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很仁慈了,萧余同学,二,选,一,喔。”


第三十六章巴黎左岸(3)
本来只是个惩罚性游戏。
可偏就这么凑巧的问题,还这么凑巧不该在的都在了。

许南征就坐在对面,她怕他说什么,很快地了接了句:“说好了,要隔着纸。”
说完,仰着身从后面拿了本书。

她的自尊心,绝不能允许自己当着众人,说出许南征的名字。若是在还是恋人关系时,这样的答案会是桃色无边,换来阵阵起哄和艳羡的目光,可此时此地,只会尴尬冷场。

还好,中文总是那么含糊,容易玩文字游戏。
所有人都哀嚎连连,她一本正经:“只说隔着纸,可没说是几张。”

她走到韩宁面前,曲着腿半蹲下来,把书往前一挡,狠狠心凑了上去,却在最后一刻竟被他抽走了书,险些就这样被吻住嘴唇。
离的太近,脑中一瞬是那晚的深吻。
西周尽是惊呼声,艳羡、惊喜,让气氛更有些暧昧不明……

“他们想看的,其实不是这个。”韩宁的眼中有些笑,握住了她的右手。
她有些无措,却只能硬扯出了笑:“你破坏规矩,可不是我没做到。”

“韩宁,你知道我们想看什么,还不快些,”离的最近的人,不遗余力地大声鼓动着,“看你俩的小眼神都火花四溅了,让我们这些孤家寡人情何以堪。”

萧余忽然很怕他做什么,感觉他掌心的温度,有些灼人。
正在犹豫要不要挣开他的手时,就听见他的声音,忽然轻了下来:“我爱你,笑笑。”
五个字,组成了最简单告白。

本就是玩到酣处的众人,都由惊呼变成了嫉妒,连连起哄说要kiss。她怕抽手让他太尴尬,却又怕这样的沉默更伤人,韩宁只是握住她的手,低下头轻用唇碰了碰她的手背。温暖柔软的触感,她一时缓不过神。
直到许诺用脚碰了碰她的腿,才终于抽回了手。

许南征似乎顿了下动作,仍旧是安静地抽着烟,仿佛所有的东西都和他无关。
三十多个小时的会议,近十个小时的路程,他闭上眼就能想到她的脸,可没想到早是个旁观者。从进门后她的笑和话,都那么疏远。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还是早在那个晚上,她就选择了韩宁。
就在自己心急如焚时,她选择去见他,仓促分手后,她最终还是选了他。

她拿来更多的汤力水和伏特加,开始又一轮的折腾。
一向手气好的韩宁竟连输三轮,所有人像是说好了一样,只逼着他回答问题。
“在哪里认识萧余的?”
“成都,双流机场。”
“第一句话记得吗?”
“我可以坐这里吗?”
“第一次接吻在哪?”
他看萧余,她有些怔住时,他已说出了口:“西藏。”
许诺反应了下,立刻睁大眼睛看萧余,许南征却忽然僵了下。很快按灭烟,单手撑地,站起了身:“我有些累,先睡了,你们继续。”

“哇喔,原来是高原艳遇,第二次呢?”一帮人越问越high,只是寒暄着说good night,七八双眼睛都盯着韩宁,太八卦了,八卦的让人鸡血不止。

韩宁也安静下来,靠在沙发一侧,看着提问的人:“这是第四个问题,等赢了我再问。”
只可惜,他再没输,所有人都抱怨着怎么不先问这个,却也无可奈何。

闹腾到后半夜的时候,已经横七竖八的躺倒了一片。萧余把酒杯都捡起来,放到一侧的矮桌上,从几个人中间走过去,到厨房去找水喝。
许南征早消失在了客厅。
他熟悉这房子的每一个角落,像是自己的家一样,真去睡觉了?还是找了个房间抽烟?她拿着杯子想的有些出神,听见身后有些动静,放下杯子要开灯时,却被一只手抢了先。

黑暗中,她忽然被人抱住腰,直接压在了墙上。
心猛地跳起来,这个力度和动作,太熟悉不过。
“我什么都不做,就想抱抱你。”
他的声音很低,几近耳语。
说完,许南征把下巴抵在她肩上,真的就只是抱着,不再有任何动作。

她听着外边走动的声音,在努力和熟悉的触感抗衡。
分手的第一个月,最是痛苦,他没有电话没有任何消息,像是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她曾手机不离身,等着他忽然的一个电话,轻松说着类似于‘我老婆行踪不明,可否给个提示?’的话,和好如初。可除了地震时的那个电话,他没有再找过自己。

