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若影和雨婷…”莫姑姑迟疑道。

“让金公公处置。”苏姑姑道。

若影和雨婷呆若木鸡,连求情都不会了,说到底,是因为绯颜反水对她们的打击太大了。

叶落音转头看兰卿晓,似乎在说:绯颜真的会痛改前非吗?

兰卿晓耸耸肩,等着瞧喽。

说到底,苏姑姑还是爱惜人才的,不愿损失一个刺绣功夫精湛的绣娘。

原本兰卿晓打算去毓秀殿绣成衣比试的衣裳,绯颜刚刚受罚,想必暂时不会出手,那么绣房应该安全。因此,兰卿晓决定留在绣房。

忙了八日,终于大功告成,尔后把衣裳锁在衣柜里。

距离成衣比试还有三日,她打算提前一日上交衣裳便可,不过这日,几个绣娘低声议论着什么,神神秘秘的。

拂衣凑过去问:“你们在说什么?”

一个绣娘道:“绯颜不是参加了成衣比试吗?她绣好了衣裳,不过今日一早发现不见了。”

另一个道:“她已经禀报苏姑姑和金公公,不知道会不会搜绣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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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正文 第077章:一箭双雕

拂衣把问到的事跟叶落音、兰卿晓说了,歪着头道:“好端端的,怎么会丢了呢?”

叶落音想起她们绣好的衣裳,紧张道:“卿卿,我们的衣裳收好了吧,没事吧。”

兰卿晓的心头升起一丝不祥,趁众人都在议论绯颜丢衣裳的事,打开衣柜的锁瞧了瞧,还好,衣裳没丢。

叶落音松了一口气,摸着下巴道:“谁跟绯颜过不去呢?”

拂衣笑道:“咱们就不要理会她的事了。这两日我们要看好衣裳才行。”

兰卿晓含笑道:“拂衣,你再不加把劲,苏姑姑要赶你去做粗活了。”

拂衣撅嘴争辩道:“我有努力的,每日我都跟叶姐姐学呢,前日苏姑姑还夸我有进步呢。”

叶落音拍拍她的肩,“你刺绣的底子、天赋还行,就是没有用心钻研。你把所有心思都放在美食上了。”

拂衣娇憨地笑,“我就是喜欢吃嘛,如若一日没有吃到想吃的东西,我做什么都提不起劲。”

她们正笑闹着,忽有一行人走进绣房,为首的正是金公公、苏姑姑和莫姑姑,绯颜跟在一旁,秀媚的双眸红红的,分明是哭过的。

众多绣娘起身行礼,兰卿晓等人垂眸敛额,眼观鼻鼻观心。

叶落音低声道:“这阵仗是要搜吗?”

兰卿晓对她摇摇头,却莫名地心慌起来,有点不安。

金公公是整个针工局的掌事,一向拿腔拿调的,此时也是如此,“绯颜,你仔细说说,昨日什么时辰,如何把绣好的衣裳收起来的。”

“是。”因为着急,绯颜哭了又哭,容色憔悴了几分,“直至昨夜,我才绣好衣裳,准备今日送去香雪坊。大约亥时,我把绣好的衣裳放进衣柜,接着锁好,然后我才回去就寝。金公公,苏姑姑,那个就是我平常用的衣柜。”

“我去看看。”莫姑姑过去察看。

偌大的绣房在西墙放置一排柜子,一格一格的,以供绣娘搁置东西。若是重要的东西,也可以上锁锁着。

她打开绯颜的那格衣柜,里面空无一物。尔后,她回去禀报。

苏姑姑面色凝重,问道:“昨夜你离开这儿的时候,还有人吗?”

绯颜的眼圈又红了,泪盈于睫,格外的凄楚动人,“那时时辰不早了,绣房就剩我一人。”

金公公温和地问:“你离开的时候是否看见附近有人?”

她想了想,摇头。

尔后,他朝众人威严地问道:“昨夜亥时,你们都在通铺房歇息吗?若有虚言,从严处置!”

众绣娘面面相觑,惊惧地不敢回话。

他又厉声问一遍,才有人回道:“金公公,我们房里的八个人都在房里,没人出去。”

尔后,其他通铺房的人纷纷这样说,以表清白。

叶落音跟同屋的绣娘相视一眼,尔后道:“金公公,我们房里的所有人都在,没人出去。”

兰卿晓暗暗思忖,照此看来,绣房的人都没有嫌疑?莫非是衣房的人?

