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悠悠侧头对趴在她肩膀上的小灰道:“待会儿人家把蘑菇带回来给你吃,你不要再生人家的气啦。”
“好吧。”小灰甩了甩长长的耳朵,不情不愿道。
“你认得出十二郎?”严棣的声音忽然在秦悠悠耳边响起。
“嗯。”秦悠悠不其然觉得有些冷,妖怪恩公似乎不太高兴……
严棣确实很不高兴,这小丫头记得住一个只跟她打过一次交道的侍卫,却记不住他这个救了她好几次而且几乎是朝夕相处的恩公,这算什么?!
“就因为他差点吃了它?”严棣的目光落在小灰身上,小灰故意亲热地蹭了蹭秦悠悠的脖子,向严棣龇牙瞪眼示威。
秦悠悠看不见它的小动作,以为它蹭自己是害怕,顺手摸了摸它的脑袋以示安抚,一边很老实地回道:“也不是,他是你们这些人里头表情最多的,而且会笑。”
严棣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松口气。
梁令听了俩人的对话,马上决定等十二郎回来,就严厉警告他嬉皮笑脸的坏处,让他尽快学其他侍卫一样“沉稳冷静”些。
秦悠悠不知道自己无意中又得罪了严棣一回,想起自己昏睡了一个早上,最重要的事情都不曾问清楚,连忙问道:“我们这是要到哪里去?你知道医圣在什么地方?”
“去子夜城,我已经吩咐人放出消息,医圣他自己会找上门来。”严棣提起“医圣”两个字的时候,似乎有些不以为然。
秦悠悠忍不住心里嘀咕,妖怪恩公真自信得可以,医圣那个老头子行踪不定,各国不知道有多少权势人物想见他一面都难如登天,到了妖怪恩公嘴里,简直当是自家手下一般。
不过子夜城,那不是相月国的都城吗?妖怪恩公既然是出身相月国皇族,家在子夜城很正常,可是那个要命的圣平亲王也在那儿吧。
“我们换个地方见医圣可不可以?”秦悠悠小心翼翼打商量道。
“不可以。”严棣的拒绝干脆利落,没有半点商量余地。
“为什么?”秦悠悠不死心道。
“两个多月后子夜城要举行圣手擂台。”
“你要参加?你懂机关术?”秦悠悠奇怪道。
“不懂,不过也不想错过盛事。”
还好,如果妖怪恩公连机关术都懂,那就强得太没天理了。秦悠悠知道自己如今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还好圣平亲王虽然跟她打过照面,但她当时易了容,声音也刻意改变过,就算当面撞上应该也认不出她。
等她恢复了修为,就再也不用看妖怪恩公的脸色了,现在……忍吧!
十二郎有心洗净自己在未来女主人心里的恶劣形象,带回来大大的一包新鲜蘑菇,小灰由始至终只对恐怖的大红马驻云飞印象深刻,对十二郎其实不太记得,大口大口吃着美味蘑菇的时候就很大方地决定原谅他了。
严棣看着小灰接连吃了好几个色彩鲜艳得让人心惊肉跳的毒蘑菇都浑若无事,不由得暗暗称奇,看来这只笨兔子身上也有些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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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 有古怪
十二郎采集回来的蘑菇有不少都是带有剧毒的,一个可以毒杀一只大型灵兽,可是小灰却是越吃越开心,片刻就把足有它体积三四倍的一大包蘑菇吃光。
秦悠悠伸指拨了拨它与体型全不相称的长耳朵,笑道:“吃饱了没有?没吃饱也不要乱跑,不然迷路了就糟了。”
言者无心,听者无语。
迷踪雪兔名为迷踪,是指它们天生善于利用地形地势逃避天敌追踪,怎么到了这只兔子身上却成了迷路?
小灰不答,忽然一跃而起扑到主人怀里惊叫起来:“妖马!那只丑怪妖马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驻云飞火红的身影一闪从林子里窜出来跑到众人面前,口中大呼小叫:“主人,后面山谷里有一株金色的小草,味道好香,一定是了不起的灵药!我让大嘴守着,你快跟我去看看!”
