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面壁画上有一个发怒的神祗,他正对着那个显赫的光头男人发怒,然后一群拿着刀剑的人冲上来将那个男人绑了起来,架高抬走。
一个女人在壁画的角落里倒在血泊中,她微小的毫不起眼。
第三幅壁画中,光头男人被作成了木乃伊,很多人跟他一起被作成了木乃伊,那座宫殿就荒废了。
接下来倒像是一副副乱世的壁画,似乎有虫灾、火灾等,但都表现出一副天罚的样子,安德烈猜测这是统治者为了表现灾难都是上天降下的,是一种处罚的意思。
愚昧。安德烈想,隔了几千年对事物的想法真是有一个大转变。
不知不觉他已经在这里看壁画看很久了,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安德烈好像被遗忘在这里了。
他松了口气,随即想起或许那些骆驼也都被人带走了,立刻不安起来。
他开始向外走,这并不难,他一路跑来已经记住路线了。
绕过一道道走廊,穿过一间间房间,他突然在一扇残破的墙壁前停了下来,并立刻躲了起来。
安德烈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他只花了一秒钟就明白自己看到了什么。
一具很活动会说话的干尸,也就是木乃伊。然后这具恐怖的干尸正向着一个活人走过去,这个活人拿出一把的护身符浑身颤抖。
难道这个活人会被木乃伊吃掉?安德烈决定不能错过,他悄悄躲在一旁。
可是事情的发展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这个活人说了句话,这个木乃伊停下,不吃他,然后也说了句什么,还出一只手。安德烈眼尖的看到那干枯的手中是一把黄金宝石。
什么话这么有用?
安德烈立刻站了出去,那个活人吓了一跳,而那个木乃伊倒像是早就发现安德烈躲在那里似的毫不惊讶。
安德烈松了口气,他知道走出来是对的。
看来这个木乃伊有智慧,不能轻视。
安德烈像面对最值得他尊敬的主人那样躬身站在木乃伊面前,恭敬的把那个活人刚才说的最后一句话复述了一边。
那个木乃伊看了安德烈一会儿,说了句什么,转身走了。如果它不是只有一副骨架,安德烈会真心称赞它极具贵族风范。
那个活人在木乃伊走远后鄙视的看了安德烈一眼,轻蔑的说:“你是从哪跑出来的?那话是学我的吧?算你运气好!走吧,那家伙现在是我们的主人了。”
说完也不等安德烈回答就自己向前走去,十分不可一世。
安德烈按捺下激动的心情,跟上前去。
这才是他期待的与众不同的主人,与更加与众不同的管家生活。
至于亨利先生,只能遗憾的说,他必须辞职了。
第 86 章
安德烈跟在那个形容猥琐的男人后走到外面,营地上一片混乱,火堆早已熄灭,但沙地上留下的脚印混乱庞杂,粗略一看要比营地上原本的人数多得多,而且安德烈还看到了一些马蹄印。
这个营地中只有骆驼。安德烈仔细观察了一下马蹄印,觉得这更像军马而不是货马,军马更灵敏快速,货马则是耐重耐久,这些从蹄印上都能看出来。以前亨利先生曾经贩过马,安德烈就多知道了一点。让他惊讶的是明明看这些挖墓的人的装备应该还算先进,为什么不用沙漠用军车而用军马?
有第三方人介入?而且装备落后?
安德烈在发呆,那个猥琐的男人恶声恶气的对着他喊:“快过来!!你在磨蹭什么!!难道要大人等你吗!!”
