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拓跋宸所讲,他眼虽瞎,但心不瞎,府里的一切动向自是逃不过他心底雪亮的眸子。施雨绸千方百计的与拓跋桀套近乎他岂会不知?只是心死了,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激的起他心底死湖的任何波澜,所以,别说她暗地里勾引男人,就算她公然在府里养上十个八个面首,他都可以熟视无睹…
可拓跋宸这种如死湖般的心在死了一年后的某日,突然激荡了起来,犹如暴风雨中的海面,滚滚波涛,暗潮汹涌,激荡的一发不可收抬!
自北疆一战后,带领着五万大军进军楼西国,而后销声匿迹,一年来消息就如石沉大海的大将军突地有了消息——楼西国有一只异军悄无声息的突起,在短短三个月内连连攻下安邑、蒲板、昌吉、巴耶等二十几座城池,所向披靡,无往不利,天下震惊!而这只突起的异军各个神勇刚猛,力能扛鼎,以一敌百,生死无畏,令敌人闻风丧胆,被楼西国百姓称为铁血战骑!最让南刹国百姓感到惊诧的是,这支令各国瞩目的异军不是别人,正是一年前被派去攻打楼西国的五万士卒!而这支军队的首领正是当初的大将军,简小三!
消息一传来,皇帝惊了,朝臣们震了,曾经跟随溶月的三名武卫加之一万士卒欢欣鼓舞了,拓跋桀深沉了,拓跋宸激狂了!
“父皇,我心意已决!楼西一行,我非去不可!”小三没死,没丝!她还活着,还活着!上天,你莫非也听到了他的内心深处的呼唤了吗?小三,一定要等着他,他马上就要来陪她!
“不行!”望着势在必行的拓跋宸,老皇帝胡须一抖,斩钉截铁的拒绝:“楼西正值战乱,此去楼西,危险重重,刀光剑影的,你让朕怎能放心!宸儿,听朕的话,莫去。”
面上冷了下来:“你让去让我去也好,不让我去也罢,反正楼西国我是去定了!而今告知与你,只是支会你一声罢了,不需征求您的同意!儿臣还有事,恕儿臣不宜多加停留,先行告退!”说罢,他持着拐棍探路,摸索着朝着殿门口迈去。
老皇帝气急,冲着拓跋宸的背影怒喝:“你给朕站住!这个不肖的逆子!”
拐棍碰击白玉石地板声音稍顿,可须臾又再次发出清脆的声音。未回头,未停步,拓跋宸清冷的声音传入老皇帝耳中:“不肖我认了,可父皇可知,在您残忍的将小三推入火坑之际,您就不再是我心中那个睿智仁慈的父亲了!”
老脸一阵白一阵红,老皇帝面上阴霾密布:“你当真以为没有朕的应允,你就能走出子邺城吗!幼稚!”
冷冷的一笑:“父皇一日不让我出城,我就绝一日的食;父皇两日不让我出城,我就绝两日的食;若是父皇一辈子不让我出城,我就绝一辈子的食!”
