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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不再是自己的了,心被掏空了,再也没有任何厌恶、憎恨与屈辱。因为,若想引 诱别人,必须先引 诱自己,让自己“爱”上他,让自己变成他的妃嫔,如此才能做到万无一失,没有任何破绽,他才会相信我。
忽然,完颜亮一动不动地伏着,低吼声绵长而满足,急促地喘着。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瞬间,我也有一种怪异的舒适之感,仿佛身上某个地方在颤动,仿佛飞上了云端。
静默半晌,他翻过我的身,挨着我躺下来,让我枕着他的臂膀,双目微阖,唇角噙着幸福、愉悦的微笑。
“陛下,起来吧,这么躺着会受寒的。”
“无妨,就一会儿,朕想抱着你。”
我侧过身,搂着他的腰身,勾唇微笑。
——
虽然重获恩宠,完颜亮却没有晋封我。
自然,他生性多疑,不会这么快就完全相信我,我还需努力。
此后数日,每当他在合欢殿,落霞殿的宫人总会适时地出现,以身子不适、皇嗣为借口,把他叫走。次数多了,他也烦了,有一次,他大怒,对宫人怒斥:“朕不是她的宫人,随传随到。告诉她,朕很忙,除非胎儿不保,朕才会去!”
唐括修容再也不敢用这个拙劣的伎俩。
这次复宠,与上次很不一样,完颜亮对我不再像从前那样掏心掏肺,不再表露自己的心,总会无缘无故地沉默,似乎他也极力克制自己,不让自己沉陷。他被我伤过、骗过,失望过,悲痛过,自然不会再轻易相信我。我并不着急,我可以等,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就会坚持下去。
一夜,他去了芸香殿,我乔装好前往隆徽殿。
徒单皇后热情地接待了我,还向我致歉,说之前我被禁足、跪在昭明殿前恳求陛下一见,她没有帮我,心里很过意不去。
我忙道:“即使皇后为嫔妾说尽好话,陛下也不会轻易饶了嫔妾,那是嫔妾应得的。皇后待嫔妾的好,还不能公诸于众,皇后与嫔妾时有来往,也不能让旁人知道,否则,万一嫔妾获罪,就会连累皇后。”
“你不怪本宫?”
“嫔妾怎会怪皇后?皇后一直是嫔妾在宫中立足的保护神,待嫔妾当真刀架在脖子上,皇后再为嫔妾说几句好话。”我盈盈地笑。
“这不吉利的话怎么能说?”她含笑睨我。
“年来皇后凤体可安好?太子殿下也安好吧。”
“本宫与阿鲁补都好,你有心了。对了,本宫听闻前几日你中 毒,可知下 毒之人是谁?”徒单皇后的脸上颇有骇色。
我凝重道:“毒害嫔妾的人行事周密,查不出。”
她点点头,又问:“可有怀疑之人?”
我一笑,“不外乎就那几个人,嫔妾无法断定何人嫌疑最大。”
她无限感慨,“是啊,好比上次有人置本宫与阿鲁补于死地,也只是怀疑,没有真凭实据。”
我说出心中的怀疑,“皇后,嫔妾总觉得唐括修容此次怀了陛下的骨肉…有点…”
徒单皇后掀眉问道:“你怀疑什么?”
我眉心紧蹙,“也许是嫔妾想多了,上次嫔妾假孕,唐括修容会不会否效仿嫔妾、也来这一招?”
“你假孕争宠,被禁足一月,好不容易才得到陛下的原谅,唐括修容看在眼中,知道假孕欺君后果严重。”她不解道,“难道她当真这么不计后果,重蹈你的覆辙?她这么做,为了什么?”
“每次陛下在嫔妾的合欢殿,她总是以腹中子为借口把陛下叫走,这是不是就是她的目的?”
“有可能,不过假孕撑不了多久,万一被揭穿…”
“想来她也知道装不了多久,应该早就想好应对之策。”我猜测道。
“若是她为了阻扰你与陛下就假装怀孕,那可是冒了多大的风险…”徒单皇后还是想不通其中关键,“她何苦这么做?”
我心中忐忑,“也许,她还有其他打算也说不定。”
她略略沉吟,道:“你这么一说,倒真有那么回事。无论如何,这阵子你务必当心,不要落入唐括修容的圈套。”
我颔首,再说几句就告辞回合欢殿。
——
徒单皇后一语成谶,两日后,我果然落入了唐括修容的兽笼,虽然我并没有和她有什么牵扯。
这日午后,我正想歇会儿,殿外忽然嘈杂起来,像是争吵声。
明哥连忙去外面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不一会儿,她回来说,落霞殿的护卫队长奉陛下的旨意前来,请我去落霞殿一趟。
难道是唐括修容或者是她腹中的孩儿出事了?
