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轩眯起了眼,“你自己跑出来的?”
“嗯。”兰枫心虚地低头。
云子轩对上舒印,“抱歉,我会赔偿的。”
“这不是钱的问题,好不好?”舒印正说着,皇甫婕撑起身子,她也不算伤得重,走过来,气息有些不稳,“这位小姐,既然是误会一场,不如先留下来,我们之后再商量该怎么办?”
舒印不解看她,皇甫婕暗中使了个眼色。
“来人,带两位上客院去。”
兰枫整个人泡在水里,“你答应留下来了?”
“我想看看,她们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云子轩把他从木桶里抱上来,用大毛巾把他整个包起来抱到床上。兰枫跪在床上,云子轩又拉过一块毛巾胡乱地擦着他的头发。
兰枫笑着要躲开她的蹂躏,倒在床上,云子轩半跪着悬坐在他上方,眼里有着暗火,兰枫当然认得她这种眼神,身子因为她的碰触越发敏感起来。
毛巾被扯开,身上未着寸缕,她有些凉意的薄唇贴在耳后一路向下舔吻,停留在他平坦的胸前,一手揉捏着他大腿内侧软嫩敏感的肌肤。兰枫发出浅浅的呻吟声,一手抓住床单向后扯,弓起身子想要迎向她。
云子轩却故意避开他已经挺立的欲望,抚弄着他的肌肤,在他身上留下或轻或重的吻痕。
她是故意的,兰枫发出呜咽声恳求她快点,自己快受不了了。
该死,云子轩心里暗骂,明明是想教训他的,为什么一听到他软软的呻吟声,她就只想全部给他。
她抄抱起他,让他跨坐在自己身前,将他的欲望纳入自己的温润,吻着他的眉眼,胸前的柔软贴着他的胸膛,带来异样的快感,兰枫勾着她的脖子,贴在她耳边,有些喘,却还是叫着她的名字,“轩,最爱你了。”
补做完五天的份,第二天一直到日上三竿,兰枫也没能起床。
云子轩走到后院,隐约听到一阵琴声,好奇之下,循声而去,停在一间紧闭的圆形门洞前面。里面看上去像是一幢小楼,两层高。
琴声就是从里面传来,云子轩站了许久,心念一动,随手在一旁树上扯下一片树叶,与之和声。
抚琴的人微微一顿,琴声开始高扬,渐渐有了大开之势。曲到一半,传来琴弦断裂之声,云子轩压下胸口的血腥味,唇角勾起,真没想到,舒家还藏着这么一个人,好久没这么畅快地和人交过手了。
她举步走到门洞前,身后却传来管家急切的声音:“小姐,万万不可,那是禁地,千万不要进去。”
那管家大概是听到了声音赶过来的,拦住了她,云子轩好奇道:“禁地,为什么?”
“这我也不清楚,但是为了小姐安全起见,还是离远一点好。”
云子轩跟着管家走出后院,正遇上舒印两姐妹,舒合看上去气色还不太好,见到她,哼了一声。
“想到要我怎么赔了?”
“我们还是上书房去说。”
云子轩并不知道皇甫婕对她的小东西动过些心思,四人在书房里,云子轩站在书架前,舒合和皇甫婕都坐着,舒印则站在她对面。
“可以说了?”
“我们想请云小姐帮一个忙。”
云子轩挑了挑眉,“之后,你打伤我舒家这么多人的事,就全部一笔勾销。”
“哦。”云子轩看上去似乎无动于衷。
“你不问问是什么忙?”皇甫婕问道。
“你总会说的,不是吗?”
兰枫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接近正午,客院没有人伺候,他肚子饿,自然想着出去吃午饭。走到外面,遇上之前和他一起在厨房干活的小侍,“哎,兰枫,你怎么在这里,昨晚都没见着你?还有啊,你怎么穿这样?”
