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皇上都没让跪,我凭什么跪你?
这么一句话无疑是扇了德妃一巴掌,德妃气得脸色顿时涨红,她一掌拍向侧面的红木脚桌上,厉声斥责道:“即墨莲,你一个相府小姐,还是庶出的,见了本宫不跪也就罢了,竟然还口出狂言,小小年纪竟然这般不知轻重,若是你以后进了澜王府,说不得还得惹下多大的麻烦,既然将要成为澜儿的王妃,那本宫便是你的母妃,今日本宫就要好好教教你礼数。”
“皇上刚刚已经下了旨,明日会请礼仪嬷嬷去相府,而且皇上还说即墨莲身子若是不适,这些可以推后再学。”
尽管皇上对自己有些过分的‘纵容’肯定另有原因,不过,这么大一个黄金挡箭牌不用白不用,即墨莲很不厚道地想着。
“即墨莲,你真是不可理喻,见到母妃竟然如此嚣张,你以为有父皇撑腰就能为所欲为了吗?”赫连澜最尊敬德妃,即墨莲这中没礼貌的行为彻底激怒了他。
“澜王这么说就奇怪了,我何时为所欲为了,皇上也没说要为我撑腰啊,要是澜王有疑问,我们不如现在就去前清殿问个清楚?”赫连澜气愤异常的模样让即墨莲的心情好了些。
“你找死!”
赫连澜是能装,可再装也是要有个限度,而即墨莲似乎总会轻而易举地就撕碎了他的面具,赫连澜上前,打算掐住即墨莲的脖子。
可他快,即墨莲更快,在他还未将手伸到即墨莲面前,即墨莲拿着锦帕的手往他胳膊内肘处轻轻一点,赫连宵胳膊失力,垂了下来。
赫连宵只觉胳膊一麻,而后钻心疼痛袭来,他痛呼一声。
德妃见自己的儿子吃了亏,脸色顿时变了,她失控地叫道:“好个即墨莲,你简直是目中无人,澜儿,你怎么了?”
“即墨莲,你对澜儿做了什么?”德妃质问。
她即墨莲很少受制于人,即便这世上有比自己强大的存在,若是她不愿,那些人也休想让她屈膝。
即墨莲也不再装了,她踱步到赫连澜面前,低声凑在他耳边说道:“赫连澜,若你不这么找茬,我们还可以相安无事,我这人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已经给了你很多机会,你偏偏当做耳旁风,这次不过是个小教训,若是你想开了,再来相府找我,最好是一日之内来,否则我不保证你这只胳膊以后还能不能用。”
话落,也不看两人狰狞的脸色,转身离开,临出门前,突然说道:“我劝你们还是别找太医,或是去皇上那告状,因为我确定皇上会认为你们在诬告。”
真是,老虎不发威,你们当是病猫了?
惬意地出了尚德殿,即墨莲慢悠悠地往宫门方向走去,难得见着这么辉煌的宫殿,即墨莲心情颇好地边走边欣赏。
经过御花园,里面的姹紫嫣红让即墨莲眼前一亮。
“站住,你哪个宫的?”一道娇嫩的喝声传来。
即墨莲站定,不远处一道纤细的身影快步走近,身后跟着四个宫女四个太监,即墨莲挑眉,这不就是上次在街上遇到的那位?
香风渐进,赫连霞仔细端详着即墨莲,本来满腹的怒火刹那间消弭,她刚刚正在发火,自己好不容易遇到个喜欢的男子,却没了踪迹,那些个护卫简直就是废物,找个人都找不到,这么多天了,赫连霞每日脑中总会闪现那少年清绝天下的身姿。
“我们是不是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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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再遇妖孽
“大胆,见着公主还不下跪!”没见着即墨莲回答,亦没看见即墨莲有丝毫恭敬之处,立于赫连霞身后的一个装束与其他宫女不同的女子呵斥道。
难道是自己在山里呆的久了,这世道已经变得不同了,为何人人都能朝她喊叫?
“你也知道前面这位是公主啊?”即墨莲问。
“废话。”那女子翻了个白眼。
“那为何公主都没有说话,你一个宫女在叫唤什么?莫不是这宫里公主的地位还比不上她的贴身宫女?”
