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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雨香板着脸开口,语气虽弱,却是充满了不愉。她虽然懦弱,会容忍别人对自己的辱骂,儿女却是她的逆鳞。尤其是苏幕遮,就算是铁蛋被打了,她都不会有这样激烈的反应。
“你——你竟敢这么跟我说话,秦雨香,你是胆子大了吧,啊?”
居然被秦雨香顶嘴,王苏氏的恼怒可想而知,一双蒲扇大手就习惯性地挥了出来,朝着秦雨香扇去!
“噗通!”
“啊——我的手——”
捏住了王苏氏的胳膊,苏幕遮笑的冷漠,看着王苏氏一张脸涨的通红,她轻轻一推,王苏氏便在地上摔了一个大马趴!她这个动作做得隐秘,堪堪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别人的目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王苏氏自己失衡。
“呀,姑姑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摔倒了没有,痛不痛啊?”
挑了挑眉,无视王苏氏那一脸痛苦的表情,苏幕遮的语气实在是能气死一个人。
“你——你——”
王苏氏抖着手,眼睛里面几乎要射出刀子来,却是一句话都说不清楚。
“对了姑姑,忘了跟你说,这铺子不是你们老苏家的,而是我苏幕遮的!这房契在官府里面都加了红印,白纸黑字,姑姑还是不要总是肖想别人的东西了。”
少女脸上的神色云淡风轻,眼神里面却带着一股让人战栗的寒意。王苏氏猛然想起了那天自己在这个丫头手下吃的亏,一时间变了脸色。
“表哥,我看姑姑好像不太好,你还是带她去医馆看看吧,我们忙,就不送了。”
转过头来,苏幕遮对着王俊温柔一笑,被美色所迷的某人根本就没看到少女眼底的阴冷,还真以为自己娘是不小心摔倒的。只觉得这个表妹真是又温柔又善良,更加坚定了要娶她的心思。
第三十七章 提亲
不得不说,再次在苏幕遮手下吃了亏,王苏氏是极度不甘心的,偏偏不管她怎么说,儿子都不相信是苏幕遮那个死丫头把她给绊倒的。最让她不甘心的就是那铺子了,她早就打听过了,苏记绣坊的生意很好,每天也不知道赚多少钱。难怪那两个贱女人一直瞒着她,真是没良心!
“娘,表妹人多好啊,还长得那么漂亮。而且你没听她说吗,这铺子都是她的,你就成全了儿子的心思吧。到时候表妹嫁给我,这铺子就是她的嫁妆,不就成了我们家的了?”
王苏氏神色微动,王俊的最后一句话倒是说到她心口里去了。刘大户家是不用想了,儿子的婚事还是个问题,这村里面也没人配得上自己的儿子。苏家母女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有钱在镇上买了铺子,肯定是因为秦雨香暗中藏了钱。
而是幕丫头成了自己的媳妇,那铺子自然就归她家了,而且,一旦进了王家的门,她想怎么收拾那个死丫头都行。到时候让她在家里做牛做马,难不成她还能打自己这个婆婆?既能得了财,还可以出气,怎么想,都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不过王苏氏也知道,苏幕遮那个死丫头绝对不会答应嫁给自己儿子的。不得不说,在这个时候,她居然还有一点自知之明。
“娘,你就答应了儿子吧!”见到王苏氏意动,王俊立刻乘热打铁,眼神中带着一丝迫不及待。
“看看你这样子,真是丢人!要我答应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得保证别被那狐媚子迷惑了,以后跟你老娘作对!”
“娘你就放心吧,媳妇怎么也比不上娘重要,等表妹嫁过来,儿子立马就让她把嫁妆都孝敬给你!”
“哼,这还差不多。不过,那丫头主意大着呢,恐怕不会心甘情愿答应嫁给你的。”王苏氏给儿子泼冷水,虽然想着从苏幕遮身上捞到好处,对于这个侄女儿,她可喜欢不起来。
王俊跟他娘一样自视甚高,觉得自己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绝对可以吸引表妹。因此在听了王苏氏的话之后并未放在心上,嘿嘿一笑道:“娘,你就放心吧,我们来个先礼后兵。就算表妹不答应,儿子也有本事让她最后只能嫁给我!”
