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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其实,他们又才见过几次?
他毕竟已经救了她,她怎能奢求其他什么…可那只是一个孩子啊…
也不知道哪生来的勇气,她站起身来,跟皇帝太后说身体不适,想先行告退。
在泪水把一切吞没前。
太后逸了口气,神色似乎甚是为难,道:“这可怎好办才好,今儿个这小宴实是哀家为你而设,当压惊之用…”
皇帝冷冷一笑:“母后,你何必多费唇舌,这哭哭啼啼的,看着就厌烦!朕赏的人你既然不领情,那你就自个回去。给朕滚!”
065皇帝发怒
皇帝发了狠话,蝶风等人哪敢随璇玑一起离开。
璇玑低头在妃嫔中走过。
她是年相之女,之前名位又高,众妃因为太后的态度对她却很是轻慢,皇帝把她救下后,她虽因私闯金銮殿被降,但皇帝当晚却到她寝宫过夜,分明有安抚之意。除去华慧二妃,其他妃嫔对她本甚是敬畏。
现在皇帝明显动了怒意,末位那妃子见状,往旁边的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太监心领神会,悄悄把脚伸了出去。
啪的一声,璇玑跌倒在地。
顿时哄堂大笑。龙立煜微微眯了双目。
“妹妹,走路小心点儿,也是,没个下人在旁边搀扶”华妃嘴一撇,语气只当做不经意。
璇玑咬紧牙,强忍屈辱站了起来,却又差点跌倒,脚踝处极疼,想是扭了筋骨。
一双手环到她胁下。
“娘娘,没事,靠在奴婢身上,奴婢扶你起来。”
那声音又清又柔,手如葱,玉白无暇。她怔怔看去,恬静的少女关切地凝着她。
如意!她明明是太后的人,却几番帮忙,现在更不管拂了太后的脾气来出手相帮,为什么?
她心里一暖,“谢谢。”
“谁让你扶她?”
冷冽的声音从背后而来,不怒已威。
如意微微蹙了眉。
璇玑含泪回了一笑,示意她放手。
如意似乎犹豫了一下,最终却没有放开。
皇帝冷笑道:“朕不管你是不是华音宫的人,这里只有该奖还是该罚的奴才。”
“皇兄——”龙梓锦一惊,往前一步,看到皇帝眸里的怒意,生生止了步。
整片厅子都是安静。即使想嘲弄几句的妃子也不敢开口。
谦嘉瑞厚,年轻的皇帝发怒的次数并不多。
明明她和他不过是完美的陌生人,却仿佛有跟钉子直钉进心。璇玑咬牙,一把推开如意,踉跄着跑了出去。
像个傻瓜一样在金壁辉煌的皇宫里游转着——他真聪明,没有蝶风她们,她连回寝宫的路认不全。
处处有禁卫看守,偶尔有太监宫婢走过,穿梭在那绿荫繁花,红墙绿瓦中。
她苦笑,难道得问他们自己回去的路吗?不!她丢不起这个人。
不知道走了多少,她看到前面的湖畔,一个白衣男子负手而立。
犹豫了数秒,她终于走了上前…也许他可以…
并不知道的是,这几步,开始了一场颠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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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神秘麒园
“请问…”
男子转过身,嘴角一翘,“噢,是你?”
璇玑一怔,不觉往后退了步。
陵瑞王爷,龙梓锦。
“娘娘有礼。”龙梓锦行了个礼。
“王爷不是在华音宫吗?”
“娘娘在这儿散步大概散了很久吧?这宴已经散了。”龙梓锦笑吟吟道。
璇玑咬唇,他的话分明有讽刺之意,但眼中却又无揶揄之色。
紫宁王爷的手段她是领教过了,这皇家儿女的心思,比大海针还难猜透。她略带警惕地看着他。
“梓锦只是想说,沿着这湖左边走,穿过前面的麒园,就是凤鹫宫。”
璇玑身子微微一晃,他为什么要告诉她?
