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你出去,便说我已经死了,尸骨全无。”他脱下自己的外袍,扔进了火焰之中,顿时燃烧殆尽只留一些余灰。
一见君子误终身 029 混乱不堪
林若惜眨着眼,还是好奇的问了句:“门主,你当真无事?”
萧子凉颔首,却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狂热,兴许是这四野大火将他燃烧的有些不同往日,这林若惜本就美不胜收,如今柔软无骨的身子躺在自己怀中乖巧无二,那番同生共死的行径让他瞧着这被这番事端折磨的相当憔悴凌『乱』不堪的女子,居然越看越喜爱,按着那双唇便自亲了亲。
林若惜一声嘤咛,脑子中糊里糊涂,只是面『色』越发涨红。
萧子凉说:“闭关大典之上,九天门不会没有动作,所以我早就藏了后手,你一直都做的很好。”
『揉』了『揉』她的发,萧子凉继续说:“拿着这些灰出去就好。然后…”
他附在她耳边,细细的说着自己的计划。
原本是打算自己藏在暗处,端掉所有地狱门中的细作,如今有林若惜在,倒也没什么大碍。
洛景寒、风茗轩、绯夕烟依旧守在洞外。
他们还在等着进入洞中的林若惜,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连洛景寒已然等之不急,想要再度提出自行进入的时候,耳听一声低泣。
众人提在嗓子眼的心,甫一放下,却又再度提上。
林若惜捧着一把灰,跌跌撞撞的走了出来,在洞口,却因为身体虚弱,整个身子向下扑倒,幸好有洛景寒及时上前扶住了她,才没有摔在地上。
她眼圈泛红,声音嘶哑,整个人颤抖的缩成一团,“门主…门主已经…尸骨全无…”
手中的灰攥之不住,被风茗轩接过,而她与绯夕烟对望一眼,一口气提不上来,晕了过去。
说实话,让她像绯夕烟那么演戏,有些难度,总归她是刚从定玉楼中出来的人,此刻晕过去倒是最好的结果,至少不用面对接下去的诸多事宜。
耳听绯夕烟一声痛呼,撕心裂肺的。
她心道,这场戏,还需陪圣主子演一把,当真辛苦啊。
一觉睡到夜间,杨眉儿来看望过她,此刻天『色』已有些晚,那伶俐丫头带了些吃食给她,想来也是饿的够呛,林若惜倒也不推辞,没了形象的吃个干净。
杨眉儿在一旁很是心疼的替她笼了笼发,软声说:“早前听说你被关在定玉楼里,我几次求风哥哥让我进去瞧瞧你,都不能许我,眼下你能活着出来,当真是个好事。”
看她明显消瘦了,也真是着紧关心自己的人,林若惜心中微暖,上去抱了抱她,说道:“我没事了,不用担心我。不过门内…现在如何…”
她的问话自然是有来由。
萧子凉假装离世,而后话如何,才是他想要看见的。
“现在十分『乱』。”杨眉儿咬了咬唇,皱眉收拾了五瓣花型精致食盒,口中也应着:“不瞒你说,我现在只想着你身子赶紧好,尽快离开地狱门。”
“咦?”
“代门主洛景寒与圣主绯夕烟,目前分成两派,但圣主子有前门主的地狱令,反倒是势大一头,恐怕若是她对你出手,洛景寒也不能保你周全。”
林若惜自然知晓,绯夕烟现在还在休整,待她气力回复,恐怕真不会放过自己。只是目前她还不太担心,毕竟萧子凉不是真的死。
“那阮齐呢?”她这所问自然是有因由,此人便是偷了木长雪天蚕丝的人,怎么也不该站在景寒大哥这边。
“他?他倒是奇怪的很,道理上应该帮衬着洛景寒才对,结果联合了一批副帮主,说是望圣主子代门主,毕竟她才是前门主的亲生女儿。”杨眉儿好生不解,所以皱了双眉。
果然。
林若惜托腮,陷入了沉思。
“也罢,我这两天再去偷些哥哥的灵『药』,把你早些养回元气,然后速速送你离开。”杨眉儿似乎下定决心,提起食盒与林若惜道了个别,便离开了她这简陋的房间。
一见君子误终身 030 亲密无间
林若惜却一时没有回神。
江湖纷争本是常理,只是若是真正拔除门内细作,想来地狱门也会元气大伤。而武林大会迫在眉睫,若是地狱门没有行动,怕名门正派联合再来次清剿,只怕是覆水难收了。
她却总觉着自己忽视了什么事。
忽然,她轻声“啊”了下,木堂木长雪、土堂言凉,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现了。这回全是木长雪的天蚕丝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那么木长雪其人,又是正是邪,是真心还是假意?是无故失踪还是有意藏匿了自己的消息?
