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工局,宫人住处。

所有宫人都在衣房、绣房忙碌,通铺房不见半个人影。

一道黑影急速闪进去,犹如鬼魅。那人在房里搜查一番,终于在衣箱里找到一小包东西。

他打开来,凑近闻了闻,尔后包好,悄然离开,好似这通铺房从未有人来过。

针工局附近的一处墙角,绿荫里站着一个华紫轻袍的男子,风姿从容,好似在自家琼庭赏景一般。那袍摆、广袂如紫色轻云,流散红尘俗世。

燕南铮在此处等人,冷如寒玉的眉宇有几分忧色。

鬼见愁匆匆飞来,道:“殿下,成了。属下刚走不久,就有侍卫闯进通铺房搜查。”

燕南铮颔首,“去瞧瞧。”

主仆俩赶到针工局宫人的住处,金公公、苏绣司和不少宫人站在庭院等候,几个侍卫闯进叶落音的住处搜掠。

不一会儿,侍卫们出来,两手空空。

绯颜深深地蹙眉,怎么可能没搜到任何东西?是这几个侍卫蠢笨还是故意搜不到?

那东西是她亲自放在叶落音的衣箱里,而且放在颇为显眼的上面,怎么可能看不见呢?

大约半个时辰前,一个宫女来找她,声称是凌女官派来的,要她做一件小事。

她听了之后,欣然答应,凡是对那贱人卿卿与叶落音等人不利的事,她都愿意做。

~~~小剧场~~~

作者君看着那边负手而立、器宇轩昂的慕容彧,双眼冒星星,一脸花痴状,口水流了一地。

慕容辞咳了几声:作者啊,你当我是空气吗?

作者君嘿嘿地笑:你们难得来一次,我当然要看个够本。不如你们多留一天?

慕容辞翻白眼,直奔主题:我家小铮铮又被你写没了,风头都被男二抢了,你这个作者太不靠谱了。过来,我们谈谈人生。

作者君狡黠地笑:叫你老公来跟我谈人生,什么都好说。

慕容辞的白烟翻到天际了:你的节操掉一地了,碎了,捡不起来了。

作者君谆谆教诲:凡事都是有代价的。御王,你老婆被我拐了,要找老婆,请拨打177…

慕容彧转头看来,气得掀眉:阿辞不见了!作者君也不见了!

第1卷:正文 第113章:为殿下的终身幸福着想

那几个侍卫无功而返,燕南铮和鬼见愁也离去。

鬼见愁笑道:“殿下,谁也不知道属下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害人的东西取走。”

燕南铮森冷地问:“你安排的人看见那人栽赃了?”

鬼见愁点头,“看见了,是针工局的绣娘绯颜。莫非这件事是绯颜陷害卿卿姑娘的好姐妹?”

“绯颜没有这个本事,她如何知道刘芸不能碰触木槿花粉和糯米粉?”

“殿下心思缜密,确实如此。那陷害之人必定知晓刘惠嫔隐秘的事,属下知道了,会不会是刘惠嫔身边的人做的?或者是身边的人泄露了口风,被有心之人利用了?”

“眼下还无法确定。”燕南铮眸色森凉。

“凌女官因为刘大将军,对卿卿姑娘恨之入骨,她知道动不了卿卿姑娘,就从卿卿姑娘的姐妹下手,因为卿卿姑娘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姐妹遭难。”鬼见愁忽然很有兴致,继续揣测。

“凌女官素来有分寸,不至于会害刘芸。一旦太后娘娘知道她动了歪念,对她的信任会大不如前。她很聪明,不会做这种得不偿失的事。”

“殿下说得极是。那属下真的猜不到是什么人。”

二人走了一阵,鬼见愁又道:“刘大将军正在青鸾殿审查此案,殿下要过去瞧瞧吗?”

做了好事,自然是要让卿卿姑娘知道,不能让刘大将军抢了全部功劳呀。

燕南铮清冷地看他一眼,“去做什么?回存墨阁。”

鬼见愁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属下觉得吧,殿下不能让刘大将军做好人。这女子呐,容易感动心软…”

不会说错话了吧。

燕南铮无语地望天,略惆怅。

