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棣摇了摇头:“你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回去吧,天全黑了。”
说着不再多言,转身走下城楼,往御书房方向打不走去。
皇帝不紧不慢走在他身后,看着他背影的眼神流露出淡淡的冷意,他知道严棣是急着去御书房接那个女人。
宫里头有严棣喜欢的妻子在等着他,而自己这个九五之尊有什么?不过是一群带着假面具,算计着他的龙种,想他日成为太后、太妃的女人罢了。
御书房配殿内,柔和的灯光之下,秦悠悠正笑眯眯摆弄着刚刚做好的一身粉色的锦缎小衣裳,想象着小灰穿上之后欢喜的笑声与可爱的模样。
忽然腰身被人从后抱住,犹带外间春寒气息的衣袍贴到她身上,颈后被人亲了一口:“今天都做了什么?”
秦悠悠不用听都知道在皇宫大内,敢这么对一上来就对自己动手动脚的,除了妖怪相公不会有别个。
“你回来了?”她回眸一笑,明亮可人的笑容让严棣心中一窒。他想每次回来都有这样的温柔笑容欢迎他,所以……图纸的事他绝对不会再提,得想个办法让皇兄也死心。

132 你被修理得不冤

“我给小灰做了新衣服,你看好看不?”秦悠悠把那件粉色的小衣服摊开给严棣看,表情得意得像完成了什么惊世大作,而不是大部分女人都能够完成的针线活。
严棣的脸色当场垮了下去:“它一身都是毛,还穿什么衣服?”又是那只该死的胖兔子,丑兔子多作怪!
秦悠悠的满意作品没有得到应有的赞美,扁扁嘴巴哼了一声,不高兴了。
严棣向着她的耳朵呵气道:“不过你练练手也好,再过一两年你替我多生几个孩儿,这手艺就能用上了。”
一边说一边将右掌按在她的小腹之上轻轻摩挲。
他忽然有些后悔了,如果她没吃下那些绛珠果,说不定此刻腹中已经怀有他的子嗣。有了孩子,他与她的牵绊会更深,他也可以更安心。
秦悠悠红着脸蛋瞪他:“你都学得跟韦娘一样了,一副把我当母猪的口气。”
“说到猪,我书房里有几本书,回去我们好好研究一下‘猪走路’,然后你陪我‘吃猪肉’。”严棣侧头含住她的耳珠用力亲了一口,语气比举动更火热。
秦悠悠的脸忍不住又红了几分,她以前怎么会觉得妖怪相公严肃端正?这家伙根本什么都敢说敢做,而且满肚子情色念头。
都不知道是不是先前练功憋得太厉害的缘故。
距离两人的正式婚礼仅剩几天,按照礼俗,两人不便再住在一处,严棣搬回石院之前,想到直到婚礼举行当夜,他都不可能再“吃上猪肉”,更加发了狠一般把秦悠悠吃得连连求饶才勉强作罢。
天下间估计没几个新娘子能比秦悠悠过得轻松了,每天除了去看看大嘴和小灰,就是窝在绣楼里睡饱了吃、吃饱了做做针线玩玩机关。玩够了继续睡,比猪还幸福。
严棣趁着这几天时间,将驻云飞也带入花园宝库密室内,引导它闭关晋级。
有数之不尽的灵药还有严棣这个十八品武圣亲自全力出手引导,驻云飞这次晋级至少也能成为九级灵尊,秦悠悠知道了这事。不免有些酸溜溜而且觉得很对不起小灰。
如果她修为厉害一些,以小灰的强大血统,早就应该成为灵尊了。
她愧疚之心爆发,忍不住又给小灰多做了几身漂亮的小衣服作补偿。严棣的衣服她倒也没有落下,这几天反正严棣要陪驻云飞闭关。她就在绣楼里头飞针走线。
以她的心灵手巧,复杂至极的机关暗器都能轻松完成,要做针线活几乎是一学就会。才会就精。
先前她就研究过彩丝坊给她做的那些衣裙的绣工,再让杜韦娘请了一名女工大家来亲自只点了两三天,动起手来已经远胜许多在刺绣上浸淫多年的绣娘。
刺绣的针法翻来覆去就那些,秦悠悠怎么说也是七品武尊一名,眼明手快这一点就不是普通绣娘可以比拟的,悟性上更是天差地别。
曾经指点过她的那名女工大家后来偶然见到她的绣荷包,吃惊得差点儿把那荷包瞪穿了,此后逢人边说圣平亲王的王妃乃是定是织女针神托世。
严棣对秦悠悠的一举一动几乎了如指掌。又怎会不知道她的小秘密?不过难得娇气有这份心意,他很乐意配合装糊涂,等待惊喜到来。
短短几日在一片宁和欢快中匆匆而过。驻云飞情况稳定,与大嘴、小灰一样在花园地底宝库内陷入沉睡,不到正式晋级那一日是不会醒来的了。
而秦悠悠与严棣的婚礼。也在王府众人的期待之中到来。
王府内张灯结彩,到了大婚正日,严棣带同盛装打扮的秦悠悠一起入宫接受正式的册封及向太后谢恩,随即在宫中举行婚礼及大宴。
朝中重臣以及他们的家眷也被获准进宫观礼,那情景比起年节庆典也不遑多让。
秦悠悠依稀感觉到宫内多了至少十个武圣级强者的气息,不由得有些奇怪,趁着婚宴后与严棣同车返回王府的路上问道:“怎么宫里忽然多了这么多武圣?原本不是只得七个么?”