《冷酷帝王的绝宠:鸾宫囚妃》章节:绝宠【二十四】
我吩咐明哥去隆徽殿告诉徒单皇后,陛下召我去落霞殿,然后,羽哥陪着我前往落霞殿。
踏入落霞殿,但见大殿前院站着不少侍从,皆是完颜亮带来的。八虎看见我,立即迎上来,低声道:“才人,大事不妙,修容腹中的皇嗣没了。”
果真如此。我一边问一边盘算着,“陛下命人查了吗?与我有关?”
八虎凝重道:“可不是?半个多时辰前,落霞殿的宫人向陛下禀奏说修容腹痛、流血,陛下立刻就赶过来了。赶到这里,太医就说,修容腹中的孩子没了…”
假若之前我料想的不错,那么,修容将会将这个令她滑胎的罪名扣在我头上。
是祸躲不过,那便从容应对吧。
在大殿等了片刻,完颜亮从寝殿出来,面庞冷峻,眉宇阴郁,眼中似有痛色。
行礼后,我问:“不知陛下召阿眸来此,有何要事?”
太医那颜和两个宫娥从寝殿出来,躬身站在一侧。羽哥低声对我说,那两个宫娥,一个是唐括修容的近身侍婢阿则,一个是曾在合欢殿当差的维儿。当初,我怀疑合欢殿中被安插了耳目,就让明哥、羽哥盯着点儿,没多久就遣出三个宫娥,这个维儿便是其中一个。
“那颜,说。”完颜亮冷声道。
“是,陛下。”那颜略略屈身,“微臣查过,据修容的近身侍婢阿则说,今日修容没有胃口,没有进膳,就让宫人柔儿做羹汤,以备不时之需。半个时辰后,修容想吃点儿东西,维儿就端了一碗热羹给修容吃。修容吃过后就开始腹痛,接着流血,腹中皇嗣就因为那碗热羹…没了。”
“羹汤有何不妥?”完颜亮问。
“微臣查过,这碗羹汤加入了大量的桃花。”那颜的脸上略有惶恐,“修容时感不适,胎象不稳,而桃花有活血化瘀之效,孕妇忌服。修容吃了那碗桃花羹,就此腹痛、滑胎。微臣有罪,微臣没有预先告诉修容哪些膳食能吃、哪些膳食不能吃,以致修容的龙胎没了,微臣有罪。”
“当真是那碗桃花羹引致滑胎?”完颜亮重复问道,“若有虚言,朕绝不轻饶!”
“千真万确,微臣怎敢欺瞒陛下?如若陛下不信,可传其他太医为修容诊断。”那颜肯定道。
他说得没错,倘若怀孕的妇人胎象不稳,进食过量桃花,便有可能引致滑胎。
桃花羹?
不就是前些日子我为陛下做过的桃花羹吗?怎么修容也吃桃花羹?
完颜亮阴沉地问:“桃花羹是谁做的?”
唐括修容的近身侍婢阿则回道:“禀陛下,今日午时,修容没有胃口,不想进食。奴婢担心稍后修容会饿,就吩咐维儿备好羹汤,修容饿了就能吃。不久,修容说有点饿了,奴婢就派人去告诉维儿,不久维儿端来一碗热羹。没想到,修容吃了那碗羹汤之后…腹中的皇嗣就没了…陛下恕罪,奴婢粗心大意,以致皇嗣不保,奴婢死罪…”
完颜亮让他们重述一遍事发的经过,只不过是让我明了整件事,不至于那般懵懂。
维儿吓得跪地,惊惧得全身发抖,“陛下恕罪…奴婢…奴婢也不知道桃花羹会让修容没了孩子,奴婢该死…陛下饶命…”
阿则怒声问道:“你为什么谋害修容和皇嗣?修容并没亏待你,你为什么这么歹毒?你可知谋害皇嗣是株连的死罪?”
完颜亮喝道:“从实招来!”