看他那个狐假虎威的样子,就知道他绝对不会有什么前途。安德烈微笑着将他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记下来,有机会一定会好好还给他的。
他也不敢再耽搁,立刻走过去站在主人身旁,虽然他现在看起来像个怪物,骨架腐烂,肌肉挂在骨架上,鼻腔耳道中还有虫子爬出来,但这对安德烈来说完全没有问题。
猥琐男连看都不敢看主人一眼,安德烈却认真看着主人眼眶的部位,想从那呆滞死白的眼珠中找出主人对他的吩咐。
努力了一会儿,安德烈只能先承认这有一定的难度。
木乃伊主人看了安德烈一会儿,虽然表情无法判断,但从他的架势上可以看出他有着上位者的高傲与智慧。安德烈如此深信着。
木乃伊不再看安德烈,他对着如烧着的火一样鲜红的天空嘶叫,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仿佛被埋在地底深处数千年的憎恨都在这一吼中宣泄了出来。
天空深处发出隆隆的巨响,好像在回应着木乃伊的愤怒,血红的夕阳被翻卷的厚重的云层遮挡,地面上骤起狂风,卷起黄沙扑天盖地。
安德烈被风吹得站不稳,他一矮身一溜烟躲到旁边的巨大石柱后面,猥琐男看到后有样学样躲到他后面,见安德烈回头看他,还谄笑了一下。
真是个不入流的家伙。安德烈轻鄙的想,面上当然不露分毫,他端着一张温文儒雅的微笑从来大杀八方,没有人怀疑过他的微笑是不是真心的。
狂风过后,不知从哪里飞来遮满天空的苍蝇,嗡嗡嗡的声音比喷射机的发动机还响。
猥琐男吓得捂住嘴蹲到地上,似乎害怕被苍蝇飞进嘴里,搞得安德烈十分想看他吞一口苍蝇的样子,不过这个操作起来有些难度,他只好忍痛放弃。
苍蝇、蝗虫、蚊子、蟑螂、臭虫、跳蚤、虱子,安德烈只看到不知从哪里跑出来这么多扑天盖地的虫子,它们像是突然获得了神的祝福,无惧风沙,从地底里冒出来就浩浩荡荡的向一个方向涌去。
在这种虫子的包围下,木乃伊走向躲在柱子后面的安德烈和猥琐男,因为脸上没有肌肉和皮肤所以不好从他的表情上判断他的来意。
安德烈一脸镇定,他只操心怎么跟主人交流这个问题,从语言上不用想了,安德烈根本一个字也听不懂,他的另一项本事就是从主人的脸上猜意思,但在这位主人的面前他的这一项本领也失效了。
猥琐男跪倒在地向后退,蹭了一身灰。
木乃伊看着安德烈,伸出一只手,叽哩哇啦的说了一通,安德烈严肃的把手放一木乃伊的骨头架子的手中,顺着力道站到他身旁。
虽然他一句没听懂,但这不妨碍他理解主人的意思。
两人的身旁扬起如龙卷风的黄沙,那猥琐男连滚带爬的跑过来,三人被黄沙卷着飞向天空。
对安德烈来说,这是一次奇妙的经历。他这辈子听过的最惊悚的交通工具是亨利主人所说的泰坦尼克号,当时他因为有其他的工作而没有跟亨利先生一起到纽约去,在听说泰坦尼克号沉船的消息时他真的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从此远离一切船支。
但这一切都比不上这次被黄沙卷着在天上飞,脚下一片虚无,他在被卷到空中的瞬间就紧紧抓住木乃伊那瘦骨嶙峋的手,真是实质名归。
木乃伊的手骨硬得像钢铁,任他握着毫不动摇,在这一刻他曾经怀疑过这到底是不是一个活物的手,但他很快把这个问题抛到脑后,对他来说一个好的管家不应该在意主人是什么,而应该配合主人的身份更好的服侍他。
他站得离木乃伊很近,近得可以闻到他身上腐肉的味道,奇怪的是还有一种古怪的令鼻腔有炙烧感的干燥的气味,好像这具木乃伊正在向外散发着热气。
目测看来,木乃伊比他高半个头,大约有二米高,这只是骨架的高度,如果长出肌肉和皮肤可能超过二米。
年龄不好判断,安德烈二十二岁开始在亨利先生家中担任管家一职,至今不过三十四岁而已,在他看来,他还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这具木乃伊虽然应该有三千岁左右了,但他实际的年龄有多大呢?这样想,安德烈就开始观察他的骨架,他在大学曾经选修过解剖学和法医学,他喜欢具有精密计算的发展性学科。但他不喜欢数学,他讨厌单纯的数字游戏。
木乃伊对安德烈不客气的打量不知是完全不在意,还是处于一种纵容和放任,反正在他打量的时候,他没有反对。
经过粗略的观察,安德烈可以断定木乃伊在被制成这个样子的时候生理年龄应该不超过四十岁,而且骨质看起来并没有病变的迹象,这就是说他是非正常死亡。
安德烈仔细观察了他的要害部位,喉骨完整,胸肋处的骨头也一样是完整的,其他大腿胳膊也一样没有任何刀伤。他既没有生病也没有受到致使伤,那他是怎么死的?
