住的,就是她这些年花了无数人力物力建造的“新家”
这是威胁红果果的威胁
甘遂明摆着告诉她,他已经掌握了她所有的“退路”,不要再妄想在他手上脱逃
白茯苓唰一声把卷轴收起,盯着紫草不说话。
紫草仍是笑容满面,扫了白家三个大家长一眼,恭恭敬敬道:“小女子今日,其实是代海盟主前来求亲的,只是现在武林纷争太多,海盟主不愿为白家惹来麻烦,所以暂不公开提亲,待日后局势平稳,再请大媒上门三书六礼正式议婚。最后这两箱,乃是海盟主的聘礼,请白小姐笑纳。”
这次所有人都变了脸色,白常山首先开口道:“不必多说,海盟主的礼,我们白家受不起,请紫草姑娘这便把这些东西统统带回去吧。”
紫草也不恼,只侧头去望白茯苓。
白茯苓咬了咬牙,起身拉住爷爷,对紫草道:“礼我们收下了,你可以离开。”
“苓儿”木佩兰与白丑齐齐惊呼,白丑更直言道:“这么亲事,我们不答应”
白茯苓看了爹娘一眼道:“阿爹、娘亲……”
“苓儿你明知道他不是个好人,这事怎么随便答应?”木佩兰知道女儿就算心里愿意跟海浮石在一起,也不会就这样收下他的聘礼,必然是有什么缘故的。
白茯苓现在只想把紫草送走了好慢慢说服爹娘,闻言道:“娘亲,过后我再与你慢慢分说,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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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4 誓言
白常山是所有人中对海浮石的底细以及他与白茯苓之间发生的事情最不清楚的一个,他只知道海浮石必定是做了件很伤孙女儿心的事,除了对海浮石的出身草莽颇有微词之外,他连着小子长得是圆是扁都不知道,所有好感恶感都是从白茯苓的感受出发,所以对白茯苓收下海浮石聘礼一事,反弹也相对最小。
白茯苓满眼求恳地望着父母,白丑夫妇早就已经习惯了什么事都顺着女儿的意思,这时被她一看,心中猛然想起女儿不过还有一年多的阳寿,就是有天大的怒火抵触也瞬间消散得干干净净了。
两夫妇相对轻叹一声,黯然不语。紫草在一旁见了暗暗称奇,她原本准备好的种种应对方法都用不上了。
白茯苓搞定了三个大家长,回过头对紫草道:“要我收下这些聘礼也行,叫他明天来见我。”
紫草点点头,她并不赞成师兄对白茯苓用这种威吓手段,不过想到师兄也有他的难处和理由,便只好来当这个帮凶,如果能让他们小两口见一面,当面说清楚,也许能把伤害降低一些。
送走了紫草,白茯苓费了不少唇舌才算将爷爷暂时说服,回头却见父母面上半丝笑容也无。她张口欲言,白丑却摆摆手道:“你的心事我们明白,不必为我们操心,我们只希望你快快活活地过,不要受委屈伤害。”
白茯苓用力点点头,道:“我会让自己每一天都过得快快活活的。”
她考虑过跟甘遂坦白自己只剩一年半好活的事,现在不用纠结了,这个混蛋活该受点震撼教育,就等他一年半后好好迎接她留下的“惊喜”吧。
次日甘遂一早便到了百里山求见,白常山终于有机会见见这个害他宝贝孙女儿伤心难过的混小子。不得不承认,就算用最挑剔的眼光去看,眼前这个年轻人也称得上人间龙凤,无论样貌风度、言谈举止都是上上之选。
白常山故意说些经籍上的疑难去考究他的学问,没想到甘遂依然对答如流,不输于翰林院里的学士才子,而且对于自己不太懂问题也谦逊非常地向白常山直言请教。
这下子不但白常山吃惊,连白丑、木佩兰、白茯苓三人也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
白茯苓暗道:这混蛋脑子怎么长的?就这么能?还文武双全来着
总结一句: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甘遂早料到今日会与白常山见面,这个老人家还未与白丑一家相认之前他就暗中见了无数次。
来之前,紫草为了让他在人家家长面前留个好印象,还特啰嗦了一番要他投其所好,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文质彬彬,不要露出一副恶霸面孔。
不用怀疑,昨日送给白家几个家长的礼物,都是这大半年来紫草费心张罗的,指望甘遂是完全指望不上的。
甘遂长这么大,见皇帝都不曾这样讲究过,不过想到白茯苓,最终一咬牙全数照办,于是才有了今日这个半点不像武林中人的翩翩公子亮相。
人靠衣装,如果再加上一张好看的脸蛋,确实会占不少便宜,至少不明真相的白常山在亲眼见过甘遂之后,原本的负面印象明显扭转了一些,开始觉得这小子也不算太差
当然了,能够让他的宝贝孙女儿看上眼的,又怎么会差呢?