“我…”兰枫刚要解释,正遇上舒三公子带着两个小侍走近。
舒家的主君就只得了这么一个男孩,自然是宠得不像话。“我昨天让你上我房里伺候,你居然敢不来,你当得什么心?”
舒语见他穿着已经完全不像个小侍,白底紫纹,腰际水色锦带,白色的翻领衬得肤若凝脂,加上昨晚的恩爱,兰枫此时的脸上带着慵懒神色,竟是变得秀色可餐起来。心里突然冒出一个不安的念头,难道皇甫婕,当真对他有意思?
念头一转,“既然遇上了,正好,我突然想吃莲子,你去湖里给我采些来。”
兰枫也不急着解释,好奇道:“那些莲藕都长在湖当中,我怎么去采?”
“那边有小舟,你没看到?”
兰枫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果然见湖边停着几叶小舟,绑在岸上的暗桩上。那些船,也确实是小侍们用来采莲藕用的。
兰二公子他当然不会是乖乖听话任人教训的,不过这时他对这小船很感兴趣,他从小长在皇城,坐船也只坐过画舫,都是大游船,这种小舟,还真没玩过。
舒语指了自己身边另一个小侍,“你跟他一起去。”
鱼戏莲叶间,画面原本很美,另一个小侍划着船桨,兰枫也不会,一手伸到水里想捞那鲤鱼。船有些侧,那小侍突然啊了一声,向后翻入水中,兰枫一惊,还没来得及叫喊岸上的人,那小侍在水下向下摇晃船身,兰枫站立不稳,也翻入水中。
他不会游泳,在水里一害怕,张着嘴喝了不少口水。
那小侍也不想害他性命,见他快沉下去了,游过来抓着他的后背向岸上游去。
兰枫一上岸,就不停咳嗽,声音因为喝了湖水有些沙哑,虽然天热,身上湿透了被风一吹还是有些凉,他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旁边传来脚步声,书房里的四人正走向后院,“枫儿。”
云子轩拨开他额前乱发,脱了外衣把他包了起来,“怎么回事?”
兰枫又打了个喷嚏,那舒三公子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感到很奇怪,却还是凉凉道:“去采莲藕,船翻了呗。”
云子轩眯起眼,“好端端地采什么莲藕?”
“本公子想吃,难道小侍不该去采?”
“你让他去的。”云子轩语气很淡,突然又道:“这样的话,你也下去洗洗吧。”
舒语和其他三人都没反应过来,她就直接抓着人甩手扔进了湖里。
“语儿。”
“公子。”
“三公子。”
惊呼声骤起,云子轩抱着兰枫,直接转身离开。
第 26 章
云子轩和舒家两姐妹之间,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旧账未清,新帐又起,皇甫婕夹在当中和解,没办法,她们还需要她去琴楼,里面的女人,她们实在都不是对手。
其实,这才是皇甫婕上舒家与舒印两姐妹联手的真正目的,抓淫贼只是正巧遇上,至于这三人之间到底是不是互相利用,也不得而知。
那女人武功极高,她们虽然软禁了人,却讨不到任何便宜,更别说在她身上弄到要的东西了。
所以才想到让云子轩去,能解决最好,要是不能,也只是牺牲个不相干的人而已。
可惜,你们心怀鬼胎,她也不是省油的灯,想从云子轩身上讨便宜的人,除了兰枫,又有那个会有好结果了?
“乖乖呆着,别乱跑了。”
“还有,别靠近湖边了。明明不会游泳,还敢上那么小的船,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自己想玩。”
兰枫吐了吐舌头,“那你还扔他下水。”
“既然他想动你,我何必要对他客气?”
