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七手疾眼快抽回手,可手背上仍然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他啧了一声:“牙尖嘴利的小东西。”
关卿被雷得不清:小,小东西?
指腹反复着手背上的齿印,他忽然冲关卿一笑:“时间不早,今晚肯定赶不回去了。来,哥哥带你去开房。”
关卿:“?!”
作者有话要说:
V前一章,本来是不打算更新的。但是愚蠢的我算错了章节数,就提前更个两千多吧。不要觉得短小,晚上零点有肥章。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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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入观 [VIP]
在下山往县城去的途中, 关卿一直默默低头坐在副驾驶上玩手机,时而皱眉, 时而沉思,清秀漂亮的五官在屏幕的反射下鬼气森森。
萧七冷不防一样瞅过去, 被他吓了一跳:“关小卿,干嘛呢?”
关卿抿紧唇角, 一脸深沉地说:“我刚刚, 发了个帖子。”
“嗯?”
关卿盯着帖子的标题, 一字一顿地念道:“第一次和前男友去开房,需要注意些什么, 在线等,急!”
萧七严肃地纠正他:“不是第一次了哦, 关小卿, ”他舔了下唇角, 两眼在车内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光, “那时候我们都是大学门口宾馆的VIP客户了, 亲!”
关卿不乐意了:“这不是你成为前任后的第一次吗, 可具有纪念意义了!嘻嘻!”他把前任两字咬得特别重,一脸遮不住的眉飞色舞。
萧七一脚踩停油门, 将车停在路边, 幽幽地说:“你知道你现在这样子特欠艹吗?”
关卿嘴角的笑意倏地一滞。
萧七勾起他的安全带向外一拉,露骨的眼神在他敞开的衣领里逡巡不停。
关卿紧张地一把夺回安全带, 死死抓在胸前,拔高音量:“你不要乱来啊!我是个特别保守的人, 车/震什么的绝对不可能!”
萧七劲瘦的腰身斜探过来,以一种极具侵略性的姿态笼罩在关卿上方:“哦?车/震不喜欢,那咱们去外边的小树林?”
关卿大惊失色,眼看萧七伸出狼爪,他心中悲痛,视死如归地闭上眼,哽咽道:“就算你得到我的身体,也得不到我的心!”
“咔哒”他耳边清脆一声,清爽的晚风灌进车里,他茫然地睁开眼。
那头萧七已一跃下了车,溜溜达达地钻进路边的灌木松里。
关卿对着车顶灯眨眨眼,趴在车窗上弱弱地问:“亲,你要去哪里亲?”
“撒尿!”萧七中气十足的声音伴随稀稀拉拉的水声传来。
关卿:“…”
萧七回到车上,关卿态度自然地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淡定地拉开车门:“我也要去方便一下。”
萧七:“刚才为什么不去?”问完他了然地冲关卿一笑,“我懂,关小鸟~”
关卿愤恨地向他比了个中指,冲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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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凉山县城在山下不远处,八/九点正是夜生活开始的时候,可整个县城从外围看去灰蒙蒙的一片。萧七绕进城区,街道两旁的建筑充满了上世纪九十年代的风格,许多店铺已经打烊了,霓虹黯淡,行人都没几个。
萧七和关卿简单解决了晚饭,兜了一圈,找到了县城唯一一家据说是四星级的酒店。
酒店大堂看上去还算光鲜,可能平时也没几个人来住,前台乍然见到两个风格迥异的帅哥,一时激动地手续办了小二十分钟。
关卿假装若无其事地趴在一旁,和罗影聊微信,瞥见萧七要的是标间后暗暗松了口气。
萧七余光瞥见他这小动作,低头签字时忍不住笑了一笑。

酒店装修得有些年头了,关卿用房卡刷开门,扑面而来一股刺鼻的霉味,他赶紧将仅有的两扇窗户全敞开了。转身环视这间撑死二十平出头,设施陈旧的标准间,叹了口气:“四星级…”
萧七变戏法似的摸出个拇指大小的葫芦香插,又从怀中抽出根明黄线香,笔直地插/入香插里点燃。
一缕清香袅袅升起,顿时驱散了房中霉味。
关卿好奇地凑过去问:“这是做什么?”