既然有这么多武圣,为什么年节那夜不来?最需要他们的时候不出现,今天没事了就跑出来凑热闹,都什么人啊?!
严棣早知她会怀疑,捏了捏她的鼻尖道:“他们是镇守相月国各处重镇的严氏护法,因为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对多丽国用兵,所以他们秘密从各地赶来听候调遣,平日他们不会离开驻地半步的。”
秦悠悠对于军务所知有限,没有多想就接受了这个说法。
他们回到王府时已经是戌时,但婚礼其实并未结束,按照相月国的习俗,这个时候已经没新娘什么事了,她只要到新房去沐浴更衣,等待新郎回来洞房即可。
而新郎却要在众兄弟陪同下祭拜过祖先,饮过自己众位兄弟送上的“添嗣酒”才能算完。
兄弟多的就悲剧了,喝到酩酊大醉无法洞房是完全有可能的事,不过对于严棣,再多的酒喝下去也跟水差不多。
严棣兄弟不算非常多,只得六个,而且除了皇帝不怕他,其余个个对着他那张面瘫脸都心里发毛,就算是人妖颐亲王严楠,也识相地不敢在这个时候给严棣捣乱。
皇帝打量着颐亲王前来敬添嗣酒时那张笑得很勉强的脸,笑道:“六弟先前心里定是怪朕偏帮阿棣,不肯替你处置刺伤你的那位……”
颐亲王皮笑肉不笑道:“臣弟岂敢。”
皇帝不理他,继续道:“如今你可明白了吧?嫂嫂教训出言不逊的小叔乃是应有之义,这是家事。六弟日后见了弟妹记得客气一些。”
颐亲王哼哼两声,一脸不忿地缩了回去。
皇帝等最后一个兄弟敬完添嗣酒,便挥了挥手道:“天不早了,众位皇弟回去休息吧。阿棣你随朕来。”
看着其余五名兄弟如获大赦地告辞离开,严棣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今日是他的大婚之日,皇兄有什么重要的事非要拉着他今日说?
皇帝仿佛看不见他的不虞之色,站起身大步往他石院的书房走去。

133 梦醒了

石院寝室之内,秦悠悠沐浴过后懒洋洋靠在软榻上等着严棣回来,隐隐听见屋外绿意与其余三个小侍女的嬉笑声。
她等得无聊干脆将她们叫进来问问她们在说什么好玩的事情,其余三名侍女都拿眼睛看绿意,绿意掩唇笑道:“我跟她们说起我家乡新娘子作弄新郎的风俗罢了。我不敢说……万一王妃拿去跟王爷开玩笑,我就惨了。”
秦悠悠哼道:“你现在不说,马上就惨了!”
她性子随和,四名侍女在她面前从来都轻松得很,这威胁说出来绿意也并不害怕,只是抿唇忍笑不语。
秦悠悠横眉竖目作凶狠状:“你不说我让她们三个呵你痒痒!”
