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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太后花白高髻上的金钗摇晃起来,“别以为你这么说,哀家就会饶过你!”
谢皇后柔声劝道:“母后息怒,别气坏了身子。”
“太子做出有辱皇室声誉之事,都是你这个当娘的宠出来的!”墨太后更怒了,怒气悉数喷向儿媳妇,“哀家常说,慈母多败儿,哀家的话你听进去多少?太子是储君,是未来的皇帝,像他这般心性,如何当得起大任?”
“皇祖母,是孙儿的错,此事与母后无关。”燕思沣着急地辩解。
“臣妾有错,母后教训得是。”谢皇后垂首,低声道。
明诗约心底一亮,看来墨太后对谢皇后、太子很不待见呀,这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墨战天神色淡淡,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第44章 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尿性
这时候,燕国皇帝连忙打圆场,“母后,这件事总要想出个解决的办法,平息民间的传言。”他看向明诗约,威严地问,“你胆敢做出不知廉耻之事,无非是想进太子府。你尚未及笄,先在太子身边伺候吧。”
燕思沣心里一喜,小心翼翼道:“父皇、皇祖母有何处置,儿臣毫无怨言,那就让明诗约进府伺候,待她及笄后再议纳妾之事。”
我擦!
明诗约怒得差点儿蹦起来暴走,伺候那个渣太子,还不如让她去伺候牛魔王洗脚!
“皇上可否听臣女一言?”她看见,墨战天一副看好戏的神情,太欠揍了。
“说。”燕国皇帝道。
“这件事有内情,并非所传的那样。”她从容道,“那夜,臣女陪昭阳公主上茅房,遇到太子,太子说时辰不早了,昭阳公主该回宫了,于是派人送昭阳公主回宫。之后,太子思念已故太子妃,因为臣女是太子妃的胞妹,太子就与臣女聊起太子妃生前的往事。臣女感念太子对太子妃的长情,便好言安慰太子。”
燕思沣眼眸微睁,她竟敢欺君罔上!
墨战天似笑非笑,继续看好戏。
墨太后想起过世两年的太子妃,颇为怅惘。
想当初,她亲自挑选太子妃,看中温婉贤良、武艺高强的明诗意,没想到,红颜薄命…
明诗约接着道:“太子侧妃的侍婢看见臣女与太子在一起,就回去禀告侧妃。侧妃温婉贤良,但也担心自家妹子学她的样儿与太子暗度陈仓,就先下手为强,对所有女宾说臣女勾引太子,做出苟且之事,不仅毁了臣女,还毁了太子的私德与清誉。其实,侧妃太在乎太子,才会误会臣女,一时糊涂做出这样的事。皇上,太后,事情就是这样的。”
“片面之词,可有人证?”谢皇后问。
“若皇后不信,可以问问昭阳公主。”明诗约道。
“太子,是这样的吗?”燕国皇帝问。
“太子,臣女与您清清白白,是侧妃一时糊涂才做出错事,令太子蒙受不白之冤。”她句句在理,好像真有那么回事,“虽然侧妃是臣女的二姐,但太子的私德与清誉更重要;臣女也不想供出二姐的私心,但臣女更不愿牺牲太子。臣女也知,太子有心维护侧妃,才没有说出实情,宁愿自己受责受罚,也要护着侧妃。但臣女以为,太子是一国的储君,清誉更重要。”
说得这么直白了,太子再不知权衡利弊,她只能说,太子太蠢了。
墨太后问:“太子,真是这样吗?”
燕思沣“童叟无欺”地说道:“皇祖母,确实如此,是侧妃心胸狭隘,无风起浪。”他忽地跪地,“皇祖母,父皇,儿臣没有管教好侧妃,令皇家清誉有损,是儿臣的错,儿臣愿受任何责罚。”
牺牲侧妃,就能保住他的私德与清誉,太后就不能抓着这把柄处置他。
这笔账,怎么算都是依着明诗约所说的“实情”来说划算。
墨太后貌似不太相信,“这件事不能只听你们二人的片面之词,皇帝,传太子侧妃来问话。”
“若太后不信,可以问问御王。”明诗约看向墨战天,“那夜,御王去过太子府。”
“天儿,那夜你去过太子府?”墨太后和蔼地笑问,与对待太子的态度那是天渊之别。
“臣去过。”墨战天冷沉道,“臣去太子府,是为了公事。”
“王爷去太子府之时,也看见臣女与太子在庭苑闲聊,是不是?之后,臣女就离开太子府了,是不是?”明诗约用恳求的目光看他,那样柔弱而无辜的眼神,当真令人心生恻隐之心,“还请王爷说出您亲眼目睹的事实。”
若非亲眼看过她演戏的本事,墨战天铁定被她这样的目光给骗了。
他淡漠道:“太后,虽然那夜臣去过太子府,但并无亲眼目睹,这件事实情如何…臣不知。”
我擦我擦我擦!牛魔王,你有种!
