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把脚搁上去,颀长的身躯霸占她的贵妃榻,那姿态怡然自得,好似这里就是他的王府他的寝榻。

慕容辞越看越气,越气越想将他暴打一顿,拳头攥紧,咯咯咯地响。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她上前一把揪住他的手臂,试图把他拽下来,可是他的身子那么重,武功又高,她竟然没拽动分毫。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她磨牙嚯嚯,使出所有力气把这座盘踞的高山拽下来。

然而,这座峰纹丝不动,还一派闲情逸致地欣赏她做无用功的狼狈模样。

“再用点力。”

“力气太小了。”

“不如先去吃点膳食再来。”

“要不本王帮你一把。”

慕容彧悠然自得地说着气死人不偿命的风凉话,薄削的唇噙着微凉的轻笑。

慕容辞感到空前绝后的受挫感,眼神如刀凌然射向他,她猛地一拳砸向那张令人无比讨厌的俊容,脑海里浮现一幕一块大饼被砸碎的情景。

然而,狠厉砸过去的拳头停止在半空,动弹不得。

她的手腕被两根手指钳住,抽不回来,也无法前进,就这么僵在他面前二寸。

她气恼自己的无能,左手陡然出击,指尖直插他的双目。

忽然,他的力道骤然加大,磅礴无比,随着手腕间的力量整个身子往前扑。

她大感不妙,匆促间气沉丹田,想要止住往前冲的趋势,却根本没用,华丽丽地扑到他身上。

慕容彧双臂一拢一抱,温香软玉在怀的感觉太过美妙销魂,值得细细地感受品味。

身躯相撞的那瞬间,慕容辞的脑子电光火石,接着一片空白。

此时她整个儿趴在他身上,悲愤悲怆悲得不能再悲了,恨不得一头撞死在他胸膛。

“放开本宫!”

她被这样可怕的惊变弄得慌乱无措,本能地挣扎。

他的掌心在她柔滑的后背缓缓摩挲,虽然隔着真丝中单,但那感觉胜过人间所有旖旎粉嫩的总和。

“你再这么扭来扭去,本王可不能保证坐怀不乱。”他语声低哑,沉到了骨子里,衍生一种迷人的暗昧。

“本宫哪有扭来扭去?”慕容辞怒不可揭地低斥,“还不放开?”

“殿下投怀送抱,本王自当勉为其难地接纳。”

慕容彧的大掌顺着她的腰线往下滑去,她大吃一惊,惊惶喝道:“住手!”

这时,琴若悄无声息地进来。

虽然她在走大殿之初就听见寝殿有古怪的动静,不过她不敢妄断。

当看见殿下把御王压在贵妃榻,她惊得花容失色,下意识地捂嘴,这是什么鬼?

殿下的秘密被御王识破了?

要不要进去帮殿下?

慕容彧看见她在寝殿入口僵化成泥塑石像,染了欲色的眸光顿时变得寒而凌厉

琴若最终选择退出去,御王的眼色她明白:若她不退出去,殿下会有危险。

慕容辞正挣扎于水深火热之中,没有看见也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她的小脸涨得红彤彤的,艳若桃李,娇软滑嫩,诱人咬一口。终于,她撑起双臂,使出所有力气推开他,然而他气定神闲地微笑,不费一分力气就把她禁锢在怀里。

二人角力良久,她最终选择了放弃,瘫在他身上。

身躯相磨,耳鬓厮磨,气息相缠呼吸交错,春色再旖旎再诱人也不过如此。

二人身上都出了汗,尤其是相贴合的前胸,汗津津的,她的幽香他的沉水香混杂着汗味,越发的暧昧靡丽,缭绕不散。

“亲本王一口便饶了你。”

慕容彧轻笑如奸诈狡猾的狐狸,身上的玄袍有点凌乱,露出精致的锁骨。

慕容辞恼恨地瞪他,一双明眸光华流转。

“上次你咬了本王的耳朵,今日让本王咬一下你的耳珠也行。”

“那不如本宫再咬你一次,如何?”

“也好。”

他剑眉微扬,笑得浮光掠影。

她扯开他的衣襟,紧实的肩膀裸露在昏暗的光影里。

肤白如玉,光滑如极品丝缎,仿佛蕴藏着无穷而神秘的力量,在昏淡微光里宛若明珠美玉光华莹润,衬着那双墨玉般的深眸、那粉润薄唇、那张玉雕般的瑰美俊容,让人心潮澎湃、无端沉迷。

慕容辞察觉自己失神了,窘迫得双腮更红了,忽然觉得下不了口。

这情势,太尴尬,太诡异。

她是当朝太子!

