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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正好周五,小可楼的生意相当不错,因此上菜很慢。年后,朱建锋的精神面貌比年前好多了,不再是一副没精打采、寡言冷脸的样子,他正正脸色,温和地看着她:“苏摇,下周一早上9点开会,要分配工作任务。”
苏摇喝着茶水:“经理,你应该听说我的事了,下周一是我最后一天上班吧。”
朱建锋的目光是真诚的:“我听说了,不过我听说谢总会彻查这件事,你别太担心,只要问心无愧,就不怕别人说什么。”
苏摇丢出一个让人为难的问题:“经理认为我会不会泄密?”
菜肴陆续上来,朱建锋为她开了一瓶椰奶:“无论遇到什么事,只要以平常心对待,宠辱不惊,即使是多大的冤屈,自己也会好受一些。烦闷,愤怒,怨恨,都是自己的心情,都是自己不开心,而别人呢,该笑的时候笑,该吃的时候吃,根本不会影响到他们。”
苏摇微微笑着,紧追不舍:“经理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朱建锋知道逃不过去,一本正经地说:“怎么说呢?说真的,我确实不相信你会泄密,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是那种见钱眼开、或者见利妄为的人,不过呢,人心隔肚皮,而且每个人的心中多多少少存在一种叫做‘欲望’的东西,因为这种‘欲望’,某些人会变得很龌龊。”
苏摇明白他是不会告诉自己答案的,也就不再逼他了,低头吃着。
朱建锋在喝下啤酒之前坚定地说:“我不希望你离开盛放,也相信你不会离开!”
苏摇抬头看他,灿烂地笑了。
朱建锋招呼她多吃点,看着她秀美的眉眼、柔软的双唇、纤巧的下颌、细致的脸肤、瘦弱的双肩,回想起刚才前进路上那抹孤单而萧瑟的身影,回想起元宵节酒会上那张受伤而装作坚强的脸庞,心里的某个地方情不自禁地揪疼。
她是一个真诚、理性的女子,对待朋友与同事的时候善解人意,处理私人感情却很低调,宁愿自己默默地疗伤也不愿麻烦别人。这样的女子,让人心酸,让他心疼。
是的,心疼!
苏摇不经意地抬头,察觉到他投在自己身上的定定的目光,心尖一抖,尴尬地问:“经理,你怎么了?怎么不吃了?”
猛然间,朱建锋惊醒过来,不自在地笑:“你太瘦了,多吃点。”
苏摇不好意思地笑笑,闷头吃菜。
从小可楼出来已经八点,朱建锋要送她回去,苏摇坚持说想走一走,顺便消化消化,他也就不再坚持,陪她走了一段就先行回家了。她独自走在震川路上,回想起方才经理不正常的温热目光,脸颊渐渐地烫了起来。
一辆黑色私家车故意停在她的前面,挡住了她的前路,苏摇绕道走开,却有一个男人下车朝她走过来、粗鲁地拽着她,将她塞进副驾驶座。
他弄疼了她的手腕,苏摇生气地瞪他一眼,便闭上双眼养神,心里估摸着他是不是看见她和朱建锋在一起了,但是他怎么会这么巧呢?鹿城虽然小,却也不容易碰到的。
“他请你吃饭的?”谢放的语气冷如冬日里水龙头里出来的自来水、冷得无处躲藏,见她不说话,他又问:“为什么不回家?”
“又不是我的家,我回去干嘛?”对于他此种质问的口气,苏摇很不舒服,不由得口不择言地顶撞起来。
“你别忘了,这是你的工作!”谢放一边开车一边冰冷地强调。
“你不用时刻提醒我,我记得很清楚。但是你没打电话,我以为你不回来吃饭。”苏摇气呼呼地说,把头扭向另一边。
“没打电话你就不能回去吗?”谢放的脸色沉了下来,古铜色变成猪肝色。
“你没有任务分配下来,我当然过我自己的私生活了。”苏摇冷笑一声。
“你苏摇也有私生活吗?我告诉你,除了工作八小时之外,其余的十六个小时你都是我的。”谢放恼怒地低吼,突然看见左边窜出一辆出租车,他紧急地刹车,以台语咒骂着那辆出租车。
“好,今天晚上算我请假,谢大老板,可以吗?停车!”对他莫名其妙的怒气、无聊的质问与霸道,苏摇非常反感。见他没有停车的意思,她大声喊道,“我叫你停车!”
