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卿绝冷酷地下令:“将他们收押监牢待审。”

回府后,他立即问无影,“钱府有动静吗?无邪的雪毛是钱府派人送来的吗?”

无影摇头,“钱府没有任何动静,虽然有仆人出入,但无法断定是钱府的人送来的。”

帝卿绝所有所思,尔后道:“继续盯着钱宅。”

无影领命,“大人带回来的那两个婴孩是大臣家失踪的孩子吗?”

无风道:“眼下还不知是不是。待六位大人来认孩子,才能知晓。只是,他们看见孩子变成这副模样,想必会悲痛欲绝吧。”

果不其然,六位大人得到消息,匆匆赶来,还没看见那两个婴孩就有人抹泪不止、悲伤难禁。

“本相提醒诸位大人,节哀顺变。”帝卿绝淡漠道。

“我的孙儿死了…”王尚书捶胸顿足地仰天长哭。

“我的孩儿也死了…”某大人流出鳄鱼的眼泪。

无风、无影一起揭开白布,六位大人紧张、悲痛地认尸,原本以为会放声痛哭,却没想到失声大笑。

王尚书惊喜连连,“帝大人,这不是我的孙儿。”

其他五位大人纷纷言道,这两个孩子都不是他们的孙儿、孩儿。

这戏剧性的转折太吓人了。

无风、无影面面相觑,大人费了这么大力气找到的两个婴孩,竟然不是六位大人家的孩子?

帝卿绝面色冷沉,不发一言。

王尚书道:“帝大人,还请你务必找到老夫的孙儿,日后必有重谢。”

汤大人也道:“帝大人,今日之恩,汤某必定铭记于心。”

陈管家送六位大人离去,无风提议道:“大人,不如先提审程家人。”

帝卿绝点头,不多时,程夫人、二位公子被押过来,跪在地上。

“你们害死的那两个婴孩是哪家的孩子?”帝卿绝沉怒地问道,心里却焦灼得很,无邪到底在哪里,被什么人掳了。

“民妇买回来的。”程夫人紧张道。

PS:男主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无邪呢?

第1卷:正文 第074章:挖出她的眼珠

帝卿绝喝问:“跟谁买的?”

程夫人目光闪烁,回道:“民妇不知,民妇吩咐管家去买回来的。”

无风威胁那个中年管家,中年管家抖抖索索地回话:“草民跟一个人贩子花了十两银子买的,草民也不知是哪家的孩子。”

“人贩子住在哪里?长什么样?”帝卿绝又问。

“人贩子人称高麻子,一脸的麻子…草民不知道他住在哪里…不过他经常在南郊的乞丐窝一带溜达…”那管家吓得屁滚尿流,一五一十地说了。

“朝廷明文规定,不能买卖婴孩殉葬,你们知法犯法,从严治罪。”帝卿绝面色冰冷,“程氏,若你提供一点有用的线索,本相可以减免你的罪行。否则,你要蹲一辈子大牢,你两个儿子也同罪论处。”

程夫人吓得抬头,手臂发颤,怎么办?

倘若不说出一点事情,她与两个儿子就要一辈子待在大牢。可是,她为那位公子办事,倘若出卖那位公子,说不定会性命不保。

一时之间,她难以决断。

她犹豫的神色,帝卿绝看在眼里,陡然厉喝:“不说出实情,先砍断你儿子的双腿!”

程夫人会有这般反应,那么必定隐瞒了实情。

那两位年轻公子惊惧地喊:“大人饶命…”

程夫人骇然一震,依然在纠结、抉择。

“把他拖下去,先砍左腿。”帝卿绝冷邪地勾唇。

“是!”无风、无影领命。

“娘,救我…”那位年轻公子害怕地哭喊。

“大人,民妇说。”程夫人慌了神,最终下了决心,“民妇原本没想过买婴孩回来给老爷殉葬,不过一位陌生的公子忽然来找民妇,给民妇五百两,要民妇做一件事。”

“做什么?”

“那位公子让民妇买来两个婴孩,给老爷殉葬,不过要秘密发丧,不能让人知道。民妇原本不想答应他的,不过老爷生前提起过,想登极乐,不想在地府吃苦。因此,民妇才答应那位公子。”

“那位公子长什么样?是帝京人士吗?”帝卿绝眸光犀利,早就觉得他们查到程家以婴孩殉葬过于顺利,看来那凶徒摆了个迷魂阵扰乱他的查案方向。

“那位公子不像是帝京人士,口音不太像。不过他戴着纱帽,民妇没看清他的容貌。他还威胁民妇,倘若民妇供出此事,他会杀民妇全家。”程夫人如实道,“大人饶命。民妇都说了,望大人从轻发落,保护民妇一家老小的安全。”

“那五百两在哪里?花了吗?”