“辟鬼。”萧七言简意赅道,伸出根手指将他脑门顶开,“有你这个行走的人肉‘犀角香’,不得不多做一手防范。而且这个酒店的味道不对,以前应该发生过一些事,小心一些总没错。”
关卿被他说得心惶惶的,拍拍胸脯,转身和罗影发了条信息:“我总感觉你们老大在有意无意地吓唬我啊QAQ?”
罗影:“大嫂,这是情趣呀!爱你才吓唬你,这样你才能顺理成章地躲在他怀里嘤嘤嘤呀!”
关卿:“…”
爱什么不存在,他只能感受到来自前男友的深深恶意!
萧七点完香,将房间各个角落检查了一遍,确定无虞后径自脱下外套,解开衬衫:“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关卿犹自沉浸在搜索这个酒店的过往事件里,一抬头冷不丁直面萧七敞开的健壮胸膛:“…”
蔑视地瞥了一眼他线条分明的腹肌,淡定地低头继续搜索网页:“你先吧。”
萧七“嗯”了一声,走到门口,忽然回头挑挑眉:“要不要一起?”
关卿不动声色地捏了一下自己软趴趴的小肚子,果断拒绝道:“不!我习惯一个人了!”他羞涩地用手机挡住脸,“人家害羞嘛~”
萧七:“…”
MMP!关卿火冒三丈地戳着手机,等明天回去他就开始健身!
戳了两下,一条若干年前的新闻跳了出来。关卿迅速浏览了一遍,不由地抓起小抱枕按在砰砰跳的心脏上,看了两眼并排的单人床,他立即挪开目光。
浴室里传来萧七哗啦啦的洗澡声,他边洗澡还边哼歌,可惜五音不全得让鬼听了都忍不住想灰飞烟灭。
关卿听了一会萧七酷刑一样的歌声,居然奇迹般地不那么害怕了,他将抱枕放下,飞快地跑过去把香插端到床头柜上。
萧七点的不像是寻常庙宇道观里的檀香,香气清甜不腻人,闻着很怡人心神。
关卿觉得底气足了一些,壮壮胆,弯下腰小心地掀开床单,看向床底。
很好,床底很干净,什么也没有。
萧七一出来就看到关卿一脸考究地趴在地上,忍俊不禁道:“关小卿,你这个姿势什么意思,等不及了?”
关卿面容凛然,抱着他的小抱枕坐回床上沉重地说:“我刚刚查了一下这个酒店近几年前的新闻,发现几年前有个工人在装修期间,杀了自己老婆,将她的尸体藏在床下面。等到酒店开张了一段时间,他已经变成干尸的老婆才被人发现。”
萧七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目光在他屁股下的床垫上定了定,笑了笑没说话。
关卿神经正紧绷着在,一眼发觉他笑得不对,紧张地说:“怎么了怎么了?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萧七擦了几下头发,感觉不顺手,将毛巾丢到一旁,朝他勾勾手:“你过来,关小卿。”
关卿揣着个噗咚噗咚跳的小心脏,忙不迭跑了过去。
萧七将他的脖子一勾,鼻尖对着鼻尖,眼中满是不怀好意的笑:“关小卿,看新闻要看仔细着点。当时那个工人把他老婆的尸体不是藏在床底,而是塞进了床垫里哦~”
关卿一声惨叫,屁滚尿流地想从床上跳开,结果被萧七死死摁住,还将毛巾硬塞到他怀里:“鬼叫什么!几年前的新闻了,干尸都烧成灰了。别跑,给我擦头发!”
关卿抵死不从,抓着毛巾重重抽在他头上:“你放开我!放开我!你别想骗老子,干尸烧成灰,又不代表她的鬼魂也一同走了!你自己和她抱团取暖去吧,我要去车里睡!”
“关小卿!”萧七被他拍得直吸气,费尽周折压制他的手脚,“你冷静点,我逗你玩呢!”