“你哪里也别想去!”谢放更加强硬,加大马力,高速行驶。
“靠!神经病!”苏摇骂了一声,不管危险的车速,试图打开车门。
一声尖锐的刹车声,谢放紧急地停靠在路边,惊出一身冷汗。他想要抓住苏摇,却在一眨眼的功夫里,她已经快速下车,一溜烟地没入灯光与夜色交织出的荒凉之夜。
第十三场 情像雨点,爱与痛的边缘
这是一个精心布置的局,苏摇不知道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也看不明白——其实,何必看得明白呢?那是他们的事,与她何干?她只是一个局外人,却总是无奈地被宁淡或者谢放扯进来,被宁淡当作靶子,被谢放当作子弹。靶子和子弹,让她身心疲惫。
第二天正好是周六,谢放度过了一个焦躁的夜晚、一个黑暗的白天。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阳台前的纯白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夕阳一点一滴地沉下去、陷入一个黑暗而单纯的世界。他想,自己也就是这么一点一滴地陷入她那并不复杂的天罗地网。
茶几上满是灰白的烟屑,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吧台上摆放着四五只空的啤酒瓶,沙发上不是衣服就是毛巾,各式鞋子随处扔着,客厅里凌乱不堪。
苏摇开门进来,展现在眼前的就是这么一个像是遭遇入室抢劫之后的凌乱场面,伴随着令人窒息的发霉气味,还有一股浓烈的烟味儿。她皱着眉心开灯,气闷地想着自己真是劳碌命。
谢放迎上刺眼的灯光,半眯着眼睛,审视、沉思的目光迷离而惑人:“进来的是谁?金毛狮王吗?我好像不认识你。”
苏摇白他一眼,知道他是调侃自己的新发型——午饭后,甄汇汇拉她去做头发,她禁不住甄汇汇的糖衣炮弹,把直发烫成卷发,染了栗色,甄汇汇说这样比直发成熟一些,兼具小女生的俏皮与小女人的风韵。
她脱下大衣,扔在沙发上,不理会他的嘲笑:“吃饭了吗?要不要做饭?”
谢放走过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算了,为了避免你昂贵的‘金毛’染上油烟,还是出去吃吧。”
苏摇故作无奈地遗憾地笑:“很抱歉,我已经吃过了。”
谢放穿着一件乳白色的毛衣,摊开双手优雅地贼笑:“那我也很抱歉,只能牺牲你的‘金毛’了。”
苏摇“嘁”的一声冷哼,以谈判的口吻说:“如果你想吃到可口的两菜一汤,你最好把客厅收拾一下。”
谢放貌似不满她的语气:“我发现苏大小姐越来越不象话了,居然敢威胁老板。”
苏摇不理他,兀自来到厨房速战速决。回来之前,她担心谢放仍处于火山爆发的边缘,担心他在失控之际将自己灭了,因此进门的时候心惊胆颤的,却没料到谢放是这么一副尊容、这么一种开朗的表情,好像昨日之事从未发生过一样。
谢放倚在厨房的门边看着她忙碌的身影:“我饿死了,快点啊,最好是在我洗澡出来的时候能吃上香喷喷、热腾腾的饭菜。”
苏摇不屑地说:“有得吃你就应该谢天谢地了,要求还这么多。”
谢放一边唉声叹气、一边往卫生间走去:“我是要谢天谢地,雇了这么一个伶牙俐齿的私人助理,没少跟我顶嘴,还给我气受!”
一夜之间,风度翩翩的笑面虎谢放变成不修边幅的邋遢谢放,双眼无神地睁着,眼睛下方冒出两个青黑的眼圈,下巴上刺人的短须展露着主人的颓废与深沉,那平日里迷惑小女生的自恋式微笑也苍老了几岁似的,连那乳白色毛衣也变得脏兮兮的惹人厌。
苏摇猜想着他是不是昨晚没有休息好,今天一整天是不是没有吃好…其实,从现场环境就可以猜出个大概了,昨晚大吵之后,谢放可能也不好过的吧。但是,谁让他那么对她呢?他凭什么?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谢放洗完澡刮完胡子、稍稍收拾了客厅,两菜一汤才摆上餐桌。他狼吞虎咽地席卷着,啧啧有声,还不时地跟她说话:“昨晚是哪个倒霉鬼收留你了?”
