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过瓷碗,放在慕容辞面前,沉朗道:“殿下近来查案辛苦,清减了,多吃一点补补身子。”
她的唇角抽了抽,忽然觉得脸颊热起来,“本宫不喜兔羹,王爷还是自个儿吃吧。”
按理说,沈知礼待客如此体贴周到,要献上兔羹,也应该是先来的她呀,怎么是慕容彧?
莫非,沈知礼对慕容彧有不同寻常的心思?
慕容辞看向沈知礼,果不其然,她的表情相当的古怪,是那种心血被人践踏的尴尬、窘迫、失望、伤心…
越来越有趣了。
沈知礼坐下,安安静静地当一个温婉端庄的大家闺秀。
慕容彧的右手往下移,指尖悄然轻放在慕容辞的腿上,面上不动声色,朗声道:“殿下应该多吃点。”
蓦然,慕容辞的身子轻颤起来,好像被惊雷劈中,头顶冒烟,吱吱地响。
该死的慕容彧!
“闻起来好像还不错,本宫尝尝。”
她咬牙切齿,险些把自己的牙齿咬碎了。
沈知言多少还是了解殿下的,觉着她的声音有点怪,好像很生气,唔,应该是被御王逼着吃兔羹才生气的吧。
慕容彧抬起手开始吃,时不时地夹菜给身旁的太子殿下。
慕容辞的心里泪流满面,暗暗磨牙——慕容彧,你喂猪吗?
恨不得把他夹的那些菜摔他脸上!
沈知礼没怎么吃,就看着他们耍花腔了,眉心微颦,若有所思。
上次在御王府也是这样,为什么御王喜欢给太子殿下夹菜?他们好像很熟…
沈知言也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御王和太子是水火不容还是暗度陈仓?现在他们究竟是敌是友?
“府里的厨子比不上宫里和王府,不过厨艺还不错,王爷多吃一点。”
沈知礼轻柔的声音宛若清风吹拂,蔷薇花缓缓绽放。
慕容彧点点头,“无需客气。”尔后问沈知言,“近来大理寺公务多吗?”
沈知言清润道:“顾大人忙于公务,下官还好,有三桩命案,不过暂时没有太大的进展。”
慕容辞忽然脑仁疼,要不要这么实诚啊。在慕容彧面前,要虚实结合,永远不要露底。
慕容诗老郁闷了,本来呢她和太子殿下坐一块儿的,近水楼台先得月嘛,可是三叔杵在他们中间,硬生生地隔断了他们,弄得她什么事都做不成。因此,她气恼地撅着嘴,再美味的饭菜也吃不香了。
她最怕三叔的,这会儿敢怒不敢言,只能自己生闷气。
沈知礼瞧出她的心思,暗中拍拍她的手,对她使眼色,要她勿躁。
其实,沈知礼也差不多,好似有一只手撩拨着,难受,着急,焦虑,失落,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顿晚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
第1卷:正文 第138章:车…震
沈知礼原本打算趁这个机会好好展现自己大家闺秀的风范,更加靠近他,让他更了解自己,继而对自己留下深刻、美好的印象,却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回到帝京,她跟哥哥打听过,御王跟太子的关系不太好,可谓水火不容。可是眼见为实,御王颇为关心太子,甚至对太子无微不至,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有不同寻常的私密关系。
她相信,今日她的打扮是最美的,足以吸引世间任何男子的目光。就连哥哥都称赞她,美得令人屏息,美得惊心动魄。
在侍婢的协助下,她精心地描了妆容,玉白的小脸泛着淡淡的粉色,几乎瞧不出脂粉,天生丽质。唇如缀着清露的海棠花瓣,眸似秋水里漾着的墨色琉璃,眉若飘渺烟雾里的连绵青峰。
清水出芙蓉,她便是碧池里那朵胭脂微红的清露芙蓉。
她身穿芙蓉色衫裙,灵月髻插着芙蓉玉簪,清新婉约而又活色生香,清纯里带着几分隐隐的诱惑,最是撩人心怀。
然而,御王并没有正眼瞧过她。
她黯然神伤,在他眼里,她就这么的不值一顾吗?或者是她今日的衣着打扮不是他喜欢的那一种?