绯颜欺负过的人不少,倘若有人想暗中害她,并不是不可能。

“我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偷了绯颜的衣裳的人,自己站出来认罪,我可以既往不咎。倘若不主动认罪,我查出来是谁干的,从严处置!”金公公疾言厉色道。

“不要心存侥幸,金公公想查的事,还没有查不出来的。速速站出来认罪。”莫姑姑眼神森厉。

等了片刻,依然没有人认罪。

绣房鸦雀无声,死一般沉寂。

眼见如此,绯颜焦急得泪落如雨,与平日颐指气使、蛮横嚣张的形象大相径庭。她的声音因为哭泣而干嘶黯哑,“我不知道是谁跟我开这么大的玩笑,若我之前得罪过你们,伤害过你们…我认错,我向你们致歉,我会补偿你们…只要你把衣裳还给我,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所有绣娘惊诧不已,面面相觑。

她吃错药了吗?她竟然为了一件衣裳低下她那高傲的头颅,真真不可思议。

叶落音看兰卿晓,挑眉示意,冷冷一笑。

“这件衣裳我花了很多心血才绣好的,你们也都看见的…”珍珠般的大颗泪珠潸潸滚落,绯颜哀痛至极,绝望至极,好似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而平日里她骄傲地俯瞰众生,似一只美丽非凡的孔雀,“成衣比试的日子快到了,我根本没时间再绣一件衣裳…我恳求那个偷了我衣裳的人,求你把衣裳还给我…我给你跪下还不行么…”

“绯颜,冷静点。”苏姑姑道。

金公公见绯颜色这般伤心欲绝,面上有几分怜惜,严厉地喝道:“再不出来认罪,待我查出来,乱棍打死!”

众人心神一跳,惊骇地低头。

兰卿晓明白那个偷衣裳的人的心思,主动认罪极有可能以后遭到疯狂的报复,说不定金公公会追究。

金公公再也没有耐性,怒喝:“搜!”

当即,他的几个手下散开去搜衣柜,有的衣柜锁着,就要主人带钥匙去打开。

兰卿晓心头的不祥之感越来越强烈,今日绯颜这表现太过不同寻常。

自那日之后,绯颜再也没有找过她的麻烦,可是她不相信短短时日里绯颜会性情大变。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绯颜的妒忌心、好胜心那么重,心术不正,不可能立马变成好人。

这时,一个太监从一个衣柜里取出一件叠好的衣裳,“金公公,绯颜姑娘,是这件吗?”

绯颜激动地流泪,喜极而泣,“是这件…终于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叶落音、拂衣瞠目结舌、目瞪口呆,怎么可能?

“那不是叶落音的衣柜吗?”有人低声议论。

“就是叶落音的。”

“原来是叶落音偷了绯颜的衣裳,让她无法参加成衣比试。”

“偷了绯颜的衣裳,既可以报那夜澡房之仇,又可以帮好姐妹少了一个比试的对手,这一箭双雕的计谋玩得可真好。”有人尖刻道。

“你们不要胡说!”拂衣气愤道。

兰卿晓眉心紧颦,叶落音怎么可能偷绯颜的衣裳?

莫姑姑道:“金公公,那是叶落音的衣柜。”

苏姑姑痛心疾首道:“落音,你怎么这般糊涂?”

金公公五官绞拧,怒喝:“叶落音,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叶落音呆若木鸡,整个人懵了,泥塑木雕似的。

拂衣赶紧扯一扯她的袖子,低声道:“快解释啊。”

绯颜拭去泪水,吸吸鼻子,顾不上妆容凌乱,哑声道:“叶落音,那夜的确是我欺负你,的确是我对不起你。那夜我认错了,苏姑姑也惩戒了我,你为什么还要偷我的衣裳藏起来?你知道我最在意的就是这次成衣比试,你是想报复我,让我痛不欲生吗?还是想帮你的好姐妹,让她赢得魁首?”

叶落音完全清醒了,慌乱地辩解:“我没有!苏姑姑,金公公,我没有偷她的衣裳…”

“那为什么在你的衣柜里搜出衣裳?人赃并获,你还敢抵赖?”金公公怒斥。

“我真的没有偷她的衣裳…我也不知衣裳怎么会在我衣柜里…”这一点,她唯一能解释的就是,“一定是有人栽赃嫁祸,对,栽赃嫁祸!”

“混账!”他的眼睛危险地眯起,“来人,把她收押暗室!”

