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多谢了。”
云子轩耸肩,“二妹夫快生了吧?”
“下个月。”
“没想到出去不到一年,连老四都快当娘了。”本来还以为老四会娶了枫儿那个朋友萧清,没想到老四看上去冷冷淡淡的,男人倒也已经娶了不少,不过一年,侍君都有了几个了。
“是啊,她那侍君,大概是在六月临盆。你要做大阿姨了。”云子朗转回头,“你呢,什么时候也给我个小侄女小侄子?”
云子轩摇头,“我?不想要。”
“生个要债的?还要和我抢小东西,不干不干,太不合算。”
“哪有你这么想的,自己孩子的醋也能吃?”
“总之,我没这念头。还有你新娶的侍君,怎么看着那么眼熟?”
云子朗叹气,“大姐,你的记性,什么时候变这么差了?”
“绯如,当初我写过休书那个。”
云子轩蹙眉,“是他,难怪这么眼熟,可又不像啊?”
“他脸上被毁了一些。那日见到他,因为与人争执被毁了容,被七星楼赶了出来,无处可去。”
“所以你就收留了他?”
“算是吧,毕竟当时你也知道,他是受人指使,何况,他的才情也确实不假。”
“随你了。”
风少文亲自送行,在皇城城郊和十皇子告别。云子轩等在一边,兰枫好奇地问旁边一个穿着护甲的女子,不过十七八岁,却是一脸老成相。“你是谁啊?”
那少女瞪了他一眼,“戚璨,你可以叫我戚将军。”
“凄惨?怎么会有人取这样的名字?”
“是璨,璀璨的璨。”
“可是听起来就是凄凄惨惨嘛,难道你娘取名字的时候很凄惨,所以就这么叫你?”
“叫我戚将军。”戚璨怒道,一脸凶相,兰枫躲到云子轩身后,朝她做了个鬼脸,谁理你。
风少文过来,身后侍从托着盘送上来三杯酒,三人喝完,云子轩回身正要走,她突然对兰枫道,“你叫兰枫对吧,朕有样东西要赐给你。”
没等云子轩反应过来,薄薄一张纸已经到了兰枫手里。
她一眼瞟过,怒道,“你居然还藏着?”
“没了,这是最后一张,朕想着,你曾经的杰作总得让你正君看看。”
兰枫看着上面纸,是撕下来的书页,上面是原本的图,底下龙飞凤舞地写着一行字,虽然比她平日的字迹要潦草,但还是看得出来是云子轩的手笔。
他涨红了脸,把那纸递给云子轩,回头上了自己的雪玉骢。她一手揉掉,也翻身上马,走到队伍前方,扬声道,“启程。”
当晚,队伍停在官道上的驿站行馆歇息。十皇子由他自己身边跟着的侍从,一群人先进去了。戚璨和其他守卫兵丁,连同云子轩和兰枫,一起在外厅用完膳,也各自回去睡觉。
兰枫趴在云子轩身上,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手搭在她肩上,头发散在她胸前,他一动,发丝划过,云子轩身前一阵酥麻,起身把他压在身下。
兰枫长发凌乱地散在枕上,迷乱的星眸,润红的唇瓣,脸颊上也是漂亮的玫瑰色。云子轩咬着他的耳垂,舌尖划过耳后敏感的肌肤,兰枫断断续续的低吟,“你,不是…”
“不是什么?”她的牙齿轻轻地磨着他的耳垂,舌尖一路划下,吻上了他的锁骨,低哑的嗓音让兰枫全身无力。
“说,最喜欢,嗯,那种…”未尽的话语被她尽数吞下,一阵碾转,云子轩轻笑着贴在他温润的唇畔,“只要是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四月初七,队伍初抵西荒地境。作为紫风疆域最大的一路,距西荒的路都樊城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再往西,终于开始有了沙漠的影子。城池里人们的穿着打扮也开始有了很大的改变。
所谓入境随俗,除了云子轩不肯换,其他人都换了当地人的服饰。兰枫穿着紫色内衫,外面是一件薄薄的淡黄色貂绒短褂,领子翻起,挂着银色配饰。
云子轩还是一身白衣,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而这天,云特使滥用私权,要在渠城停留一天。明里的理由是稍作休整,实际上,这天,正是渠城的酒节。
十皇子风静宁也想出去看热闹,云子轩把他扔给了戚璨,一大早就和兰枫不见了人影。
“好香。”兰枫吸着鼻子,“是什么味道?”