“想咬哪里?”慕容彧见她怔怔的,心情似乎非常愉悦。

“你自找虐吗?”慕容辞又使力推他,气恼得快崩溃了,“玩够了没?!”

“自然没玩够。”

话音还没落地,他的大掌已经扣住她的后脑,往下压。

炙热的气息喷洒,朱红薄唇袭上,宛若惊鸿。

嘶!

尖锐的痛让她抽了一口冷气,耳朵那么疼那么疼。

他笑吟吟地欣赏自己的杰作,她那精巧的耳珠如脆弱的羊脂白玉,一点血珠趁着玉白,似是十里雪原唯一一朵血色曼陀罗,美得妖异、神秘、惊艳。

慕容辞气得七窍生烟,这男人要不要这么小气?不就是上次咬了他一下吗?这就要讨回去?

好像失去了理智,好似鬼使神差,她愤恨郁卒地低头,在他的肩头恶狠狠地咬下去。

慕容彧一声不吭,静静地让她咬,而两只大掌悄无声息地握住那纤细圆润玲珑的腰肢,将她的身子往下压了压,好似要把她埋入自己的身躯。

这极致的美好好似已经到了他们之间所能达到的交融,可是他忽然觉得远远不够。胸口与小腹的那团灼热,四肢百骸的血液疾行如沸,让他想到世间男女那忘我、彻底的纠缠与交缠…

她陡然察觉到哪里不对劲,他的身躯坚硬而柔软,矛盾地存在着,可就是哪里不一样了。

她慌张地起身,他也没有阻止,松开了手。

本就红晕遍染的小脸,此时红得似要滴出血来。

慕容辞整理好衣袍,斟了一杯茶水,熄灭通体的火热与窘迫,脑子也渐渐清明起来。

慕容彧坐在她旁边,拉她坐下,然后取了一只茶杯。

她明白他的意思,给他斟了一杯茶,恨恨道:“你就不怕本宫在茶水里下毒?”

“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他一饮而尽,体内的燥热渐渐散去。

“天色不早了,王爷还不出宫吗?”她不耐烦道,恨不得他立刻消失在眼前。

“工部员外郎庄秦和户部主事甘泰祖是怎么死的?”他单刀直入地问。

旖旎尽散,寝殿里昏光杳杳,暮色沉淀成夜色。

慕容辞心思微动,站到他对面,远离他,不敢看他,“王爷对他们的死也有兴趣?”

“倘若涉及阿芙蓉膏,此事非同小可。”慕容彧的面上没有半分玩笑之意,语气也变得冷沉,“把你知道的都说了。”

“他们的确是因为吸食过量的阿芙蓉膏而毒发身亡。”她心里惊诧,他是如何知道的?

从大理寺得到的消息?

他沉沉地问:“此事或许并非殿下想的那么简单,你与沈少卿查到什么,速速告诉本王。”

连泰山崩于前而不色变的御王都对阿芙蓉膏这般认真严肃,她更是心里不安,把这两日查到的都说了。

慕容彧剑眉微压,“这么说,眼下你们还没查到何人暗中售卖阿芙蓉膏。”

慕容辞点头,“希望青阳巷有惊喜。你为什么这么紧张这两桩命案?”

他反问:“接连两个京官暴毙,与阿芙蓉膏有关,难道殿下不觉得此案惊心?”

第1卷:正文 第084章:酷刑

是啊,细思极恐。

他的神色、态度无不让慕容辞内心惴惴,“其实本宫正打算跟你说…本宫刚回东宫不久…”

慕容彧沉凝道:“此时还不知帝京百姓有没有人吸食阿芙蓉膏,但可以肯定的是,京官里不止庄秦、甘泰祖二人吸食。本王更想知道的是,他们是自发吸食,还是有人蓄意诱导他们吸食。”

“有人蓄意诱导…”她惊骇地睁大眼眸,倘若真的有人蓄意诱导,那这件事就太可怕了。

“本王会派人暗中去查,庄秦、甘泰祖在吸食阿芙蓉膏之前以及之后和什么人接触、结交。大理寺那边一有消息,立即报知本王。”

她颔首,“不如在所有京官里来一次大范围地排查,只是找不到一个巧妙的由头。”

他深眸微寒,“如何排查?”

