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紧,还有我。”沈风栖像是感受到了陆云袖的心情,毫不顾忌地伸手将她往自己怀中揽,以作安慰。
他看着陆云袖的目光说不出的温柔似水,连小碧都不自觉地为之所动,心中暗想,如果夫人一开始嫁的便是大世子,这一双璧人又怎么会落得现在的下场,真是天意弄人。
第1卷 梅花香,小荷自吟纵余年 061 家法
小碧想着便有些愤愤了起来,小拳头狠狠捶了下地面,此举倒是惊得面前两人顿时回过神来,迅速分了开来,陆云袖的双颊爬上了淡淡的粉色,不好意思了起来。
“若不是小荷!”原先姐妹的背叛,让小碧同陆云袖一般至今无法释怀,她咬牙切齿地憋出一句话来,脸涨的通红,显然已是气急。
陆云袖舒了口气,对于小荷,她也有一万个想不明白,自己对她不薄,为何说背叛就背叛,连半分思考都没有,打得她措手不及。
“小荷她现在如何?”犹豫了片刻,陆云袖问。
“还能如何?”小碧嗤之以鼻,满面的不屑“如愿以偿,回到了侧王妃处当差。”
沈风栖倒是忽然悟了般的看向陆云袖,“你还记得初初我与你说的那个婢子,因为摔断庶母妃一把玉梳被赶出云萝居的婢子…”
原来是她。这般联系,这就会晓得为何小荷会突然背叛,因为她心心念念的便是回到云萝居吧。毕竟清荷小筑在这王府之中,终究是没有什么出头日的。
“那…”陆云袖还想探问几分,却只见小碧跪在她面前郑重地磕了几个响头,她赶忙扶住小碧“你…你这又是作甚?”
小碧内心烦乱,只是红了眼眶,道:“夫人眼下落难,小碧什么也帮不上,还望夫人恕罪。”
“你何罪之有,是我连累了你们。”陆云袖叹了口气,忽而一笑,像是感慨一般说道:“云袖此生有你这样的姐妹,也是足矣。”
小碧感动极了,又哭又笑地拉着陆云袖,三人又说了一会体己话,眼见得天色渐亮,未免他人发现,小碧不得不收拾好东西起身离开,走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眼中含泪,恋恋不舍的模样。
眼见得那扇木门再度合上落了锁,陆云袖突然觉得,明日里会发生什么,她已经完全不在意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陆云袖天生命硬,若能度过,无论是沈风栖还是小碧,凡是对她好的人,她都要一一的回报。
如小碧所说的那般,第二日一早,鸡鸣声刚过,管家便带着家丁们来提人。怕是还顾着他们的身份,管家只是下令将他们的手捆缚了起来,完事之后,就领着人往王府花园而去。
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家法和家宴的地点竟然相同,小微亭之中,瑞王爷居于上位,脸上看不出喜怒,而王妃和云萝夫人则分别坐于他的身旁,一左一右,一人拭泪,一人得意,两人的神色竟成对比。
陆云袖与沈风栖一道跪于亭前,家丁们眼观鼻鼻观心地分立于两侧,身后其他奴仆稀稀拉拉跪了一地,场上的气氛出奇的肃穆。
见两人被带到,睿王爷冷冷地哼了一声,他抬手猛地一拍石桌,周围的人身体均是一颤,连云萝夫人也立即收起面上掩不住的兴奋,低下头来。
“偌大的王府,你二人竟然做出如此不知廉耻的事来!可知错!”睿王爷怒目圆睁,厉声叱咤,显然怒火未消,一张石桌被他拍的砰砰作响,众人更是抖得如风中落叶,不敢吱声。
陆云袖含泪刚要开口,却被沈风栖一个眼神制止了,只见沈风栖弯腰伏于地上,对着睿王爷行了个大礼:“父王,都是儿臣的错,儿子愿一力承担,只是云袖体弱,还望父王可以从轻发落…”
陆云袖在一旁连连摇头,连忙跪趴下来,哀声求道:“王爷,这事不管世子的事,都是儿媳不懂礼义廉耻,若罚还是罚我吧!放过世子爷!”