“奴婢…奴婢…也是逼不得已…”柔儿惊恐、凄惨地哭道,“奴婢只是奉命行事…奴婢不是有心谋害修容和皇嗣…陛下饶命…”
“奉谁的命?”完颜亮的眸色越发阴寒。
“奴婢不敢说。”柔儿柔弱得令人心生恻隐,怯怯地觑我一眼。
“说!”他怒喝。
“是…是才人让奴婢做桃花羹给修容吃的。”柔儿畏惧地瑟缩着,看向我。
她说出幕后主谋是我,是意料之中的事——既然传我来,便是与我有莫大的关系。
闻言,我看向完颜亮,不急不躁,淡然平静。他盯着我,眸色冷郁,瞧不出更多的情绪,仿佛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就这么一眨不眨地望着我。
他是否相信这三人的指控?打算如何惩处我?
羽哥与我一起跪着,眼见我不为自己辩解,便着急道:“陛下,谋害皇嗣的罪名不小,陛下不能听信他们的一面之词。”
大殿上寂静得仿若无人的旷野,阿则愤然道:“物证、人证俱在,这是一面之词吗?这是罪证确凿!才人谋害修容腹中的孩子,铁证如山,不容抵赖!”
羽哥反驳道:“桃花羹是维儿做的,可以算作物证吗?还有,虽然维儿在合欢殿当差过,但早就调到琼林苑当差,后来怎么到了落霞殿当差,才人根本不知。才人与维儿从未私下见过,从何谈起指使维儿谋害修容的腹中子?陛下,这都是维儿的片面之词,陛下明察。”
“才人与维儿私自见面,指使她谋害修容的腹中子,自然是隐秘至极,你不知道也不出奇。”阿则立即回敬道,“维儿,你自己说,才人何时见你,何时指使你谋害修容的孩子?”
“修容有喜之后,有一日,合欢殿一个宫人带奴婢去了一个隐秘的地方,到了之后,奴婢才知道才人要见奴婢。”维儿唯唯诺诺地说道,“当时,才人在内室,奴婢在外间,中间隔着纱帘。虽然看不见才人,但奴婢认得才人的身影与声音。才人知道奴婢在落霞殿当差,为修容做膳食,吩咐奴婢过几日做桃花羹给修容吃。奴婢问为什么,才人说奴婢不必知道缘由,照她的吩咐做就行。”
“那你就答应了?你不知道才人的吩咐很不妥吗?”阿则怒问。
“奴婢知道才人的吩咐很不妥,奴婢不想做什么桃花羹,可是才人威胁奴婢…”维儿害怕地看我,目光闪烁。
“威胁你什么?”阿则逼问。
维儿伏地哭道:“奴婢与一个护卫两情相悦,时有幽会,才人知道了这件事,就威胁奴婢,假若奴婢不听命行事,就揭穿这件事。奴婢不想连累心上人,不想心上人就此毁了前程、丢了命,就听从才人的吩咐,做桃花羹给修容吃。”她悲惨地哭,声嘶力竭地喊,“陛下,奴婢违反宫规,谋害皇嗣,罪该万死,陛下将奴婢乱棍打死吧。”
这宫娥编故事编的当真有模有样、没有破绽,唐括修容布这个局,想必费了不少心思吧。
羽哥咄咄逼人道:“你胡说八道!我整日与才人在一起,才人根本没有见过你,更不认识你。你且说说,才人见你是哪日?是落霞殿哪个宫人带你去见才人?又在什么隐秘的地方见你?说!”