那女子闻言,脸色一白,慌忙下跪,求饶道:“公主饶命,奴婢知错。”
这小公主赫连霞乃皇后亲女,亦是皇上最喜爱的女儿,自小就被众人捧在手心,呵护着长大,也因此形成了骄纵跋扈却也单纯狠毒的性格,赫连霞周围伺候的太监宫女皆明白,平日里的公主很好相处,伺候的人即便有时犯了些小错,也不会受到惩罚,可凡是触犯了公主底线的,哪怕是最贴心的的,也逃不脱一顿酷刑。
这件事若发生在以往,赫连霞顶多会斥责两声便罢,可今日或许是这个宫女运气不好,让赫连霞遇到了即墨莲。
相似的眉眼,同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让赫连霞觉得很亲切,这让她恍若看见那个少年就在自己对面,自己求而不得的人怎能被呵斥,赫连霞皱眉,朝身后之人吩咐道:“将她拖下去,按规矩处罚。”
那宫女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已经伺候了小公主八年了,八年来她也犯过错,可以往即便是无意冒犯了哪一位后妃,也没见着公主发这么大的火,今日突如其来的遭遇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而公主所说的规矩则是赫连霞所在的彩霞宫私设的刑堂,凡是惹到小公主的,按公主生气程度处罚,而小春这次是犯了公主的忌讳,按规矩应该拔舌挖眼,在重大二十板,这对于一向娇嫩的小春来说无异于极为残酷的死刑。
“公主,念在小春伺候你那么久的份上,请公主饶了小春一命,小春再也不敢了。”小春这时候才意识到皇家的无情,也是自己这么些年自持公主的威名做了些狐假虎威的事,自己受难了,周遭却无一人帮忙。
见公主无所动,小春额头拼命往石板上磕去。
鲜血染红了石板,流进不远处花丛里,让娇艳欲滴的花朵更显得刺目。
赫连霞没理会小春,而是三两步站在即墨莲面前,笑问:“你说怎么惩罚本公主就怎么罚。”
这女子跟那少年有几分相像,说不定两人就有些关系,若想取得那少年的好感,就得让眼前这女子倾向自己这一边。
即墨莲自认不是善心之人,况且看多了生死,生命与她不过与蝼蚁无异,所以,面对赫连霞的刻意讨好,即墨莲淡声说道:“一切听凭公主吩咐。”
赫连霞失望地摆摆手:“好了,赶紧拖下去,别污了这位小姐的眼。”
小春彻底绝望了,她直到此刻才彻底相信自己在公主眼里其实什么也不是,以往自己或许不过是主子眼中的小丑,现在这个小丑冒犯了公主的贵人,下场可想而知。
思及此,小春面如死灰,与其被折磨致死,她情愿自尽。
都是这些贵人,将人命看的轻贱的很,自己死了,她们也别想好过。
小春怨恨地盯着即墨莲跟赫连霞,诅咒道:“公主,奴婢不过说个一句错话,你便要如此惩罚奴婢,怎么多年的情分在公主眼中不值一文,奴婢不甘,既然你不仁,也休怪我不义,我小春将用自己的命发誓,你们永远也别想得到自己最想要的。”
作为贴身宫女,小春最明白赫连霞的愿望。
话落,小春就要往即墨莲不远处的柱子上撞去,即墨莲手中银光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微微闪动,小春的身体在即将碰到柱子的刹那,瘫软在了地上。
竟然诅咒自己,赫连霞怒极,她最想要的是什么?当然是找到那个少年,不管小春的诅咒会不会实现,都是触到了她的逆鳞,此时的赫连霞也顾不得要在即墨莲面前保持住公主的威仪跟良善,她蛇一般阴翳的双眸紧紧盯着小春,吩咐一旁战战兢兢的太监:“将她拖下去,竟然敢诅咒本公主,给本公主将她双手双脚剁去,割了舌头,挖了眼睛,放进盛满药材的坛子里,记住,若是她死了,本公主唯你们是问。”
一群太监宫女纷纷跪地,这是公主这么些年来发的最大一次火,他们瑟瑟发抖地应道:“奴才遵命。”
等赫连霞发落了小春,再转身时,花丛中哪里还有人?
