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生死,与我何干?”他语声轻淡。

她噎住,却是被一颗甜枣噎到的,丝丝缕缕的甜味滑入咽喉,直抵心房。

他忽然道:“百花楼楼主或许认识你。”

慕容辞笃定道:“不可能,本宫没见过他。”

“你确定我们见到的那张脸,就一定是他的真面目吗?”

“那倒是。那么他是什么人,本宫一无所知。”

“我会查个水落石出。”

她瞟他一眼,看来只能寄希望于他了。

又等了两盏茶的时间,鬼影终于回来。她焦急地问:“找到沈大小姐吗?”

鬼影回道:“没找到,不过属下觉得一个地方有点古怪。”

“在哪里?如何古怪?”

“皇宫西北角有几间荒废的宫室,以前应该是宫人住的,属下看见一个内侍鬼鬼祟祟地从那里出来。”

“你没进去看看吗?”慕容辞气急道。

“属下担心打草惊蛇,就先回来禀报。”鬼影知道王爷对殿下的感情升华了,不然以太子这态度,他才不会理睬呢。

慕容彧利落如风地往外走,“走吧。”

慕容辞和慕容彧等人赶到西北角那荒废的宫室,此地荒凉萧瑟,落叶和纸屑漫天飞卷,给人一种阴森诡谲的感觉。

十几盏宫灯照亮了每一处旮旯,老鼠蟑螂纷纷逃窜,窸窸窣窣的轻响在四周响起。

他沉声下令:“搜!”

侍卫分成数队,迅速闯入每个宫室搜寻,带起一阵狂风。

慕容辞向老天爷祈祷,希望尽快找到沈知礼。

等了片刻,其中一间宫室传出一道声音:“在这里!”

她和慕容彧立即赶过去,昏黄的光影照亮了脏乱、结满了蜘蛛网的宫室,墙边地上坐着一个满目惊恐的女子。

女子的手脚被绑,根本动弹不得,衣裳脏兮兮的,发髻凌乱,鬓发飘飞。

果然是沈知礼!

那侍卫为她解绑,她缓缓站起来,一步步地走过来。

虽然缓慢,而且步履很小,但很坚定。她秀致柔美的小脸也脏了,眼里的恐慌只剩下少许,盈着一汪泪水,凄楚动人,盈盈弱弱,柔化了天下所有男儿的铁骨与心肠。

慕容辞不禁佩服她,这是个柔而韧的女子。

“你没事吧…”

尾音还没落地,沈知礼走到慕容彧面前,娇弱地下拜,“多谢王爷躬身来救臣女…”

声音轻弱沙哑,更添几分可怜。

慕容辞不由得感叹,女子一旦深陷感情泥淖,眼里就只有心上人。

身如风中细柳,禁不住寒风的蹂躏,沈知礼忽然双腿软倒。

眼见她就要摔在地上,慕容辞条件反射地做出搀扶的动作,不过慕容彧的速度更快,扣住她的手臂,支撑住她。她则抓住他的长臂,接着整个人偎向他,软软绵绵,自己无力站稳似的。

慕容辞瞠目,好吧,被绑、被关几个时辰,滴水未沾,的确会很虚弱。

沈知礼宛若一朵柳絮飘在他身上,再也摆脱不了,柔若无骨,轻盈飘然。

慕容彧松手、后退,在她失去依凭、摔倒之际,鬼影接替,单手拽住她,却又立即把她扔给两个侍卫,冷酷道:“护送沈大小姐。”

病弱、柔弱的女人真是麻烦,还是琴若这样的女子好,看着就顺眼。

沈知礼被扔来拽去,似一朵从枝头凋零的娇花,命运凄凉,令人同情。

慕容辞心生怜悯,嘱咐道:“你们温柔点。”

不过,方才慕容彧松手的气魄,她十分欣赏,有魄力!

不知怎么的,她心里说不出的爽!