鬼见愁犹豫再三,又道:“殿下,刘大将军吩咐金公公保护卿卿姑娘,又安排耳目暗中保护,还时不时地进宫,时常在卿卿姑娘面前晃…属下觉着,刘大将军这么殷勤,对殿下有点不利…”

“倘若她那么容易被人拐跑,本王也不稀罕。”燕南铮的眸色更冷了,略傲娇。

“话不是这么说,哪个姑娘不想得到意中人的呵护与疼惜?殿下应该稍稍放下身段,跟卿卿姑娘多多相处,这才能增进情意嘛。”鬼见愁打定主意死谏,最不济就是被罚去领棍子。

“今日你的话有点多。”

“属下都是为了殿下的终身幸福着想。”

“是吗?”

“殿下的劲敌有点厉害,殿下不可掉以轻心。”鬼见愁死死地闭眼,额头滴落一滴汗珠。

“你对男女之道这般精通,为什么连一个喜欢你的姑娘都没有?”

燕南铮嘲讽道,径自前行,袍摆飞扬。

鬼见愁哭丧着脸,一脸的生无可恋:属下被殿下整日拘着,十二时辰待命,哪有空闲去找姑娘?

快到存墨阁,燕南铮忽然止步,转身朝另一条宫道走了。

鬼见愁连忙跟上,“殿下这是去…”

青鸾殿的审讯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兰卿晓暗中观察每一个受审之人的表情与举止,大多数宫人都害怕得发抖,极力为自己洗脱嫌疑,似乎都没有可疑。按照翠屏的供词,她把两身新衣收在衣箱里,直至昨日早间才取出来给刘惠嫔穿上。

那么,这期间有没有宫人偷偷地动过新衣,谁也不知。

虽然是翠屏近身伺候刘惠嫔,但每日都有宫人进寝殿清扫,也有机会接触那身新衣。

兰卿晓暗暗琢磨,翠屏有嫌疑,但也不排除清扫的宫人也有嫌疑。

不过,翠屏伺候刘惠嫔十余年,有什么理由谋害主子?

此案好像进入了死胡同。

凌疏影冷冷地讥笑,长眉轻挑,“大将军,问来问去还是问不出什么,绣房的绣娘依然嫌疑最大。”

刘岚彻心里有点急,眼下真的不知应该怎么办了,审讯的这些宫人好像真的没有嫌疑。

“来人!把她拖出去!”凌疏影怒声厉喝。

“且慢!”兰卿晓知道再不出声,就错过这个绝佳时机,“凌大人,府衙定罪也要人证物证确凿,敢问此案的人证物证在哪里?”

“对,没有人证物证就不能定罪!”他恍然大悟,强硬道,“此案还需彻查,先把她收押,明日再审。”

凌疏影几乎将牙齿咬碎,这个贱婢竟敢这么张狂,而刘岚彻竟然听命于她!

太可恶了!

这时,那几个侍卫回来复命,刘岚彻连忙问道:“可有搜到什么?”

那为首的侍卫心虚地看向凌疏影,结结巴巴道:“卑职搜查了绣娘的住处…没有搜到…可疑的物品…”

凌疏影气得头顶冒烟,废物!

明明安排好了,竟然什么都没搜到!

刘岚彻面上一喜,“没搜到物证,叶落音的嫌疑…”

她冷眸微眯,“她可能早已把谋害惠嫔娘娘的重要物证藏在隐秘的地方。”

“衣房宫女的住处搜查了吗?”他问。

“搜…了,不过也没搜到…”那侍卫更心虚了,其实是根本没搜。

“只怕是没搜吧。”兰卿晓道出真相。

“再去搜!”刘岚彻冷厉道,怒火焚睛。

那侍卫吓破了胆,立即飞奔出去。

凌疏影知道那贱婢打的什么主意,眼神森然,“大将军,此案不能拖延到明日,今日必须查清。”

他大声道:“对!今日必须查清。”

兰卿晓眸光一转,忽然想起一个关键点,“大将军,落音从未见过惠嫔娘娘,与娘娘无冤无仇,没有谋害她的理由。再者,落音不知娘娘不能碰触花粉,如何谋害?倘若落音是无心之过,那也罪不至死吧。但奴婢愚见,既是无心之过,落音在绣完之后会检查新衣,必定会发现沾染他物。若是如此,落音会清洗干净后再呈给惠嫔娘娘。因此,奴婢以为,落音不会有心谋害娘娘,也不是无心之过。”

“或许是她绣完之后没有仔细检查,以至于没有发现沾染花粉。”凌疏影立即反驳,“有心谋害皆是处心积虑,她可以多方打听惠嫔娘娘的私事,因为某种不可告人的理由而谋害娘娘。”

“你这是强词夺理!”刘岚彻直接否决她的推断。