“人呢?”赫连霞怒。
“奴才不知。”
“公主恕罪。”
“滚,给本公主去找。”赫连霞踢了跪在脚边的太监一脚,喊道。
按着记忆,即墨莲往宫门口走去,刚刚还算不错的心情被赫连霞这么一闹荡然无存,她轻步走着,突觉耳边一阵暖风吹过,即墨莲侧目,但见一个即墨莲避之不及的人,含笑跟自己齐头并进,不过,这次这人是黑眸。
“在下该叫你初笑,还是即墨大小姐?”钱程笑问。
在第一面时,他便闻出这女子身上除了药香,还有一种女子特有的馨香,所以,他才会临时起意,相邀她去烟波楼,不过想证实一番,跟烟波楼里女子一番*后,他更想念即墨莲身上的干净清香,相较于其他女子,这即墨莲身上的香味还是迄今为止自己闻过的最吸引他的。
但寻了这么些日子,仍旧一无所获,在他即将放弃的当口,这女子却又出现,还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钱程不得不感叹上天对他真是不薄啊。
即墨莲脚下不停,反问:“我该唤你大盛钱将军,还是大赫钱护卫?”
你威胁我,当然我也不能坐以待毙。
看惯了柔若无骨,屈迎奉承的女子,即墨莲清淡如风却不服输的模样激起了钱程的征服欲,看来,这一趟大赫之行将会收获颇丰。
钱程回道:“随小姐愿意。”
即便即墨莲跟钱程不过两面之缘,从他的言行以及眸中透露出来的红果果欲(和谐)望,即墨莲便已经确定这家伙是个自大的,不容人反驳的人,这样的人却也是即墨莲极为讨厌的。
“那钱将军您忙吧,即墨莲先行一步。”即墨莲加快脚步。
钱程嘴角越发的上扬,他回道:“莫急,今日不是我的班,上次还没跟小姐好好聊聊,今日有空,不如——”
即墨莲突然抬手,阻止了他的话,她看向钱程身后的一个小太监,说道:“公公,这位是新来的护卫,他打算去前清殿,但找不到,还望公公能替他指个路。”
第二十一章鬼煞宣战
即墨莲心情甚好地向钱程摆了摆手,款步离开,她知道即便钱程的武功修为再高,一旦他暴露,便打草惊蛇,对他以后的所为定然会有影响,钱程看着即墨莲令人炫目的笑脸,并未发怒,反而是唇角上扬,既然已经知了你是谁,你还能逃得出我的手心吗?
在宫门口两旁护卫怜悯的目光下,即墨莲缓缓出了门。
这宫里什么最快?那无疑时消息的传递,本来也是,澜王跟这位大小姐被德妃留下,想来应该会被留下用膳,即便没有,至少澜王也该亲自将大小姐送回相府,可现在,大小姐一人拖着病弱的身体,一步步往宫门口走来,甚至连个软轿都没有乘坐。
许是即墨莲惨白的脸色,娇弱的模样让那两个护卫心软,其中一人建议道:“大小姐,要不要小的给您叫辆马车?”
“不用,谢谢。”即墨莲的好心情一直延续到此刻。
被如此大家闺秀道谢,那护卫脸色微红,挠了挠头,笑道:“不用谢。”
如冰在宫门口等的忒是着急,见自家小姐终于出现,便小跑着过来,仔细查看了一番,没发现即墨莲身上有任何不适,这才放下心来,问:“小姐,我们回去吗?”
“不,我们去翠竹轩。”今天是跟徐谦约定的日子。
宫门正门口不能停马车,两人拐过一个弯,不远处一辆马车正静静等着,如风面色冰凉地盯着路上,生怕错过自家主子。
当即墨莲跟如冰的身影映入他眼帘时,如风沉静的眸色动了动,他跳下马车,快步过来,恭敬地问:“小姐是直接去翠竹轩吗?”
即墨莲还没有做声,如冰却是不依了,她跺着脚似真似假地抱怨道:“哥哥,你是男儿家,为何比我这个贴身伺候的还了解小姐的行程?”
如风敛下的眸中似乎有什么在翻滚,再抬头时,已经恢复以往的平静无波,他生硬地回道:“这是主子跟我回来第一天时跟人的约定。”
即墨莲敲了敲如冰的额头,轻斥道:“你这丫头,连自己的哥哥也调侃吗?是不是不想跟着我们一起去了?”