那两个护卫架着沈知礼往外走,她示意一个侍卫照明,在这间宫室察看。

慕容彧从另一边察看,希望找到蛛丝马迹。

察看了一圈,二人都没有发现,打道回存墨阁。

“掳沈大小姐的人行事干净利落,没有留下蛛丝马迹。”他沉声道。

“猜到了,不然那人也不敢在宫里明目张胆地掳人。”慕容辞道。

存墨阁,宫女伺候沈知礼简单擦洗、更衣、饮茶,待惊惧压下去了,沈知礼才来到大厅。

她盈盈下拜:“臣女拜见王爷,拜见太子殿下。王爷、殿下救命之恩,臣女没齿难忘。”

对于刚才在那宫室御王松手不搀扶自己,她为他做出合理的解释:那么多看着,而且太子殿下也在,他必定要谨守礼数。

“起来吧。”慕容辞示意琴若去搀扶她。

“谢殿下。”沈知礼在琴若的虚扶下坐在一旁的椅子。

“你还记得被掳的情形吗?”慕容彧冷沉地问。

“臣女从上书房出来,没走多远忽然后颈一痛,接着臣女就失去了知觉。”她缓缓道来,偶尔抬眸看向喜欢的英伟神武男子,“臣女醒来的时候就在那个宫室,手足被绑。”

“这么说,你没看见掳你的人。”慕容辞接着问,“在你被关在那间宫室的几个时辰里,有人去看过你吗?”

“有。”沈知礼回话,嗓音依然沙哑,“臣女不停地喊‘救命’,可是没人回应臣女。不知过了多久,臣女看见窗外闪过一道黑影,接着臣女看见窗纸有一个洞。臣女猜想,掳臣女的人应该是站在窗外看臣女。”

“除此之外,那人没对你做过什么?”

“没有,那人只是把臣女关押在那间宫室。”

第1卷:正文 第211章:乔妃之死

慕容辞思虑半瞬,问道:“那人在窗外看你看了多久?”

沈知礼被关在宫室的时候大声喊救命,喊了许久,因此嗓子哑了,“那人来看了几次,每次差不多半盏茶的工夫。”

慕容辞又问:“你觉得是同一人吗?”

沈知礼回话:“不是同一人。第一次那人的个子矮一点,之后的那人个子高一点,臣女觉得第一次的人应该是个宫女。”

宫女…

慕容辞想了想,接着问:“在这几个时辰里,还有什么事吗?”

沈知礼努力地回想,楚楚动人的清眸凝起来,“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事。”

慕容辞看向慕容彧,见他没有开口问话的意思,便吩咐琴若亲自护送她出宫回府。

转身之际,沈知礼饱含浓情的眼风扫过那个只问了一句话的男子,从他冷峻刚厉的面上,她瞧不出半分关心与担忧,她心里布满了失望与委屈,她很想向他倾诉心里的惧怕与恐慌,很想依偎在他怀里寻求安慰与温暖,可是,他拒人于千里之外…

就在今日早些时候,他吃了她亲手做的杜仲乳鸽汤,还赞赏她的手艺,她以为已经得到他的垂青,却没想到,在这检验男女之情的关键时刻,他没有半点表示。就连太子殿下都流露出关切呢,他为什么无动于衷呢?

究竟是哪里错了呢?

然而,倘若他不担心她的安危,为什么亲自和太子殿下去找她、救她?他完全可以派人去找她的。

沈知礼越来越想不明白,御王的心思,她看不懂、猜不透。

慕容辞瞧得出来,临去前沈知礼的那一回眸,饱含怨念、不甘与痴迷,都是对慕容彧的。

“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被关了这么久,你好歹要表示一下嘛。”

“表示什么?”

“关心呀。”

“你表示了便可,你也可以代表我。”

“本宫是本宫,你是你,不要混为一谈。”她斜眸瞪他。

“断案神手对沈大小姐一事有什么看法?”慕容彧慵然问道。

“暂时没有头绪…犯案之人在那宫室没有留下蛛丝马迹,行事十分谨慎,本宫…还需想想…”慕容辞忽然觉得舌头不利索,脸颊微热,目光微闪。

他付之一笑,没有追问。

她急匆匆地往外飞奔,扔下一句:“时辰不早了,本宫先行一步。”

他站起身,深眸含笑,一片了然。

回到东宫,慕容辞等了半个多时辰,琴若回来了。

如意焦急地问:“殿下已经知道掳走沈大小姐的人是谁吗?”

琴若惊奇地看向殿下,“殿下,是什么人?”

慕容辞靠坐在大枕,清冷道:“沈知礼跟宫里的人无仇无怨的,怎么会有人掳她、把她关在荒废的偏僻宫室?”

