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她脸色微红:“瞧,我跟你讲起这些事情,真是老不知羞了。”
“哪里,儿媳只当听传奇,想当年,母妃与母后二人可比娥皇女英,留下千古佳唱,先皇后人那样好,也真是红颜薄命。”
“是呀,我和皇后若是娥皇女英,先皇后便是洛神再世,她的美她的柔,无人能及…说起来,先皇后临产的时候,我不在身边,所以就算是最后一眼都没有看到,真真是无法弥补的遗憾。那年,天下大旱,有道士说需要皇戚求雨,正好长孙晚情生病,宫里的妃子五品以上的统共也不过五人,她没去,我和其它三人一起去了护国寺,日夜抄经诵佛只求天降甘霖,可能是我们中有人心不诚,所以那大雨迟迟不下,后来我用血抄经,也不知道是不是因此感动上天,半个月后,终于天降大雨,解了旱情,可是没有想到,就在这雷雨天里,先皇后临产…我们回宫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了,只来得及吊唁哭丧,所以并不知皇长子还在人世间,可能当年皇帝思虑很多,才做出这样的决定,怕是留在宫里的长孙晚情也不知道。”提起往事,惠贵妃的眼神幽远,语气轻柔,好像在诉着自己的故事,又象是在讲着某个传奇。
半晌,她又苦笑了一下:“也正是因为长孙晚情服侍先皇后有功,所以她被提出三品,而我是四品,这以后她是皇后我是贵妃,我们一路走来,这么多年了,仍是梦中恍惚能听到先皇后的款款话语,让我们替她照顾好皇上…说起来,先皇后是你的亲婆婆,你倒有几分她的样子,这双眼睛最像,单纯清澈,能照清世间的一切浊恶,想当年我们进宫的时候,也象你一样,只是尘霜催人老,也催变了人心,我希望你的眼神会一直如此清澈。”
第一百四十四章 宠妾过甚【平安夜快乐】
上官晨曦被她的好叙述打动,仍旧没有回过神来,她仿佛看见了那个温柔敦厚又美丽出尘的先皇后,透过时空,她望向自己,也会要求自己代她照顾好夏侯珩吗?
她会的。
惠贵妃的眼神掠过她的裙侧,突然笑了:“瞧瞧皇后有多喜欢你,这尊圣御蓝夜玉佩,可是皇后之物,是皇宫圣物,皇后赐给了你,是对你抱着很大的希望呢。”
“这是圣物?”上官晨曦手里捧着那玉佩突然觉得它很重,怎么没有人告诉自己?她还没有当好东西收藏呢,“看来以后我不能随意佩带,得好好供起来才是呢。”
“是呀,你该收藏起来的。”惠贵妃好像累了,打了一个呵欠,“这人老了,记忆力都不太好了,但是却奇怪,却是离得远的事情,记得越清楚,倒是昨天吃的什么喝的什么有时候都记不起来了,真羡慕你们年轻人呀。”
上官晨曦不知道她这句话有没有什么深意,她只是会意告辞。
走在初冬的暖阳里,她身上微微地发热,回忆着刚才惠贵妃的话,她心思百转,当年先皇后去世的时候,身边只有长孙晚情,难道皇上从来没有怀疑过长孙皇后?
是呀,生孩子是走鬼门关的事情,难产而死很正常,先皇后中的毒确实很古怪,若非她一般的人怕是查不出来。
那毒她越查其实越让她心惊。
那毒其实与她洒向夏雨和齐韬的大致相同,只是差些成分,所以夏侯珩并没有毁容,只是经脉不通罢了,可是药王谷的毒药也好,仙丹也罢,都是独特的配方,其它的人不应该有呀。
难道这个背后的黑手与药王谷有什么渊源,想到这里,她心里不禁一沉,她有些害怕了。
如果当真和药王谷扯上关系,那自己该如何面对?
可是父亲当年偷给了谁毒药?
****************
毓王府。
司徒兰挺着臃肿的腰身,由丫环们扶着到了冬菱院。
这冬菱是什么她不知道,但是葛菱儿可是在毓王府如日中天,自从两个月前娶她入府,府内的人就知道王爷只爱妾不爱妃,她因为心中只有宗政轩,起初她乐得自在,不用与他周旋,可是没有想到,他却如此过份,自从冬菱给她敬了茶之后,就再也不见两个人的面儿,他们只呆在这冬菱院中,听丫环们说日夜笙歌,两人之前没有见过面,竟如此琴瑟和谐吗?