“哦?你想怎么做?”王俊的自信让王苏氏顿时有些好奇。
“娘,女子最重闺誉,若是表妹失身于我,你说最后会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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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朗气清,正是盛夏好时节,大开的苏记绣坊门口,秦雨香看着来人,有些疑惑。
“这位夫人,请问你看了这么久,可有什么中意的?”
“咯咯咯,中意,很中意!”
穿着一身花花绿绿的长裙,脸上涂脂抹粉得好像一只猴子屁股的中年妇女掩唇一笑,发出的声音仿佛母鸡下蛋,震得苏家母女都忍不住抖了抖。苏幕遮更是摸了摸手上的鸡皮疙瘩,任谁被一个老女人用一种诡异寒碜的目光看了老半天之后,也不可能保持淡定的。
“咯咯咯,果然是个美人胚子,实不相瞒,大妹子,我是给你家闺女提亲来的!”
“什么?提亲!”
第三十八章 婚约
苏家母女两人面面相觑,难怪苏幕遮总觉得这个老女人有些眼熟了,古装剧里面的媒婆不都是这幅造型嘛!
“幕儿,你先回屋去!”
秦雨香脸色一变,立刻把自家女儿藏了起来,心中更是不满。这媒婆也太无礼了些,怎么能在未出阁的姑娘面前说出提亲这种事情。
苏幕遮没反对,实际上她还真不想面对这个媒婆母鸡下蛋一样的声音。走到后院,她隔着门板听着外面的动静。却不担心秦雨香会答应,不是苏幕遮自恋,她早就觉得秦雨香对自己的亲事态度十分的古怪。至少,这些镇上的人,能被秦雨香看中的人少得可怜。否则的话,她也不会到了十五岁,秦雨香也没有为她说亲的心思。
“不知道你怎么称呼?”暂时没有客人上门,秦雨香就把那媒婆带到了里屋,倒了一杯茶水问候道。
“苏夫人叫我一声张媒婆就行了!”那媒婆大喇喇地坐了下来,一双眼睛在房间里面滴溜溜地转着。秦雨香皱了皱眉,虽然不喜欢这媒婆,却也保持礼数,开口询问道。
“不知道张媒婆你是为哪家的公子上门提亲?”
“咯咯咯~~,这人啊,苏夫人你是认识的,而且,要是成了,你们还是亲上加亲的大喜事呢!”
张媒婆习惯性地掩嘴鸡叫了几声,苏幕遮在门后瘪了瘪嘴,心里顿时涌上一种不详的预感。亲上加亲,不会说的是王俊吧?
“他叫王俊,正是你夫家的侄儿,今年刚刚十八岁,年少有为,一表人才。这婆母又是姑姑,以后嫁了进去也不怕受委屈、、、、、、”
巴拉巴拉地说了一大堆,那张媒婆把那对极品母子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哪怕是亲眼见过那两人,她都怀疑自己眼睛有问题了。才被自己收拾了一顿,王苏氏是脑子找抽才会娶她当儿媳妇。这其中,绝对有什么猫腻。
“这件事情你不用说了,此事我是绝对不能同意的。实不相瞒,我家幕儿已经有了婚约,先夫在时已经和同窗的好友定下了婚事,一女不二嫁。你还是请回吧!”
秦雨香果断地摇了摇头,态度意外的强硬。张媒婆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被拒绝,一张老脸顿时也拉不住了。亲事没说成,她的银子也拿不到,最好也只能不甘心,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娘,你说的是真的,爹已经给我定下了婚约?”
张媒婆一走,苏幕遮就迫不及待地走了出来,急切地询问道。她可不想随随便便嫁给一个男人,尤其还是古代的盲婚哑嫁。
“唉,幕儿,你爹以前读书的时候,有一个很好的兄弟姓于,等你出生之后,两家就定了娃娃亲。只是如今,于家早就去了京城,你爹他也、、、所以,你的婚事就一直耽搁了下来。其实我们家现在的情况,和于家也攀不上亲事了。只是娘绝对不会让你嫁给俊儿的,你姑姑那个人,要是你当了她的媳妇,还不知道会怎么折腾你呢!娘可舍不得你吃苦,他们那种人家,怎么配得上幕儿!”