“不知道,去尝尝不就知道了。”云子轩揽着他,穿过人群,红色的地毯前,摆着十大缸酒,每一缸都是这渠城百姓家中珍藏的佳酿。
这酒,是随便喝的,不过,后果,概不负责。
“唔,唔。”兰枫指着自己的嘴,咽又咽不下,吐出来又不好意思。
云子轩低着头,一脸笑意,“很难受是不是?谁叫你不会喝还要挑最烈的那种。”
“唔。”兰枫眼睛水水的,直看着她,云子轩终于善心大发,“看你这么难受,为妻就替你喝了去。”
双唇覆上,末了,还替他舔了舔唇,“很香。”
“闻着是很香,喝起来却这么难喝。”兰枫看着人群,“真不知道为什么你们都这么喜欢。”
他拉着她,“我们去那边看看。”
一个擂台,说白了,就是看谁能喝得最多还不醉。上面已经倒了很多个,只剩下两个女人还在喝,一个面前堆了十几个酒坛,另一个也差不多,都是满脸通红,身子摇晃。
“你猜谁会赢?”
云子轩指了指左边那个。
“那我就猜右边那个。轩,要是你输了,你也上去。”
“我醉了怎么办?”
“你醉了很好玩呐。”
“你见过?”云子轩奇怪地看着他,兰枫摇头,只见过你半醉不醉,就是不知道彻底醉了会是什么样子。
这一轮结束,一个膀大腰肥的女子走到台上,拉着那个唯一站着,其实也站不稳的女人,一指身后跟着的侍从手里的一盘黄金,“这是这一轮的赏钱。”
“下一轮,我们不赏银子,要是赢了,我送上…”那女人买了个关子,拍了拍手,身后走上来一个女人,身后跟着五个男子。
“五个下奴。”
云子轩斜了兰枫一眼,“还要我去吗?”
后者不住摇头,“下奴?就是下人吗?”
“不是,他们没有任何自由,只是主人的物件,就是主人要了他们的命,官府也大多不会管。”
兰枫很是不忍,“好残忍。”
“其实也不会,这里的下奴,和中原的侍妾差不多,不过就是可以用来买卖。”
果然,这五人一出来,上台的女人明显多了,那五个男子,除了一个,其他都是小巧可爱,长得很是怜人。
而最后一人,身材高大不说,眉目英气,飒爽的厉害。
从周围女人不屑的目光看来,这男子,就算被人赢去,下场也会很惨。
“轩,你要是上去,会赢吗?”
“那就看你想不想我赢了。”
兰枫不解,她揉了揉他的脑袋,压低了声音,“没人说,不能出老千,是不是?”
