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责怪儿子太蠢,竟然做这样的事,可是,儿子还小,也怪不得他。
玉俊杰矢口否认:“我没有吩咐他…他诬陷我…爹爹,我没有…”
“啪”的一声,她扇了儿子一巴掌,力道颇重。
“呜呜…”他哭起来,“娘亲为何打我…呜呜…”
“做了错事,还嘴硬?”她训斥道,“平时娘是怎么教你的?做了错事就要认!快向爹爹、二姐认错!”
玉轻烟心中冷笑,谢氏很聪明,玉俊杰否认,只会更加激怒玉盛泽,因此,她就先下手为强,要儿子认错。
谢氏将儿子推到玉盛泽前面,“还不认错?是不是要爹爹打你?”
玉俊杰哭道:“爹爹,我错了…”
玉盛泽面色稍缓,“向二姐认错。”
玉俊杰却嚷起来:“不!她是坏人!我不!”
谢氏大惊,正要强迫他向玉轻烟认错,玉盛泽的重掌已打下来。
年仅十一岁的孩子如何禁得起武将的一掌?
当下,玉俊杰被打得跌倒在地,整张脸现出清晰的指印,鲜血溢出嘴角,掉了两颗小牙。
谢氏心疼不已,却又不能去扶儿子。
“将这逆子关入小祠堂,跪在列祖列宗前反思己过,三日三夜不得踏出半步!”
这个惩罚不算重,但对于年纪还小、从未受过大人打骂的玉俊杰来说,这无异于当头棒喝,已是很重的惩罚。
小六子重打八十大板,逐出玉府。
谢氏带着哭哭啼啼的儿子离去,出了院门时,她回过头,看见玉轻烟眉目清冷,好似只是在看一场好戏。
玉盛泽关心道:“烟儿,若身子不适,稍后便不要过去吃晚膳了。”
“爹爹,烟儿好多了,没事的。祖母这么疼爱烟儿,烟儿怎能不去陪祖母呢?”玉轻烟笑道。
“好,好孩子。”他欣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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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轻烟早已问出,午后小六子在天心苑出现过,因此,她要借玉大将军的手教训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二公子。
虽然玉俊杰年纪尚幼,但在谢氏的宠溺与奇葩思想的熏陶下,已经变成一个颠倒是非、唯我独尊的混世魔王,必须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否则长大了便是害人不浅的纨绔子弟。
入夜,二房以玉俊磊、二夫人张氏为首,到大房这边进膳。两房的人齐聚一堂,热闹温馨。
老夫人笑逐颜开,接受儿孙的祝福,脸上挂着灿烂的微笑。
微笑过后,总会提到那些已经不在的人,玉盛利,玉俊凯,玉轻莲,玉轻岚,玉轻雪,说起他们,老夫人抹着泪水,颇为伤心。
有一人,强颜欢笑,尽力当一个温婉贤淑的贤妻。
玉轻烟望着话不多的谢氏,知道她现在最担心的是玉俊杰。
玉俊杰被关在小祠堂,下人已送去膳食,不过,当娘的总是忧心儿女。
玉盛泽喝了几杯,面不改色,看一眼枕畔之人,对老夫人道:“娘,此次回来便不要回玉竹寺,在府里享天伦之乐。”
“我已住惯玉竹寺,住在这府里,还真不惯。”老夫人笑眯眯道。
“一家人就要住在一起,这样才像话嘛。娘,你年纪大了,总要亲人在身边照应。”他笑道,“绍芳和二妹是你的儿媳妇,会尽心侍奉你。还有孙子、孙女,他们会时常来陪你说话、解闷。”
这番话,摆明了说给谢氏听的,要她好好侍奉老夫人。
谢氏再不表态,就显得不是个好媳妇了。她的微笑显得干涩、勉强,“是啊娘,媳妇和弟妹会侍奉您,您就住在府里罢。”
二夫人张氏连忙附和,以免被人说不孝。
玉轻烟听冷天晴说,谢氏是谢家的掌上明珠,为人骄纵强势,进门后便掌权打理玉府,抢了老夫人的权。那时候老夫人还年轻,掌管玉府二十余年,将玉府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可她是个性情温婉的,自然强不过谢氏。如此一来,婆媳关系颇为紧张,老夫人为了儿子,自愿隐退。玉盛泽常年在外,谢氏因为一些小事便欺负到婆婆头上,过了几年,老夫人不堪折磨,前往玉竹寺静修。
玉盛泽修来家书问起此事,谢氏说婆婆嫌府里太闹,想专心礼佛,便去了玉竹寺潜修。
玉轻烟不知父亲是否知道真正的内情,但对老夫人来说,过了那么多年,肯定也不愿儿子知道。
只是,老夫人回府长住,谢氏是否像以往那般欺负老人?
