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刷道长苦逼攻略 作者:墨然回首

【文案】

一卦在手,天下我有;推倒道爷,我就是BOSS~
因为和某个人打赌输了,此文被迫改名为《单刷道长苦逼攻略》。虽然我更萌前一个…
主要叙述了本该作为励志修真文女主的我,每日里都在研究如何推倒男主,然后吸干他、吸干他、还是吸干他…
自从遇见了沈莲桥,我的人生就从蛋蛋的苦逼不断升级,终成为一代苦逼大杀器- -||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狭路相逢奸者胜~渣男主什么的伤不起啊~

如以前的文一样,本文走到这地方入V也算比较正常,只是决定很仓促。因为作者我毕业的缘故,中间写写停停拖得时间也久了,昨儿看数据也差不多了和编编一商量也就把V了。对读者而言,V了的最大好处就是此文不会坑,更新绝对有保障了。老生常谈的一句,感谢大家的支持,不论不喜V文离开的人还是选择继续留下来的亲~都来么一个~这篇文一定是八心八箭的HE,所以过程哪怕有些纠结,但一定会HE哒,保证不坑爹了…ORZ


内容标签:灵异神怪 强取豪夺 欢喜冤家 近水楼台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采,沈莲桥 ┃ 配角:酱油一号君,酱油二号君 ┃ 其它:相爱相杀,败者躺倒

1第一卦

这天,我如往常一般眼睛都还没睁地从被窝里滚了出来,拖拖沓沓地系好腰带,准备去轮回殿里点长生灯。

途径后花园时,太师公冠带整齐地端坐在木桩之上,连遮了半边脸的邋遢胡子都剔得干干净净。他目光如炬,声沉如钟:“徒孙,我要去投胎了。”

没等我做出些伤心不舍的表现,他咧开大嘴,露出白生生的一口牙闪瞎了我的狗眼:“你的双修之法修炼的如何了?”

所谓双修之法,通俗易懂的说法就是“房中术”。因为苦于没有练习对象,故而我对这门学问的最深印象就是太师公给我的那本鬼界版《素/女/经》封面上那两个长着犄角搂在一起的光腚夜叉。

我做鬼六百年了,这六百年里天帝换届了、魔界起义了,连隔壁千年克夫命的张寡妇都再世为人寻找到春天了,而我仍是个鬼。最大的变化莫过于我终于从奈何桥头点灯点到了罗酆山上,完成了从平民底层到官僚阶层的完美飞跃。

在比我晚进轮回殿一百年的缢鬼都修成鬼仙时,太师公深刻反省了平日里对我放羊似的教学方案是否已阻碍我成为地府新一代阴年才俊。答案自是毋庸置疑,于是他决定亡羊补牢,好让我洗心革面、重新做鬼。

过程是鸡飞狗跳的,结果是痛心疾首的。一系列刀山火海几日游下来,他蹲在油锅边就着火点着了烟枪,吞云吐雾一番后对着奄奄一息焦黑的我语重心长道:“乖徒孙,你皮骨太脆、根基太差,只有这张面皮还不错。看来也只有采阴补阳这条路子适合你了。”

我手一松,重新掉进铜锅里把自己给炸了个外焦里脆。

与所有的鬼一样,做了几千年鬼帅的太师公亦免不了轮回道口那一碗忘川水,一饮此水,前缘过往皆化渺渺虚无。此后三千世界、芸芸众生,若有幸再逢亦已是陌路人。

临过奈何桥时,太师公掐着手指算了一算道:“你在地府待了也有六百年了吧。”

我乖觉地点点头

“乖徒孙你既不能投胎,若再在这里耽搁百年,以后可就要永远留在这里了。你好自为之吧。”他长叹一声,接过鬼差恭恭敬敬递上的茶碗:“我已经吩咐金三娘给你找了几个好货色,你没事就多去用用功。她那里有各种情趣…”

旁边鬼差们暧昧地挤眉弄眼,我不得不为难地打断他:“太师公,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您。为什么我从没见过我师公师父?”