如意双目一亮,惊奇道:“奴才知道了,是她把自己关在那里的,贼喊捉贼。”

琴若翻了个白眼,“你的脑子不是进水,是进屎了。”

“喂,你干吗这么骂我?”如意又气愤又委屈,“殿下,她骂奴才…”

“沈知礼为什么贼喊捉贼,有病吗?”琴若相当的无语。

“沈知礼不会这样做,掳她的人对她只是小惩大诫,没想对她怎么样,把她关几个时辰罢了。”慕容辞的明眸流闪着凌厉的寒芒。

“那究竟是什么人?”琴若问。

慕容辞没有回答,眸色悠远,在心里说道:有人觉着沈知礼不该喜欢慕容彧。

慕容辞和沈知言在大理寺研究、梳理案情,但依然没有任何进展,几桩无头女尸案可能会成为悬案。

至于沈知礼在宫里被关在荒废的宫室几个时辰这件事,他并不知情,她没有跟他说,只说在东宫多待了几个时辰。

慕容辞不解,为什么沈知礼不说?是担心引起不必要的风波吗?

不过,既然她不说,慕容辞就更不说了。

这日,她正跟兰梦色、黄姑娘闲谈,一个内侍匆匆赶到大理寺,琴若听了之后来传话,她面色大变,嘱咐了一句,尔后离开大理寺。

进宫之后往毓秀殿赶,她踏入殿门,看见所有宫人都跪在玉阶上哭泣,悲声弥漫在半空。

跟着进来的是内侍总管刘安,他也是相当的吃惊,“太子殿下,乔妃真的去了?”

慕容辞没有回答,径自往大殿走。

大殿没有半个宫人,寝殿床榻前有两个宫女跪着嚎哭。琴若喝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两个宫女转过身来,看见太子殿下,立即哭着道:“殿下,乔妃去了…”

慕容辞看见床榻躺着一个深宫妇人,没有半分气息,不禁心潮起伏,难以置信。

“什么时候发现的?”琴若问。

“半个时辰之前。”名为檀香的宫女回道。

“把事情一五一十地招来!”慕容辞寒声道。

“殿下,乔妃吃过午膳觉得有点乏,奴婢伺候乔妃午歇,之后奴婢二人在殿外候着。”名为沉香的宫女回话,“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奴婢二人进来看看乔妃,发现乔妃已经…呜呜呜呜…”

“殿下,奴婢和沉香近身伺候乔妃,的确是这样的。”檀香伏地叩首,惧怕地哀哭,“奴婢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乔妃歇下时还好好的…”

“殿下,这件事跟奴婢无关,奴婢什么都不知道…”沉香哭道。

“你们二人没有尽心伺候乔妃,现在乔妃去了,你们竟然急着推卸罪责、明哲保身,可见你们根本没有尽心尽力伺候主子。”琴若疾言厉色道。

“不是这样的…奴婢对乔妃忠心耿耿,只是奴婢不想死…”檀香哭得泪水哗哗地流。

“奴婢还有老母亲和几个弟弟要养,奴婢不想死…殿下开恩呐…”沉香嚎啕大哭。

“滚出去!”慕容辞厉声呵斥,听见她们的哭喊声就心烦气躁。

檀香和沉香连滚带爬地出去,琴若道:“殿下,沈大人应该很快就来了。”

慕容辞点点头,看乔妃一眼,尔后察看寝殿每处角落。

琴若到大殿对刘安道:“刘总管,殿下有令,将毓秀殿所有宫人羁押。殿下会亲自审讯。”

刘安根本没把太子放在眼里,对太子的命令也不会认真地执行,不过近来御王对太子颇为不同,他擅长见风使舵,不敢再像以前那样,只得咬着牙去传令。

琴若看见沈知言匆匆赶来,连忙迎上前,“沈大人,殿下正在等你。”

他点点头,往大殿走。

慕容辞听见脚步声,转头看去,“知言,来得好快。”

他抿唇道:“殿下前脚刚走,我就回大理寺了。”

当即,沈知言去查验尸首,她和琴若站在一旁。

乔妃侧身躺在床上,身躯弯曲,双手随意的搁在头边,其中右手拿着一串手链,而且是紧紧攥着。

那是檀珠手链,他取下手链递给殿下,“殿下可认得这手链?”