没人注意到,云子轩底下的地,有一大滩水,因为那台上,本来就带出都是溅出洒出的酒水。
她一坛坛地灌着酒,指尖不停逼出滴滴浑浊的液体。
“这位小姐,你是中原人吧?”那女人上前一拍她肩膀。
云子轩点头,“好酒量,我还没见过有中原人有这样的酒量,这样还面不改色。来,这五个下奴,就送上了。”
那侍从送上五张较硬的纸张,上面是这五个男子的奴籍。
整个西荒,这些下奴的奴籍都是登记在案的,除非主人放人,否则,到哪里都摆不脱下奴的身份。
云子轩指了指那个最高大的男子,“我就要这一个就行,其他,你自己留着吧。”
那女人大笑,“小姐的喜好还真是奇特,这样的话,我也不勉强了。”
等她跃下台,那女人派人把那男子送了来。
“见过主人。”
那男子微微低着头,腰杆却挺得笔直。
云子轩手里拿着那张硬纸,揉起来再放开,碎纸屑落下。男子愕然,兰枫抓着云子轩的胳膊,“你自由了。”
男子不可思议的眼里闪过一阵喜悦,却又被哀伤淹没,“多谢两位恩人。”
“不用。”云子轩淡淡开口,本来要不是兰枫要帮他,她也不可能管这闲事。
“给你。”兰枫拿着一小叠银票,“以后你就可以好好过日子了。”
男子怔怔接过,兰枫朝他摆了摆手,“再见了,对了,你叫什么?”
那男子才回过神来,“南君谣。”
等到他走远,云子轩才低声道,“南。”
“这南姓,可是西荒的王姓。”
“那又不代表其他人没有姓南的。”
“那倒也是。”
第 49 章
鸣沙山,是前往樊城的必经之路。横卧在沙漠中央,整座山都是由流沙堆积而成。绵绵细沙,走上一步,就得退上半步。风过之时,总能听到咚咚的响声,像是锣鼓声,却又带着鸣金之声。
整个车队慢慢地前进,马车不住下滑,云子轩看着那些马,不住摇头,“你怎么就没买几匹骆驼来?”
“那你干什么不买?”
“我又没走不快。”
戚璨气急,看她在细沙中背着人如履平地,也只得默不作声。
好不容易,终于到了山顶。遥遥可以看到不远处是大片绿洲,几个当地人下山都是从山上直接滑了下去,一路到底。兰枫在云子轩背上晃着她,“我也要。”
云子轩放下她,“我先下去,你再下来。”
兰枫点头,等她在山脚下招手,便一路从山顶滑了下去,山风拂过,带着软绵绵的细沙,不会觉得刺骨,有些痒。速度越来越快,就在他觉得心快跳出喉咙口的时候,整个人撞进云子轩张开的双臂中,他喘着气,“好刺激,就是有点怕。”
云子轩轻笑,朝还在慢慢下行的车队挥了挥手,意思是先上绿洲去了。
戚璨黑了脸,这两个人,到底是来送亲的,还是来玩的?
等她们好不容易到了绿洲,车队暂时停下休息,戚璨在树林见转了几个圈子,却找不到云子轩。
她停在一颗参天古木下,正想大叫,头上突然被什么东西砸到,她抬头,看到兰枫坐在一根粗粗的枝桠上,两腿摇晃。一手抱着树干,一手拿着树上的果子扔下来,嬉笑地看着她。
“你妻主呢?”
他抬头,努嘴往上。戚璨仰高了头,才看到高耸入云的树顶,云子轩正站在主干边上一根粗壮的枝杈上,看着远处。
“云子轩。”她大声吼道。
树顶的女子低头。
“你在那里干什么?”
“风景不错,你上来看看。”
“你以为都像你这么空?”
“凄惨,你不会是上不去吧?”兰枫怀疑地看着她,一脸笑意。
“谁说的?还有,我不叫凄惨。”
戚小将军几个纵跃,上到树顶。“你到底看什么?”
云子轩指了指远方,一个小山丘后面,滚滚黄沙飞扬,看上去一对人马正在赶过来。高举的旗帜上写着红色的一个大字,随风舞动,戚璨看了半天,终于看清那旗帜上,是一个越字。
“越思狂居然亲自来接。”
“是啊,我们还真有面子,能让这西荒第一名将来迎接。”
“那就快点出发,和她汇合。”戚璨率先下树,云子轩跃到兰枫身边,把他抱下来。
“要走了吗?”