老夫人没有拒绝的理由,便答应不再回玉竹寺。
“你们要多多陪娘,顺着娘的意思,全心侍奉娘,代我尽孝。都记住了吗?”玉盛泽威严地对众人道,然后对老母亲道,“娘,你是府里的长辈,倘若小辈的有错,你就该指出来,该管教的管教,该责罚的责罚,不能任小的胡来,否则,损失的便是我玉府的名声,害的是他们的一生。”
“好好好,你就别啰嗦了。”老夫人不耐烦地笑。
谢氏无一丝笑容,肯定笑不出来了。
忽然,玉俊磊跪在玉盛泽、老夫人面前,“祖母,大伯,磊儿想求你们一件事。”
老夫人连忙扶孙子起来,“好孩子,快起来,慢慢说。”
“祖母,孙儿与沈大人长女沈凝两情相悦,孙儿恳请祖母做主。”玉俊磊恳切地求道。
“沈凝…我想起来了,这孩子人美、心地好,又是大家闺秀,门当户对,是一桩好姻缘。”老夫人笑眯眯道,“泽儿,你怎么看?”
谢氏的脸绿了,张氏倒是无所谓,反正与沈家有仇的又不是她。
玉盛泽点点头:“沈公乃督察御史,为人刚正不阿、处事公正,是我大魏国难得的清官,其女娶得。”
玉俊磊惊喜地笑,“谢祖母、大伯做主。”
这一招是玉轻烟给他支的,只要玉盛泽、老夫人点头,还怕谢氏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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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天心苑的路上,冷天晴笑道:“看来,沈小姐和咱们二房大公子的喜事不远了。”
玉轻烟倏然站定,看见前面站着一人。
昏暗的光影里,那人着一袭富贵锦袍,却被暗影隐去了一身荣华。
是玉轻雪的龙凤胎弟弟,大公子玉俊驰。
玉俊驰长于府中,年十六,跟随一个隐士高人在洛都附近的山上学习技艺,一月里回来三五日,文治武功颇有成就,是谢氏的骄傲。
“大公子。”冷天晴持礼道。
“大哥。”玉轻烟知道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玉俊驰走到她面前,眉宇阴沉,“莫以为爹爹护着你,你就可以在府里横行无忌。若你再敢无风起浪,我绝不会客气!”
她莞尔,“无风起浪的人,应该不是我吧。”
“只要我手指头动一动,你就横尸此处!”
他举起右手,五指轻转,漆黑的眼中跳跃着杀气,好像下一瞬便会扭断她的脖子。
**哎哟,大公子想怎样呢?
114缘深缘浅,缘来缘去(五)
她淡然道:“我就站在这里,你还不动手吗?”
冷天晴道:“大公子动了手,无须老爷动手,便有人追杀大公子到天涯海角!”
玉俊驰自然知道这个妹子与陛下的事,可是,她太嚣张了,今日还借爹爹的手责罚二弟。 为了娘亲、弟妹,他一定要警告这个狂妄的妹子。
“在这府里,你是难得的明白人,谁比我霸道、毒辣,谁比我阴狠、黑心,你比我清楚,只是你一叶障目,或者你选择不见、纵容。”玉轻烟语声轻柔,语意铿锵,“有人伤害了你的亲人,你会挺身而出,誓死保护他们;有人伤害了我,我也会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如若你想要他们安然无恙,就劳烦你劝他们安分一些,别到处招惹是非,否则,害人终害己。”
“多谢二妹忠告。”他目光森森,“不过,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之事,我也有兴趣尝试一下。腙”
“还有一事要忠告你,虽然我非常不愿,不过我有必要提醒你。”她浅浅一笑,“倘若我伤了、残了,或者死了,我想不会是我一人遭殃,遭殃的还有你母亲、你的兄弟姐妹,还有你母亲的娘家。诛杀九族不是什么难事,难的是你如何保护你的亲人。”
说毕,她径自前行,风姿卓然。
玉俊驰知道她说的是陛下,也知道她说的是真的。陛下对她情有独钟,如若她伤了、残了或死了,整个玉府就要为她陪葬吆。
他绝不允许发生这样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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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盛泽离京的前一日,他正在书房收拾旧书。
突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抬头看去,却是弟妹张氏奔进来,不顾形象地嚎啕大哭,“大哥,你要为我做主啊…”
这呼天抢地的哭声,令他难以忍受。他沉脸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大哥你常年驻守边境,大嫂独守空闱,难免寂寞,我可以理解…可是她不能勾*引我家盛利呀…盛利可是二叔,这不是有违伦常吗…”她又是一阵哭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大哥呀,你媳妇耐不住寂寞呀,红杏出墙呀,勾*引二叔…她哪个男人不好勾,勾*引二叔不是损害咱们玉府的名声吗?大哥,咱们都被骗了,蒙在鼓里十几年,咱们都是可怜人…”
“你说什么?”玉盛泽听清楚了她的话,虎目瞪得圆滚滚的,冷硬的国字脸布满了震惊。
“你媳妇偷人,偷的是我家盛利…”张氏哭着嚷嚷,面上都是受伤、愤怒的泪水。
他像是被人狠狠地揍了一拳,因军功而积攒的尊严瞬间被瓦解,碎成了渣。
他不敢相信,“此事当真?”
