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能不能帮我扶一下?”林子晏一笑,向那女人道。
“嗯。”那女人从柜台走出来,林子晏把Susan放下,往身上轻推。
女人随手一抓,Susan低呜,林子晏皱眉道:“小心点,你弄疼她了。”
那女人微微哼了一声。
林子晏心疼,钱也顾不得去掏了,把Susan扯回自己怀里,四周看了看,把她抱起放到旁边的一张沙发上。
“倒看不出。”那女人挑眉,与那老头相视一笑。
林子晏脸上一红,赶紧往裤袋里找钱夹去。
摸了好一会,才猛然想起钱包和手机都一并留在顾夜白家了。
哀叹。
只得向Susan走去。
轻轻拍了拍她的脸,低声道:“女人,你的钱包在哪里?身份证有带没有?”
Susan慢慢睁眸,脸色桃红,呆呆的望了他一下,又合上眼睛。
就知道她不能指望的了。
林子晏苦笑,背后,有目光刺上。
“倒看不出。”这次发话的是那老头。
那女人扑哧一笑,接着又是一哼。
黑线两道,从额上滑下。
丢人道这份上,除了无语,他还能怎样?
林子晏咬咬牙,一不做,二不休,手指往Susan裤侧的口袋探去。
从里面拣出几张纸钞和身份证往那老头手上一塞,也不管对方看完没有,把身份证和钥匙往他手上挑起,跑回沙发上把人一扛,就逃也似的往二楼奔去。
“现在的年轻人哪。”
老头的声音在背后传来,“那个,抽屉里有。”
林子晏脚下一踉,差点没摔倒。
旅馆虽小,里面却甚是整洁。
把Susan往床上一掼,他也坐到床沿,直喘气。
好一会,走到床头把灯打开,调暗,不至于让灯光刺了她的眉目。
“都是你!老子的脸都因为你给丢光了!”
嘴角闪过一点恼恨的笑意,屈起手指,想往她额上狠狠一掸。
灯光映在女子美丽的脸上。
长睫,投下淡淡的阴影。
举起的指,便僵硬在半空。
她的五官其实算不得精致,但整合在一起,很好看,那是一种流光溢彩的美。
手,微微颤抖,又小心翼翼的抚上她的脸颊。
刚才在黑暗里,完全看不真切,这时才见她脸粉嫩无暇,唇色红润。
人面,桃花。
不敢再看,扭头扫了一下,床侧有沙发。
急忙伸手便把灯熄掉。
光亮,一下熄灭。
黑暗,滋长。
摸了摸她的额,站了起来。
却有什么拽住了他的手。
他轻颤,刚才的一步便跨不过去了。
半蹲下身子。
她的脸轻轻偎进他的怀里。
“为什么要招惹我?”
“我管不住我自己。”林子晏苦笑,坐下,抚上她的发。
她哽咽着,脸挨上他的脸,一下一下摩挲。
像羽毛挠过他的脸,痒痒的,却也一下一下搔上他的心。
忍不住,双手擎上她的眼睑。
颤抖着,吻上她的眼睑。
她的呼吸微微促了,仰起脸,嘴唇便不经意擦过他的脸。
林子晏想他是疯了,他不该,真的不敢动情,可是就像他跟她说的一样,他管不住自己。
唇,覆上她的。
还会有一点颤抖,可是也更坚定了一些。
吻上她的唇,然后心里的疼痛和喷薄的热烈,便再也控制不住了,一路辗转深吻。
不想要太浅薄的吻。
挑开她的唇瓣,与她的舌纠缠,纠结。
泳池边的肌肤相触的感觉涌上。
她,一如他想象中的美好。
也许,要更好一些。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不得放开了她。
她蜷在他的颈窝,任他拥着。
“方影,你为什么还要招惹我?”