白丑与木佩兰很清楚他的底细,可是甘遂从不曾在他们面前表现出恶形恶状的本来面目,两人只是听白茯苓提起过他的斑斑劣迹,现在见他一副教养良好,温良恭谦的公子哥儿模样,只得暗暗摇头苦笑。
这小子委实厉害得很,如果不是自家女儿在他手上连连吃亏,他们这样的老江湖也很难将他与杀人不眨眼、阴沉狠辣的魔教教主联系起来。
一番应酬对答下来,甘遂在白家人心目中的印象分有所回升,所以最后当白茯苓提出要与他单独聊聊时,三位家长都没有太反对。
白茯苓带着甘遂去了冷泉别院,一路无话。
别院里古木参天,浓密的绿荫像绿色的穹顶,只有零星的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投射在地上,人走在其中,肌肤仿佛都染上了淡淡的清凉绿意。
小狸花正平摊在冷泉边的大石上纳凉,旺财等大犬不敢去招惹它,一个个离得远远地各自找凉爽的地方待着,看见主人带了陌生人来,旺财等都警惕地蹲坐起身,小狸花一见是天敌来了,顿时炸了毛目露凶光盯着甘遂。
白茯苓好笑地走过去摸了摸小狸花的脑袋,安抚道:“没事没事,你和旺财它们去玩儿,姐姐跟他说两句话就赶他走”
甘遂闻言冷哼一声,扫了眼附近慢慢围过来的一圈大小“禽兽”,无形的煞气当场令旺财它们生出几分怯惧,不过终究是对主人的忠诚压过一切,仍是不肯轻易离开,一支支竖起了耳朵微微蹲伏下身子,摆出准备扑咬敌手的姿势。
白茯苓察觉气氛不对,走到甘遂面前道:“你要显威风就请离开欺负小动物算什么英雄好汉?”
甘遂向着旺财扬扬下巴,似笑非笑道:“小动物?”旺财的身形比他还要大了好几圈,几乎赶得上一只壮年的狮子。
白茯苓轻哼一声,对着旺财等比了个手势,喝一声:“去”一众恶犬低吼几声,收起攻击姿态,乖巧地摇了摇尾巴转身走开,几下功夫就钻进树丛里不见了踪影。
小狸花心有不甘地长长喵呜了一声,也躬身一跃,消失在绿叶之间。
“小苓儿驯兽的本领真是令人大开眼界。”甘遂知道白茯苓在生他的气,笑笑走上两步揽住她柔声讨好道。
白茯苓假笑道:“哪里哪里,最大那只禽兽我就一直驯不好”这只最大的禽兽不用说就是指甘遂了。
甘遂出奇地好脾气,笑问道:“小苓儿对我今日的表现可满意?”
白茯苓哼道:“甘大教主从来擅长做戏,装什么像什么,又何必多问?”
“能让我装成这个样子的人,也没几个了。我就做错了一次,你要生我一辈子的气?”甘遂与白茯苓相处多了,也知道用软的磨磨她比用强的逼她听话效果要更好。
“你觉得就一次错了?”白茯苓懒得挣扎,明知道挣不开的。
还有昨天逼婚那次,还有三天前密室那次……再往前数,貌似劣迹只会越来越多。
甘遂也不想这样强硬地逼着白茯苓收下聘礼的,只是武林盟那边的事十分紧急,容不得他继续在这里久留,刺果卫矛的事让他心生警惕,更加坚定了必须尽快把名分定下的决心。
他知道白茯苓会抵触生气,更加怨恨他,不过他顾不上这么许多了,等他将武林盟与神教都收拾妥当了,再慢慢求她原谅好了,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用在这只甜美难缠的小狐狸身上。
应该说,甘遂想得很美好,只可惜,他并不知道,白茯苓不会有那么多时间等他了……
甘遂不说话,抱着白茯苓一跃跳到小竹楼一侧的平台上,那里放了两张舒适的躺椅,甘遂很自来熟地就搂着此地的主人家躺了上去。
“今日下午我就要赶回武林盟去……”一想到这个,甘遂更是一刻也不想放开白茯苓。
“哦……”白茯苓也料到他不能久留的。
还好小狐狸没露出欢欣鼓舞的表情,不过也没有恋恋不舍的意思就是了,甘遂觉得自己对白茯苓的要求已经降到最低,就这样淡淡的表情也能让他暗自庆幸一番。
“等我把事情处理完了,我就回来向你提亲。”甘遂继续陈述自己的计划。
白茯苓看着青绿的竹棚顶子,沉默不语,过了好一阵,像是终于下定决心,扭头对甘遂说:“我可以答应收下你的聘礼,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甘遂有些意外,如果能够让白茯苓心甘情愿与他结亲,别说一件,就是一百件事他也愿意的。
“你用你母亲亲的名义发誓,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许为难伤害我白家的人……还有动物。”白茯苓想到甘遂对小狸花与旺财它们极不友善的态度,临时加了一句。
甘遂盯着她,眉毛慢慢拧了起来:“不必发誓,我也不会轻易为难伤害你家的人,你老老实实跟我说,将来会发生什么事?”