被人窥破,这刻是难堪的。
混着那满心的悲伤,她只想尽快离开。
“谢谢王爷。”不再深究,道了谢便往前路而去。
也错过了背后倚柳而靠的龙梓锦眸里轻闪而过的鄙夷和诡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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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王爷。”
一只手撩起那袅曳的垂柳,三人柳树林里转出。
龙梓锦轻笑,“皇兄,你们动作倒迅速。母后不是留你说些话儿么?”
他虽笑意婉转,眉间却深凝。
夏桑前走开路,皇帝缓步而出,徐熹紧在其后。
“思子情切,她想让朕下旨把三哥从封地调回帝都。”皇帝淡淡道,凤眸映上前方的湖光,却照不出水色,那眸黑似曜。
“思子?这思的不只是子吧?”龙梓锦挑眉冷笑,“万里河山,云苍十二国,西凉地大物博,国库储备是哪国能比的?”
“所以,也人为刀俎。”皇帝闲闲道。
龙梓锦低笑,“可惜,要龙非离当这块肉,那还得看他们的手段。”
皇帝不语,背手而立,眼眸浅睐,远眺湖光。龙梓锦看了皇帝一眼,也随随往前方看去。
夏桑笑道:“真是个怪事儿,奴才从刚才便见,王爷一直往麒园的方向看,里面可有什么宝贝儿么?”
龙梓锦笑骂,“倒是个机灵鬼,那麒园里面有什么宝贝,你不知道吗?”
夏桑微微变了脸色。麒园…
“恕夏桑逾礼,王爷,刚才您到底和谁在说话?奴才看到那人往麒园的方向去了。”夏桑一字一顿道,掩不住眉间骇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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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曲径通幽?!
“年璇玑。”龙梓锦冷冷道。
夏桑一跺脚,急道:“这要坏事儿了。”
龙梓锦皱眉,“那人不是在里面吗?”
“清风被那些东西伤了,皇上让他回去休息。”向来沉稳的徐熹这时也沉了脸色。
龙梓锦大吃一惊,“我原意只想吓她一下,皇兄…”
几人互视一眼,都面有骇色——皇帝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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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虽然变故众多,无暇去欣赏什么,璇玑还是觉得这皇宫确实如书中描述,精致华美得不似真实。
但转过这片幽湖,这里好像独立于这个皇宫之外,荒凉凄迷得像另一个地界。
一路走来,没有了侍卫,宫婢。
这些人好像都凭空消失了似的。
石拱小门上,黑漆的小篆:麒园。
这些字好像穿透了数百年的时光,已经古旧斑驳不清。
拱门里,是一片繁密的树木花草,那花木缝隙中,阳光似乎也无法透进去,沁出一丝幽深。
穿过这儿就是凤鹫宫了吗?
璇玑抹了抹眼角的水滴,没再犹豫,走了进去。
这些是什么花树?是这个世界的植物吗?
她好生疑惑,这种树的叶子很厚,呈桃心状,边沿是一圈深紫,叶面有一层绒毛,有点像多肉类植物。
那花的骨朵儿很小,比满天星似乎更小点,但那娇艳的深蓝,偏偏催人欲滴。
地上满是这种花儿,风有些大,这些花屑就在地上轻轻打转,卷起阵阵扑塑迷离的暗香,她不禁微微悬惑,感觉自己就像突然无意闯入了一片海。
越走越心惊,这个园子到底有多大——到处是这种花树,只有一条小径蜿蜒前去。
曲径通幽,这条路到底通去哪儿?
突然,一阵凶戾的厉嗥传来,她掩住了耳朵,身子颤了起来。
这种声音…有点像…狼
是狼?!
她在动物园看过这东西,不会错认。
她大惊,立刻就转身,这一转,她几乎吓得晕倒,这原来的小路呢?
哪有路?这方才才走过的路就像瞬间被什么可怕的东西强撕了去,后面只剩一片片无垠的花树,深邃的蓝,妖魅的蓝…
谁来救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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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狼的花嫁(1)
谁来救救她?