不过这些都不是她能解决的。林若惜缓缓移开目光,投到窗外。
黄昏日落,无限凄美。晚霞万里,烟云朵朵。
赫然心酸,她干脆不再多想,将自己盖在厚厚被中。
深夜时分,忽然听见门微微响了下。
林若惜警惕心起,微微睁开眼,果不其然,只见自己床畔伫立着个高大身影,月光之下,倒影罩满了整个屋子。
她张了张口,刚要尖叫,却又觉出这气息不对,明显着是自己极为熟悉的那人。
豁然起身,掩住自己生怕春华外泄,紧张的轻声说:“门主!你怎么来了!”
眼下她只着了件蔽体肚兜,下身也只是件轻绸短裤,几乎与光『裸』没了区别,燥红了脸,忽然感觉身子一凉,被褥都被掀了开去。
咦!她刚要说话,却见萧子凉往自己身边一躺,瞬间石化。
萧子凉倒也没什么作为,借着月光打量了下这溢满房间的好风景。不愧是前朝长公主的身份,从头到脚没有任何瑕疵。虽然自己这般明目张胆,她却也没有惊声尖叫亦或者是慌张逃离,而是在自己目光下,紧张的一寸寸红了那白嫩光洁惹人遐想连篇的肌肤。
娇颜低垂,长发掩住了面上情绪。
萧子凉知晓此刻自己只是在拿眼睛亵渎这个好姑娘,她却一动不动任自己赏玩。他甚至都能想象的出那细腰款摆时候的万千风情。
一时之间心『潮』澎湃,他直起上身,温柔的抚进那柔顺长发中,一点点的下滑,滑至『裸』肩之上。
她浑身一颤,却周身软绵,呼吸急促,不知如何是好。
单手锁住自己尚可蔽体的肚兜,却豁然被按在床上,直视着俯瞰自己的男人,那可怖的半张残颜,此刻全数释放在自己面前。
眸光微凝,穿过那双黑『色』瞳仁,似乎能听见他心底最苦痛的角落,喧嚣四起。
林若惜浑身一颤,生怕其瞧见自己肚兜内藏着的玄天八卦,吓得僵直了身子,羞红了脸道:“门主!”
“嗯?”萧子凉心不在焉的答了她一声。
林若惜双手护着身子,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非礼勿视!”
萧子凉眸内一沉,“你胆子是越发大了。”
对于萧子凉来说,做他的侍婢,就要有承欢身下的准备,若非是那些年查出林若惜身份,他早就不会客气,留她清白至现在。
如今到此,不过是忽然想起火焰洞中这女子的种种行为,又不愿在别处屈就,还不若来此闻香。
萧子凉也捉『摸』不清自己对林若惜是何心态,惯不得,宠不得,也摔不得,明知道洛景寒喜爱她,却又想沾她两手。这等矛盾的心里让他明知道会对不起洛景寒,却也欲罢不能。
林若惜抵着萧子凉的胸,他是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气息扑在面上,她脑子“嗡”的一声,就丧失了理智。
“牡丹花下死…”她低喃了句,只有自己能听见。
萧子凉见她模糊的说着什么,“嗯?”