秦雨香沉声开口,语气里竟有一种隐隐的傲气。苏幕遮看着她娘好不容易出现的一丝强硬,那种仿佛怀念一样的目光,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察觉了。垂下眼睫,她的神色顿时若有所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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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出事了
按照秦雨香的说法,这门亲事是早年便宜爹定下来的,但是对方早就搬到了京城,据说还是高中状元离开的,现在的家世,也绝对不是她这种平民女子可以攀附。而且,当初两家也只是口头上的约定,并没有什么信物。
苏幕遮这才松了口气,不过想起王苏氏派人来提亲,又皱起了眉头。
“娘,按照姑姑那个性子,怎么可能会想娶我到他们家去。我看他们绝对是有所图谋,而我们唯一可以让她看得上的,就是这铺面了。”
“我也觉得你姑姑肯定没安好心,会不会是她听说了这铺子是你的,就想霸占这嫁妆?”秦雨香也有些急了,她恐怕没想到自己这随口一说,居然真相了。
“哼,她这是做梦呢!”苏幕遮冷笑一声,敢打她的注意,也不怕自己吃不吃得消。
“幕儿,你放心,娘是绝对不会让你随便嫁人的,你姑姑家,更不行!就算是拼了娘这条命,也要护着你。”秦雨香抱着女儿,宛如宣誓一般开口。
苏幕遮当然不会害怕,实际上,她根本就没把王苏氏当一回事儿。日子照样的过,为了预防王苏氏再来铺子里面捣乱,她这几天一直留在店里。她人长得好,嘴巴又甜,客人都喜欢她,倒是让苏记绣铺的生意越来越好了。
且说那媒婆被赶了出去之后,立刻就跑到王家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道,气的王苏氏恨不得抄着家伙到镇上去大闹一番。到底是被王俊给拦了下来,比起自家冲动暴躁的老娘,王俊自然更有一番小心思。
听到被拒绝,他心里肯定是不高兴的,然而却并没有恼羞成怒。只是眼底的神色却冷了下来,你不愿意,老子就偏偏要把你娶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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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姐姐,不好了,铁蛋哥哥好像出事了!”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苏家的铺子正打算关门,苏幕遮在门口张望着,心里正奇怪铁蛋怎么还没回来,就听到了小福子咋咋忽忽,惊慌失措的声音。
“小福子,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苏幕遮脸色一沉,拉住眼前和铁蛋差不多大的男孩焦急地询问起来。小福子和铁蛋都在学堂读书,因为两人家靠的近,两人是最好的朋友。平日里都是一起上下学,现在听到他这么说,苏幕遮不担心才怪!
“铁蛋被马少爷他们欺负了,说要把他关到破庙里面、、、、”
小福子哭哭啼啼地开口,苏幕遮皱了皱眉,眼中闪过厉色。学堂后山有一个废弃的破庙,常常有野兽来往,平日里根本就没人敢去。铁蛋要是被关了起来,以他胆怯的性子,不知道会被惊吓成什么样。
“小福子别哭了,铁蛋不会有事的。娘,你在家里等着,我现在马上去把铁蛋接回来!”
走出后门,她直接骑上小白抄近路,没多久就看到了学堂后山的林子,那处破庙,隐隐可见。让小白藏在树林里面,她飞快地朝着破庙门口跑去,一脚就踢开了大门。
“铁蛋别怕,姐姐来了!”
空荡荡的破庙里面,冷风飕飕,根本就看不到一个人影。苏幕遮皱了皱眉,四下看了看,提高了声音。
“铁蛋,你在哪儿?”
话音一落,苏幕遮却忽然觉得眼前一黑,伴随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香味,噗通一声,软软地倒了下去。昏迷之前,晃过眼帘的,分明就是王俊那张令人作呕的脸!
第四十章 便宜爹没死!