“只怕是大将军徇私偏帮吧。”她嘲笑道,陡然朝叶落音怒喝,“贱婢,你最好一五一十地招来,否则进了暴室,你就很难出来了。”

“凌大人,你不要太过分!”他气得快爆了。

“苏姑姑在送来新衣之前,也会检查一遍。而苏姑姑怎么会没有发现新衣沾染了花粉?苏姑姑一向行事谨慎,绝不会有疏漏之处。”兰卿晓又道,眼下只能请苏姑姑来作证。

“对对对,本将军还没审问苏绣司。来人,去传苏绣司。”刘岚彻欣喜道。

墨九立即出去吩咐宫人去传话。

凌疏影的眸色暗沉了几分,这时,外面传来太监通报的喊声:“燕王殿下到——”

兰卿晓又惊又喜,落音有救了!以燕王的头脑,一定可以查清真相!

刘岚彻却郁闷了,那小兔崽子来凑什么热闹?

燕南铮踏入大殿,华紫袍摆轻摇,如漫卷人间,那从容清逸的神姿,宛若于自家府邸闲庭信步。

那面容冷若冰霜,似有冰屑飞舞,给这郁热的大殿注入一丝丝清凉的冷气。

宫人们纷纷行礼,凌疏影福身一礼,只有刘岚彻安之若素地坐在主座,悠然饮茶,好似根本没有看见来人。

也只有刘大将军胆敢不给燕王三分薄面,直接无视。

燕南铮也不在意,径自坐在他一旁。

兰卿晓悄然抬眸,正巧与燕王清冷的目光撞上,不闪不避。

那双桃花眸轻轻一眨,好似在说:别担心,本王会帮你。

“燕王来做什么?”刘岚彻懒洋洋道,明知故问。

“听闻青鸾殿出事了,本王恰好在宫里,便来瞧瞧。”燕南铮语声清寒,令人不由自主地肝颤,“这么多宫人都跪着,莫非大将军在审问?审出什么了吗?”

“本将军没审出什么。凌大人,燕王是断案好手,不如请他审一审、断一断,反正之前也没审出什么来。”刘岚彻洒脱不羁地提议。

“燕王身份尊贵,怎么会有闲心过问这等芝麻小事?”凌疏影自然记得,燕王与那贱婢卿卿有点交情,说不准燕王会帮那贱婢。因此,她不能冒险。

“本王乃帝京闻名遐迩的富贵闲人,不缺闲心。”燕南铮淡淡道,“再者,刘惠嫔是太后娘娘的外家女儿,又是陛下的妃嫔,她出了事,怎么会是小事?劳烦大将军简单地说一说事发经过。”

刘岚彻知道他也想帮卿卿,就不计前嫌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兰卿晓看见,凌疏影的美眸眯了又眯,想必是气得不行。

燕南铮听完之后,对翠屏娓娓道:“你伺候刘惠嫔已有十余年,又知道刘惠嫔的忌讳。伺候她更衣之前,你应当先检查衣裳,然而你并没有,你这失察、失职之罪,理当小惩大诫。拖出去,杖五十。”

翠屏震惊地抬眸,众人也是一脸的懵圈。

然而,仔细一想,这惩处合情合理,主子遭难、遇害,是宫人的失职。

刘岚彻暗暗佩服他的头脑,“对!你是芸儿的近身宫女,你伺候不力,要严惩。还有你们这几个人,都要拖出去杖五十!”

第1卷:正文 第114章:心生怨恨

翠屏惊惧地睁大双目,一丝厉色从眼里一闪而过,“惠嫔娘娘不喜陌生的宫人伺候,奴婢还要伺候娘娘。恳请殿下、大将军开恩,让奴婢尽心尽力伺候娘娘,将功折罪。”

其他的宫人纷纷害怕地磕头求饶,都不想遭罪。

凌疏影道:“惠嫔娘娘的确不喜不熟的宫人伺候,就让她将功折罪吧。”

燕南铮语声清逸,却是不容置疑,“凌大人莫不以为宫里只有她一个宫人?既然刘惠嫔只让熟悉的下人伺候,那就从刘家挑个得力的婢女进宫来伺候她。大将军,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刘岚彻欣然应允,“挑个婢女还不容易吗?”

兰卿晓看见翠屏咬着下唇,眼神闪烁,好像正在思索什么。

“拖下去。”燕南铮冷冷道。

“殿下开恩,大将军开恩…”那些宫人七嘴八舌地求饶,不过还是被侍卫强行拖出去。

“且慢。”他忽然道。

侍卫们都停手,静候下文。

兰卿晓心里诧异,他究竟想做什么?