“啪”关卿继续惨叫,又一巴掌甩他的胳膊上:“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关小卿!”萧七怒吼,“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关卿静止住了,和萧七面对面,各自喘着气,过了一会他不愠不火地说:“我也逗一逗你玩嘛~”
萧七克制住将他当场艹翻的冲动,抓起毛巾重新塞进他手里:“给我擦头发。”
关卿面无表情地看看毛巾,又看看萧七。
萧七的态度很强硬与固执。
关卿妥协了,他的第六感告诉自己,如果他不向这个男人的幼稚举动妥协,后果可能超出了他的想象…
萧七的发质短而硬,粗粗的很扎手。
关卿用毛巾裹着他凌乱地发梢慢慢搓着。
萧七弓着强健有力的肩胛,在兜里掏出一根烟,搓搓烟蒂,塞进嘴里嚼了一嚼,惬意地舒出口气。
关卿“咦”道:“我每次看到你咬着烟都不抽,这是什么奇怪的癖好?”
萧七愣了一下,从嘴里拿出烟,看了一会说:“我也不知道。”
“啊?”
萧七重新叼起烟:“吸烟有害健康,为免得肺癌,我就衔个味。”
关卿茫然,还有这种说法?
萧七衔着烟,像头懒洋洋的狮子任由关卿把他的头搓成了个鸡窝。
关卿搓着搓着,莫名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可他偏又想不起来一星半点他和萧七的过去,手上动作顿了顿:“喂。”
萧七闭眼嚼着他的烟,快活似神仙:“别叫喂,叫老公。”
关卿:“…”
关卿一声不吭抓着毛巾,噼里啪啦往他结实的腱子肉上抽:“老公?嗯?”
萧七被他抽得一哆嗦,烟掉了下来,反身猛地一扑,抓小鸡仔似的把关卿拧在了手心里,吼道:“你这个泼妇!”
关卿也吼了回去:“你这个直男癌!”
萧七额头冒着细汗,低头看看,一语双关:“我要是直的,它能直的起来吗?”
关卿神色狰狞:“把你家萧大七挪开!要不然我和它同归于尽!”
萧七:“…”
萧七翻了个身松开关卿,大喇喇地仰面躺在床上:“关小卿,你真得一点都不记得过去的事了吗?”
关卿被他压得浑身腿脚发麻,索性也躺着不动,郁闷地说:“是啊,我爸说我当时送到医院抢救的时候,瞳孔都扩散了。命都能留下就不错了,至于失忆吗,”他满不在乎地说,“有利也有弊,比方说什么分手了还要死缠烂打的前男友忘记也好。”
“你爸?”萧七诧异地支起胳膊看他,“还有,关小卿!这么明显的冷嘲热讽你以为我听不出来吗!”
关卿小小地朝上翻了个白眼:“说到我爸,他和我妈当时急得头发白了一半。他两对你一直都挺抱歉的,认为你是为了救我才死的。”
萧七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半晌才说:“你没事就好。”
单人床不大,关卿胳膊稍一动就能捅到他:“你给我说说当年我们两的事呗?”
萧七枕着自己的双臂,望着天花板,神色有一瞬间的迷茫,过了很久他说:“当年,是你追的我。唉,追得呀,满校皆知。我看你追得实在呕心沥血,殚精竭虑,一时心软就同意和你在一起了。”
关卿:“???”
两人视线冲撞在一起,几秒后萧七退让了:“好把,我承认是我先看上的你。总之,费了功夫把你追到手了。不,应该说费了很大功夫。你这个人看着没脑子,心眼比针眼还小,人又傲娇得很,难搞得不行。我给你打了半年的饭和开水,把你们寝室的全都贿赂了一遍,才把你泡到手。泡到手后还不安生,今天这个小学妹送情书,明天那个小学弟请吃饭,我每天都感觉自己头顶一片阴山大草原,草原上无数草泥马奔跑而过。”
关卿漠然地爬起来,被萧七一把扣住脚踝:“我还没说完我们的恋爱史呢。”
关卿愤怒地蹬脚:“你和你的阴山大草原去过吧!我拒绝听这种带有你个人极端偏见的抹黑史!”