没有平日的自若,只有一点又一点的细碎,那是他触不到的一面。也是,她不愿也不会展露给他看的一面。
原来,并不是他。
不过,是一场酒醉。
她似乎恨着那个人,那个人身边似乎又人,还似乎做了不能被原谅的事。她却始终惦记着他。
林子晏,你却清醒着。
你又是为了什么?
何苦?
你什么也不是。
很想,把灯扭亮,学所有的故事情节一样,对她冷冷一笑,“你看清楚我是谁?”
终究,做不到。
把她拉开,扶她躺好,盖上被子。
她似乎怔愣了一下。
“好好睡。明天,真的又是另一天了。”他轻轻一笑,走到沙发上,又重重闭上眼睛。
“子晏?”
她的声音带了点疑问。
他只当做没听见。
良久,空气里,似乎传来淡淡的叹息。
“对不起。”
是他的错觉还是她的梦呓,他突然分不清。
多年后,当他与她经历很多很多的磕磕绊绊,当他被伤透了心,再也不顾她的哭泣,拥了别人离她而去的时候,他仍然会想起这个晚上。
然后,仍然会静静的去看她,护着她。
忍不住。
第六十六话 决斗
“小白,不好了。”
浴室里,顾夜白正刷着牙,冷不防被冒失鬼抱上腰。
“怎么了?”顾夜白忙了漱口,转身问道。
“早上起来不见了阿珊,我就打电话给她,她说她和小林子学长在旅馆。”
旅馆那二字,悠言几乎是用吼出来的。
“那小子手脚挺麻利的。”一把醇厚的声音接过。
悠言急道:“唐大哥!”
唐璜扬眉而笑。
“你们都是坏人。我去找阿珊,如果——”悠言开始结巴,“如果——我要和你绝交。”
瞪了瞪唐璜,又转头瞪顾夜白。
“还有你!”
“我走了!”
唐璜大笑,一双眸幸灾乐祸的瞅向老友。
顾夜白嘴角一挑,道:“唐璜,如果你不想跷课,那就赶紧走。”
“这是不是叫老羞成怒。”唐璜瞥了眼门前那抹身影,笑道:“悠言,咱们一起走吧。反正你也打算要和顾夜白绝交了。我,你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不要!”悠言狠狠瞪了唐璜一眼,便要夺门而出。
却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揽住了腰。
“顾夜白,你放手。”
“我说,你再赶,也把鞋子换了再出去吧,即使不换鞋子过去,要发生的还是已经发生了,对不?”
背后,男人轻笑,一脸揶揄的温柔。
悠言杏眼圆睁。
这三个男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
拉开门,却差点撞到一个人身上。
“小林子学长?”悠言呆住。
“跟我走!”满脸阴郁的林子晏一把拉上悠言的臂。
却碰上后面男人紧皱的眉心。
唐璜低笑,“林子晏,敢情你还真当顾夜白死了啊。”
林子晏愣了愣,赶快挤出几滴笑,“兄弟,你的女人借我一下,稍后归还。”
悠言与顾夜白相视一眼。
顾夜白摸摸她的头,道:“去吧。”
悠言没有想到,林子晏会问了她那样的问题,更没有想到的是,两天后在看顾夜白的重剑赛之前,会到那两个人狭路相逢。
那是在顾夜白把柔道大赛总决赛的头名也拿下以后的翌日。
那天,悠言早早的拉着Susan赶到了击剑馆。占了前排最有利的观众席位。人,陆续进场,很快,便满了席。连二楼的回廊,也挤满了观赛的学生。
开场,却是花剑的总决赛。