当终于隔绝了一切消息,不再想象和好的可能性,他又忽然出现。
在这样熟悉的地方,这个房间里,抱住自己,声音疲惫。

被他紧攥住的手腕,血脉不通,有些发麻。
她等了很久,也没感觉他有松开自己的动作,只好稍微动了下,他仿佛被吵醒了一样,说话略带了些鼻音:“有些累了,能在你床上睡会儿吗?”
她没出声,示意他先放开自己,带他去了自己房间。
床还是早上起来的模样,乱的不像话,她刚想收拾,许南征就已经躺了上去,就这么睡着了。衬衫的领口是松开的,闭眼睡着的时候还是蹙着眉,看来真是很累。
她替他盖上被子,站了好一会儿才走出房间,到客厅和别人挤在沙发上,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是被许诺拍醒的,她迷糊地张开眼,看着眼前的人。
“我哥走了,”许诺用手替她梳理头发,“他让我和你说一声。”
萧余嗯了声,困意让眉心发紧。
“我记得你是先去了西藏,再和我哥一起的?”这个疑问,她憋了整个晚上,“我本来挺义愤填膺的,以为韩宁是第三者,听他这么说算彻底糊涂了,到底是谁抢了谁女朋友?”
她想解释清楚,却发现韩宁真的像是个影子,始终存在于自己和许南征之间,纵有再多意外,再多的解释,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
“反正现在,我和他们都没关系了。”

韩宁本是为了避开许南征,才定了机票,却没想到最后竟比他离开的晚。萧余开车送他去机场,一路上脑子都是钝钝的,总能想起许南征,他是怎么去的机场?

韩宁忽然说:“昨晚有些话——”
“没关系,”她很快打断,看着表,“出来的晚了,要开快一些才能赶上。”
韩宁看了她一眼,知道她不想再谈这个话题,也没再说话。

热闹的圣诞节,像是一场老朋友的聚会。
到房间空下来时,连笑笑都有些不适应,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黏在她身边。她独自给它喂药要麻烦很多,韩宁像是先知一样,总在她忘记的时候打个电话,只是提醒一两句就草草挂断。
直到快四月了,他才像是忽然想起来:“好像我该去看你了。”
萧余把笑笑抱在怀里,盘膝坐在床上翻邮件:“不用,我四月正好要回国。”
其实从年初就有个跨国项目,她一直想要推掉,但无奈推来推去的还是落在了自己身上。最后权衡了很久,她还是接下了这个项目,自从去年出来,已经有整整一年没有回家了。
他忽然静下来,过了会儿才故作轻松:“好吧,我独有的日子,结束了。”
她长叹口气,语重心长道:“首先,我享有独立的人格,不依附任何人,其次,我是回去出差,不要多想。”

说完这话,她才觉得自己说的有些……
韩宁像也留意到了,身边正好有人在说着什么,他只草草说了句稍等,很快换了个安静的地方:“四月什么时候?”
她其实早定下了日子,可还是很快说:“还没定,这个项目在中国有四个组,不全在北京,我还不知道会先去哪里。”
韩宁还想说什么,她迅速找了个借口,挂断了电话。

到北京那天,正是艳阳高照的下午。
四月底的北京,弥漫着五一假期的感觉,因为知道她要回来,爷爷一早就订了吃饭的地方,她到北京饭店的时候,王西瑶正热情地迎着客。
她下了车,把行李交给服务生,走过去,看着她说:“好久不见。”
“是啊,你在法国怎么样?”王西瑶抿嘴笑了笑,“你从小在那里住过,应该不会不习惯吧?”她嗯了声,只觉得这个场景很玄妙。
一年半前,是她从国外回来,没想到半年后却换作自己去了法国。
而两个人离开,或是归来常住,竟都是为了一个人。
“这次回来要住多久?”
“大概半年。”
“怎么不住的久一些,”王西瑶挽着她的手臂:“渴了么?要不要先要些茶喝?”
“你也喝起茶了?”她倒是意外。
“许南征的爷爷喜欢,我就跟着喝一些,渐渐也习惯了。”
她噢了声,觉得这话像是早就等在这儿,不管她接不接话,王西瑶都会说出来。
所以,她继续等着王西瑶接下来的话。
果真,走上了楼,她又开了口:“你们好像分手挺仓促的,我刚才知道你们在一起,你就去了法国。”


第三十七章爱与被爱(1)
“最开始是柬埔寨,”萧余纠正她的说法,“之后才去的法国,转眼都一年了。”
也许她还没做好准备,如何和许南征谈笑自如,但过去的那些事,她早已不再避讳。
王西瑶没想到她这么坦然,微怔了下,没接话。