刘岚彻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燕南铮淡漠道:“刘惠嫔是太后娘娘外家的女儿,又是天子嫔妃,贵不可言,青鸾殿的宫人伺候不力,理当杖毙。”

凌疏影蹙眉道:“殿下,这样会不会过于…”

刘岚彻打断她的话,忽然有点明白燕王的深意,厉声道:“我刘家的女儿岂能让这些卑贱的宫人坑害?统统拖出去杖毙!”

那些侍卫得令,不由分说地把所有宫人拖出去。

太监宫女们哭天喊地地求开恩、喊冤枉,独独翠屏不言不语,那双眼眸却似古井般深水无波。

他们被拖出殿外,兰卿晓想不明白,为什么燕王忽然改变主意?究竟有什么用意?

就在这时,翠屏忽然奋力挣脱侍卫的钳制,拼命往前飞奔。

“她跑了,抓住她!”

一个侍卫大声喊道,几个侍卫赶忙去追。

这事太过突然,不过她的脚力如何及得上侍卫?很快,两个侍卫抓住她,把她押回来。

兰卿晓眉心紧颦,翠屏不想死,所以跑?

再卑微的奴才奴婢,也不想死,可是翠屏伺候刘惠嫔妃十余年,不应该觉悟这么低才对。

莫非…

翠屏被押着跪在地上,还在愤愤地挣扎,好似很不甘心被抓回来。

凌疏影若有所思,不出声。

“你在刘家伺候这么多年,难道不知你的生死由主子说了算吗?”刘岚彻不悦地眯眼。

“…”翠屏倔强地昂起头,流露出几分不屈。

“哟,还挺有骨气的。”他目光如炬地盯着她,“可惜呀,蠢就是蠢,你以为拼命跑就能保住一命吗?”

“翠屏,你怨恨你家主子,恨不得刘惠嫔早点死,是不是?”燕南铮语声娓娓,不带一丝温度。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惊了。

刘岚彻俊眸微瞪,凌疏影震惊不已,而兰卿晓勾唇一笑,好似早已猜中。

其他人皆是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尤其是当事人翠屏,心事被戳中,面上闪过一抹震惊,接着慌张地低头。

刘岚彻大怒,拍案而起,怒指着她,“你最好一五一十地招了,否则本将军把你大卸八块!”

她冷静道:“奴婢什么都没做过,大将军莫要诬陷奴婢。”

他气得险些冲过去踹倒她,不过他一贯的作风是不打妇孺,即使他气得牙痒痒,也没对她怎么样。

燕南铮犀利的目光好似洞悉了一切,“你不想在宫里伺候刘惠嫔,不过刘惠嫔不让你离开皇宫,非要你伺候,因此你心生怨怼。”

“好啊,你竟敢心生怨怼!”刘岚彻气得暴跳如雷,“再不如实招来,本将军诛你九族!”

“未免连累你的家人和亲朋,你还是如实招供吧。”兰卿晓劝道。

“是!奴婢卖身给刘家,六岁起就伺候小姐。”翠屏悲愤道,心里翻腾的痛恨一股脑儿地倾泻出来,“奴婢恪尽职守伺候小姐,只希望小姐出嫁后准许奴婢为自己赎身。之前小姐也答应了,可是小姐要进宫成为天子妃嫔,改变了主意。”

“宫里衣食无忧,芸儿待你也不错,你为什么非要出宫?”刘岚彻怒道。

“奴婢与表哥早已订下娃娃亲,奴婢想着小姐嫁人后便为自己赎身,回乡下与表哥成亲。然而,小姐要嫁进皇宫,一定要奴婢伺候,不要别的婢女伺候,不让奴婢赎身。”她咬牙切齿地说道,因为极度的愤恨而面容扭曲,格外的狰狞,“表哥还在乡下等奴婢,若奴婢不回去,表哥就会另娶他人。小姐答应过奴婢的,怎么可以反悔?”

“即使惠嫔娘娘答应过你,也不表示一定要放你离开。”凌疏影道,“奴婢就是奴婢,再者你是卖身的奴婢,没有资格要求主子怎么做。”

“你心生怨恨,便谋害芸儿是不是?”刘岚彻厉声喝问。

“苏绣司送来两身新衣,翠屏在其中一身新衣做手脚,用木槿花粉和糯米粉害刘惠嫔,以此发泄私愤。”燕南铮道。

“是!是奴婢做的!”翠屏爽快地承认,睚眦欲裂道,“奴婢就是要小姐遭罪!”

兰卿晓朝叶落音、拂衣微微一笑,太好了,翠屏认罪了,落音就没事了。

