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好俊啊!”

“燕王是我见过的最俊的男子。”

“我从来没有见过像燕王这样把紫衣穿得如此倾国倾城的男子。”若影赞美道。

“你喜欢上燕王啦?”雨婷笑着打趣。

“何止我一人?”若影冷哼一声。

“不要脸。”暮雪翻白眼。

“把紫衣穿得这般好看的人都是妖孽。”叶落音煞有介事地总结。

兰卿晓同意这个结论,很少人可以把紫衣穿出风采绝世,燕王是凤毛麟角里的一人。

拂衣见她不说话,神色有异,于是问道:“卿姐姐,你怎么了?”

兰卿晓摇摇头,“继续绣吧。”

那边,燕南铮搁下茶盏,沉声问道:“那女尸是绣房的绣娘盈盈,平日里她和什么人比较好?”

金公公看向苏姑姑,苏姑姑小心翼翼地问:“殿下确定那女尸是盈盈?”

第1卷:正文 第059章:毁容女尸

流风道:“自然是确定了那女尸的身份,这才来针工局。”

胆敢质疑殿下的头脑,简直是奇耻大辱。

苏姑姑谨慎地回话:“盈盈是绣房的绣娘,进针工局已有三年,刺绣的功夫不错,平日跟暮雪、静香走得近,交情还行。”

莫姑姑补充道:“盈盈性子爽朗,勤劳肯干,是个心眼实在的姑娘。可怜她死了这么多日才确定是她。”

燕南铮轻淡道:“去传唤暮雪和静香。”

她去外面传唤,暮雪和静香错愕不已,这就要问话了?不会怀疑她们害死死者的吧。

兰卿晓安慰暮雪道:“没事的,只是循例问话而已。”

暮雪战战兢兢地进去,行了个礼,低着头。

金公公严肃道:“殿下奉旨查案,你知道什么,就一五一十地说,不可隐瞒。”

她点头应“是”。

燕南铮冰冷的目光扫过去,“你们退下,叫卿卿进来,本王要她记录案情。”

金公公、苏姑姑、莫姑姑一起出去,自然明白,为了防止泄露案情,他们是不能在场的。

流风不满地抗议:“殿下,小的也可以记录案情,为什么非要让卿卿姑娘…”

燕南铮的桃花眸轻轻一眨,“你不知你的字很丑吗?”

流风捂着心口,痛苦地皱眉,太扎心了!

不多时,兰卿晓进来,手里拿着笔墨。她问燕王:“殿下,奴婢记录案情,方便吗?”

“殿下说方便就方便。”流风心里不痛快,语气酸溜溜的。

“不许有遗漏。”燕南铮并未看她一眼。

“奴婢尽力。”她坐在一旁,暗暗思忖他为什么非要自己做记录,流风不就可以吗?

“你和盈盈交情如何?”他问暮雪,面上瞧不出喜怒。

“回殿下的话,尚可。”暮雪轻声回道,不由自主地看向兰卿晓。

兰卿晓朝她点头,鼓励她勇敢一点,不要害怕。

燕南铮又问:“你可知盈盈身上有什么明显的胎记?”

暮雪回道:“奴婢记得,盈盈的右腿外侧有一颗红痣,跟米粒一般大小。”

流风惊喜道:“殿下,那女尸的右腿也有一颗红痣,真的是盈盈。”

兰卿晓快速地写着,也不追求是否工整、好看。她的脑子里浮现出一张圆润的脸蛋和一双灵活的大眼,虽然她跟盈盈不熟,没说过几句话,但觉得盈盈心无城府,大大咧咧的,容易犯糊涂,整日笑眯眯的。

虽然盈盈的朋友不多,但她对待每个人都是笑脸相迎。

可惜,她死得不明不白,还死得这么惨。

燕南铮问道:“你最后一次见盈盈是什么时候?”

暮雪认真地回忆,道:“奴婢不太记得了…奴婢每日都在绣房,每日都见盈盈的,哪日开始没见过盈盈,奴婢真的不记得了…”

“你不是跟她交情不错吗?”

“之前是不错,不过自从卿卿来针工局之后,奴婢一直跟卿卿、叶落音在一起,很少跟盈盈一块儿了。静香和盈盈倒是时常在一块儿。”

“你可知道盈盈得罪过什么人?或者最近盈盈有没有跟别人争执、吵闹过?”

“应该没有。不过静香可能更清楚一点。”

“除了静香,盈盈还和谁有交情?”

