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祝各位妹纸元宵快乐,平安喜乐。

第1卷:正文 第215章:因为秘密而杀人

慕容辞的小脸如覆寒霜,“儿臣的确没有确凿的证据,但儿臣推断的跟真相相差无几。”

沈知言补充道:“陛下,倘若清月是投井自尽的,手脚不会有抓挠井壁、挣扎的痕迹,这是最大的疑点。疑点之二是那封绝笔函,疑点之三是…”

慕容裳梨花带雨的样儿柔弱得令人心疼,凄楚伤心地质问:“太子哥哥,你为什么要编排这些诬陷臣妹?臣妹自问对太子哥哥恭谨敬仰,没有半分不敬。是不是父皇比较疼爱臣妹,太子哥哥妒忌羡慕才这般诬陷臣妹、置臣妹于死地?”

慕容辞忍不住失笑,“本宫妒忌你、诬陷你?皇妹,本宫已经饶恕你一次,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作奸犯科,甚至毒杀亲娘,本宫非常失望。来人,带檀香、沉香进来!”

琴若带着檀香、沉香进来,她们下跪叩拜,报上名字。

“乔妃生前五日是不是去看过皇妹?”慕容辞冷声问道。

“启禀殿下,是的。”檀香回道。

“惊鸿殿的宫人都可以作证。”沉香也道。

“母妃的确去看过臣妹,这能说明什么?”慕容裳理直气壮道。

“当时你们可有在殿内陪伴乔妃?可知乔妃和皇妹说了什么?”慕容辞又问。

“乔妃没有让奴婢二人跟着进殿,不多时,奴婢二人听见寝殿传出尖利的声音,好像是乔妃和公主起了争执。”沉香道。

“那乔妃和皇妹说了什么?”慕容辞问道。

“奴婢二人没有听清楚,但声音传到殿外,算是很大声了,语气是那种动了大怒的。”檀香回道,“奴婢伺候乔妃多年,乔妃性子好,很少动怒,一旦动怒便会大动肝火,奴婢记得乔妃动怒时的语气、声音。”

“檀香说得对,乔妃很少动怒,但那日与公主在寝殿的确是动怒了。”沉香道。

“父皇,虽然不知道乔妃和皇妹因为什么起了争执,但可以确定的是,乔妃动怒了,回去之后就取出这檀珠手链。再者,皇妹回宫五年,乔妃宠她还来不及,平常连责骂都很少,怎么可能对她大动肝火?因此,乔妃之死必定跟手链有关,而且跟皇妹有关。”慕容辞清冷地问,“皇妹,不知那日你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令乔妃大动肝火?”

慕容裳嗫嚅道:“臣妹只是…说了几句骄纵的话,母妃觉得臣妹教而不善…这才动怒…”

慕容承陡然厉声喝道:“裳儿,你还不肯如实招来吗?”

病弱老虎仍有余威,她全身一震,吓了一跳。

她跪倒在地,涕泪俱下,“父皇,儿臣…儿臣那日的确惹母妃生气,可是儿臣怎么可能毒杀亲娘?父皇明察呐…太子哥哥,你倒是说看看,臣妹为什么要毒杀自己的母妃?”

“因为一个足以毁灭你的秘密。”慕容辞凌厉地看她,不再有半分怜悯与同情。

“什么秘密?”慕容彧风光霁月地问。

“这个秘密,要从几桩无头女尸案说起。”她娓娓道来,“父皇,近来宫里宫外发生了几桩无头女尸案,而这几名死者的身份都确定了,是扬州缀锦坊的人。扬州缀锦坊是蓄养、贩卖扬州瘦马的民间坊地,在两淮一带颇有盛名。在两淮、江南一带津津乐道的有缀锦坊的三朵金花,江南一带那些喜欢猎奇的人美誉三朵金花为缀锦坊三艳。如今,这三艳只剩下一艳,暂住在大理寺。”

“陛下,这几桩女头女尸案由殿下与微臣侦查,不过迄今为止仍然没有抓到凶手,命案也没有进展。这几名死者分别是缀锦坊的兰若萱、兰若薇姐妹,曹嬷嬷,兰碧色,而兰碧色就是三艳之一。”沈知言道,“这四名死者无一例外的都被人削去头颅,手段极其凶残。凶手这样做,旨在令官府无法查知死者的身份,命案也就无从侦破。直至今日,这四名死者的头颅还没有找到。”

“这四名死者跟公主的秘密有什么关系?”慕容彧提出尖锐的问题。

“父皇,儿臣和知言在侦办无头女尸案的时候发现一件有趣的事,凶手杀死四名死者也是为了保住一个秘密。而且头两名死者是在宫里遇害的,凶手极有可能就是宫里的人。”慕容辞森寒的眸光射向慕容裳,“皇妹,不知你流落民间的那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以何为生?”