慕容诗忽然笑道:“殿下,吃完饭咱们去街上逛逛吧,正好消消食。”
慕容辞放下碗筷,站起身道:“本宫还有要事,先行一步,诸位慢慢吃。”
这是非之地,还是早早离开为妙。
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她已经快步离去。
他们还没回过神,慕容彧也站起来,利落地转身离去,“本王也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
步履如风,好似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成为他的羁绊。
“王爷…”
沈知礼立即追出去,心慌意乱,仓促间踩到自己的裙角,扑倒在地。
沈知言大吃一惊,疾步飞奔过去搀扶,却还是迟了一步,眼睁睁看着妹妹摔跌。
与此同时,慕容诗也追出去,大声喊道:“殿下…”
他把妹妹搀扶起来,关心地打量她的双手、身上,“伤到了吗?”
沈知礼的左手虎口擦伤了,双膝也擦破了皮,但是她浑然不觉,急着往外冲。
“妹妹,御王已经走了。”他规劝道,“即使你追出去挽留,他也不会…”
“总要送送御王。”她毅然决然地出去,根本不顾念手脚的伤。
沈知言无奈地叹气,跟着出去。
殿下说要走,御王立马跟着走,这二人究竟是怎么回事?越来越捉摸不透了。
来到大门口,沈知言看见妹妹和郡主站在外面,她们望着夜色里远去的马车,石雕般一动不动,目光温柔而怅惘。
他又琢磨起来,太子殿下和御王是乘坐一辆马车走的吗?
…
马车里,慕容辞有所戒备,时不时地看慕容彧一眼。
方才在太傅府前,她刚上马车,就看见他跟着进了车厢,立即道:“本宫要回东宫,跟王爷不同路。王爷还是乘坐自己的马车吧。”
慕容彧堂而皇之道:“近来帝京不太平,本王护送殿下回宫。”
她的唇角抽了一下,没好气道:“本宫不是弱女子,无需王爷护送。王爷,请吧。”
他站起身,她以为他真的要走,却没想到他是挪位置——把她的位置坐了!
“你…”
她气得牙痒痒,恨不得一脚把他踹下去。
不过君子动口不动手,她不可能去拉拽他,有可能适得其反被他占了便宜。
因此,她坐在一旁,想办法赶他下车。
无奈这男人一旦无赖起来还真是狗皮膏药,怎么撕都撕不下来。
马车辚辚,街道还挺热闹的。璀璨旖旎的光影从车帘缓缓闪过,偶尔漏进来些微光影,使得车厢里忽明忽暗。
慕容彧冷峻如寒石的脸庞偶有五光十色的辉彩流闪,看着格外的诡谲莫测。
琴若坐在外面,东宫快到了,车厢里安静得有点诡异。
慕容辞明眸微转,忽然问道:“王爷觉得沈知礼这姑娘如何?”
“为什么这么问?”他的嗓音低沉如瓷,暗魅撩人。
“随便问问。”她无所谓地耸肩。
“你想知道什么?”
“什么想知道什么?”
“想知道本王对沈知礼此人哪方面的看法。”
“随便,什么都行。”
“沈知礼这姑娘是大家闺秀,行事颇有分寸,知书达理,是个才貌双全的世家闺秀。”慕容彧的语声提高了点,忽然使劲地嗅着,“本王好像闻到一股怪怪的味道。”
这么大声做什么?她又不是聋子。
慕容辞诧异地皱鼻,“什么味道?本宫怎么没闻到?”
他剑眉轻扬,唇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只有本王闻得到,唔…应该是酸味。”
她大窘,脸颊热辣辣地烧起来。
外面的琴若必定听见了!原来他是故意大声说话的!
“你小声点。”她气急败坏地说道。
“你过来,本王就小声一点,不然你听不见。”慕容彧果然压低声音,朝她伸出手。
她再没脑子也不会过去,扬声问道:“琴若,到了吗?”
外边的琴若回道:“殿下,快到了。”
慕容辞忽然觉得周身的空气荡漾起来,似有一团烈火靠近自己,她心神一颤,警惕地转头,心漏跳一拍——他竟然已经坐在身旁!