苏摇正在拖地:“高人自有去处,你管不着。”
谢放吃饱喝足,舒服地躺在沙发上:“不说拉倒,你以为我真想知道?我只是客套地关心一下罢了。对了,关于泄密的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跟你无关,你不用辞职了。”
对于这个结果,苏摇丝毫不在意,冷冷地问:“哦?你查清楚了?那么请问谢总,真相是什么?”
谢放以眼角的余光欣赏着她那头张牙舞爪的“金毛”,他不得不承认,卷发的苏摇另有一种小女人的娇媚气韵,娇而不骄,甜而不腻,媚而不妖,散发出一种恰到好处的女人味儿。他笑说:“真相就是——有些真相,还是不要知道的好,郑板桥不是说了吗?难得糊涂,才会活得开心,你说是不是?”
苏摇戏谑地笑:“不说拉倒,你以为我真想知道?”
对此故意地“借用”他的原话,他并不生气,只是眯笑着看她。他知道她被陆天盛冤枉是多么伤心,虽然她一脸的满不在乎、一脸的洒脱如风,可是,他知道她的内心有如黄连。而就在昨天他还跟她吵架、那么粗暴地对她——当他看见她和朱建锋在一起时,看见男的温柔俊雅、女的风姿绰约之时,有一股又酸又热的血液涌上他的脑门,他也知道他们只是同事之间普通的交往,但是他就是无法洒脱地释怀。
远远观望的那个时刻,他想起维也纳花园举办酒会的那天,朱建锋为她解围,陪她在马路上打车,当时他陪着开发商老总走不开,可是他的心里全是她的影子,他的眼里浮动着她强颜欢笑的表情,他是多么心痛,可是他就是无法抽身陪在她身旁、安慰她。
安慰她的男人,竟然是朱建锋!
朱建锋温柔的笑、鼓励的表情、俊挺的身影,像是一根根细小的银丝,勒住他的脖子,让他难受得窒息。
因为朱建锋,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以一种鲁莽的方式伤害了她!
经过一个夜晚一个白天的深思与颓废,他期待着她的回来,他会对她有所交代!
对于他突然的安静,苏摇奇怪地看了他几眼,却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于是停了手中的体力活,郑重地说:“谢总,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见他不在意的样子,她干脆坐下来,“订婚之后,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我觉得,谢总你订婚之后,我就不要再住在这里了,未来嫂子可能不会说什么,但是我觉得不太方便…”
乍闻之下,谢放猛然地转头看她,迷惑不解的目光像是要剥下她的皮:“什么订婚结婚的?你说什么?”
苏摇接触到他冰冷的视线,冷得直打哆嗦,却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你不是要和宁淡订婚吗…是宁淡告诉我的…”
瞬间,谢放明白了宁淡放出假消息的缘由与用意,也不生气,只是淡淡地问:“她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苏摇不明白他眨眼间变换的表情,心虚地说:“是酒会那天告诉我的…你们哪天订婚啊?”
谢放盯着前方的电视,目光笔直如追风的箭:“改天再告诉你,苏摇,昨晚上的事,算我不对,别放在心上。”
苏摇愣了片刻,随即愉然一笑。
下周一,陆天盛亲自给苏摇打了一个电话,算是对冤枉苏摇泄密之事做了一个道歉的行动,虽然他并没有说出“抱歉”之类的话。朱建锋知道后,给了她一个鼓励的微笑。
这天的企划部会议主要是分配工作任务,朱建锋看着笔记本上记录的工作项目:“还有什么问题吗?如果没有,散会!”
这时,谢放推门进来:“先等等,我接着开会,要说一件很重要的事。”
已有部分员工收拾了东西站起来准备离开,朱建锋让出坐北朝南的位子,给苏摇一个和煦的眼神:“好,大家先别走。”
左侧一列的员工都要下移一个座位,朱建锋正好坐在苏摇原先的位子上,苏摇朝他微微一笑。
两人之间的暗地交流,谢放看在眼里,却故意地不去在意:“万科降价了。”
听闻之下,企划部的员工不是惊讶地瞪着眼睛,就是嘀咕着“不会吧”。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是平地起波澜。万科是什么?可以这么说,万科相当于中国房地产的风向标。
朱建锋脸色凝重:“我也听说了,上海和深圳都降价了。”
欧阳兰兰奇怪地问:“为什么万科要降价?王石打的什么算盘?”