一见君子误终身 031 把持底线
林若惜捂着脸,那里还敢看他,轻轻喘了口气,听着他渐渐脱去自己的外衣的声音,扔在地上。终于不舍的拿开手,对方已经精赤了上身,宽肩窄腰,十分耐看。
萧子凉缓缓俯下,从耳垂一直亲吻,吻到脖颈处。
气息相接,酥麻难当,她闭上眼轻轻哼了声,却死死的揪着自己的肚兜,把持着最后一份底线,不敢松手。
以为她是怕了,萧子凉倒也不着急。那双粗糙的唇,从上而下,一寸寸的,从她的肩、吻至胸,在那绸布盖着的相思红豆处,细细品尝,惹的她银牙咬碎也不敢让娇『吟』出口。直到吻到**时,林若惜已然难耐轻摇,月华之下,美轮美奂。
她心道。今夜若能成了他的人,便是立时死了,也值了千秋。
发丝缠绕,声息粗重,林若惜半是舒适半是微疼的蹙着眉头,感觉着那双带有魔力的手下滑至自己的腿部,沿着大腿逐渐向上。
林若惜紧张的蹙眉,低声连续道:“停、停…门主…”
萧子凉不悦起来,沙哑了声音问:“怎么,你是有心上人了?那火焰洞中是在与我做戏?”
林若惜噎住,哪里敢说只要揭下自己的这一层薄衫,自己最大的命牌就要显『露』于世,而并非她不信任萧子凉,只是这是她唯一的依仗,如何都不想做情感的献媚。
渐渐委屈的撅了嘴,『露』出一副欲说还休的表情。
这表情看在萧子凉的眼里,却又是另外一番计较。他冷哼了声,翻了个身,独自睡了过去。
这般也好。
得之不过如此,却甜至心头,不过她还是长出口气,放下心头大石。暗暗放了锁着上身衣裳的手,脖子里,便挂着事关生死存亡的玄天八卦,幸好…没被发现。
所过五日,每日夜里,萧子凉都会来她的房间就寝,每到清晨便会在人不知鬼不觉的时候自行离去。
好在他也就是第一个夜里有些失了准心,其他几日却也没有什么后续,把个如花似玉的林若惜扔在身畔,再也不提那日的是是非非。闲适时候会将她搂在怀里说上几句体己的话,劳累时候却是半句话也不说的倒头就睡。
林若惜身子恢复极快,恐怕与心情很好有关。白日里她也不到处『乱』走,以免被绯夕烟看个正着寻了麻烦,到了夜里却还是有些想问如今的进展,却又怕逾越身份,憋回腹中堵着自己甚是难受。
直到第六日夜里,萧子凉如往常一般,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来了。
林若惜正靠在床头看书,见他来了,向里挪了挪。
忽然觉着有些好笑,他二人何时有些像偷情的,这般念着唇角也挽出个令人心醉的笑。
萧子凉将她抱在怀里,顺手抄过她正看着的书,见是本前朝书生所写小令,问:“不是不识字么?”
“奴婢等着无趣,所以附庸风雅一下。”她倒是不隐瞒,将书收进枕头下。这几日穿的倒是齐整了些,怕日后被揪出个勾引门主之罪过。
一见君子误终身 032 你情我愿
虽然林若惜本就背了黑锅,心中也作践的想若是能把黑锅彻底坐实了真是不错,但是思来想去终究不是**的命,也做不来**的行径,只好端端正正的小家碧玉些,好歹能搏一些男人的好感。
这时辰的确有些晚了,已过子时,算了算,萧子凉每夜也不过就只能休息两个时辰,到五更天时候就必须离开了。
她打了个呵欠,伏在萧子凉怀中舒服至极,当真催人入睡,不过还是惦记着起身从小桌上拿过几块白日留的点心端了过去。
一杯寥寥热气的碧茶,一盘萧子凉最爱吃的点心。
他眉头微挑,似乎不论何时,只有眼前这个柔软的女子,从未变过。他挑起一块甜糕放入口中,轻声说了句:“就快结束了。”