她不相信。
但是她知道自己若是想见那葛菱儿,就得纡尊降贵来找她,那也是她不愿意做的事情,当然,如果不找,她也不会主动不见自己,而且已经这么久没有见到宗政毓了,她总觉得事情不太戏劲,就算是他突然地不喜欢自己,那么肚子里的孩子呢?他怎么可以不管不问呢?
或者,他知道了真相?
司徒兰整个人都不淡定了,孩子很快就要出世了,自己被困在了这个大宅子里,连上街都不被批准,她还想见宗政轩呢,怎么办?
或者她可以试探一下宗政毓,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到这里,她缓慢地移动步子,走到冬菱院附近的时候,她哎哟了一声,捂着肚子,丫环吓得够呛,忙问怎么了?
司徒兰叹了口气:“可能是抻到了,坐下歇一歇无碍了。”
“可是这里天寒地冻的,哪里能歇着呢。不如进冬菱歇歇可好?”放眼望去,确实这里离哪儿都远,丫环试探地问道。
“好吧。”司徒兰希望在这里可以见到宗政毓。
他可以用孩子来困住自己不许出府,自己也可以以这个为理由接近他,看谁会说什么。
她走进院子,有丫环往里通报,葛菱儿倒是飞快地迎了出来,司徒兰一眼就看见她,走路的姿势太过敏感:她也怀孕了?
葛菱儿近前,司徒兰收起惊讶的眼神,故意揉着腰眼儿道:“正好走到这里,扭到了腰,想借你的院子休息一下,没有打扰到你吧?”
“妾身见过王妃…王妃这话可是责杀妾身了,哪里就是打扰,您是王府的女主子,我们都是您的人…这王府您又哪里不能去呢?”
葛菱儿是个耐看的女子,皮肤略黑却看起来非常地健康,她走路的时候虽然是小心,但是却表现出来特有的健硕,她伸手来扶司徒兰,脸上是恭敬的表情。
司徒兰又不禁奇怪,她以为她是个桀骜的女子呢,所以这么长时间才没有给自己请安,可是她现在一见面,又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至少在她的面前如此。还刻意保持礼仪,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想到这里,司徒兰一笑:“开句玩笑话,见你比进宫见太后还难,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个王妃是个吃人的,你不敢见我。”
闻言,葛菱儿撩起裙摆就要下拜,嘴里道:“妾身该死,请王妃降罪。”
“好吧,说说你什么罪。”
“妾身嫁入王府,给王妃奉过茶的第二天便起了疹子,王爷说妾身哪里都不能去,怕影响到王妃您的身体和孩子,所以妾身被关了禁闭,两天前大夫才说好了,但是妾身怕好的不彻底,所以一直不敢去见王妃,今日王妃前来,妾身不敢不实言相告,好在昨天大夫又诊了一次,妾身当真无碍了,所以才敢亲自来迎接王妃。”葛菱儿说这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声音楚楚可怜,甚至是诚惶诚恐的。
她这个样子倒让司徒兰觉得自己是个可怕的巫婆。
“怎么没有人告诉过我?”司徒兰觉得真是可怕,自己在王府内是聋子瞎子吗?竟然什么都不知道,但同时心里也是一松,原来是这么回事,否则她还真当这个女人要造反呢,把自己给打压下去。
葛菱儿闻言恭敬地道:“想是王爷怕王妃操心害怕,会影响身体,所以才没有说,再者,现在临近年关,宫中事务繁杂,所以王爷怕王府的事情会传到宫中,影响到大家的心情吧。”
她说的头头是道,好像早有准备一样。
司徒兰看着眼前健美的女子,不禁感叹,她这算是第三次见到她,第一次是在娶回来的那天,她只是看了一眼,浓妆下并分不清眉眼,现在越看越觉得她有风情,怪不得宗政毓每每地在她的房间里不出来:“只是出疹子这样的事情,王爷没有避讳吗?若是传染到他的身上就不太好了。”
“回王妃,那疹子王爷说小时候出过的,便不会传染。”
说话间已进了屋子,一进内室,温暖如春,现在她已经开始点上炭火了,角落里摆放着水仙腊梅盆栽,还有山茶,象进了一个花园,再看其它的摆设,奢华比得过她的屋子,如意玛瑙随处可见,便是桌子上的小碗都是玉的,看她的摆设,已经完全压过她了。
她不是一个喜欢奢华的人,但是看着毓王的妾室比过自己,她的心里很不舒服,但是面上不露,只是靠着锦枕,嘴里道:“难为你闷了这么多日子,这若是不知道,还以为你要压过我的风头去,自己当王妃呢。”
葛菱儿闻言还要跪下,被司徒兰制止了,她摆了摆手:“一切不过是个误会,所以也不必再跪来跪去,我又不是那不好说话的,哪里就立起规矩了。”
葛菱儿仍旧小心服侍,司徒兰直着腰身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没有说话,葛侧妃也不敢落座,只是站着陪着,很快,她也有些不适,腿轻轻地动着,司徒兰看着她,突然道:“你是怀孕了吗?”
