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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银发
“小姐,快去答话,否则国师会动怒的。舒悫鹉琻”施展低声道。
“动怒了会怎样?”洛云卿不屑,难道这号称千岁的国师还能当街杀人不成?
“小姐快去。”他使劲地推她出去。
看在今日开张大喜的份上,她就能屈能伸一回。
她走到步辇前,微微屈身,“回国师的话,凤凰楼今日开张,人比较多,挡了国师的道,是小女子的错。小女子没有料到国师会经过这条大街,还望国师大人不计小人过,饶小女子这一回。”
说罢,她稍稍抬眸,望向步辇里的人。
可惜,雪白鲛绡遮挡了视线,她只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斜坐着。
步辇内传出一声轻飘飘的声音,“嗯。”
这轻缓的一声,低沉,慵懒,妖娆。
本以为过关了,洛云卿没料到,凭空冒出一道声音:“她身骨特异,是国师要找的女子。”
虽然这女子的声音刻意改变原来的味道,但她还是认得出来,是杨氏。
洛云卿气得咬牙,循声望去,忽然,她觉得一股凌厉的寒气袭来,将她整个人吸过去——她飞入步辇,不由自主地惊叫:“啊…”
施展和秀娘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不敢跟国师要人。
坐稳后,洛云卿定睛看这个人人敬畏、气势非凡的国师,吓得心跳漏了一拍,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又是一声惊叫,掉下去。
一支手臂轻缓、棉柔地伸向她,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回来。
她跌在国师的怀里,回过神,立即挣脱他的怀抱,克制不住地哆嗦,而步辇已前行。
鬼啊…
这个国师究竟是人是鬼?
秀娘见步辇往前去了,一咬牙冲过来,却被施展拉住。
他劝道:“国师只是吸小姐的血,小姐不会有事的,晚些时候就会回来。”
步辇就这么大,洛云卿再怎么远离他,跟他的距离还是很近。
她壮大胆子打量他,他着一袭宽大的雪白鲛绡长袍,慵懒地斜靠着;三千银丝长及腰间,披散在前胸后背,似丝缎,如白雪,像是假的,却柔滑细腻,光泽闪闪,惊艳了她的眼。在银发的衬托下,那是一张完美得无可挑剔的俊脸,美得近乎于妖,美得雌雄莫辩,美得令人屏息;只是,他的面色苍白如雪,又像是透明的。不可思议的是,他化了妆,薄唇霜白,睫羽、剑眉亦为霜白,上下眼睑抹了银白的眼膏,只有瞳仁是黑的,一双俊眸深邃如万丈深渊。
这位国师苏惊澜,三千银丝,一张化了白妆的脸庞,一袭宽松白袍,不像鬼像什么?
然而,洛云卿承认,这只惨白的鬼俊美得鬼斧神工,是上苍的杰作。
苏惊澜本是望向前方,此时冰寒而慵懒的目光缓缓移向她。
她心慌地收回目光,感觉在他的注目下,自己已变成了冰柱。
“国师大人,小女子的凤凰楼今日开张大吉…小女子还有很多要事,国师大人可否先放了小女子?”她赔笑道,“如若国师大人看得上小女子,晚些时候小女子再陪国师大人…”
“聒噪。”他冷冽的目光回到前方,纤长、霜白的睫羽轻轻一眨。
“国师大人带小女子去哪里?”
她心慌意乱,这可怎么办?她不在凤凰楼,万一萧胤来找茬,他们如何应付得了?待会儿洛正刚会来,她怎能不在凤凰楼?怎么办…
忽然,她灵光一闪,“国师大人,不如尝尝凤凰楼的烤鸭…烤鸭很美味、很香,国师大人是齐国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重臣,怎能不尝尝呢?”
苏惊澜左臂微抬,广袂一挥,洛云卿慢慢地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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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快销魂
洛云卿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苏醒时,她躺在一张低矮的竹榻上。舒悫鹉琻
这间不是寝房,应该是类似大殿之类的建筑,宽敞,空旷,四周皆为纸木结构的门扇。
忽然,她想起凤凰楼,连忙起身寻找出口,可是,找了两面门扇,都没找到殿门。
殿门推开的声音!