绯夕烟这几日着紧了收罗权力,洛景寒虽有集结门人之能,终究是在气焰上输了对方一阵。靠着无上魔功,他日察夜察,便是将那些个家伙一个个揪出水面。
以绯夕烟为首,水堂副堂主阮齐、金堂副堂主敬西丰为副手,滨海分舵、南城分舵、苏阳分舵,目前已然被这几人把控在手中,闹了出内鬼做大的笑话。
抚着林若惜的长发,他细细把思路整理了遍,想起绯夕烟,不觉怒从心头起,原本抚『摸』着那浑圆肩头的手赫然收紧,引来林若惜的一声低呼。
抬头看萧子凉的眸中,藏着的诸多情绪,她也知晓他定是想起了绯夕烟,那个青梅竹马得享宠爱却又狠狠背叛了自己的女子,不觉叹了口气,安慰了一句,“莫要伤怀,并非缘尽,说不定尚是缘起之时。”
话刚说完自己的心却有些疼,跟着皱起眉头,泪颜更苦。
到底林若惜是什么命数,居然要这般窝囊。
萧子凉终究不可能为所谓的逝水感情而伤太久,背叛自己的女人,即便是再爱其怜其,也不会再原谅她。拍了怕林若惜的背,他环视四周,这房内除了一床一桌一个破落的柜子可谓是身无长物,松开她起身,柜中也是两件简单的衣裳。
林若惜吓了一跳,下床跟上,以为他是要寻找什么,结结巴巴的说了,“门主。真的没有玄天八卦…那图待我思量清楚了一定双手奉上…”
玄天八卦?萧子凉这才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眼前这个女子除却是自己忠诚的侍婢外,还是前大元的长公主,掌握着天下最让凤帝不安的秘密。而经过这系列的事情后,她居然肯将那幅图画与自己,不觉心情转好。
返身将她抱至怀中,轻声问:“你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这是萧子凉第二次问自己了,但是真正想要的,林若惜却难以启齿。或者说即便是萧子凉也不会相信,面前这女人心心念念的都是自己。原本心已近了,在触碰到另一桩事后,倏然分离。
终归他始终待自己好,只是想要那幅图罢了。
她要的,他给不了。
他要的,她却随时能给。
这便是他二人之间的差别。即便是在这单方付出的感情之中,她也要保留一分属于自己的尊严。让她不再被动,也让他能够觉出她存在的尊严。
看那原本柔软的『性』子忽然倔强起来,萧子凉大概理解出她是在犯小别扭了。只好拿出杀手锏,在她耳缘处『舔』了又『舔』,亲了再亲,只将她逗弄的没了思路,浑身酥软,才下了决定,“以后你想要的,我全部都给你。”
真的可以么?林若惜浮在他给的这一切梦幻之中,只觉自己那颗心又如同水中漂舟,没了方向,只是揪住了萧子凉的衣裳,泫然欲泣,忽然她轻轻扣住萧子凉的衣襟,柔肠万千的说:“惜儿什么都不要。”
忽然他停下了手,再又亲了亲她的唇,道:“歇息吧。明日便会结束这一切,我让你做个新娘子,再不是我的侍婢,享门中最高的待遇,绝不亚于夕烟。”
林若惜的心漏了一拍,不敢置信的抬眼看向萧子凉。
真的么?这是真的么?萧子凉所说,没有骗自己么?她却看萧子凉的眉头轻轻皱起,这却是心情不好的征兆,不觉那颗飞上树梢的心情再度沉了下来。
他怕是哄自己的吧,终究他并非想真的娶了自己。
前朝余孽,谁敢要…
“若是勉强,不需这样的。”林若惜轻声道。
“你情我愿之事,我看也不勉强。”
一见君子误终身 033 地狱门变
萧子凉『揉』了『揉』她的发,留下一句话后,便自消失在夜幕之中。玄衣与夜『色』融为一体,而林若惜撑在窗口处,怔怔发愣。
她…是在做梦吧?