“太子哥哥,臣妹不是早就说过了吗?臣妹懂事的时候便在一户尚算富裕的人家当粗使丫鬟。”慕容裳娇弱道,百般委屈。

“父皇,儿臣想说一说扬州缀锦坊三艳的故事。”慕容辞忽然转了话锋。

慕容承恩准,慕容彧清凉道:“本王也想听听这三艳的故事。”

慕容裳低垂着头,目光微闪。

慕容辞缓缓道:“缀锦坊的段老板以极其低廉的银子买回几个女童,发现其中三人容貌清秀,便决定加以栽培。这三个女童被赐名兰梦色、兰碧色、兰妃色,她们一起学习琴棋书画,一起吃饭睡觉,做什么事都在一起,因此姐妹情谊深厚。十二岁那年,她们的身子、容貌尚未长开,但已经出落得相当标致,惹得那些豪富老爷心动不已。如此她们的艳名就此传扬出去,三朵金花、三艳的美誉传遍两淮、江南一带。不过好景不长,兰碧色被一户官家买了带到京城,三艳就此分离。五年后,兰妃色也嫁到京城。兰妃色邀请缀锦坊的姐妹来京城游玩,兰梦色便带着曹嬷嬷和一帮姐妹上京。”

“谁曾料到,京城竟然是她们的丧命之地。兰若萱、兰若薇喜欢京城的繁华锦绣,决定留在京城卖唱,不曾想为此丢了性命。接着曹嬷嬷、已经嫁做人妇五年的兰碧色也惨遭横祸,只有兰梦色幸运地逃过一劫。她们被削去头颅惨死是因为知道凶手是扬州瘦马,只有她们死了才不会泄露这个秘密。”

“兰妃色和夫君远走他乡,躲过一劫。那凶手究竟是谁?”沈知言道。

“其实兰妃色并没有躲过一劫,她死了。”慕容辞冷冷道。

“啊?凶手去追杀他们了?”他震惊。

“偷梁换柱,偷龙转凤。”慕容彧忽然道,犹如点睛之笔。

“对!其实兰碧色那具女尸不是兰碧色,而是兰妃色。凶手就是兰碧色。”慕容辞言简意赅道。

“太子,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朕听得稀里糊涂的。”慕容承脑仁疼,几个瘦马的名字差不多,如何记得住?

“陛下,简而言之,凶手杀了一个姐妹,削了头颅,尔后布了一个局让官府认定这女头女尸是凶手,这样官府就不会怀疑、查到凶手身上,以此瞒天过海。”慕容彧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慕容承皱眉道,“那如何断定这无头女尸不是凶手?”

沈知言的震惊无与伦比,那女尸不是兰碧色,而是兰妃色?殿下如何知道的?

他不解地问:“殿下说那具女尸不是兰碧色,可是她的夫君邓飞来认尸了呀,那些仆人也可以作证。”

慕容辞道:“凶手很聪明,布了一个完美的局,本宫也上了当。凶手先抓了兰妃色,再把她的夫君江主簿软禁起来,然后派人乔装成京兆府的衙役来大理寺报知江主簿辞了京兆府的职,带着妻子远走他乡避祸。如此一来,就为兰妃色不在京城、不会现身制造了一个完美的去处。尔后,凶手杀了兰妃色,把自己的衣裳穿在兰妃色身上,还把自己的丝帕放在她身上,以此让官府查出这具女尸就是凶手兰碧色。”

沈知言接着道:“兰梦色跟兰碧色是姐妹,很容易认出那丝帕属于兰碧色。后来兰碧色的夫君邓飞来大理寺认尸,从衣裳认定那女尸就是她的夫人。”

她点点头,“为了让我们相信那女尸就是兰碧色,凶手花了不少功夫。找了一户宅院,花银子请邓飞和那些仆人演戏,只为证明那女尸就是兰碧色无疑。”

慕容彧嘲弄地问:“这当中,殿下发现了疑点?”

“不少疑点。其一,虽然邓飞在大理寺认尸的时候演得很好,悲痛欲绝,但身为一个男子,嚎啕大哭,用力过猛,给人演戏之感。其二,兰碧色的妆台那些胭脂水粉、金玉首饰摆放得非常整齐,倒像是摆出来给人看的。其三,兰碧色的衣裳大多清雅,金玉首饰却富贵艳俗,品味相差过大,这是一个小疏漏。其四,邓家的仆人一问三不知,明显的都在演戏,对当家主母没有任何感情。其五,兰碧色先被一个京官买了,后被邓飞买了,凶手编造出这样的命运看似没有漏洞,其实漏洞百出。京官大多死要面子,岂会轻易地把买来的小妾转手买给旁人?岂会轻易罢手?”