她伤心地哭,“如若是假的,我何须告诉你?”
“二弟不是流放南疆了吗?你如何得知?有何证据?”此事给他的打击太大、震惊太大,但他很快就回神,势必要查清楚。
“大哥听我慢慢说来。”其实,早在两年前,张氏就怀疑夫君与谢氏有染,但数次找他们通奸的证据,或是想捉奸在床,每次都被意外之事搅黄了。玉盛利知道她怀疑自己,掏心掏肺地发誓说没有,她便信了。这次,她也是无意中得知,她抹了眼泪,道,“盛利根本没有流放南疆,是你的好媳妇在他流放南疆的途中救走他,将他藏在扬州。我在街上听锦记绸缎庄的老板说,他在扬州看见了盛利。”
“许是看错人…”玉盛泽浓眉紧皱。
“那老板与盛利熟悉得很,时常在一起饮酒,怎会看错?”说着说着,她又来气了,“如若他们没有私情,大嫂为何费那么大力气将盛利藏在扬州,让他好吃好住?大嫂也没有告诉我盛利在扬州,这不是明摆着吗?”
他不作声,确实,二弟流放南疆,身为大嫂,再如何相帮,也不可能将人救走、藏在扬州,这可是要藏一辈子的,应该告诉弟妹才是。绍芳这么做,的确过了头。
张氏接着道:“大哥还记得周氏吗?十年前,周氏因病回乡下静养,实则不是,是大嫂用计逼她走的,因为周氏知道大嫂与盛利有私情。”
玉盛泽记得,周氏是府里颇有地位的婆子,“周氏回乡了,你如何得知?”
“周氏的孙女要嫁人,她带孙女来采买,我在街上碰到的。我还以为她死了,却见她气色红润,哪里是病了?于是我就问她当年染了什么病,她说她根本没病,是被逼回乡下的。我连忙追问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支支吾吾半天,才告诉我实情。早在二公子出世之前,大嫂和盛利就已经勾搭上了,兴许二公子还是盛利的孩儿。”
“无凭无据的事,不许胡说!”他陡然拍案,用力之大,令人惊骇,书案发出木头裂开的声响。
“周氏说,那年大哥回京,才走一个月,大嫂就怀了二公子,其实不是,大哥回京前,大嫂就不来葵水两月。”她说得真有其事似的,不露丝毫破绽。
玉盛泽想起来了,绍芳怀杰儿那年,他回京的头两日,就寝前,她备了小菜和美酒,和他一起饮酒,热情如火。他喝了两杯就觉得浑身燥热,就由她服侍着上榻就寝。此时想来,他终于明白,她定是在酒里下了药,令他有错觉。当时他就觉得奇怪,只是没有多想,以为是许久未曾接近女色才会这样。
张氏哭道:“大嫂有了身孕,自然不能让人知道是二叔的孩儿…大哥,她坑了你啊,也坑了我…”
他还是不愿相信,出身高门的妻子竟然是个耐不住寂寞的淫浪女子,勾*引二叔,生下孽种,给他戴了一顶大大的绿帽,毁了玉家的声誉。
她委屈道:“若大哥不信,可派人去扬州看看盛利在不在扬州,也可找周氏来问问。”
外面有动静。
玉盛泽听见了,喝道:“进来!”