一双大手稳稳当当地将少女瘫软的身子抱在了怀里,王俊喃喃地开口道。
“表妹啊表妹,你可算是落到我手里了!啧啧,真香,真滑!”
色迷迷地在少女的娇躯上嗅了一下,一双狼爪子也不安份地摩挲着女子细腻若瓷的肌肤。这些天王俊特意观察了苏家母女的作息,正巧碰到铁蛋被学堂的学生欺负,本来是打算救了那小子在表妹面前讨个好,转念一想,这么点事情,恐怕不足以威胁表妹心甘情愿的嫁给自己。
从狐朋狗友那里讨来了一包迷药,他等在了破庙里面,果然把苏幕遮等来了。女人嘛,只要破了她的身子,还不乖乖就范,嫁给自己?
佳人到手,王俊是迫不及待,得意洋洋。苏幕遮生的极美,只是平日里总是冷着一张脸,看起来清冷至极,难以接近。这昏睡之后,别有一番柔弱姿态,让王俊心痒难耐。如果不是现在这地方不对,他恐怕都恨不得立刻把人就地正法了。
就在王俊打算把人带走之际,门口忽然传来了一声虎啸,没等他回过神来,就有一团白影朝着他冲了过来,把他压在了身下。
“啊——”
王俊发出了一声惨叫,映入眼帘的一张血盆大口,骇得他当场就失声哭叫起来,空气里传来一股腥躁的尿骚味。
“我的娘啊,老虎!”
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王俊在那白虎一口朝他咬来的时候,眼白一翻晕了过去。
“嗷——!”
小白眼见那对自己主人行凶的男人不省人事,仰天大吼了一声,用嘴叼起中了迷药的苏幕遮,飞快地消失在山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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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记绣坊,秦雨香着急地在门口走来走去,女儿去了大半个时辰了还没回来,真是担心死她了。
“娘!”
“铁蛋!你可算是回来了,有没有事儿?啊?”
看到儿子的身影,秦雨香飞快地跑了过去,把铁蛋抱在了怀里,左看右看地检查了一番。铁蛋摇了摇头,脸上还有些余惊未消。
“娘,我没事儿,是俊表哥救了我,他让我先回家。”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秦雨香松了口气,随即一惊:“你姐呢?她听说你出事儿了,马上就赶了去。”
“可是我回来的时候没看到姐姐啊!”铁蛋摇了摇头,脸上也露出担忧的神色。
“估计你们是错开了,再等会儿,你姐姐要是没看到人,肯定会回来的。”仿佛是为了说服自己,秦雨香不停地念叨着。她现在孤儿寡母的,身边也没个可以商量的人,遇到事情就容易慌了手脚。
就在这时,咚咚的敲门声响了起来,秦雨香立刻起身冲了出去。
“幕儿,你回来了?牛大哥,怎么是你?”
门口的不是苏幕遮,而是牛大叔,还有一个面貌陌生的中年男人。见到秦雨香,牛大叔脸上扬起笑意,乐呵呵地开口道。
“苏家嫂子,我是来给你道喜来了。”
“道喜?”
秦雨香迷糊了,难不成这个时候牛大哥居然也想着给自家幕儿提亲?
“对啊苏家嫂子,苏先生他没死,不但如此,他还在京中做了大官,现在派人来接你们了!”
第四十一章 确认身份
秦雨香懵了,她呆呆地看着牛大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眼泪已经流了出来,身体更是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你、、你说、、什么?”
好半天,她才有些哆嗦地开口,眼神也渐渐清明起来,慌忙地开口道:“等等,这件事情先放下,牛大叔,幕儿那丫头到现在还没回来,你先帮我把她找到好吗?”
即使此时此刻脑子里面一片混乱,秦雨香还记得最重要的是要找回自己的女儿,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这是怎么回事?幕丫头怎么了?”
牛大叔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起来,沉声开口问道,秦雨香几句话交代了事情的起因,铁蛋却忽然叫了起来。
“娘,快看,是姐姐!”