慕容辞点点头,“这手链是乔妃的。”

“乔妃死前为什么拿着檀珠手链?”琴若疑惑地问。

“死者乔妃,面部、头部、四肢、身上没有伤口或瘀伤,奇怪的是,乔妃整张脸呈为乌青色,脖子泛着淡淡的青色…七窍流血,不过血量极少极少…”他沉声道,接着检查乔妃的左手指甲,“左手食指和中指的指甲有一点血污…”他再次检查乔妃的头部,拨开青丝,“乔妃死前觉得痛苦难挡,用手抓挠头部…咦,乔妃的头皮也是乌青的…”

“这么说,乔妃是中毒死的?”琴若更想不通了。

“一般而言,中毒或从口入,或从鼻吸入,像乔妃这样的中毒模样,有点不可思议。”慕容辞沉吟道。

“殿下说得对。中毒者若尸表呈为乌青色,面部、脖子、身上都会有,像乔妃这样只有面部的,我从未见过。”沈知言也是疑惑不解。

接着,他取出一枚消毒过的细长银针,刺入乔妃的脖子。

不多时,他取出银针,银针并没有变黑。再探胃部,也没有变黑。

他皱眉道:“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乔妃的食道、胃部都没有中毒?”

慕容辞也觉得奇怪,“的确匪夷所思。眼下还无法确定乔妃的致命死因吗?”

再者,为什么乔妃死前紧紧地攥着檀珠手链?

沈知言颔首,“我还需详细查验一次。”

她在犹豫一件事,是把乔妃的尸首暂时放在毓秀殿偏殿,还是搬到另一处?

按照惯例,后宫妃嫔殁了,一般先行安放在其居住的寝殿的偏殿,尔后再出殡。不过乔妃死于非命,要查清真相才能治丧出殡。而侦破此案还不知道要过几日呢,若尸首一直放在毓秀殿,也不是个事儿。

当即,她吩咐琴若,找几个侍卫把乔妃的尸首搬到听雪阁。

“母妃…母妃…”

是慕容裳凄厉的哭叫声。

慕容辞和沈知言转过身,慕容裳狂奔进来,苍白着脸朝床榻飞奔,惨烈地哭喊:“母妃…”

她趴伏在乔妃的身上,嚎啕大哭,“母妃,你这是怎么了?母妃你快醒醒…不要丢下儿臣一个人…母妃你听见儿臣的叫声了吗?母妃你醒醒啊…”

她痛哭流涕,情真意切,悲痛欲绝。

慕容辞悲伤地叹息,骤然失去母亲,谁能受得了?

她上前两步劝慰道:“皇妹,节哀顺变。你母妃已经去了,你就让她安心地走吧。”

“太子哥哥,母妃为什么会死?”

慕容裳悲伤地问,泪水模糊了眼,未施粉黛的小脸苍白如纸,泪水哗啦啦地往下流淌。

第1卷:正文 第212章:檀珠手链

见皇妹这般伤心难过,慕容辞心里难受,柔声安慰:“本宫会查明真相,为你母妃伸冤。”

慕容裳再次放声大哭,趴在乔妃身上。

慕容辞温柔道:“皇妹,现在要把你母妃送到听雪阁,你先起来好不好?”

慕容裳哽咽道:“太子哥哥,臣妹禁足期间没有好好孝顺母妃…臣妹想在这里好好伺候母妃,求太子哥哥恩准…”

这也是人之常情。

慕容辞答应了,若要验尸,沈知言来毓秀殿便是。

“太子哥哥,臣妹想和母妃说说体己话。”

“好。”

慕容辞和沈知言离开,吩咐琴若在大殿候着。

站在殿廊下,慕容辞正要开口,却震惊地看见父皇踉踉跄跄地奔进来,后面有两个内侍一边追着一边喊道:“陛下…陛下…”

她惊惶地飞奔过去,父皇怎么会得知乔妃殁了?什么人泄露了消息?

慕容承的身上穿着寝衣,披着墨色大氅,面上布满了悲伤,“太子,乔妃…她去了?”

“父皇,这件事儿臣慢慢跟您说,儿臣先护送您回清元殿。”她又焦急又担忧。

“朕不回去!朕要去看看乔妃!”他坚决地推开她,往大殿走。

“父皇…父皇…”慕容辞疾步追上去。

沈知言站在玉阶,以身挡住去路,“微臣拜见陛下。”

慕容承认出他是大理寺少卿,黄白的脸庞有几分威严,“你在这儿就最好,跟朕一起去看看乔妃。”

萧贵妃薨的时候,他没有亲自去看看,最后一面都没见着,这是他此生最大的遗憾。

乔妃也死了,他必须见她最后一面。毕竟这段时日里,她伺候他尽心尽力,比萧贵妃还要温婉可人。如今她死于非命,他怎么可以不来看看?