击剑大赛分三项,花剑,佩剑和重剑。她记得那人和她说过只参加了重剑。
“不应该先是重剑小组赛么?”悠言站起来,左瞄右看,声音些许高扬。圆眸瞪着裁判。
“花剑也一样,反正都要看。”Susan倒是一脸的期待。
瞟了女人一下,悠言微觉奇怪。
评委席有人望了过来,Susan暗笑,正中下怀,把悠言拽按回座位上,笑道:“小心裁判把你清理出去,你可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悠言吐吐舌,却再也不敢声张,只在心里胡乱默念待会那人会胜。
待到屏幕报出那两名花剑决赛者的名字时,悠言却吃了一惊。
花剑的总决赛,竟然是在方影和林子晏中间展开。
突然想起在柔道赛上,那二人说过的话,约摸是谁说了“到时见”。当时没留意去,还懵懂的玩笑问,他们是不是要决斗。
现在看来,却真的是决斗。
怪不得Susan刚才。。。。。。
在要揶揄Susan的当口,馆内呼声热烈,却是选手上场了。
纯白的击剑服,护面,剑,分立两侧的二人都是一身英气飒爽。以最优雅的方式决出胜负。
那两人却不约而同的往看台望了一眼,当即引起另一阵骚动。
“阿珊,学长在看你呢,方影好像也是。”悠言小声道,一脸严肃。
Susan微怔,笑骂:“G大最不缺的就是美人!没准在看那边的怀安呢。”
想了想,挑了悠言一眼,又笑吟吟道:“就不知道顾夜白看上你哪一点。”
悠言愣,随即哼哧出声,板了小脸。
半晌,又悄悄问:“怀安也来了?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怎么没看见。”
“你就只知道找顾夜白,眼里哪还看得到别人?”
“。。。。。。”
“啊!你做嘛掐我?!”
Susan发作不得,一身哨响,馆里已顿时安静了下来。
场上二人均是右手使剑,便左手持了护面,相互行了剑礼,又向裁判和四周的观众行了礼。
戴上护面前,林子晏用眼角轻探了Susan一下。
可惜,她的视线,却并不在他身上。
“开始!”裁判的声音,响起。
林子晏涩然一笑,脑中恍惚却是那天悠言苦涩的声音,突然,便与裁判的相叠。
。。。。。。
“方影家里发迹前,曾得到过他爸爸一位朋友的很大帮助,那人有个女儿,很喜欢方影,方影父母也早认定了她,本来如果方影不赞成也没什么。”
“只是,有一次,方影醉酒却和她发生了关系,后来,那女孩还有了宝宝,她知道方影不喜欢她,为了不连累他,悄悄把小孩打掉了,她本来身体就不是很好,后来身子更坏了,也因此得了深度的抑郁症。Susan说,这道坎,她是永远跨不过了。”
“学长,永远是很远很远了。”
第六十七话 胜负
悠言怔了怔,以往都是她把Susan的手心挠破,现在——女人不自觉的抓紧了她,看着林子晏和方影双方激战。
两人开始几剑还只是简单的进攻和还击,逐渐,林子晏似有些占了上风。
随着几个步步紧逼,他终于在连上三步后用一个复杂进攻先得到一盏红灯。
紧跟着裁判“停”的一声喊,悠言站了起来,忘情的叫道:“小林子学长,加油!”
被Susan一拽,愣了一下,嘿嘿笑了笑,赶紧补充:“方影,你也加油。”
气势却比刚才逊了五分。
Susan哭笑不得,狠狠道:“你,比赛中不得喧哗!”