“只花了一百两。还有四百两在府里。”

无风明白大人的意思,立即派人去程家取来那剩下的四百两。

说不定可以从那白银找到蛛丝马迹。

帝卿绝又问了几个问题,吩咐下属带程夫人等人下去。

无影寻思道:“大人,程氏说的那位公子,会不会就是婴孩失踪案的幕后主谋?”

无风接着道:“无影说得对,不然,那位神秘的公子为什么要程氏做这事?他要程氏做这事,就是要误导我们查案。”

帝卿绝剑眉轻拢,“可惜,程氏没有看见那位公子的容貌,无从查起。”

无影忽然想起什么,心惊道:“大人,这么说来,那位公子在案发前就部署周密,掌控全局,那么,他究竟想做什么?”

这也是帝卿绝思索的问题,那位神秘公子好似对朝廷、对他了如指掌,掳走六个婴孩究竟有何目的?

入夜,他匆匆吃了晚膳,尔后进宫。

上凰长公主传召他进宫,是询问婴孩失踪案的进展。

他简单地说了几句,“殿下,臣还有几个疑点尚未想通,待日后再向殿下详细禀报。”

“也好。本宫相信你推演、办案的本事。”

“殿下早点回去歇息,臣告退。”

这时,苍雪带着晋阳公主、两个侍卫进殿,禀道:“殿下,晋阳公主闯入含章殿,被侍卫抓住。”

晋阳公主用力地挣脱开来,一副“有什么了不起”的模样。

忽然,她看见站在一旁的帝卿绝,好似第一次见他,满目惊艳,秀眸都看直了。

在帝卿绝看来,她这般眼神再寻常不过,以往她也这样看过他,不少名门闺秀也是如此。

因此,他见怪不怪,从容不迫。

上凰长公主轻咳两声,不悦地问:“皇妹,你进本宫的寝殿做什么?”

这个皇妹越来越过分,竟然在她面前流露出对他的心思。

“皇姐,臣妹吃了晚膳出来走走,消消食,路经你的寝殿,就进去看看你在不在。没想到这么晚了,皇姐还在御书房。以前臣妹又不是没去过皇姐的寝殿,臣妹还能做什么?”晋阳公主不服气地解释,“这两个侍卫竟然抓了臣妹,以下犯上!皇姐,难道臣妹不能去你的寝殿吗?”

“进来宫里不太平,本宫刚发严令,任何人不得擅入本宫的寝殿。”上凰长公主冷冷道。

“可是,臣妹与皇姐是姐妹呀,是最亲的亲人,不算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晋阳公主巧言争辩。

“本宫已经下达严令,就算是你也不行。此次,本宫不予追究,下不为例。”

“连臣妹都不能去皇姐的寝殿,莫非皇姐私藏了什么奇珍异宝?或是担心臣妹会撞见什么不该看见的人或事?”晋阳公主眼波流转,目光从上凰长公主流转到帝卿绝身上。

“放肆!”上凰长公主怒斥,娇颜染了薄红。

“皇姐息怒,臣妹是无心的。”晋阳公主笑眯眯道,“今后臣妹不私自去皇姐的寝殿就是了,好让皇姐与男宠们尽情欢好、双宿双栖。”

帝卿绝面不改色,而上凰长公主怒火飙升,涨红了脸,训斥道:“你还没出阁,就满口污言秽语,跟谁学的?”

晋阳公主微微一笑,讥诮道:“总比有些人亲力亲为、做出丑事强。”

“你——”上凰长公主气疯了,猛地拍案,“晋阳…”

“臣妹告退。”晋阳公主并不行礼,径自离去。

转身的刹那,她的眼风扫向帝卿绝,秀眸波光潋滟地眨了眨。

帝卿绝对她的媚眼无动于衷,却觉得今日的晋阳公主怪怪的。

以往,晋阳公主对上凰长公主再不满,也不会嚣张至此,出言讥讽。

莫非是上凰长公主对她太过严苛,她起了逆反心,因此才这般针锋相对?