她转过身,看见竹榻后面的门扇缓缓移开,她震惊地睁大眼,自己与国师竟然只有一扇之隔。
偌大的殿内,只有一张宽大的寝榻,足以容纳三对男女在上面翻滚。那寝榻高约两尺,乃整块碧玉铺就的玉床,上面铺着柔滑的丝缎,简单而奢华。
苏惊澜慵然斜靠,银发如瀑散落在前胸,那一身雪白,在碧玉的映衬下,在混沌的天地中,白得纯粹,没有任何杂质。
然而,她又觉得,这种白,与他的冷相得益彰,衍生出一股高高在上的傲气,高贵如神祗。
“过来。”
他的声线依然柔和、低缓,她却无端地觉得饱含阴戾之气,令人胆寒。
洛云卿艰难地集中精神思考,想法子逃出魔爪,“国师有什么吩咐?”
话音方落,她又觉得一股骇人的寒气袭来,下一瞬已被他吸去,跌入他怀中。
这位国师的武艺当真诡异、高深。
苏惊澜掐住她的双颊,冷凝的眸盯住她,“莫非你不知,本座选中你,是你的荣幸?”
“小女子真的不知。”自从穿到齐国,她从未害怕过,此时却怕得心跳加剧,四肢发颤,“小女子常年卧病,几乎不出府门…最近一两个月才出府的…”
“本座可以饶恕你的无知。”他的语声淡然如水,却又那么悦耳,“脱。”
“脱什么?”洛云卿下意识地揪紧衣衫。
他的右臂轻轻地一挥,她的衣襟便自行散开,她心惊胆战,手脚并用地逃跑,却在下一瞬被他吸回来。
苏惊澜揽住她纤细的腰肢,欺身而来,凑在她的脖颈处,她魂飞魄散,发疯般地挣扎。
可是,她再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逃脱不了他的钳制。
脖子右侧传来细微的刺痛,她惊骇不已,感觉体内的血被他吸去了。
完了…
太可怕了,他竟然吸人血!他会不会把她的血都吸光?她会不会变成一具惨白的干尸?
她被他制住,动弹不得,只能“乖乖”地被他吸干体内的血。她清晰地感觉到,血液流向脖子、被他吸走的感觉。
短短一瞬,洛云卿却觉得像经历了一年之久。
苏惊澜放开她,她觉得自己轻飘飘的,身躯像一抹轻盈的魂魄在半空飘移、游荡,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终于,她缓缓软倒,像一片枯萎的落叶,轻轻地飘落。
他凝视她,深深地吸气,缓缓地呼气,性感的薄唇微微勾起,滑出一抹满意的笑纹。
不知为何,她的血刚入他的丹田,便令他的四肢、身心深深地悸动,继而给他一种无比畅快、销魂的感觉,仿佛十天十夜滴水未沾的人终于饮了水,死气沉沉的身躯复苏了,焕发生机。
以往那些身骨特异的女子的血,都没有给他如此感觉。
洛云卿侧躺在玉床上,全身绵软无力,奄奄一息,感觉到心跳越来越慢,越来越疲倦…她盯着他,眸光那般无辜、幽怨…
如若可以,她必定剔他的骨,将他大卸八块扔去喂狗,报今日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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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面兽心
他的五官比女子还精致,他的俊美令所有女子自惭形秽,他的美,五分阴柔,三分俊逸,二分邪魅,雌雄莫辩,这般妖孽般的美男,令世间男女都无法抗拒。舒悫鹉琻
然而,就是这个恶魔,吸了她的血,人面兽心!禽shòu不如!
