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余家,季遥看着这个院子,想这里还真是农家院啊,看着真够古朴。
吴氏先进了正屋,喜气洋洋的高声说:“爹,娘,你们看谁回来了?是银花,二弟家的银花回来了!”
这一噪子下来,几乎院子里的所有人都惊动了,好几扇门都打开了。
季遥眼睛扫了一圈,想这家人口还真够多的,都不是祖孙三代,而是四世同堂啊!
慢慢地从屋子里走出来不少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个一个全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从大门慢慢走到院中央的季遥。
季遥也不畏惧地看着他们,心里想以后自己就要在这里生活了,这些人就是她的亲人了,希望这些人不要让她发挥她的彪悍本色才好。
第十一章 余家众人
从正房里走出两个老人来,一男一女,看起来全都已经六十多岁了,男的身材不算高大,但是腰板还没弯,长着一张端正的脸,可以看出来年轻的时候长的该是个俊小伙子,现在年纪大了也是个精神的老头子。女的不胖不瘦,五官平凡,虽然已经上了年纪,头发花白,脸上也长了皱纹,但是打扮的干干净净,灰色上衣黑色裤子,还能看到衣襟上塞了一块布,看起来是手帕。
季遥想这两人就是自己的爷爷奶奶了,对于从小没见过爷爷奶奶的季遥来说这是一个新奇的体验,其实对于有这么多家人,就已经很新奇了,她从小到大只和爸妈一起生活,妈妈是孤儿出身,爸爸是独生子,也是父母在他年轻时就去世了,他们的家庭很简单。
“老大媳妇,你说什么?谁回来了?”
那个老头子大声的问,眼睛落在季遥的身上后瞪大了,说:“是银花?真是老二家的银花回来了?”
余二河走上前说:“爹,是银花回来了!她就是我们的银花!”
余昌盛一听脸上露出笑容来,说:“好,好,回来就好啊,这长的真像老二媳妇,长的可真俊。银花,快过来让我和你奶奶看看。”
季遥被苏四娘拉着向前走,到了余昌盛和何氏面前行了个礼说:“爷爷好,奶奶好,不孝孙女银花回来了,这些年让你们担心了。”
“好孩子,你这些年受苦了,来让奶奶看看。”何氏过来拉着季遥的手,一摸之下觉得季遥这手可够嫩的,就知道这不是干过活的手,就算干过也绝对是干的很少或者很轻松的活。再看这张脸除了有些擦伤也是水水嫩嫩,何氏就想这孙女以前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长的真俊,这鼻子和嘴像二河。”
“是啊,娘,银花这鼻子和嘴像我,眼睛和脸盘像了四娘,把好看的地方全凑上了。”余二河一脸笑容地说,他对这个刚找回来的二闺女挺喜欢,如果说之前是因为把她丢了,让她在外面漂泊多年有很多的歉疚,想要对她好点儿,那后来就是因为这个姑娘长的好说话也好听,让他看着就觉得顺眼,听她说话就觉得舒服,从心里就喜爱这个女儿。
苏四娘也是脸上带着笑容,她现在看着季遥就像看着个仙女,失而复得的女儿比什么都好。
余昌盛也点点头说:“是很像啊,来,进屋来说话。”
何氏拉着季遥进屋,余二河苏四娘也跟着一起进屋,后面跟进来一群,把屋子挤满了。
季遥看着那些跟进来的人,余昌盛一见就给季遥介绍,季遥记性很好,一下子全都记下来。
余昌盛三儿三女,两个女儿嫁了,现在家里只有一个小女儿喜娘,喜娘出去到认识的小姐妹家里了。大伯和大伯的两个儿子余栋余梁也不在家。大伯娘吴氏已经见过了,再有就是余栋的媳妇华氏。
华氏是个二十上下的年轻妇人,长的有些粗壮,一张脸长的已经不能用平凡来形容了,可以说是丑,肤色微黑,但是还是能看出来脸上有一些黑色的雀斑,小眼睛塌鼻子厚嘴唇,头发干枯,那双小眼睛转来转去的,看着就有些心眼。
华氏的怀里抱着个看起来不到一岁的娃娃,身后还跟着一个看起来三四岁的小娃娃。
季遥叫了一声大嫂。
华氏笑着应了一声,眼睛盯在季遥的脸上,流露出一股火辣辣的目光,说:“妹子这皮子可真好,不知道是怎么养的,要是有法子也教教我。”
吴氏在一旁说:“教你也没用,你本来就长的黑,还想变白?你看过那黑土变成过白花吗?再说了咱们这乡下女人一下地干活,风吹日晒的,再好的皮子也得粗了黑了,要那么白做什么?你可是嫁了人的女人,别想东想西了。”
华氏顶嘴说:“我就问问,娘你就这么多话,我问出来到时候家里的姑娘们也能用,这有什么不好的?”