安德烈首先想到了下毒,其次想到了放血,然后想到了一种不伤喉骨的窒息致死法,最后只能感叹杀人方法太多了。他这样胡思乱想,倒是完全不觉得这样的旅程难受,当停下来时,那个猥琐男立刻滚到地上掐着喉咙拼命向外吐沙子。
安德烈看着他满脸呛出来的鼻涕眼泪的样子,恶心的站远点。他根本没有呛到,甚至衣服都没有沾上沙子,可能是他跟木乃伊靠得近的缘故。
安德烈打量了一下周围,这应该是在一座城市里,只是这城市有些落后,但人口不少。周围全是胡搭乱建的平房,垃圾堆的到处都是,污水横流。此时刚刚是清晨,似乎他们搭着黄沙花了两三个小时才找到这里。
安德烈骨子里是很爱干净的,所以他站在这里感觉很不好,虽然脸上没有露出来,精神上却很紧张,害怕哪里的脏东西沾到他身上。
木乃伊指着猥琐男叽哩哇啦的说了一通什么,那个猥琐男一脸不情愿,但在木乃伊的喝斥下连忙低头弯腰一脸谄笑的走了,离走前还怨恨的瞪了一眼安德烈。
安德烈不明所以,他根本听不懂木乃伊刚才跟他说了什么。
木乃伊对安德烈说话了,安德烈一脸茫然,眼看着木乃伊要生气,安德烈猜了一会儿,躬身离开。
当时跑掉的只有在那片营地上挖墓的人,如果那个墓是木乃伊的话,十之八九他是要找那些挖墓的人,安德烈大胆猜测一下木乃伊应该跟他说的是这个。
他找这群人是很简单的,这座城市里的人似乎亚裔比较多,白人应该很少,有钱的白人更少了。来挖墓总不会是穷人吧?有年轻男女带着一大帮人,安德烈就从这座城中最贵的接待白人的酒店找起,这必定是在最干净最繁华的街道上。
虽然语言不通,但安德烈一个白人还是很快找到了酒店的位置,似乎那些原居民都认为他是找酒店的,十之八九都给他指了同一个方向。结果当天傍晚他就找到了那间住着“一对看起来很脏的年轻男女和一大堆衣衫脏污的男人”的酒店,顺便,他们带着可观的行李,神色惊慌而且今天早上才出现在这里。
找到了,安德烈松了口气,他掏出钱买了份餐点,准备先填自己的肚子,然后再找个地方告诉木乃伊他找到他们了。至于怎么联络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木乃伊,他倒是完全不担心。
吃过饭,侍者问要不要订个房间休息一下,安德烈拒绝说自己没有带证件,结果侍者恭维说像他这样体面的绅士是不需要任何证明的,飞快的给他开了个房间。
安德烈不会拒绝别人的好意,至于房费,甚至以前翻墙爬窗也是他的拿手好戏,所以虽然他囊中羞涩也坦然入住。
洗了个澡,将衣服交给酒店服务员送去干洗,安德烈看着酒店房间的大床十分想躺上去好好睡一觉。他等了一个小时没看到木乃伊出现,于是认为可能他还没有跟上他,干脆开了一扇窗等于给他留了个门,自己躺到床上一场好梦。
睡得正舒服,突然窗外传来惊呼和尖叫,安德烈马上从床上惊醒,房间的钟表显示他已经睡了一整天了,现在是第三天的早晨。他走到窗前,窗外的天空中正不停的向下落火球,远处的城市里简直像下雨一样向下掉火球。如果不是没有听到轰炸机的声音,他几乎以为这掉的都是燃烧弹,现在看起来倒像是一场流星雨席卷了这座城市。
流星雨并不浪漫,如果陨石在经过大气层落到地面上没有燃烧干净的话,基本就是大火球。
这可真是天文奇观,安德烈盘算着要不要借个相机拍点照片回头好卖给报纸赚点小钱。
他走到床边打电话要求侍者将衣服送进来,再送点食物过来。半小时后侍者将他前天送洗的衣服和餐点送过来,他塞了张十块的钞票,得到了更多的消息。那群挖墓的,侍者学术的纠正他应该是考古的,安德烈淡定点头,在他看来就是挖墓的,叫考古不过是换一种说法,现在墓主人都醒过来了,这群挖墓的是不是应该向墓主人赔礼道歉并退还一切财物呢?
想也知道不可能。
侍者说那群考古的正打算离开这里,“他们非常害怕!”侍者兴奋的说,“据说他们受到了诅咒!!”
安德烈笑了起来,原来这就是诅咒,很正确的判断。
侍者以为他发笑是因为不相信他的话,马上本着对那十块钱小费负责的态度严肃的说:“他们中有一个人的双眼被挖走了,舌头也不见了!”