不!没有人会来救她。
都说如果方向错了,停下来就是前进。她能做的却只有往前走——因为已经没有了退路。
咬紧牙,又走了一段路。
前面突然有棵参天大树把这道断了,树枝繁茂,那树身竟估摸要数十人合抱才拢得过来。
她颤抖得越发厉害,有幽暗的光从一侧的隐林中拂来,她战栗着朝那地方看去…
那几只到底是什么东西?
它们的外形和狗很像,耳朵直立,嘴很尖利,一身灰褐皮毛,但那绝对不是狗,甚至也不是…狼!因为,狼背上没有翅膀!
这些东西身上,都有一副和毛色相近的翅膀。
她屏住呼吸,心提到了嗓眼,眼前这副是什么情景——其中一边,是几只身形庞大的“狼”(她暂且这样称呼它们),那狭长锐利的眸闪着幽幽的绿光,正虎视眈眈的瞪视着前方,尖锐可怕的爪子一下一下的,轻轻在地上刨着,似乎下一秒就要扑将过去。
前面靠近自己的地方,站了一只幼兽,确切来说,是一只幼兽加一具尸体。
地上,眠了一头“狼”,它被开膛剖腹,身体撕裂得惨不忍睹,血水把地上染得鲜红恐怖。那小兽就在它身边团团转着,哀哀嘶鸣。
它的体积甚至不到那些东西的五分之一,它很害怕,身体在颤颤发抖,却又倔强得不肯走开,呲牙瞪着它的同类,也是敌人。
那死去的是它的父亲或者母亲吗?不——这只小兽通体雪白,毛色明显与死兽不同。
璇玑想,她真是疯了,现在她要做的是找路逃出这个诡秘的地方,而不是颤抖着为这小“狼”捏把汗。
终于,有一只东西按捺不住戾气,凶狠地朝那小“狼”扑过去。
她低咒了声,在意识到自己的好事前,已经疾跑过去把小“狼”抱到怀里,踉跄着只不断往后退。
天知道,她到动物园参观,趁人家工作人员不注意,还和辛追追贾玉环拿小石子去扔笼里的大狼。
实际上,刚开始的时候,那几只东西的注意力并不在她身上,现在全都凶狠地怒视着她。突然,嗥声大作,她大骇,灰色的狼影猛地扑罩到她头上。
那速度,她避无可避,紧抱着怀中的小“狼”,她绝望地闭上眼睛。
没有疼痛,只有一阵淡然的清香把她包裹着。
那怀在她腰肢上的,那让她依靠着的温热和肌理——她睁开眼睛,视线惶恐地落在腰间那只美丽修长的手上。
冷冽的吐息从她头顶传来,嵌着微微抑压的怒意。
“年璇玑,你就一闯祸肧!”
069狼的花嫁(2)
皇帝。
她抱着它,他坚实有力的手抱着她和它。
璇玑微微仰起头,便看见他墨眸熠熠凝着前面的兽群。
那攻击她的狼,在几步之外怒吼着,却又不敢上前,前爪上数枚银针赫赫发光。
她吃了一惊——原来他也会武功。
不知道为什么,就像上次她被杖打得快死的时候,他的出现,让她莫名的心安。
葛然想起他下命把那小丫鬟打死,那在华音宫里的无情,她黯然,“你为什么还要救我?”
皇帝却冷冷道:“把你手上的东西扔了。”
“你说什么?”她颤声问。
“如果你想死就抱着它。”皇帝挑眉冷笑:“你甚是好运,这些东西只要它,放在平日,你早就死了。”
她手心微痒,那小狼正乌了双眸碌碌看着她,偶尔用舌头舔舔她的掌心。
“它们会杀死它!”
“如果它连自己也无法保护,被杀死也是活该。”
他今日一袭月白锦袍,衣冠胜雪,那话却也比雪凉。
她咬牙要松手,小狼突然伸出爪子拍怕她的衣衫,它似乎什么还不懂,只知道这样表示亲昵。
这一下,她该怎么去丢弃它?
眉眼一冷,皇帝放开她,淡淡道:“那随你。”
她愣愣站在那里,满眼泪湿中,是他走得毫不犹豫的背影,颀长好看,却那么决绝。
眯眸凝向那灰狼爪上利针——她知道,这个男人有能力救她和它!