府里有一道严令,不许靠近书房。而胆敢靠近的,只有一人,谢氏。
半瞬,谢氏走进书房,佯装惊诧,“二妹怎么在这里?”
张氏不作声,鄙夷、悲愤地瞪她。
他挥手让张氏出去,凌厉如刀的目光锁住谢氏。
“老爷,二妹来这里做什么?”谢氏只听到张氏的最后一句,猜到了所有,但心存侥幸。
“我给你一个机会,从实招来,从宽处置。”玉盛泽克制着叫嚣的怒火。
“招什么?”她干笑,“你别听二妹瞎说,二妹就是个搬弄是非的…”
他骤然拍案,伴随着“哐啷”的声响,书案散架了,可见其力气之大、怒火之盛。
她惊骇得四肢发颤,心跳剧烈,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他厉声喝道:“说!”
谢氏壮起胆子道:“你怎能信二妹的话?这十几年来,我一人操持玉府,里里外外打理得井井有条,经历多少艰辛、苦涩,你知道多少?你可曾怜惜我、安慰我、体谅我?二妹觊觎我这个位置,也想掌管玉府,从中捞油水,可是一直被我压着。他忌恨我,你一回来,她就来编排我、诋毁我,你竟然还信了十足十…老爷,你宁愿信她也不信我,太令人伤心了…我死了算了…”
“咻”的一声锐响,玉盛泽抽出放在矮几上的宝刀,杀过无数敌人、染过无数鲜血的刀尖对着她的咽喉,“说不说?”
“你已不信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她引颈就戮,慷慨赴死,只是,她没想到,夫君竟然要手刃自己,“你杀了我吧。”
“好,今日我便杀了你这出墙的红杏!”
话音掷地有声,他翻转手腕,正要刺去,谢氏凛然抬起胸脯,“杀了我,看你如何对谢家交代!”
他陡然止住,面色剧变,却又下不了手。
的确,她的背后是谢家,她死了,谢家不会善罢甘休。
“父亲。”
一道轻柔的声音在书房门口响起。
玉盛泽见是玉轻烟,道:“进来吧。”
谢氏咬牙,竟然让这贱丫头看见这丢人的一幕。
“母亲纵有千般不是,也是谢家女儿,爹爹的宝刀怎能染了谢家人的血呢?”玉轻烟握住刀柄,语声温婉,“再者,母亲终归是玉家主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传扬了出去,对玉家清誉总是不好。烟儿代母亲求情,爹爹饶母亲一命。”
“今日便看在烟儿的面上,饶你一命。”他收了宝刀,朝外面喊道,“来人,带夫人去寝房,无我命令,不许踏出房门半步。”
谢氏没想到玉轻烟会为自己说好话,可是,她知道,贱丫头绝不会安好心。
外面的府卫带走了谢氏,玉轻烟问:“父亲,发生了什么事?”
玉盛泽不愿对小辈说难堪之事,“我会处理,你退下吧。”
“能让爹爹动怒、动刀动枪的,定是不同寻常之事。”她善解人意地说道,“若爹爹信烟儿,烟儿定能为爹爹分忧。”
“好吧。”他倦怠地坐在椅子上,简略说了谢氏与玉盛利私通之事。
“此事全凭婶娘一张嘴,不可尽信。”她沉吟道,“爹爹,烟儿有一法子,可知二弟究竟是不是爹爹的亲子。”
“什么法子?”玉盛泽好奇地问。
玉轻烟淡淡一笑。
————
谢氏与玉盛利私通之事不能传扬半句,验证之事自然也不能让府里的人知晓,全由玉轻烟处理。她吩咐冷天晴去小祠堂取了玉俊杰一滴血,然后回慧心苑,她和老夫人、玉盛泽在此等候。
很快,冷天晴回来了,玉轻烟让他在白瓷碗中滴入一滴血,看碗里的两滴血会不会相溶。
等了半瞬,两滴血根本无法相溶。
玉盛泽面色一变,颓然跌坐下来,脸膛交织着失望、悲痛、愤怒。
老夫人叹息道:“没想到…咳…”
“此法可靠?”他犹抱一丝希望。
“我听说过此法,前朝闹了一出真假太子案,便以此法来验证谁是真太子、谁是假太子。”老夫人伤心道,大媳妇竟然和次子有私情,这让她情何以堪?