大嘴能说会道,一个早上就把脑筋简单的驻云飞哄得服服帖帖,把它引为知己。驻云飞嫌跟着马车跑得慢,于是与大嘴先行一步到附近打猎游玩,没想到却有意外收获。
这种地方能生出的灵药顶多四五品,严棣的兴趣不是太大,不过见驻云飞兴冲冲地,便不想太过打击它。这几天为了秦悠悠而疏忽了它,它正憋着一肚子怨气。
秦悠悠与小灰面面相觑,有些尴尬地干咳一声道:“不用去那么急……那株草药多半……已经没有了。”
驻云飞瞪大一双赤红的马眼向着秦悠悠喷气道:“你什么意思?!”
秦悠悠退开两步道:“大嘴它很喜欢吃灵药,所以……”
她一句话没说完,远处驻云飞所指的山谷方向忽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夹杂着妖兽狂暴的嘶吼,令人色变。
“糟了!”秦悠悠猛地想到一件事,驻云飞与大嘴发现的那株灵药可能级别不低,附近有妖兽看护,好等灵药成熟了据为己有,大嘴把灵药吃了,被那些妖兽发现,不把它生吞了才怪。
她想到的,严棣自然也想到了,扔下一句“你在这里别动”便与驻云飞一起往传出巨响的山谷跑去。
驻云飞脚程极快,片刻就跑到山谷之中,眼前一片狼藉,遍地都是被拦腰撞断的巨大古树,飞扬的砂石尘土中,一条足有人身粗细、背上生了双翼的碧绿巨蟒嘶吼着正追击一只黑色的大鸟。
那只大鸟不用说就是大嘴,它一边拼命拍打着翅膀躲闪巨蟒的攻击,一边嘎嘎怪叫道:“救命啊!悠悠救命!”
远远看见驻云飞与严棣赶到,大嘴二话不说就飞扑过来,那条带翼的碧绿巨蟒哪肯放它离开,双翼一振就跟着飞了过来。
五阶的翡翠翼蛇!
严棣面对来势汹汹的巨蟒,身上的气息忽然变得凶戾非常,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血腥杀气,冷哼一声自马鞍上腾空跃起,双臂一伸闪电般抓住巨蟒大张的上下颚用力一撕。
嘶!皮肉被暴力撕裂的恐怖声响中,巨蟒的嘶吼瞬间变成了一声短促的哀嚎,漫天血雨纷飞,前一刻还凶暴生猛的一条巨蟒竟然从嘴巴起生生被撕成两爿,巨大的伤口延伸到蛇身一丈有余!巨蟒一时还未气绝,跌在严棣脚下不住痉挛抽搐。
严棣浑身浴血,犹如一尊杀神立在原地,徒手在蛇头正中一插,直接挖出一枚血淋淋散发着淡淡青光的妖丹往后抛去。
驻云飞回过神来欢呼一声,跑上两步一口把妖丹咬住吞下。
大嘴停在附近一株半倒的大树上,看见如此血腥的杀戮场面,忍不住狠狠哆嗦了一下。
“好重的杀气……奇怪,他在压抑自己的修为?”大嘴眼里闪过一丝异色,秦悠悠先前说起严棣杀人不眨眼的事,它的感触远没有现在亲眼所见的深刻,此时此地的严棣,简直不像一个人,分明是无数凶神恶煞聚合而成的杀神化身。
不过他的情况似乎有点不对劲,大嘴侧头看了静立不动的严棣片刻,若有所思。
大概过了十个呼吸左右,严棣忽然浑身一振,身上的血污肉碎化成一团血雾从他身上弹射开来,一身蓝色锦衣变得洁净非常,掌上一丝血迹都没有,整个人干净清爽仿佛先前一切都只是幻觉。
严棣冷冷看了看树梢上呆若木鸡的大嘴,招呼了驻云飞打算离开,大嘴猛地醒过神来,叫道:“等等!”
“你还想再等几只妖兽过来?”严棣寒声道。看这里的环境,附近肯定不止翡翠翼蛇一只妖兽,虽然他的实力就算再来一百几十只也不构成威胁,但没必要平白无故为了这么只贪吃的蠢鸟浪费时间精力,尤其是他现在的情况并不适宜频繁动手见血。
大嘴翅膀一振飞落在巨蟒头上,就着严棣挖开的那个大洞,把嘴巴探进去用力吸了几口,心满意足飞回驻云飞背上,得意地嘎嘎大笑几声:“好了,走吧走吧!蛇脑可是好东西啊,浪费了多可惜。”
驻云飞不爽地甩了甩尾巴,生气道:“那株金色的小草被你吃了?”