“哼,还真是伉俪情深。”讥诮的话语,不用多想也知是云萝夫人所说,睿王爷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狠狠地瞪了云萝夫人一眼,吓得对方住了嘴,这才抬手唤来了管家。
“请青龙鞭!”
第1卷 梅花香,小荷自吟纵余年 062 鞭打
管家望着亭下二人,踌躇了片刻,咬了咬牙,从搁在一旁的一个红木镶玉的盒子里取出一柄通体墨黑,刻着龙纹的鞭子,双手捧着静立于一遍,等候睿王爷的下一步指示。
睿王爷怫然作色,指着沈风栖道:“染指弟妹,该罚!抽他二十鞭,不要留情。”
“陆云袖…”手指又一转,移向陆云袖,看着面前娇弱的儿媳妇,往日种种浮上心头,睿王爷也有些不忍,话到嘴头一软道“既是被迫…就打她五鞭以作警示。”
“王爷!”云萝夫人自是不平,眼睛一红又要落下泪来,刚想搬出刚过世的儿子来,却见睿王爷对她怒目而视,冷声哼道:“云萝,此事你也脱不下干系。来人!”
云萝夫人大惊之下,扑通一声跪于地上,哭的梨花带雨:“王爷,云萝也是为王府声誉着想…”
“若是真为王府声誉着想,先前家宴你还让我当众出丑?”睿王爷疾言厉色,怒不可遏,看着云萝夫人目光森冷,不留任何情面。
“云萝…云萝…”云萝夫人一时慌了神,呐呐着不知所措,那时她只想着要在整治陆云袖的同时可以把世子和王妃拖下水来,好一石三鸟,却恰恰漏算了王爷这块。
“来人,把她带下去面壁思过,扣半年月供。”睿王爷拂袖下令,云萝夫人顿时软倒在地上,这惩罚只让她面壁思过,却未说思到何时,无疑于无限期地打入冷宫不得翻身。
云萝夫人仿若人偶一般毫无声息地带了下去,众人跪倒一地面对盛怒的睿王爷不敢做声。睿王爷接过王妃递过来的参茶,呷了一口,缓了缓心中的怒气,道:“还不行刑?”
沈风栖自小便是管家看着长大的,面对跪在地上的世子爷,管家是怎么也下不来手,犹犹豫豫了许久,还是移到了陆云袖的身后。
若不是这个女子的出现,世子爷也不会遭受如此的罪责。管家心下带了几分怨气,一鞭挥下竟是不留情面。
陆云袖痛得浑身颤抖伏倒在地,背后**的,鞭上的倒勾扯着皮肉,只是一鞭就让她柔嫩的肌肤上顿时鲜血淋漓,顿时昏死了过去,看的沈风栖心疼地直红了眼,不管不顾地要往陆云袖身上扑,替她挡下那毫不留情的鞭打。
“世子!”管家眼见这样,如何能下得去手,赶紧眼色一丢,四周的家丁一拥而上,将沈风栖拉了开来,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开来。
管家这才定下心来,搓了搓手,握紧了鞭子,又是一鞭下去,却是抽在了小碧的身上。
陆云袖的身后晕染开来的血迹,让小碧一下子就慌了,待回过神时,自己已扑上前,将自家主子的身体牢牢地护在了身下。
当一鞭下来,自己切实地体会到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时,小碧抱着晕迷的陆云袖痛哭出声,自己皮粗肉糙的,但是主子…这五鞭下来必是凶多吉少啊。
两人这一闹,管家泄了气,手上的鞭子无论如何也挥不下去了,又想起这少夫人虽然行为不检,却也曾送过不少糕点往自己的房中,待下人亲睦如己,不由心软了下来,只能救助一般地望向睿王爷:“王爷这…”
“王爷…”小微亭之上,王妃也已经忍不住泪珠涟涟地跪在王爷面前求情,睿王爷皱着眉看着台下乱作一团,也不知道在作何想法。
他和王妃原就有意让沈风栖替弟弟圆房,将来若陆云袖有喜,便寻个借口,给她一个名份。只是当初沈风栖的拒绝,如今这样的局面,虽想放过他们,但倒让他有些下不来台…
“圣旨到——”
第1卷 梅花香,小荷自吟纵余年 063 上药
仿若听到睿王爷内心的纠结,一道尖细中带一丝女气的男声倏而响起,只见一名身着紫色锦衣,头带黑色锦帽,长得极为秀气的男子,手捏着一柄拂尘缓步而来。
睿王爷急步下了亭台,来到男子面前,恭敬地跪下:“臣接旨。”
身后的人齐齐跪了一地,男子满意地露出一笑,眼角状若无意地瞟过被小碧和沈风栖护在身旁的陆云袖,眉头轻轻一蹙:“睿王爷,您这是摆的一出什么戏呢?”