葛菱儿一愣,她并没有马上回答,司徒兰一笑:“我是过来人,看你走路就看得出来,孩子刚有的吧,不是出疹子了吗?对孩子有没有影响。”
葛菱儿尴尬地笑了笑:“大夫也不太确定,所以妾身也并不知晓,想是得些时日才能知晓是不是呢。”
还不是,就那样子走路。
司徒兰心底一声冷笑,这会儿,她突然间对于宗政轩没有那么渴望了,也许那一切不过是个泡影,如果他不能最近成事,那么她在毓王府又算怎么回事呢?
如果当真是毓王成了事呢?那自己情何以堪?
所以,她不能先失了这个阵地。
她伸手将葛菱儿扶着坐在了自己的身边:“若不是我刚才多了一句嘴,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呢,若当真你也有了,我们毓王府岂不是双喜临门,任谁不羡慕?你说是不是?”
“是呀,王妃您这样想真是太好了。”
“别总王妃王妃的叫,叫我姐姐就好。”司徒兰的声音也和气起来。
“是,只要姐姐不嫌弃妹妹笨,以后妹妹便天天地服侍在姐姐的面前。”葛菱儿笑得坦荡开朗,司徒兰看着她,倒觉得自己当真是太过阴郁了,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毓王爷才会天天宿在葛侧妃的屋子里,所以她自己也是深深地叹了口气,她是生而如此,难道让她为此而改变?
正说着,就听到外面的脚步响,毓王爷的声音传来:“菱儿,瞧本王给你带什么东西回来了…”——
初初祝亲们平安夜快乐,平安喜乐。
第一百四十五章 嫉妒作祟
珠帘一响,一身明黄衣袍的宗政毓走了进来,在看到司徒兰的那一刻眉头蹙了起来,司徒兰只觉得一阵冷气扑面,是他带回来了,她不由地打了一个喷嚏,旁边的丫环递上了帕子,她边掩着口鼻边站了起来:“王爷回来了。”
她看到了他手里冰糖葫芦,不由地一阵口水泛滥。
这不过是小东西,最不起眼的,谁都能吃得起的,他能亲自带进来,才是一种情谊。
他从来没有给自己带过任何东西,他从来没有这么欢快地喊自己的名字。
她其实何曾在乎这些,今天是怎么了?在这里吃这些干醋。
她应该不在意的。
毓王爷关切的眼神却落在葛菱儿的身上,上下地打量,好像在看她是不是少了几根寒毛,而且在他的心里伤害她的那个人一定是自己。
司徒兰突然觉得心里醋意泛滥,但是现在她要是赖在这里,那丢人的可就是她了,她不可以的。
她还要保持最后的尊严。
司徒兰脸上一直清浅的微笑:“王爷回来了,臣妾还有事情,先行退下了,菱儿,有事可以找我。”
“是,姐姐你再坐一会儿,晚膳就在这里用,妹妹可以让小厨房加些菜,都是特别的小菜,是妾身家常爱做的菜,别处未必有的。”葛菱儿很是热情。
宗政毓却是面无表情,并没有说话,只是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葛菱儿,等她说完了,他才开口:“早上你没有胃口,想吃这个,我买回来了。”
象寻常夫妻的语气,是亲昵的,相熟的,并不讨巧也不哄骗。
这样的语气刺激到了司徒兰,她没有心情看他们在这里秀恩爱,便说了句话就离开了。
她一路上都在气哼哼地,因她素来冷淡,丫环们也不好说什么,直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司徒兰才冷冷地笑了,拿起妆台上的胭脂拿发起呆来。
翌日。
她进了皇宫。
理由是探访上官晨曦。
宗政毓因为出去的早,并不知道,而且府内的人也不敢强拦,所以司徒兰坐上轿子的那一刻,简直象出笼的小鸟,她甚至对于路边的人来人往都是那样的好奇,看着那些人,她有一刻真的希望自己能是他们中的一员,等她入宫的时候,看到了上官晨曦,见到她的那一刻,她仍旧掩饰不住内心的恨意,但是脸上却挂着笑意:“见过皇嫂。”
上官晨曦看着司徒兰,见她挺着肚子,不禁有些担心:“天寒地冻,你怎么进宫来了?”