“爹爹打算如何处置母亲?”玉轻烟问。
玉盛泽慢慢走出去,好像全身的力气都没了。
次日上午,他再次离京,没有一丝留恋。而谢氏仍然被禁足在寝房,由老夫人全权处置。
玉俊杰已放出小祠堂,和玉轻霜去见娘亲,房门却紧闭着,门口还站着四个府卫。他们要进去,府卫说什么都不让他们进去,他们再怎么胡搅蛮缠、威逼利诱,他们也不让开。
老夫人适时出现,喝道:“不能进就是不能进,闹什么?”
“祖母,娘亲怎么了?为何不能进去?”玉轻霜见祖母从未有过这样的威严,更觉得奇怪了。
“大人的事不许多问,回去!”
老夫人拿出年轻时的气势,孙子、孙女不敢反驳。
又过了一夜,送早膳给谢氏的丫鬟发现谢氏不见了。
整个玉府炸开了锅似的,都在议论谢氏失踪一事,老夫人严令禁止议论,才有所消停,转为私下里嚼舌根。
**谢氏究竟哪里去了呢?
115缘深缘浅,缘来缘去(六)
玉轻霜、玉俊杰无法接受娘亲失踪的事实,追根问底,老夫人说谢氏得了怪病,送去乡下疗养,病愈才能回来。 他们问在哪里疗养,老夫人训斥一顿,他们才不再追问。
昨夜,谢氏喝了最后一杯热茶,便呼呼大睡,子时被送到玉家别苑也不知。冷天晴朝她脸上泼了冷水,她才清醒过来。
看见她们,谢氏惊得睁大眸,看见自己被五花大绑绑在寝榻上,更是震惊。
“你想做什么?放开我!”她惊惧地挣扎。
“母亲,你我之间的恩怨,总要有个了断。”玉轻烟和婉地笑於。
“了断…”谢氏骇然,她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了断”的意思,“你爹刚走,你敢杀我?”
“你有胆子,我怎么没胆子?”玉轻烟轻笑,“母亲,这一年来,是你教我如何心狠手辣。若非你的栽培,我也学不到你的五成。”
“贱人!”谢氏怒骂,威胁道“你胆敢动我一根毫毛,谢家不会放过你!肢”
“你放心,若谢家不放过我,自然有人不会放过谢家,比如陛下,比如长公主,那可是要诛九族的。”她嫣然浅笑,“你不知吗?谢家早已危殆欲倾,你兄长已自顾不暇,怎有闲情管你生死?”
“不会的…谢家怎会危殆…你胡说…”
“你兄长与安西王有无交情、勾连,长公主会查得一清二楚,这就不劳你担心了。”
玉轻烟听高晋扬说,安西王作乱,谢绍棠并非一无所知,兴许是内应。兰陵长公主绝不会放过漏网之鱼,再者,谢绍棠在朝中极有威望,结党营私,她早就想将谢氏连根拔起。
谢氏心慌意乱,大哥真的与安西王勾结吗?谢家已朝不保夕了吗?
玉轻烟坐在桌前,悠然饮茶,“你关心的应该是自己,你可知,你为何会一败涂地?”
谢氏咬牙切齿地瞪她,恨不得挖出她的眼珠,“是你!”
“其实,我早已查知你与二叔有私情。二叔流放南疆,我派人去劫了他,将他藏在扬州。爹爹回京是个令你万劫不复的好时机,我布了一个局,让婶娘揭穿你与二叔私通。”
“无凭无据,老爷不会信的。”谢氏悲愤,到头来还是栽在这贱丫头手里。
“婶娘言之凿凿,有周氏这个人证,由不得爹爹不信。再者,我为爹爹查验了玉俊杰究竟是谁的儿子,当爹爹得知玉俊杰不是亲生的,你说爹爹是不是心如止水?”
“周氏…你如何查验?”谢氏骇然,没想到这贱丫头这么多鬼主意。
“临死之人就不必知道这么多了。”
玉轻烟继续饮茶。
周氏是冷天晴派人去找的,查验亲生子的那白瓷碗里的水做了手脚,两滴血自然不会相溶,不过,玉俊杰原本就不是玉盛泽的儿子。
谢氏惊恐地挣扎,越来越害怕,“我是你嫡母,你做出弑母之事,天打雷劈!”
玉轻烟笑了笑,“你做了那么多黑心的事,早该天打雷劈。不过你放心,我会代你好好教导你的宝贝儿子,让他长大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