他的脸苍白如雪,是那种病态的白,白得似乎透出皮肤下的蓝色血管,他霜白的薄唇沾染了鲜艳欲滴的血珠,腥艳秾丽,是一片白茫茫中唯一的一抹艳红,使得他的俊美更添了几分妖异、邪魅,动人心魄。
她巻翘的睫羽慢慢低垂,眼眸阖上,最后的一幕是他那双深邃、光华潋滟的星眸漾着轻淡的笑。
苏惊澜伸出灵舌,舔去唇上的血珠,抱起她,默默地看她。
她靠躺在他的臂弯里,飞天髻上斜插着一柄白玉兰簪,上着云纹半袖衫,下系妃色凤尾罗裙,细腰纤软,骨骼瘦弱。
他的指腹轻轻抚触她惨白的腮,仿佛鉴赏一枚完美无暇的纯净白玉,晶莹剔透,玉光流转。
半瞬,他伸出一指,搭在她的手脉处。
尔后,他扶她坐正,面对着自己,伸出食指,轻戳她的心口。
当即,她的心口有白烟冒出,袅袅升腾。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是一片蒙蒙的白雾,洛云卿看不见所有,四面八方都是白雾,围绕着她。
迷迷糊糊的,她好像看见一张俊美如妖的脸自白雾中慢慢浮现,又慢慢消失。
是那个吸人血的国师。
彻底清醒时,偌大的殿内唯有她一人。
国师走了吗?她没有被他吸干、血尽人亡?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她立即起身找殿门,没有察觉自己恢复了力气与精力,与平时无异。
终于,她找到了殿门,飞也似的向外飞奔。
狂奔了一阵,她陡然止步,回首望去,看见汉白玉门楼上写着三个小篆体的字:无极观。
原来国师把她带回无极观了。
奶娘说过,国师不上朝,偶尔去见齐皇,平日里都在无极观修行。而他极为不喜有人打扰,因此,齐皇下了一道禁令,若无圣旨,或是无国师应允,任何人不得擅进无极观,擅进者死。因此,满朝文武、建康百姓皆知,无极观是禁地。
而她洛云卿,竟然在无极观待了几个时辰。
此时此刻,她心有余悸。
她举眸四望,方才她所在的大殿是正殿,两侧是配殿,中间是极为宽广的空地,地面、石柱皆用汉白玉铺就。
此时,无极观处于一片静谧之中,庄严,肃穆,古朴,巍峨,壮观。
————
夜色初临,星辰渐起,明亮的灯火将凤凰楼照得如同白昼。
晚膳时分,凤凰楼喧闹一如早间的菜市,人声鼎沸。客人来了一拨又一拨,几个伙计忙得晕头转向,就连张掌柜收银子也收得手软。
洛正刚站在角落,眼见大堂人满为患,外头还有客人等桌子用膳,笑得合不拢嘴,心中欢喜。
卿儿当真传承了澜儿擅经营的头脑,澜儿泉下有知,定是欢喜的。
杨氏、杨如海站在他身旁,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知摆什么面色比较好,心头堆着各种情绪,气愤,不甘,不屑…不过,那死丫头被国师带走了,最好不要回来,最好被国师吸干了血!
秀娘看着他们,欣慰的是小姐终于争了一口气,令凤凰楼生意红火,起死回生,没有辜负老爷的希望。可是,她更担心小姐的安危。
小姐被国师带走,虽然国师并不会害死小姐,可这都入夜了,小姐为什么还不回来?对了,小姐气弱体虚,是不是国师嫌弃她的血,动怒杀了她?或是国师不留神吸血太多,小姐不支,死了?
秀娘正想问老爷如何营救小姐,突然,有个伙计匆匆奔来,着急道:“老爷,楼上雅间出事了。”
闻言,洛正刚立即上楼,杨氏、杨如海和秀娘也跟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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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意诬陷
伙计说,雅间“鱼水之欢”的客人是五个富家公子,方才,他们叫来伙计,指着那道清炖狮子头,说里面有两只苍蝇。舒悫鹉琻伙计仔细看过,的确有两只苍蝇。他说,可换另一道菜,且这道菜不算账,但他们不依,扬言要告官,让官老爷来判。
洛正刚大致了解后,步入雅间,伙计介绍道:“诸位公子,这位是我们凤凰楼的当家洛老爷。”
“诸位,今日招呼不周,是敝店疏忽。”洛正刚赔笑道,温和的目光扫了一圈,这五个富家公子都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精于吃喝嫖赌,到处惹是生非,是难缠的人。他看见了那两只碍眼的苍蝇,“今日敝店开张,忙中出错,扫了五位公子的雅兴,是敝店的错,这餐便算我的。五位公子还想吃什么、喝什么,尽管吩咐。”
“本公子好心来光顾凤凰楼,你们竟然不知好歹,没有尽心尽力做好本公子的菜肴。”为首的王公子咄咄逼人地说道,“就因为这两只苍蝇,现在本公子腹痛如绞,要去看大夫,还要去告官!告凤凰楼菜肴不干净,令人腹痛!本公子要凤凰楼封铺!”
洛正刚急了,道:“王公子,有话好好说,我承认,的确是敝店不对。不如这样,诸位的汤药费由我来付,日后随时来敝店进膳、设宴,敝店分文不取,恳请诸位不要告官。”
杨氏、杨如海惊异,这怎么可以?连秀娘都觉得老爷这样做太过软弱。
王公子嚣张道:“既然洛老爷如此诚意,我便做个顺水人情,不告凤凰楼。”
他身旁的公子急忙凑在他耳边道:“你忘了我们是来做什么的?怎能擅自做主?我们如何对萧公子交代?”