暮雪摇头,“盈盈有时候会说一些不该说的话,因此喜欢跟她一块儿的很少。”

燕南铮剑眉微动,“你去叫静香进来。”

她出去,很快静香进来了,行了个礼。

他开门见山地问了几个问题,接着道:“你最后一次见盈盈是什么时候?”

静香皱眉想了想,“奴婢记得,好像是在盈盈的尸体被发现的五日前…那夜奴婢睡得早,迷迷糊糊间看见盈盈出去了,应该是去茅房…次日早上,奴婢就没有看见她…”

“盈盈消失了这么多日,你不觉得奇怪吗?”

“奴婢问过别人,大家都说没见过她。奴婢的确觉得有些蹊跷,但奴婢知道在这宫里要少说多做,不该问的不要问太多。因此,奴婢就不敢多问。”

“盈盈还跟什么人有交情?或者跟什么人有争执、有嫌隙?”

“好像没有。盈盈心大,被人欺负了顶多生气一会儿就过去了,不会跟人结怨。”

又问了几个问题,燕南铮让静香出去。

兰卿晓一边快速地记一边心想,盈盈离开通铺房之后应该再也没回来,极有可能是在半夜遇害的。

接着进来的是苏姑姑,他直接问道:“你是绣司,手底下的绣娘失踪五日,你不闻不问吗?”

她回道:“盈盈失踪两日后,奴婢觉得她应该是遭遇不幸了,但奴婢没有声张上报,也没有追根究底,因为即使奴婢报知金公公,这件事也会不了了之。没有人会在意一个绣娘的死活,可以说,宫人命贱如蝼蚁,踩死一只蝼蚁需要追究吗?”

兰卿晓悄悄地看燕王,他的俊脸冰晶般透明,瞧不出喜怒。

苏姑姑说的是大实话,若非刘太后下旨彻查,谁会在意宫人的生死?

即使刘太后下旨彻查,只怕也不是为了还死去的盈盈一个公道,而是另有目的。

燕南铮又问了几个问题,得到的答案是一样的,盈盈是个没心没肺的傻大姐,被人欺负了也不介意,整日乐呵呵的,说错话得罪人也不自知。针工局的人都知道她这德行,都不喜欢跟她在一块儿,顶多说几句玩笑话逗弄她。

之后,他又问莫姑姑几个问题,一无所获。

“殿下,死者盈盈没有得罪人,也没有几个处得好的朋友,这怎么查?”流风苦恼地抱怨。

“记好了吗?本王看看。”燕南铮伸手。

兰卿晓把册子递给他,看见他的眼眸依然冰冷,心里涌起一阵失落。

他扫了一眼,心里颇为赞赏,她记录得简明扼要,有用、值得注意的要点都记下来了,的确比流风做得好。

流风百思不得其解,问道:“殿下,凶手为什么毁了盈盈的脸?为什么还给她换上太监的衣物?”

她脱口而出:“因为凶手不想让人知道那具女尸的身份。”

“既然如此,凶手为什么将尸体丢弃在那宫室?为什么不把尸体藏起来?”他还是不明白。

“或许是凶手来不及处理尸体,只能把尸体丢弃在那里。”兰卿晓抿嘴。

“你又知道。”流风不服气地冷哼。

燕南铮心里惊奇,面上却依然冷淡疏离,她的判断、推测跟他一样,没想到她竟然有此头脑。

直至他们离开,兰卿晓都没等到燕王认真地看她一眼,心里空落落的。

次日,兰卿晓和叶落音送新衣到凤藻殿。

谢皇后端庄地坐于宝座,一边吃妃子笑一边听她们讲解。

叶落音双手提着新衣,兰卿晓滔滔不绝地介绍:“娘娘,这橘红色薄丝以蚕丝为主要原料,跟上次的新衣是同样的质地,在这炎炎夏日穿在身上清凉无汗,非常舒爽。奴婢大胆借鉴数百年前女子衫裙的样式,酥胸半露,外罩同色薄纱广袖长衣,使得娘娘的藕臂若隐若现,更能展现娘娘的婀娜身姿与冰肌玉骨。”

谢皇后不动声色道:“这橘红色倒是艳丽。”