未及寅时,地狱门内忽然晨钟敲响,是来自倾烟阁外的广场。
出乎意料的是绯夕烟居然这便是忍受不住,开始召集门众。林若惜着紧了梳洗干净,便随着人『潮』向倾烟阁走去。
忽然胳膊被轻轻拽住,回头看,正是那不变的风轻云淡,在阳光照拂下格外耀眼。
“景寒大哥!”她不觉心情微微松下,只觉一会不管有什么事情,好歹洛景寒在自己身边。
“这些日子没能去看眼你,总算是好了,其实这个大会你不需要去的。”洛景寒略感歉意的说道,他还能记得林若惜听说萧子凉离世后的痛苦,委实也怕有什么事情刺激到她。
林若惜忙慌摇头,这些年若非洛景寒,自己怎么能如此安生;又若非有他最后定玉楼那次照看,自己又如何坚持的住,总归都是因为他,她怎么可能责怪他不去看自己。
这几天想来他作为代门主压力几何,忙碌几何,她都知晓的,连萧子凉夜间来房中安歇都说了,苦了洛景寒,一直在勉力支撑。
想起萧子凉,她面上还是微微一热。
见她情绪几乎转好,洛景寒也松了口气,二人朝着倾烟阁方向走去。
绯夕烟这么早便召集门众,定是已经有了最大助力,洛景寒思忖着究竟是何让其有如此大的把握。
微微蹙眉,青衫流动,这位地狱门内最不招蜂引蝶的男人,因着那忽然浮现的愁面,惹来众多女子侧目。想来若是要做门众做选择,这些女人都会果断的站在洛景寒身后吧。
广场已然集合了很多人,里三层外三层的,绯夕烟一袭白衫缟素站在楼上,俯瞰场中。
洛景寒、风茗轩、雷诺然纷纷闻讯赶到,她才缓缓开口,“我父亡故前,因怜我年幼,不欲担门中大任,才将其位传于养子萧子凉。”
场中门众都在窃窃私语着,不知绯夕烟所为何故。
阮齐居于其右,眼神掠过场中时候,在洛景寒面上微微凝滞,却不敢再看那双忽然冷森的眸子,移开了目光。
“而今,萧子凉于火焰洞中因木长雪所用天蚕丝,致阴寒攻心,功法不继,尸骨无存,此为地狱门最痛心的时候。”
声音低沉下去,在“尸骨无存”四字时候微微一颤,似乎悲伤过度,两旁侍女上前扶住身子摇摇欲坠的绯夕烟,她才勉力继续大声说道:“虽萧子凉走前,将门内事务寄于洛堂主洛景寒,然则也并非正式门主,所以我将继我父遗愿,重新选择地狱门新任门主。”
重新选择?而不是自己?林若惜与洛景寒对望一眼,不知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从怀中缓缓掏出一个泛黄的卷轴,言辞激昂,“为何木长雪木堂主这些年一直藏而不出?你们就一点都不想知道因由吗?”
众人哗然,说老实话,金木水火土五堂堂主,包括门主萧子凉,都是绯夕烟的父亲一手提拔。而木堂木长雪自从他去世后,就仿若凭空消失了一般,再无踪影,萧子凉感恩,也就留着木长雪一位,直到今日。
而绯夕烟此话,却让众人不知所措,难道就在地狱门门主之位上,还有何秘辛所言?
“因萧子凉的意外亡故,我才得以在他房中寻见了这样东西。我父当年原意是将门主之位传于亲传弟子木长雪,而非义子萧子凉。其因缘也在木长雪对我父,有过救命之恩。”她的声音低落下去,不久却又高昂,侃侃而谈,“然则萧子凉知晓此事后,却对木长雪暗下狠手,迫其离开地狱门,致我父在临终之时,只能将门中事务托于萧子凉之手。”
“混账!”话刚落音,不待洛景寒说些什么,却是风茗轩抢先发难。
一见君子误终身 034 当众发难
他本就风流倜傥,一身玩世不恭的气质,在地狱门内可谓是无人可敌,平日里林若惜对其的感觉是,可相处却并非是至交之辈,恐怕是那一身难以令人信任的轻浮气。
然当此人收了眉宇间的玩味,转而正经起来,也教林若惜有些意外。
他立于场中,大声说道:“如今我风茗轩还尊你为一声圣主,如今门主尸骨未寒,你却在此捏造编排。”
“风茗轩,你知道我说的根本不是捏造!”绯夕烟跺脚,咬牙回答。
风茗轩狂笑,轻摇折扇,其这肆意妄为的劲倒真是让绯夕烟相当意外。她有想过在说出这番话后,不说五分人动摇,至少有三成的人会倒向自己这边,而几个堂主,恐怕最难对付的洛景寒,其『性』情向来温和,到得事情定论之时,也非他所能掌控的了。
雷诺然与洛景寒皆是未料,今日发威之人,会是风茗轩。
他直白的问:“我只问你一句:地狱门缘何有如今声威?”
