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邪跳到他的腿上,仰起小脸望他,叽叽地叫。
“回去!”他板着脸,眼神冷厉。
“吱吱…”她猛烈地摇头。
“又不听话是不是?”
“…”她再次摇头,那盈盈闪光的红眸似乎在说:我只想陪着你。
“我不会有事,你速速回府。”帝卿绝的语气缓了些。
无邪挠挠他的手臂,比划了一番,想问他,上凰长公主为什么把他关在这里。
他把她抱在怀里,揉着她的雪毛,“接下来是我与上凰长公主的较量,若我输了,便会身首异处。”
她震惊不已,可是又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他要与上凰长公主较量?
他密谋的大事,莫非是…篡位?
“你放心,我已经做了周密的部署,不会有事。你回府乖乖地待着,或许明日,或许后日,我就能回去。”帝卿绝语声清凉,听不出任何情绪。
“叽叽…”无邪点点头,或许她可以为他做一点事。
她舔舔他的手心,又跳到他的肩上,亲亲他的脸颊。
他揉揉她,含笑目送她从窗台飞出去。
她没有立即出宫,一路飞奔到御书房。
御书房一向守卫森严,不过她有办法潜进去。
无邪站在御案,环顾四周,玉玺在哪里呢?
上凰长公主应该不会把玉玺放在含章殿,必定在御书房。
她轻手轻脚地翻找,百宝柜,书架,认真、仔细地翻找…
忽然,她看见一个方方正正的锦盒,激动地打开来,果然,玉玺在里面。
旁边有一块黄绸,她抓来黄绸,把精致的玉玺包起来,再用前爪勾住,尔后趁守卫不注意的时候飞速地逃了。
倘若墨国师看见这玉玺,必定会抢过去。
因此,无邪从东门出宫,直接回右相府。
把玉玺藏好,她再飞回西门。
墨凌尘看见她并非从宫里出来,不可思议地问:“你不是在宫里吗?怎么在外面?”
她笑眯眯的,在他怀里打滚,他高兴得昏了头,没再追究这事。
…
这一夜,帝京死寂得可怕,那些黑暗的角落里好像总有鬼怪蠢蠢欲动。
然而,相安无事。
无邪辗转反侧,几乎一夜未睡,直至天蒙蒙亮才累得睡过去。
侍婢来敲门,她还在睡梦里。
眼下她是小兽,她飞奔到窗台,从窗缝往外看,宋盼兮又来做什么?
“无邪姑娘还没起来,奴婢不敢再叫她。”那侍婢道。
“我有重要的事跟她说,你再去敲门。”宋盼兮道。
“大人说过,无邪姑娘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让奴婢不要打扰她。”
“我去敲门,你下去吧。”
宋盼兮走到寝房前,抬起手敲门。
无邪立即飞奔回去,取了一只玉瓶,打开塞子,喝了一点点帝卿绝存起来的血。
眨眼之间,她变成姑娘。
她打开门,打着呵欠,“宋姑娘,这么早就过来了。”
宋盼兮径自进房,急促道:“你快梳洗一下,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无邪有点懵,这是她与帝卿绝的寝房,宋盼兮就这么闯进来了?还一副女主人的架势呢。
无邪有点郁闷,“我先洗漱一下。”
侍婢送来早膳,无邪匆匆地吃着,“宋姑娘也吃一点?”
“我吃过了。无邪姑娘,右相大人被拘押,是因为他的身世。”宋盼兮的小脸布满了焦虑。
“你知道大人的身世?”无邪不解,她为什么会知道?
“难道你不知道吗?”宋盼兮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不知道。”
“你先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我爹爹说,此次上凰长宫主拘押右相大人,定会从严处置,只怕右相大人下场堪忧。”宋盼兮忧愁道。
“大人的身世是怎样的?”无邪相信,她应该是特意来告诉自己的。
宋盼兮慢慢说起来,当听到“前朝遗孤”这四个字,无邪震惊得无以复加。
怪不得帝卿绝要和上凰长公主较量呢。
怪不得他要谋朝篡位呢。
只是,他有武力、有实力跟上凰长公主一拼吗?