“娘娘肤白若雪,这橘红色衬得娘娘的肌肤更是凝脂般水滑嫩白。奴婢特意加长长衣的后摆,足有三尺,拖曳而行,气派而隆重,显得娘娘更加高贵典雅。”兰卿晓接着道,“奴婢在裙面和长衣的后摆刺绣芍药,前后呼应,尤其是后摆随地摇曳之际,宛若一朵朵芍药绽放,美不胜收。娘娘,芍药富丽美艳,有‘花相’之美誉,比牡丹多三分雅致,比月季多四分矜贵。”

“倘若娘娘试穿这身新衣,必定艳光四射,倾国倾城。”叶落音不吝赞美。

“那就试试吧。”谢皇后站起身,冷冷地走进寝殿。

绿珠接过新衣进去伺候主子更衣,叶落音忐忑道:“皇后娘娘好像不喜欢这身新衣。”

兰卿晓低声道:“稍安勿躁。”

过了一会儿,谢皇后款款而出,站在一旁的两个宫女眼睛发直,不由自主地赞叹:“娘娘好美啊!”

谢皇后问绿珠:“如何?”

绿珠如实道:“娘娘,的确很美。”

谢皇后微微一笑,不过很快敛了容色,“听闻燕王奉了母后的懿旨查案,昨日去针工局循例问话,燕王查到什么了吗?”

“燕王传召了苏姑姑、莫姑姑,以及与死者盈盈相熟的宫人,问了几个问题。”兰卿晓心想,谢皇后是后宫之主,出了命案,她问一句也是应该的。

“那死者当真是针工局的绣娘?”谢皇后状似随口问起。

“是针工局的绣娘。”

“燕王还查到什么?”

“燕王问话后便离去,奴婢不知详情。”兰卿晓垂首道。

虽然谢皇后问起案情并没有逾矩之处,但兰卿晓觉着还是不要透露的好。

而谢皇后问得这么详细,想必是因为她身为后宫之主,责无旁贷,多了解一点是必要的。

谢皇后不再多问,挥手让她们退下。

从凤藻殿出来,叶落音紧张得全身都是汗,整个人几乎虚脱,“我真担心皇后娘娘不满意那身新衣,卿卿,你为什么这般淡定?”

第1卷:正文 第060章:伺候本王

兰卿晓的手心也都是汗,呼出一口气,“我也紧张,我是装得镇定罢了。”

叶落音擦擦额头的汗珠,“总算过了这一关,今日我一定要吃得好一点,不枉我这些日子这么辛苦。”

兰卿晓甜甜地笑,“可惜我们不能出宫,不然可以大吃一顿。”

姐妹俩一边说一边欢天喜地地回针工局,继续绣丽嫔的舞衣。

距离谢皇后的寿宴还有三日,宫里各局、各司都忙着准备寿宴,忙得不可开交。针工局的衣房、绣房都赶着裁、绣各位妃嫔的新衣,根本没有闲暇想别的,绯颜、若影等人全力以赴,夜以继日地赶绣活。

叶落音和兰卿晓终于绣好丽嫔的舞衣,正打算送去毓秀殿,苏姑姑快步走来,道:“落音,月昭仪要绣一身新衣,你务必在皇后娘娘寿宴前绣好。”

叶落音哭丧着脸,“啊?这么赶?我一人绣不完…”

“我帮你绣。”兰卿晓笑道。

“萧太妃的新衣还有一半,你来绣,你速去速回。”苏姑姑吩咐兰卿晓。

兰卿晓明白,后宫妃嫔、萧太妃、公主和宗室子弟都要参加谢皇后的寿宴,每个人都要裁制新衣,针工局就这么多人,日夜不停地赶工,忙得热火朝天。

她匆匆地赶去毓秀殿,没说两句就赶回来。

只是,绣房的气氛怪怪的,虽然每个人都在赶绣活,不过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气氛颇为沉重。

叶落音悄声道:“又发生命案了,这夏日真邪门。”

兰卿晓惊诧地问:“在哪里发现尸体的?那尸体是谁?”

暮雪神秘道:“就在咱们针工局西边的草丛里。跟盈盈一样,一张脸腐烂得无从辨认,不知道是谁。不过我听说,那尸体是姑娘,穿着跟咱们一样的衣裳。”

“面容也被毁了?是咱们绣房的人?”兰卿晓心头一震,今日这桩命案跟前一桩命案有关联吗?