安德烈不笑了,他想起了木乃伊全身只剩下骨架和腐肉,只有眼睛和舌头能用。
他用完早餐,打发走侍者,决定去拜会一下这位失去眼睛和舌头的可怜人,他想他知道木乃伊的眼睛和舌头是从哪里来的了,而他也知道怎么让他恢复身体了。
安德烈凭着友好与善良的微笑很容易就打动了那个可怜人的朋友,并得到引见,因为他说他认识一位英国的医生,对义眼很有研究,或者可以给这位可怜的先生提供一点帮助。
然后他塞给这个可怜人的朋友一些钱,说这只是一点小小的心意,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悲惨的人,实在令他痛心疾首。
那个流里流气的所谓的可怜人的朋友似乎把他当成了一个到处撒钱的傻子,带着钱痛快的走了,好像怕他后悔把钱又收回去似的。
安德烈得以与这位可怜人单独相处。
就在他关上门的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从窗户那里刮进来一股古怪的带着炙热的沙的风。他镇定的回头看,木乃伊站在他的身后,而坐在沙发上眼睛的部位绑着绷带,口齿不清一直不停流口水的男人还在请安德烈不要客气快点坐下来,他很想知道关于那个英国医生的事。
安德烈退后,看着那个失去舌头和眼睛的可怜男人在木乃伊扑过去的时候惨叫,然后像是被抽干了生命力似的,变成一具干尸。
木乃伊长出了肌肉,看起来更恐怖了。
安德烈毫不畏惧,他走过去说:“先生,这个男人的朋友也一样有用吗?你需要他们被叫上来吗?”
如果是任何人都行的话,安德烈知道他跟那个猥琐男不可能活到现在,估计这个诅咒是有一定条件的。如果这个男人中了诅咒,或许他的朋友也一样。
整个考古队估计有二、三十个人,全吃了大概就会恢复了吧。安德烈盘算着把那些人一个个单独送到木乃伊面前。
木乃伊低哑的笑了,掏出一把宝石黄金递给安德烈,眼神傲慢。
安德烈可不是只当一个低下的打手级的人物就满足的,他是一个管家,他只会成为主人最重要、最信赖的存在。所以他对那些宝石黄金视而不见,躬身行礼后准备离开。
木乃伊见他不拿,收回手在他的背后说了一句话。
安德烈听不懂,回头看时,木乃伊已经消失了。看看房间里那具干尸,安德烈走过去将干尸藏到里面卧室的床底,然后自自然然的离开。
第 87 章
安德烈离开了酒店,最迟这个男人的朋友喝过一杯酒之后就会回到,到时他就会发现他的朋友已经变成了一具干尸。
但当他走到市场的时候,几乎是同时,市场里所有的人都开始尖声惨叫起来,好像看到了人间惨剧。
安德烈不明所以,因为语言不通他根本听不清那些当地人在叫喊什么。市场中一片混乱,人们像被惊吓到的马群一样奔跑躲藏,互相踩踏,惨叫起此起彼伏。
安德烈迅速闪身跑到旁边一家民居中,屋子里的一位母亲正抱着她的孩子躲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一会冲进来一个男人,虽然看到安德烈这样一个古怪的白人站在他家的房屋中间,却好像没有时间理他,他在房间里四处翻找,把干饼和钱还有几件衣服草草堆在桌子上,拿个包一装就要走。这时女人从桌子底下爬出来喊他,这个男人急得跳脚,顾不上让女人收拾东西就拉着她和孩子冲出门去。
在此期间安德烈就像站在另一个世界一样奇怪的看着这一家三口,他没有向他们提问,语言不通问什么都白搭。他走到门口看,发现整条街都是这样,当地人好像感觉有什么不祥的预感一样集体逃命。
安德烈大概可以猜得出这场逃亡的始作俑者应该就是他新鲜出炉的木乃伊主人,但这群当地人是怎么发现他的主人已经出现在城里并开始大开杀戒的呢?