虽然昨夜他胸有成竹地说不会有事,可是她还是担心。
第1卷:正文 第207章:不辞而别
宋盼兮唏嘘道:“我也没想到右相大人是前朝遗孤。若是前燕,他便是皇子,甚至是太子。”
无邪怔怔的,脑子里充斥着各种思绪。
帝卿绝说他会和上凰长公主来一场较量,那么,上凰长公主绝不会允许自己输,绝不会让他掌控皇宫、帝京。
这一次,上凰长公主必定会千方百计地打败他,保卫江山社稷。
那么,帝卿绝的胜算有多大?
无邪不敢想象。
若他败了,必定是五马分尸的下场。
“五十余年前,武帝拓跋渊篡位称帝,取燕而代之。右相大人身为燕家后裔,为祖宗复仇,一心复国,也是无可厚非。若是我,我也会这么做。”宋盼兮颇为感慨,秀眸布满了同情与怜惜,“他的肩上担负着这重大的责任、使命,所思所想所做超乎人的想象,心里的负担也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这些年,他过的应该不太好,很不容易。”
“…”无邪听着她自言自语,没有回应。可想而知,帝卿绝无父无母,没有依靠,必定过着朝不保夕、备受欺凌的年少日子。
“我会向老天爷祈祷,保佑右相大人得偿所愿。”宋盼兮叹气,“不过,此次他被拘押在宫里,只怕…无邪姑娘,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你应该是担心右相大人。”宋盼兮长眉紧蹙,“我也担心右相大人。我大哥说,昨日上凰长公主传令,禁卫军、凤羽卫集结待命,京畿四营与帝京防卫司也待命。右相大人根本没有兵力,如何与她抗衡?”
无邪寻思,帝卿绝应该私募自己的兵马,无风、无影应该在调军进京吧。
宋盼兮忧虑道:“右相大人筹谋多年,一心复国,应该也私募兵马、囤了兵器,可是,纵然他的兵马再多,也不可能比上凰长公主掌控的兵马多。我大哥说,右相大人起兵叛变,无异于以卵击石,极有可能落得个兵败身死的下场。”
无邪忽然盯着她,目光如炬,“大人没有半分希望了吗?”
宋盼兮郑重道道:“若宋国公府倾尽全力助右相大人一臂之力,有五成胜算。”
“大人叛变,宋国公府为什么愿意帮他?倘若事败,宋国公府也会跟着遭难,诛九族。”无邪觉着,宋国公府能在世家望族里屹立不倒,得一席之地,必定有不俗的才智、手腕。为了女儿嫁给心仪的男子,宋国公心甘情愿地帮一个乱臣贼子吗?谁都不是傻子,宋国公犯不着为了一段虚无缥缈的姻缘,而致整府的人、宋家九族于危险的境地。
“你有所不知。当年武帝称帝时,虽然宋家拥戴武帝,但也是迫于形势做出的抉择。宋家先祖得前燕百年恩养,才枝繁叶茂,根基扎实,成为世家望族。祖父一直对前燕的恩情念念不忘,对背叛前燕一事耿耿于怀,至死都无法释怀,无法原谅自己。临终之际,祖父再三叮嘱子孙,以后若有机会得见前燕后裔,定要倾尽全力保护其性命。”宋盼兮轻缓道,“我与父亲提起此事,父亲答应暗中助右相大人一臂之力。”
“宋国公唯有一个条件,是不是?”无邪心里冷笑,宋国公的条件,就是宋盼兮的条件。
“我早已跟你提起过。无邪姑娘,我并非逼迫你,你慎重考虑。”
“我会好好想想的。”
“今日我还要去午门打探消息,你要跟我一起去吗?”宋盼兮问道。
“我还有点事,晚点我去找你。”无邪牵唇。
“好。我先行一步。”
无邪让陈管家送宋盼兮出去,尔后问那个联络无风、无影的仆人:“你联络到无风、无影了吗?”
那仆人回道:“无风、无影一直没有捎来消息,小人也不知怎么回事。”
她想了想,尔后更衣去找墨国师。
墨凌尘正要出门,看见她站在马车车辕,立即走过去,笑问:“无邪,你怎么来了?”