“是啊,我正想跟你说,你就急着跑回去报信了。‘金丝蒛’不过小小五品灵药也不是什么稀罕货,你喜欢的话这山谷里还有一株五品的‘阴司藓’,我带你去找好了。”大嘴不以为意的抖了抖身上漆黑的羽毛,半点歉意都没有。
“哼!”驻云飞还是有些不高兴,不过它也不是小气的马,今日意外得了一枚五阶妖兽的妖丹,它的心情也不错,很快就把这件小事放下了。
大嘴眼珠子转了转,飞到驻云飞脑袋上抬头对严棣道:“你修炼的法门与杀气有关是不是?”
严棣的心猛地跳了一下,终于正视这只看起来除了多嘴贪吃别无特色的大黑鸟:“你怎样看出来的?”这件事就是随他在沙场征战数年的亲信部下都不曾发现,这只大黑鸟不过见他出手一次而已。
大嘴知道自己猜对了,摇了摇头寂寞苦恼地长叹一声道:“智者的锐利目光,不是你们这些凡俗之人可以理解的。”
严棣握住缰绳的手忽然有些发痒,很有冲动一掌把这只装模作样的黑鸟拍扁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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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 有女同车
秦悠悠坐立不安等了好一阵,终于见严棣带着大嘴平安归来,心中高兴,暂时忘了对驻云飞的恐惧,几步跑上前去紧紧抱住大嘴,怨道:“你让我和小灰担心死了!”
大嘴笑道:“虽然天妒英才,不过一只两只小小妖兽还奈何不了我。”
被晾在一旁的严棣心中不快,漠然下马,拍了拍驻云飞的脖子示意它自行去休息进食。
赶上来的梁令暗暗向秦悠悠打眼色,秦悠悠醒过神来,走上两步对严棣甜甜一笑,讨好道:“谢谢你。幸好你在。”
“嗯。”严棣淡淡点了点头,心情当即多云转晴。
秦悠悠不觉得有什么,梁令却是长长舒了口气,他还是第一次看见主人为别人的事如此着紧出力,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对主人的情绪产生这么大的影响。
平日里就算皇上亲自吩咐的事,主人也是视乎心情不紧不要,今日的事要是发生在别人身上,主人肯吩咐一两个亲卫去看看就很不错了,绝不会二话不说亲自出马。
一行人安定下来用过午饭再次启程,大嘴和小灰吃饱喝足,腻在秦悠悠身边呼呼大睡,秦悠悠睡了一个早上了无睡意,想起一件事,翻出纸笔眉开眼笑地就着车上的小案几写写画画。
“你这是在干什么?”严棣虽在闭目假寐,但秦悠悠的一举一动他都清清楚楚,他有些好奇什么事情能让她开心成这样。
“我在给风归云写信,我吓他说他中了剧毒,答应会给他解毒药方,总要给他一封信让他安心。”秦悠悠笑得狡黠而欢快。
严棣心里忽然有些不舒服,给那个男人写信有什么值得她这么开心的,那个男人又凭什么让她如此记挂还要亲笔去信?
秦悠悠低头把纸上最后几笔画好,双手拈起信纸的两角展示给严棣看。
她画的是一个大大的猪头,模样呆愣形象滑稽,一柄折扇半掩猪脸,上书一个“笨”字。旁边附注六字——毒不至死,笨死!
这小丫头嘴巴真够损的,严棣心中好笑,不过面上还是木无表情。
秦悠悠没有得到应有的捧场反应,扁扁嘴巴在心里暗自吐槽一句“木头人”,悻悻然将信纸折好收起,铺开另一张白纸继续描画。
严棣扫了一眼,发现她似乎是在绘画某些机关安装的小箭以及叶状刀片之类的小件暗器,下笔干净利落,画出来的东西仿佛用尺子圆规量过的一般,更在每个关键处标上了尺寸,分明是打算请人制作这些东西好补充到她身上的暗器机关之上。
“普通铁匠只怕做不出这样精细的东西。”严棣拈起一张她画好了放在一旁的图纸道。
“差不多就行了,回来我再加工一下。你可以帮忙找人做吗?”他一开口,秦悠悠马上顺着杆子往上爬,一脸期盼地问道。
“可以。到了子夜城,能工巧匠多的是。信可要我命人替你送到奉神教去?”