脑中电光火石,她本能地站起身,想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去,无奈他的双手早已无声无息地伸过来,掐着她的纤腰,把她拖进怀里,带着一股不容反抗的霸道力气。
她怒不可揭,可是又不能大声地斥骂他,只能使力推他。
“你干什么?放开本宫!”慕容辞不得已压低声音气恼地呵斥。
“本王只想抱抱你。”他的嗓音低哑迷人,从身后抱着她,下巴轻轻摩挲她的脑额。
“殿下,东宫到了。”外边的琴若禀报道。
慕容辞瞬间僵住,不敢动弹,却听他低沉道:“本王与殿下有要事商谈,你们暂且回避。”
琴若想了想,终究下车往前走了一阵。
虽然她的职责是保护殿下,可是殿下与御王的事,她多少知道一点。她身为宫人,还是不要出现,让主子尴尬。
慕容辞欲哭无泪,早知道让琴若进来了。
“数日不见,阿辞,我想你。”
慕容彧暗魅低哑的嗓音蕴着一种难以言表的蛊惑,诱着谁的心?
她竭力挣脱,无奈根本挣脱不了他的钳制,她怒斥:“够了,本宫不是让你愉悦的…”
他移过她的小脸,瞬间攫住她的薄唇,将她即将出口的话悉数吞没。
“呜呜…呜呜…”
她使劲推他,他扣住她的后脑,唇舌的封锁、控制霸道到了极致,让她逃脱不得。
热血急速奔涌,烈焰炽热燃烧,他只想把她抱得更紧,恨不得把她揉入自己的体内…
唇齿交战,湿热痴缠,呼吸交织,气息相缠。
慕容辞睁着双眸愤恨地瞪他,但见他的深眸在迷离神秘的暗黑里缠绕着浓烈如酒的欲念,是一个可怕的万丈深渊,会把她吃得不剩骨头。
她揪准时机,狠狠地咬下。
嘶…
慕容彧蓦然放开,似笑非笑道:“越来越泼辣了。”
她愤恨地推他,他的大手在她的后腰缓缓滑动,似有往下的趋势。
这一刻,香艳与暧昧流淌在空气里。
“干什么?”她心神一紧,疾言厉色。
“你聪明绝顶,应该瞧出沈知礼的心思。”他的大手伸上来,不规矩地探入她的后领,“你不该看紧一点么?”
“看紧什么?”慕容辞气恼地拔出他的手,“再不放手,本宫不客气了!”
他索性将她整个人抱在腿上,她气坏了,手指直接锁喉。
咽喉被扼住,慕容彧丝毫不惧,依然风光霁月,“把我看紧一点。”
她翻了个大白眼,懒得跟他浪费唇舌,手指用力,再用力。
站在不远处的琴若偶尔回头望去,不禁疑惑了,为什么那辆马车在震动?他们是不是打起来了?殿下不会有事吧。
慕容彧气定神闲,浓密的长睫未曾颤动过,他的左手往下滑,最后停留于她的胸脯…
慕容辞好似触电般重重地一震,扼住他咽喉的手松了,不过立即又加大力度,横眉怒对,“放手!”
香艳到极致,凛寒到极致。
她扼住他的性命,他依然云淡风轻,从容不迫地后发制人。
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谁也逃脱不得,谁也反抗不得。
仿佛,他是这个世界的主宰,是她的主宰。
“同时放手,如何?”他饶有兴致地挑眉。
“好。”她心想,狡诈如他,会守信用吗?