因为萧子凉。
其行事狠厉,做事斩钉截铁,不心慈手软,才使得如今的地狱门在江湖中占得如此重要的一席之地。
“若只是翻此旧账就想灭去门主威风,当真差矣。”萧子凉虽此刻不在,但其威犹存。
绯夕烟冷冷的问:“那你待如何?我父留下地狱门,若你追随萧子凉,大可离开此处,另辟天地。”
“那我先听听圣主你的后话。”扇子收在掌心,风茗轩倒是洒脱的紧。
“早前我离开地狱门,便是去寻找木长雪的下落,不过月余,他便会回到地狱门,执掌门主之位!”话锋一转,绯夕烟毫不留情,“至于若还想随洛景寒洛堂主的人,便可自谋出路。地狱门终归是我父所留,当由我来成全其未完成的心愿。”
一石激起千层浪。
洛景寒苦笑,今日他一言未发,却被分明对待。
他长叹一声,身子就如回风飘雪,落于广场当中玉带桥上,“既然圣主已经明示,在下也无所不从,木堂主虽有恩于老门主,却并未在门内有任何作为,恕洛景寒无法接受。”
一时间,广场之中安静异常。
不知是谁说了句:“我觉着还是跟着洛堂主的好。”,广场之中顿时『骚』『乱』不已,玉带桥便如同是泾渭分明的界限般,将所有门人分成了两派。
林若惜自然不可能随了绯夕烟,她当先就跟到了洛景寒身边。
这时外围忽然传来声惨叫,血光顿起,有人喊道:“是九天门的人!”
玉带桥随了洛景寒这方的人,被一群白衣人围在了中间,这些人穿着的是九天门门人的衣裳。
洛景寒目光如炬,『射』向楼上的绯夕烟,“原来你早有此预谋。”
林若惜心中在想,到底萧子凉要在何时出现。
整个广场巨变频生,教人有些措手不及。而第三波巨变,便自到来。
九天门门人之外,从地底忽然窜起一群好手,手起刀落,个个狠辣,将猝不及防的白衣人纷纷斩于刀下。
林若惜捂着眼睛不忍去看,却听见洛景寒口中呢喃了句,显然亦是十分意外,“土堂…言凉?”
一见君子误终身 035 手下留情
金木水火土五堂,除却木堂木长雪没有在大典前赶回,土堂堂主言凉也一直未曾出现,原来他一直藏于暗处,受萧子凉调遣,便是在这一刻,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整个广场之上,随了绯夕烟那派的人,又被后来赶上的土堂门众及言凉控制在圈内。
情势逆转直上,绯夕烟还未有所反应,萧子凉便若地狱来者从后方出现,一掌勒住她的脖子,低声说:“不好意思,我从地狱回来了。”
怎么会!南宫锦的这番连环计,居然会输!
绯夕烟不敢置信,看着广场之中一面倒的局势,脚下一软,跌坐在地。
萧子凉若再世天神一般,掐着绯夕烟的脖子,站在阁楼之上,俯瞰着楼下的门众。
谁也没能想到,萧子凉居然活着回来了。
就算是连洛景寒这般亲近的人,也未曾料到,萧子凉会通过将计就计一招,彻底拔除地狱门中的不安分子。
林若惜抿唇笑了,她的门主,终于是拿回这一城,自己也再无后顾,相当爽利。而就在她情不自禁的乐出声的时候,整个广场,再度爆发,身周的人们豁然都跪下,大声喊着:“恭迎门主!恭迎门主!”
随着人『潮』,她也跪了下来,瞧着洛景寒及风茗轩一众忠心堂主心领神会的翩然起身,飞至倾烟阁二楼听候差遣。
萧子凉冷冷的说:“言凉。”
土堂言凉尚在广场之中,他立时领命。
林若惜偷偷抬眼,看向那位久不『露』面与自己关系一般的言凉堂主,但见其形容冷漠,比之雷诺然还显话少的感觉,整个人处于一种近乎无情的苍白,让林若惜这种善于揣测人心的人看了,也只觉此人是一片空白,毫无可说。
但就是这样的人,居然藏匿于黑暗之中,教人不着行迹。萧子凉夜间与自己多次交谈也没有提到言凉这个后招,心中陡然惊醒,总归自己还只是他的棋子,切莫得意忘形的好。
“下手。”
萧子凉的话方一落音,言凉的手仅仅一挥,方才那派投奔绯夕烟的人便被围在了中间,犹如待宰的羔羊,屠刀拔出,满场的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