萧七说:“好吧,关小卿。我真正想说的是,我挺想你的。”
关卿不动了,他板着脸一言不发地躺了回去。
萧七笑了下,在关卿后颈轻轻捏了捏:“睡吧,明天还有重要的事要办呢。”
他捏得的力度轻重适当,关卿意识随着他的动作沉沉浮浮。床头的线香无声燃烧,香气混合着萧七发梢的洗发水味,形成一种很独特的味道,让关卿觉得熟悉而安心。

咔哒,时针走过零点零一分,关卿弯腰将落地座钟的指针往回拨了一分,才满意地擦去手指上的油渍。
给时钟上好了油,路过一面一人高的落地古镜,走到一张宽大的工作台前。工作台上摆满了各种大小的复杂零件,在烛火的照耀下,它们泛着明暗不一的冷光。他的手指在数以千计的零件中一一划过,最终定格在一块柔软的皮料中。他拾起皮料,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对着烛光端详半天,微微笑了起来。
关卿转身走向隐没在黑暗中的一把椅子,一个人沉默地坐在椅中,对面的镜子仅照出他过分瘦弱的下半身。他将皮料展示给那个人,温柔地说:“喜欢吗?”
那个人沉默不语,关卿蹙起眉头,自言自语:“不喜欢吗?才剥下的新鲜皮肤,是个很美丽的女孩子呢。”
安静而黑暗的空间响起极轻微的一声,像钟表里齿轮的转动声,又像骨骼间的摩擦声。
那个人缓缓抬起了头,一双黑得没有任何光泽的眼睛,近在咫尺地看着他。
关卿倏地惊醒了过来,嘴里干得发苦,晚上吃得烧烤,又咸又干。他迷瞪瞪地推了一下旁边的萧七,咕哝着说:“我要喝水。”
萧七发出声闷哼,一杯水从左边递了过来。
关卿眼睛都没完全睁开,抱着水杯咕咚咕咚一气喝完,将杯子递回给萧七的时候,他全身血液似乎凝固住了。
杯子是从左边递过来的,可是萧七睡在他的右边…
他迟疑而缓慢地抬起头,一双黑得如无机质般物体的眼睛,静静地贴在他脸前看着他。
细长的手指握着杯子,与他指尖相碰。
滑腻的肌肤柔嫩而冰冷,关卿却没有感受到任何属于人类的温度。
“我回来了。”

“呼!”关卿失重般地猛一蹬脚,把萧七从床上一骨碌蹬了起来:“关小卿,怎么了?!”
关卿紧紧抓着胸口的衣服,大口喘着气,失去焦点的双眼过了很久才缓缓聚起神:“我…做了个噩梦。”
萧七捶了下脑袋,让自己清醒了些,给关卿倒了一杯水:“什么样的梦?”
关卿眼神恍惚,过了很久摇摇头:“记不清了,我好像梦见了一个人,可他…又好像不是人。”
“是鬼魂吗?”
关卿想也不想地说:“不是。”
萧七给他擦去额头的汗:“它们知道你能看见它们,也能感知它们,就会无孔不入地去接触你。你不要想太多,它们大多数和徐蓉蓉一样,想让你帮忙完成它们的遗愿而已。”
关卿攥紧水杯,想起梦中握着水杯的那几根纤长苍白的手指,慢慢地说:“我感觉,它刚刚…就在这。”
萧七瞳孔一缩,看了一眼床头的线香。
线香只燃烧了一半,轻烟袅袅,没有任何异象。他鹰一样锐利的视线扫过房间每一个角落,忽然他霍然起身,从口袋里摸出单片眼镜架在鼻梁上,赤足大步走到了敞开的窗前。
秋天的夜风很凉了,关卿坐在床上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鼻翼轻轻扇了扇,在空气里捕捉到一种似曾相识的味道:“萧七,你有没有闻到一股…”他说不好是那是种什么味道,努力寻找形容词,“一股煤油味?”