包房的客厅里,或站或坐的,都是自幼的朋友。
这次吃饭算是为她接风洗尘,自然没有多少场面上的客人。

许远航看到她,忽然就站起来,伸出双臂:“来,到哥怀里感受下家的温暖。”
萧余被他说的哭笑不得,走过去狠狠抱住他:“圣诞节竟然不去看我。”
除了许南征,只有他和自己最是要好,胜过旁人不少。

许远航一手搂着她,被她的拥抱弄得也是感触良多,一手摸烟,半天才拿出来,点上低声说:“陪我去窗边说会儿话?”声音竟难得温柔。

她点头,两个人避开热闹,到窗边相对着,半晌竟都笑起来。
“想说什么?”她侧过头,看他。
许远航一手拿着烟灰缸,抖着烟灰:“说什么呢?说说今天开刀的那个病人吧……”
她倒不以为意:“好。”
“算了,还是说你吧。”许远航绷不住,把话绕了回来。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都避开了过去的事,谁都没提起许南征。到最后他才算进了正题,笑著问她怎么没找个法国男朋友。
“我的审美很东方,”萧余认真想了想,“很难看上非华裔。”

“我呢,不像许诺那傻丫头,过去的就是过去了,”许远航深吸了口烟,“看你说话,看你这样子,这一年还真变了不少,青春啊冲动啊什么的,都让我哥磨平了吧?你说这初恋吧,还真忘不掉,我初恋都生孩子了我还幻想着,哪天重逢街头,她对我说:许远航,我还是忘不掉你。可能吗?不可能。”
萧余瞥了他一眼,啼笑皆非:“你也变了不少,改读心理科了。”
“诶,”他一本正经,“你让我说完啊,我酝酿了好几天呢。”
“好,你说。”她投降。
“说实话,你要能像王西瑶那样,不管零下几度的脸,都能硬贴上去,许南征的老婆一定是你,”许远航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可有意思吗?我哥什么人我不知道吗?咱不追究过去的对错,又不是要定罪判刑,可既然分开这么久,有什么事也该过去了,你说是吧?”
他反反复复的,想劝又没有中心思想,听的她实在忍不住打断:“还有要说的吗?”

“没了,我就是看你们两个避而不见,别扭的慌,”他笑,压低声音,“有发展目标没有?”
她没做声,却也没否认。
“这么犹豫?”许远航哈哈一笑,“不会是我吧?说实话我还真忐忑,怕你一直惦记着我哥嫁不出去,到最后只能我来善后。”
她没搭理他的调侃,拿了杯水一口口喝着。
发生过的忘不掉,但总不会一辈子都这么念念不忘……

回到北京分公司,老同事已经七七八八的走的干净。仅剩的几个老人见到她都是惊喜万分,感慨着不到两年,早已是物是人非。
“当初你们总监走的时候,创意还特意给她做过视频,”总经理给项目组的人介绍,“多少人舍不得,却还是被IT的大佬挖走了,谁想到,终究还是回来了。”
众人听得一惊一乍的,原来这法国分公司派来的,竟还是中国公司的元老。
她却是佯装镇定,清了清喉咙,继续开会。

当初走得悄无声息,这次回来了曾经的闺蜜自然抱怨不断。恰好隔壁组的人接了个化妆品客户,却找不到合适的明星代言,短短两年,国内这么多女明星竟然脸蛋都卖了出去,代言着各种山寨的国际品牌。
她想到乔乔的职业,随手拨了个电话:“有没有合适的女明星?脸还没被卖出去的?”
乔乔的声音穿透云霄:“你回来了?!”
她耳朵被刺的疼,只笑著嗯了声:“先说正事。”
可惜那边根本不给机会,用了十分钟,颠三倒四地说着自己和佳禾的近况,99%都是感情问题,最后像忽然想起什么,神秘兮兮地问她:“你还记得佳禾的偶像是谁吗?”
“易文泽。”这种白痴问题……
不到二十岁就红遍三地的大明星,佳禾大学时贴了他一书桌的照片,想忘还真难。

“佳禾的前男友,就是那个劈腿的贱男,貌似搭上了我们女一号,不过我们佳禾也很争气,凭借自己编剧的身份,成功勾搭上了易文泽,”乔乔言简意赅,说的绘声绘色,“昨晚噢,我看到易文泽在按摩房,亲自把佳禾抱到床上……”萧余正喝着牛奶,直接一口喷到了显示器上,白花花一片。