其余三名侍女嘻嘻哈哈围上去就要动手,绿意最怕痒,终于求饶道:“我说我说。”
她倒豆子一般说了好几个新娘子整治新郎的法子,不过秦悠悠听来听去觉得在妖怪相公面前明显不够看。
什么骗他喝酱油,让他沐浴之后找不着衣服鞋子,要新郎答对题目才让进门等等,要戏弄一个十八品武圣,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绿意也看出秦悠悠的不以为然,一咬牙道:“还有一招最狠的,让新郎找不着新娘!我小时候见过我一个表姑姑出嫁,姐妹们帮忙取了梯子让她爬到房梁上坐好,然后告诉新郎,说新娘子不见了。新郎跑到新房外去把整个院子翻了个底朝天,硬是没想到新娘子原来一直在屋里。嘿嘿,我表姑姑后来说,越是熟悉的地方越是容易疏忽,我们都夸她聪明呢。”
绿意说到这里笑了笑道:“王妃还是别打坏主意了,这里是王府,王爷修为那么高,随便神识一扫,哪儿找不着啊。”
秦悠悠原本没打什么坏主意。被绿意一说,忽然醒起王府里有一处,妖怪相公还真的可能找不着――石院书房下面的密室!
那里四壁连同地面天顶全部铺设了隔绝神识探寻的玄武玉晶,她如果躲到那里去,估计严棣一时也不会想到。
她想到此处忽然心中一凛,不对!绿意的表现。分明是在有意引导她想到这个密室,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只是贪玩撺掇她去跟严棣开玩笑,还是另有什么特别的企图?
自从御书房因为有机关师、工匠与外敌勾结,导致部分机关失效的事情发生过后,秦悠悠对身边人的异常行为都多了几丝提防。
她暗暗戒备。然后抬头微笑直言道:“你故意想引我到书房下面的密室去是不是?”
绿意一愣,屈膝跪倒在地道:“王妃,奴婢不敢!”
秦悠悠正犹豫不决。忽然觉得头晕目眩,身体麻木无法动弹,原本站在绿意身边的三名宫女齐齐倒地昏迷。
她耳中听到窗外一名老太监的声音道:“洒家说要直接动手,偏你还要浪费口舌引她自己去。”
这声音……是除了殉职那位裴公公之外的另一名伺候在皇帝身边的武圣纪公公!也是眼下最得皇帝看重的亲信。
是皇帝要对付她还是这些人都被奉神教的人弄成了活傀儡?秦悠悠心中慌乱,偏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更别提动用身上的机关暗器。
她太大意了,妖怪相公说得对,她在发现绿意有问题的一刻就该动手!她不该心软迟疑。
绿意站起身。轻叹一声对秦悠悠道:“我原本真不想这么对你的。你不必害怕,我们不是要杀你,只是带你去搞清楚一件事。”
到了这个时候。绿意没必要骗她,秦悠悠心下稍安,不过很快又感到有些害怕――他们用这种手段。费这么大力气让她搞清楚的事,只怕不会是好事。
秦悠悠脑子里有些东西一掠而过,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却又不太愿意相信。
绿意上前将她抱起来,转身出了寝室往旁边的书房而去。
秦悠悠看着她与纪公公熟练非常地打开书房地下密室的机关,将她一路送入密室之内,放到传音铜管旁。
俩人动作极快地退了出去,很快秦悠悠就听到铜管传来两个人的脚步声。
“你有什么事就快说。”是严棣的声音。
然后秦悠悠就听到笑面虎皇帝吊儿郎当道:“怎么?急着回去过你的洞房花烛夜?”