“它还这么小,你难道就没有小时候,没有需要人保护的时候吗?”她哑声喊道。
身影定住,声音比霜冷,“很抱歉让你失望了,朕没有。”
第一次,她听出了他语气里的轻蔑和憎恶。
她浑身一颤,隐隐有种感觉,这才是这个男人对她的真正情绪。
一股钝感从心里切出,她不懂…她这是…在乎?
才见过多少回,才经历过多少事情。
说什么在意啊…
却有些东西在心房捣搅着,那微涨的感觉,似乎满得要溢泻,她冲口而出:“如果你那时候需要人保护,我也会…”
他的身子微微一僵。
“你凭什么?”他拂袖冷笑,返身,阴鹜的目光直指她。
璇玑苦笑,是啊,她到底在说什么?
皇帝却突然变了脸色。
她只觉眼前一花,只听得一声凄厉的嗥声,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已被什么卷住腰身带进他的怀抱。而他的雪白的衣裳上,血珠就像断裂的水似的涌了出来。
070狼的花嫁(3)
她大惊,正要查看他的伤势,腰上却骤然一松,她低头看去,才知道刚才把自己带进他怀中的是一柄软剑。
他改用左臂把她紧环着,右手挥剑直指,即管右肩上一道深痕蜿蜒,却气势如虹。
她不由得往他的眼睛看去,他面沉似水,但眸里光芒潋滟。
突然想起那个词,睥睨。
也许就该是这样一副模样。也突然,所有的畏惧都消散而去。
她看了小狼一眼,它竟似通晓她在想什么,“嗖”的一声爬上她的肩膀,她笑了一下,腾出手从自己的衣裙下摆使劲撕下一缕,仔细替他包扎起来。
他回眸看了她一眼。
那受伤了的狼也刁钻,竟趁这空袭领了其它的狼只便犯,璇玑听得那疾快的扑腾之声,暗骂自己笨蛋,分了他的心,却听得数声厉鸣,那狼群已齐唰唰跃退回去。
与此同时,有什么跌落在地上。
璇玑惊疑,看去却是那柄软剑,皇帝袖子微动,在那钧发间扬起的手轻轻放下。
每只狼的背上,匕首寒光刺目。
她心跳紊乱,这时方稍稍明白了他的心思。
银针,手中剑,还有看她那一眼,都是诱敌之计,这藏在袖中的飞刀才是他的杀着。
只是,他明明有能力取它们性命,为什么…
突然,脚步声急遽,璇玑往后看去,花林里迅速转出数道身影,龙梓锦,徐熹,夏桑,还有一个绿衫少年。
那少年脸色一沉,身影微闪,已越过众人,来到他们面前。
“师兄,你受伤了?”他的语气又急又怒。
皇帝却道:“不碍事。”
少年听得他口气平缓,这才放了心,看了璇玑一眼,突然脸色一变,失声道:“这东西怎么会在这儿?”
璇玑惊奇,这人唤皇帝师兄,还有,他说的“这东西”指小狼?
“清风,朕要把它带走。”皇帝凤眸一挑,淡淡道。
几个男人互视一眼,龙梓锦蹙眉,“皇兄,这…”
这小狼到底是什么东西?璇玑疑虑愈重,那被唤作清风的少年却道:“师兄,那我杀了这些畜牲。”
“如果它们动手,再杀不迟。”
“皇上所言有理,现在当急之事是尽快离开,皇上的伤并不浅。”徐熹沉声道:“清风,你道皇上为何饶过它们,这杀戒一动,如果它们的王率众追来就麻烦了。”
脑中纠成团,璇玑还在迷惑,皇帝却已放开她,转身离去。其他几人紧随了上去。
这男人…这些男人…她好歹是皇帝的女人,还真是被无视的可以,因为她在那个人的心中,什么也不是吧…
璇玑苦笑,赶紧搂着小狼跟了上去。
小狼趴在她肩上,恋恋不舍瞅着前方的狼尸,那几头狼站在原地嘶吼着,但惮忌在皇帝手里吃的苦头,不敢追上来。
璇玑才走得几步,脚下钻心的疼传来,悄悄拉高罗裙一看,那脚踝处已经肿胀得小萝卜粗,发紫发黑。
前面几道矫健的身影已隐进了树林,她忍痛又走了一阵,终于敌不住疼痛,摔倒在地。
071狼的花嫁(4)
小狼跳了下来,绕着她乱转,担忧地看着她。
她心里悲苦,笑笑道:“你自个逃命去吧。以后别犯傻了,死者不可复生,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不然死了的人也是不能安生的,懂吗?”