明诗约恨不得把一堆狗屎扔他脸上!他这是报复那夜她在他脸上画鬼画符!
墨战天又道:“太后,臣相信太子的德行。这两年,太子只有侧妃与两个侍妾,在女色方面颇为节制,这有目共睹。至于明诗约…她的身姿相貌气度,都无法与侧妃相提并论,更远远及不上她胞姐,也就是太子妃。太子再饥不择食,也不会看上她。”
她怒了,磨了五遍牙。
牛魔王,你宁愿帮太子也不帮我,好!很好!你想帮太子,也不必把我踩到底吧。
墨太后颔首,这是实话,太子妃的胞妹,实在姿容欠奉,太子怎么会瞧得上她?
“若非皇后求情,哀家绝不会撤了侧妃的禁足令。皇后,下次替人求情可要看准了人,像侧妃这种心胸狭隘、心术不正的女子,替她求情只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她再度训斥谢皇后。
“臣妾知错,谢母后教诲。”谢皇后恭顺地垂首。
“太子,侧妃兴风作浪,你得好好管教。若你管不好,哀家替你管。”墨太后绵软的声音却极威压。
“孙儿会好好管教侧妃。”燕思沣暗暗松了一口气,总算过了这一关,“孙儿不让侧妃打理太子府的庶务,不许她出太子府半步,还罚她每日抄佛经献给皇祖母,直至皇祖母满意。”
“嗯…”墨太后用鼻子应了一声。
“至于明诗约…这件事与你无关,你无需受罚。”燕国皇帝沉声道。
“谢皇上,皇上英明。”明诗约大声道。
之后,她和明怀言一起告退。墨战天也告退,不过被燕国皇帝留下来了。
待墨太后和谢皇后离去,墨战天问道:“皇上有事吩咐臣?”
燕国皇帝见他神色有点怪,好像急着走,于是问道:“你有要事在身?”
“并无要事。”
墨战天心头一凛,何时变得这般喜怒形于色?于是,他敛了不该出现的面色。
燕国皇帝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去年腊月墨州连续降雪半月,墨州城雪灾严重,房屋基本全毁,墨州百姓无粮、无水、无栖身之所,民不聊生。朕派两个大臣去赈灾,国库拨了五十万两白银。二月,朕收到密报,这五十万白银并无用到实处。”
“皇上怀疑,有官员中饱私囊?”墨战天的脸膛沉了沉。
“朕派人暗中侦查,但一无所获。”
“皇上要臣暗中查查?”
燕国皇帝龙眸微眯,锐利无比,,“朕要你尽快查出主谋!”
墨战天抱拳道:“臣定当不辱皇命!”
“还有一件事,太后六十寿辰将至,今年的寿宴要办得隆重、热闹一些。”
“太后喜欢热闹,听闻往年的寿宴都是极为热闹的。”
燕国皇帝点头,“太后喜欢看年轻人玩闹,不过往年的寿宴多数沉闷,朕想呢,入夜后是寿宴,午后在慈宁宫办一些好玩有趣热闹的活动,让太后开心开心。”
墨战天神采飞扬,“皇上放心,臣会把太后的寿宴办得风光体面有趣好玩热闹。”
燕国皇帝赞许地目送他离去,唇边的微笑保持了很久、很久。
…
出宫这一路,明怀言怒火狂飙,恨不得把这个死丫头踹到墙上,狠狠地补几脚。
明明是她勾引太子,竟然推诿于兰儿,让兰儿吃这么大的亏,受这么重的罚。
这死丫头,果然给明家带来血霉!他一定要想个法子除掉她!
明诗约知道他在想什么,率先跳上马车,蹲在前面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和明大人不同路,明大人还是自己雇一辆马车回府吧。”
“死丫头,你敢这么和我说话?”他满面怒火,手臂隐隐地抖动,恨不得一拳挥过去。其实他也不想跟这死丫头乘坐同一辆马车,但她对长辈的态度这么恶劣,就是不孝!