她难得一大早来找他,他一时忘了这两日发生的事,心花怒放。
“今日有宫里的消息吗?”无邪忧心忡忡地问。
“哦…”他的心里闷闷的,是呀,她怎么可能来找他呢?必定是为了帝卿绝才来找他的。
“昨夜没什么事吧。”见他怔怔的,她以为当真出了事,焦急地问,“大人是不是出事了?”
“没有,他没事,你别担心。”他连忙宽慰,“昨夜皇宫相安无事。”
“你是不是要进宫?”
“我…”墨凌尘是要进宫,不过猜到几分她的心思,就犹豫了。
“你带我进宫好不好?我可以扮作你的侍从。”无邪焦虑地拉他的广袂。
“你想打探帝卿绝的消息,我都知道。不过宫门已经戒严,我进宫也要仔细盘查,很难带你进去。”
“那等我变回小兽,你把我藏起来带进宫,不就可以了吗?”
“这样吧,我进宫打探消息,你在宫外等我。”
无邪点点头,眼下只能如此了。
二人前往皇宫,马车停在午门外,墨凌尘再三叮嘱她:“你务必乖乖地待在马车里,哪里也不能去,等我出来,知道吗?”
她答应了,催他快去。
等待是最磨人心志的,饱受煎熬。
她时而在马车上,时而下马车溜达,时而在午门前朝里头张望,提心吊胆,恨不得插翅飞进去。
望穿秋水的感觉太不好了。
等了一个时辰,墨凌尘终于出来了。
无邪一阵风似的飞奔过去,满目期待地问:“怎么样?帝卿绝没事吧。”
他拉着她回马车上,“你别着急。帝卿绝还在凌霄阁,没事。”
“宫里有什么动静吗?”她松了一口气,又问。
“没什么动静,跟平常一样。”
“上凰长公主有新的懿旨吗?”
“没有。不过…”墨凌尘犹豫着要不要说。
“你快说呀。”无邪催促。
“我打听到,长公主殿下调集禁卫军、凤羽卫、帝京防卫司和京畿四营的将士原地待命。若有异动,这数万兵马立即出动平叛。”他剑眉紧压,百思不得其解,“长公主殿下为什么调兵?为什么把帝卿绝拘押在凌霄阁?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愣愣的,小脸苍白。
宋盼兮说得没错,如今的形势对帝卿绝非常不利。
墨凌尘见她神色有异,问道:“无邪,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无邪吞吞口水,“依你看,倘若有人起兵叛变,上凰长公主足以应付吗?”
“帝京、京畿的兵马都在长公主殿下的手里,若有人起兵叛变,除非调边境大军进京,或拥有私兵数万,才有可能一较高下,否则便是螳臂当车。”
“调边境大军进京应该不可能吧。”
“谁能拥有私兵数万?这根本不可能!”
“换言之,上凰长公主对叛变的乱臣贼子是绝杀。”墨凌尘忽然觉得奇怪,皱眉道,“你问这个干吗?谁叛变了?不会是帝卿绝吧。”
“怎么可能呢?帝卿绝被拘押了,还怎么叛变?”无邪连忙否认。
墨国师对皇帝陛下忠心耿耿,若知道帝卿绝叛变,必定会对付帝卿绝。
因此,她不能说。
连墨国师都这么说,那么帝卿绝的处境非常危险。
虽然帝卿绝一直胸有成竹,但难保是故意在她面前表现的。
放眼整个帝京,唯有宋国公府可以帮他扭转局势。
那么,她只能悄无声息地离开。
他见她满面忧虑,宽慰道:“无邪,你无需太过担心。午时过了,你也饿了吧,不如我们先去吃饭。”
她答应了,跟他一起到街上的酒楼吃了午膳。
膳后,她解下手腕上的银手镯,“墨国师,你能帮我办一件事吗?”
“你我之间还需问这种话吗?”墨凌尘心里诧异,“我怎么可能不帮你?”