不过,到底是他先松手,接着她才松手。
…
慕容辞气得牙疼,次日临近午时才去大理寺。
沈知言从牢房出来,面带喜色,“殿下,方才衙役在城西小庙附近缉捕到一个乞丐。据衙役说,那乞丐鬼鬼祟祟的,盘问之下才知道他好像跟夏晓露主仆一案有关,就把他带回来。”
她喜上眉梢,欣然问道:“当真?去牢房看看。”
牢房里,那乞丐坐在凳子上,挠挠这里挠挠那里,又挠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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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正文 第139章:亲眼目睹
慕容辞打量那个乞丐,他其貌不扬,跟马东年纪相仿,穿着又破又脏的灰色粗布长袍,脚上是一双磨损厉害的草鞋,烂得基本不能穿了。那只大脚黑乎乎、脏兮兮的,好像一年没洗过了。他的头发粗糙得像稻草,脏得不像话,沾着几根草屑。
沈知言说,这乞丐的腿被人打断过,走路一瘸一拐的,因此都叫他李瘸子。
李瘸子在牢房里优哉游哉,不担心也不着急,挠了一会儿身子,觉得舒服多了,这才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准备睡觉,好像这里就是他的家,有吃有喝有得睡,比在外面当乞丐还要舒服呢。
沈知言呵斥道:“李瘸子,起来,本官要问你话。”
李瘸子舒服闲适地躺在清凉的地上,手臂撑着地,支着头,又打了个呵欠,含混不清道:“大人,别打扰小民睡觉。等小民睡醒了,大人想问什么,小民一定如实禀报。”
“好呀,你就睡吧,这三日本官不让衙役给你送饭送茶水,你饿上三五日再来禀报。”沈知言慢条斯理道。
“大人,别呀。”李瘸子利索地爬起来,靠墙坐着,嘻嘻地赔笑,“大人,小民不困了,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小民一定如实回答。”
“你一直在城西小庙附近游荡?一般夜宿在哪里?”慕容辞冷冷地问。
“是的。小民不是在那间小庙夜宿就是在三里外的草寮夜宿。”
沈知言低声道:“城西数里外有几间草寮,是一些乞丐搭建的,是城西乞丐的窝。”
慕容辞点点头,又问:“你认识马东吗?”
李瘸子又打了个呵欠,回道:“认识,小民和马东是好哥们,认识好多年了。”
“你可知马东现在何处?”
“知道。马东被你们衙门抓了关起来。关起来好呀,吃的是衙门香喷喷的公饭,大伙儿都羡慕。因此小民今日也进来了。”他嘿嘿地笑,无比的得意。
“他有杀人嫌疑才被关押在牢房,你可知你为什么被关押?”
“知道。那两个年纪轻轻的姑娘被杀了,大伙儿都知道,都说是马东杀的。至于小民,小民究竟犯了什么罪?”
“你是马东的共犯,马东被判处死刑,你也要被砍头。”慕容辞阴冷地挑眉。
“啊?砍头!”李瘸子面色大变,着急地跪在地上,“青天大老爷,小民没有杀人,更不是马东的共犯,小民什么都没做过…”
“你和马东是好哥们,就是共犯,就有杀人的嫌疑,你赖不掉。”她好整以暇地在圈椅坐下。
“冤枉啊青天大老爷,六月飞雪啊…”他大声哭嚎,双手前伸,特别的夸张,“小民冤枉啊…”
“案发当夜,你在哪里?”
“小民在…”李瘸子低了头,目光闪躲,“小民在…草寮那边…”
“胡说!”沈知言怒斥,“你明明跟衙役说你在小庙!”
“大人,小民那是骗他们的,因为小民想被他们抓起来关进牢房,公家的饭菜香喷喷的呀。”
慕容辞微微一笑,却阴沉得令人毛骨悚然,“你不说也行,稍后把你绞死,要么先把流水的刑具轮一遍。你觉得呢?”
沈知言也笑道:“我这就去安排,流水的刑具来一遍,他就去了大半条命了。”
李瘸子怕了,着急地摆手,“不要呀青天大老爷,千万不要…小民那夜的确去了小庙…”
她喝问:“什么时辰去的?”
他低着头回话:“临近子时。”
她看沈知言一眼,陡然厉声喝问:“你看见死者夏姑娘貌美如花,见色起意,于是对她先奸后杀,是不是?”
他吓了一大跳,震惊地抬头惊慌地大喊:“冤枉啊大人,小民没有奸污那位姑娘,更没有杀人…是别人,小民看见一个人杀了那两位姑娘…”
“你亲眼目睹?当真不是你?”
“千真万确,小民亲眼目睹。”李瘸子就差对天发誓了。
“你究竟看见了什么?是不是马东对夏姑娘先奸后杀?”慕容辞疾言厉色地喝问。
“不是马东,那夜马东喝了不少酒,在小民前头晃晃荡荡地走到小庙,忽然就醉倒在小庙前,不省人事。”他利索地说道,“小民在后头,跟马东隔了一段不短的路,小民看见马东醉倒了,忽然肚子不适,便跑到附近的草丛大解。之后小民拉起裤子,看见小庙前有人…”
“什么人?是不是夏姑娘主仆?”