“为什么不敢呢?”她清冷地勾唇,“如若明大人有长辈的样子、有为人父亲的慈爱,当小辈的又怎会对你不敬?明大人还是先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尿性是怎样的吧。”
“你你你…”明怀言气得满面涨红,怒指着她。
“明大人想骂我还是打我?”明诗约有恃无恐地说道,“这是宫里,那么多侍卫看着呢,如若明太尉在乾坤门打骂女儿一事传到太后和皇上耳朵里,他们定会很满意,明大人奉旨在宫里教女,‘教女有方’。”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
他怎会听不出来?他眼睁睁看着马车驶出宫门,气得面如猪肝。
这逆女…真是气死他了!气死他了!
绿衣举起拳头,兴奋地笑,“四小姐威武!四小姐好棒!”
明诗约轻然一笑,“午时将至,我们去凤凰楼吃午膳。”
绿衣更兴奋了,“奴婢要吃凤凰烤鹅、芙蓉烤鸭。”
来到凤凰楼,她们坐在大堂最中间那桌,以便“窃听”帝都最新的流言蜚语。
“除了那两样招牌菜,你还想吃什么?”明诗约笑问。
“奴婢什么都想吃。”绿衣不好意思地低头。
“你吃得下吗?”
“吃得下吃得下…这两年在平城,好久没吃过帝都的美食了,奴婢做梦都在吃帝都的美食呢。”
说着,绿衣都流下口水了。
第45章 帝都的娘炮特别多
明诗约差点儿喷出刚入口的茶水,“你不会是吃货吧。”
绿衣贼笑,“红绸经常骂奴婢是‘吃货’。”
明诗约无奈地摇头,这么久了,居然没发现她是个货真价实的吃货。回帝都的这段日子,她们吃的很轻淡,岂不是亏待这吃货了?
当十盘菜肴流水般地端上来,绿衣的双目闪闪发亮,毫不客气地抢着吃,吃得满嘴流油。
明诗约优雅地啃鸭腿,“吃这么多,你不怕胖吗?”
绿衣含混不清地说道:“四小姐无需担心,奴婢怎么吃都不胖。”
明诗约失笑,看来以后要改善伙食了。
她们不再说话,四面八方的声音便涌进耳朵,都在说明太尉四女儿勾引太子一事,大多是鄙视、嘲笑的口吻,说的无非是帝都第一贱那类的老生常谈。
听了这些不堪入耳的话,绿衣顿时失去了食欲,低声道:“四小姐,要不打包回去吧。”
明诗约仍然在吃,不动声色,这些话根本影响不了她,“你家小姐的承受力没这么差,吃吧。这十盘菜,你吃不完,我用塞的也要塞进你肚子。”
绿衣稍稍放心,继续一个标准吃货的享受美食之旅。
“听说了吗?这三四日死了三个千金小姐。”有一个食客说道。
“云英未嫁的闺阁小姐?哪家的?”
“李员外家的,京兆尹徐大人家的,还有一个不甚清楚,不过也是在朝中当个小官。”
“这可都是闺秀呀,究竟怎么死的?”
“被害死的,据说三个闺秀的尸首都是次日清晨在侧门外发现的。”
“这凶徒也太残忍了…这三个闺秀,被采花贼先奸后杀?”
“不是,死的三个闺秀完好无损,只是尸首全身雪白、僵硬。我还听说,凡是家里有未出阁的小姐,夜里都加派人手巡视,当娘的还陪女儿就寝。”
绿衣毛骨悚然,都忘记啃鹅肉了,“四小姐,好可怕,这可怎么办?”
显然,她也担心自家主子的安危。
明诗约眉心微蹙,若有所思。这应该是一起连环凶杀案,貌似还挺有趣。不知凶徒是什么人?又为什么杀未出阁的官家小姐?
一个俊雅如行云的男子从二楼走下来,正想叫掌柜,却望见大堂正中那纤瘦的女子。他走过去,站在她斜后侧。
她转头一看,我去,帝都就这么小吗?