云子轩揉了揉他的头,“轩,小心点。”
琴楼前的门洞已经打开,云子轩上了楼,房间里很暗,只在一角隐隐有些烛光。
她慢慢向那亮光走去,黑暗中利器破空飞来,她闪身躲过,那利器插入了对面的墙面。
云子轩笑道:“这断弦倒还有这样的用处。”
烛光中走出来一个女人,五十出头,满头白发,鹰样犀利的双眼,“是你。”
那女人点亮了房内烛光,屋子顿时亮堂起来,她走到圆桌前,倒了杯茶,自己喝尽,指了指房间另一边一排乐器,“既然之前没有比完,挑一件继续吧。”
云子轩走到那长台前,伸手抚过那把铁筝,最后抓了角落里的一杆洞箫。
那女人原本的琴因为断了弦,拿了那把筝,放定落座,右手在弦上划过,筝音响起,却似是毫不成调。
云子轩一笑,拿起洞箫放到唇边,低沉的箫声和着筝音响起。
那铁筝原本就调低,那女人刻意为之,音色肃杀,甚是凄厉,而那箫声也是极尽低沉,伴着筝音竟有几分鬼哭狼嚎、巫峡猿啼的凄凉感。
“她们在干什么?制造噪音?”琴楼门洞外面,舒印捂着耳朵,皇甫婕虽然没有这么做,也皱着眉,那筝音箫声一声声传来,她只觉得耳膜疼痛,自己心跳似乎被它带得或快或慢,双手出汗,知道她们必是在乐声中融了内力比试。
一曲终了,那女人面色比之前好了不少,“她们要你来的?”
“她们确实想让我来问前辈要样东西。”云子轩放下箫,“不过,至于我上来,只是因为我想来。”
那女人一笑,“你这丫头倒是和我胃口。看你的内功路数,你是云残心的徒弟吧?”
“原来前辈认得义母。”
“义女,你是云绝?”
“没想到前辈居然还知道在下。”
那女人笑道:“十几年来,你陪着云残心把逆云山庄推上第一之位,我怎么会不知道?说起来,我们曾经见过的,不过那时候,你还是个小丫头。如今都长这么大了,我还真没认出来。”
云子轩迟疑地盯着她看,却一时想不起来她到底是谁。
“那次,你要和我比武,输了还狂妄地说三年后一定把我踩在脚下求饶。”
“是你。”云子轩终于想起,眼神一亮,想到那段年少轻狂的日子,也是嘴角含笑。
“不过,现在,我也确实不是你的对手了。”
“裳姨,真没想到,还能再见你。自从义母走后,我都没有再见过她以前的朋友。”
“别提了,我现在也成了人家的阶下之囚。”
“我带你出去。”
沈玉裳摇头,“这里其实也不错,每日抚琴为乐,对于一个命不久矣的人来说,度过余生也够了。”
“裳姨,你…”
“我自己的身子,自己还不清楚吗?”
云子轩抓过她的手,扣上脉门,蹙起了眉。难怪她刚刚就觉得她的筝音有些奇怪,没想到,她的脉象虽然强势,却是呈逆势。
“为什么会这样?”
沈玉裳收回手,“你就当我自作孽吧。”她叹了口气,“对于武功,我以前总是太过执着,等到想通的时候,却已经悔之晚矣。”
“丫头,难得能在这里遇上你,这东西,我便给你了吧。”
接过那块血玉的时候,云子轩苦笑了一下,也许算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可为什么她总觉得只要扯上血目重光,就会没好事呢?
舒三公子在湖里受了寒,风邪入体,正在养病。
云子轩从琴楼出来,门口等着三人急急问道:“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东西拿到了吗?”
云子轩刚要说什么,一个护卫走过来,对舒印行礼,道:“荆统领回来了。”
舒印大喜,“我先过去。”
她刚走,皇甫婕又问云子轩,后者手里拿着血玉抛起又接在手里。“别告诉我,重光也在你们手里。”
皇甫婕和舒合对视一眼,“不瞒你说,确实。”
“荆齐就是刚刚护送重光回来。”皇甫婕又道:“云小姐不嫌弃的话,很欢迎你加入我们。到时候若是寻得宝藏,我们一起平分。”
“算了。”云子轩把手里血玉扔给她,“我可没这兴趣。”
她转身离开,舒合不解,问皇甫婕:“你为什么都告诉她?”