“小民看见两位姑娘走到小庙,好像在等人。接着有一个人从庙里出来,好像他们说了几句话,接着那个人抓住那姑娘的头往墙上撞去…”李瘸子回忆起那夜的情形,依然心有余悸,“另一位姑娘发出惊叫,扑过去打那人,不过那人好像身手不错,敏捷地避开,接着把那姑娘打晕了。”
“然后呢?”沈知言想不到这桩命案有人目睹了经过,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那人把那个晕倒的姑娘拖到马东身旁,那姑娘醒了,那人就捂着她的口鼻,一忽儿那姑娘就没气了。”
“夏姑娘生前没有被那人欺辱吗?”慕容辞觉得这案情不太对劲。
“小民没看见。”李瘸子摆手道,“大人听小民继续说,那人好像分开那姑娘的双腿,还让那腿曲起,不过那人背对着小民,小民看得不真切,不知对那姑娘做了什么。”
她眉心紧颦,那凶手究竟对夏姑娘做了什么,奸污吗?
沈知言接着问:“你看见那个凶手的容貌了吗?”
李瘸子回道:“那人身穿黑衣,头发束着,不过身形不高,长得也不像男人三大五粗的。”
沈知言心里欣喜,又问:“有多高?如本官这般高吗?”
李瘸子看向慕容辞,比划了一下,“比这位大人略矮一点。”
慕容辞心里有了计较,问道:“然后呢?那凶手走了?”
“那人在小庙里外仔细地搜查了一遍,也不知道在找什么,然后就走了。”
“前几日你没去小庙吗?为什么衙役没看见你?”沈知言问。
“案发第二日小民听闻小庙发生了命案,小民想到夜里看见的那些事,担心牵涉其中,更担心那凶手得知小民看见了一切来杀小民灭口。因此前些日子小民一直躲在草寮。”李瘸子道。
从牢房出来,静默了半晌,沈知言问:“殿下,你怎么看?”
慕容辞的明眸闪着洞悉一切的冷芒,“我们一直认为杀害夏晓露主仆的凶手是男子,可能我们猜错了,凶手可能是女子。”
他赞许地点头,“我也有此想法,但我们不能忽略一点,夏晓露被人侵犯过,而且阴门里有精血。”
“这就是凶手把案发现场布局成马东对死者先奸后杀的关键之处。”
“倘若凶手是个女子,那么她如何让夏晓露的阴门里有精血?”他百思不得其解。
“还有一点,那凶手个子不高,比本宫略矮一点,那不是和琴若差不多高吗?”慕容辞惊喜连连,“你记得吗?那个给夏晓露送信的男孩说,是一个姑娘要他送信的,而且身形和琴若差不多。约夏晓露主仆到城西小庙的姑娘,极有可能就是杀害她们的凶手。”
“这位姑娘是容公子派去灭口的?”沈知言道。
“极有可能。对了,本宫在小庙里捡到一个红色如意结,这个如意结极有可能是这位姑娘落下的。”
“那种如意结,街上不少卖各种玩意儿地小摊都有卖,想以此找到凶手,很难。稍后我让人去找李瘸子,画下凶手的画像。”
提到画像,慕容辞灵光一现,脑中电光火石似的,“本宫要去一趟归云茶楼,你无需跟来。”
沈知言见殿下匆匆离去,扬声问道:“殿下,你去归云茶楼做什么?”
可是,没人回答他。
…
赶到归云茶楼,慕容辞和琴若走进去,拿出一张画像给掌柜看,“掌柜,我们昨日来过,找容公子。”
掌柜忙着算账,头也不抬地回道:“容公子没来过。”
“掌柜你看看,画像里的人是不是容公子?”琴若把一张画像放在他面前,“仔细看看。”
“好吧,我看看。”他接过画像端详一忽儿,“的确是容公子。”
慕容辞让她把画像收起来,郑重地问:“掌柜,你看清楚了?”
掌柜点头,“我怎么可能看不清楚?的确是同一人。”
从归云茶楼出来,慕容辞的纤眉凝得越来越深。
琴若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问道:“殿下,现下回宫吗?”
慕容辞下意识地点头,“回宫吧。”
然而,她没有回东宫,而是前往惊鸿殿。
由于昭华公主禁足,不得随意出入,因此整个惊鸿殿比往常的任何时候都要安静,看不见半个宫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