“没事,没事,只是孩子不懂事。”睿王爷扯出一抹笑来,转念一想,随后清了清嗓子,命令道:“将他们带回各自院里思过,什么时候学会尊重长辈了再放出来。”
乐公公见得陆云袖三人被各自扶下,这才收回了眼,面上仍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将手中的拂尘随意挥了挥,扫去了衣摆的灰尘,这才道:“王爷,圣上口谕,邀您宫中一叙。”
陆云袖躺在床上,耳边还能听到小碧不断抽泣的声响,她想抬手安慰,但只觉得浑身仿若在火里煎熬一般,使不上力气,只要一动,后背就如被撕扯一般地疼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渐渐安静了下来,小碧也不见动静。昏昏沉沉之间,只觉得有人褪开了她身上的衣服,沾着什么膏脂温柔地在她背后涂抹,动作轻柔,充满了疼惜,指尖所过之处扫去了那炽烈的疼痛,带来了阵阵冰凉,身上顿时舒适了许多。
“放心,这笔账,我替你记在心上。”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她心里一惊,竟是那个无赖。委屈的泪水顿时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却仍不肯睁开眼来。
封尘看着床上倔强的女子,叹息着用指腹温柔地拭去她落下的泪,看着那湿润的痕迹,他微微愣神,将手指含入口中,只觉得淡淡的涩意。
陆云袖不肯睁眼,她只觉心痛异常,在需要对方的时候,他未曾出现,在痛苦挣扎的时候,他亦是沉默不言。自己如今的遭遇,尽数都是此人带来,而最终,扛起全数结果的,并不是他。
背部一阵抽痛,或者是那药膏起了作用。陆云袖倒吸一口凉气,却霍然坐起,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清脆的响声在安静的房中陡然响起,倒是将始作俑者自己吓了一跳。她愣愣的望着坐在旁边的男人,却未曾想到,他居然生生受了这巴掌,而不躲不闪。
封尘不动声色,握住陆云袖的手,问:“痛不痛,若是痛的话,便再打一巴掌。”
痛,何止是身痛,更是心痛。陆云袖已是濒临悬崖,踏一步是死,却不知拉着自己的那个人会是谁。她的身已是面前此人所占,但心灵之中,却镌刻着爱她、怜她、也愿意与她在一起的沈风栖。
每每念起沈风栖,都牵扯了背部的痛,她冷冷的收回了手,说:“你还来做什么?”
第1卷 梅花香,小荷自吟纵余年 064 指月
打一巴掌也解不去心中的恼恨,恼恨自己的无用与心软,到底还是没办法真的对他狠下心来,可是念起正在另一边关禁闭的沈风栖,她还是面色一沉,“我如今这般,当真是王府所为么?我若是安安康康的做着小公子的娘子,又怎么会遭了这鞭子?你居然还好意思说替我记上这笔账,你不就是始作俑者?”
连环的问题,从那张惨白的唇中吐出,或许也是陆云袖说的有理,封尘默不作声的听着,难得的好脾气。
听完话后,他扯了扯唇,毫不理会方才陆云袖所谓,“我接你出去可好。”
“你!”
又是这招,陆云袖险些被气的呕出一口血,“你以为这般我便可高枕无忧的离开王府么?”
她拍打着床褥,露出异常气愤的表情,“侧王妃真的会放过我么?王爷能放过你么?”
封尘默默的靠近她,强硬的将她按下,说:“先别生气,牵扯伤口,药还未抹完。”
陆云袖微微张口,忽然倒抽一口气,凉意自背上袭遍全身,疼痛感倒是减轻了不少,她回眼瞧瞧男人手里的药盒,小声的问:“能给我么?”