“哦,他们都叛出师门了。”他无比淡定道,接着一口饮尽碗中水抹了抹嘴叮嘱道:“记得双修啊。”

“…”

在这里我唯一的亲人也投了胎,我想我还是难过的,这种难过的情绪让我在踮着脚点灯时一不小心打翻了一排连座的灯盏,随后地府发生了开天辟地以来最为严重的一次火灾。熊熊烈火,整个轮回殿付之一炬。

这场意外事故不仅导致了我丢失了唯一赖以糊口的活计,更让暴跳如雷的转轮王指着我鼻子大叫道:“把这破玩意儿给我丢进碓捣肉浆地狱去。”地府里最大的特色就是富有形形□、种类繁多的地狱。每一个地狱都凝聚着各殿阎王在凶残这条道路上踊跃进取、积极创新的心血。

白骨牛头一路拖着破玩意我,抱歉道:“苏采,兄弟对不住你了。这回你闯的祸委实大了些,要是你太师公在没准还能保得住你。”

我正忙于研究鬼魂自杀方法,顾不上理他。

“碓捣肉浆地狱”,光听名字就让人头皮发麻,而当我瞧见地狱里一滩滩血肉模糊的泥浆与无数根碓子时,连苟且偷生的念头都丧失了。被捣烂的稀泥迅速地凝聚重生,崖顶上尖利的石碓再次纷纷落下。“砰砰砰”的和放爆竹一样,连□惨叫的时间都没有。

看守地狱的夜叉正翘着二郎腿剔牙哼着小曲在,一见我们来了眉开眼笑迎了过来:“哟,哪阵风把大人您吹过来了。这是哪家的小兔崽子又犯事了?”

“轮回殿的苏采。”牛头指着我言简意赅地介绍。

夜叉愣了愣,连忙赔笑道:“小人失礼失礼,原来是苏大人。转轮王这是派苏大人来巡查十六狱?”

苏大人我绝望地捂住了脸。

“她是来受刑的。”

太师公我对不起你,如果这回我能活着爬出地狱,我一定勤加修炼,积极采阴补阳,争取击败金三娘成为鬼界淫仙第一人!

“早上还在说这段时间犯事的少了,清闲了。没想到一来就接二连三地来了好几个,一群丧气鬼。”夜叉骂骂咧咧地拖起我来,手里的荆条鞭子“啪”地抽在路边的肉浆上,溅了几滴到我脸上,腥臭难闻,胃里一阵翻腾。

我忍不住侧身趴在地上呕了几呕,自然呕不出任何东西来。倒是一瞥眼,瞅见了前方瘫坐的一个阴影,拖近了才看清是个发钗凌乱、衣不蔽体的年轻女子。浮着青气的嘴唇哆哆嗦嗦地合不拢,一双痩得眼眶突出的大眼睛满是泪水,形容很惊恐。

“你们且等着,时辰到了一块下去。”夜叉随意将我扔到了她身旁,一脚踹下攀上来正要啃上女子踝骨的小鬼,落下来的石碓正好刺穿了它,吧唧一声,洒了我与她满身的血水。

女子木讷地转过血迹斑斑的脸,忽然一把使劲抓住我,语无伦次道:“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我有钱,有很多钱,只要你肯救我,我什么都给你。你不是说想要我家传的那面镜子吗,我给你,全给你。”

我被她左摇右晃地快散架时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果断地一巴掌抽到了她脸上,大吼道:“大姐,你疯了!”

她捂着脸呆呆地与我对视了会,忽然爬过来可怜巴巴地拽着我袖子摇一摇:“人家害怕。”

“…”

“吵死了。”屁股一痛,我和白衣姑娘如同皮球一样从高台上滚了下去,我默默朝上面竖起了中指“诚彼娘之非悦!”

一下来浑身就沾满了黏糊的血浆,手撑在地上扑腾了两下,脚下一滑又重重摔了下去了,将自己滚得更惨不忍睹。身边同时落地的白衣女子,脸贴在地上动也不动,眼神空洞洞地望着我,嘴里喃喃道:“你不是答应救我的吗?”