“嗯。凄惨,你去弄几匹骆驼,我看那些马太容易脱水,又背不动重物。”
“你,你也叫我凄惨,说了是璨,璨。”
兰枫第一次亲眼看到骆驼,很是好奇,本想摸那骆驼,却被它粗粗喷了口气。
戚璨坏笑,“连骆驼都嫌你。”
那卖骆驼的当地人递上来一捧干草,“喂它吃了。”
兰枫喂它吃下,那骆驼果然不再喷它,“轩,我不骑小云了,我骑它试试。”
等到上了驼背,没走多远,兰枫就嚷着要下来,“屁股颠地痛死了。”他向云子轩抱怨。
正说话间,打头的马突然发出一声长鸣。就见两边丘陵上冲下来数十个蒙面人,手持长刀。
护卫士兵全都抽出腰际佩剑,戒备地围在马车周围。
那些人却没有直接动手,手里一拉长绳,粗大的圆木,两个人围抱都抱不住的宽度,大概一人高,每一根上面都绑着几根绳,这么一拉,那些圆木从丘陵上滚下,向车队砸来。
护卫被压了不少,云子轩一手抱着兰枫,只一手出掌,挡回那圆木也很是有限。几支飞箭飞来,云子轩抱着兰枫,闪到一边,飞箭射在马车顶上。
戚璨砍死几个蒙面人,朝云子轩怒吼,“护住马车。”
这才想起,风少文临走前叮嘱她,要是遇险,别指望云子轩,一定要亲自护着十皇子。
云子轩踢飞了那几个弓箭手,回身击碎了袭来的圆木,等到那数十人被解决,这边已经是损兵折将,伤亡惨重。
戚璨走到马车前,“殿下,你没事吧?”
马车里没有声音,戚璨一急,掀开车帘,竟是空无一人。
“殿下呢?”她回身朝云子轩怒道。
“我怎么知道?不是你一直跟着马车吗?”
“你叫也没用,叫我他也不会凭空回来。”
云子轩叹气,“枫儿,你先去里面坐会吧。”
这边还没整理完,一大队人马驰近,打头的女子一身红袍,凤眼高挑,眉目轻狂,看着这一片狼藉,蹙眉道,“遇袭了。”
云子轩正在马车边上,拉着车帘,没注意到她,戚璨把刚刚的事告诉了她,“你就是越思狂?”其实已经确定,心里暗道,不愧是西荒的第一名将,果真是当得起狂将军三个字。
那女子点头,“你是?”
“戚璨,那个,是云特使。”云特使三个字重重地吐出来,云子轩终于回过头,看见越思狂,笑道,“狂将军,真是久仰大名。”
“这里不易久留,我们马上启程。”
云子轩骑马走在马车旁边,时不时把想从车窗探出的脑袋瞪回去。看得戚璨心惊胆颤,越思狂就在旁边,这两个人还敢这么眉来眼去的。
不过越思狂自己看上去似乎就心不在焉的,一双凤眼一直不住回头,倒像是在等什么人。
“你说说看,还没到樊城呢,就把十皇子给丢了,怎么办,怎么办?”
“你别走来走去的,行不行。”云子轩没好气道,戚璨停下来,云子轩突然站起身就向外走。
“你去那里?”
“我一个人睡不着。”
戚璨挡在她面前,“你,你,他现在可是在假装十皇子,你别给我惹事。”
“我后悔了,你出去给我找个男人回来。”
戚璨摇头,看着她,“我原本还以为你很痴情,现在看来,也不过…”
“你不是要我去找男人?”
云子轩一巴掌拍上去,“我要你找男人假扮十皇子,你脑子里在想点什么?”
“你自己不说清楚。”
“快,哎,算了,你找的我也不放心,我还是自己去。”
第二天一早,兰枫醒过来发现自己居然睡在云子轩身边,他把她摇醒,“我怎么在这里?”
“我抱你过来的,你睡着了。”
“那谁去装十皇子?”
“我找了人了。”
他盯着她,“轩,你在打什么坏主意?”
“我有吗?”