小狼低低呜咽几声,突然咬着她的衣服,似乎想把她拽着往前走。
她鼻子一酸,却传来声音微讽,“原来你也明白?”
她一愕,前面一人冷冷看她,容颜似画,衣袂轻飘,不是皇帝是谁?
未消片刻,龙梓锦几人也已折了回来。
众人目光…璇玑尴尬,想要站起来,伤脚却使不出丝毫力气,一张脸涨得通红,夏桑上前,轻声道:“娘娘,奴才扶你。”
她咬唇,正要搭上夏桑递过来的手,皇帝却道:“上来。”
这下,不只她惊讶,所有人都吃惊地看向那微微俯身的皇帝。
他要背她?
璇玑不知所措,龙梓锦已道:“祸是臣弟闯出来的,皇兄你又受了伤,就由臣弟…”
“谢谢王爷,璇玑心领了。”
为撇清与这位几乎把她害死的王爷的关系,璇玑赶紧跳到皇帝背上去。
她的动作甚是不雅,众人都诧异地看向这位皇妃。
龙梓锦微微冷哼一声,皇帝道:“十弟,你既然知道自己错了,回头到林司正那儿领罚吧。”
龙梓锦虽不甘愿,却也不敢多说,躬身道,“是。”
“都是自家兄弟,别为我这个外人伤了和气。”璇玑在皇帝耳畔轻声道。
她以为说得小声,但这里的人都有武功在身,耳目较常人灵敏许多——龙梓锦轻瞥了她一眼。
皇帝没有出声,璇玑苦笑,嗯,她又犯傻了…
突然,地上传来闷响,却是那只小狼,它哀哀叫着,似乎想蹭到璇玑身上去,却又害怕皇帝。
夏桑笑道:“咱家来伺候你这位爷吧。”
他说着就去抱小狼,小狼却一溜烟跑得远,回头警惕地瞅着众人。
“哟,了不起啊。”龙梓锦笑骂。
“它到底是什么东西?”璇玑奇怪。
夏桑轻声道:“也难怪娘娘不知道,这是狼,这种物事当世罕见,据说是上古神兽。”
一,二,三…璇玑终于没忍得住,笑倒在皇帝背上。
她能感觉到男人的手微微一震,似乎在衡量是不是该把她扔下去。
众人都刷刷看向她,清风冷笑,“少见多怪!”
这一下,她更加无法抑制,笑得眼泪几乎都出来了。
“你在笑什么?”一直沉默的皇帝终于冷冷开口。
“这东西有翅膀…”璇玑低声嘀咕。
“你见过没翅膀的狼吗?”皇帝反问。
我还用石子扔过没翅膀的狼——当然,这话她不敢说,只道:“皇上,你还是把我扔下来吧。”
这下众人都停了脚步,神色错愕。
“年璇玑?”皇帝沉了声。
072一生一个
这男人的怒气,她害怕!