绿衣连忙起身行礼,“拜见二皇子。”
“我有话跟你说。”
燕思洛拉明诗约的小手,硬拽着她来到后苑。
绿衣乖乖地在大堂等候,否则掌柜会以为她们吃霸王餐。
来到后苑,明诗约甩开手,眸色清冷,语气不善,“二皇子有屁快放。”
一想起那夜他对自己意图不轨,她就怒火中烧。
今日的二皇子身穿一袭雪青色锦袍,一如往昔,俊雅如流云,温润如美玉,只是面目冷寒,像一块又冷又硬的寒铁。
“你知道整个帝都的老少妇孺是怎么议论你的吗?你知道他们说的有多难听吗?你知道你的清誉已经全毁了吗?”燕思洛沉冷道。
“那又如何?”她淡漠地反问,如若不是看在这是公共场合,她早就不鸟他了。
“这辈子,你休想嫁一个如意郎君,休想有一份好姻缘!”
“那又如何?”
“约儿,你知不知道,你这辈子,毁了!”
他气急败坏地说道,她是真不明白还是当鸵鸟?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明诗约淡淡道:“我知道呀,那又如何?”
燕思洛被她打败了,佩服得五体投地,“约儿,除了我,没人会娶你。下午我就进宫向父皇请求,为你我赐婚。”
她大开眼界,这世间还真有思维这么奇葩、这么自以为是的男人!真以为他自己是救世主吗?真以为他是猴子派来的救兵吗?真以为她很想嫁给他吗?
“约儿,如今你清誉已毁,在帝都百姓眼里,你是帝都第一贱女人,即使我愿意娶你,你也只能是侧妃。但我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你放心,在我眼里,你和嫡妃一样。”他握住她的双肩,语重心长,俊眸溢出几缕温柔。
“就算所有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嫁给你!就算我嫁不出去、孤寡一生,我也不会嫁给你!”明诗约戳着他的心口,一字字道,柔声铿锵,掷地有声,“我明诗约要嫁的男人,必定是文武双全、智谋无双、气宇卓绝、神武霸气的王者,把我捧在手心细心呵护,一生只有我一人,给我一世独宠!”
说罢,她用力推开他,扬长而去。
我擦!刚才吃进去的差点儿吐出来,太倒胃口了!
燕思洛愣愣的,回味着她那番话,剑眉凝起来,渐渐凌厉。
我可怜你清誉被毁,好心娶你当侧妃,你不领情就算了,竟然还说那种不要脸的话。明诗约,活该你一辈子嫁不出去!我就等着瞧,看哪个傻瓜会娶你!
…
明诗约和绿衣出了凤凰楼,登上停在街边的自家马车。
绿衣掀起车帘,惊叫:“你是谁?为何在我家马车上?”
明诗约朝车内看去,一个身穿冰绡缎袍的男子侧身躺着,脸庞朝里侧,看不到容貌。
“哪里来的乞丐,还不滚下去?”
绿衣吃撑了,正好秀出狮子吼消食。
那男子一动不动,如死一般。
她跳上马车,使力一拉,以为能把他拉起来,没想到,他纹丝不动。她气着了,使出所有力气,又拉又拽,快扯断他的衣袍,还是拉不动他分毫。
明诗约上去,扳过这个无赖的脸,惊愣住了。
绿衣也是瞪大眼,世间竟有如此俊美的男子,美得雌雄莫辩,看不出是男是女。
明诗约蹙眉,若说那只牛魔王美若妖邪,那么这男子就是一妖孽,做男子打扮便是男的,做女子打扮便是女的,自由转换。他的俊美比牛魔王多三分女子的阴柔,完美的五官更见精致,宛若精雕细琢的冷玉。更奇特的是,他的眸是碧色的,宛若一对通透纯澈的碧色琉璃,深邃得令人想堕入其中;他瀑布般的银发银光闪烁,华丽如绸缎,与一双碧眸是天下无双的绝配。
总而言之,这个妖孽般的美男子美得很不真实,极致的清纯与极致的妖娆完美地融于一体,让世间的男人痴狂,让世间的女人疯狂。
然而,此时此刻,明诗约很不爽,因为二皇子燕思洛倒尽她的胃口,连带的看任何人都不爽,更何况是一个妖孽般的妖怪。
“滚下去!”她冰冷道。
“再不滚,我就把你扔下去!”绿衣凶恶地威胁道。
“我受了严重的内伤,动不了,还请姑娘行个方便,待我恢复力气,自会离去。”他气若游丝地说着,看起来还真是奄奄一息,“姑娘心存仁善,上苍会保佑你们的。”
转瞬之间,绿衣变了脸,万般同情,“四小姐,你看他的脸色,苍白得就跟冰雪似的,应该受了严重的内伤,不如捎他一段路吧。”
明诗约对她泛滥的同情心很是无奈,动手拽无赖男。
咦,他怎么这么重,竟然拽不动,而且,他的手臂冷得跟冰棍儿似的,即使隔着衣物也冻手,比死尸的温度还低。
这无赖不是妖怪是什么?