“数百京官,分批进行。比如今日把三部官员集合在大殿,吸食阿芙蓉膏的瘾很大,每日必须吸食,否则会非常难受。因此,把他们关上一夜,就能瞧出异样。”

“不妥,动静太大,会打草惊蛇,让那些暗中售卖阿芙蓉膏的不法之徒得到消息。”

“本宫想不到其他办法了。”

“本王广派人手,于亥时之后在京官的书房盯梢,分批进行。”

“这样较为隐秘,只是有这么多人手吗?”

“殿下信不过本王?”

“王爷的本事,本宫自然信得过。”慕容辞眯着眼微笑,却假的很,“查到哪些京官吸食阿芙蓉膏之后呢?如何处置?”

“依律处置,罪不容赦。”慕容彧的浓眉如出鞘的利剑,寒光凛凛。

“对了,军器监那边可有查到什么?”她又问,知道他也派人去那地道的出口守株待兔。

“万方、王涛很警觉,估计最近不会有所行动。”他忽然抬眸,定定地看她,“殿下查到什么?”

“王爷的耳目这么多,都查不到,本宫怎么查得到?”她微微一笑。

“若查到什么,不要擅自行动,立即报知本王。”他郑重地叮嘱了一句。

“本宫记得。事情繁多,王爷还是先回去部署吧。”她笑眯眯道。

“殿下在本王的肩头咬得这么重,还有点疼,你看看是不是出血了。”慕容彧忽而斜勾唇角,似笑非笑。

“王爷还是回去让近身侍婢看一眼。”慕容辞唇角抽搐,爽利地往外走,脑子里却浮现方才咬了之后那玉白的肩头一排清晰淡红的牙印,“本宫送送王爷。”

他望着她麻溜地逃走,笑了笑。

次日午后,慕容辞收到大理寺传来的消息。

大理寺安排在青阳巷盯梢的衙役发现那个头戴帷帽的男子与人交易,待他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时候,那几个衙役立即飞扑上前,将人擒住。

衙役把人带回大理寺收押,沈知言立即到牢房审讯,可是那人嘴硬得很,即使上了两种酷刑也不吐露半个字。

慕容辞匆匆赶到大理寺,顾淮和沈知言出来相迎,她让他们无需多礼,立即前往牢房。

“王伯说的没错,那人五尺四寸,相貌普通,瞧不出是何方人士。”沈知言边走边道。

“嘴巴这么硬,要用非常手段才行。”她凉凉一笑。

大理寺的牢房不像刑部大牢专门收押重犯,是几个房间改建的,保留了房间的特色,都是单独一间,而且是实墙。

他们走进宽敞的牢房,那人被绑在木架上,用巨大的铁锁锁着四肢。

空气里弥漫着古怪的血腥气,经久不散,慕容辞微微蹙眉,看向那人。那男子耷拉着头,瞧不出面目,身上的灰白衣袍已经破烂不堪,不能蔽体,身上布满了横七竖八的鞭痕,还有烧得火红的烙铁烙下黑印,肌肤烧焦成黑色,触目惊心。

他好像听见了动静,头稍稍抬起,不过很快就垂下去。

“当真半个字都没吐出来?”

她清冷地问,看着这个售卖阿芙蓉膏的人,怒火灼烈地烧起来。

让阿芙蓉膏流毒朝廷,死一万次、五万分尸、千刀万剐都不足以泄恨。

“骨头硬得很。”沈知言恨恨道。

“既然他的骨头这么硬,那就把他的骨头都敲碎了。”慕容辞似笑非笑。

“好主意。”他阴测测地冷笑,“稍后我找个内功厉害的人来敲碎他全身的骨头。”

“不过在碎骨之前,本宫还想做一件有趣的事。”

“什么事?”

“在他的伤口浇上蜂水,牢房的蚂蚁闻香而来,在他的伤口爬啊爬。”她的微笑明明那明朗而甜美,却无端地令人头皮发麻,觉得后背有一股风冷飕飕地吹过,“对了,还可以在伤口撒一些盐,不知那是一种怎样的滋味呢。”

“这主意甚好,蜂水、盐和碎骨轮着来一遍。”沈知言配合着说道,“想想我都觉得激动,那场景必定有趣好玩。”

绑在木架上的男子不知是不是因为害怕而颤了颤,铁链相击的清脆声响在寂静的牢房那么的清晰。

慕容辞笑得眉目弯弯,“你不是北燕国人,是东楚国人还是南越国人?”