璇玑不敢再笑,暗骂自己神经,这是云苍的世界,并不是自己的世界…
“小时候,臣妾家里的夫子曾告诉过臣妾这种动物,他说的与臣妾今儿见的不同,是以臣妾——”
“噢,你的夫子是怎样说的?”清风冷笑。
脚步声淡淡,他们似乎毫不在意,又似乎在等着听她说出可笑的答案。
璇玑拼命搜索原来世界的狼的特性到底还有哪点不同,越紧张越无果,倒是想起某个周末午后和辛追追贾玉环到咖啡馆消磨时间,辛追追在写着考古日记,贾玉环在喋喋不休向她们介绍这阵有什么好看的小说,说起有套狼的花嫁…
这会儿她们又在做些什么?那些日子已经不会再有了,她一阵悲伤惆怅,惦记起贾玉环调皮的语气,辛追追在纸上画写着的认真神态,那上辈子唯一温暖过她的东西…想起狼的花嫁,想起姜戎的狼图腾,低声道:“他说,这种动物,一生只有一个伴侣。”
正如他们不知她在笑什么,她也无法理解他们突然扬起的充满讽刺的笑声,连沉静的徐熹也瞥了她一眼。
“左相大人可真走了眼,那是什么西席?”龙梓锦嗤之以鼻,“狼的伴侣一生只有一个?”
清风睨了她一眼,讽道:“年嫔娘娘,它们为了争夺更多的领地和配偶,那种凶残嗜血你亲眼见过了吗?”
他说着,眼底划过嘲弄,拂袖便行。
璇玑苦笑,这确实不是那个世界了,咬唇,低下头,轻轻伏到皇帝背上。
恍惚间,皇帝似乎侧脸看了她一眼,又似乎只是她的幻觉。
夏桑似有不忍,解释道:“娘娘,你刚进宫不知,这麟园是宫中禁地,以奇门遁甲之术而布,园里有一条路通往外面的点苍山,那儿隐住着一头狼王,统领着这班牲兽。这狼王比一般的狼更具灵性和武力,狼王之位,也是经过无数的生死之搏而来。”
“狼毛色灰褐,是天性自然。只是云苍有这样一个传说——”夏桑看了一眼前方的小狼,忧心忡忡道:“这雪色之狼,是天生的王。狼王妒恨,欲除之而后快,本来,按祖法规定,人和狼平和而处,互不干扰侵犯,清风偶尔会来巡视有无异状,现在咱们把它带了出来…只怕,那狼王不肯善罢甘休。”
夕阳横斜。
璇玑眯着眼看着在地上翻滚的小狼,它好像很是自得其乐——走出麒园,那人便领了众人而去,夏桑悄悄为她指了路——蝶风和几个宫婢早已回来,蝶风看到她,原来的担忧才消了去。
只是一班太监宫婢从没有看到过狼,都甚惧怕这小狼,并不敢靠近,只远远看着。她便自己动手帮它洗了个澡,和它在院子里玩耍起来。
其实,她心不在焉…心里竟然满满是那个人的模样。
“年璇玑,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他的心思?”有人在她面前站住,轻声问。
璇玑吃了一惊,抬头看向来人,失声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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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毕。衷心谢谢大家一直帮歌努力的投票。文文明天上架,字数将会调上来,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关于雪松宫女子的身份会是稍后不久揭开的第一个秘密。后面还有很多惊心动魄,不知道是不是和亲们猜的一样呢?
073王的心思
璇玑想了想,把来人迎进里间,没有唤人进来侍候,包括蝶风。
来人轻轻摘下披风,一张脸艳若桃李。
吉祥。
“吉祥姑姑,你要喝什么?”说完,她又暗骂自己,现在还是在现代么——客人,你要汽水酒水还是白开水?
这位姑姑也是有事才登三宝殿的吧。
吉祥摆摆手,笑道:“谢谢,不必了,奴婢来只是想把荷芳领走,年嫔娘娘,奴婢刚才一时口不择言唤了娘娘的名讳,娘娘切莫怪罪才好。”
“没事,”璇玑摇头,又一怔,“你要来带荷芳走?”
吉祥颔首。
“为什么?”璇玑甚是奇怪,沉吟了一下,轻声道:“刚才你在外面说的…恕我愚昧,璇玑不是很懂。”
吉祥微微笑了笑,美丽的眸子望向窗外,柔柔道:“娘娘统共问了奴婢两个问题,这一是为什么奴婢要把荷芳那丫头领走,这二是奴婢方才在外间的冒犯之言。”
“若娘娘问的是第一个问题,那么吉祥要说的是,如果娘娘懂了,荷芳没必要留在这儿,如果娘娘不懂,那她更没必要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