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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自有分寸。”燕南铮淡淡道,“流风,灭口不是最好的手段。”
“殿下,那蟒袍是太后娘娘吩咐针工局为飞鹰卫裁制的,那针工局是听命于太后娘娘?是太后娘娘用蛊毒控制飞鹰卫指挥使以及所有护卫?”
“若非如此,十几年前,太后娘娘根本不可能得到飞鹰卫的效忠,也不可能临朝摄政、稳固朝堂。”
“小的还是不明白,衣领夹层里的粉末如何入侵人的身躯?又是如何控制人?”
“这一点,鬼煞最清楚。”
燕南铮想的是,如何确保卿卿姑娘不会泄露机密。
入夜,鬼煞来禀报:“殿下,属下已经得知,那些粉末是定魂蛊。”
燕南铮剑眉微蹙,“定魂蛊?”
鬼煞回道:“定魂蛊不会致命,潜伏在人的体内可以很长时间,但必须每个月服用解药,否则中此蛊毒的人会心性大变,尔后会爆体而亡。”
流风清俊的眉宇布满了不可思议,“这么可怕!那太后娘娘有解药,每个月都会给飞鹰卫的人解药。”
燕南铮问道:“你会研制解药吗?”
鬼煞点头,“此种定魂蛊以七种南越国神秘丛林里的毒虫,加上太后娘娘的活血研制而成。若属下要研制解药,必须有太后娘娘的活血。再者,研制解药至少要七七四十九日。”
“这太后娘娘的活血可不好拿到。”流风忧心道,“就算是太后娘娘最信任的女官,也不容易拿到。”
“这的确不好办。”鬼煞道。
“总有办法。”燕南铮剑眉微扬,“去传那个绣娘。”
…
兰卿晓忐忑地回到绣房,想着燕王一定不会放过她,怎么办?
不过,眼下当务之急是修补福宁公主和瑶华郡主的新衣,先修补再说吧。
夜里,素月刚睡下,兰卿晓想休息会儿再继续,因为双目实在睁不开了,必须让双目歇会儿。
绣房前,她看见上次来传话的太监快步走来,心里“咯噔”一下。
又是燕王传见!
这次,燕王是不是反悔了?是不是要杀她灭口?
她惴惴不安地踏入寝房,悄然抬眸,看见燕王从内寝走出来,只穿着月白中单。
第1卷:正文 第021章:咬他
寝房的外间宽敞奢华,各式摆件不是价值连城就是举世无双,金玉流光,光华内敛。
兰卿晓心里忐忑,螓首低垂,“奴婢拜见殿下。”
燕南铮坐在案前,神色淡漠,“你可知那蟒袍衣领里的粉末是什么蛊?”
她摇头。
他淡淡道:“定魂蛊。”
她惊诧地抬眸,不明所以地看他:夜里传她来,只是告诉她那是什么蛊毒吗?
不,以燕王的性子与谋略,不可能只是如此。
“身中定魂蛊的人不会立即毒发身亡,此蛊在人的体内潜伏可以很久,只要每月按时服用解药,就不会毒发,人也不会有异样。若没有按时服用解药,就会心性大变,爆体而亡。”燕南铮的语声清如冰晶相击,“定魂蛊可以追踪人的大致方位,若你中了定魂蛊,无论你逃到哪里,都逃不出本王的手掌心。”
“哦。”兰卿晓听一句,神经就紧绷一下。
“衣领夹层里的粉末渗透性很强,只要穿着一日,就会渗进肌肤,那定魂蛊就进入脏腑。”
“奴婢用手碰触过那些粉末,不要紧吧。”
“不要紧。”他的薄唇清逸地飘出声音,“不过你已经中了定魂蛊。”
“啊?不会吧。”她心神大震,吓得头皮发麻,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在你食用的糕点里,本王命人下了定魂蛊的粉末。”燕南铮飞拔的眉梢飞落一丝冷酷。
“殿下您是骗奴婢的吧…不是真的…”兰卿晓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下意识地摆手,“不是真的…”
“若本王不给你解药,你就会死。”他冷漠地起身,“听命于本王,还是离开燕王府暴毙,随你。”
她呆了一呆,看见他走进内寝,忽然不知哪里冒出的怒火与蛮力,她好似一团怒焰冲过去抓住他的手臂,张嘴狠狠地咬,拼了所有力气,立志要咬下一块肉。
燕南铮根本不可能让一个弱女子近身,也不可能被咬,他应该在第一时间里拍飞这个胆大妄为的绣娘。然而,他竟然静静地站着让她咬,什么都没做。
即使手腕有点痛,他也没吭一声。
兰卿晓咬了很久,觉得嘴里弥漫开血腥气才松开贝齿。
一截玉骨般的手腕,莹白的肌肤赫然出现一圈清晰的牙印,鲜红的血珠与肌肤形成极致的反差。
他剑眉微紧,眼里浮现浓重的阴翳。
“把解药给我!”