好不容易盼着小姐出门,如冰怎么能错过,她讨好地笑道:“小姐,如冰知错了,如冰想去看看。”
三人上了马车,翠竹轩的地段还算好,离皇宫也不是很远,不过两刻鈡的路程,等三人抵达翠竹轩时,门口一阵叫嚷声传来。
“如风,去看看何事?”即墨莲没有下车,直接吩咐道。
如风跳下车,在门口询问一番,而后带着徐谦一起回来,徐谦在马车外恭敬地问候:“见过主子。”
“恩,今日出些意外,你且先回去,这里有一份计划书,你可以先看一下。”一双素手递出几张宣纸,上面的潇洒如风,淡然如云,跟字的主人一样。
“主子,是张鹏出事了,这是他房中发现的。”是一张便条。
待看清上面的字时,即墨莲向来云淡风轻的水眸倏地变冷,她低声吩咐道:“回府。”
小姐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生气了,如冰有些担心:“小姐?”
“回去再说。”即墨莲心底罕见的出现一种焦躁。
很少有人知道翠竹轩是鬼手的,除了钱程,即墨莲摇头,他刚刚才见着那人,况且以即墨莲看来,钱程不会做出这种会暴露自己的事来。
那还有谁想要引出自己?
从偏门回到相府,即墨莲换了身男装,纸条上只要见鬼手,那就是说掳走张鹏的那人并不知道鬼手就是左相府大小姐。
“小姐,让奴婢跟你一起去吧。”如冰担忧地说。
“不用,如风跟着就行。”即墨莲摆摆手。
两人一身轻装跃出相府,往纸条上写明的地点赶去,纸条上的地点并没有出城,而是在一处颇为偏僻的居民区,这周围已经被人买下,所以很少有人来往。
两人依照指示来到一处简易木门前,如风挡在即墨莲前面,敲了敲门,良久,里面没有动静,即墨莲直接吩咐:“开门。”
如风小心推开门,入目的是一处宽阔的院子,而院子中间放着一个凳子,凳子上绑着张鹏,只见张鹏一张脸已经泛着青白,但却没有生命危险。
两人刚进门,门便被关上。
院中悄然出现四个黑衣人,每个人均是面无表情,其中一人来到张鹏后面,用手掐住张鹏的命脉,冷声说道:“我们只想请鬼手跟我们走一趟。”
即墨莲折扇一挥,好笑地说道:“你们就是这么请人的?”
“因为鬼手一向神出鬼没,我等无奈,只好出此下策,若是有得罪的地方,时候我兄弟几人定会负荆请罪。”那个掐着张鹏的黑衣人说道。
“不知你们的主子是谁?”即墨莲问。
“公子去了便知。”
“若是我不去呢?”
“那我们只好动手了,一会儿若有什么伤亡,还请见谅。”那人不紧不慢地说道。
即墨莲不怒反笑,她踱着步子往几人跟前走去,似讽似笑地说道:“你确定你们能拿得下我?”