重新开始。
这次,方影立刻发起进攻,子晏防守稍迟,连续退后。方影追上,一记反击压剑,顺势击中子晏的前胸,绿灯亮起,有效。
方影扳回一分。
裁判刚喊了停,Susan的“好!”就喊了出来,即使是夹在外语系诸多女生兴奋的呼喊中,也略显张扬,引得决赛的两个人同时回望了一下看台。
悠言心中虽说是摇摆不定,但到底是爱屋及乌,原是期望这场比赛小林子学长能加冕的。现在,看到Susan由于紧张,直勾勾的眼色,微微酡红的面颊,额角也渗出了些许的晶莹,心里叹了口气,突然觉得,方影赢了,也未尝不可。
赛场上,两人难解难分,技术竟不相上下。林子晏转移进攻,方影交叉反击,林子晏对抗,方影反攻,林子晏反反攻,来来回回,虽是双方均有互中,谁都想在瞬间击溃对方,却又是谁也不能在短时间里讨得便宜。
悠言看得紧张,又有些担心顾夜白什么时间上场,转移了视线,拿眼逡着场外。
却见顾夜白站在门口,淡淡看着她,好像有些时候了。悠言顿时喜形于色,扬起手臂。顾夜白浅浅的一笑,用手指竖在嘴唇上,又指了下场上。悠言不敢再玩,眼角复又扫了一下场上,眼睛却挂在了顾夜白身上。
这时候场上也发生了变化,方影又击中了林子晏一回,遗憾的是,白灯也同时亮起。
进攻无效。
Susan的好字道了嘴边,又忙咽了,改成了微微的叹息。
时间到,双方打成平局,加赛一分钟。
林子晏低了一下头,抬头时趁机侧目瞭了一眼看台。
当裁判的“Allez”甫一出口,方影的连续进攻就已经急速出手。子晏触剑阻击,拨档,破坏掉方影的击剑线后,旋即直起反攻;方影及时后弹,随即几个滑步,交剑还击,子晏逃剑,紧接着一个旋剑攻击,直刺方影的前胸。
方影凝眉,林子晏的进攻过快,以致身上微斜,也把自己的有效部位暴露了出来。方影再不多想,一个弓步长刺,刺向子晏的下腹。双方彩灯亮起,可是红灯旁的白灯也放了光。
林子晏进攻无效,有效部位走偏,方影得分。
比赛结束,双方摘掉护面,垂剑,行礼。主审裁判宣布方影获胜。击剑馆内顿时掌声雷动,伴着女生们“方影”的呼声,口哨声此起彼伏。
Susan轻轻拍掌,目光触到站在旁边为方影获胜而微笑着鼓掌的林子晏,心里却突然像被那剑尖刺中。
手掌,慢慢垂下。
背包里传来轻微的颤抖,悠言掏出手机,看了看屏幕,嘴角泛开细微的笑。
按了接听。
“找我做什么?”她小声道着,便要往后面转身。
“别回头。”那头,低霭的声音淡淡。
“言,这一场,胜的不该是方影。”那人在轻轻的笑。
捂着手机,悠言呆了呆。
“子晏是主动进攻,如果他的剑尖不是稍滑了位置,这一分便改落在主动进攻的一方。刚才那一下的偏侧,林子晏是故意的。”
悠言的心顿时怦怦乱跳。
学长是故意的,为什么?
她知道,那人的眼睛很辣,他说学长是故意的,那么——
“小白,你为什么要告诉我?”震惊过后,疑虑顿生。
顾夜白的笑便清清浅浅传来,她甚至能想象他嘴角翘起的慧黠又狡猾的细纹。
“不为什么。我就喜欢告诉你。笨蛋,回见。”
哎?断了!
悠言瞪着机子发愣,一旁的Susan笑道:“怎么?你那位要出场,紧张了?”
悠言咬唇,凝向Susan。
半晌,低声道:“珊。”
“如果我说,小林子学长是故意输掉的,你会怎样?”
旁边的人,也半晌不见声响。
悠言心里正在忐忑,却听得她淡淡笑道:“怎么可能?”
悠言咬咬唇,又小声道:“如果说,是小白说的呢?”
那说“怎么可能”的人却恍若未闻,只怔怔看向场外。
不论是胜者还是屈居第二的人均已退场。
她看的是他还是他,悠言便突然分不清了。只知道,比赛又迎来了下一场,而这一场是顾夜白的重剑赛。将,全场瞩目。
第六十八话 温暖
习惯性的踢着步子下楼,才到楼梯口,便看见女生们三五一群,在那交头接耳,又小声的笑着。悠言奇怪,探头过去,要看个究竟,旁边的Susan却暧昧一笑,挥了手。
“哎——苏珊,死女人,你哪儿去?”