王公子对猛使眼色,这一幕,恰好让站在门口已有一会儿的洛云卿看见。
“爹,他们要告官就让他们告!”她走进来,一张小脸冷如秋霜。
“小姐,你回来了,太好了。”
秀娘惊喜地握住她的手,默念:幸得夫人保佑,小姐终于回来了。
杨氏恨得咬牙,这死丫头竟然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洛正刚急忙道:“卿儿,不许胡说!”
洛云卿拍拍他的手背,“爹,我会妥善处理的,放心吧。”她转向王公子,明眸微转,“王公子,不如现在就去见官老爷,可好?”
“洛老爷,你这是什么意思?”王公子气得瞪大眼。
“你可以告我菜肴不干净,令你腹痛如绞,我会反告你在菜肴里放入两只苍蝇,恶意诬陷凤凰楼。”她好整以暇地说道,语态从容,“不知官老爷会信谁?”
“自然是信我们,我们五个都是人证。”一个公子道。
“你们五个都诬陷凤凰楼,怎会是人证?”她黛眉轻挑,“方才隔壁雅间方老爷的仆从亲眼目睹你们将两只苍蝇放入清炖狮子头里,他愿意为凤凰楼作证。”
四个公子面色一变,心虚地低头。
王公子厉声怒道:“你含血喷人!”
**卿儿能搞定这件事吗?
蟑螂与蛇
洛云卿丝毫不生气,浅浅地笑,“我是否含血喷人,不是你说了算,官老爷说了算。舒悫鹉琻你们有没有栽赃、诬陷凤凰楼,官老爷也会查得一清二楚。”
他的面色狰狞起来,“在官老爷面前,还有你们说话的份?我大姐的婶娘是公主府的嬷嬷,只要公主传一句话,我就要你们统统人头落地!”
“啊,我好怕怕,我好怕怕。”她手捂心口,尖着嗓子夸张道。
“知道怕了吧。”王公子得意地笑。
“那王公子可知,我刚从无极观回来,方才我还和国师大人品茗呢。”她清冷地笑,“今日国师大人吸了我的血,很喜欢我,说往后若我有什么难事,大可去无极观找他。哦,你不信吗?那你去问问,今日国师大人是不是从凤凰楼前经过,是不是带走了一个女子。”
王公子不知这件事,不过他身旁的公子低声说了两句,他不得不信了。
在建康城,人人皆知,宁愿激怒陛下,也莫要招惹国师。否则,以国师睚眦必报的性子、生杀予夺的权柄,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洛云卿欣赏着王公子青白交加的面色,心想,用国师的名号招摇撞骗还真管用。
“王公子想好了吗?若你就此罢了,我也就此罢了,若你坚持告官,那我便奉陪到底。”
“走!”
王公子嘴角抽搐,气呼呼地走了,其他公子也跟着走了。
众人见识了她的嘴上功夫,纷纷惊叹,杨氏、杨如海也有点佩服这死丫头,即使让他们来处理,也未必能让这五人灰溜溜地离去,但他们很快就清醒了,保持着对她的敌意。
洛正刚没想到女儿三言两语就解决了这件事,倍感欣慰,“卿儿,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爹爹服了。”
洛云卿笑道:“爹过谦了。”
秀娘关心地问:“小姐,国师有没有对你怎样?还好吧。”
“奶娘,我没事。有人想借刀杀人,可惜天不遂她愿,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洛云卿含沙射影地说道。
“国师虽吸人血,但不是那种滥杀无辜之人。”洛正刚告诫道,“不过国师喜怒无常,往后若无必要,不要招惹国师。”
“老爷…老爷…”
灶房的伙计惊慌地奔来,洛云卿连忙问道:“什么事?”
那伙计一边喘气一边道:“灶房出事了…好多蟑螂…还有大堂,好多蛇…”
洛正刚大惊失色,连忙去大堂。
大堂已乱作一团,无数条蛇在地上爬行,有的高昂着蛇头,有的吐着蛇信子,有的急速窜动,无比的吓人。客人吓得心胆俱裂,贴着墙根慢慢往外走。
洛云卿等人站在二楼,被这壮观的一幕吓到了,大声吩咐张掌柜:“快去找人来捉蛇。”
洛正刚又是惊恐又是叹气,“这…怎么会有这么多蛇?”