呼啸而下的石碓没有留给我多余的时间安慰她,大叫一声后眼一闭,我终于被吓晕了过去…

醒来之时,我发了很久的愣,颤巍巍地动了动手指,很好,完完整整的十根。又颤巍巍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心继续安了一点儿。

“你那里就不用摸了,反正也没有。”在我的手从肩往下去时,床边上传来毫不留情的嘲笑声。

金三娘救了我,准确点来说是酆都大帝救了我,然后金三娘她收留了我。在我被捣碎的千钧一发间,来自罗酆山上宫墙内的一道旨意让我免去了反反复复的粉身碎骨。

可太师公的鬼帅府在我被丢进捣肉浆地狱时就被转轮王以无鬼占有为由充了公,连我的官籍都一同剥了去。现在的我成了地地道道无财无色无业无籍的四无人士,俗称黑户。

在任何一个社会中,我这的黑户往往都会被不动声色地和谐掉。

于是金三娘酥指点唇,艳色无边地笑道:“苏采,现在你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就是…”她眨眨眼:“做鬼妓。”

我淡定地拉开被子,一头向墙上撞去。

“做鬼妓委屈你了?老娘可怜你才收留你入我千金楼,你信不信现在只要你一出门就被叉进十八层地狱里,连骨头渣子都不给你剩。”金三娘一手叉腰一手戳着我没有胸的胸破口大骂:“撞啊,继续撞啊。”

我盘腿坐在床上揉着额头:“贞洁烈女被逼入你这行时不都会撞一下墙么?我只是效仿一下以证明自己是个清白的好姑娘而已。”

再说了,怎么撞也撞不死,我何苦和自己的脑袋过不去呢?

除了做鬼妓,我别无他法。

刚开始我尚抱有一线希望,酆都大帝既然救了我那这地府里谁还敢动我?岂料一日我探头探脑地踏出门时,就见对面屋顶上马面手里的镰刀熠熠生辉,看来转轮王铁了心地要办了我为他化成灰的屋子报血海深仇。

鬼妓在黄泉里并不如在阳间的秦楼楚馆受世人唾骂,经历过生死之后很多东西都变得不再重要,况且留在这里不知何日就要再入轮回,及时行乐这条信念得到了广为流传,并在千金楼络绎不绝的人流上得到了充分的诠释。

我终于走上了所有话本里苦逼女主的毕竟之路——沦落风尘。

在房里窝了小半个月后,金三娘忍不住踹开了我的房门,从满床的春宫图里拎出了抱团睡的我。

“姿势学了多少?”

眼没睁。

“媚术修了几成?”

摆摆手。

“双修会了没?”

摇摇头。

“今晚给老娘接客!”

点点头。

好像有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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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脑浓销,合欢花无声盛开,龙凤交缠的绣灯挂在金钩上暖光微暗。

“你叫苏采?”细眼邪飞的男子道袍宽散坐在对面,手指摩挲着我的下巴:“不是说这里的鬼妓皆是倾城绝色,怎么你长的这么丑?”

“…”

母之!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种马道士?!

2第二卦

我的面前是一个道士,一个做了鬼还不忘嫖/妓的道士…

“姿色平平,连取悦男人都不会。”在我要掀翻桌子将这个色胚道士扔出去时,他的手一松拢回了道袍中,三分鄙视七分戏谑地看着我:“我看你在这也混不了多久,不如随我走如何?你我互惠互利,不出十年定能助你修成鬼仙之身。”

说到后面半句他斜长的眼睛别有深意地扫过我的脸,指尖在薄唇边磨了磨,忽然正色道:“你这槐蜜的口脂不纯,下次我替你做一盒。”

我:“…”

这一副久经欢场、精于调戏的老练模样出现在他这个道士身上怎么一点违和感都没有呢?这幺蛾子其实是个披错皮的□鬼胎吧?