“难道皇嫂不欢迎我?”司徒兰开着玩笑。
“说实话,还真的是不敢欢迎呢。”上官晨曦也一样的玩笑,“因为你大着肚子,若是再跑出来什么猫呀狗的,我怕我救不及呢。”
“哪里天天的有猫有狗呢,说起来皇嫂,我今天来找你,可是有求于你,不知道你肯不肯帮我呢。”
“说说看,我还不知道我会能做些什么呢。”
“说起来,倒不好意思,之前给皇嫂带来那么大的麻烦,一直没有机会道歉,现在前来,皇嫂不会怪我吧。”司徒兰平时是个清冷之人,现在突然热情起来,上官晨曦只觉得别扭,甚至有些无措,好像自己办了什么坏事一样,只得笑笑点头欢迎。
司徒兰进来的时候,上官晨曦跟在她的身侧,生怕她有个什么闪失,这青石路面经了薄霜有些滑,所以她虚扶着她,嘴里道:“你这样的月份,事实上毓王爷这样担心不让你出府也是有道理的。”
上官晨曦说这话的时候,其实自己都觉得自己虚伪,她本知道是司徒兰曾经雇人要害自己的,现在看着她,她的心里仍旧是要吼出来问个明白。
她为什么要那样对自己!
她这样做,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这样想着,眼神就犀利起来,司徒兰正好转过头来看见她如此,倒是一愣:“皇嫂,您在想什么吗?”
“是呀,我在想一件事情,我们之前在哪里见过的。”上官晨曦终于没有忍住,开口问道。
司徒兰倒笑了:“当然见过,我们以前何止见过一次两次呢,就我能想得起来的,有夏侯府的荷花宴,还有几次宫宴,算起来,也有几次呢。还有,你入了宫之后,我们岂非时常见面,在皇后那里经常碰面的,却不知皇嫂为何这样说,倒象是头一次见到我一样。”
她说话时语气平静,戏谑如常,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异常,上官晨曦想象着她半遮面的样子,倒确定是她无疑了,那个夜晚,她生命中的恶梦,现在还时常的入梦来,她觉得自己若不弄清真相,真的快崩溃了,好在夏侯珩告诉她会查出真相,而现在她也告诉自己不能在华胜宫闹出什么事情来,所以开口:“我与你一见如故,只觉得不只见过这几次面,你还倒给我数出来了。”
“是吗?我也想与皇嫂多接触,只是现在这样的身子…对了,皇嫂,听说你医术了得,整个京城的人都传你医术比太医还厉害,我最近身体不太舒畅,皇嫂可否为我诊诊呢?”
“不行啊。不是我不给诊,是前一段时间母后为我给惠母妃瞧病,不责罚了我,说我私自行医,罪责很大呢,所以不如我为你请太医院正来,他是千金圣手,很有本事的。”
司徒兰却摇头,只说她不说没有人会知道,上官晨曦被她磨得没有办法,而且她也想知道她一胎是男是女,诊了之后略一思忖:“脉像很好,是个男胎。”
“真的?”司徒兰有些惊喜,“虽然之前大夫也有说过是男胎像,但都没有如此笃定,皇嫂果真不一般。”
上官晨曦也不让茶也不让糕点。
只是陪她说话。
好在司徒兰只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说是给皇后请安,送走了她,上官晨曦长长地松了口气,连嬷嬷不知道她被掳的事情,所以也不在意,只是奇怪这个毓王妃为什么来去匆匆。
上官晨曦却咬牙切齿,一直到晚上夏侯珩回来,她气仍旧不平,夏侯珩问明白此事后,轻声安慰:“只差一样证据,我保证,待查清真相,我一定会让你亲手处置她,绝不姑息。”
“好,我等着那一天。”上官晨曦明白,自己便是恨得想杀人,也不能杀肚子里带崽的。
司徒兰回到王府之后,宗政毓正在发飙,见她回来,阴沉着脸:“你去了哪里?”