很好!那叫苏珊的人越叫越跑。
悠言气绝,跑了过去,很快,大呆,又往后退,一步,两步,直到撞上背后的人。
“对不起。”赶紧道歉。
被撞上的女生却轻轻一笑。
“没事,呃,这,你还不赶快过去?”
悠言笑了笑,小步往前跑去。
前方,绿树微荫下,一个男生微微笑着,仍然是往日最普通的衣饰打扮。
白色T恤,黑色牛仔裤,白球鞋。
如果走近一看,是不是就能从他深邃的眸里找到她的模样?
这个日子,也许该好好记下。
这是他第一次到她寝室门口等她上课。以往,都是课后在各自的地盘等对方,然后一起去吃饭。
这也是,校园祭完满结束后的第一天。
七月的第一天。
他,还是他。他,似乎又不再是他。他一路走过来,把参加的四项比赛的冠军都拿到手,在继迟濮,魏子健,龙力等男生以后,成为G大嘴炙手可热的完美情人。
甩甩沉沉的背包,在他清淡又玩暖的笑意中,向他走去。
一步,一步。
竟有一种幸福得不像真实的感觉。
就像掉进了小时候看的所有所有的漫画书中一样,她遇上了一个优雅又厉害的王子。
他在人群里耀眼如星,却爱上了她。
给了她所有的荣耀。
最重要的是,给了她温暖。
他低低道:“早。”
悠言低头,嘿嘿笑了笑,却有瞟到不少人都打量着他们,目光有好奇,嘴角有轻笑。
一颗头颅,垂得更低了。
“你怎么来了?”
“你不想我过来?”他问你,挑起的剑眉似在笑她小小的羞涩还有矫情。
悠言咬唇,不说话,脸红如樱。
“好,我明白了,明天就不过来了,省得你为难。”
“哎,谁说我不要你来!”悠言急了,猛地抬起头。
小脑袋却教他的手掌按住。
“你到底要撞我多少次才甘心?”男人淡淡指控。
悠言咯咯笑,又道:“那你明天过来。”
“不好。”
某人咬牙。
“顾夜白,给点阳光你就灿烂,才三分颜色就开染坊去了,明天过来,过来过来过来。”
“不好。”
悠言恼,悻悻的不知说什么,那人的眸光落在她身上的某一处,却皱了眉。
“给我。”
悠言呆了呆,“什么?”
顾夜白也不多说,伸手把她的背包拿了下来。
悠言心里欢喜,不觉就勾上了他的手臂,忘了要害羞和矫情。
顾夜白失笑,不动声色的让她挽了他可呵呵的向前走。
“迟大哥常帮成媛姐拿这个。”她喜孜孜的道。抓住他的手又紧了几分。
没想到这不经意的动作便给她带来这样的喜悦。
他突然有点心疼,嘴上仍淡淡道:“明天还要不要我过来?”
“要的,要的。”她开始点头如捣蒜,乖乖巧巧。
末了,又带了几分委屈埋怨,“顾夜白,你真坏。”
“我不来,谁帮你拿背包?”男人慢条斯理道。
悠言想了想,好像确实是那么回事,慎重地点点头。
她的表情严肃可爱,顾夜白一怔,嘴角上扬,把她的手拿下。
“你做什么?不喜欢我挽你?”悠言急了。
林荫道上,花香沁人心脾,听着那微微心急却让人愉悦的话语,他轻笑,把她揽进怀里,变换了姿势。
不满足牵手,只想,好好抱着她。
她小声的笑了。
“小白,你的眼镜呢?为什么不带上?”
“。。。。。。”
“其实,我觉得你戴上更好看一点。”某人开始瞪向来往的异性目光。
“。。。。。。”
“小白,今天午饭吃什么?”
“言,现在还早。”
“小白,很快就放假了,咱们去庐山会不会买不到火车票啊?卧铺,不成要硬座吧?万一是站票呢?”