她死死地拽住他的月白衣袖,声嘶力竭地吼,情急之下忘了自称“奴婢”。
燕南铮眸光清寒,“退下。”
她疯了似的打他,因为激动而双眸染了一片水雾,“把解药给我…我不能死…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快把解药给我…”
他无动于衷,也没有推开她,任由她打,不想跟她一般见识,“只要你安分守己,就不会有事。”
“我杀了你…”
兰卿晓狂躁如猛兽,失去了冷静,扑上去又要咬他的肩。
燕南铮轻巧地将她拉开,这时,她的身子蓦然一软,双目缓缓闭上。他立即揽住她,尔后把她放在小榻上。
她应该是过于激动,怒急攻心,才昏厥。
她靠躺着,与方才疯妇、癫狂的模样判若两人。
一张素面清颜,更显出天生丽质的清美,宛若一朵清新雅致的棠梨花。纤长微卷的眼睫凝着的细碎泪珠,似清晨花瓣上的露珠,清晶剔透,惹人心怜。
方才她在怀里的一刹柔软,女子的馥郁与娇软从臂弯传到四肢百骸,再到心尖…
猛地,他心尖一颤,胸口似有一团温热散开来。
燕南铮连忙移开目光,恢复了以往的宁静之后才给她把脉。
她的脉象有点急、乱,不过没什么大碍。
这个来历不明的绣娘,知道他这么多秘密,早该从世间消失。
此时此刻,是下手的最佳时机。
他只需动动手指,她就会无声无息地死去。
骨节分明的手指动了动,燕南铮凝视这张清滟而憔悴的小脸,眼里掠过一丝杀气。
“爹,娘…爹,娘…不要抛下女儿…”
“为什么会这样…娘,我应该怎么办…我去找你们好不好…”
“我会好好活着…不会让你们失望…娘…”
兰卿晓在昏睡里泪流满面,悲伤地饮泣,哀痛之色令人动容。
他的大手僵在半空,最终垂落。
燕南铮霍然起身,来到外间朝外喊道:“流风。”
流风推门进来,“殿下有何吩咐?”
燕南铮低冷地吩咐:“送她回去。”
流风把昏睡的兰卿晓架起来,想着殿下不是要杀她吗?为什么又改变主意了?
…
福宁公主和瑶华郡主一大早就来到燕王府,为了先一步拿到新衣。
自从进了燕王府的大门,她们就争先恐后地往绣房赶,一人赶超了,另一人再赶超,尔后再反超。
这一路风景,王府的仆人围观了个遍,眼珠子掉了一地。
在绣房门口,两个妆扮入时的少女你拉我、我扯你,险些大打出手。
“本公主先来的,理应是本公主先。”
“本郡主的新衣早就修补好了,本郡主先。”
“本公主先!”
“本郡主先!”
“你滚开!”
“你才要滚开!”
绣房的房门关着,素月站在门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不过被她们吵得头疼。
她崩溃地吼:“住口!不要叫了!”
世界顿时安静了。
福宁公主回过神来,怒斥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冲本公主叫嚷!”
瑶华郡主厉声喝道:“她冒犯本郡主,把她拖下去!”
素月心虚极了,不过她要完成卿姐姐的交代,强装冷静,挺起胸脯,强硬道:“公主殿下,郡主,卿姐姐正在房里修补,谁也不能进去打扰。”
“两日的期限到了,她为什么还没修补好?”福宁公主气恼地喝问。
“对呀,本郡主的新衣要先修补,为什么还没好?”瑶华郡主骄横地问。
“因为…因为…”面对这两位小祖宗,素月的气势很快就弱下来,不过卿姐姐的叮嘱回响在耳畔,她又提着胆子大声道,“卿姐姐要把新衣修补得尽善尽美,这才多花了一点功夫。公主殿下,郡主,若你们再大吵大闹,会打扰到卿姐姐的,若影响修补,那华美的新衣就废了。”
福宁公主和瑶华郡主虽然生气,但也无可奈何,只有等。
倘若那个绣娘修补不好,她们一定要治她死罪!