“面容被毁?不是腐烂的吗?”叶落音诧异地问。

“哦,我只是瞎说的。”兰卿晓赶忙解释,取来萧太妃的新衣,仔细地察看着。

“好吓人,又死了一个人。”拂衣双手抱胸,吓得发抖,“暮雪,落音,夜里你们一定要陪我去茅房啊,我害怕。”

“你别去茅房不就行了?”叶落音打趣道。

兰卿晓忽然想到,那么这刚发生的命案,还是由燕王彻查吗?

这时,莫姑姑急匆匆地走过来问道:“今日你们可有看见静香?”

叶落音、暮雪等人摇头,兰卿晓想了想道:“早上起来后就没看见她。”

莫姑姑又去问其他人,得到的答案是一样的,没人见过静香。

跟静香同住的人说,昨夜静香很早就歇着了,半夜她有没有出去,没人知道。

莫姑姑匆匆离去,叶落音大胆地猜测:“静香不见了,会不会是她…”

拂衣知道她想说什么,惊恐地瑟缩着,“你别吓我!”

“今日发现的那具女尸,很有可能是静香。”暮雪凝眸。

“别想太多,静香一定会没事的。”虽然这样说,但兰卿晓的预感很糟糕,静香遇害了。

其他人也在揣测,绣房里议论如潮,人人自危。

一个太监小跑着过来,气喘吁吁道:“卿卿,金公公传唤,你速速跟我来。”

兰卿晓解释道:“我要赶绣活,萧太妃的新衣…”

“哎哟,姑奶奶,快走吧。苏姑姑会安排别的绣娘来绣。”那太监着急道。

“好吧。”兰卿晓安抚叶落音等人不要担心,尔后匆匆走了。

这一路,她想不明白,金公公找她有什么事呢?

赶到一座无人居住的宫室,她看见六个侍卫、六个太监在毒辣的日头底下站着,晒得汗水淋漓。

金公公在宫室前焦躁地走来走去,看见她来了,立马道:“卿卿,速速进去。”

她不解地问:“里面是什么人?”

他懒得解释,不停地挥手示意。

兰卿晓正要进去,突然有一人没头没脑地冲出来,险些撞到她。她敏捷地避开,那人冲到前面,屈身呕出一大口秽物。

她立即别开脸,原来是流风,不过他为什么吐成这样?

金公公催促道:“还不快进去?”

她连忙走进宫室,里面很宽敞,空荡荡的,只有中央放着一张长案,案上躺着一人。

西边有窗,因此宫室半明半暗,好似阴阳交界之地,魑魅魍魉横行,阴凉森然。

一个中年男子站在长案前察看那个躺着的尸体,神色专注。另一边,燕南铮长身玉立,聚精会神地看那男子验尸,不动声色。

兰卿晓默默地想,叫她来做什么?

他转头看来,将手里的册子递给她,“速速记录。”

她接过册子,恨恨地磨牙:她是绣娘,不是他的侍从!

要记录验尸结果,流风不会吗?

不过,看流风那呕吐的怂样儿,想必是对着尸体翻江倒海,根本记不了。

仵作一边察看一边说着,她飞快地写着,字迹要多潦草有多潦草,才不管燕王是不是看得懂。

不过,她觉得燕王清贵、冰雪般的气质不符合这简陋宫室的格调,衬得这宫室更是暗淡无光。

仵作检查得相当仔细,不说话的时候,兰卿晓瞄一眼那具尸体。

那尸体的确穿着绣娘的衣裳,身上肌肤完好,有斑块,那张脸不知被什么东西腐蚀得坑洼不平,血肉可见,惨不忍睹,十分骇人,根本辨认不出容貌。

她一阵反胃,立马移开目光。难怪流风受不住冲出去,到现在也不敢进来。

燕南铮察觉到她的异样,却没想到她忍住了,心里略略惊奇。

很少有姑娘有这胆量,她比流风强多了。

不多时,仵作验尸完毕,道:“殿下,小的仔细查验过,死者的年纪在二十到二十五岁之间,身上没有伤痕,找不到致命伤在何处。死者应该是死于昨夜子时到丑时之间。”

“死者的脸被毁,是致命伤吗?”燕南铮眸色微沉。

“死者被人杀死后再被毁容,不是死因。”

“死者被毁容,什么药物可以造成这样的情形?”

“绿矾油。两位死者应该是在被杀死后,泼了绿矾油。”

“跟本王想的一样。死者盈盈也找不到致命伤,这两位死者的情况很相似吗?”