“不错!”严棣的回答还是那么直截了当,但是秦悠悠却笑不出来,她有预感,接下来他们会说的话,是她最不想听到的。
“我上次的提议,你真的不考虑?”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悠悠是我的妻子。”
“我有更好的办法,不需要你再挨我一剑,你也不必怕吓坏了你的心肝宝贝。”
“你什么都不必说,我不会答应。”
……
后面他们说了些什么,秦悠悠再也听不到了,总归不过是皇帝不厌其烦劝说严棣让秦悠悠将圣祖机关图上的神秘符号也破译出来。
原来如此,原来果真如此。
秦悠悠悲哀地发现原来自己也不是太意外。
年节庆典当夜的刺杀由始至终就是一个局,一个让她心甘情愿将大炮的秘密完整告诉他们的局,可笑自己却被严棣的柔情蜜意与鲜血重伤蒙蔽了眼睛,傻乎乎地主动一头栽入局中。
严棣胸前那一剑根本就是皇帝亲手刺的,他们兄弟同命,皇帝自然不敢让别人动手,于是那一剑妙到毫锋地“刚好”错过了严棣的要害,看似一剑穿心血流遍地,对严棣而言却是有惊无险。
一个巧合处处,破绽多多的局偏偏轻松骗过了她的眼她的心。
其实更早之前,她就已经被他们算计在局中,只是她太过自高自大,太过自信严棣对她的感情,一厢情愿地认定他不会真的伤害她,会因为重视她而改变。
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心里早就有数,却依然坚持做着这么天真可笑的梦,直到此时此刻,不得不梦醒……
她应该责怪谁呢?严棣对她承诺的事,每一件都实实在在办到了,但是他由始至终从来没承诺过不会骗她。
自己为他流的眼泪,那些守在他身边愧疚难安的夜晚,现在想来就是一个又一个残酷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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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严棣还藏了一个对悠悠而言很重要的秘密,你们猜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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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 我信不过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悠悠恍惚中听到耳边传来皇帝的笑声:“金家那些人如今一定摸不着头脑,搞不懂我相月国有了弟妹这样的机关圣手,为什么你还许给他们这么好的条件与他们合作。”
金家?!秦悠悠有些茫然,过了片刻才想起来应该是三大机关世家之一,鬼三台金氏。
她只略略一想就明白绿意与纪公公都是奉皇帝之命才对自己动手的。
皇帝无非是想要破坏她与严棣的关系,所以让她亲耳听清楚他们的阴谋,可这么做他有什么好处?
他撕破脸把她硬弄到这个密室里来,不可能会说些无关紧要的废话,他突然提起金家又是什么意思?
果然她听到严棣沉声道:“金家的事,我自由主张,你不必多管。”
“弟妹父亲的事,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她说?金家的人若是知道弟妹跟他们的关系,只怕会想方设法从你手上把弟妹哄走。”皇帝笑道。
“那也得他们有这本事。”严棣对皇帝在他的新婚之夜拖着他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已经颇感不耐。
自己的兄长虽然从来没个正形,但绝不是个婆妈嗦的人。
密室之内,秦悠悠已经被皇帝话里透露的信息惊呆了,她的父亲……金家?她那位神秘的父亲是金家的人?!这又是怎么回事?
听口气严棣早知此事,却同样一直瞒着她,暗地里又在算计什么?
书房内,严棣终于忍无可忍,站起身道:“天色不早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明日再说,皇兄请回吧。”
皇帝目的已经达成,哈哈一笑道:“永乐你何必这么急。你的新娘子就在这儿。”
严棣愕然,随即神色尽变,一手扭开密室的机关,快步沿着阶梯冲进地下密室之内。
他的小妻子正静静靠在角落的传音铜管之前,一身火红的衣裙娇艳如火,尽显新婚的喜庆明艳。只是那张绝美的脸蛋却苍白如纸泪痕斑斑,凝望他的眼神几乎令他不敢与之对视。
她知道了一切!严棣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恐慌,几步走上前去一把将她抱入怀中,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认她仍在他身边,不会在下一刻消失。
秦悠悠浑身僵硬。无法动作也无法说话,像个布偶娃娃一般任他摆布。
严棣很快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摸了摸她的脉搏。知道她只是暂时被药力控制,便打算将她抱回房间去再说。