第1卷:正文 第022章:惊涛骇浪
无论素月怎么解释、怎么劝说,福宁公主和瑶华郡主就是狂躁地催催催。
而无论她们怎么火爆地叫嚷、怒喝,绣房的兰卿晓都不为所动,专心修补。
福宁公主、瑶华郡主焦躁地等候,时而怒目相向,时而争吵两句,时而不理睬对方。素月担心她们再次大打出手,一连几个时辰都处于惶恐里。
午时,绣房的房门终于打开。
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感觉脊背、额头都湿漉漉的。
福宁公主、瑶华郡主听闻声音,立即转身狂奔,都想抢在第一个,想要率先拿到修补好的衫裙,好压对方一头。
兰卿晓站在门槛前,顶着黑眼圈眯着眼道:“公主殿下,郡主,新衣修补好了,不如在绣房更衣试试吧。若有不满意之处,奴婢可以立即修改。”
福宁公主和瑶华郡主异口同声道:“本公主(郡主)先更衣!”
她们争先恐后地挤进去,把头晕目眩、四肢无力的兰卿晓撞到一旁,她险些摔倒,所幸素月及时地扶住她。
“卿姐姐,你没事吧。”素月担心死了。
“没事,还撑得住。”兰卿晓进了绣房,把房门关好,看着两个侍婢为她们更衣。
不多时,她们更衣完毕,来到外面,各自转了一圈。
绣房前围观的仆人不少,都想知道绣娘会不会遭殃,会不会被福宁公主、瑶华郡主治罪。
瑶华郡主优雅舒缓地转了一圈,给侍婢递了个眼色,征求侍婢的意思。
侍婢真心觉得修补得不错,几乎看不出来是修补过的,不过她明白主子的意思,主子不想明摆着表露太多。
福宁公主垂头欣赏自己的新衣,旋起裙襕,飞舞如孔雀。
她的侍婢真心觉得,公主殿下的新衣修补得比郡主的美。
“公主殿下的新衣修补得真美,裙面上那撕破的地方绣了孔雀开屏,活灵活现的,华美又贵气。”围观的丫鬟窃窃私语。
“对呀对呀,我从没见过在衣裳上绣这么大的孔雀开屏呢。太美了!”
“郡主的那新衣也很美啊。那裙面破的地方绣了几朵月季,亭亭玉立,几只蝴蝶翩然飞舞,太美了!”
“我觉得两身新衣修补得都很美,卿卿姑娘太厉害了。”
“香雪坊裁制的这两身新衣是新推出的最美的衣裳,美轮美奂,没想到卿卿姑娘这么修补一下,锦上添花,多了几分端庄大气。”
素月的双目惊异地闪着,悄然对兰卿晓竖起大拇指。
兰卿晓神色淡淡,恭敬地问:“公主殿下,郡主,这新衣修补得还满意吗?”
福宁公主心里美滋滋的,正想开口,忽然想到什么,冷凝的眼风扫向瑶华郡主。
瑶华郡主恰好也看向她,挑挑眉道:“嗯,差强人意。”
素月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兰卿晓微微一笑,感觉头晃了一下,又好像是错觉。
忽然,福宁公主和瑶华郡主互相瞪一眼,尔后向她快步冲去。
兰卿晓大吃一惊,这是什么节奏?
福宁公主、瑶华郡主不约而同地拽住她的手臂,她惊慌道:“公主殿下,郡主,你们…”
“你放手!”福宁公主娇声喝道。
“你速速放手!”瑶华郡主不甘示弱地吼回去。
“她已经是本公主寝殿的绣娘,只伺候本公主一人。”
“笑话!她是本郡主府里的绣娘!
“她是本公主的人!”
“她是本郡主的人!”
“放肆!你为什么非要和本公主争?”
“你是公主,但我也是郡主,我先看上她的,你为什么非要和我争?”
素月一个头两个大,怎么又争上了?