“但这也只是疑点,是殿下的推测,并不能当做确凿的证据。”慕容彧冷淡道。

“既然你怀疑凶手是兰碧色,那可有她的下落?”慕容承轻缓地问。

“父皇,儿臣知道凶手的下落。”慕容辞笃定道。

第1卷:正文 第216章:真假公主

慕容裳依然跪在慕容承的脚边,乖巧温顺如猫咪,不发一言。

慕容辞明眸轻眨,扬声道:“兰若萱、兰若薇在得月楼卖唱,声名鹊起,歌艺大受欢迎,短短几日她们的美名就传遍全城。凶手兰碧色意外得知兰若萱、兰若薇在得月楼卖唱,担心她们有朝一日知道她如今的身份,把她曾为扬州瘦马的不光彩事宣扬出去,于是起了杀心。”

沈知言疑惑道:“兰若萱、兰若薇是在宫里遇害的,她们进宫成为教坊司的乐工,跟凶手有关系吗?”

“不无关系。”她的眸光流转到慕容裳毫无光泽、冷寂如荒野的小脸,“你忘了吗?兰若萱、兰若薇在得月楼卖唱的时候遇到一位大方的公子,那公子打赏了不少银子,说不定这位神秘的公子就是凶手兰碧色派人乔装打扮的,告诉她们宫里的教坊司在招乐工,诱使她们进宫,尔后兰碧色就可以让她们无声无息地死在宫里。”

“其实凶手奇差一招,还不如在宫外下手。”他知道,以往殿下不会理会宫人的命案,如今不一样了,任何一个宫人的死都要查清楚。

“凶手兰碧色只是柔弱的女子,如何削了死者的头颅?”慕容彧冷沉地问。

“凶手有一个武艺高强、轻功甚好的侍婢,凶手要杀什么人,如何杀,杀了之后如何布局,凶手都会细细地教给侍婢,叮嘱侍婢千万不要在凶案现场留下蛛丝马迹。”慕容辞接着道,“原本曹嬷嬷可以避过这一劫的,不过她知道凶手兰碧色当年被哪户人家买了,她还说要去找兰碧色帮忙。兰碧色一直暗中关注她们的动静,得知曹嬷嬷的意图,就残忍地杀死她,抛尸郊外,还把她的衣裳扒了,防止官府查出她的身份。”

“兰妃色也被害死,殿下有确凿的证据证明那具兰碧色的女尸是兰妃色吗?”他的黑眸熠熠流光,饱含赞许,“疑点和推测并不能当作证据。”

“两日前,本宫的人在街上看见江主簿。”慕容辞觉得江主簿夫妇俩有点可疑,便吩咐容湛在京城内外寻人,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江主簿向本宫供称,他和兰妃色被一个蒙面人抓了,分开关押。他全身被绑,动弹不得,也不知道夫人怎么样了。他不知道过了几日,趁看守的人不注意拼命跑出来,去京兆府报案。”

“江主簿和兰妃色根本没有远走他乡避祸,那么兰妃色极有可能已经遇害。可是为什么有京兆府的衙役去大理寺报知他们已经离开京城呢?兰妃色又在哪里?结合兰碧色和邓家的种种疑点,本宫大胆地推测,如若兰碧色那具尸首是兰妃色,那么一切就说得通了。”她眸色森然,一锤定音,“凶手兰碧色是扬州缀锦坊三艳之一,五年前来到京城,近来得悉昔日的姐妹都来了京城,于是起了杀心,只为她是扬州瘦马的不光彩身份不外泄。”

慕容彧寒沉道:“凶手心性凶残,视律法于无物,罪不容赦。”

慕容承总算听明白了,面色冷郁,“那凶手兰碧色和乔妃惨死有何关联?”

慕容辞道:“父皇,儿臣推测,凶手兰碧色接连杀了四人之后,于心难安,毕竟是昔日情谊深厚的好姐妹。她想做点什么纾解心里的愧疚与不安,恰巧乔妃去看望她,得悉她杀人的事。乔妃又生气又恨铁不成钢,于是母女俩起了争执。”

宫人纷纷震惊,杀人不眨眼的凶手是公主?