她想起今日若非小碧替自己挡下的那鞭,自己可能会更加严重,不由得替那个丫头操起心来。
封尘淡淡的睨了她一眼,“放心,我来时候看见那丫头住处有人。”
“咳!”陆云袖陡然精神,倒是将方才的愤怒忘了些许,惊诧至极的问:“是上官先生么?”
封尘奇怪的蹙眉看她,“不认识,左右有人在照顾她,你不用担心,先管好自己吧。”
陆云袖这才放下心来,再度躺回床上,静静的侧头瞧着坐在旁边的男人,似是要看透对方,半晌的安宁之后她又生硬的蹦出了几个字:“我晓得你要对王府不利,但是我决计不能让你伤害沈风栖的。”
这样一个待自己的男人,她无法坐视不理。
封尘原本正搁在她背上的手霍然停下,陆云袖也突然停住了话语。她感觉到背上的重量陡然压下,而原本上着药正自温柔的手改为抓住她的胳膊,一股风雨欲来之势顿时房间当中静静铺开。
陆云袖瞬间僵直了身体,喉咙顿时被他另一手卡住,原本似乎正在愈合的伤口因为那身体的重压而顿时撕裂开来,疼的她浑身一颤,险些叫出了声。
封尘的声音很冷,冷到听者胆寒的地步,“你便那般喜欢沈风栖?便那般在意此人?在柴房里被关着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
陆云袖试图挣扎,但是此人压在自己身上,当真是用了劲的,背部的抽痛令她的额上渐渐渗出汗水,不由的呻吟出声,强自冷静下来,“他做了你应当做的事情,却为何不能让我护着他一些?”
见其没有反应,兀自隐怒在心,她跟着冷笑了下,“你倒是只会欺负我,还能做什么?”
封尘那如鹰深邃而又暗藏戾气的眸子,在她的裸背上静静滑过,那丝丝鲜血正从刺目惊心的红痕之中渗出,顿时浇醒了方才醋意上涌的脑子,他撑起身子给了对方一丝还转余地,沉默片刻才说:“若非沈风栖凭空出现,你也不会多遭这一鞭子。旁的事我不想多说,你若这般想,那就这样。”
陆云袖微微一怔,蹙紧眉头,忽而那冰凉的药膏再度抚在背上,不觉难过的捂着脸埋回枕上,对这个人与沈风栖,她是越来越没有办法。与这土匪相处,果然需软不能硬。只要自己态度冷了些,他也就几倍强硬的还了回来。陆云袖不敢再招惹他,只好哀求了句:“不论怎样,你替我去瞧瞧他,看看他是否受伤,我不会与他怎样的…但终究还是我欠了他…”
封尘停下手,最后将药盒盖上,下床坐到旁边,低低的回了句:“他没事,你晕过去的时候,圣旨将王爷招了回去,暂时还未行刑。”
“真的?”
“嗯。”
封尘见她情绪似乎好了些,将衣裳盖回她的身上,问:“好些了么?”
陆云袖坐起身,将绣着小花的肚兜系好,面红耳赤的点了点头,“好多了。”
封尘起身,抓住她的手,“起来。”
陆云袖下意识的抬起头,但见昏黄之中,那人身材伟岸,形容俊朗,虽则话语不多,却终究有一种不容置喙的威严,她陡然一惊,却是被打横抱了起来,然后对着月亮跪下。
陆云袖动了动身子,浮月笼纱,倒是蒙上了一层温柔的气场,侧眼微垂,近的能感知到彼此的呼吸,“你、你做什么?”
男人忽然说:“在下封尘,以天为誓,以地为盟,以月为契,愿意娶陆云袖为妻。”
陆云袖的脑子瞬间懵了,一片空白。
第1卷 梅花香,小荷自吟纵余年 065 星醉
而同样的夜中,也在这清荷小筑之中,偏远的小房间尽显着简陋,只有一张小床,一台桌子,桌面上还留着几道近似年轮的痕迹,床上躺着个衣着简陋却颇为清丽的丫头,丫头正将自己的外衣褪去,露出一道深深的鞭伤。
她深深的抽泣了下,才从桌上去取伤药。
今日主子陆云袖遭了大难,其实她心里头也难受,要是学小荷那样,弃之而去,说不定在王府里还有出头之日,但小碧做不到,尤其是一个待自己那般良善的好人,她更是不可能不管。
即便是身子骨比陆云袖坚韧一些,到底还是个柔弱的女子,触及肌肤之时,还是倒抽了口凉气。偏在此时,却是有人敲了门。
小碧放下药,以为是和自己最亲的小荷来道歉,于是虎着脸大喊了声:“要进来便进来,敲什么敲,也不嫌丢人。”
门“吱呀”一声开了,小碧愣在那里,呆呆的看着站在门外的上官轻鸿。
她顿时红了脸,下意识的就去取床上的薄被,然而手一伸,疼的哆嗦出来。
上官轻鸿踏了进来,关上小碧那简陋的房门,口中还说:“我要怕什么丢人?那以后我便随便进出,再不敲门了?”