谢放赞赏地看她一眼:“问得好!王石为什么会降价呢?哪些房子降价呢?”
苏摇猜测道:“可能是一些尾房。”
谢放今天穿了一件深紫色的衬衫,衬得漆黑的双眼越发精锐逼人:“对,是一些积压的尾房。会后大家去看看房地产网站,为了配合这次的降价行动,王石抛出了一个‘拐点论’。”
朱建锋接口说:“王石抛出‘拐点论’,说中国房地产将会出现一个拐点,房价会下跌,接着潘石屹就跳出来反驳,提出另一种观点。”
杨英涛说:“有人预测2008年北京奥运会后中国房地产将出现拐点。”
昨天上网时,苏摇浏览了一些房地产的网站,也看到类似的言论:“现在网络上已经引起网民的热烈讨论,有人就目前短期部分城市房地产市场成交量与成交价的降低来阐述所谓的‘房地产市场之拐点’,也有人认为在‘2008年中国经济调整以及政府的房地产打压政策’下,将会造成楼市由高位逐渐走低的态势。”
朱建锋说:“其实这是有原因的,从1991年到2005年,房价一路攀升,房价的不断上涨是有真实需求支撑的,人为的炒作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而房地产的增长必须受到有效需求人口的限制。而一线城市的有效需求人口却在不断下滑,购买力已然透支,严重的供大于求最终将会导致房价发生转折。”
谢放说:“可以这么理解,拐点是指增长速度变缓,即使有拐点,也只是价格上涨幅度减缓,就是说从高位趋势到低位稳定发展的变化,而不是价格下降。即使降价,也是一线城市,比如深圳、上海、北京等,二三线城市还是会增长。”
众人赞同地点点头,谢放接着说:“但是,鹿城是距离上海最近的一个城市,上海的房地产走势对鹿城的影响将是无法估量的,特别是投资市场,上海投资客担心鹿城也会降价,所以鹿城的投资市场将会受到不小的冲击。”
朱建锋担忧地说:“谢总是担心维也纳花园的酒店公寓吗?”
听闻,苏摇也不由得心情沉重:“酒店公寓的客户中相当一部分是上海客。”
谢放貌似轻松地看着大家:“早上小唐给我电话,已有七八个上海客退订。怎样?大家有什么想法?我们需要做出什么对策闯过这一关?欧阳,你说说。”
欧阳兰兰原是低垂着头,被点到名了才抬头看了一眼谢放,又立即垂下头:“我暂时没有想法。”
桑妮说:“可不可以针对上海客做一批新的媒体宣传,文案方面主要诉求鹿城的房价不会降价。”
谢放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敲着太阳穴,接着稍微指向朱建锋:“具体的宣传方案,阿锋,你另找时间讨论,现在开发商很着急,担心酒店公寓卖不上去。”
杨英涛提出自己的想法:“我觉得开发商是不是太过小题大作了,鹿城应该不会有多少影响。”
谢放坐直身子,不以为然:“要以防万一,首先要安抚开发商,这样吧,欧阳,你做一份报告,就网上‘拐点论’的讨论主题做一个研究和汇总,趋向是向开发商说明酒店公寓的销售不会受影响,报告明天给我,有问题吗?”
欧阳兰兰保守性地回答:“应该没问题。”
会后,谢放给宁淡打了一个电话,约她六点在科博馆后面的地窖餐厅吃饭,接着通知苏摇晚上不回家吃饭。
六点十分,宁淡来到地窖餐厅的时候,谢放已经坐在餐位上喝着茶水等候她。他看着她脱下短小的白色薄呢外衣,秀出一种别于平时的淡雅丽色,他调侃道:“宁淡,你的穿衣品味是不是变了?”
宁淡柔美一笑:“是吗?每个女人总是会在不同的阶段追求不同的风格,这样才有新鲜感,不是吗?”
谢放的黑眼闪过一抹赞许之色:“你是不是早已猜到我们还会见面?”
宁淡慢悠悠地笑看着他:“情人节那天,你说那是最后的晚餐,不过我相信我们还会见面的,那,现在不就坐在这里吃饭吗?”