一片死寂。

乱发垂于额前,遮掩了他的表情。

那双睁开的眼睛微微一闪。

她语笑轻轻,“你不开口也没关系,既然能抓到你,你的同党、上面的人很快就能抓到。知言,准备盐和蜂水。”

沈知言应道:“好。”

“你们休想从我口里得到只言片语!”

那男子抬起头一字字道,似要咬碎自己的牙齿。

下一瞬,他用力地咬下去,沈知言大吃一惊,迅速冲上去。

然而,已经迟了。

那男子咬舌自尽,是不想因为熬不住酷刑的折磨而吐露秘密,果然是死忠。

沈知言看向她,无奈道:“线索又断了。”

慕容辞面色冷冷,问道:“跟他交易的是什么人?”

“衙役顺带把那人带回大理寺,那人是城中豪富李家的家仆,他说奉了他家老爷的命去青阳巷买阿芙蓉膏。”

“去李家!”

她匆匆往外走,他也想到这关键的一点,疾步追出去。

二人骑快马前往城中巨富李府。她记得,前不久昭华在凤凰楼闹了一场,看上昭华的就是李家的李公子。

到了李府,二人表明身份,硬闯入内。

管家大叫着跟在后面,不少下人一脸懵然地看着他们强闯民宅。

沈知言、慕容辞直入后院书房,那管家一再解释道:“老爷不在府里,半个时辰前出去了。”

慕容辞示意沈知言,他会意,踹开书房的门。

“即便你们是大理寺的官爷,也不可以这样,我家老爷没犯法。”管家气急地大呼小叫,呼天抢地。

“你家老爷最好出去了,否则便是你们李家大祸临头。”她明眸冷凝,声色凌然。

“这…”管家撞上她凌厉的目光,敬畏地垂下头。

沈知言直闯入内,她跟着进去。

李家书房也是里外两间,外面的书房井然有序,没有打斗或是挣扎的痕迹。内间宽敞,放着一张竹榻。

竹榻上躺着一人,侧身而卧,七窍流血,死状甚是可怖。

沈知言慢慢走过去,伸手探那人的鼻息,“死了。”

慕容辞的心沉重了几分,又死了一个,只是不知李老爷是不是中毒身亡。

“啊…老爷…老爷…这是怎么了?”管家扑到榻前,哀痛地哭喊着,“老爷死了…老爷死了…”

“李老爷也吸食阿芙蓉膏。”她拿起小几上的雕花金盒,打开来闻了闻,“是阿芙蓉膏,不过已经用完了。”

“看这烟枪的位置,应该是李老爷正在吸食的时候被人杀害。”沈知言看着死者头部附近的烟枪,面色沉重。

“我家老爷是被人杀害的…大人,您要为我家老爷伸冤呐…”管家老泪纵横地哀求。

“你先让开,本官要查验你家老爷的尸首,这样才能找到凶手行凶的证据。”沈知言道,这次没有带手套来,只能徒手查验。

管家后退让开,哀伤地拭泪,慕容辞道:“速速去通知你家夫人。”

管家缓过神来,连忙去了。

她站在内屋中间,环顾四周,“李老爷怎么死的?”

沈知言一边查验一边道:“死者年约五十,身有余温,死了将近一个时辰。侧身而卧,七窍流血,尸体表面没有伤痕…”

她走到窗前,窗扇半掩,窗台上有一个淡淡的鞋印。

窗外花木扶疏,碧色葱郁,适合藏匿与逃窜。

“殿下,李老爷并非吸食过量的阿芙蓉膏中毒死的。”沈知言断然道。

“那是怎么死的?”慕容辞走过来问道。

“若我没猜错,应该是被人打了一掌,脏腑破碎而死。”他掀开死者的衣袍,“你看,他的胸口有淡淡的掌印。”

“凶手内力深厚,一掌就将李老爷毙命。当时李老爷应该看见凶手进来,并没有挣扎,屋内没有打斗的痕迹。”她寻思道,“莫非李老爷与凶手是相识的?”

“还有一种可能,凶手进来时,李老爷正在吸食阿芙蓉膏,正是飘飘欲仙、魂游天外的时刻,根本不知有人进来。凶手打了他一掌,他才清醒,不过很快就死了,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

第1卷:正文 第085章:深入虎穴

“凶手杀人后,从窗户逃出去,神不知鬼不觉。”

慕容辞走到窗前,指着那鞋印,“你过来看,这鞋印虽然很淡,但应该是男子的鞋印。”

沈知言走过去看一眼,皱眉道:“凶手杀害李老爷,莫非是想杀人灭口?”