“言,可以坐飞机。”跟她解释这世上还有另外一种交通工具。
“那机票买不到呢?”
“。。。。。。”
她的声音在他耳边便这样絮絮叨叨了一路,很久以后,那时她已不在他身边。每当酒醉的时候,就可耻的把这些残碎的片段拿出来一遍又一遍的去想。
想她说话时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笑容。
然后惊觉,他竟然记得如此清晰。
又其实,不过温习了一次又一次。
只怕,忘记。
到了外语系教学楼,四周的目光更加浓烈。
悠言是顾不上许多,那男人正和她说着话。
顾夜白却是不管不顾,并不太理会旁人,只吩咐道:“下课后别乱跑,我过来找你。”
“好!老地方等。”悠言点点头。
“。。。。。。”
“怎么?”
“哪个老地方?”
“那边的花圃。”悠言抬手指了指。
“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个老地方。”男人语气开始不善。
“以前是没有啊,今天起就有了。”
“。。。。。。”
折回美术系的路上,想起她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顾夜白忍不住淡淡笑了。背后的异样——他微敛了眉,快步走进教室。
第六十九话 东京来客
这一节,是美术鉴赏,大班上课。美术系几个班都安排了在宽大的阶梯教室。
甫在座位坐下,顾夜白便明显感到从一侧递过来的并不能称作友善的目光。
他冷冷一笑。
林子晏道:“怎么?”
“没事。”
“有鬼?”林子晏笑道,“哪只?”
“龙力是个骄傲的人。”顾夜白淡淡道。
“是龙力?”
“魏子健。”
林子晏愣了一下,明白了几分。骄傲的人,往往不会来得太阴损。
“你自己注意点。”他低声道。
顾夜白颔首。
这时,鉴赏课的老师进了来,他却并没有直接关上大门,也没有开始授课,看了眼门口,似在观望着什么。
一下,众人都大感好奇,目光也往门口瞟去。
随即,一个女子走了进来,却是顾夜白班的班导。
她冲鉴赏课的老师一笑,后者往往颔首,移步到一侧。
“进来吧。”班导老师朝门口招了招手。
谁要来?
阶梯室内有了微微的骚动。
虚掩的门被推开。
有人走了进来。
所有的交谈声,散去,在看到来人后,不过稍顷间。
那是一个长发拢肩的年轻女孩。
洁白的衣裙,血肤皓颜,她的全身就像被镶裹在雪白晶莹中。
她原是低了头,眸光轻抬间,蕴了无限风情。
林子晏身子一歪,差点没从椅子上掉下来。
后面的男生笑道:“我说林子晏睨这厮,口水都滴下来了吧。这女的真的很漂亮,像个瓷娃娃。”
林子晏脸一绷,转头低斥:“你才口水。”
又心惊胆颤的瞟向旁边的男人。
“是她!”
顾夜白的一双眸有些深,微微蹙了眉。
班导老师笑道:“占用林老师一点时间,各位同学,这是到我们学校来做交换生的日本东京大学的三年级学生宫泽静。宫泽同学是优等生,有着很深的绘画造诣,很高兴也很荣幸她选择了成为我们班的一员,大家欢迎。”
掌声过后,人群里,顿时闹腾开,交接的,兴奋的声音,其中,以男生为甚。
“她是日本人?”有人小呼,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询问声招呼声。
宫泽静微微一躬,笑道:“初****。”
“我是宫泽静,就读于日本东京大学美术系,这次很荣幸能作为交换生来到中国。初次见面,请大家多多指教。”
“宫泽同学,你的中文很流利。”
“我喜欢中国文化,而且——”宫泽静嘴角一翘,却顿住了。
美丽的大眼往堂下轻扫一下。
“龙力,怎么?你看上有兴趣?”
林子晏好奇心起,不动声色侧望过去,便见龙力身旁一个男生小声调笑着。
有人却问:“宫泽同学,你的话还没说完。”
声音隐隐带了丝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