“且慢!”兰卿晓上前几步,清冷道,“金公公,落音不是那样的人,苏姑姑也相信落音的为人,不会偷绯颜的衣裳。”

“我们整日和叶姐姐在一起,她真的没有偷衣裳。”拂衣情急地帮腔。

“你们说没有就没有吗?”金公公阴鸷道,“罪证确凿,无从抵赖。押走!”

“金公公,既然找到了衣裳,这次就算了吧。”绯颜宽容大度地说道,“上次我欺负她,这次她报复我,也是人之常情。这次就算扯平了,就当我欠她的,还请金公公给绯颜一个薄面,不再追究。”

兰卿晓正要说话,这时,衣房的一个宫女走过来,低着头瑟缩着肩膀,轻声道:“金公公,我听闻绣房有人失窃…昨夜,我看见…”

莫姑姑追问:“芳草,你看见什么?”

所有人都看向那个名为芳草的宫女,她说道:“昨夜过了亥时,我从茅房回来,看见一道黑影往绣房这边走来,鬼鬼祟祟的。当时夜深了,我起了疑心,就悄悄地跟过来瞧瞧…我看见,那黑影进了绣房…”

金公公激动地问:“你看见那人的脸了吗?”

芳草回道:“我很害怕,躲在一处隐蔽的地方,不多时,那人从绣房出来,我看见她的脸,是…”

他追问,她指向叶落音,“是她。”

叶落音又气又急,小脸青白交加,怒斥道:“你血口喷人!昨夜我早早地睡了,根本没有出来,也没有来绣房!金公公,苏姑姑,跟我同房的人都可以作证!”

兰卿晓、拂衣等人纷纷作证,她没有出去。

“我真的看见了,我说的都是真的。”芳草委屈道。

“你们和叶落音是好姐妹,自然为她做伪证,你们的证词不足为信。”金公公下了定论。

“苏姑姑,我真的没有偷绯颜的衣裳。”叶落音觉得无奈,百口莫辩的滋味太难受了。

“金公公,这样吧,先把她关押在暗室,待查清真相后再行处置,你觉得如何?”苏姑姑不动声色道。

第1卷:正文 第078章:神一般的转折

金公公同意,吩咐手下将叶落音押走。

绯颜却温婉大方道:“金公公,苏姑姑,叶落音会这样做,还是因为我之前伤害过她。冤家宜解不宜结,我想跟叶落音、卿卿等人化干戈为玉帛,以后和睦相处,一起研习刺绣技艺,不辜负二位的期望。绯颜斗胆为二位赦免叶落音的罪责,恳请二位成全我这点私心。”

兰卿晓心里冷笑,竟然耍起以德报怨的招数,高明。

金公公看向苏姑姑,苏姑姑点头,他这才同意。

叶落音一脸的蒙圈,绯颜居然为自己说好话,居然这般大度,她到底图什么?

兰卿晓挑眉道:“金公公,苏姑姑,这事还是查清楚的好。昨夜亥时之后,我还没睡着,同屋的其他姐妹也还没睡着,落音的确没有出去过。不过,芳草言之凿凿地看见她出现在绣房,那么,这件事就有疑点。这疑点,必须查清楚。”

金公公嘴角狂抽,一个卑微的绣娘竟敢命令他做事,反了不成?

他心里极为不爽,“既然你说要查清楚,那就查清楚。来人,收押叶落音!”

“金公公,可否容许我问芳草几个问题?”兰卿晓莞尔道。

“问吧。”虽然他很不耐烦,但还是答应了。

叶落音不知道她想问什么,但素来知道她一向有主意,时常有出其不意的想法。

绯颜眸色一寒,卿卿究竟想做什么?

兰卿晓走到芳草面前,轻声细语地问:“昨夜你过来的时候留着几盏灯笼?你藏在哪个位置看见落音的?”

芳草咬唇想了想,道:“只有一盏灯笼,当时我站在那边。”

说着,她指向绣房前西侧一口圆形水缸后面,距绣房门口大约有二丈的距离。

“那盏灯笼挂在这个檐下的吗?”兰卿晓又问。

“…是的。”芳草稍微迟疑了一下。

“昨夜你看见落音的时候,她身穿什么衣裳?你记得是什么颜色的?”