听完乔乔绘声绘色描述,她比自己和金城武一见钟情还激动。
立刻一刻电话拨过去,让佳禾借着和易文泽的关系,给自己找女明星代言。不过几句话就逗得佳禾支支吾吾,直到当事人挂了电话,她还是笑得不行,嘴角始终上扬着。
手机忽然响起来。
她以为是佳禾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给自己汇报战果,看都没看就接起来:“怎么了?易文泽帮你找到人了?”
那边安静着,竟然还是有人先叫了声许总,她才反应过来是谁。
“怎么这么高兴?”
她随手敲着键盘:“我一个好朋友,喜欢一个香港明星很多年,现在竟然在给这个人做编剧,似乎还有在一起的机会。”

“你提过的那个编剧朋友?”
她嗯了声:“怎么?找我有事?”
“你家里的钥匙,要我送过来吗?”
“不用,”秘书拿来文件,她接过笔签下名字,“放我爷爷家吧,我最近在酒店住,准备把那房子卖掉,免得空置着还要找人收拾。”
又是一段尴尬的沉默。
少年时代,两人曾无话不谈,在一起时,也总有说不完的话。
可现在难得联系,他来的电话十个才接起一个,却仍有无数的冷场。也许他看得开,想要若无其事,回到最初的朋友关系,可对自己而言,他每一通电话,都需要数倍的时间来淡化,告诉自己不要多想,不要再存有希望。

没过几天,乔乔又兴致勃勃汇报近况,说易文泽拍戏受伤,竟然还当着一屋人,尤其还有前妻、经纪人的面和佳禾电话缠绵……
“你知道吗?那么多人听着,易文泽竟然和佳禾讨论上海在下雨,问她有没有人接站,我的天,”乔乔感慨万千,“这比中了五百万还让人激动。”
她咬着三明治,嗯啊着:“你要时刻监控着进度,保护好佳禾。”
乔乔答的痛快,又禁不住感慨了两句后,才敢试探问她:“笑笑,我一直不敢问你……”
“问我当初为什么分手?”
电话那边嗯了声,她继续吃着三明治:“为什么谁都好奇这个问题,很多人问过我,连韩宁都问过。”
“韩宁挺好的。”乔乔忽然说。
“是挺好的。”
“算了,我不问你为什么分手了,我分手三十几次,什么原因都有过,”乔乔果断放弃无意义的问题,“咱们继往开来,重点是要勇于再尝试。”
她吃完最后一块,喝着水:“我想过。”
“啊?”
“想过重新开始,”她很快又补了一句,“我又不是一辈子不准备嫁人了。”
这句话,她是说给乔乔,却是在重复给自己听。

电话那头的人立刻兴奋起来,连连追问是否有合适的目标,还非常仗义地说要给她潜规则几个好看的,先谈几场恋爱……她本想要认真聊天的欲望,都被乔乔太过鸡血的表现打碎,只好哭笑不得听她说完,果断结束了这个话题。

没想到,乔乔还真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来北京出差时,真就约了人去唱歌。
一屋子的人,男男女女还都是适龄青年,乔乔很是自夸地,直说专为她办了一场高档相亲活动。可她却只坐了会儿,就推门出来,正拿出手机要给乔乔电话,说自己先走了的时候,就有一只手臂撑在了身边墙上:“如果我不找你,你就真不打算再找我了?”
她诧异抬头,盯着那双笑吟吟的眼睛。

北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他的办公大厦和自己的公司,徒步距离仅有五分钟,回国两个月却从来没碰到过。可就是这样的一个纸醉灯迷的地方,莫名其妙就撞上了。
“为什么总在这种地方碰到你?”她忍不住嘲了一句。
韩宁摇头,一本正经:“这只是第二次,别说的我夜夜如此。”
她但笑不语。
“你来这里?被人服务?”
萧余沉痛摇头:“我一个不靠谱的朋友,在给我安排相亲相爱的联谊活动。”

他怔了下,忽然又笑起来:“你有这种需要吗?”
她故作轻松:“虽然这次被陷害了,但我的确有向往美好爱情的意图。”
韩宁假意长叹:“我一直以为,我们从去年十二月起,已经在慢慢培养感情了。”
他的话,倒是让她沉默了。
一开始她的确让自己放下防线,尝试着,去和他慢慢发展。可他终究清楚自己过去的感情,看到他,和他说话,总会不由自主想起很多事。
与其这样倒不如找个完全不认识的,彻底完全的,重新开始。

“笑笑,”他的声音低下来,“这个地方,的确不太适合说这么认真的话。作为男人,我觉得主动些没什么,可是你不要一直躲开,退一万步,你不觉得我们很有缘吗?”
她没说话,又听见他说:“我比他,少了和你的十几年感情,可到现在我们也认识快两年了,只要你愿意,日子都会越过越长,总有一天会超过十年、二十年,对吗?”