“如果她答应了,那说明她也想要这宝藏,人一有弱点就好控制。毕竟,血目重光在我们手里,以她的武功,若是同行,没有害处。”
“可现在?”
“你不觉得这样子才可怕吗?她好像把我们全都看透了,却又什么都不在乎,我们却完全猜不透她。”
“很好,没出去乱跑。”云子轩轻轻拍了拍他的脸蛋,“看来,你身体还不错,人家那三公子都染上风寒了,你倒是什么事都没有。”
“我们可以走了吗?”
“怎么,你很急?”
“也不是,不过呆在这里也没事做。”
“那好,我们明天就走。”
当晚,有人来请云子轩和兰枫上书房,两人一进房间,舒印关上房门,云子轩看到桌上完整的血目重光,笑道:“怎么,还要让我来欣赏一下?”
血目是嵌在重光内的,在透玉包裹下,原本澄澈的血玉内,映出一排密密麻麻的文字。云子轩伸手慢慢摸过。
“云小姐认得这些字。”
云子轩抬头,“不认识。”
“你少胡说,那你刚刚看什么?”舒印沉不住气,指着她大声道。
“看玉,不行吗?”
“云小姐,我们没有别的意思,若是你识得这字,我们不妨一起合作,对你也是有利无害。”
兰枫低头摸着那血目重光,歪着脑袋,“轩,这些笔画像蝌蚪一样,真的是文字?”
“是。”云子轩淡淡笑道,“新罗一族已经被灭,她们的文字也差不多失传了,不过没想到这里的字居然是用新罗语写的。”
“你还说你不认识。”
“我只是知道这是什么字而已,又没说我认识。”她转头瞟了舒印一眼,“不过,我倒是知道有个人认得这种文字。”
“徐泽安?”两人刚出书房,兰枫就不悦道,“为什么是她?”
“枫儿,你又来了。”
“哼,你就迟钝吧你,早晚我证明给你看。”
第 27 章
徐泽安赶到舒家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舒印在门口等她,看着她愣了神。徐泽安冷着脸把马缰绳扔给她,“我家主子呢?”
这时舒印的感想和兰枫第一次见徐泽安的时候一样,这人,怎么就居然会是个女人呢?这样倾城绝色,竟然生为女儿身,实在是可惜呐。
她把徐泽安带到书房,皇甫婕坐在桌前,云子轩正躺在靠窗的软榻上,闭着眼,太阳照在脸上,打出一道光晕。
兰枫看到她的视线,一屁股往云子轩身上一坐,后者睁了睁眼,双手圈抱在他腰间,又眯了过去。
兰枫抬高下巴,挑衅地看着徐泽安。
皇甫婕一时弄不明白,他这,算是在吃这个女人的醋?
“这便是血目重光?”徐泽安站定在桌前,一手摸过,似是在念上面的文字。
“看好了吗?上面说什么?”舒印迫不及待问道。
徐泽安抬眼,“我可以带你们去。”
“上面真的写了宝藏在哪里?”
“我说了,可以带你们去,其他的,无可奉告。”
“你…”皇甫婕拉住舒印,“我们不是信不过你,但是还希望徐小姐可以翻给我们听一下,这上面到底写着什么?”
“像你说的,宝藏。”
“那在哪里?”
“不是说了,会带你们去,还问那么多干什么?”
皇甫婕停下很久没有说话,舒印看着她,一时也没开口,半晌,皇甫婕才道:“你确定,已经记下了?”
“想忘都忘不掉。”
“最好是这样子。”她一咬牙,下手敲碎了那两块玉。
兰枫瞪大了眼,讶异地看着她。云子轩还是闭着眼,听到那声音,慢慢睁开眼,果然见到血目重光已经裂为碎片。
“你一起去吗?”