“公主便是缀锦坊的三艳之一,兰碧色。她担心乔妃把她连杀四人的罪行宣扬出去,狠下心肠指使清月下毒害死亲娘乔妃。”沈知言接着推测,目光冰冷,“公主并不是她声称的那样在一户富裕人家当粗使丫鬟,而是身陷缀锦坊,被牙公牙婆当作瘦马加以栽培。”

“太子哥哥,你们这般推测,说臣妹是扬州缀锦坊的兰碧色,说臣妹连杀四人,有何证据?”慕容裳索性坐在那儿,雪颈高昂如骄傲的凤凰,神色冷静得出奇,“没有确凿的证据,就不要血口喷人。”

“父皇,儿臣不是瘦马,太子哥哥诬陷儿臣,父皇要为儿臣做主呀…”她趴伏在慕容承的膝上仰面哀求,柔弱可怜的样儿令人心生怜悯。

“太子,可有确凿的证据?”慕容承看着宠爱了五年的爱女,心里一时怜爱,不忍心轻易地定了她的罪。

慕容辞取出一张画像,双手递过去,“父皇,这是扬州三艳十二岁那年的画像。”

慕容裳的面容浮现可怕的青紫色,眉目顿时凌厉起来,不过只是一瞬,依然在众人面前表现她的无辜与娇弱。

慕容彧率先接过画像,这是画在白绢上的三个小美人,栩栩如生,甚为传神,“陛下,左边的这位的确跟公主有几分相似。”

慕容承接过去瞧了一眼,自然认得那小美人便是五年前回宫的爱女,不由闭了闭眼。

慕容辞的目光锐利如剑,“皇妹,这是你的好姐妹兰梦色珍藏的画像。有画像为证,你还想抵赖吗?”

慕容裳依然镇定,却委屈地抽泣起来,沙哑道;“父皇,儿臣有错,五年前儿臣回宫,对宫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儿臣担心这只是一个美梦,担心老天爷会夺走父皇和母妃,担心父皇会看轻了儿臣,不喜欢儿臣,于是隐瞒了一些经历。可是父皇,儿臣真的没有杀人,上次那件事之后儿臣诚心忏悔,不会再滥杀无辜…再者,太子哥哥也没有确凿的证据…父皇,儿臣是冤枉的…”

这番哭着哀求,着实可怜。

“王爷,您最是公正严明。方才您也问有没有确凿的证据,这全是太子哥哥的推测呀,怎么能当作证据呢?”她转而向慕容彧哀求,哭声沙哑含悲,仿佛遭受了世上最大的冤屈。

“这就是证据!”慕容辞再次取出檀珠手链,眉目布满了凛然的正气。

“这手链怎么变成证据了?”沈知言更迷惑了。

“太子哥哥倒是说说,这手链如何证明臣妹杀人?”慕容裳不服气地说道。

“因为这条手链是揭开你秘密的关键证据。”慕容辞的小脸冰寒如严冬,“父皇,儿臣再说一个故事吧。这个故事很简单,缀锦坊三艳之一的兰碧色美艳无双,有心机,有野心,而兰梦色清丽脱俗、柔美温婉,心性豁达,心地善良。兰梦色有一串古朴的手链,兰碧色看见了,觉得很有趣,就要过来把玩几天。兰梦色大度仁善,自然愿意把手链借给她把玩。就是这么巧,父皇派出去寻找公主的人看见这手链,便认定兰碧色就是流落民间的小公主。而兰碧色得知他们找的是皇家公主,便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回去后向兰梦色要来这手链,当成自己的,尔后对牙公牙婆亮明身份,付了足够的银两,要他们对缀锦坊所有人说她被一个京官买了。兰梦色从小带到大的手链被人讹诈了去,就连亲生父母、公主的身份也被最亲厚的姐妹夺了去,却什么都不知道。”

“太子哥哥,你竟然不要臣妹了吗?你怎么可以诬陷臣妹?”慕容裳泪眼婆娑地问,因为被亲兄长抛弃、诬陷而悲伤欲绝。

此言一出,犹如晴天霹雳,劈中所有人,震惊得目瞪口呆。

那些宫人瞠目结舌地看向公主,原来这个公主是假冒的啊。

沈知言也是久久无法回神,这个秘密太可怕了!这个真相太匪夷所思了!

慕容彧依然云淡风轻,纯粹在听一个个精彩的故事。

“父皇,这就是兰碧色想要守住的天大秘密,因为这个秘密,因为担心秘密外泄,她不惜铤而走险地接连杀人,甚至毒杀宠爱她五年的乔妃。”慕容辞义正词严,厉色满目,“乔妃不是兰碧色的生母,她自然下得了手。为了保住她公主的身份和荣华富贵,她凶残地杀害一人又一人,在她眼里,人命如蝼蚁,律法如粪土!”