上凰长公主气得胸脯起伏不定,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苍雪端来一杯茶,劝道:“殿下消消气。”

“殿下息怒。臣先告退。”帝卿绝打揖道。

“好。”上凰长公主面色稍缓。

帝卿绝回到府邸,无影立即递上来一只锦盒,面色沉重,“大人,神秘人刚刚送来的。”

看着这只锦盒,帝卿绝忽然有点不敢看,因为害怕看见血淋淋的肢体,害怕得知无邪受伤了…

无影见大人没有接,明白他的心情,“大人还是看看吧。”

帝卿绝终于接过锦盒,慢慢地打开,心尖发颤。

血淋淋的!

无风和无影倒抽一口冷气,那是什么?

锦盒里装着的是一只眼珠!

那是无邪姑娘的眼珠吗?

那个神秘人挖了无邪姑娘的眼珠!

帝卿绝死死地捏着锦盒,关节泛白,青筋暴突。

“大人,或许…这并不是无邪姑娘的眼珠…”无风能感觉到大人周身缭绕的、飓风似的杀气,即将席卷所有。

“无风说得对,可能不是…”无影也安慰道,可是那么苍白无力。

“啪”的一声,帝卿绝阖上锦盒,凤眸涌动着寒凛的杀气,似要吞噬一切。

“大人有何打算?”无风心惊胆战地问,大人动了雷霆之怒。

看来,无邪姑娘真的是大人的软肋,也成为大人的逆鳞。

帝卿绝匆匆进房,“夜探钱府。”

无影不解地问:“大人确定无邪姑娘被掳,与钱府有关?”

这两日,八个人无时无刻地盯着钱府,没有发现半分异常,也没发现无邪姑娘在钱府。

帝卿绝没有回答,径自进房,准备更衣。

如今唯一的线索只有钱府,钱府又过于神秘,即使他无法确定无邪在不在钱府,但查探过才能消除疑虑。

无风对无影摆摆手,尔后进房问道:“大人打算带多少人去?”

“你俩跟着便可。”帝卿绝把银袍扔在床榻,取了夜行衣穿上。

“钱府的暗哨必定会察觉。”

“本相有办法。”

无风与无影对视一眼,大人心意已决,不会改变主意了。

不过,大人不是一向如此吗?

临近子时,他们赶往钱府。

月黑风高,星辰暗淡,夜风有点凉,钱宅内黑漆漆的,寂静诡谲。

帝卿绝蹲在附近的树上,低声吩咐:“你二人再叫上四人,引开四方暗哨,本相入宅查探。”

无风、无影明白他的意思,领命离去。

果不其然,钱宅的四方暗哨上当了,看见黑影疾驰而过,立即去追。

帝卿绝趁此良机,飞入钱宅,幻影如魅。

府里的侍卫看见一道黑影极速一闪,一眨眼就不见了,太快了,误以为是夜鸟飞过。

帝卿绝潜到后院的房间,趴在屋顶,掀开屋瓦,一间间地察看。

房里伸手不见五指,根本看不见东西,不过他的凤目夜视极佳,可以辨别出人影,无邪通体雪白,自然也可以辨别得出来。

第1卷:正文 第075章:扑倒在床

“什么人?”

巡守的府卫发现屋顶有一团黑影,扬声厉喝。

帝卿绝伏低身子,贴在屋瓦上,尔后学了两声猫叫,骗过府卫。

府卫离去,帝卿绝继续察看,更加谨慎。

无风、无影等人引开四方暗哨,拖延不了多久,那些暗哨很快就会回过神来。因此,帝卿绝要在有限的时间里探查,还要尽量隐藏自己,以免被发现。

这等紧迫、惊险、刺激之事,他做来却是从容优雅,令人咋舌。

然而,他一连看了六七个房间,都没看到无邪,或是疑似无邪的东西。

四方暗哨返回,他必须撤离,可是他不想就此放弃,今夜既然来了,就必须探个究竟!

暗房里,戴着骷髅面具的男子悠然饮茶,昏黄的灯影迷离中,那双眸子暗色诡谲,显得格外的可怖。

无邪趴在兽笼里,一动不动,好似睡着了,又好似受了严重的伤,奄奄一息。

他伸手进兽笼,摸她娇软的兽躯,轻缓的举止似充满了怜爱。

“主上,帝卿绝正在屋顶探查。”说话的是一个黑衣下属。

“就让他探查吧,反正他也探不出个究竟。”骷髅男子阴阳怪气地冷笑,“找不到这只小东西,他自然会走。”

“主上的意思是,不管他?”