“不不不不!”小碧连续喊出了几个“不”,顺手将衣裳挂在裸出的半片肩背上,遮挡住那泄出的春光点点。
上官轻鸿目不斜视的坐到她旁边,颇为欣赏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之前是觉着这小碧挺有意思,如今倒是高看了几分。不由的说话略温和了下来,“遮上又有什么用,难不成不让我帮忙治了?”
“咦!”小碧连续又“咦”了好几声,再看向上官先生的眸子里,羞涩万分的问:“先生是来替我治伤的么?”
上官随口应了句,“有人叫我来瞧瞧你。”
小碧心头陡然一沉,望向上官轻鸿的眸子也略有些神伤,的确,自是少夫人又或者是世子的交代,否则堂堂医师,又怎么能惦记起自己这种丫头片子。她诺诺应下,也不敢放下揪着衣裳的手。
上官轻鸿眸中浮现一丝笑意,“松手。”
小碧抬眼,立时撞进那双璀璨如星的眸子,就好似初初见面那会,令人难以忘怀。小碧慌乱的垂下头,生怕自己醉在那满天星辉之中,无法自拔。
她如蚊虫一般的声音弱弱的在房中低声说:“不若先生将药留下,小碧自己可以上…又或者寻个朋友相助。”
上官轻鸿倒是意外的抬眉,他自是晓得眼前这个叫小碧的丫头很喜欢自己,未曾料到她会如此回应,不禁起了点调戏的心态,“呐,不是我说,你这伤要是再坚持,恐怕会废个胳膊,别怪我今日没来瞧你。”
小碧吓了一大跳,认真的问:“真的?”
“假的。”上官轻鸿坐近了些,眉眼一弯,笑的异常开怀,纵使这张脸依旧是那般平凡无奇,在小碧眼里却十分好看,她红着脸垂下头去,衣裳便被扯开,露出肩背处那代受的一鞭。
第1卷 梅花香,小荷自吟纵余年 066 动情(改)
鞭痕有些深,但应是比陆云袖身上的好些,急挡之下那管家幸好及时收了手。
上官轻鸿的手微微触碰了下,引来小丫头一阵战栗。他这才有机会细细打量下眼前的这名叫小碧的丫头,说来她年岁不过豆蔻,身子骨长得却是不错,微垂而又含羞带怯的侧脸上,尤见绯红染颊,显是紧张至极,偏就是这般,倒是让上官轻鸿检视的手是越来越慢。
小碧的皮肤极白,而容颜秀丽,便在这整个王府之中的下人里,亦是数一数二的美,听闻初初小碧是被送到沈风栖身边做贴身侍婢,恐也是有私心打算的,只是后来少夫人陆云袖入府,倒是小碧自己请求去服侍少夫人。
以沈风栖的外貌与自己相比,上官轻鸿微微一愣,难得有些走神,不觉又多看了小碧几眼,难不成她离开沈风栖也是为了自己?
压低了声音,上官轻鸿问:“小碧。”
“啊?”小碧奇怪应答,结果上官轻鸿的手一旦触及自己的背,立刻扭捏起来。
“你原名就是小碧么?”上官轻鸿从怀中取出一盒药膏,拨开盒子便散发出一股清香。
小碧听了他的话后,只好轻声说:“先生怕是忘了,小碧是您流放时候…捡回来的那丫头…”
抱着那种倾慕而又感恩的心情,小碧坚持喜欢了上官轻鸿那么多年,只可惜对方倒是忘记的一干二净,她紧接着道:“小碧单名的确有个碧字,原名叫朱碧…”
朱碧,看朱成碧思纷纷,倒是个挺好听的名字,上官轻鸿笑了笑,“你这般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抱歉。”
小碧眼圈一红,似是想起了那些颠沛流离的岁月,一时间也沉默下去。
上官轻鸿的手在她肩背、胳膊处缓缓滑过,每一寸妍白的肌肤上,都滚过了点点晕红。霍然,他停了下来,问:“我好看么?”