“父皇,不是这样的…太子哥哥血口喷人,儿臣真的是父皇的女儿…”慕容裳抽噎哭着,死死地拽着慕容承的衣袍,“父皇,儿臣冤枉呐,求父皇还儿臣一个公道…”

慕容承俯视着他,既有怜悯又有疑惑,眼里交织着复杂的情绪,似在研究她究竟是不是亲生女儿。

震惊,难以置信,痛心疾首,被最疼爱的女儿欺瞒的感觉很不好受。

慕容辞拊掌,“兰碧色,本宫自当还你一个公道。”

接着众人看见琴若带着一个女子走过来,那女子貌若琼雪,清雅如空谷幽兰,不落尘俗,跟慕容裳的美不相上下,却是另一种玉致姝雅的美,让人看着赏心悦目。

慕容承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疑虑,研究,惊喜…

慕容裳的美眸睁得大大的,睚眦欲裂,身子微颤。

兰梦色盈盈下拜,“民女兰梦色我拜见陛下,拜见太子殿下、王爷。”

第1卷:正文 第217章:击溃

慕容裳的眉眼精光闪烁,厉芒隐隐,不过没人看见。

一定是太子哥哥让她进宫的!早就应该杀了她除去祸患!到底太过心慈手软才有今日这样的局面!

后悔莫及!

兰梦色拘谨地低头垂眉,手足无措,她感受得到众人的注视,很不习惯这样的场景。

不知道太子殿下为什么带她进宫面圣,不过她看见了昔日的姐妹,兰碧色。

她又激动又惊喜,原来碧色没有死,太好了。碧色也是太子殿下安排进宫的吗?太子殿下究竟想要做什么呢?

她想上前跟碧色说话,可是圣驾在前,她不敢造次。

慕容辞清朗道:“父皇,这位姑娘便是扬州缀锦坊三艳之一的兰梦色。若非儿臣安排她暂住在大理寺,只怕早已惨遭毒手。”

慕容承慈眉善目地打量兰梦色,虽然内心无法接受她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可是不可否认,她跟乔妃年轻的时候有三分相似。莫非她才是他的亲生女儿?

慕容彧兴致颇高,沉声问道:“兰梦色,本王问你,你务必如实回答。若有虚言,便是砍头的死罪。”

“是。”兰梦色轻声道。

“你可认得这位姑娘?”他伸手引向慕容裳。

“自然认得,她是民女在缀锦坊相识的好姐妹,兰碧色。”她看向慕容裳,微微一笑,宛若幽兰吐露芬芳。

“兰碧色有一条檀珠手链,你可知晓?”

“知道,那条檀珠手链本是民女从小带到大的,十二岁那年,碧色说她喜欢,求民女赠予她,民女见她真心喜欢,便赠予她。”

“这是你从小带到大的贴身之物,你为什么随便赠予他人?”

“民女视她为姐妹,民女的东西便是她的,不分你我。”兰梦色温柔道。

慕容裳声泪俱下,悲伤心痛地质问:“梦色,没错,你我是好姐妹。可是你为什么要说谎?这条手链明明是我的,你为什么要说是你赠予我的?我明白了,你知道我是流落到民间的皇家公主,如今满身荣华富贵,你妒忌眼红,是不是?我一直把你当作最亲厚的姐妹,日夜思念你,没想到你竟然这样诬陷我、坑害我!你的心是黑的吗?荣华富贵把你的良心吃了吗?”

兰梦色整个人懵圈了,长睫扑闪,无言以对。

这是她认识的碧色吗?为什么碧色会说出这些颠倒是非的话?

她糊涂了,不禁怀疑眼前这个披麻戴孝的女子是不是她认识的姐妹,“碧色,你究竟在说什么?”

慕容裳没有回答她,转向慕容承哭道:“父皇,儿臣看错了人…她的确是儿臣在缀锦坊的好姐妹,如今她知道儿臣贵为皇家公主,眼红妒忌儿臣有父皇的宠爱,别有用心地进宫诬陷、坑害儿臣…”

她溢满了泪水的红肿双目遽然睁开,“儿臣知道了,她和太子哥哥合谋,要置儿臣于死地…父皇要为儿臣做主呀,儿臣是冤枉的…”

慕容承看她声泪俱下、伤心哭泣的样儿,心痛得不行,拍拍她的手,安慰道:“朕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太子,御王,裳儿和这位姑娘各执一词,无法证明谁是谁非。”

兰梦色的内心涌起惊涛骇浪,碧色竟然是公主!

“皇妹,你以为扬州距京城千里迢迢,没人知道缀锦坊的事吗?”

慕容辞冷笑着拊掌,接着出来的是一个中年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