“让四方暗哨陪他玩玩。”

“是。”黑衣下属离去。

帝卿绝又察看了三个黑漆漆的房间,毫无所得。

这时,七八个暗哨急速飞袭攻来,黑影如幻,袭来的一道道气劲追风逐月,将他包围。

内力不俗。

帝卿绝斜勾唇角,双臂霸气地扬开,黑色广袂如荡如飞,雪色光浪从周身奔涌泄出,瞬间吞噬了对方的气劲。

无风、无影等人匆匆地赶来,不过根本无需出手,他们的主子一人足以应付。

屋顶半空,雪色光浪席卷了所有,黑夜震荡,所向披靡。

七八个暗哨被光浪击中,摔飞掉落,吐血,气绝,身亡。

无风道:“大人,撤离吧。”

帝卿绝也知道,已经惊动了钱宅里的人,今夜再也探查不到什么。

于是,主仆数人飞身离去。

暗房里,黑衣下属再来禀报:“主上,帝卿绝等人走了。”

戴着骷髅面具的男子不出意料地冷笑,“早就知道他们会无功而返。”

他拨弄着兽笼里无邪的梅花爪子,“小东西,今后你的主人,只能是我。”

无邪不省人事,纹丝不动。

一旁,一滴干涸的暗血触目惊心。

帝卿绝等人刚刚回到府邸,陈管家就迎上来,“大人,宫里有急召。”

旁边站着的是一位手挽拂尘的太监,帝卿绝认得他,他是在含章殿伺候的冯公公。

“帝大人,长公主殿下急召您进宫。”冯公公等了快半个时辰,快急死了。

“可知是什么事?”帝卿绝疾步回寝房更衣。

“长公主殿下遇刺。”冯公公焦虑道,“帝大人您速速与咱家进宫。”

“冯公公别急,大人更衣后便进宫。”无风道。

“你们这是去哪里了?”冯公公见他们一身夜行衣,好奇地问。

“查案去了。”无风道。

不多时,帝卿绝与冯公公立马进宫,无风跟着去。

路上,帝卿绝若有所思,眉宇的浅痕出卖了他焦虑的心情。

钱府的房间差不多都瞧过了,找不到无邪,莫非无邪真的不在钱府?

可是,钱府看似不起眼,却暗藏乾坤,太过神秘,更让人觉得可疑。

单单是布置在四方的暗哨,就说明钱宅的主人颇有智谋。

他这么盯着钱府,忽略了别的地方,会不会遗漏别的线索?

冯公公见他沉默不语,以为他担心上凰长公主,便说起上凰长公主是如何遇刺的。

上凰长公主就寝后,一般是苍雪守夜。

过了子时,上凰长公主与苍雪睡得很熟,连刺客闯入都没惊醒。

直至寝殿发出声响,巡守的宿卫才察觉异样。恰时,苍月巡守至此,听了宿卫的汇报,立即进寝殿察看。

寝殿里寂静如死,昏暗的光影幽幽明灭。

苍月看见苍雪和长公主殿下睡得很死,感觉到有第四人躲在暗处。

刺客没来得及逃走,出其不意地从天而降,抓起昏睡的上凰长公主为人质,要挟苍月。

为了上凰长公主的安全,苍月不敢动手,眼睁睁看着刺客逃到含章殿外,扔下殿下飞上殿顶,瞬间没入茫茫夜色。

苍月当即下令,所有侍卫追捕刺客。

帝卿绝听了大致的经过,点点头,“殿下还好吗?”

“刺客逃了,殿下才苏醒,想到险些命丧刺客之手,受惊不小,怎么会好呢?”冯公公叹气道,“帝大人要好好安慰殿下才是。”

“殿下的寝殿可有遗失什么珍宝?”

“这个…咱家倒是没听说。”

帝卿绝剑眉轻拢,上凰长公主摄政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再艰难的绝境也经历过!可是,半夜在寝殿遇刺,还是头一遭。

那刺客有何企图?