“她穿着…”芳草的目光闪烁不定,不由自主地看向某个方向,“当时比较黑,我瞧得不是很清楚,应该是…暗色衣裳吧…”

“暗色还是黑色?”兰卿晓温柔地问,似在提醒。

“我想起来了,是黑色。”芳草好像确定了什么,坚定道。

“落音根本没有黑色或暗色的衣裳,同屋的姐妹都可以作证,你如何看见她身穿黑色的衣裳?你说谎!你诬陷落音!”兰卿晓陡然怒斥,疾言厉色的模样把人吓了一跳。

芳草没想到上一刻还和风细雨下一刻就变成疾风骤雨,被她的陡然转变吓得心慌意乱起来,“我…我可能记错了…应该不是黑色,是她现在穿的这个颜色…”

兰卿晓咄咄逼人地质问:“这是绣娘穿的衣裳,每个人都穿的一样,你敢说你没认错?”

芳草结结巴巴道:“我没有…记错…”

兰卿晓冷笑,“是吗?檐下的这盏灯笼,每夜都会熄灭,燃大半夜的是那边的那盏。你又记错了吗?”

最后一句,她的语气凌厉如剑,她的目光凛冽如刀,似要将对方凌迟。

芳草的心魂好似被她的气势摄住,畏惧地后退,目光闪躲,嘴唇轻颤,“这个…”

绯颜的目色阴寒无比,这个草包废物!

“绣房门口根本没有灯笼,大半夜的,你的藏身之处距这里二丈,你如何看得清落音的容貌?再者,你连她穿什么衣裳都记错,你说你的证词有几分可信?”兰卿晓步步紧逼,厉声喝问,“说!”

“我真的看见是叶落音…我没有说谎…”芳草无力地辩解,心虚、慌乱无措的模样却更让人起疑。

“那么远,又那么黑,根本看不清人的脸,你的眼力这么好,竟然看得清清楚楚?”兰卿晓冷酷地逼问,丝毫不给她辩解的机会,“还是你受人指使做伪证?你知道做伪证的下场吗?说!”

“我…”芳草又慌又惧又急,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急得快哭了。

“金公公,苏姑姑,很明显,芳草的证词错漏百出,不足为信。她极有可能受人指使,作伪证指证落音。”兰卿晓义正词严道。

拂衣激动地握住叶落音的手,轻声道:“太好了!卿姐姐好厉害,问得芳草哑口无言。”

叶落音颔首,欣喜不已,真心想为卿卿击掌。

金公公眯着眼睛,冷厉道:“虽然芳草的证词不足为信,但这衣裳的确是从叶落音的衣柜里搜到的,罪证确凿,无从抵赖。”

苏姑姑不由得对卿卿刮目相看,未曾想到她这般聪慧,心思缜密严谨,几句话就推翻了芳草的证词。

绯颜的小脸犹如覆着清霜,秀眸眯了又眯。

兰卿晓走到她面前,道:“我可以闻一闻这衣裳吗?”

绯颜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也想阻止她,可是这等情形,根本阻止不了。

兰卿晓低头在衣裳上使劲地闻了闻,“还请苏姑姑闻一闻。”

苏姑姑也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不过依言闻了闻。

“苏姑姑可有闻到什么香气?”兰卿晓问。

“有一股很淡很淡的茉莉花香。”苏姑姑如实道。

兰卿晓走过去,从叶落音的衣柜里拿出一样东西,“这是昨日早上落音采摘的茉莉花,昨夜离开绣房之前,落音把这束茉莉花放在衣柜里,没有上锁。”

她走过来,把这束茉莉花递给苏姑姑。

叶落音道:“对,因为放着茉莉花,所以我没有给衣柜上锁。”

兰卿晓小脸冷然,“茉莉花很香,倘若绯颜的衣裳从昨夜亥时后就放在衣柜里,直至现在,那衣裳沾染的茉莉花香应该相当的浓郁。苏姑姑,你觉得这衣裳的茉莉花香如何?”

“很淡。”苏姑姑基本同意她的说法。

“这茉莉花香浓淡与否,每个人的感觉不一样,怎好一概而论?”绯颜看向金公公,秀眸微闪,“金公公,你以为如何?”

“的确因人而异。”金公公故意凑近衣裳闻了闻,“我倒是觉得茉莉花香挺浓的。”

“这衣裳应该是今日一大早,天蒙蒙亮的时候,有人放进落音的衣柜,栽赃嫁祸给落音。”兰卿晓捕捉到她与金公公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心里有数,“金公公,偷绯颜衣裳的人可能是落音,也可能另有其人,彻查清楚为好。金公公执掌针工局多年,一向秉公办理,公允公正,得到针工局上下的敬重。相信这次金公公也会彻查清楚,抓到真正的窃贼,以免冤枉了无辜的人。”

当众被一个小小的绣娘威胁,被扣上一顶公允公正的高帽,金公公怒火升腾,恨不得一巴掌把她轰到天边去。他的嘴角抽了抽,道:“咱家还需要你教吗?自然会彻查清楚,秉公办理。叶落音的嫌疑依然最大,押走!”