“孽障!孽障啊——”踏出殿门,拓跋宸清冷冷的勾唇一笑。小三,为了你,我真的是疯了,狂了…
第二卷 铿锵巾帼女儿志 第三十一章 东方卷入
这天夜里,连绵不断的细雨终于停了下来,番阳城湿漉漉的,天空黑云滚滚,直压城头。喧闹的人们玩累了,番阳城已经酣睡。静静的夜里,只有打更的木梆,还时不时的响一下。
数十个泛着冷光的抓勾如蛇般嗖嗖的飞出,同时扒上几丈高的城墙,紧紧咬住墙隙。顺着抓勾垂下的绳索,数十道黑影敏捷而迅速的相继爬上城墙,手起刀落,未等守城的哨兵发出死亡的悲鸣,倚在墙砖上打着盹的他们就命归西天,直接见了阎王。
插了旌旗,开了城门,铁骑锐不可当,如黑色潮水般涌上了酣睡中的番阳。
待到沉溺在温柔乡中的番阳城伐贼首察觉到大事不妙之时,一切都已经晚了。此时的番阳城火光四起,杀声震天,官军大乱。
看到了火光,听到了喊杀声,哀嚎声,见到了神色慌张,四处逃窜的官军,守城统领知道大势已去,忙率身边的将士血战突围。
慌乱中,守城将领得到了一匹战马,狠狠抽着马鞭,火速朝着南门逃去。但他哪里知道,在火光四起,铁骑横扫官军的时候,南门已被另一支铁骑占领。
看着大惊失色的正在拼命收紧缰绳的守城首领,铁骑最前方的将军冷冷一笑,从身后见囊中抽出一支利箭,搭起弓,眯觑着双眸盯着前侧方…
咻…箭射中了马肚,战马嘶叫一声,突然跌倒,将背上的守城首领摔出了两丈多远。
守城首领摔倒后,又去拉马,准备再逃,这时,将军身后的两名铁骑兵将他双手反剪身后,五花大绑的押到了将军面前。
从马上丢下一截长长的绳索,两名铁骑兵当即会意,将绳索的一端系在了守城首领双腿上,另一端系在了将军战马的马尾上。
“驾!”厉喝一声,将军扬手甩鞭,马仰头长嘶一声后,蹄子刨地,向前狂奔,踏在水湾处激起泥水一片。
马后,是守城首领鬼哭狼嚎般的哀叫声。像一条麻袋似的被战马死死的拖着,浑身血迹和泥水混成了一片,摩擦在刚下过雨泥土松软的地面上,让人分不清究竟是泥水里浸着血,还是血里含着泥水。
听着身后痛不欲生的哀嚎声,马上将军冷笑着,脸上流出报复后的快感…
见他们奄奄一息的首领,官军更是慌作一团,无心再战,纷纷丢盔卸甲,缴械投降。
冷眼看着磕头求饶的战俘们,铁骑将军薄唇轻启,凉森森的话语从口中幽幽飘向马下:“想活命也成,一人一刀,将马后这个家伙剐了!计时一炷香,一炷香后,手中无其肉者,死!”
马下瑟瑟发抖的官军闻之愈发的觳觫。要知道,这一刀要是下去了,他们可就没有回头路了!一家老小外加与他们稍微沾点边的亲戚全都得打上逆贼的烙印!一旦被朝廷捉住了,那可是要烹的啊…
“看来你们想英勇就义了。”似乎是明白他们心中所惧,马上将军凛着冷面冲着两侧铁骑一挥手:“去搬来十口大缸来!”
盯着脸色骤然变得惨白的官兵,马上人阴测测的笑了:“听说人肉莲子粥很好吃,汤鲜味美,回味无穷。本将军好奇得很,今个也想尝尝鲜,不如就趁此机会,就让诸位来做个小小的牺牲,满足一下本将军的口腹欲如何?”