我犹记太师公临投入轮回前对于我修行的叮嘱,要不是如此,现在金三娘也不会就这么大喇喇地放了一个男人进了我房。但依着我的想法,即便是双修也要挑个上自己眼的对象来。

而这个道士,明显是朝着我上眼标准的相反方向全方位发展的…

正在盘算着是将他立马赶出去还是揍过后再丢出去的我,不意间突然发现了一桩极可怕的事情。

阳世的人有三魂七魄,其中有一魂一魄化为自己的影子。人死成鬼,一魂一魄与剩下的魂魄凝聚在一起,故而鬼是没有影子的。可在吊起的绣灯下,正松懒着神情四下打量的臭道士脚下,那一片活动的阴影清晰可见。

“你不是鬼!”我震惊地站起了身,嗓音都拉得有些怪异。在地府待了六百年,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了活生生的人。这要是围个栅栏圈起来,每日该能赚不少的观赏性费用吧。

措手不及间,他箍着我的腰将我狠狠掼倒在桌面上,挺直的鼻梁几乎抵到了我脸上,冲我一笑:“不是又怎样?苏姑娘舍得将我交出去吗?”

见我默不作声,腹下抵着的坚硬棍状物又朝前送了几寸,火烧一样的刺痛差点戳穿了我那一圈肥肉的老蛮腰。

我泪眼婆娑地蜷着身子攀在他肩头:“不舍得。”

他轻柔地揩去我眼角泪花,柔情蜜意道:“无锋是柄绝世好剑,鞘未开剑气即出。你可别乱动免得我一个不小心就失了手、拔了剑。”配合着他的话,轻轻“噌”地一声,半截裙片落了下来,露出的一截利刃在我腰间若即若离,再推进一寸我就要被当场腰斩。

使劲挣扎的身子识时务地僵止住了…

不,你才应该是真正的绝世好剑——绝世好贱呐。

他捋开我额前的刘海,对上我血红的眼珠子,暧昧地呵了口气:“好了,现在我们来办正事吧。”

我:“…”

听阴间的老辈鬼说,道家修行亦有正邪之分。正者静心研法、打坐炼丹;旁门左道的则专门捕捉有了一定修为的妖鬼精怪,吸阴补阳。走后一条路子的大多是铤而走险者,若在天命之内修成大道自是无虞,如若相反,下场往往都是惨死在天雷报应之下。

这个道士显然是后者,简单地说,就是他想采补了我。于他来说,我就是个供他反复循环利用的药鼎。药鼎…想到这,这段时日里恶补的春宫图终于起了作用,我的脑子里立马勾勒出了一幅画面:一个全/裸的道士在一个四耳朵边的铜鼎上气喘吁吁地起起伏伏、起起伏伏、起起伏伏…

“我宁死也不会受你这败类的侮辱的!”最主要的还是反复的侮辱…

我冷冷一笑:“你杀了我吧。”

他笑了起来:“你以为死了就没什么了吗?我会留着你的一丝残魂找到你的骸骨,做成一具与你面孔一样的肉身,再把你的残魂放进去。”他捏了捏我的下巴左右转了转:“你说是做成猪身人面好呢?还是牛身人面好呢?其实什么样也无所谓了”他懒洋洋道:“反正到时候和你翻云覆雨双修的又不是我,猪马牛羊不会嫌弃的。”

我见过人渣,却没见过你这样出类拔萃的人渣…

这厮笑得温柔:“你是求死还是求侮辱呢?”

我想求老天立刻把你这畜生给和谐掉!

“算了,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我任天由命地别开了与他对视的眼睛,他的那双眼睛不笑还好一笑就有种让人头皮发麻的邪气,果然非我善类。

我没想到的是金三娘真的就这么放心把我交给了一个道士!她就不怕今天卖了一个苏采,明天将会收获一堆被榨干了的鬼渣

衣上的腰结被他的剑气划断成两段落在地上,冰凉的剑撩开衣服沿着腰向上挪去,他没有直接碰我,只是慢条斯理地用剑柄在我肚皮有意无意地磨蹭。

被压制的双腿抖得越来越厉害,下一刻没准我就要没出息地哭着求饶,只得强忍着发颤的话音转移话题:“你是不是经常做…这种事?”

他唇角挑了挑,不置可否:“怎么了?”