沈知言温润道:“陛下,方才微臣和殿下已经查验过乔妃的尸首。乔妃已经过世,陛下节哀。”

慕容承这才知道他是来阻拦的,恼怒地推他,“滚开!”

“陛下请听微臣一言,事关乔妃。”沈知言气定神闲道。

“说。”慕容承终究止步。

“乔妃死后情状不大好,美貌有损。而每个人皆有爱美之心,乔妃必定不愿在陛下心中留下这不美的最后一面。倘若她还有一口气,必定也不愿让陛下见她那有损的容颜。”沈知言道。

“父皇,知言说得对。死者为大,乔妃的临终心愿,父皇也不管了吗?”慕容辞附和道。

“可是,朕不能连枕边人的最后一面都不见…”慕容承哀伤道,双目闪着泪光。

“陛下亲自来毓秀殿,乔妃在天有灵,已经非常欣慰、感恩。还请陛下让乔妃走得安心一些。”沈知言又道。

慕容承望着近在咫尺的大殿,几次想要迈出步伐,但终究缩回来。

他皱纹横陈的眉宇悲痛地抽动,泪光闪烁,可见压抑着极大的悲痛。

慕容辞可以感受父皇的悲痛,在她还年幼的时候,但凡有妃嫔过世,父皇听了之后冷静地发号施令,无动于衷,不曾哀伤过。今年不一样了,父皇的变化很大,珍惜身边每一个人,对生老病死的体会尤其深刻。

这应该是好事吧。

慕容承终究没有进去,在琴若、内侍的护送下回清元殿。

只是,他嘱咐太子,务必查明乔妃之死的真相,擒拿凶手。

沈知言详细地查验了乔妃的尸首,没有得到有用的线索。

乔妃的面部、头部越发乌青,脖子以下依然没有中毒的迹象,那么,凶手如何让乔妃中毒?

琴若猜测道:“把剧毒抹在乔妃的头皮?这就可以解释头皮为什么变成乌青色。”

他摆手,“乔妃怎么会让凶手把剧毒抹在自己的头皮?若是在没有知觉的情况下,倒是有可能,不过凶手必须让乔妃陷入昏迷。可是,乔妃的身边一直有宫人伺候着,凶手不易得手。”

“若是半夜呢?凶手潜入毓秀殿,趁乔妃睡着了将她弄昏迷,再把剧毒抹在她头皮上。”慕容辞推测道。

“那凶手必定对毓秀殿比较熟悉,而且手脚敏捷,因为半夜潜入毓秀殿,很容易被巡守的宿卫发现。”他分析道。

“可是,凶手为什么杀害乔妃呢?凶手又是什么人呢?”琴若又提出一个疑问。

“乔妃因为什么而死,这是最关键的一点。”沈知言道。

“乔妃死前头痛,因此抓挠头部,还紧紧攥着檀珠手链…”慕容辞百思不得其解,拎着檀珠手链看,“为什么乔妃死前抓着这手链呢?”

这时,刘安踏入偏殿,禀报道:“太子殿下,毓秀殿的宫人都在外面候着,现在传召审讯吗?”

她扬声道:“先叫檀香、沉香进来。”

檀香、沉香进来,恭敬地行叩拜礼,面上满是惧色。

琴若厉声喝道:“你们务必一五一十地招来,若有虚言,为乔妃陪葬!”

闻言,她们捣蒜似的点头。

慕容辞冰冷地喝问:“如你们之前所说,乔妃死之前一人在寝殿午歇?”

她们重重地点头,“千真万确。”

“今日午膳乔妃吃了什么、喝了什么?”

“跟平常一样。”檀香一边回忆一边说每一道膳食和茶水。

沈知言查验过乔妃的午膳和茶水,没有发现有毒。

慕容辞又问:“这两三日乔妃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吗?或者毓秀殿有什么怪事发生?”

沉香和檀香对视一眼,摇摇头。

“毓秀殿没有怪事发生,跟往常一样。”沉香道。

“乔妃每日起身后先处理后宫事务,尔后去清元殿伺候陛下,有时乔妃回来用午膳,有时在清元殿陪陛下进膳。”檀香娓娓道来,“每日午后乔妃总会小睡半个时辰,之后起来打理后宫事务。”

“这些时日乔妃经常去看望皇妹吗?”慕容辞追问。

“乔妃大约三五日去看望公主一回,最近的这次是…五日前。”沉香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