“先回去,看情况吧,如果没事,我就赶上来和你汇合。”云子轩和徐泽安出了书房,“那上面,当真是这么写的?”
“不会错的。”
云子轩摇头叹气,“自己小心。”
“我会的。”
过几天是云残心的忌辰,所以云子轩要回去。
没有骑马,她一手提了一坛酒,兰枫很好奇,“轩,你义母,是个什么样的人?”
“义母啊。”云子轩脸上难得的有了孺慕之情,“是个了不起的女人。”
“她很厉害?”
“当然,江湖中人都喜欢叫她云妖,说她喜怒无常,其实,她并不是那样的人。”
“义母这一辈子,虽然风动一方,却一直是寂寞的。”
“因为,她错过了最重要的人,所以她选择孤独一身。”
“所以她没有孩子,认了你做义女。”
“差不多了,说起来,我曾经看不过去,很想给她找个伴。”云子轩勾起唇角,眉眼间全是笑意,“可惜,还是没成功。”
“难怪她的院子上,写的是相思。”
“她这一生,便是在相思中度过的。她一直告诉我,当遇到那个人的时候,一定要抓住,绝对不再放手。”
“是我吗?”
“你说呢?”云子轩笑着握住他的手。
“你会一直不放手吗?”
“碧落黄泉,绝不放手。”
松柏间,立着一块石碑,石碑前放着一坛酒,云子轩凑上前闻了闻,伸手摸了摸熄灭的烛灰,还是热的。
“安姨,是你的话,出来吧,何必躲着?”云子轩对着一旁树林大声喊道。
“哈哈,丫头,鼻子还是怎么灵,一闻酒味就知道是我。”爽朗的笑声传来,一个身材有些魁梧的中年女子从树林里走出来,头发黑白参半。
“你的眉毛怎么会是白的?”兰枫盯着她直看,云子轩暗叫不妙,焦安最讨厌人提她那两道白眉,她居然一时忘了。
不过,那女子并没有发火,只是扫了兰枫一眼,“你成亲了?”
“是,所以,带来给义母瞧瞧。安姨,很久没见你了,上庄里去坐坐吧。”
焦安摇头,“不去了,为了给云妖上个香,我都特地跑来屏溪了,还是继续浪迹天涯,漂泊自在来得痛快。”
至于焦安是不是真的马上走了,很明显没有。
那天晚上,因为是云残心的忌辰,云子轩一个人睡在小时候云残心教她习武的冰室里。等到第二天一早,她刚走出去,就听到兰枫的惨叫。
她冲进房,就见兰枫惨兮兮地对着镜子,“轩,完了。”
他的两道眉毛,不知道是用了什么东西,被染成了白色。
安姨,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记仇呐。
“漪澜。”兰枫跑到齐浪的院里,拉过扫着院子的小侍,问到漪澜的房间,敲着门,男子打开房门,“主君,是你,有什么事吗?”
“你有眉笔吗?”
“当然,主君,你的眉毛怎么了?”
“不知道,怎么都洗不掉。快,我要涂掉它。”
“枫儿,真的看不出来了。”
“你骗人。”
“没有,你自己看。”云子轩把镜子放到他面前。
“可我不要这样子,每天都得拿东西涂掉。”
“这些颜料,虽然难洗,时间一久,总会退掉的。”
“真的。”云子轩上前抱着他,下巴搁在他肩上,“好了,没事的,等下次再见到安姨,我一定揍她一顿给你出气。”
“她是你长辈,你也敢打。”
“那有什么关系,以前比武打得还少吗?”
“她的眉毛,到底为什么会是白的?”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以前中了什么毒,毒解了,眉毛就变白了。”
“人家只是好奇问问,就把人眉毛涂白了。真小气。”
云子轩轻笑,兰枫又道:“我们要去找徐泽安她们吗?”