我没猜错,你果然是个把清规戒律喂了狗吃的种马道士…看来道家有必要立个“欲修此道,必先自宫”的规矩来拘束门下弟子了。

烛火一颤,窗外檐下的铁马叮地一响,未掩实的一线窗缝里斜在髻角的枯骨梅簪身为眼熟。

趁着他不由抬头的空荡,我抬起脑袋向他下巴用力撞去,化掌为爪,尖利的十指以你死我亡地气势刺向他尚留在我衣内的手腕。电光火石间,他仰头侧身堪堪避开,手中的剑身一横,指甲刮下他袖子上的一条布。

格挡间带起的风声擦在耳际,错开之后他立刻身法灵活地翻身就要捉我,我在地上打了个滚,一脚蹬向桌腿。摆着酒水烛台的桌子连同绣凳,哗啦啦地倒了一地。

而在他的手触向我脖子时,我没有再浪费力气躲闪。我的本意就非要与他斗个你死我活,只不过是想闹出个大动静引得金三娘来。

在一片狼藉的地上,他犹如拿捏蛇的七寸一般牢牢地掐住我的脖子,单膝跪压在我身上,嘲蔑道:“除了刚才我说过的外,我还有很多法子让你生不如死。要知道我有个师弟打小就精通鬼狱刑术。”

鬼是没有呼吸,就算他拧着我脖子转个圈也奈何不了我。只是他指下运的道家灵术,可谓是鬼的克星。我期冀的救星金三娘,似在窗外毫无所觉。

“莫非你到现在还没发觉这屋里自我进来时就结下了阵?”他唇角笑意不减,可眼中的阴冷黑郁让我这个鬼都生了丝寒:“你真以为我不打女人么?”说着他的手就伸了过来。

连女人都打,你真是一再刷新我对你下限的认识度,你丫根本就没下限吧…

虽说已制于他手,但一条鱼上砧板时还要垂死挣扎翘翘尾巴,我想都没想就近一把抓了件物什,没头没脑地甩手砸了过去。

都说是垂死挣扎了,我自没有抱什么希望能一击即中把他砸个不死也残,能让他破个相我就很满足了。

“你能拿住无锋?”他面无表情地攥着剑尾,脖子上的手像是要勒进我喉咙里,似是问我又似在自语:“这世间竟还有不怕无锋剑上正罡之气的妖鬼?”

我无语地躺了一会儿,忍不住说:“你累不累啊?”

他眼一眯,那股子流里流气又冒了头:“不用担心,我有的是精力折腾你。”

我嘴角微微抽了抽,道:“你想多了…”

老子只是担心自己的腰快被你跪断了…

活生生的一个人压在一个鬼身上,就和一头猪压在一只老鼠身上一样。最可怕的是这头猪还想对这只老鼠做出难以启齿的事来…

“半个月前,你是从碓捣肉浆地狱里被放出了?”他用的是疑问句式,面上却是肯定的了然。

我翻着白眼珠,不说话。

他悠哉道:“南疆白鬼家养了一种鬼虫,繁育力极强。鬼魂一旦沾染上了一只,随后就有蜂拥而来数以万只。”他缓缓地抚摸着我的脖子:“它们会密密麻麻地爬满你,一寸寸地撕碎你的魂魄。可我也算是你第一个恩客,看在这情分上我不会让你就这么没了。放心,当你被它们咬了一半的时候,我就…”

“是的。”我咽了咽发苦的舌根。

他满意地冲我贱笑了一下,继续发问:“狱中你可遇到了一个女子?”他撑着下巴:“面貌嘛,比你好看一点;身姿比你瘦削一点;举止比你温柔一点…”

我:“…”

他道:“就是脑子比你要差一点。”

淤在胸口的闷气才要稍稍散去,紧接着他哈哈哈哈大笑道:“不过那女的是个疯子。”

笑你妹儿地笑!

“魂魄可还在?”

我想了想,地狱刑罚为了能达到震慑恶鬼的效果,一般周期都拉得比较长。以那女子当时的状态,撑上月把应是无虞。

我点了点头,

他弯着唇角,眼波诡谲:“你既然能让酆都大帝亲自下旨放了你,应该也有本事救她出来。帮我救了她,我不拿你做药鼎。”

没等我猛摇头拒绝,“嘭”,三尺青峰紧贴在我耳垂插在了地上,一缕断发飘扬在空中后缓缓落下…

“…”我的心真他娘的万马奔腾而过!