“她知道了一切,永乐,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皇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依旧带着笑意。但却让人从骨子里发冷。
“为什么?!”严棣霍地转身寒声道。
“杀了她确实有些儿可惜,而且她是永乐你的心肝宝贝不是么?夺魄牵魂之术,江如练师徒所得的不过是皮毛,先祖留下的全套手段精妙无穷。只要用在她身上,她永远是你的小妻子,而且会对你言听计从。”皇帝仿佛听不见严棣的问题。径自提出自己早就考虑好的方案。
“够了!”严棣大声喝止:“不管是你,还是你手下那些人,只要敢动她一根毫发。莫要怪我翻脸无情。”
皇帝脸上的笑容彻底敛去,冷冷道:“我早知道她是个祸胎,果然永乐你不过与她相识几个月,就要为了她对我这个皇兄翻脸无情。”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故意让她听到一切吗?哈哈,上天注定我们兄弟同命,但其实真正决定我们兄弟生死的关键是你!你是我的同胞手足,几乎从我们才懂事起就都知道我们与其他兄弟不同,我们可以绝对信任彼此、依赖彼此,甚至把性命放心交到对方手上。我信得过你,但是我信不过她。如果你不能够绝对控制住她,我只好想办法先杀了她。”
严棣对秦悠悠特别不同,皇帝一直看在眼内,如果她只是严棣利用的工具、相敬如宾的妻子、又或者是一时心血来潮的玩伴,他不会在意。
但是看着严棣一日一日沉沦在秦悠悠的温柔乡中,他知道秦悠悠很快会成为他完美弟弟身心之上的唯一破绽,这个女子拥有影响他弟弟的强大魔力。
这对于他而言太过危险,所以他急着想将这个不稳定因素彻底铲除。
他故意命令手下将秦悠悠带到此处,让她亲耳听清楚一切,就是要让严棣没有反应的时间与任何回旋的余地。
如今放在他眼前的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是杀,要么是用夺魄牵魂之术将她弄成活傀儡彻底控制在手上。否则这个已经与他彻底离心离德的女人一定会试图离开。
她离开的话,不管是被江如练师徒或其他势力掳去,又或者回过头来报复严棣的欺骗,对于相月国严氏而言都是足以动摇国本的事,就算严棣念私情不对她动手,思帝乡那些长老们也不会坐视不理。
可以说,秦悠悠只要踏出圣平亲王府,等待她的也是死路一条。
严棣抱紧了怀里的秦悠悠,不理皇帝,慢慢站起身往外走去。
“不要再试图对她做什么,否则……你再不是我的皇兄了。”
皇帝的脸色霎时变得难看非常。他敢做得如此决绝,也是认定了严棣无论如何不会跟他这个兄弟真正反目,所以才尽早逼他做一个了断。
没想到他竟然已经陷得这么深……
窗外传来清脆的鸟鸣声,秦悠悠打了个呵欠慢慢睁开眼睛,眼前是熟悉的粉色纱帐,枕被都是平日见惯的,纱帐外的一切都那么眼熟,分明是她住惯了的小石院绣楼。
她记得她好像跟严棣举行了婚礼,搬到他的石院去住了的,怎么一觉醒来还是在绣楼呢?
她一点一点回忆着昏睡之前发生的事,越想脸色越是苍白,那些事情是真的还是只是她做的一场恐怖的噩梦?
“你醒了?”严棣的声音传来,温暖的手掌随着声音轻轻抚向她的脸蛋。
如果是从前,秦悠悠会乖乖地任他抚摸,甚至撒娇地蹭两下,但是现在……她控制不住自己猛地一缩,整个人一下子退到了床角。
◆◇◆◇◆
其实皇帝一直觉得自己被虐着,所以才会心态扭曲报复社会,这种人一辈子不会有真正快乐舒心的时候,就懒得搭理他了。
至于男主……嘿嘿嘿,甜头吃完,苦难的日子开始了。

135 我可以说不吗?

严棣看着她陌生抗拒的眼神,真正领会到什么叫心如刀割,就是当日皇兄手持利剑刺穿他胸膛之时,也不曾如此疼痛。
他花了好几个月时间,用了无数心思才令自己在她心上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就因为昨夜的事而被统统抹杀,他不甘心!
他不信秦悠悠感觉不到他对她的真心诚意,严棣越想越是不忿,长臂一伸将躲得远远的小妻子一把抓回来紧紧禁锢在怀中,低声道:“悠悠,不要这样看我。你不高兴要怎么出气都可以,不要躲着我,我们是夫妻,要白头偕老相伴一辈子的夫妻。”
秦悠悠挣扎几下发现一点用处没有便不再动了:“如果我不答应你,你是不是就要用夺魄牵魂之术将我炼成一个活傀儡了?”
严棣浑身一僵:“别说气话,你知道我不会那么对你。”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是真,什么时候是假。我不知道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什么时候又打算利用我。我不知道你是真的喜欢我,还是更喜欢我的机关术,我不知道我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秦悠悠涩然道。
严棣沉默片刻,低头亲了亲她光洁的额头道:“留在我身边,我一件一件慢慢告诉你。”
他的小妻子心软而且不太善于记仇,将她留在身边,日子久了她自然会软化,变得跟之前一样依赖他信任他。
秦悠悠垂下眼睛:“我可以说不吗?”不说她现在人就在他的地盘,他不肯放,她很难跑得掉,就算能跑掉,外面还有江如练和旭光圣子师徒在等着。
最重要的是,大嘴和小灰两个重要“兽质”都押在他手里,她自己可以想办法脱身,但大嘴和小灰晋级之前轻易挪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