“虽然找不到致命伤,不过小的可以肯定,这两位死者的情况大致相同。”

“把这女尸抬到存墨阁,好好保存。”燕南铮吩咐道。

仵作应了,去外面喊来侍卫。

燕南铮流水般清凉的目光流淌在她面上,“金公公说绣房的静香失踪了,你记得她身上有什么容易辨认的胎记吗?”

兰卿晓想了想,道:“两日前,静香不小心跌倒,膝盖蹭破了一小块皮,应该还没复原。”

仵作闻言,检查女尸的膝盖,果然,这女尸是静香。

她悲伤地叹气,虽然她和静香的交情不是很好,但绣房大多数人都针对她,看她不顺眼,静香是难得的一个不针对她,对她还算友好的。昨日还活生生的人,今日就静静地躺在那里,不会笑,不会哭,不会说话,永远地离开人世,还被毁了容…

生离死别,最是让人感伤。

那个凶手太可恶了!

燕南铮记得那日问过静香几个问题,没想到她也变成这锦绣皇宫的孤魂野鬼。

来到外面,他问兰卿晓:“这几日静香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吗?”

兰卿晓知道他想知道什么,凝眸回忆,“这几日静香和往常一样,在绣房赶绣活,没什么不妥…盈盈爽朗,静香倒是文静些,话不多,她们俩一直在一块儿,不太和其他人来往。不过平日里她们会和暮雪、奴婢说几句话。其他的没什么了。”

“若你想到什么,告知本王。”燕南铮快步前行,步履如风。

“流风,走。”她立即跟上,喊了一声。

流风呕得天翻地覆,虚弱地跑着追去。

兰卿晓快步疾行,忽然想起来,“对了,殿下,奴婢想起来,昨日吃过午膳,静香出去了一趟,许久才回来。不过,奴婢不知她去了哪里。”

燕南铮道:“这次凶手没有给静香换上太监的衣袍,你有什么想法?”

她琢磨道:“或许是凶手来不及给静香换衣,或许是凶手根本不想换,让人容易地查到死者的身份。”

流风不屑道:“你这都是猜测,做不得准。”

兰卿晓不想跟他争辩,浪费口舌。

燕南铮没说什么,心里颇为赞赏她的头脑。

金公公鞍前马后地伺候着,燕南铮传唤了与静香相熟的几个绣娘,兰卿晓记录案情。

循例问话后,燕南铮回存墨阁,她把册子交给流风,打算回去继续赶绣活,却听燕王淡漠道:“跟本王去存墨阁。”

“天色不早了,奴婢还有绣活…”

她不想整日对着一座冒着寒气的冰山,一点儿也不凉快。

燕南铮冰凌般的目光落在她面上,“在本王办案期间,你要随时随地伺候笔墨,伺候本王。”

嘎?

兰卿晓错愕地愣住,不知应该笑还是应该哭,他是不是太看得起她了?

需要她伺候,为什么还摆出一张生人勿近、高冷禁欲的臭脸给她看?

第1卷:正文 第061章:本王不让你沐浴更衣吗?

“殿下,小的觉得吧,两位死者生前是好友,时常在一块儿,死法又这么相似,必定是连环凶杀案,是同一个凶手所为。”流风一边吃一边唾沫横飞地说道,“一定是她们得罪了什么人,是仇杀!”

“殿下,一定要将凶手绳之以法!”

“殿下,小的觉得要先从针工局查起。”

“…”

他还没说完,看见兰卿晓不停地往他碗里夹菜,每样菜肴都夹一点。

他受宠若惊,又有点生气,“够了够了!你把菜都夹我,殿下吃什么?”

兰卿晓把一块牛肉放在高高叠起的菜的顶端,“你到那边去吃,这些够你吃了。”

“什么?”他震惊、气愤地叫嚷,“你凭什么叫我去那边吃?”

“你去那边吃。”燕南铮冷淡道。

“殿下,她欺负小的…”流风悲苦地恳求。

“你把口水喷在每碟菜肴上,让殿下怎么吃?”她道出残忍的真相。

他这才明白自己被嫌弃了,于是端着一碗饭菜到角落里站着,忍着泪默默地扒饭,可怜兮兮的样儿还挺凄惨。

兰卿晓忍俊不禁,终于可以安安静静地进食了。

燕南铮忽然问道:“这两桩命案,你怎么看?”

她使劲地吞咽,道:“盈盈和静香的致命伤还没找到,是不是同一个凶手所为,还不能确定。”

忍不住心想,为什么他问自己这个问题?莫非觉得她的想法有可取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