“我等会拼尽全力。”
即墨莲收起折扇,勾了勾手,淡淡说了句:“那就来吧。”
如风已经在即墨莲开口的瞬间出手,他身影极快,手段狠辣,对上黑衣人招招竭尽全力,但如风厉害,那几名黑衣人同样不是凡者,若说上次刺杀即墨莲的是小鱼,那么这几人无疑是大鲨,这几人的武功修为极为诡异,出招手法更是角度刁钻,而且招招致命,在他们眼中,人命贱如蝼蚁,他们只要鬼手,其他人杀无赦。
以如风的水平,只能与其中一人打个平手,那就是说即墨莲需一人敌三。
素白身影宛如谪仙,但白影出招的狠辣却是谪仙远远比不上的。
谁都知道鬼手的武器是银针,而且鬼手不跟一般正义之士那般光明磊落,几年前,鬼手名声震江湖时他曾在江湖中明言,他鬼手的银针上被淬了毒。
主人要的人,他们不能伤,更不能杀,所以另外三人动起手来便有些束手束脚,你来我往间难免会留有空隙,让即墨莲有可趁之机。
几个回合见,即墨莲瞅准空隙,射出银针,泛着幽光的银针瞬间没入几人的脖颈中,几人身体一僵,纷纷没了动静。
另一边,如风跟黑衣人相击一掌,两人各退一大步,如风噗的一口喷出一道血幕,另一人也没讨得了好处,血丝沿着嘴角渗入衣襟。
即墨莲冷冷看着几人,说道:“既然你们想死,那我便成全你们。”
既然任务失败,等待他们的也是个死,不如死在鬼手手上,还能得到了痛快,可半晌,这些人并没有感觉到疼痛。
“你们就这么想死?”即墨莲凉凉地看了几人一眼,说道:“我偏不让你们死,回去告诉你们主子,这件事我跟他没完。”
扔给如风一个药瓶,又解开张鹏身上的绳索,三人离开。
那几个黑衣人眼底是苦笑,他们亦相互扶持着离开这间简易小院。
煞王府花园,四名黑衣人跪在地上。
凉亭用珍贵的千丝锦纱做帘,帘内人影若隐若现,赫连宵扔掉手中的书,慵懒地靠着身后人形靠垫,问道:“这么说,鬼手要跟本王宣战了?”
第二十二章送嫁衣
赫连宵摆了摆手,身后的身躯立即离开,他起身,缓步走下凉亭台阶,来到竭力忍住颤抖的四人面前,用金丝秀云纹靴抬起其中一人的下巴,啧啧有声:“你们这是被下药了?”
四人冷汗直流,他们知道主子向来不留无用之人,只能颤抖回道:“是。”
赫连宵放下脚,离开,身后冷冷留下一句话:“去红岩那边拿解药。”
四人不禁瞪大了眼,主子这是打算放过了他们?
殊不知赫连宵不过是在与鬼手置气,你不杀的人,让他们回来被我杀,这不是讽刺是什么?你不杀,我不但不杀,我还要救他们。
骄阳傲然俯视大地,带着丝丝热气,让周遭一阵暖热,赫连宵望了望金红的昊阳,叹了口气。
“主子,为什么不再派人前往翠竹轩,既然那是鬼手的地方,属下相信鬼手定然会为了那些人再次出现的。”一人跟在赫连宵身后,从当靠垫的男子问道。
赫连宵脚下顿了顿,说道:“本王想玩的是猫捉老鼠的游戏,就这么将他引出来,然后杀了,岂不是很无趣?况且,你以为鬼手真的将翠竹轩的人放在眼里吗?那个人,本王虽仅与之有一面之缘,但那个人的眼底却是空茫一片,旁人的命,之于他没那么重要。”
深邃黑眸最深处的暗红跟身上同色锦袍交相辉映,似乎能将昊阳隔离开来,引人入胜,却又让人望而却步。
不管是遂了人的意,还是驳了人的愿,时间依旧不紧不慢地从指缝中流淌着,眼看着还有三日便是大婚。
因为皇上亲自赐婚,而且左相府女儿一个将会成为澜王妃,一个会成为煞王妃,撇开煞王不说,光凭澜王这个未来女婿金字招牌,左相府近日门槛差点被踏破,各种礼物更是不要钱似的往左相府送。
外面忙的不可开交,青莲苑依旧一如既往的安静。
“小姐,你真的确定要去煞王府?”如冰还是担忧。
即墨莲敛眉,若是可能,她当然不愿意去那个堪比幽暗无底洞的煞王府,可师娘的病实在不能拖了,师父师娘待自己如亲身女儿,她不能看着师娘香消玉殒。
“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事后我自然有法子脱身。”即墨莲说道。
小姐既然已经决定,如冰即便再说什么也改变不了什么,她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保护好小姐,即使要自己的命。
青莲苑外,夏春心满面笑容地看向门口的丫鬟,说道:“去通知大小姐,就说本夫人给她送来了嫁衣。”
即墨莲听了丫鬟的禀报,美眸闪动:“让她进来。”
好像自己进相府这么久,还没有跟夏春心正面交锋过,这夏春心还真是有耐性。