“稍后你设法把这银手镯交给帝卿绝…”无邪的心在颤,手在抖,眉骨酸涩得厉害。
“无邪,你想做什么?”他知道交还信物的意思,不敢相信,又有点开心。
“我只是想让他明白…我会一直在他身边…”
“你有什么打算,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
“没什么…我累了,我先回右相府。你快进宫帮我办好这件事。”无邪立即往外走。
墨凌尘追出去,拉住她,“我先送你回去。”
她挣出手来,坚决道:“不用了,你快去。”
他拗不过她,再次前往皇宫。
回到右相府,无邪立即写了一封书函,派人送去宋国公府,务必交到宋盼兮的手里。
尔后,她拎着包袱,从侧门悄无声息地离开。
走出几步,她回头望去,泪水在眼里打转,美目盈盈。
心里那么不舍…
或许这次离开,她再也见不到帝卿绝,此生再也见不到了…
她与他已经私定终身,相许未来,她却只能逼迫自己离开。只有这样,他才有一线生机。
热泪潸潸滚落。
帝卿绝,对不起,我食言了,不能陪在你身边了。
眉骨酸痛,心更痛,如刀割一般。
无邪担心自己走不掉,霍然转身,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
宋盼兮收到书函,从容地浏览一遍,朱唇弯弯地勾起。
无邪姑娘终于做出抉择,离开帝卿绝,算她识相。
此时,墨凌尘来到凌霄阁,对看守的侍卫道:“劳烦你把这东西送进去,交给帝卿绝。”
“国师大人,这不行,长公主殿下严令…”侍卫为难道。
“长公主严令任何人不许探视,本国师又没进去,只是让你把这东西交给帝卿绝,不算抗旨。”墨凌尘怒道,“赶紧的,送进去!”
侍卫勉为其难地把那东西送进去。
第1卷:正文 第208章:彻底地占有
墨凌尘悠长地叹气。
其实他知道无邪送还银手镯给帝卿绝是什么意思,应该是要与帝卿绝诀别。
虽然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做,不过他没有问。
他也不知道帝卿绝被拘押在凌霄阁的真正原因,根本打听不到。
今日无邪的神态有点古怪,他要去找无邪问清楚。
阁内,帝卿绝盯着银手镯,大手渐渐握紧,凤眸浮现一丝戾气。
无邪竟然要离开他!
为什么?
当即,他打开东窗,端着茶盏饮茶。
那四个侍卫齐齐地望着他,其中一个侍卫的右手做了一个手势。
尔后,帝卿绝关上窗扇。
过了半晌,那个侍卫忽然道:“人有三急,我得去一趟茅房。你们看着点儿,我很快就回来。”
人有三急再正常不过,其他三个侍卫让他快去,没有起疑。
那侍卫急匆匆地跑了,并没有去附近的茅房,而是去更远的茅房。
巧的是,他刚从茅房出来,便有一个太监也来上茅房。
这侍卫与太监擦身而过的时候,低声说了一句话。
没多久,这太监把话传给另一个人,接连传下去…
这边,墨凌尘赶到右相府,却没找到无邪。
“半个多时辰前,无邪姑娘回来了,没有出去呀。”陈管家百思不得其解,“奇怪了,无邪姑娘去哪里了?”
“速速派人在府里找找。”墨凌尘断定,无邪姑娘应该走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离开帝卿绝、离开帝京呢?
这太奇怪了。
他没有等下去,而是骑了一匹快马追出城外。
城门外,他忽然勒马,皱眉寻思,无邪会往哪个方向走?
夜色笼罩,前路茫茫。
无邪,你究竟在哪里?
此时,无邪顺利离开帝京,不过已经变回小兽。
骑着骏马狂奔了二三十里,她有点迷茫,不知道应该往哪里走。
往东还是往西?往北还是往南?
对了,去扬州吧,扬州富庶繁华,是个地灵人杰的好地方。
就去扬州!
她不得不舍弃骏马,在夜色浓重的官道飞奔。
只要离开帝京五六十里,应该就安全了,可以休息休息。
不过,在右相府没有进膳,现在她饿了,想找点东西吃,又找不到,只好忍着。
飞驰了一阵,忽然,无邪听见四周有古怪的声响。
很轻,很轻,似风的叹息,不过她就是听见了。
她栖在树梢,转身望去,四野寂静,只有鸟鸣、虫鸣与远远传来的犬吠、野狼嚎叫。
冷风吹拂,似有一股诡异的风拂面而来。
她娇躯一抖,下意识地感觉危险的逼近。
一抹黑暗毫无预兆地袭来,无邪惊震地逃奔,那黑暗却似一方黑绸漫卷而来,罩住她小小的兽躯。
顷刻之间,她落入敌手。
她奋力地挣扎,叽叽怪叫,想逃出去,却根本不可能。
一只魔爪将她拎起来,尔后把她扔进网兜里。
星光璀璨,流光闪烁,她终于看清楚抓她的黑衣人。
无影!