“不用麻烦了,等大嘴醒了,让它去找一只鸽子之类的鸟儿送去就行。”
看来那只乌鸦似的鸟儿还有控制其他雀鸟的能力,严棣点了点头,取了丝帕很顺手地擦掉秦悠悠鼻尖上的一点小小的墨滴。
以两人无亲无故的关系而言,这个动作过度亲昵了,不过严棣做起来太自然,表情又严肃正经得过份,秦悠悠愣了愣,想抗议时人家已经把手收了回去,取过一本书册看了起来。
好像是她想多了?秦悠悠眨眨眼睛,把溜到嘴边的谴责闷闷地吞了回去。她到现在还分不清严棣的某些举动究竟是无意为之还是存心揩油。
从八塞镇往子夜城,一走就是一个多月,严棣几乎日日与秦悠悠同车,有时会要她陪着下棋,有时各自静静地看书或假寐,秦悠悠不知不觉习惯了与他朝夕相对。
她从小就被师父带在身边到处云游,这样事事有人安排照顾的日子倒是一点儿不陌生。严棣虽然不似师父那么风趣多话,不过对她也相当关照,在某些方面甚至称得上有求必应。
秦悠悠离开师父的这一年里,都是自己一个人带着两只灵兽辗转找寻师父的下落,风餐露宿吃过不少苦头,后来更被奉神教追捕,再没有享受过清静闲散的生活,渐渐地不免对严棣生出几分自己也不曾察觉的依赖,对他偶然一些过分亲近的动作也习以为常了。
唯一让秦悠悠不安的是每晚睡前严棣都会让她服食一颗据说强健经脉的丹药,服下之后除了睡得特别沉之外倒没什么其他不适。她如今无法凝聚真气,对于自己身体的状况只能够凭感觉,她也不确定自己吃的是真的补药还是慢性毒药之类。
严棣每次都会亲眼看着她把药服下了确定药效发作才会离开,她连扣下丹药让大嘴偷偷验一验那究竟是什么东西的机会都没有。
晚上在药力作用下沉睡不醒,白天又在严棣身边轻易脱不了身,秦悠悠好不容易乘隙与大嘴小灰商量都猜不透严棣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只能心头惴惴地过一日算一日。
至少严棣目前看起来不像要对她下毒手,要害她也用不着每天盯着她吃药这么麻烦。不过如果说严棣这纯属一番好意,似乎又不太说得过去。
俩人萍水相逢,他一厢情愿甚至强行对一个陌生人这么好干什么?
秦悠悠不止一次想带着大嘴小灰告辞,自个儿去找医圣,不过根据大嘴沿途从其他雀鸟那里打听到的消息,医圣依然行踪不明,反而他们附近有不少奉神教探子活动的踪迹。
风归云或者说奉神教,显然对她志在必得。
严棣言之凿凿放出了消息,几个月内医圣定会到子夜城去找他,他已经不止一次展现过他可怕的实力,秦悠悠别无他法,只得暂且寄望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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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 请卿入瓮
这日一行人终于抵达相月国国都子夜城,秦悠悠掀起车帘远望前方高耸的城楼、巨大的城门,还有城门附近川流不息的各色人等,心里隐约升起一股朦胧的不安。
妖怪恩公种种诡异的行径背后究竟有什么目的,应该很快就要揭晓了……
秦悠悠收回目光,一侧头见严棣正静静看着她,眼神里有些她形容不出来的诡异意味,让她莫名地有些害怕。
她猛地想起一事,谄笑着打商量道:“我的身份不便公开,你可不可以替我保守秘密?”
严棣点了点头,干脆道:“可以。”
“那个……我跟圣平亲王有一点点小误会,他是你的亲戚吧?你千万不要在他面前提及我,好不好?”秦悠悠进一步明确要求道。
严棣瞥了她一眼,忽然笑道:“好。”
他不笑还好,一笑当即把秦悠悠吓了一跳。认识妖怪恩公两个月了,还是第一次见他笑,真是……真是……太可怕了!
怎么会有人笑起来这么阴森恐怖的?