谢放付之一笑,不予理会,叫来服务生点菜,服务生走了以后才笑眯眯地说:“宁淡不愧是我认识的宁淡,任何事情都在你的预料之内。”
宁淡单手支颐:“谢总过奖了,天惜已经给我电话了,谢总请我吃饭是不是为了苏摇的事?”
阿放,变成谢总。谢放明白她已经不再将自己看作情人谢放,知道她的自尊让她选择了一个大众化的称呼。他挑挑眉,眼梢带起一种温和的笑意:“我也不是来兴师问罪的,这么说吧,我想知道你诬陷苏摇的目的。”
宁淡却看出那温和的笑里深藏的冷意:“谢总果然很在乎苏摇这个员工,或者说,这个远房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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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放呵呵低笑,宁淡的唇角也抹出温婉的笑。接着,她抱歉地说了一句,拎了包包前往洗手间,回来时,菜都上齐了,他已经开始动筷子了。
宁淡欣赏着他如狼似虎地吃相:“你饿坏了啊,看你,像什么样儿!”
谢放满不在乎地说:“我饿的时候,向来就是这样,你又不是第一次见到。”
宁淡一边细嚼慢咽一边悠悠地说:“你是不是很想知道,关于苏摇泄密的事,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也不等他回应,她兀自说下去,好像这是一场属于她自己的独角戏,“林立那事儿没多久,我就已经把泄密之事告诉天惜了。”
谢放心中一动,使劲地咽下口腔里的食物,抬眼看她:“我很佩服你的观察力。”
宁淡一脸高贵的笑:“你是应该佩服我,不过你也可以警告我不要再做傻事,或者一些伤害人的无聊事。”
谢放端正地看着她,眼色真诚:“我所认识的宁淡,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也是一个洒脱的女子,哪一天她想通了,自然会收手,她不想收手,别人怎么劝都没有用。”
宁淡慢慢地喝着橙汁:“难得你这么了解我,”她心里很清楚,他之所以这么说,关键还是担心自己更加疯狂地陷害苏摇,她似乎动情地说,“即使我付出了真心,你只是‘需要’,即使你我之间不能成为恋人,我也会潇洒地转身离开,保持我在你谢放心中的完美形象。你放心,我的目光不会放在苏摇身上,我有更加长远的打算。”
谢放感兴趣地问:“哦?什么打算?”
宁淡眨动着那双闪现若许傲气的杏眼:“谢总,你觉得我有资格跟你谈生意吗?”
谢放的双手平放在桌前,酷酷的眉宇淡笑不已:“如果宁淡没有资格,谁有资格?”
宁淡双手合着向左摆着,脸颊轻轻靠在手背上:“爽快!谢总,在盛放的发展规划中,是继续代销,还是尝试项目开发?”
谢放心中一凛,没有料到她柔柔的一句话就击中了盛放机构发展规划的核心。他不得不佩服她“狠毒”的眼光:“宁淡不愧是霍总的得力助手,这确实是一个严肃的问题,你有什么好建议?”
宁淡莞尔一笑:“如果有机会介入项目开发,谢总想不想?”
谢放不太相信她所说的这个机会:“什么机会?不妨直说。”
宁淡俨然坐在办公室侃侃而谈:“我跟一家开发公司的老总相识多年,最近他看中了一块地皮,政府里有人,想要内部拿下来,不过他没有找到一个可靠而又有魄力的合作者。”
谢放缓缓说道:“他感兴趣的合作者应该是经验丰富的开发公司,盛放并没有开发经验。”
宁淡小口地吃着:“盛放有自己的优势,比如策划、整合行销、推盘等等,谢总什么时候开始妄自菲薄了?”
谢放一笑:“我这是实事求是。”
宁淡修长的青葱玉手握着玻璃杯,那金黄色的液体与五指相映成辉:“这块地皮距离维也纳花园不远,如果谢总感兴趣,我可以介绍你和谭总认识。”
谢放低头吃菜,沉思片刻才说:“这事儿我要考虑一下,不过可以先跟那个谭总碰个面,要不这样,改天我请你们去小可楼海鲜店吃饭。”
宁淡娇媚的目光勾在他的脸上:“好,明天我跟谭总约个时间。”
谢放是开车来的,饭后送她回家。虽然他对她突兀的转变心生不安与疑惑,不过仍要维持男士的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