维儿泪流满面,道:“陛下,奴婢犯了死罪,罪不容赦,奴婢只愿一死抵修容的孩子…”
“纵然你死了,本宫的孩子也无法生还。”
这道苍凉、绝望的声音,出自于唐括修容。她从寝殿慢慢走出来,两个宫娥扶着她,走得很慢很慢,似乎身子虚弱得很,勉强支撑着似的。她披着月白披风,衬得憔悴的脸蛋越发苍白无血,哀伤布满了她的眸,几乎将她整个人淹没。
完颜亮示意,她坐下来,愁云惨雾地哭诉:“陛下,之前臣妾刚刚怀了陛下的骨肉,身子不适,心中烦闷,很想陛下陪着臣妾,做了一些恃宠而骄的事,几次从合欢殿叫走陛下,想必因此得罪了才人。臣妾心想,许是才人忌恨臣妾,忌恨臣妾怀了陛下的骨肉,就要臣妾尝尝丧子的悲痛滋味。”她情真意切地说着,目光凄绝,令人怜爱,“陛下,臣妾有错,对不起才人,可是臣妾的孩子也是陛下的孩子,才人不能残害陛下的孩子啊…孩子在臣妾腹中还不足三月,还未出世、看看爹娘就走了,臣妾多么心痛,陛下知道吗?孩子是无辜的,臣妾与陛下的孩子死得多冤啊…”
听着这番感人肺腑的话,看着她那令人作呕的恶毒嘴脸,我的心越发冷了。
羽哥焦急道:“陛下,不是这样的,当初将维儿遣出合欢殿,是因为,奴婢怀疑她是别人安插在合欢殿的耳目,监视才人。才人绝没有与维儿私下见面,更不会指使她害人,陛下要相信才人啊…”
唐括修容哭得肝肠寸断,“臣妾好不容易怀了陛下的孩子,陛下要为臣妾的孩子讨一个公道…”
完颜亮的脸上似乎没有怒火、惊色,只有阴郁的冷,冷如秋夜的风,瑟瑟的,令人无端地起了小粒。
“你所说的,千真万确?没有半句虚言?”他寒声问道,锐眸盯着维儿。
“千真万确,绝无虚言。”维儿的眼眸起了变化,坚决无比,“陛下不信,奴婢唯有…”
我暗道不妙,正想出声阻止,她已起身冲向墙壁,狠狠地撞去。“嘭”的一声闷响之后,她软软地倒地,额头染血,鲜血流下脸庞,可怖得很。
众人惊呼,但见维儿用最后一口气道:“奴婢以死明志,绝无虚言。”
然后,气绝身亡。
羽哥骇然,没想到维儿会以这般激烈的举止证明她没有说谎。然而,也有可能是她不想再面对更多的逼问吧,她死了,对事件并无多大影响,她该说的都说了。
“维儿以死明志,这件事还不够明了吗?陛下还有疑问吗?”唐括修容又悲痛又气愤,“还是陛下根本不想为臣妾的孩子讨一个公道?”
“陛下,修容真心实意地侍奉陛下,想着为陛下生一个可爱的皇子,这份心,这份情,陛下不能无视,更不能放过害死皇嗣的人…”阿则悲怆道。
“你有没有做过?”终于,完颜亮开口问我了。
《冷酷帝王的绝宠:鸾宫囚妃》章节:绝宠【二十五】打
嗓音沉厚,却听不出是怒还是悲,就像是风平浪静的碧湖,只有微风吹拂下的一圈圈涟漪。
我挺直腰杆,大声道:“阿眸没有,阿眸什么都没做过。”
唐括修容泪落如雨,悲愤道:“指证你的维儿已经死了,你说什么都可以!”她缓缓走向完颜亮,跪在地上凄哀地求道,“臣妾恳请陛下,为臣妾死去的孩子讨一个公道…”
完颜亮看着她,拍拍她的手,眼中俱是怜爱、凄伤。
“修容丧子,令人心痛。”这道声音,和蔼而伤怀。
从殿外走进来的是徒单皇后,她走向完颜亮,尽显贤良、大度的母国风范,“陛下,臣妾听闻修容腹中的孩子没了,立即赶过来了。”她看亲自扶起唐括修容,“你身子虚弱,不能跪在地上,坐着吧。”
宫娥立即去搀扶,让唐括修容坐下来。
徒单皇后忽然跪地,言辞恳切,“落霞殿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臣妾才知道,来得这样迟,是臣妾无能,还请陛下降罪。”顿了须臾,她继续道,“陛下忙于朝政,还要烦心后宫的事,臣妾没有照料好各殿妃嫔,没有打理好后宫,臣妾有罪。”
完颜亮淡淡道:“起来吧,后宫的事千头万绪,此事不能怪你。”
她慢慢起身,“谢陛下体谅。事关修容与才人,自当慎重。双方各执一词,唯一的人证维儿也死了,倒是难办,不如再深入查查,或许有意外的发现也说不定。”
“虽然皇后母仪天下,但皇后说这话,嫔妾不爱听。”唐括修容忿然道,“此事人证、物证俱在,铁证如山,再怎么查也是一样的结果。再者,维儿已死,若要查,难道要她起死回生不成?”
“修容丧子,心中悲痛,难免心浮气躁,本宫不怪你口不择言。”徒单皇后并不生气,反而笑着,“彻查与否,陛下拿主意便是,臣妾只是说出一点想法。”
“皇后的提议也不是不可。陛下,臣妾的孩子死得这么冤,臣妾可否提出一个请求?”唐括修容悲伤地求道。
“说。”完颜亮道。
“臣妾想让孩子早日瞑目,尽早抓到真凶,让真凶得到应有的惩罚。那么,彻查以一日为限,陛下以为如何?”唐括修容虽是请求,却相当决然。
一日为限?