3第三卦

道士与鬼,乃是天生的死敌。至于谁克死谁,得看双方实力高下。

就眼前境况而言,我处于被对方玩弄于鼓掌之间、可搓扁可捏圆的地位。可作为地府新一代四有五好、品貌端正,天天高声诵读《地府守则》的青年女鬼怎么会轻易地屈服于邪恶势力之下呢?所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之下我也只是偶尔屈一屈,容后谋东山再起之计。

他缓缓拔出无锋剑,拈去剑上发丝漫不经心道:“你是不是再想等着过一会金三娘来搭救你于水火之中?”

我道:“你明白就好,任你法术再高昌若被鬼差发现是个活人,到时候免不了要和你的小情人一同下地狱。”

他眉头揪出几道细纹:“你说的却也不假。”

我如一朵白莲花般竭力绽放着冷艳不可方物、高贵不可攀比的藐视之态。只是下巴扬得有些酸…

“不过这也算不了什么问题。”他一把拽住我衣襟猛地撕下一条,淡淡道:“到时候把这楼里的鬼统统都杀了不就谁都不知道了吗?”

“…”我既羞又恼地捂住凉飕飕的胸口,泪花四溅:“妈的,你个丧心病狂的死色狼。”

“哧啦”裙子又被撕下一条,剩下薄薄的单衣贴在身上。他拎着薄纱,颇为不屑道:“那么激动地捂着块平地有意思吗?”剑鞘戳了戳我的脸:“用这张脸骂人,你到底是撒泼还是撒娇呢?嗤。”

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绝不能侮辱我的胸!

在我奋起反抗时,他双指并拢取下无锋剑上的剑穗,口中念念有词,剑穗化做一刃流光疾如飞星缠在了我脚踝处,紧紧一扣。

剑鞘移到我额头轻敲了下:“你把人救出来后它就会自行脱落。”

我瞪大眼睛:“救不出来呢?”

“救不出来也就以后生生世世都少腿罢了。”他轻松地掸了掸身上的灰。

我:“…”

约是我一副行将就义的脸色让他肉沫子似的一点良心动了一动,他笑道:“这地府里枉纵私狱之事从未断绝,你与酆都大帝交好,打点得当,鬼差们自不会连这点眼色都没有。”

酆都大帝若是我的后台,我又何苦沦落到了这般任你欺凌的地步…

恰此时,窗棂被人轻叩了三下,金三娘在窗下贼兮兮道:“苏采丫头,苏采丫头?过了大半宿了,那道士怎么样了?姑奶奶我可是贴心肝地对你啊,我瞧着他那身板道行一回可足足补你好几年的功力。”

道士轻笑一声将道袍扯开了些,重新坐回桌边挑着花生米吃,朝窗口扬了扬眉,并不说话。

我摸着脚踝,胸中气短懒得搭理他。

花生米粒捻成齑粉纷纷落下,脚腕上缠绕的剑穗勒紧了三分,痛得我猛吸了口莫须有的凉气。

“三娘,你能进来说话么?我有事找你。”

救鬼这事没有任何选择余地,我只能求助于金三娘。

“呀!这时候进来?”彪悍的金三娘极少见地忸怩了:“我有点不好意思呢。”

“…”

进屋后的金三娘眼珠子极快地从干净整齐的床上转到了一坐一躺的我与道士身上,她瞧了衣衫褴褛的我一眼咯咯地笑了会,笑了一会后瞧了眼里外都透着一股子欲求不满气息的道士一眼又咯咯咯地没完没了地笑了起来。

笑完后,她提着红帕子掩唇道:“真没想到你们这么激烈。”

我:“…”

“三娘你过来。”在桌边人不露痕迹的威胁中我硬着头皮唤道:“你的话我都听了,客也接了。看在我逝去的清白面上,你能应我一件事儿吗?”

“油嘴滑舌!让你双修还不是为了你好,再过一百年你可就永堕地狱、永不超生了。”她的尖指甲戳了下我脑门:“你太师公把你这事儿精托付给我,我还没找他还福寿呢。”

道士抛花生米的手一顿,朝这边投来莫名一眼。见我斜睇回去,他目光向下游移,屈指扣了下桌面,笑而不语。

我的胸真是要憔悴死了…

“你在这里人脉向来是最广的,能不能帮我救一个人?”我忍气吞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