无赖男的碧眸闪过一丝惊异,手臂又沉了几分,加了点力道。
明诗约使出全力,猛地一拽,把他提起来,丢出车外。
砰的一声,他以一道抛物线自由落体,痛得龇牙咧嘴,“我好歹是美貌天下第一的一级伤残人士,你怎么这么没同情心?你不看在我受伤的份上收留我,也要看在我是天下第一美男的份上收留我…”
“你还能说这么多话,且说得这么顺畅,铁定不会死。”
她扔下一句话,吩咐车夫往前行驶。
小爷我刚才真的奄奄一息嘛,刚恢复点力气。
碧眸银发男目送那辆马车离去,嘟囔了两句,却忽然想到什么,猛地跳起来,拍掉身上的灰尘,捧着沾染了灰尘的三千银发,心疼地擦拭、安抚,“乖乖宝贝,是我不好,把你弄脏了…不,是那个毫无同情心的女娃!我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路人驻足围观,一个俊美得令人屏息、令人妒忌的公子,竟然捧着一头银发嘀嘀咕咕,跟个娘炮似的,怎么帝都的奇葩越来越多了?这个不会是人妖吧!
碧眸银发男发觉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摆了个无比风骚的姿势,唇角微弯,露出倾国倾城的微笑,心道:欢迎围观,欢迎欣赏天下第一美男。
渐渐的,围观的路人走光了。
“小虾!小鱼!小贝!小浪!”
忽然,他大声喊,却是千里传音,普通人是听不见的。
眨眼之间,凤凰楼的屋顶多了四个娇俏的女子,以及一顶冰绡为帷幔的肩舆。
“咻”的一声,很小很细的声响,碧眸银发男不见了,却出现在屋顶。他优雅地坐上肩舆,翘起二郎腿,变成冰块脸,慢条斯理道:“你们四个死哪里去了?”
“奴婢在等王子的传召。”小虾见王子又在把玩他最爱的那头银发,连忙抬头望天,呈四十五角做忧伤状:虽然已经习惯王子的自恋狂,但只要一看,她就会头皮发麻。
“王子不是不让奴婢四人跟着吗?”小浪低声道。
“今儿小爷我心情好,不跟你们计较。”碧眸银发男缓缓闭眸,做休憩状,“去那间最大的澡堂,包下午场。”
“是,王子。”小贝欲哭无泪,这次王子要沐浴多久?一个下午两三个时辰?
第46章 还能不能好好地睡觉了
夜幕降临,星辰渐渐亮起。
绿衣把两菜一汤端上桌,盛好米饭,道:“小姐,吃吧。”
明诗约喝了一口清爽的汤,“这两三日碧水苑有什么动静?”
“这两三日挺安静的,奴婢也觉得奇怪,三小姐好像不寻死了。”绿衣把一截好的子排放在主子的碗里,“三小姐认命了?”
“她怎么会认命?”明诗约寻思道,“静观其变。”
“对了,赵嬷嬷说咱们寒梅苑太冷清,连个做粗活的丫头都没有,说要拨两个过来伺候。”
“行呀,你负责教导她们规矩,还有,不许她们靠近这里。”
绿衣点头,明白主子的吩咐。说不定那两个丫头是夫人派来打探消息的,她必须盯着。
忽然,半空中出现一道清朗而嘲讽的声音:“清炒菜心,红烧排骨,蛋汤,堂堂太尉府的千金小姐晚膳就这么寒碜吗?”
绿衣惊诧地往外头看去,谁在说话?
明诗约觉得这声音有点熟悉,但又想不起来,“出来吧。”
昏黄的光影里,四个白衣飘飘的年轻女子肩扛一顶冰绡纱幔飘飞的肩舆飞落而下,站定在门前,犹如从九天下凡的仙女。那肩舆上斜坐着一个姿态慵然、神色懒散的冰块脸公子,一袭冰绡衣袍覆着他颀长健美的身躯,华贵而飘逸;三千银发垂落如雪绸,那双碧眸宛若碧色琉璃,冰芒流转,摄人心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