她就这么急着让我死吗?
徒单皇后道:“一日能查出什么?陛下,这也太急了…”
完颜亮似乎有了决定,道:“修容丧子,难免悲痛,那便一日为限,明日此时便了断此案!”
唐括修容又道:“陛下,虽然还未定案,但才人嫌疑最大。未免她暗中安排、干扰事情真相,理应将她禁足,关闭合欢殿,以免她与宫人或其他人密谋。”
为了将我推进那只兽笼,她可谓费尽心思,防之又防。
完颜亮应允了她的请求。
如此,我被关在寝殿,能去的地方只有大殿;只有明哥、羽哥陪着我,就连她们也不能出去,膳食由宫人送来。
——
徒单皇后提出彻查,已是帮了我。
然而,能查出真相吗?会有转机吗?
完颜亮与我和好了,唯一的希望便是他相信我没有害死他和唐括修容的孩子,即使那个孩子未必真的存在过。
虽然早就猜到他不会来看我,但等了一整夜他真的没有来,那种失落让人很难受。
睡不着,吃不下,一点一点地熬着,熬到那个时辰,就有结果了。
羽哥劝我吃点儿膳食,明哥劝我喝点儿热茶,但我根本不想吃、不想喝。想着自救的法子,但被困在这里,如何自救?
一定有法子的,一定有法子的…
“才人,别太担心,皇后会尽力帮才人的。”明哥安慰道。
“就算皇后不帮才人,陛下也相信才人,修容想将谋害皇嗣的罪名扣在才人头上,门都没有。”羽哥恨恨道。
“什么时辰了?”我问。
“时辰快到了,一日过去了。”羽哥比我还紧张。
是啊,水落石出的时辰快到了,可我还没想到解救自己的法子。
对了,维儿的心上人是谁?是落霞殿的护卫吗?还有,我想起来了,她没有说我哪日与她私下见面,哪个宫人找她的,在什么地方见面;羽哥逼问她的时候,正巧唐括修容出来了。此时想来,维儿根本说不出,因为那是编造的。
我说出疑惑,羽哥拍手,“是啊,奴婢记得,维儿没有说。还有,那个护卫是谁呢?才人,说不定他知道真相呢。”
明哥欣喜道:“应该找到那个护卫问一问。”
这时,殿外传来脚步声,我们三人凝神静听,殿门轰然打开,却是八虎和四个侍卫。
明哥紧张地问:“是不是查清楚了?是不是陛下传召才人?”
这个时刻,反而淡定了,我等着完颜亮的宣判。
八虎无悲无喜地说道:“奴才是来传旨的,才人,接旨吧。”
我缓缓下跪,听着他一本正经的声音,心头如雪。
完颜亮竟然不信我!完颜亮怎么可以不信我?!
完颜亮,即便查不出真正的真相,你也不能不信我啊…
“怎么会这样?有没有弄错?”明哥惊得愣了片刻才着急道。
“陛下究竟有没有查清楚?”羽哥不敢置信,“才人根本没有指使维儿,没有谋害唐括修容的孩子,陛下怎能不查清楚就定案?”
“二位稍安勿躁,陛下已经查清楚了。”八虎安抚道,对我道,“才人,不是陛下不信才人,而是…这件事铁证如山,陛下不能徇私。方才,陛下、皇后都在落霞殿,那些宫人的供词对才人很不利,修容咄咄逼人,一直说残害皇嗣罪该处死。所幸皇后为才人说了不少好话,说才人只是一时糊涂、动了歪念头,还说重要的人证维儿已死,死无对证,而才人也坚称没有指使维儿,此案还有不少疑点,等等。纵然修容力陈才人要为死去的皇子填命,但陛下也没下令处死才人,可见陛下是真心相信才人。最后,皇后说,基于此案还有一些疑点,就让才人去西三所服役,无召不得擅自出西三所。”
“陛下同意了?”羽哥惊道。
“修容说,残害皇嗣,却只是去西三所服役,惩处太轻了,应当贬为宫奴,永远不得面圣。”八虎道,“陛下想了想,就应允了,着奴才来传旨。”
“修容太可恨了。”明哥道。
“就是!修容非要置才人于死地,心如蛇蝎。”羽哥骂道。
“我已不是才人,是比你们还不如的宫奴。”我淡淡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