马上任的一番话令在场的人都不由的想起一年前滩谷一战后,那残忍的一幕,想起了那一个个痛苦的扭曲的面庞,想起了那一声声痛苦的难抑的悲号…
铁旗们红了眼圈,手里握着的铁戈铮铮作响!官兵们惧了心神,白了面庞,抓起地上的长刀,哆嗦着两腿走向血肉模糊的守城首领…
占领番阳后,如以往一样,城中四门,张贴了告示:“将士无论职位高低,如有伤人、抢劫、强奸、杀人者严惩不贷;并告知城中百姓,有违法乱纪者,可到军政司告状。几张告示,约定了军纪,给城中百姓吃了颗定心丸。帝王无道,苛政猛于虎,致使饿殍遍野,盗贼四起,民不聊生。上梁不正下梁歪,朝中大臣多贪鄙卑劣之辈,打着朝廷的旗号,作威作福,欺压百姓,让手无寸铁的他们敢怒不敢言。如今突起的异军宰了那平日里就欺压他们的狗官,他们除了拍手称快,心里岂会有忿恨之理?唯一担心的就是这支异国军会做出烧杀抢掠般的恶迹。可如今见他们有如此严明的纪律,条条框框的律法都是给他们撑腰的,他们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对这支异军也就多了亲切和敬佩之意。其实无论是占领他们的城他们都无所谓,只要能善待他们,他们就愿意打开大门来迎接…
“什么?!番阳失守了!!”从美人窝里一个高蹦起,永武皇帝骇叫着,长期被酒色浸伐而导致浮肿的脸上写满了惊慌失措。
来报急的老将军忙侧过眼避过从帐内泄漏的春光:“番阳报急,昨夜失守,守城大将被剐,三万官兵战死,三万官兵被俘…”
“怎么办…怎么办…番阳失守了,番阳失守了?过不了个把个月,他们就打到皇宫了…怎么办…怎么办…”搓着手在寝宫里来来回回的走着,他惶怵着,悚惧着,完全失去了一个皇帝应有的威仪。
这就是他们的楼西的皇帝啊!无限失望的叹息一声,老将军忍着心下的厌恶鄙夷,进言道:“依臣所见,唯今之计,只有火速命人去东方王朝,求救东方皇帝,伸出援手,给我们搬来救兵…”
“对啊!朕怎么给忘了,还有东方王朝哇!”高兴的怪叫一声,永武皇帝重重的拍响脑门:“糊涂了,糊涂了,竟然将东方王朝给忘了!你,快去,快去让东方皇帝来剿灭敌匪,告诉他,快点,若是晚了,他的附属国可就要没啦!”
领了皇命退了出去,老将军想想刚刚皇帝那副德行,无端的想起了跳梁小丑这四个字…
“使者请放心,再怎么说你们楼西国也是我们东方王朝的一部分,让旁人欺负了去,岂有睁眼不管的道理?本王自会将此事通达圣听,相信过不了几日,救援大军就会将那群贼子横扫的一干二净,还你们一个和平安宁的家国。”慢条斯理的说着,东方遥轻掀起茶杯盖,吹走从杯口腾起的雾气,兀自啜饮了起来。
跪在地上的使者闻此,感激涕零:“小王爷通情达理,我们楼西国子民…”
“若实使者没有其他事,那就回驿馆好生歇着吧!来人,送客。”撂下茶杯,东方遥低头整整衣袖站起身来,旁若无人的从使者身旁走过,出了待客厅堂。
东方遥目中无人的举动令使者心中恼火。可想到自己是有求于人,暗压下了心中火气,作诚惶诚恐状跟在府里下人的后面,除了王府…
两年的时间足够让一个帝王从悲痛中清醒过来。收敛了暴戾,将哀痛埋葬于心底最深的角落,只有寂静无人的时候,他才敢将噬骨的痛拿出来,细细的品味其中苦涩的滋味…他懂得,他不仅是个男人,更是一个帝王,身负黎明百姓,肩担万里江山,容不得他有过多的感情,更容不得他有过多的失控,而他失控的那些时日已是作为一个帝王的极限…
可尽管他认为已经很好把握住了自己的情感,每次见到遥弟,他的心还是会禁不住的一痛。因为通过遥弟,他总会联想到那个笑的一脸嚣张的女人…
听完东方遥的策略部署,东方烈慎摄了心神,收回微微飘荡的思绪。
“遥弟想亲征楼西?”
东方烈晃神的原因他自是知晓。痛意袭击着五脏六腑,下意识的将脸别过一旁,东方遥若无其事的说道:“是的,沙场最能磨砺人的意志,养尊处优惯了,惰性也逐渐的浮了出来。长此下去,只恐整个人都堕落了,所以这才想着去苦苦自个,磨磨惰性。”
东方烈不赞同的皱起眉:“可遥弟要知道,这打仗可不同于儿戏…”
“这个我自是知道,打仗嘛,自是刀剑不长眼,生死无常嘛!皇兄放心好了,我又不是亲自上阵,只是跟着将军去看看世面,充其量只是过过场而已!”