她眸色清冷,“应该是。售卖阿芙蓉膏的人得悉那个与购买阿芙蓉膏之人交易的男子被擒,担心我们查到李老爷和李家家仆,就先下手为强,杀害李老爷。如此一来,这条线索就断了。”

他沉重地颔首,“李家家仆是李老爷派去买阿芙蓉膏的,我问过了,他奉了自家老爷的命去办事,根本不知带回来的是什么。因此,他躲过一劫。”

她看向竹榻上的李老爷,道:“李老爷的身形与寻常人无异,应该吸食阿芙蓉膏没多久。”

这时,一众女眷匆匆奔进来,大声叫嚷道:“老爷…老爷…”

有的悲痛欲绝,有的尖锐凄厉,有的嘤嘤哭泣,算一算,共有五个女子和管家。

慕容辞看过去,三个扑在榻前的应该是李老爷的妻妾,站在后面的应该是如花似玉的女儿。

“老爷,你怎么能撇下我就这么走了?我过门不过二载,还不曾为你生儿育女,你撒手人寰,我怎么办?你教我如何活下去?”最年轻的侍妾比李家女儿才年长四五岁,声嘶力竭地哭喊着,那尖利的声音几乎要刺破天际。

“老爷,你死得这么惨,我一定会为你伸冤。”李夫人神色坚定,悲痛愤然地说了这么一句。

慕容辞看见,穿金戴银的李夫人气韵端庄,对那个最年轻的侍妾非常的鄙夷轻蔑,好似嫌弃她在这种有外人在的场合这样哭天抢地很有微词,只是碍于外人在场不好训导。

却不见那个整日花天酒地的李公子,想必是在哪个秦楼楚馆依红偎翠呢。

女眷们哭嚎的哭嚎,悲伤的悲伤,把沈知言和慕容辞两个人晾在一旁。

管家对李夫人介绍道:“夫人,这二位是大理寺的官爷。”

李夫人站起身,对他们行了个礼,“拜见二位官爷,让二位见笑了。”

“若非二位官爷来府找老爷,强闯书房,小人还不知道老爷已经…”管家抹泪道。

“二位官爷,我家老爷死得这么惨,你们可要为我家老爷伸冤报仇呀。”她哭道,神色哀伤。

接着,李家侍妾和女儿们七嘴八舌地说着伸冤的话,吵吵嚷嚷的,慕容辞的头都大了。

沈知言道:“李夫人请放心,本官必定查明真相,将凶手绳之以法。对了李夫人,今日你们都不知道李老爷在书房吗?”

李夫人回道:“大约一个多时辰前,老爷说要出去,之后就没见他,哪曾想到他在书房…”

管家哀声道:“小人看着老爷走向大门的,老爷什么时候回来的,小人不知。”

其他人也表示不知,这一个时辰里没看见李老爷。

沈知言与慕容辞面面相觑,这就奇怪了,李老爷出门了又悄悄地回来,躲在书房吸食阿芙蓉膏?

“近来李老爷的言行举止可有什么不寻常之处?”她问。

“老爷和往常一样,上午出门去巡铺,下午回来,有时回来得晚一些。”李夫人回道。

“老爷能吃能睡,没什么不一样。”那个三十出头的侍妾回话道。

“细细想来,这半个多月老爷是有点不同寻常。”那个最年轻的侍妾略歪着头回忆道,“老爷最喜欢吃的鲜果妃子笑不太吃了,老爷最喜欢的那几样珍玩好久没看过一眼了…老爷的气色没以前好了,整日打呵欠,我让他睡会儿他也不睡,径自去了书房。”

“人总是会变的,这有什么稀奇的?”那个三十出头的侍妾翻了个鄙夷的白眼,尖酸刻薄道,“新鲜劲儿过了,自然就腻了。”

这话语意双关,说的就是那个最年轻的侍妾。

那个年轻侍妾闻言,小脸立即涨红,接着一阵青一阵白,最后煞白煞白的。

沈知言又问:“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不寻常之处?”

管家摇摇头,忽然想起什么,道:“老爷出去巡铺,一般午时不回府用膳的,这十几年皆是如此。这半个月来,老爷几乎每日都回府用膳,用膳后就在书房待着,还不让小人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