凌疏影冷酷地下令:“来人,将她拖去暴室,所有般酷刑轮一遍!”

翠屏被侍卫押出去,却梗着脖子,昂首挺胸,眉目布满了怨恨、不甘的戾气。

兰卿晓深深地佩服燕王,她也大致猜到或许刘惠嫔被身边的宫人加害,但无法确定,也想不到办法逼宫人招供,而燕王一招杖毙所有宫人就让真正的凶手自动现形,实在是高!

或许,燕王早已猜到谁是真正的凶手。

这等头脑,碾压所有人。

刘岚彻想起那个挨了二十杖的绣娘,道:“至于绣娘叶落音,此事跟你无关。墨九,你送她回针工局,去太医院请个太医给她医治。”

叶落音依然昏昏沉沉,听见这话,好似清醒了点,“谢大将军,谢燕王殿下还奴婢清白。”

墨九领命,和拂衣架着她离去,兰卿晓也跟着告退离开。

刘岚彻右边的剑眉冷冷地挑起,故意道:“凌大人,你尚未查清就急着处死人,办事这般糊涂,太后娘娘可知晓?”

凌疏影无言以对,毕竟这件事她的确存了私心。

她的确不知道是什么人谋害刘惠嫔,但查到叶落音极有可能是凶手,便想着将那贱婢的姐妹治罪,那贱婢不会眼睁睁看着姐妹去死,必定会做些什么。如此一来,她就可以看着那贱婢难受焦虑,甚至可以从中抓住那贱婢的狐狸尾巴。

“凌大人是太后娘娘最信任的女官,贵人事忙,太后娘娘交代的事繁多,难免有疏漏之处,也算情有可原。”燕南铮站起身,谦谦有礼地说道,“此事该由凌大人主理才是,本王僭越,还望凌大人不要见怪。”

“怎么会呢?殿下帮下官查出真凶,下官感激还来不及呢。殿下的侦办本事无人能及,下官会如实向太后娘娘禀奏。”凌疏影打揖客气道。

“打官腔,装腔作势。”刘岚彻不屑地翻白眼。

出了青鸾殿,凌疏影自然回宁寿宫复命,告辞离去。

临行前她一回眸,看向心仪的男子,目光深深,无奈又幽怨。

刘岚彻知道她在看自己,故意转头看向别处,待她走了,这才往针工局走。

燕南铮淡漠地问:“大将军去哪里?”

“你管得着吗?”刘岚彻邪魅地斜他一眼,“若你变成一个大美人,本将军一定告诉你。”

“本王有事与大将军说,去存墨阁。”燕南铮径自前行,步履飘然。

“大将军,请吧。”鬼见愁走过去,揽着刘岚彻的肩膀,强硬地“挟持人质”。

“喂,速速放手!两个大男人勾肩搭背的成何体统?会让人误会的。”刘岚彻一路叫嚷,但也没有真的推开鬼见愁,否则以他的武功,让鬼见愁松手并非难事,“还不放手?本将军如花似玉、风度翩翩,岂能被你这么一个粗汉胁迫…”

来到存墨阁,他一屁股坐在案几上,招呼宫人来扇风,不羁道:“热死了。燕王,来两碟冰镇瓜果。”

燕南铮示意宫人去准备,不多时,宫人奉上两碗酸梅汤。

刘岚彻端起来,一饮而尽,还咂摸两下,格外的豪爽,“这冰镇的酸梅汤不错,再来两碗。燕王,你不是有话跟本将军说吗?有屁快放!”

燕南铮慢条斯理地喝着酸梅汤,那暗红色的酸梅汤衬着他雪砌的容颜,格外的白而透,那唇薄薄红红,沾染了汁水,更加滋润、艳红,宛若海棠的娇艳花瓣,令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你知道卿卿为什么不喜欢你吗?”

刘岚彻心里郁卒,但尽力不表现在面上,“你到底想说什么?”

燕南铮从怀里取出一支玉簪,递给他,“你不会不认得这支玉簪吧。”

刘岚彻怎么可能不认得?这是他送给卿卿的梅花玉簪!

“怎么在你这里?”他咬牙道,心里明白对方这举动的用意,杀人诛心,最恶毒的一招。

“卿卿让本王转交还给你。”燕南铮云淡风轻道,坚持把梅花玉簪递给他。

“要还也是她自己还给本将军!”刘岚彻盯着他拿着梅花玉簪的那只手,恨不得砍断。

第1卷:正文 第115章:各凭本事

燕南铮把梅花玉簪放在案上,清冷道:“她有此决定,便是有所选择,大将军莫要勉强、为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