就在他家后门不远处,那躺在地上的人影不就是苏幕遮吗!见状,秦雨香第一个跑了出去,牛大叔和他身后的陌生男人也一起跑了过去。铁蛋人最小,跌跌撞撞地跟了去,咕噜噜的大眼睛朝着林子里面看了看,稚嫩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他刚刚好像看到一个白色的影子驮着姐姐出现的,怎么一眨眼就没了?
一家人手忙脚乱地把昏迷不醒的苏幕遮带回了家中,还是牛大叔有眼力,沉吟了一会,这才开口道:“幕丫头恐怕是被奸人害了,好像是中了迷药。还好这种下三滥的东西只要清水便可解,苏家嫂子不要担心。”
说着,便取了一碗水洒在苏幕遮脸上,果然没一会儿,床上的少女嘤咛了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最初的迷茫之后,那双星子般璀璨的眸子立刻变得锐利起来。
“幕儿,你醒了,吓死娘了!”
秦雨香抱着女儿流下泪来,苏幕遮眨了眨眼睛,发现自己回到了家中,身上的衣物也是完好无损,顿时收敛了眼中的厉色。
王俊,她绝对绕不了他!
“娘,我没事。”
“幕丫头,你还好吧?”
苏幕遮抬起头,看到了牛大叔,眼神很快就落到了他身后的陌生男人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戒备。
“谢谢牛大叔了,这位是?”
“大小姐,我是苏家的家奴,名唤苏平,这次来到平安镇,是专门接夫人,大小姐和大少爷回京,和老爷团聚的。”
那男人微微一笑,对着苏幕遮恭敬地点了点头,说出来的话却宛如石破天惊。原本被苏幕遮带走了心神的秦雨香也回过神来,眼神中充满了紧张,酸楚,忐忑和不敢置信。
“我爹?”
苏幕遮皱了皱眉,她可不像秦雨香那般容易相信别人,目光落在了牛大叔身上。
“是啊幕丫头,原来你爹当年没死,不但如此,还在京中做了大官。如今你们总算可以一家团聚,再也不用吃苦了。”牛大叔点了点头,确认那苏平的话是真的。
“你说是我爹派来的家仆,可有什么证据?我们孤儿寡母,可不敢随意轻信于人。万一你是什么人贩子,到时候我们几个被骗了,想伸冤都找不到地儿呢!”
“幕儿,你怎么说话呢?”秦雨香尴尬地拉了拉女儿的袖子,那自称苏平的男人却并不在意,恭恭敬敬地开口道。
“这是老爷让奴才带回来的信物,还请夫人和大小姐过目!”
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了一块墨绿的玉佩,秦雨香眼前一亮,激动地起身将那块玉佩拿在了手中,忍不住哭了起来。
“这是夫君的东西,幕儿,铁蛋,你爹没死,他总算是没忘记我们母子啊!”
第四十二章 当年事
两块玉佩,除了一龙一凤的纹案不同,外表几乎是一模一样,连在一起,正好是完整的一对。秦雨香已经没心思追究原本被王苏氏抢走的玉佩是怎么回到了苏幕遮手上,此时此刻,她正为了夫君依然活在人世,并且派人寻找她们回京团聚而喜极而泣。
从苏平的话中,她们总算是知道了当年的苏世杰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原来,当初苏世杰上京赶考,运气实在是点儿背。还没走到京城就遇到了山贼,他本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被贼人捅了一刀晕死过去,意外地捡回了一条命。
幸好天无绝人之路,苏世杰被人救下,然而身上的钱财被一抢而空,根本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有。再加上他伤得厉害,那救了他的人家也十分好心,看他是个读书人,便一直在接济他。苏世杰沦落到如此境地,更是没脸回家面见妻儿,便在京城之中苦读三年,再次参加了科举。
皇天不负有心人,苏世杰高中探花,在朝中终于有了一官半职。他本来打算衣锦还乡把妻儿接到京城,奈何彼时的朝政动乱,他一个毫无背景的探花郎根本毫无用武之地,被朝中官员排挤,生活极不容易。只能先派人向老家里面送信,讲明情况,接人的事情便暂时拖延了下来。