叶落音惊慌害怕地看着兰卿晓,怎么办?

兰卿晓云淡风轻道:“哎呀,金公公,我忘记跟你说一件事了,前两日丽嫔娘娘跟我说,待我和落音绣好成衣比试的衣裳,要我俩绣一身新衣。丽嫔娘娘还夸落音绣的花样细密平滑、色泽柔和雅致,决定把这身新衣交给她主绣呢。倘若金公公把落音关押在暗室,我得去毓秀殿向丽嫔娘娘禀报一声才是。”

绯颜几乎咬碎自己的贝齿,体内怒火炽烈,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这个贱人,竟然搬出丽嫔娘娘来压金公公!

如今中宫无主,后宫以丽嫔最得圣心,恩宠最盛,毓秀殿的殿门几乎被踏破,每局、每司的宫人对毓秀殿的事都不敢怠慢,甚至千方百计地巴结讨好。

金公公在宫里行走多年,最精通的便是蝇营狗苟、见风使舵、逢迎谄媚,自然也知道丽嫔娘娘对卿卿的喜爱不一般。虽然丽嫔的位份不高,但颇有手段,城府极深,先前胆敢与假冒的谢皇后平分秋色,可见她的厉害。

这样的丽嫔,岂是他得罪得起的?

即使他再不甘心,也只能退一步,“苏姑姑,芳草的证词做不得准,方才卿卿姑娘的推断也有几分道理。叶落音虽有嫌疑,但也有可能是被人栽赃陷害的。我会彻查清楚,今日到此为止,都散了吧。”

苏姑姑温和道:“金公公慢走。”

叶落音拉着兰卿晓的手,又感激又委屈,眉骨酸涩,泪珠盈盈,“谢谢你。”

苏姑姑大声道:“没事了,大家忙去吧。”

绯颜捧着衣裳回到自己的绣架前,眸色阴寒,怨毒骇人。

贱人,下一次可没这么幸运!

兰卿晓和拂衣、叶落音聚在一起,拂衣一脸的崇拜,眨巴着双眸好奇地问:“卿姐姐,你太厉害了!为什么你能想到那么多?”

“卿卿,这回真要谢谢你。”叶落音抿唇,又哭又笑的。

“咱们之间还需要这么见外吗?”兰卿晓笑着拍拍她的手。

“对了,绯颜的衣裳怎么会在叶姐姐的衣柜里?”拂衣百思不得其解,“是什么人嫁祸叶姐姐呢?”

“贼喊捉贼呗。”兰卿晓冷笑。

“你的意思是,是绯颜把衣裳放在我的衣柜里,嫁祸给我?”叶落音骇然变色,“她这样害我,究竟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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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正文 第079章:被砸中被强吻

拂衣揣测道:“那夜绯颜欺负你,后来被卿姐姐揭发,虽然她向苏姑姑认错了,但必定心怀怨恨,必定不甘心,于是寻机报复。”

兰卿晓冷笑,“害你,就是害我,她要我们三人都不好过。像她这种心术不正、心如蛇蝎的人,除非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否则她不会痛改前非的。”

拂衣又担心又害怕,“那她还会对我们出手?怎么办?”

叶落音秀媚的眸子冰冷地眯起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绝不能让她欺负了去!”

兰卿晓看见她眼里萦绕着的冷芒,心里一动。

每当她被人欺负到忍无可忍的时候,每当她的娘亲被人欺凌、羞辱的时候,每当她们母女俩遭受嘲笑、奚落、白眼的时候,她就会出现这样的神色,似一朵长满尖刺的玫瑰,坚强得令人心疼。

距成衣比试只剩下一日,兰卿晓出宫把绣好的衣裳交给香雪坊,明日巳时比试开始。

之后,她打算在街上逛一会儿,买一些糕点回去给苏姑姑和姐妹们尝尝。

临近午时,玉宇琼楼宾客盈门,热闹火爆。

在三楼沿街的一个雅间,窗口站着是一个俊美无俦的公子。他身穿一袭轻薄纤透的红衣,腰带松懈,衣襟也松松垮垮的,裸露出莹白如细雪的前胸。令人惊讶的是,那前胸肌理平滑紧致,一瞧便知习武多年,蕴藏着无穷的神秘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