萧七背对着他站在窗户前,没有反应。
关卿愣了一下,揉揉鼻尖,纳闷地小声说:“我鼻子坏掉了?”
“你鼻子没坏,”萧七侧身朝他招招手,“关小卿你过来。”
关卿穿上拖鞋,啪嗒啪嗒地过去了,头伸出窗外看看:“什么都没有啊。”
萧七一头黑线钳住他的脖子,把他的脑袋从窗户拉回来:“看玻璃。”
关卿“啊”的一声抬起头,脸刷地白了。
玻璃上印着两个细长的掌印,像一个人站在窗外,缓慢地,轻柔地将玻璃推开。
同时,萧七在窗户下方的毛毯上又发现了两个极为不易察觉的脚印。它们和玻璃上的掌印一样,都细长得近乎扭曲,不属于男人也不属于女人,更不是小孩。
关卿发出声惊恐欲绝的惨叫:“干干,干尸啊!是干尸啊!!!”
“卧槽!哥们,大半夜了,还不消停?别干了行不行啊!”隔壁房间发出声愤怒的咆哮,“搞基了不起啊?!”
关卿倏地闭上嘴。
萧七不满道:“我根本就没干你好吧,你做出这副心虚的样子做什么?”
关卿凶狠道:“…收好你家萧大七再说话!”
萧七将窗户关上:“这是正常男人应有的反应,关小卿你应该高兴才是,你后半辈子的性/福…唔!”
关卿抓着枕头狠狠砸向萧七恬不知耻的嘴脸。
萧七一把接住枕头,顺手夹在胳膊下,走到床头捻一把香灰,又回到窗户前,仔细地用香灰一点点抹去指印:“这事不简单,点了山香,那东西居然还能潜进来揩你的油,不是一般的妖魔。你刚刚说自己闻到了煤油味?”
“嗯。”
“不是干尸,你闻个哪个干尸有煤油味的吗?有煤油的干尸都化成飞灰了。”萧七确定没有遗漏的地方后,关上窗户,拉起窗帘,将枕头和自己一同扔回床上,疲惫地取下单片眼镜放到一旁:“明天一早我们就回定坤观。”
关卿愣了一下:“定坤观?”
萧七打了个呵欠,这个男人身上的气质很矛盾,戴上眼镜就是斯文尔雅的败类,摘下眼镜就是凶狠跋扈的…败类,总之都是败类。
他眼都不睁地抬手按下关卿的头:“你老公很帅,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看。现在,”他将关卿往身边箍了箍,“睡觉!”
关卿觉得自己应该睡不着的,可被萧七这么一箍,他的睡意似乎也传染到了自己身上。没一会,便发出香甜均匀的呼吸声。
萧七睁开眼,看着漆黑的房间。他抬起没有搂着关卿的那只手,捻过山香的指头浮现出淡淡的焦黑痕迹。他搓了搓指尖,烧焦的皮肤不到片刻又恢复成完好无损的状态。
关卿翻了个身,自然而然地将脸埋进萧七的胸膛,寻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后露出个美滋滋的笑容,沉沉睡去。
萧七无声地笑了下,捏捏他的后颈,重新闭上了眼。
虽然睡不睡,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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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过半夜惊魂,关卿几乎是被萧七从床上扯起来的。梦游一样被萧七押着穿衣服,再梦游一样被萧七押去洗漱,在弯腰洗脸的时候,冷水泼到脸上他看着镜中的自己一个激灵。定睛看去,洗漱台上的镜面完整无缺,只是打扫卫生的人员擦得马马虎虎,镜面有些脏兮兮的。
自己家中的镜子,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
“关小卿,我问你第三遍,你早上是浪费漫长的时间去吃酒店难吃又昂贵的自助早餐,还是去街头买两个热气腾腾的肉包子加一碗豆花,我们早点赶回定坤观?”
关卿立即问:“自助你出钱吗?”
萧七冷漠地说:“我刚才‘不小心’摸过你的兜,兜里只有三块钱硬币。不论是吃自助还是吃包子,你都无力支付。”
关卿放心了,大手一挥:“既然如此,那就吃自助!”