兰卿晓心里哀嚎,连忙劝解:“公主殿下、郡主,先听奴婢一言…奴婢是燕王府的人…啊…啊…”
一句还没说完,她就被福宁公主拽到这边。
瑶华郡主不服输,用力地拽过来,把她往那边拖拽。
就这么一来二去,她忽而被拽向这边,忽而被拉向那边,她们的侍婢也来帮主子,变成一出闹剧。
素月和那些围观的仆人一样,眼珠骨碌碌的,一下子转到这边,一下子转到那边,根本停不下来。
卿卿身子这么弱,不会有事吧。
兰卿晓被她们拽得头晕目眩,四肢无力地任由她们折腾,眼前好多星星啊…
“闹够了没?”
这声音低沉里蕴一缕清寒,似一把利刃破风而来。
喧闹声立即停止。
众多仆人纷纷低头,不敢出声。
福宁公主、瑶华郡主惊愕了一瞬,尔后触电似的松了手。
兰卿晓陡然失去支撑,摇摇晃晃的,险些摔倒在地。
不过,为什么眼前有点模糊?他站的地方并不是很远,他沉步走来,华紫广袂轻轻扬起,周身上下萦绕着慑人的寒气。
“九皇叔,我想要你这个绣娘…”福宁公主大着胆子撒娇道。
“九皇叔,我王府正缺一个绣工精湛的绣娘…”瑶华郡主也奔过去柔声央求。
二人互相瞪一眼,尔后冷哼一声转开头,面对他的时候又是笑吟吟的。
燕南铮的眼里似溶了清霜,“新衣修补好了,你们还不回去?”
她们纷纷露出女儿家的娇态撒娇:“九皇叔…”
他语声清冷,“她是本王府里的绣娘,本王说过要放了她吗?”
她们迎上他的眸光,面容一僵,黯然垂目。
兰卿晓看他的容色并没有多少杀伤力,但不知为什么,心尖颤了颤。
下一瞬,福宁公主和瑶华郡主不顾一切地提着裙摆飞奔离去,迅疾如电,好像慢一步就会遭殃。
素月瞠目结舌,众多围观的仆人又是眼珠子掉了一地。
原来福宁公主、瑶华郡主这么畏惧殿下。
兰卿晓不可思议地思忖,她们把燕王当作洪水猛兽了吗?
忽然,她好像禁不住毒辣日头的暴晒,眼前一黑,软倒在地。
燕南铮疾步上前,一臂揽住她,目光触及她的胸脯…她的衣襟不知为什么散开了,锁骨精致小巧,一线平滑细腻…那细致的玉沟隐晦却光泽莹润…那半圆雪玉若隐若现,似一片薄云,若一轮半月,莹白柔软,美得惊人…
此时,他的心里惊涛骇浪,整个人惊心动魄。
胸口有一团灼热蓦然腾起,他连忙移开目光。
第1卷:正文 第023章:杖毙
方才福宁公主、瑶华郡主用力地拉拽兰卿晓,使得她的衣襟散开了。
燕南铮不知道目光放在哪里比较好,臂弯里昏厥的弱女子似一团柔软的烈焰,烫着他的身、他的心,不知怎么的,他的心有点乱。
素月见此,连忙过来扶住她,担忧地问:“殿下,卿姐姐晕了,如何是好?”
他的面颊闪现的粉红一霎之间便消失无踪,吩咐仆人两句便大步流星地离去。
府医很快来了,给兰卿晓把脉诊治后开了药方,她醒转以后服了汤药,又昏睡过去。
素月不那么担心了,府医说兰卿晓是疲劳过度,以至于体力不支而昏厥,休息两三日就能康复。
然而,兰卿晓睡了两日还没苏醒。
这夜,皎月如玉盘,清辉遍地如霜。
寝房里烛火通明,流风看着殿下左手腕的一圈牙印,心疼道:“殿下,这牙印还没消退,怎么办?鬼煞怎么说?”
“这牙印咬出血了,不容易消退。顺其自然吧。”燕南铮拂了衣袖遮住,“退下吧。”
“是,殿下早点歇息。”流风吹灭了烛火,躬身退出去。
那个卿卿姑娘太可恶了,竟然把殿下白玉无瑕的手腕咬成这样,他是不是要想个法子惩戒一下她?
夜深人静,月上中天,子时过了。
死寂的子夜忽然出现动静,燕南铮弹身坐起,薄唇微勾。
不多时,鬼见愁来报:“殿下,夜闯书房的刺客已经落入我们的圈套。不过那刺客轻功绝顶,潜入西边就消失得无踪无影。”
“书房可有失窃?”燕南铮眸色略暗,这招请君入瓮还挺管用。
“刺客在书房搜掠过,只有一只贡墨不见了。刺客没有找到那东西。”
“看来本王收到的密报没有错,想要那东西的人派人潜伏在府里,伺机下手盗取。”
“殿下,刺客飞不出王府,必定还在府里,要搜吗?”