第三十八章爱与被爱(2)
有人刚走过身侧,却又忽然停了下来。
“诶,韩部,太巧了,”那人侧头看了眼萧余,“还真巧大了,继续继续。”
萧余觉得这人有些眼熟,想了想,才反应过来:“认识?”
乔乔刚才介绍他,好像还重点多说了两句,做什么风投的。

韩宁只是笑了会儿,看着她猜到什么的眼光,终于轻叹口气:“我承认,这次的偶遇真的有些人为,可兜了个圈子,还是很有缘不是吗?”
“继续。”萧余示意他说下去。
“微博,”他努嘴,对着那个人背影,“刚巧你比较抢眼,他照了你,而我看到了你。”
这缘分还真够周折的。
他的眼睛,那么专注地看着自己:“你的答案是什么?”
“你过来用了多久?”她忽然发现自己在被软化,两年的时间,一次又一次的偶遇,哪怕是这次他的有意而为,都像是老天的安排。
她从来不讨厌他,甚至从圣诞节开始,不知不觉已不再排斥。
就像小航暗示的,分开这么久,无论有什么也该过去了。

“二十多分钟。”
她噢了声,笑著看他:“老天帮了你,今天北京的交通还挺顺畅。”
他也笑:“的确。”
她的表情,就像要不动声色地,移开他的注意力。
可就在他想要先找个话题,替她忘记这个问题时,眼前人忽然叫了他一声,他点头,示意她继续说。萧余犹豫着,终于下了决心:“我想试一试,可能要慢慢来,而且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也许时间会有些长。”
她说完,安静了下来。
韩宁也静了很久,忽然低下头,她睁大眼睛看他,忽然很怕他做什么。韩宁却只用一种亲近的姿势,轻声问她:“那么,你想先喝点儿什么?”

她暗松口气,笑著说:“要不,先出去再说?”
慢慢来,重新开始。
有些道理明白了,可教会你道理的人早已分开。

她给乔乔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有事要先走一步,还没说两句话就已经被韩宁拉住手腕,带进了电梯,电梯间的公关经理笑著寒暄,大意不过韩先生这么早就走了?萧余刚才挂了手机,就刻意看了他一眼。
“在乱想什么?”他侧过头,低声问她。
“你的混乱过去,”她也压低声音,“该不会一会儿电梯打开,门童也问一句‘韩先生走的好早’吧?”
他轻噢了声,还真像认真回忆着。
电梯门轻滑开时,陪他们下楼的女人边扶着电梯,边说:“已经去开车了,”刚说完,车就开了进来,她忙走上去拿过车钥匙,替韩宁拉开了车门,“抱歉韩先生,换了批新人,手脚有些慢。”
韩宁只笑了笑。
两个人上了车,她才忽然想起什么:“我也是开车来的……”
“没关系。”他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让人把车送回去,报出的是他家的地址。
等到挂了电话,她才有意看了他一眼。
“我没别的意思,”韩宁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你住在哪儿?我明天给你开车送过去。”
“威斯汀,公司安排的。”
“原来的房子呢?”他问的很自然。
“过几天空下来,准备卖掉,”她随手拨着空调出风口,让凉风吹在身上,可仍觉得热,“这次回来只有半年,不卖掉还要请人收拾,会很麻烦。”
况且之前一直是许南征去管这件事,虽然没人说什么,可这样的联系也该断了。

她正出神着,韩宁就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攥了下她的手。
很暖的触感,让她一下子就清醒过来。
“笑笑,今晚过后,是不是要重新做安排了?”韩宁的话很轻松,却还掩不住那一丝无可奈何,“我可不想半年后和女朋友两地分居。”
她心跳了下,玩笑说:“看你表现了。”

两个人开始的很意外,也因此别扭了很长时间。
韩宁每天无论多晚,都会约她吃晚饭或宵夜,绝不会有一天见不到人。有一次组里的人开会回来,到公司楼下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几个男女看到大厦楼下站着抽烟的韩宁,很是多望了两眼,低声交流着高品质帅哥。
正是交头接耳时,韩宁已经掐灭烟,走过来。
身边人小声起哄的声音,让她难得有些不好意思,直到含糊着让他们先上楼后,才问他:“怎么忽然过来了?”
韩宁抬手腕看表:“不是忽然,你手机关机三个小时,我找不到你,只好守株待兔了。”
她拿出手机,果真是关机。
“走吧?已经迟到一个多小时了。”他替她接过电脑。
“去哪儿?”她努力回忆,今天没有约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