萧七嘴角抽抽:我真是太了解你了。
吃完难吃又昂贵的自助,两人马不停蹄地往N市赶。
上车后一个小时零三分,关卿终于忍不住说:“真难吃。”
萧七说:“不付钱的人闭嘴。”
关卿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看他,“嘤”地一声捂住心口:“睡过了果然就不值钱了,现在话都不让人家说了!以后怕不是连吃饭都不让上桌了,床不给睡…”
萧七被他说得浮想联翩,状作不经意地瞟了一眼他的嘴唇:“不上桌,你蹲在桌下也蛮有情趣的…”
关卿:“???”
卧槽,这个畜生,不给吃饭还让他在桌下给他做体力劳动???
回去的时间总比来时要快,关卿发表了一通对萧七污秽思想的严厉谴责,扫荡完车内仅剩的零食的,抱着靠枕舒服补了一觉,一睁眼就到了个似曾相识的牌坊下。
要不是牌坊太过醒目,关卿差点没认出这是他第一次出警到的纳音观主葬礼举行的地方。
同样的牌坊,同样的迷宫,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的缘故,关卿感受到的氛围完全不一样。
萧七轻车熟路地走在迷宫里,像是看出他的困惑:“你那天来的时候,这附近方圆十里聚集了不知道多少鬼怪妖魔,就等着纳音一死,分一杯羹。”
关卿想起纳音观主葬礼上的“二口男”,有些懵逼:“你们定坤观不是很厉害吗,为什么会让它们肆无忌惮地出现在葬礼上啊?”
萧七沉默了一秒,说:“这相当于纳音和它们定下的契约,纳音生前驱使过它们。虽然纳音给予了相应的报酬,但是有些是无法补偿的。它们畏惧纳音,也痛恨他,只等他一死就将他分尸吞吃下肚。也有说法,纳音已经接近半仙,他的遗体具有不同寻常的功效,尤其是对魂魄来说。”
“唐僧肉呀!”
萧七耸耸肩:“可以这么说吧。”
正说着,两人出了迷宫。
关卿怔在原地,几乎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他的面前不是丧幡飘扬的宽阔场地,而是一座其貌不扬的道观,规模尚可,只是石门墙瓦处处透露出岁月磨砺出的沧桑痕迹。尤其石门上方的牌匾——定坤观,布满了风吹雨打后的裂痕,看上去随时会嗝屁碎成两半,砸人头上。
关卿认真端详了下:“你们定坤观那么有钱,就不想着换块牌匾???现在高空坠物是判刑的哦,亲。”
萧七抬头看看说:“我早和纳音那老东西说过,换块新门牌。要不然每年年底道门大会,在同行面前丢人。结果那老东西说,要换,可以。但是他必须要换成一米宽两米长,千足金不掺假的纯金招牌,镀金得都不行。”他顿了顿,“然后费用大家均摊,哦,均摊人数里不包含他。”
关卿和他面面相觑,萧七说:“他要是活着,一定能和你做对一毛不拔的知心好姐妹。”
关卿:“…”
宫观门口有株扶桑树,扶桑花开得红红火火,给这个古老破旧的宫观点缀出一分灿烂生机。
他两说话间,尺八一手拿着扫帚,一手提着个畚箕从树后转了出来,见了他们稍稍愣了一下,但也没露出多少惊讶之色,仿佛早就预料到会有今天这一幕,平淡自如地唤道:“关卿哥哥,你来了。”
萧七搭着关卿的肩膀,面色不善:“尺八,你把纳音的遗物都清理干净了吗?”
尺八皱皱眉:“早就清点完毕,收整起来了。怎么了?”
萧七眼中迸出精光,连镜片都无法遮挡住他强悍逼人的视线:“那为什么昨晚那东西跑出来,找到关卿门上了?”
关卿留意到他仅仅说出了“那东西”三个字,尺八却是立即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立即厉声说:“不可能!”
“那东西”对于他们来说似乎有特别的定义。
尺八握紧扫帚:“在先生去世之前,他就将所有开神之物给封印了,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