小碧愣了下,仔细的看了眼上官轻鸿,虽然的确远不如沈风栖,但在她心里,自是独一无二,“好看,自然是十分好看的。”
上官轻鸿“喔”了一声,眸中闪现几分别样意味,而后他缓缓起身,“这些日子多加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小碧见上官轻鸿要走,也不知怎的,忍痛就下了床,跟在后头走了一会,追到门边。
上官轻鸿停下步伐,奇怪挑眉,转身看着这个容颜清秀的丫头,假以时日,应也是个惹人垂涎的美人。
他抵住门梁,逼近了问:“怎么?这般舍不得我走?”
小碧一头撞到上官轻鸿的身上,手忙脚乱的答道:“我、我…”
“嗯?”上官轻鸿索性放手调戏,伸手就揽住小碧的脖子,让她离自己极近,直贴在心口处。
小碧埋头不语,这时上官轻鸿只感觉到胸口一阵湿热,他惊诧的问:“你怎么哭了?别哭…别哭,我不欺负你了。”
小碧连退几步,霍然捂住嘴,拼命摇头。
上官轻鸿掸了掸依旧有着水迹的衣裳,复又温柔了下来,“好了,快回去休息,明日我再来。”
小碧跟逃一样奔回了床上,顺手拉过薄被盖在自己身上,转过脸再不去看站在门边的上官。
上官轻鸿心说,想来这是欺负过甚,以后还是收着些,以免少了个可以玩耍的对象,变得可惜。
然则当他回到房中,点上蜡烛后,却发觉自己的衣裳哪里是泪迹斑斑,倒是血迹点点,不由蹙眉回想方才的每一幕。
小碧一头栽进自己怀中,小碧僵直不动,小碧捂着鼻子回了床上…噢,他恍然大悟,她这是流鼻血了…
“哈哈哈哈哈!”
上官轻鸿的居所之内爆发出了一阵笑声,大抵这是他在王府之中难得经历的这么欢乐的事情。而小碧捂着鼻子,羞的钻进被窝之中,只觉明日若是再见上官,不知说些什么,总归再没有比这更丢人的了。
第1卷 梅花香,小荷自吟纵余年 067 封尘
067封尘
陆云袖呆呆的指了指前方,“似乎不远处有人在狂笑。”
封尘微微一顿,未曾想到这女子于此时居然还能想到别处,按下她的手,颇没好气的说:“与我等何干?你…”
忽然陆云袖振奋精神,陡然转过来,瞪大眼睛问:“你叫封尘?”
难得封尘笃定真心一回,却被这陆云袖四两拨千斤的方式生生堵回来这般浪漫的气氛,然而倒也可以理解,从她那双颇为激动的眼神之中,倒是可以观见,方才并非她故意作为,而是受了大刺激。
他不禁失笑,自己说想娶她,动情之余虽有冲动,却并非戏言。而显然对方却未免不在境内,想了想,封尘也就不再逼她,起身将她放回床上,单手滑过软嫩的肌肤,触的陆云袖轻声哼了句。
封尘说:“我是,封尘。”
显然这个名字对于陆云袖的意义更大,她骤然从床上跪起,白嫩细手一把捉住封尘的腰带,“你方才…方才…”
方才是要娶她?这可开什么玩笑,陆云袖本就是沈风景之妻,即便是嫁,也不可能嫁的了封尘。
封尘拨开她的手,将那盒药膏放到她手上,低声笑说:“迟了,天色不早,你赶紧歇息,静养两日这伤大约也会好。”
“旁人会不会觉着我好的太快,起疑心。”
封尘挑眉,“你这般聪明,不会装么?”
他倒是洒脱转身,毫不留恋,陆云袖在他合上门后忽然收敛目光,直起上身,封尘?他叫封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