吴氏说:“这用不着你问,到时候她们处的好就知道了,你把你的事做好就行。”
华氏不服气地说:“我的事都做的挺好。”
“行了,你们婆媳妇两个不要呛呛了,也不怕银花笑话你们。”何氏板着脸说,然后对季遥笑着说:“银花,不用理她们,她们婆媳妇两个总这样。”
季遥抿唇笑了一下,心里想这才一来就看到这婆媳妇两个这么精彩的一幕啊,看的出来吴氏有心眼,华氏也不弱,而这婆媳妇两个看着关系不好,但是好像又早就习惯了,她可以想象别看平时他们斗嘴,但是一到共同的利益那肯定是能共同进退的,所以对待她们的态度就是不偏不向,人家才是一家人。
季遥看向属于自己的家人,也就是余二河这一房的人。
余二河有一个儿子五个女儿,儿子叫余柱,今天也没在家,他的媳妇在家,这个媳妇长的可比华氏强多了,甚至可以说是有几分姿色,瓜子脸柳叶眉,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又黑又亮,鼻子不大不小,嘴唇有些薄,长的挺瘦,穿一身蓝布衣,下面是青色裤子,显的干净利落。
余柱比余栋小比余梁大,按着排行他在二,所以这个女人就是余银花的二嫂,娘家姓卢。
卢氏身边跟了两个男孩子,看着比华氏身后的男孩大,有六七岁了,这是他们的儿子,叫金宝银宝。
然后就是三个女孩子,都是银花的妹妹。
余二河有五个女儿,大女儿金花已经嫁人了,二女儿就是银花,三女儿翠花,四女儿玉花,五女儿珠花。
翠花玉花珠花分别是十四岁十一岁和九岁,三人排成排看着季遥,眼睛都闪闪发亮,不过全没说话。
玉花有些怯怯地说:“二姐,你长的真好看。”
珠花眨眨眼说:“是很好看,长的真白,像雪一样,不过好像脸上还带着粉色,像桃花。我要是也这么白就好了。”
翠花说:“要不也把你弄丢一回?”
苏四娘训斥道:“死丫头胡说什么呢,不丢再说丢的事,你们哪个也不能再丢了,想哭死我啊。”
季遥从这么一人一句话里就已经知道这三个妹妹的性子了,心里想除了三妹,另外两个小的倒不难相处,这个三妹还要再观察一下。
第十二章 小姑喜娘
说了一会儿话就到了中午,该做饭了,何氏让吴氏做多些饭,对季遥说:“阿遥,家里现在也没什么好吃的,你就跟着家里吃吧,等着晚上给你做肉吃。”
季遥笑着说:“奶奶,家里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我不挑食,不用为了我去买肉的,等我想法子赚了钱给奶奶买肉吃。”
“唉,好孙女,真是有孝心,奶奶就等着享你的福了。”
何氏笑着说,觉得这个孙女不但长的好而且会说话,看这小嘴甜的像含了糖似的,虽然不知道这是不是真心话,可是她就是爱听。心里想看这孙女的长相谈吐,说不定以后能嫁的不错,到时候真能享到她的福,这么一想她脸上的笑容就更慈祥。
季遥又对余昌盛说:“爷爷,到时候我也给你买肉吃,忘不了你的那一份。”
余昌盛也笑着点头,想这个孙女刚才看着挺文静,原来是个爽快性子,这样挺好,而且有孝心,比那几个孙子孙女强多了,那几个可从来没说过给他们买肉吃,非得让他们买才会买,就是想吃肉也是闹着自己吃,怎么和阿遥比啊。
两个老人对这个丢了十年的孙女很快就从心里接受了,觉得这个孙女真不错,看她的眼神都更慈爱了。
堂屋里的人面面相觑,心里想法不一,不过全觉得季遥两句话就把两个老人给说的眉开眼笑真是不简单。
华氏笑着说:“阿遥说话可真甜,树根,你以后可得学着啊。”
树根就是华氏身边那个小男娃,是华氏的大儿子,取名树根,她怀里抱着的是枝枝,她生的小丫头。
树根咬着手指头点点头,对季遥说:“姑姑,你给我买肉吃不?”