这家伙果然一下子听出问题所在。
白茯苓状似随意道:“例如我跟你情淡情尽,又或者做了些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之类,甚至我先你而去……我不能忍受你动不动就拿我家人的安危来威胁我。”
“什么情淡情尽,什么让我不高兴的事?你莫非想移情别恋?”甘遂说到后来,表情十分可怕,他脑子里几乎马上浮现出几天前在北关城下看到白茯苓与刺果卫矛相拥的那一幕,还有远在宁安河赈灾,顺道跟皇帝斗法的杨珩,京城里与白茯苓“兄妹情深”的陆英与林平子……他们每一个条件都不比他差太多,甚至在白茯苓心中的地位可能比他还要更高。
白茯苓几乎想送他一个大白眼,重点他直接跳过,尽注意些无关紧要的,不知道该说他太聪明还是太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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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儿童不宜的报复
白茯苓这几天想了又想,甘遂这个人对他的娘亲还是很重视的,只要他愿意以他的娘亲立下誓约,应该都不会反悔的,她就真正再无后顾之忧了。
她没有回答甘遂的逼问,只是苦笑道:“我对你承诺过的话,你都忘了。”
甘遂一愣,却听她说道:“只要你我有情,我不会扔下你躲到岛上……我今日可以承诺你,只要你还喜欢我,我不会移情别恋去喜欢别人。”
这样的诺言等同于将两人感情上的所有主动权交到甘遂手上,甘遂的怒火猜疑瞬间就被狂喜所替代,虽然心里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是他听到白茯苓承诺不会变心,已经开心得无法仔细去想其中是否有什么跷蹊了。
他紧紧抱住白茯苓,依照她的要求立下誓言,然后认真道:“我之前也说过,从今以后,我不会再骗你,不会再利用你,不会再让你伤心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我会慢慢等你气消了开开心心当我的新娘。”
这话前几日在密室里就听过,不过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现在听甘遂再一次提起,心里甜甜酸酸又涩涩地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就算他是骗她的也没关系了……白茯苓现在就如同一个癌症末期病人,生命的尽头就在眼前,再纠结什么都没意义了,就算明知道是毒药,只要是自己想要的、只要味道足够好、只要能够让自己快乐,那就大口大口吃下去又何妨?
她不想到了地府,一切无可挽回了再懊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为了面子自尊,为了所谓的一口气坚持。
白茯苓伸手戳了一下甘遂的下巴,故意趾高气扬道:“看看你的表现再说,你信用太差。”
甘遂笑起来,眼神中又不可错认的满足与快乐,不过很快又变成了闷闷不乐,他下巴枕在白茯苓肩上蹭了蹭,恋恋不舍道:“我想把你偷回去藏起来……”
北关城地处边陲,甘遂要想见白茯苓就得长途跋涉,魔教那边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但是武林盟却不是那么快可以解决的,他不可能经常这样跑到北关城来私会佳人。
要想把白茯苓带在身边更是多有不便,他总不能带着她每日奔波,而且那将会为白茯苓带来很大风险。经过这大半年时间,所有人好不容易暂时忘却了这位盟主夫人,甘遂为了她的安全,故意放出两人分手解除婚约的流言,以免再有人打她的主意。
如果此时重新把她带在身边,无疑是将她推到风口浪尖,万一某些人狗急跳墙……甘遂不想再试一次心惊肉跳忧急欲绝的滋味。
可是就这样离开,他又很不甘心,很不舍得,真想今日就把那些烦人的事情统统解决,然后马上把白茯苓娶回家,名正言顺拥有她,可以天天这样与她一起。
白茯苓心里想跟他一起,不过也知道这很不现实,她不想每天提心吊胆,更不想看着甘遂干那些杀人放火的事情。
她琢磨了一阵道:“爷爷想带我两个弟弟回乡祭祖,爹娘说最快七月底启程。”
白家有后是大事,白常山前几天就在与儿子儿媳商量准备等两个孩儿大些了就带他们回乡祭祖、上族谱。
按照白常山的想法,是想三五年后启程的,可是白氏夫妇想到女儿时日无多,也想让她回乡一趟,同时还能顺道出海去看看那个小岛,了却女儿的心愿,于是便想尽快成行。
一家人研究过路线,从北关城出发,走五日陆路然后改行水路,速度虽然慢些,也要绕不少路,但是乘船路程舒适,更适合他们这种一家老小同行,而且也比较不惹人注目。
白常山原先担心两个孙儿受不住旅途奔波,不过有方海随行,想来不会出什么事,于是也就欣然答应了。
这对于甘遂,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白常山的家乡定州离武林盟所在的无华山不算太远,他想见白茯苓就方便得多,只要小心隐藏形迹,别让人发现即可。
而且白茯苓这样说,分明也是想见他的,他怎能不开心?
“可是那最快也得两三个月后才能再见你……”甘遂眼睛发亮,得寸进尺道。
白茯苓瞪了他一眼,知道他这是耍赖要求安抚,刮刮他的鼻子道:“你就知足吧,爷爷原本想三五年后再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