果然他绷着脸面无表情是对的,否则多吓人啊!
秦悠悠摸了摸活蹦乱跳的小心肝,吓得忘记了去深思妖怪恩公突然发笑的原因。
马车进城后走了好一段路终于停下,秦悠悠戴上面纱,提起装了小灰和大嘴的大篮子,在严棣的搀扶下走下马车跟着他往前走去。
眼前是一个白石铺就的小广场,广场尽头气派不凡的黄铜大门两旁站满了侍卫家丁,衣甲鲜明精神抖擞。
秦悠悠目光上移看见大门上方的匾额,大吃一惊差点一个趔趄跌倒。
乌黑的玄铁匾额上书五个鎏金大字,在烈日下熠熠生辉——圣平亲王府!
“怎么不走了?”严棣的声音仿佛传自幽冥。
秦悠悠干笑两声,不太抱希望地问道:“呃,这个府邸……你是不是要走亲戚,我、我到车上等你……”
严棣慢慢回过头来,一字一字道:“这是我的府邸。”
他脸上还是那副面瘫表情,但是秦悠悠觉得他在笑,比先前更阴森可怕的冷笑。
她脖子一缩几乎想马上掉头逃跑,但是……
严棣的手掌不知何时握住了她的,严严实实将她的手包裹住,不紧但也绝不是她可以挣脱的。
此情此景,秦悠悠也没勇气出力挣脱。
还没进圣平王府,她已经可以清晰感觉到王府周围那一股浓烈的杀气,除了门前站着的那些,附近不知道埋伏了多少守卫,只要她有什么异动,绝对会马上成为众矢之的。
更别提抓住她的人是严棣,她就算没服下化元丹也万万不是他的对手。
“恭迎王爷回府!”大红朱门前众侍卫家丁问安的声音轰然响起,震耳欲聋,秦悠悠却觉得那声音离自己很远很远,飘渺而不真实。
严棣拉着她不容拒绝地一步一步走进王府大门,所过之处问安之声不绝于耳。
轰隆!两扇比板砖还厚的铜铸大门在身后牢牢合上,那声音听在秦悠悠耳朵里,跟一个活人躺进棺材听到棺材盖被钉上全无二致。
她是猪!
傻乎乎把仇人当恩人,自投罗网还以为找到救星的笨猪!
秦悠悠想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惨剧,几乎想蹲地大哭。现在这样根本比落在奉神教手上还要更糟糕,奉神教的人虽然变态,但与她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而且还算是有求于她,而抓着她的手把她往虎穴火坑里拖的男人却是她一年前狠狠得罪过的。
这王府地牢里就算有十大酷刑等着她,她也不会觉得奇怪。
她为什么就这么倒霉!
严棣对秦悠悠的“束手就擒”十分满意,就这么牵着她的手一路穿过前院直入后堂,最终走进一间书房。
秦悠悠定了定神,偷偷松了口气——还好是书房不是地牢,那就是说应该还有缓和的余地……
也对,自己这样的弱质女流,而且还是一名绝世美女,是个男人都很难狠下心肠对她下毒手吧?妖怪恩公要害她也不用一路对她那么好……秦悠悠想着想着不由得生出几分侥幸。
“我们可能有点儿小误会……”好女不吃眼前亏,秦悠悠决定趁着对方还未发作马上认错服软。
到了这个时候,她再傻也不会奢望对方不知道她就是一年前与他有重大过节的人。
“嗯?你确定只是小误会?”严棣的声音冷冰冰的,充满了威严。
秦悠悠眼珠子转来转去,努力思考该怎么样才能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重要的是让面前这个大凶神不念旧恶,忘记她先前无心的冒犯。
“勾结山贼盗匪,对抗朝廷官军,背信违诺,公然侮辱皇族,是小误会?”严棣步步紧逼,字字如刀。
“上天有好生之德……他们洗手不干很久了,明明是你图谋山寨后面的前朝宝藏。再说,两军对阵用计不是很寻常吗?我、我也不是有心的,我不知道那个手势是、是那个意思啊……”秦悠悠小声辩驳道。
“你的意思,这还是本王的错?”
“不是不是,都是我的错。那……你想怎么样?”秦悠悠无奈道。
严棣把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道:“本王以德报怨救过你还有你的灵兽很多次,要你替本王做事也是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