季遥看着这个小不点儿,见他嘴角都流出口水了,不知道是想吃肉馋的还是咬手指咬出来的,不过怎么看怎么觉得有趣,笑着点头说:“当然会给树根买肉吃,树根喜欢什么肉,告诉姑姑,姑姑一有钱就给你买。”
“我要吃肥肉。”树根一听季遥愿意给他买,眼睛一亮,把手指拿下来大声的说,“肥肉炸出来的油渣最好吃!”
季遥眨了眨眼睛,她最讨厌的就是肥肉啊,不过想到古代的猪牛羊喂的全是纯天然的草料,不是现代的饮料,估计肥肉都是很香的吧,小说里面不是都这么写的吗?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到时候她一定要吃吃看。
“好,到时候一定给树根买。”
“姑姑,姑姑,我们也要。”金宝跑过来扬着头说,一脸的渴望。银宝也是同样的表情,见季遥点头,立刻笑起来,觉得这个姑姑是最好的人。
季遥有些无语,没想到只是一顿承诺的肉就把这老老少少给收买了,看来她是一定要尽快让他们吃上这顿肉了,要不心里都过意不去啊。
吴氏把华氏叫去做饭,华氏抱着孩子不情愿地走了,把树根也一起叫走了。
接下来季遥就是在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问话中度过的,当然季遥也问了一些家里的情况,对这个家有了大致的了解。
中途喜娘回来了,这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长的五官端庄秀丽,就是有些圆润丰满,不过这对于现在的人看来就是有福气,她是余昌盛和何氏的老来女,年纪比几个侄子侄女还要小上几岁,小小的年纪就已经做了姑奶奶了,在家里的地位自然是举足轻重,也正是因为受宠,所以已经过了十六岁还没有出嫁,虽然已经定亲了,但是却说要多留她两年。现在她天天就是去小姐妹家里说说话做做绣活,日子过的很轻松惬意。
喜娘是被珠花叫回来的,她听说丢了多年的银花回来了也是很惊讶,跟着就跑回来了,看到季遥的时候她明显的愣了,本来她是想着银花丢了那么多年,现在还愿意找回来那肯定是受了不少的苦,肯定很憔悴,没想到看到的却是一个白白嫩嫩的俊俏姑娘,甚至比她还要好看。
“你就是银花?”
“是,我是银花,不过我习惯别人叫我阿遥,你是小姑吧?小姑长的真好看。”
季遥见喜娘盯着自己的脸看,立刻夸喜娘,她可不想得罪这个年纪和她差不多却比她辈分高的小姑,就算没看到小姑,只要从她的年纪和刚才何氏说起喜娘的表情就知道这小姑很受宠爱,而现在看到她这一身穿着和这体形就知道她是非常受宠爱啊,要是和她关系不好,就等于得罪了爷爷奶奶,那她在这个家里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季遥不太想过斗来斗去的日子,家里和和气气的多好,到时候她帮着赚些钱,一家人过好日子多舒心。
不过季遥看着喜娘看她的眼神怎么都觉得有些奇怪,她想喜娘这是什么眼神啊,她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喜娘的眼神,总之不是高兴,一开始她以为这是长的好看的女子看到别的比她更好看的女子的那种嫉妒的眼神,但是好像又不全是,那眼神中的惊讶更多一些,好像还有一些别的什么情绪,就像是不太欢迎她回来一样。
季遥想这个小姑姑看起来是个难应付的人啊。
喜娘听到季遥夸她,挑起嘴角笑着说:“你也长的很好看,这些年你受苦了吧?等着和我讲讲你这些年的事,我想听听。”
“小姑,我是被风阿婆给救起来的,当时也不知道是撞到脑子还是烧坏了脑子,有些事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被别人叫季遥。”
季遥把她说了一遍又一遍的理由说出来,她真的不知道这个身体在从家里丢了之后所发生的一切,只能用失忆来当借口。
喜娘一听愣了一下,然后充满同情地说:“这样啊,真是可怜,不过没关系,也许你这些年的经历并不好,忘了就忘了吧,现在你回家来了,就重新开始生活吧。”