司徒兰很是镇定,也很淡然,从他身边走过,走了几步之后飘来一句话:“我不是奴隶,也不是罪犯,我有自由,若是王爷不许臣妾出府,自可以从此后将臣妾关起来,只是需要一个罪名。”
“罪名?”宗政毓闻言几步近前,扯着她的胳膊面对着她,鼻翼贲张,仿佛要吃人一般,司徒兰见他如此,脸色也是微微变了,但仍旧强作镇定,扬起高傲的下巴,“是呀,王爷。”
“罪名?你真的好意思,跟我叫嚣,由你去!”宗政毓突然地住了手,好像想通了什么,拍了拍自己的手,好像司徒兰弄脏了他,他动作的时候开口,“来人,告诉葛妃,我去陪她用膳。”
说着,看也不看司徒兰,转身大踏步离开了。
司徒兰看着他的背影,一阵的咬牙,说实话,她心里是希望他和自己吵的,至少也可以让她心里明白,他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可是他却如此,她冷冷地笑了,她心里残存最后的那一点儿奢望消失了,冷起了眉眼,也不再怒气冲天,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了,更坚强了几分,她回想起今天与宗政轩的见面,不由地更是挺直了后背,只是腰疼,她不由地缓了脚步,由丫环们搀扶着,脸上露出怪异的笑容来。
她要做的,可是大事,而且一向如此冷静的她,何尝让人拨动过心弦。
毓王府的事情,传到了惠贵妃的耳朵里,她也是奇怪最近儿子的举动,问了几次,他都没有回答,难道是哪里出了岔子?
她为此很是担心,更担心司徒兰的肚子,所以倒经常派人送来被品,司徒兰照吃照喝,司徒府来人也照常接待,并不露半点端倪。
惠贵妃只担心自己的孙子,勒令宗政毓与司徒兰一起进宫。
她要当面问问清楚。
宗政毓并不想让惠贵妃知道那些事情,不想让她烦心是一回事,男人的自尊也不容他到处宣扬这件事情,所以惠贵妃并不知实情。
两人进宫,一人乘车一人乘轿,车至武门停,而轿子还可以往里面抬,行至后宫,轿子方停了下来,有人抬过辇,宗政毓步子走得快,倒一直跟得上,换了轿辇也依旧在旁边,只是稍稍落后一箭之地,司徒兰不语,其它的人也是往前走,刚拐过了街角,宗政轩正好走到了对头,他与司徒兰四目相对,司徒兰衣领的风毛拂着脸郏,微微地发痒,看到他的那一刻,却连心都是痒的了。
所有的情感都在一瞥之间,宗政轩上前唤了声三皇嫂,辇停下,司徒兰端庄大方的打着招呼:“是皇弟,真是巧。”
“是呀,三皇嫂最近很少入宫,此番入宫可是有事?”宗政轩尽量措着词,但是一转眼的时候还是看到了宗政毓,他正缓步走来,眼神中带着审视,让宗政轩后背的寒毛都竖了起来,那样的眼神是因为他知道了什么吗?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对。
正想着,宗政毓却笑了:“四弟,怎么了?眼里只有皇嫂没有皇兄了?”
“皇兄是自家兄弟,真是吓到皇弟了。还挑这样的偏理,好吧,是臣弟的错。”
“自然是你的错…”宗政毓突然板起了脸孔,冷冷地盯着他,“知道你错在哪里吗?”
司徒兰闻言手一紧,扯住了领子,仿佛怕这冷风,与此同时,手指不落痕迹地打了一个手势,宗政轩见状心里明白,面上却是苦色:“皇兄明示吧,总不能是因为臣弟先跟皇嫂打了招呼,皇兄便因此吃醋?那臣弟可真是无语了,而且若当真如此,臣弟也不怕,就请众人为臣弟评评理,瞧你这个做皇兄的好不好意思。”
“皇弟好厉害,皇兄还是才知道皇弟如此狠厉的手段,连威胁都用上了,皇兄哪里还敢挑你的理,只是你最近实在不像话!”
话总说到半截,至于怎么猜,怎么想,怕是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不同的滋味吧。
司徒兰突然咳嗽起来,握紧了领子:“这里是风口,你们两兄弟若是想聊天,哪里不好,何必在这里冻着,不如到母妃的宫里,离这最近,你们也好叙叙旧。”
“不敢不敢,皇兄一见我就开始兴师问罪,到现在臣弟还是一头的雾水,不知道哪里得罪了皇兄,让皇兄这般生气,想来,是臣弟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