兰枫趴回她怀里,“轩,你坏笑的样子,我再熟不过了。”
云子轩轻抚着他的脑袋。越思狂呐越思狂,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这天,车队连同越思狂的人马,到了月野原,弯弯的月牙湖横跨在中间,大片的草原,成群结队的羚羊,还有骑着马的牧羊人。
兰枫站在一边,双眼惊异地看着这从未见过的景色,希冀地看着那羊群。
云子轩轻轻在他屁股上一拍,“玩去吧。”
兰枫像是解去缰绳的小马驹,跑向那大片的草地,一溜烟混进羊群,不见了踪影。
“见过宠男人的,宠到这地步的,还真是没见过。”
云子轩回头,冲越思狂笑道,“难道,狂将军心里,就没有一个人?”
越思狂神色微变,但也只是一瞬,很快就又是那轻狂不羁的神色,“男人,玩玩就好,何必放在心上。”
云子轩斜眼看向一边的马车,“越将军这么说,我们十皇子听见了,恐怕可不会高兴。”
越思狂还没来得及回答,后面一骑马飞驰而来,越思狂眉眼一亮,迎上前去。云子轩也不看她,视线锁着不远处兰枫欢闹的身影,笑生双靥。
“属下无能,未能尽职。”
越思狂摇头苦笑,一手按着眉间,手腕上一串玉铃,却不会发出声响。“不怪你,茫茫人海,找一个人,我知道的,只是…”她叹气,还真是一步错,步步皆错。
“将军。”
“一同回去吧。”
“属下不是说的那件事。”
“什么意思?”
“那,那人,丢了。”
“才多久,你们怎么看着的?”越思狂挥出衣袖,那女子跪下,“请将军责罚。”
“罢了,”她回身就走,“我就不信,我不想做的事,还有人可以逼我。”
第 50 章
樊城是西荒的王都所在,虽然不及中原的繁华,也是热闹非凡,别有一番韵味。
车队停在驿馆,越思狂和云子轩站在门外,“过几天,女王会派人接十殿下进宫。”
“我自会在此恭候大驾。”
两个各自心怀鬼胎的人,一阵寒暄后,越思狂策马回府,云子轩则站在原处,戚璨正出来,“狂将军走了?”
“你在干什么?”
云子轩看了她一眼,“你又干什么?”
“你还说,为什么把十皇子找回来了也不告诉我?还有啊,你怎么找到的?”
“他在干什么?”
“房里歇着。”
“你现在,身边还有多少人?”
“很少,十来个。”
“越思狂留下来的呢?”
“两队吧,一队三十六个。怎么了?”
“没什么,把你的人调到他身边去,还有,今天开始,你给我寸步不离守在十皇子身边。”
“你开什么玩笑,难道我可以守到他身边去?”
“那倒也是。”云子轩摸着下巴,“怎么风少文就没找人保护他,还真是奇怪了。”
“你,你居然直呼陛下名讳。”戚璨指着她,一副你大不敬的表情。
云子轩没理她,“戚璨,你娘驻守东野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你怎么连个厉害点的手下都没有?”
“你也说是我娘了,我又没上过战场,哪里来的手下。”
“那你就自己去吧,反正保护十皇子本来就是你的责任,要是再丢了,我可不保证我还能正好顺手带他回来。”
两天后,女王就派人接十皇子进宫,说是要亲自在几日后的宫宴为他和越思狂赐婚。
云子轩和戚璨作为送亲的人,也一同进宫,住在专门招待使臣的来仪宫内。
这天上午,西荒女王召见两人。
“别乱跑。”
“轩,你几岁了。”
“二十五,干什么?”云子轩对这突然的问题很不解,兰枫摇着头,“你这么唠叨,怎么可能才二十五呢?”
一个暴栗轻轻打在他额上,“总之,这里是王宫,尽量乖点,知道了?”