或许他不是当地人不会知道吧,安德烈放过了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当然最快的是他去找一个当地人问,可是满街的当地人都惊慌失措的逃命,估计此时不会有人有空回答他的问题。更何况主人会造成的灾害与他无关,安德烈对自己看人的目光是非常自信的。他坚信木乃伊主人不会伤害他。
虽然直到现在他还没能听懂他说的任何一句话。
安德烈摇头叹息,这个可不是他的强项。他可以做出美味的晚餐,挑选最新鲜的食材,安排几百个仆人的工作,他甚至还懂一点税法和会计。可是外语是他心中永远的痛,他一直记得在学了一整个学期的法语后他却连一个完整的自我介绍都无法完成的时候,他的法语老师沉重的说:“安,下一回你可以把学费拿去喝啤酒,不要再回来了。”
安德烈在这方面似乎非常迟钝,他可以完美的背出每一个单词,他可以背出书本上的每一个语法解释,甚至例句。但是如果需要他自己把这些组合到一起,他会一筹莫展,因为对他来说,他可以在看厨师做过一次后完美的做出德国海鲜猪蹄,却无法说出一句简单的法语寒喧。
最后他告诉法语老师,他觉得法语就像把舌头含在嘴里,他每次都有一股先把舌头伸直的冲动,然后他就不会说了。
法语老师亲自送他出门,并且再也不见他了。
这一次失败的经历令安德烈觉得他在语言上是没有天份的,所以他现在考虑的是怎么引导木乃伊学习英语,要知道现在英语在世界上是非常时兴的,很多外国人都以学习英语为荣,好像这样行走在战区时,一口纯正的英语会保护他们安全通过。
或许他可以说服木乃伊为了征服英国而学习英语,或许目标可以更大一点,征服整个西方世界怎么样?
安德烈玩笑般胡思乱想着,顺手拿起旁边的酒瓶准备倒杯酒喝,虽然这个贫穷的家里的酒只会是劣酒。
酒液倾倒入杯中,居然是红色的,安德烈惊讶这一家人居然还有钱买葡萄酒,看他们住的地方可不像有这种闲钱。但当他端起酒杯却闻到酒散发出血腥味的时候,他惊讶了。
他倒了一些酒在手上,仔细观察后确定,这就是血。
他不认为这一家人的日常习惯是喝血。他走到屋外,外面仍然一片混乱,有人开始抢骆驼或马,有人开始抢板车用来运行李,一派末日景象。
安德烈走到旁边的摊贩上,摊主早就不见了,摊子也翻倒在地,摊子旁有一缸清水,上面浮着水勺。安德烈曾经买过这种水喝,可他现在走过去却发现缸中是半缸的血。在走过两三个房子后,安德烈不得不承认,所有的清水和酒都变成了血。
安德烈不由得想到如果这座城中所有的水,包括井水或河流都变成了血,或者不止这座城,而是这整个国家呢?这可是有点像圣经中描述的末日啊。
安德烈一时之间也有些慌乱,他不知道是应该回到酒店还是直接逃走,老实说成为一个史无前例的管家虽然是他的梦想,但这并不代表他愿意找死。如果木乃伊比他想的更加危险,那个当然是直接逃命。杀几个人还是小意思,准备灭世就有些不太妙了。
左思右想后安德烈最后仍是回到了酒店,因为他没有办法找到逃跑的工具,比起那些当地人拉着头骆驼就准备逃命来说,他要走最少也要找一架飞机再不济也要找辆汽车吧。
回到酒店,酒店中是一片混乱,楼上的客人纷纷提着行李向外跑,也有人站在服务台前大呼小叫,要酒店服务员为他们订船票或机票或其他任何可以离开此地的票,看来的确是引起恐慌了。
在这样的人群中,安德烈特别显眼,因为他完全不慌乱。于是很快有人来搭讪,安德烈发现这是一位熟人。
曾经在木乃伊的墓地见过的乔纳森。这位先生上来就大力的拍安德烈的肩膀,一副跟他很熟的模样,然后让烟,坐下,叫侍者送酒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跟那群美国人一起的吗?”乔纳森问安德烈。
安德烈还没回答,他接着说:“现在可真糟糕,真能想到真的有诅咒存在呢?”言罢摇头。
安德烈心中大喜,漫不经心的问:“我也不相信有诅咒这种东西在。”
乔纳森立刻左右一望,神秘的靠过来说:“我告诉你,其实跟你一起来的美国人都会死。那个木乃伊会把他们全吃下去,然后他就复活了。”
他说完后直起身拍着安德烈的肩说:“你还是别跟他们一起走了,快逃命吧。”
安德烈微笑一下,满不在乎,说:“那个木乃伊是什么来历?”
乔纳森摸着下巴说:“我也不太清楚,他好像是一个有罪的人,然后被活着作成了木乃伊,这是一种叫虫噬的刑罚,就是让一种肉食的甲虫活生生吃光他。这个刑罚有很大的后患,受此刑罚的罪人如果复活就会毁灭这个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