“你呀,怎么还是这般贪玩!”桃花眼上挑,东方烈刚欲伸手去摸东方遥的头,可手伸到半空突地想起了什么,又有些伤感的收了回去。
“唉,真希望…”听着东方烈叹息的低喃,东方遥心下了然,也怆然。他明白他皇兄是希望回到以前,回到他们二人亲密无间,嬉笑打骂的日子。不仅是他皇兄想,就连他也想。可无论是他,还是他皇兄都清楚的明白,他们回不去了,永远的回不去了,他们之间已经形成了一条无形的鸿沟,难以逾越…
第二卷 铿锵巾帼女儿志 第三十二章 宸来
上百口黑瓷大缸,翻滚着沸腾灼烫的开水,上千至上万手无寸铁的战俘,挣扎在腾着热气泛着气泡的滚烫中,痛苦哀嚎。四周,是恶魔一张张扭曲的丑恶嘴脸,他们咧着惨狞的嘴角,没有人性的狂笑着,起哄吆喝着,似乎还嫌不过瘾似的,不时的为壁檐滚烫的黑缸添柴加料…
“将军的恩情我们来生再报了!”
“将军一定要好好活着,为我们报仇!”
“杀了这群狗娘养的,为兄弟们报仇…”
“报仇啊将军…”
…
啊!噩梦惊醒,惊喘不断,抹了把湿漉漉的面颊,方知泪如雨下。
长袖扬起,毅然擦干双眸渗出的晶莹,一双冷目浸伐着果决与坚忍。眼泪是懦弱的表现,不会改变任何的东西,她没有资格流泪,亦没有必要流泪!收起眼泪,包裹起坚硬的心,只要变强,只有站的更高,只有她为刀俎,人为鱼肉,她才会有足够强大的羽翼给她周围的人遮风挡雨,才不会遭受别人加诸予她的痛苦!
穿好黑底马靴,溶月起身踱步至案前,从抽屉里抽出番阳以南的地形图,持起斑竹银豪在图上圈圈点点。如今番阳已被他们攻陷,番阳与皇城隔着一城两壑三河,若是一路挺进,不消半月,她的铁骑就会攻入皇城,直取西楼皇帝的脑袋。可是,问题是,前日里传来密报,东方王朝似乎想插手此事,嗬,切实的说应该是想来个坐收渔人之利。等两方人马打得不可开支疲惫不堪的时候,来个一网打尽,而后独霸楼西国!真是好大的野心,好辣的计谋!那愚笨的楼西皇帝,恐怕此时亦不知他引入的,是只对他江山虎视眈眈的狼吧!
东方王朝…听说东方遥也随军而至…
东方遥?嗬,与她何干!如今提到这个名字,除了有点微诧外,她的心头亦是不起丝毫的波澜。无干的人罢了!噢,也不能算是无干的人,至少如今是她的敌人!
“将军。”门开,军师的声音响起。
“进来。”
挑帘而入,头戴纶巾的军师摇着羽扇,姿态悠闲的走了进来。凑近案前,拿眼瞥着摊在案上的地形图,目光在图上的圈圈上反复流连,一会面露赞色的点点头,一会儿失望叹息的摇摇头,让人搞不清究竟。
对他的故作神秘见怪不怪了。饱蘸墨汁,在四方砚台力道均匀的磨触了几下,溶月持着笔杆移至图中,手腕下沉就要着笔点墨…
笔尖在图上半寸处蓦地停住。轻握着溶月提笔的手,慢慢移至漠河背面隐蔽的断崖处,下笔,画圈。
侧首沉思,片刻,溶月两眸发亮:“军师好计!”