她愤怒地吼叫:“放开我!放开我!”
“无邪姑娘,不要叫了,你这是白费力气。”
他笑了笑,拎着网兜立即往帝京的方向飞奔。
无邪就不明白了,她找他,他不捎回消息,今夜却这么快就找到她,他为什么这么神出鬼没?
应该是帝卿绝吩咐他来抓她回去的。
完了,她跑不掉了,宋国公府不会助帝卿绝一臂之力,他如何与上凰长公主抗衡?
他的复国大业会一败涂地!
然而,无影不理会她的叫嚷、反抗,往帝京飞驰。
他轻功不俗,半个多时辰就赶到皇宫。
无邪又惊骇又有点欢喜,他要带她去见帝卿绝?
皇宫守卫森严,不过对无影来说,并不难进去。
他潜进皇宫,尔后躲入一处隐蔽昏黑的殿室,换上侍卫的衣袍,公然行走在宫道。
她惊诧不已,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来到凌霄阁东边,无影对她说:“大人要见你,你不要再逃,知道吗?不过,你是逃不掉的。”
无邪点点头,都这样了,还能怎么逃?
“属下引开侍卫,你趁机溜进去。速度要快,知道吗?”他再次叮嘱。
“叽叽…”她从打开的网兜里钻出来。
无影把她放在地上,尔后提气飞起,在凌霄阁的附近上空现身,一闪即逝,如大鹏飞翔。
一道黑影急速闪过,那四个侍卫立即看见,都去追那黑影。
事不宜迟,无邪疾速飞进去。
窗扇开着,她直接飞跃,却不知怎么的,被人一手攥住。
不是帝卿绝还有谁?
他抱着她坐在床榻,寒沉地问:“为什么不辞而别?”
无邪心虚地看他,一双红眸闪着苦涩而又喜悦的泪光,五分无辜,五分可怜。
原本以为今生再也不会见到他,没想到这么快又见到了。
此时此刻,她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
“是不是宋盼兮跟你说了什么?”
昏光暗影里,帝卿绝的雪颜似浮着浓浓的阴霾,山雨欲来风满楼。
无邪不知道怎么说,况且她这样子也说不出来呀。
他把银手镯戴在她的前爪,尔后食指伸到她的小嘴前,“咬!”
好吧,咬!
她咬了一小口,立马变成姑娘,“你不要生气…”
“说。”帝卿绝的眉宇缭绕着骇人的戾气,眸色越发寒鸷。
“我…”无邪心虚地“嗯”了两声,看着手腕的银手镯,“我只是暂时离开…”
“你还想骗我吗?”他陡然扣住她的香肩,“看着我!”
她抬眸凝视他,看见他的眼里交织着怒气、心痛,不由得难过起来。
她何曾心甘情愿地离开他,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他?
这不是迫不得已吗?
“不说是不是?”帝卿绝的凤眸险些喷出怒火。
“算我不对,你先消消气…”无邪尽力安抚他的情绪,担忧地问,“你当真有把握与上凰长公主一战?”
眼下她最担心的是他的安危,与他谋划的复国大业。
不过,她暂时不想让他知道,她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世与密谋的大事。
既然他告诉宋盼兮,而不告诉她,就说明他不愿她担心,不愿她背负这些沉重的事。
那么,她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帝卿绝盯着她,眸光寒冽如冰,又狂怒如焰,体内的怒火瞬间燎原,扩散到四肢百骸。
猛地,他粗暴地撕扯,嘶的一声,她的衣裳应声而裂。
无邪吓了一跳,双臂护着胸脯,“你做什么?”
“你明明答应我,留在我身边,为什么言而无信?”帝卿绝解开自己的腰带、衣袍,动作迅速。
“不是…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慌了,犹豫着是逃下去还是先解释,安抚他的情绪。
“什么都不必说了!”
他的雪颜布满了邪魔般的戾气,爆发出可怕的力量,将她压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