季遥点点头,然后喜娘说回屋子去放东西,拎着篮子回她的屋子了。
第十三章 翠花的嫉妒
中午饭很快就做好了,一大家子开始吃饭,分成了两个桌子,长辈一桌小辈一桌,季遥因为刚刚回来就坐到了主桌上,和余昌盛何氏坐在一起。
余昌盛说:“阿遥,现在是春天,菜还没下来,也没什么好吃的菜,不知道你能不能吃的习惯,不过以后你就要在家里生活了,一切都得慢慢习惯着啊。”
季遥点头说:“爷爷,只要和家人在一起,吃什么我都能吃的下。”
何氏说:“阿遥就是会说话,这话听着真让人觉得舒心。”
余下的人也都纷纷笑着附和夸季遥,余二河还有苏四娘脸上全是笑容,女儿回来了,又这么俊俏伶俐,他们觉得心里像塞了云彩一样飘飘忽忽的,除了笑就是笑。
季遥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就是一盘子青菜炒鸡蛋,一盘子咸菜丝,一盘子炒白菜,一盘子炒豆芽,还有一大盆腌的不知道什么野菜,另外就是有些发黑的窝头一样的扁圆团子,还有就是小米粥,小米粥里还加了不少的野菜。
季遥想这还真是纯真的农家饭啊,不过她也不挑,至少这家是能吃上饭又有房子住的人家,没像小说里描写的那样住着可以看星星的房子,拿着清水饱肚子。
余昌盛伸了筷子夹了菜,余下的人才开始吃饭,因为人多,所以显的很热闹,孩子会抢菜,大人会说上两句,但是也不会太管他们,而且还会一边吃饭一边说话。季遥一边喝着粥一边想着自己和父母一起时也是这样边吃边说的,就在不久前他们还快乐地在一起,这才几天的时间,就已经两世为人。
季遥心中有事,吃的并不多,只喝了一碗粥,吃了半个饭团子就不想吃了,虽然不想挑食,但是她也不想吃那个饭团子,觉得有些刮噪子,但是看着别人都吃的香甜,季遥想看来这是一种十分常见的主食,自己在帮着这个家赚到钱吃好的之前都要适应啊。
吃完了饭余昌盛和何氏要午休,让季遥和她的父母回他们屋里去说话。
苏四娘拉着季遥的手就向着自己的屋子走去。
季遥进了屋子一看,只见里面也是土地,里面一张木床,一张木桌还有两条长板凳,另外就是两个小杌子,还有两个黑漆的木箱子。
“来,阿遥快坐下,和娘好好说说话,你们三个也过来,和你们二姐好好熟悉一下,你们二姐这些年在外面一定受苦了,现在回来,你们都要对她好。要是敢对她不好,我饶不了你们。”
苏四娘对三个女儿说,招手让她们过来。
翠花眨眨眼说:“娘,你怎么知道二姐就一定受苦了?你看她长的细皮嫩肉,一看就不像受过苦的,说不定比我们还要享福。”
苏四娘微微地瞪她一眼说:“你这丫头,离开娘的孩子就是掉到金窝里那也是受了苦,再说你们二姐要真过的好,还会跑回来?她还受了伤差点儿死在外面,要不是让人救了,说不定让狼叼了去啃了。你们哪个受过这种苦?”
苏四娘说着眼圈又红了,低下头抹起眼泪,她一想到女儿受的苦她就难受。
季遥连忙安慰她说:“娘,我没事,就算我受了苦,我也把之前的事给忘了,你不用太伤心了。”
翠花一见把娘给招哭了,走过来说:“好了,娘你不要哭了,是我错了,二姐她在外面受苦了。我会照应她的。”
玉花和珠花也跑过来一左一右地拉着苏四娘说好话,苏四娘这才不哭了。
翠花问季遥:“二姐,你真的把以前的事给忘了?不会是你在外面有什么不好说的事,所以才这么说的吧?爷和奶还有大伯他们你不能说,对我们可是能说的,我们可全是和你最近的人。你要是真有事瞒着可就不对了。”
苏四娘一听也担心地看着季遥说:“银花,真是这样吗?要是有事你可不许瞒着娘,不管是什么事,娘都给你做主。”
季遥笑着说:“我真的给忘了,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问风阿婆。”
翠花说:“万一你连风阿婆都没说呢?”
季遥想这个三妹心眼真多,而且一看就是个有些掐尖要强的,难道是自己的归来让她觉得地位受到影响了,所以才会想从她的过去里知道些什么不好的事吗?反正她是觉得翠花这么问就是觉得她瞒了什么不好的事。
“真的没事,难道三妹你想让我出什么事?还是想让我编出些不好的事来让爹娘更心疼一下我?”