“自然要搜。”
“属下这就去。”
鬼见愁领命退下,燕南铮躺下来,浓重的黑暗里,一双黑琉璃般的眸子亮若星辰。
…
子夜搜查,王府的仆人纷纷起来,不敢抱怨,想着必定是出了大事。
素月跟着大伙儿站在灯火通明的院里,战战兢兢。
侍卫进屋搜查,她叮嘱道:“卿姐姐还没苏醒,你们当心点儿。”
兰卿晓被杂沓声、嘈杂声惊醒,脑子还迷糊着,屋里昏暗,只见两个侍卫忽然冲过来把她拽起来,粗鲁地拖出去。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她嘶哑地喊,想挣扎,四肢却没有半点力气。
“卿姐姐…你们抓卿姐姐去哪里?发生了什么事?”素月震惊、激动地喊道。
鬼见愁把冲上来的素月拦住,警告道:“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一起抓起来。”
她惊惧地愣住,不敢再嘶喊,只能眼睁睁看着卿姐姐遭殃。
众多仆人看着卿卿姑娘被侍卫抓走,议论纷纷,揣测万千。
兰卿晓头晕脑胀,四肢乏力,被拖行一段,尔后被扔到一间昏暗的房间。
她用力地拍门,扯高嗓子喊道:“喂,发生了什么事…我要见殿下…有没有人啊…”
鬼见愁拿到东西去复命,禀报道:“殿下,在卿卿姑娘的床头暗格搜到这贡墨。属下把她关押在暗房。”
燕南铮看一眼贡墨,唇角浮出一丝饶有兴致的冷笑,“潜伏在府里的刺客是她?”
“殿下要刑讯吗?”
“不必,明日上午杖毙。”
“是。”
殿下的这决定,鬼见愁心里明白。
第二日一早,绣娘卿卿姑娘被侍卫抓了一事在王府传开,所有人都在议论这件事。
素月跟人打探消息,又震惊又害怕,“再过半个时辰,殿下当真要杖毙卿姐姐?”
有人劝道:“我听说她擅闯殿下的书房,杖毙是活该。这事你别管了,你跟她住一起,小心被她牵连。”
她愣愣的,小脸惨白。
很快,时辰到了,两个侍卫拖着兰卿晓到庭院,让她趴在一张长条凳上。
围观的仆人越来越多,素月听着四周的议论声,手足越来越凉。
“我要见殿下…殿下,我是冤枉的…我什么都没做过…”
兰卿晓声嘶力竭地喊,凭什么未经审讯就定她的罪?她究竟犯了什么罪?她不能死得不明不白,一定要问清楚!
流风心里开心,她终于露出狐狸尾巴,要被殿下处死了,“昨夜你闯入殿下的书房行窃,罪该万死。杖毙还是轻的,留你全尸。”
她竭力抬起头,可是被两个木杖压住头,“殿下呢?我要见殿下…”
他不想再浪费唇舌,她一再挑衅、羞辱殿下,还知道殿下的秘密,早就应该去见阎罗王。
这时,燕南铮缓步走来,华紫锦袍拢着璀璨的金芒,宛若九天神祇降临人间。那张雪颜被日光照得虚化,更添几分天神的缥缈与尊贵。
“殿下,奴婢什么都没做过…您不能这样草菅人命…奴婢是冤枉的…”
兰卿晓激动得嗓子嘶哑,好似要把所有的愤懑、怒火喊出来。
他冰雪般的眸光扫向那些仆人、侍卫,“若你把同党供出来,本王或许会考虑饶你一命。”
素月好似被尖锐的利刃指着胸口,本能地低垂目光。
“奴婢什么都没做过,怎么可能有同党?”她忽然想起一事,“奴婢昏睡两日,什么都不知道…”
“你的确昏睡了两日,不过也有可能你早就苏醒,犯案后再假装昏睡。”燕南铮道。
“没有…奴婢没有…殿下您明断是非,要明察秋毫啊…”兰卿晓心急如焚。
“杖毙。”他薄唇轻启,好似只是下了一道轻云似的无关紧要的命令。
持杖的侍卫早已准备就绪,领命后立即高高地扬起木杖,狠狠地打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