马车在死寂的长街疾驰,畅通无阻,很快抵达皇宫。

含章殿灯火通明,四周皆是侍卫,上凰长公主坐在床榻,只穿着月白寝衣,抱着双腿。

苍雪端了一杯热茶过来,劝道:“殿下,喝口茶水吧。”

“帝爱卿来了吗?”上凰长公主喃喃地问,神色有点恍惚。

“都这么久了,应该快来了。”

苍雪疑惑,她伺候殿下二十年,以殿下纵横沙场、执掌朝政的雷厉风行性子,怎么可能怕了一个刺客?

可是,看殿下这模样,好像真的受惊了。

还有,这三更半夜的,殿下为什么非要急召帝右相进宫?

刺客已经走了,应该不会再来,歇着便是,即使帝右相来了,又能有什么用?苍月去追捕刺客就好了嘛。

“都一个多时辰了,为什么他还没来?你去外面看看他来了没。”上凰长公主接过茶盏。

“是。”苍雪转身出去。

不多时,他带着帝卿绝进来,“殿下,帝大人来了。”

帝卿绝凝视在床边抱成一团的单薄女子,她好似受惊过度,只穿月白寝衣的娇躯纤薄如一片丝帕,与平常盛装打扮、端庄美艳的模样判若两人,让人恍惚觉得,她并非那个摄政十年、雷厉风行的长公主,并非那个沙场上杀伐果决、英姿飒爽的女帅,只是一个娇弱无依的女子。

上凰长公主转头看他,轻声软语显得孤苦可怜,“你来了。”

“殿下,你还好吗?”他温润地问。

“绝…”她语声沙哑,忽然下床扑过去,用力地抱住他。

帝卿绝全身僵硬,眉头微蹙,双臂下垂,没有顺势搂住的意思。

许是受惊过度吧,她才会这样患得患失。

上凰长公主好似用尽所有力气,想把自己融入他的胸膛,惊惧地隐隐发颤,“有刺客…本宫差点就死了…本宫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殿下,没事了。”

他的面容冷了几分,试图推开她,她却抱得死紧,推不开。

她是战场杀人不眨眼的女帅,历经生死十几年,区区刺客闯入寝殿,她怎么会害怕?

演得太过了。

“你不明白…刺客闯入,本宫昏睡不醒…被那刺客挟持,本宫也毫无所觉…”上凰长公主语声嘶哑,好似灵魂也在惧怕,克制不住地颤抖,“绝,本宫好害怕…”

“殿下先坐下,臣看看刺客是否留下蛛丝马迹。”见她这般惊慌失措的模样,帝卿绝又觉得她不像是装的。

“本宫纵横沙场数年,又摄政十年,早已看透生死…可是,就在刚刚,本宫才发现…本宫还有很多事想做,还有一个心愿没有完成…”她不肯松手,语声温柔,悲戚如诉,“倘若这辈子没有完成那心愿,本宫死不瞑目…”

“殿下智谋超群,定能心想事成。”

“本宫谋算这、谋算那,可是人心难测,无从捉摸,根本抓不住他的心。”上凰长公主轻声呢喃,忧伤如水,在这深寂的夏夜格外的惹人怜爱。

“殿下想多了。”帝卿绝又试了一次,想推开她,还是推不开。

“你知道吗?本宫活了二十六年,从不在乎别人的所思所想,从未高看哪个人。却有一个男子,无论是容貌气质,还是学识武功、头脑谋略,都让本宫折服,入了本宫的心。”她温柔地倾诉,“放眼朝堂,放眼天下,只有他才有资格得到本宫的爱。不过本宫不愿勉强他,本宫希望与他两情相悦。因此,本宫一直在等,等他喜欢本宫,等他以男子的身份对本宫说:我喜欢你,我要娶你。”

帝卿绝不语,昏黄的暗影在他的雪颜流淌,神秘而晦暗。

上凰长公主轻柔道:“聪明如你,一定知道本宫喜欢的那个男子是谁。”

他掰开她的双臂,淡漠道:“殿下的心声,或许那个男子已经知晓。他没有回应殿下,想必是有自己的苦衷吧,或者他对殿下只有敬畏之心、效忠之义。”

她滑嫩的素颜在暗影里流光,“没关系…真的没关系…本宫会等,等他有朝一日珍惜本宫的心与情…”

帝卿绝冷漠地退开,去掌灯,“臣看看寝殿,殿下先歇会儿。”

上凰长公主含情脉脉地看他,听了方才那番心声,不知他是否感动了?

是不是应该趁此良机将他扑倒在床?

第1卷:正文 第076章:引诱她,折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