“我没那么想,二姐你别多想。”翠花连忙说,其实她心里是有些嫉妒这个刚刚回家来的二姐,她长的不丑也不美,只能算是普通姑娘里面稍微出挑一些的,那还是随了一些苏四娘的长相,其实她长的更像余二河,现在猛地一看到季遥,那么漆黑那么闪亮的头发,那么雪白那么水嫩的皮肤,还有那黑亮的好像天上星星的眼睛,嘴上明显什么也没抹就那么的红艳艳的,她心里就像钻进了什么被拱的难受。
余二河说:“我看阿遥没事。”
余二河想这二闺女能说会道又大方,眼神清亮,看人不躲不闪的,不像受过什么大苦大难的,要说她被好人家收养过他倒是信,这姑娘看起来就像个好人家的小姐,比他去山梁子那边看到的大家小姐还要显的贵气。
“阿遥没事,一定没事。”
苏四娘也说,她也愿意相信女儿没事,她承受不起更多的打击了。
很快话题就转到别处去了,余二河和苏四娘给季遥讲着家里这些年发生的事,翠花三个也在旁边你一句她一句地说着,很快季遥就对这个家有了大致的了解。
一说说了一个下午,在天快黑的时候余家那些男人们回来了。
余大河带着弟弟余三河还有两个儿子一个侄子去了离着七户村十里外的村子帮着盖房子去了,中午在那里吃,晚上回来。
他们知道丢了多年的银花回来了也是很惊讶,不过看到季遥后就全笑着对她嘘寒问暖,尤其是余柱,他是银花的亲哥哥,看到站在面前水灵灵的妹子,他搓着手咧着嘴乐的停不下来,直到卢氏拧了一下他的胳膊他才回过神。
第十四章 家人夜谈
现在还是初春,天黑的还是有些早,天一黑,舍不得点灯油的人家就全都陷入了一片黑暗,早早的就睡了,第二天也会天不亮就起床,有的人家会亮上一会儿灯,但是也是只点一盏灯,大家围在一起,手里也都不闲着,总会找些活儿做,好像生怕浪费了这些灯油。
余家日子过的并不富,但是也没穷到点不起灯的地步,今天他们家有喜事,丢了近十年的姑娘银花回来了,所以几乎每个屋子都点着油灯。
季遥自然是和三个妹妹住在一个屋子里,三个妹妹的屋子比余二河他们的屋子还俭朴,除了一张桌子一条板凳一个箱子,就是床了,那张床很大,占了半间屋子,季遥看着倒觉得像是炕一样,上面铺着灰蓝色的布,上面有补丁,三条被子也是带着补丁的,看起来显的有些硬。
“来,阿遥就盖这条被子。”
苏四娘抱过来一条棉被还有一条褥子,一看就是新的,青色的里子蓝色的被面,她放到床上,爬到床上拿起一个小扫帚把床给掸干净了,然后帮着铺好了被褥,又从余二河的手里拿过一个枕头放在那里,上面盖了一块蓝色的布,然后才满意地笑了笑。
“阿遥,你先凑和睡着,要是冷就和娘说,娘再给你想法子。”
“娘,这已经很好了,天气也不冷了,我真的没那么娇气。”
季遥看的出来这对爹娘对她的好里面带着弥补的心意,她心里面有些发酸,想他们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女儿已经死了,现在在这个身体里的早就不是那个在小小年纪就被迫离开他们的银花了。她不知道银花是怎么回到这里来的,也不知道她没有亲眼看到亲生爹娘是不是很难过,她只能想着尽自己的力量帮她让她的爹娘过的好一些,让他们开心一些。
苏四娘拉着季遥的手关心地说:“你这伤还没好利落,听说之前还发烧了,身子还弱着呢,还是要好好的养一养。你可不能不把自己当回事。”
余二河也说:“是啊,一看你这身子骨就是个弱的,现在这天气看着暖和了,可一不留神就会着凉,你可得多穿些。这两天你在屋里呆着,等着明天爹就给你买新衣去,可不能冻着了。”
翠花玉花珠花听了全都羡慕的眼睛发亮,她们也想穿新衣服,不过过年的时候一人得了一件,现在爹娘肯定不会给她们买了。
翠花看着那被褥,说:“娘,那被褥是不是打算给大姐送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