搁下笔,溶月看着这位被她一年前无意间‘捡到’的军师大人,眼角一挑:“身为楼西人,却帮着外人侵犯国家,为甚?”
眼里划过溶月看不懂的深沉。摇着羽扇,他不疾不徐的踱步走到圆桌前,拉了椅子坐下,拨弄着桌上的白玉杯,嘴角噙笑:“将军可知我听到了什么消息?”
见他一如既往的转移话题,溶月心下一阵懊恼,却又无可奈何,只得接着他的话问:“什么?”
“呵呵,不如将军来猜猜?”
凉凉的白了他一眼:“没这个心情!”
羽扇轻敲了下掌心,他拿眼挑着溶月,笑的暧昧:“将军的老相好要来了!”
冷面顿时拉了下来:“叶凡!本将军不介意让你再回味一下军棍的滋味!”
想起了棍棒加身的经历,叶凡瑟缩了一下,赶忙嬉皮笑脸的讨好着:“将军勿怪,勿怪,小的说笑呢!那屁股开花的待遇,将军还是留着赏给他人吧,小的福薄,可承受不起那样的厚待!不过呢——”话锋一转,他故意拖长了声音:“将军的故人即将来访倒是真的哦…”
故人?溶月狐疑的扬扬眉:“谁?”
叶凡笑的愈发的暧昧:“当然是为你挡箭连小命都不要了的小皇子呗…”
神色一顿:“二皇子?!”
但笑不语。大将军,这个南刹国的小皇子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呵呵,这回可够你头疼的了!摇着羽扇,叶凡幸灾乐祸的想着。
揉着眉心,溶月苦恼着,万分无奈:他怎么来了?
“估计他什么时候能到?”
掰着手指,他故作思考状:“三日前我派人去南陵接他,估摸着,差不多今个就会到了吧…”
“什么?!三日前你就得到消息了?!”怒视着安然自若的叶凡,溶月气愤难平:“三日前的事情你今个才通知我?!”
无奈的摊摊手:“将军也没问啊?再说了,此等小事何须劳烦日理万机的大将军?只小的一人就可以搞定的!”
“叶凡!你…”
“小三!小三!煞夜你听到了吗?小三的声音,是小三!!小三一定在那里,在那里!小三…”
“殿下您慢点…”
“小三…”
听到拓跋宸的声音,溶月蓦地一僵,狠狠剜了一脸看戏模样的叶凡,撩开袍摆向帐外跨去。
刚走到帐口处,外头的拓跋宸正巧掀帘冲入,溶月一个躲闪不及,就猛地撞上拓跋宸温热的胸膛。
“二皇子唔唔…”朱唇刚启,口中的气息就于瞬间被一股蛮横的吸力掠夺的一干二净!压在两篇朱唇上,拓跋宸略显粗粝的唇疯狂的辗转,霸道的摩擦,舌尖撬开贝齿后,就如沙漠中饥渴至狂的孤旅,狂野的扫荡着溶月口中的每一寸,吸吮着,吞咽着,不放过令他极度渴求的每一滴津液…任何一句话语都是多余的,此时此刻,拓跋宸只想好好的感受她,感受实体,有存在感的她,而不再是梦中的一抹残影…
拓跋宸激狂的举动让溶月愣在当场。口鼻中充斥着拓跋宸阳刚的气息,眼前晃映着拓跋宸近在咫尺的俊颜,身躯紧贴着拓跋宸温热的躯膛…似乎,她的整个人都被拓跋宸包裹着,弥漫着,这样的感觉让她陌生,让她惧怕,直觉的想要离开这种令她窒息慌乱的氛围…
可待手下消瘦了一圈的躯体无声的告诉她这躯膛的主人对她是多么痴狂之时,她再一次的愣住了,大大的杏眼里写满了茫然,以及无以名状的酸涩…