他们又前往灶房,大厨徐勇等人和伙计站在门口,无数蟑螂在灶台、地上爬行,密密麻麻,很是可怖。
**卿儿会怎么收拾这个残局呢?
服侍沐浴
“哟,老爷,吓死人了。舒悫鹉琻怎么会有这么多蛇和蟑螂?”杨氏装腔作势地说道,嗓音娇细,“老爷,是不是开张吉日选的不对?或者是之前重新装饰动了什么不该动的地方,激怒了土地公或财神爷?又或者是卿儿招惹了什么不该招惹的人,人家要毁了凤凰楼?”
“姐夫,我也觉得此事不同寻常,应该查查。”杨如海附和道,“若不是人为,应该是激怒了神明,神明惩罚我们…”
“老爷,以前我打理凤凰楼可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这么多蛇、这么多蟑螂,太可怕了。”她夸张地拍胸部,继续道,“今日开张,那么多客人亲眼目睹,明日便会传遍全城,以后凤凰楼可怎么开门做生意?还会有人光顾吗?之前花了那么多银两,本想着开张后赚回来,却出了这么一遭,那些银两打了水漂咯。”
“闭嘴!”洛正刚含怒喝道。
杨氏和杨如海讪讪的,不再开口,反正该说的已经说了。
洛云卿握紧拳头,指尖刺着掌心,她却不觉得疼,“爹,今日开张弄成这样,是我的疏忽。今日生意是做不成了,不如爹先回府吧,我会善后的,明日照常开业。”
洛正刚点点头,疲惫地走了,杨氏和杨如海也跟着回去了。
接下来的事,便是捉蛇和蟑螂。足足花了两个时辰,大堂和灶房才恢复原样。几个伙计做最后的清扫,之后就打烊。
洛云卿倦怠地坐着,眉心微颦,似在想什么。
张掌柜算了账,道:“大小姐,我算过了,今日进账五百两。”
“只有五百两?”
她早已料到如此结果,这次输给萧胤了。
为了赢她,萧胤会不会使卑鄙无耻的招?蛇和蟑螂是不是他命人放的?
一定是他!
这时,有人进了凤凰楼,她举目望去,正是萧胤,后头跟着的仆从是小轩。
当即,她怒火高涨,怒目瞪他。
萧胤潇洒、得意地站在大堂中央,俨然是凤凰楼的大当家,对众人发号施令;他身上那袭牙色银线暗绣轻袍清贵无伦,头上那顶白玉冠玉光流转,衬得他华贵卓尔、气势慑人,仿佛一道强烈、耀目的日光射进来,照亮了幽暗的大堂。
“莫非洛大小姐忘了你我之间的约定?”他颊边的微笑那般意味深长。
“愿赌服输,你想怎样?”洛云卿爽快道。
“很快你便会知道。”他笑意深深,径自转身离去。
小轩来请她:“洛小姐,走吧。”
洛云卿来到外头,萧胤已入轿,她便也上了另一顶轿子。
进了曼陀罗花馆,她跟着他来到寝房。
这寝房极为宽敞,是寻常寝房的数倍,中为小厅,西为暖阁,东为寝卧。小厅挂着几幅书画,其中一副很长、很大,是地图,在古代称之为舆图。这幅舆图上,南齐北魏西北柔然,划分得一清二楚,且做了很多标注。
她没多大兴致细看,转开目光,看见他步入寝房。
小轩请她进去,她勉为其难地进了寝卧。
然而,萧胤并不在寝房,而是在寝房北角的浴房。这浴房不大,却凿了一个可容纳数人一起沐浴的汉白玉浴池,有温泉水从狮首汩汩地流进浴池。
他面对浴池而立,解开衣带,她站在门口,正犯愁要不要进去,小轩道:“还请洛小姐服侍公子沐浴。”
说罢,小轩出去了,连房门也关上了。
“过来。”他语声冷冷。
“服侍你沐浴之后,我便可以回去?”洛云卿心如明镜,他怎么会轻易放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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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子之身
萧胤缓缓转身,衣襟敞开,露出小麦色的肤色与紧实的胸膛,撩人的心,“愿赌服输,你把我伺候得身心舒坦,我自然让你回去,你我之间的恩怨便一笔勾销。舒悫鹉琻”
她气得咬牙,恨不得往他那张得意洋洋的俊脸挥一拳过去,“是!我是输了!但你的手段未免太过卑鄙、阴毒!你用蛇和蟑螂吓跑了客人,我怎么赚到一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