兰枫暗叹气,他的笨女人,脑袋里那根筋大概永远也转不过来,她不相信女人能喜欢上女人,自己把人当姐妹,就以为人家也是当自己姐妹。
几天后,两人双骑到了东野南陵交界的隐山山脉。
云子轩勒住缰绳,兰枫拍了拍雪玉骢的脑袋,“小云,饿了吧。”他翻下马,拉着白马到一边草地吃草,回头见云子轩定定地抬眼看着山。“轩,怎么了?”
“我想,她们大概是绕着走了。”
“那我们也要绕吗?”
她摇了摇头,“隐山说高不高,就是长得厉害,没个十天半个月是绕不过去的。我们翻过去。”
等到两天后,两人已经到了处于东野的勋城。
而此时,徐泽安一行人正如云子轩所料,正在绕着隐山而行,已经落在两人后面了。
“我们这里的胭脂水粉可是全城最好的,小姐,要买什么?”
“涂眉毛的,是什么?”
“哦,您看这里,这些,全都是涂眉毛的,黑色的,棕色的,您要什么样子的?”
云子轩低下头看,她怎么知道要什么样子的?某个人用完了眉笔,躲在客栈不肯出来。
“小姐,挑这支吧。”一只手指了指其中一支眉笔。
云子轩回头看去,“云绝,怎么是你。”
已婚打扮的男子,身后跟着一个小侍,很是惊讶。
“你是…哦,我想起来了,你不就是整天跟在水孝后面,孝姐姐长,孝姐姐短的…”话没说完,身后小侍扑哧笑了出来,男子瞪了她一眼。
“你嫁人了?是水孝吗?怎么不见她?”
“家主就在外面。”那小侍答道。云子轩还没说话,一个不耐烦的女声传来,“挑好了没有,怎么那么久?”
“云绝。”那女子一眼见到店中的人,先是一怔,“没想到,我到处找不到你,你自己送上门来了。走,你还欠我一次,和我比武去。”
云子轩甩掉她的手,“第一,我现在叫云子轩,不再叫云绝了。第二,我不和你打。”
“我管你叫什么,当年敢放我鸽子,就要和我打。”
“我不是和你解释过了,又不是故意放你鸽子。”
“不管,总之你欠我一次,就得和我打。”
当时年少(一)
那一年,云子轩十五岁,十五岁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终于快要成人,却偏偏还差那么一年,意味着稚气尚未褪尽,却已经开始难掩风华,意味着年少轻狂,肆意妄为的时代。
“绝儿,你又要上哪里去?”
“义母,水家那个武痴找我上风崖顶比武。”云子轩,或者说,云绝换下宽大的水袖外衣,换了一身劲装。
“这种天,风崖顶该是被雪覆了,比什么武?”
“哎,她死缠着,随便陪她玩玩了。”
隐山山脉一直从东野同南陵的交界开始,蔓延了上千里不止,风崖顶并不是它的最高峰,却是最险的。
云绝是早上走的,因为大雪,到半山时已经接近正午时分,山腰里一片腊梅林,开得正艳。
她刚停下脚步,深吸了口气,银光闪现,长剑在耳边削过,她险险闪过,还是被削下了一小缕头发。
看上去比她稍微大上几岁的女子,黑衣黑发,面如寒冰。
“你是谁?”
来人没有说话,长剑挥出,云子轩拔出腰间玉箫,招架上来,两人在那腊梅林下打了三百余招,各自停下,“南宫夜。”
“我们认识吗?”
“不认识,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原来我也有人念叨着了。”云绝摇头轻笑,“还要打吗?”
南宫夜微微沉吟,论内力,她并不如自己,但是招式诡异,出招随心所欲,自己并不能赢她。
“嘿,谁让你来的?”
南宫夜摇头。
“不能说啊,规矩那么大,你又这么厉害,不会是天煞的人吧。”
她点头,“所以,你必须死。”
云绝摇头,“我可不想死,难道,你就没失手过?”
“没有。”
“哎,真麻烦,你要我死,我又不想死。那还要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