看见主子忘情的吻着一个男人,煞夜忙尴尬别过眼,一张老脸通红通红。以前钱大人曾私下问他主子是否有这方面嗜好时,他还大发雷霆,挥着拳头将钱大人揍成了猪头,害的钱大人自此后有了个别号——钱猪头!真是没想到,他的主子…竟然,真的喜欢男人…
眼明手快的将帐帘放好,及时遮挡了帐中缠绵的一幕。拉过一旁呆傻了的煞夜,叶凡将他拉至圆木桌前,将煞夜强行按在圆木凳上,而后他亦坐下,羽扇轻摇,好整以暇的瞅着帐口处吻得火热的两人。
依依不舍的将唇扯离,拓跋宸抽出一只手颤颤的在溶月的面颊上细细摩挲,而另只手却是怕溶月消失一般,始终没有扯离溶月盈盈一握的腰肢。感受着溶月烫热的两颊,感受着她请扇的睫毛,他的心底空虚的那一荒谷正逐渐被填满。
“小三,我好想你…”千言万语道不尽,唯唯汇成了这一句虽俗却真挚的情话。
心中对着简明话语中蕴含的分量了然。不知该如何作答,溶月垂下眼,缄口不语。
“求你,不要再丢下我,求你!”下巴搁在溶月的头顶,拓跋宸面呈痛苦之色,眸子紧闭着,低低哀求着。
眸子闪了闪。没答应,亦没拒绝,溶月就这般沉默着。未来谁也不敢保证,或许此时沉默才是最好的回答。
“小三,没了你很痛苦,真的很痛苦。小三,你讨厌我也好,你厌弃我也罢,今生我是赖定你了!”
“小三,曾经以为皇兄痴傻,堂堂太子为了区区一个女人竟将自个弄得痴痴颠颠,相思成疾,差点魂归天外。遇到了你,我才真的明白,情爱这东西真的能令人迷失心智…”
“小三,你为何就不领我的情呢?为什么,小三?我真的很不甘心,不甘心…”
…
“咳咳,二人叙旧也该叙完了吧?”见拓跋宸叨叨不休的没完没了的。旁听的叶凡终于按捺不住,出声暗示这里还有旁观者的存在。
陌生的声音令拓跋宸脑中立刻警觉了起来。这军帐中竟然还有‘外人’的存在!
占有性的将溶月往自个怀里揽进了些:“你是什么人?”
拓跋宸占有性的动作令叶凡差点失笑。恶作剧的神色浮现眼中,叶凡举步走近溶月,伸出手故作亲昵的揽着溶月的肩膀,暧昧不明的悠悠说道:“至于我是什么人呢,相信我的将军会给你一个很好的诠释[奇][书][网]。”在我的将军四个字上,叶凡说的极为轻柔含情,听的拓跋宸一阵窝火!
他的将军?小三什么时候是他的了!小三明明是他拓跋宸的!
摸索着将叶凡放在溶月肩上的手狠狠的掰开,拓跋宸醋意泛滥,但怕质问的语气惹得溶月不高兴,极力压抑住心底的翻腾,低头轻柔的询问着:“小三,他是你军中的武卫吗?”在拓跋宸的印象中,也只有武卫有这么大的权限可以出入将军的帐中。但似乎又没有哪个武卫能这般放肆的跟将军讲话…这个该死的男人究竟是什么人!
狠瞪了眼唯恐天下不乱的叶凡,溶月清幽幽的说道:“我的军中没有武卫。他,只是我军中的军师而已。”
“军师?”拓跋宸不解的问。这个称呼好生奇怪,他好像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官职。
溶月轻描淡写的回道:“一个出谋划策的小官而已。”
“什么?在你眼里我就只是一个小官吗?真是令我好生伤心啊!都同过床,共过枕的人了,你竟然还这般绝情…”叶凡轻叹着,无比哀怨的指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