“嗯。”好吧,他会尽量的,但只是尽量哦。
云子轩一走,这次兰二公子一开始确实是呆在来仪宫,很乖地转着。
可是来仪宫只是小小一座宫殿,很快就逛完了,兰枫正准备回去睡大觉,宫门口传来几个小侍的谈话声,“你们见到了吗?”
“当然,那个云特使,真的是好俊,难怪人都说中原女子比我们西荒的要俊朗。”
“哎,真羡慕你们,可以在这里服侍。”
“那有什么用,人家有正君了,出使都带着。”
“原来有正君了啊,可是我听说大王想同中原联姻,不止是人家把十皇子嫁过来,还想要把六王子嫁过去,你说六王子要是见了这个云特使,会不会直接就想和她结亲算了?”
“怎么可能?难道六王子会愿意做侍?”
“谁知道呢?不过这次宴会还可以同时见到狂将军,要是我也是在那里当差就好了。”
西荒的郡王坐在首席上,越思狂在左手边第二位,旁边是大王女,云子轩和戚璨坐在两人旁边一席。
“本王一直听说中原男子文采不凡,我有个小儿也一直醉心于此。今日正好我宫里来了位贵客,一直想与人切磋,不如就请十皇子,还有小六,一起同她来比试一下。”
宫门外走进来一个女子,把佩剑交给了侍卫,站在中间行了一礼,“草民邵青见过郡王和各位大人。” 那个同皇城诸多大家公子鸿雁传书,切磋诗词的游侠诗人,竟然也会到了这西荒王宫内。
“好,你不是一直想和六王子切磋文辞,如今十皇子也在此,正好来比上一比,也算给这宴会助个兴。”
邵青应了下来,不只云子轩,越思狂也是弄不清楚这郡王突然弄出这一出是为了什么?
“草民不敢卖弄,不如就对上几幅对子,可好?”
这边十皇子和六王子刚应了声,宫门外传来一小阵喧闹,“什么事?”
“启禀大王,门外有个男子,一定要见云特使。”
云子轩站起了身,朝郡王抱了拳,“大王,微臣的正君年少贪玩,想必是来找微臣的。”
“既是云特使正君,就一起入宴。”
兰枫跟在那侍卫后面,见到云子轩还未及上前,那郡王又道:“不如,云正君就也一起来对邵小姐的对子,凑个热闹吧。”
兰枫看着云子轩,她点了点头,他心里暗骂,那我也要会啊。
三人面前摆上了案台,笔墨备好,邵青正要开口,“等等。”
“云正君,怎么了?”
他听过以前大哥和人对对子,整句话他就听不懂,别说对了。“你能不能一个字一个字说,慢慢说?”
邵青大惑不解,难道这位正君耳朵不好,说快了会听不清楚?不过还是应了下来。
“上。”
这容易,兰枫想,那不就是下。
“天。”
哈,运气真好,天自然是地。
“言。”
这字到了兰枫耳朵里,就听成了盐,所谓油盐酱醋,既是盐,那就对醋好了。
好自然是坏了,兰二公子心念一转,坏太普通,还是对歹好了。
“事。”
士?这要怎么对?突然想起他和云子轩下棋的时候,他一支士,她经常都是上炮,然后就将军,那就是它了。
兰枫挥笔写完。那边十皇子六王子也对完了。
邵青先拿过六王子的,“下界保平安。”普普通通,还算切题。再去看十皇子的,“回宫降吉祥。”
“十皇子,好对。”
再过来,是兰枫的,邵青拿起纸,顿了一大顿,语调迟疑,“下地醋歹炮。”
一阵大笑爆出,紧接着整个大殿响起轰然的笑声,而那最先笑得前仰后翻的,不是别人,就是云子轩。
兰枫回头,扁着唇,早说他不会了嘛。趁着大家都在大笑,他走到云子轩身边,“小东西,你实在,太天才了。”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一个字一个字对,也不管整体什么意思,大概也就他能想到这么对对子。
“你就笑吧,你。”兰枫嘟嘟囔囔,没好气道,“人家本来就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