然而不知道怎么回事,苏世杰的信仿佛石沉大海,秦雨香这边也一直没有什么回应。隐隐有从老家到京城的人传出秦雨香早就离开了苏家,根本就找不人的传言。这消息让苏世杰以为家里发生了什么意外,再加上他又一心忙于朝政,根本没办法亲自回家查探详情。
这一来,就是八年,如今苏世杰终于勉强在朝廷里面站稳了脚跟,想起妻儿,他这次特意派了家仆回来寻找,希望能够把人接回京城。
这苏平也算是运气好,一到平安镇打听苏家的消息,碰巧就遇到了牛大叔。而得知了情况,牛大叔更是二话不说,第一时间就把人给带到苏家的绣坊来了。
时隔八年,终于有了夫君的消息,秦雨香已经是哭成了泪人儿。铁蛋紧紧地攥着姐姐的手,他从有记忆以来就知道自己是没有父亲的,也因为这个,总是被村里的孩子孤立和嘲笑。如今知道自己的爹爹还活着,甚至还在京城当了大官,小家伙大大的眼睛里面充满了渴望和茫然。
估计唯一保持冷静的漠然的人,便只有苏幕遮了。只是此时此刻,她自然不会开口泼母子两冷水。对于一个等待了夫君八年的女人,一个渴望了父亲八年的孩子,她根本就无法狠心打碎他们心中的期待。
八年了,苏平口中说的那些原因,根本就不足以成为苏世杰整整八年对妻儿不闻不问的借口。说穿了,苏幕遮根本就不相信。
最重要的一点,如今的苏世杰是朝廷的大官。八年来,他的身边不可能没有别的女人。那么,只是一个村妇出生的秦雨香,到了京城之中,又会处于怎样的一个位置?
第四十三章 认清现实
家里小,也不可能让一个男人住进来,当天晚上苏平便主动去了客栈。这一个晚上,也注定了苏家母女的辗转难眠。
“幕儿,今天的事情太多,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中了那种下三滥的迷药?”
好不容易镇定下来,秦雨香把两块玉佩放在了枕头下面,这才关心地问起今天的事来。
“是王俊那个混蛋!”
想到这件事情,苏幕遮顿时咬牙切齿,从她昏迷之前看到王俊的时候,她就已经猜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居然利用铁蛋想破坏她的名节,然后就能顺理成章的娶她。如果没有小白,恐怕现在自己已经遭了王俊的侮辱了。
“姐姐,都是铁蛋的错,铁蛋不该听坏人的话,呜呜!”
小家伙不笨,立刻就知道是自己的缘故才会让姐姐差点出事,眼泪汪汪的。苏幕遮摸了摸他的头,语气柔和下来。
“和铁蛋没关系的,那些人有没有欺负你?”
“他们、、骂我没有爹,是个野孩子,我不服,就和他们吵了起来。他们把我关到了山上的破庙里面,被俊表哥看到了,他把我放了。我以为他是好人的,呜呜,姐姐,铁蛋是不是很笨?”
小家伙抽抽噎噎的开口,满脸的内疚,早知道会这样,他就什么都不说,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什么?!”
秦雨香脸色也变了,这孩子,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不管怎么说,幕儿都是他表妹啊!女子的名节一旦败坏,这一辈子都会抬不起头来。更别说幕儿这样刚烈的性子,她简直不敢想象,如果事情真的发生了,女儿会变成什么样子?
再看到儿子因为没有父亲被同窗们欺负,秦雨香更是无比心痛,想到这里,她更加坚定了要离开平安镇的决心。现在孩子的爹总算是来了,她们一家的苦日子,也算是熬到了头。
“幕儿,你表哥对你不怀好心,他这次没得手,肯定不会罢休的。我们还是尽快处置了家当,和苏平一起回京吧!有了你爹的庇护,以后谁也不敢欺负我的儿女了!”
温柔地开口,秦雨香的眼神之中有着向往。苏幕遮无声地叹了口气,沉声道:“娘,你有没有想过,都八年了,为什么爹到现在才来找我们?苏平说的那些借口,我都不相信。更何况,这么多年,爹不可能为了娘一直不娶。也许,他在京城,早就有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夫人。到时候娘,你应该是个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