这是五年来夏春心第一次进青莲苑,看着五年来没有丝毫变化的院子,隐藏在袖中的手掐向手心,这是那贱人住的地方,里面的湘妃竹还是那贱人跟即墨端一起栽种的,那贱人死后,即墨端让那贱人的女儿住了进来,这是即墨端在告诉全府的人,即墨莲在他心中的地位跟已逝的清夫人同样重要,这也是为什么即墨莲明明从未出现在众人面前,却依旧无人敢轻视的原因。
院中的美人榻上斜斜靠着一个素色衣裙的少女,少女虽然脸色略微苍白,可还未长开的五官就像那含苞待放的娇艳花朵,将来定然名动天下。
“莲儿,母亲给你送嫁衣来了。”夏春心收拾好了心情,笑道。
即墨莲没有要起身的意思,甚至连眼神都没给她一个,这让夏春心扬起的笑容僵硬在嘴角,想到计划,硬生生地打消了掉头就走的意念,夏春心强笑道:“母亲知道这些年对你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但那也是因为老爷曾明令禁止过,谁也不能进这院子,莲儿过几天就要嫁人了,我作为你的母亲,当然不能将女儿寒酸了,这不,这是仅次于庄家的燕云坊里面的布料,这可是京都很多人家小姐出嫁必备之选呢,月儿她也是跟这一样的嫁衣。”
即墨莲掀了掀眼皮,淡声说道:“我即墨莲的母亲已经去世了,以后记得千万别叫错了。”
这个夏春心该死,她十岁那年醒来后,脑中已经有了以前的记忆,这具身体是如何落水的她一清二楚,原主的命,娘亲的命,这些都得夏春心来负责,夏春心该死,但就这么死了却是便宜她了。
夏春心闻言,脸色白了白,她竭力忍住颤抖,说道:“我好歹也是老爷明媒正娶的夫人,而你作为老爷的女儿,叫我母亲那是理所当然,这个理就是走遍天下也说得通,我大赫向来注重孝道,皇上更是曾近有言,要孝顺尊敬主母。”
即墨莲好笑:“那夫人记不记得皇上还说过嫡母应该待其他孩子如亲子?”
“你——”夏春心从来不知道即墨莲口才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不想让这个女人污染了她的青莲苑,即墨莲声音渐冷:“好了,东西我收下了,你还是请回吧,毕竟你的乖女儿过两日也是大婚,依我看,你还是打扮好自己的女儿,说不定煞王一看便喜欢上了即墨月呢,她以后的日子可就是两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两人当然是指皇上跟煞王。
夏春心冷哼一声,说了句:“那我便祝贺大小姐有一个美满姻缘了。”
夏春心走后,如冰看着手中的大红嫁衣,问道:“小姐,这该怎么处理?”
鼻尖萦绕着一种奇怪的香味,即墨莲讥笑道:“这夏春心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竟然舍得用上了‘招引’,她可是想不到那卖家就是我吧。”
‘招引’乃一种罕见的药物,能引起动物躁动,看来夏春心是想让自己葬身于狼口了。
“将这件衣服跟即墨月的换一下,到时也让夏春心自己检验一番她买的药的效果。”即墨莲说道。
如冰了然,笑道:“还是小姐聪明,到时候澜王府应该是鸡飞狗跳了吧。”
第二十三章各怀心思
月色高洁,照的青瓦红墙氤氲着层层暖意,万籁俱静之际,周遭一点点动静都被无限放大,即墨莲斜靠在软榻上,睫毛扑闪着,让云淡风轻的面容平添了一份可爱。
那个站在窗外的男子望得出了神。
放下书,即墨莲端起桌角的杯子,轻蘸了一口,说道:“阁下已经在外面站了这么久,是嫌我青莲苑的蚊虫没被喂饱吗?”
“呵呵呵。”伴随着低沉的笑声,一道青色身影跃进了房间。
“如此佳人,配给那赫连澜实在是糟蹋,即墨大小姐,你觉得在下如何?比起那赫连澜是否更能给小姐怜爱?”
心脏处一阵悸动,钱程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来到这里,他见过的女子数不胜数,其中也不乏绝美的,贵气的,可至今为止却无一人如眼前这少女一般,通身是无法言语的慵懒随意,那看似噙着笑意的琉璃色瞳眸深处是无人能启及的淡漠,这种感觉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即便如何隐藏也会攫住所有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