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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云泽腾腾几步上了阁楼,站在楼板上看着下面,他动作很慢,却很稳,上了阁楼站定,才发现这里在下面看起来很小,站在上面看倒也有挺大一块地方,靠一面墙还有一排书架,书页泛黄,似乎都是古书,不过上面的书积满灰尘,想来也是许久无人问津了。
沐云泽走到正对着水榭亭角飞檐的一面,搬开几个坛子,“我记得好像是这个。”
江釉走到她身后,她蹲下了身,搬出来一个黑漆漆的坛子,上面压着好些木炭,她拿开一层,还有一层,一共揭开密密的三层,底下是一张厚纸,那纸被木炭压黑了,不过还是看的出来原本是粉红的色泽,纸质有些发毛,还有一点花香味,江釉也蹲下了身,“这不是桃花纸吗?”
他只知道这桃花纸是做佛跳墙时在最后封坛口用的,没想到还能做保鲜茶叶之用,沐云泽揭开了那层桃花纸。
坛内一片绿如故,这茶叶比五回甘要细,也要小,最妙的是叶尾,似平还翘,说弯又直,带着一点点向左偏的弧度,沐云泽抓起一把茶叶在手里,“我也很久没喝过了。”
江釉吸了吸鼻子,在这里压了这么久,这些茶叶的香味一点没减,沐云泽突然道,“我拿下去给你泡茶吧。”
江釉摇头,“仅剩下茶叶,庄主还是应当好好保存
8、第二道茶之水榭会 ...
才是。”
“留着有什么用,茶叶不喝难道还能炒来吃?”她松开手,茶叶落回坛中,抬眼见到江釉近在咫尺,沐云泽又开始不安分。
今日这么难得的独处机会,她一定得像个法子一亲芳泽才好,至少也得近得他身。
沐云泽转着眼珠,这阁楼位置偏僻,又靠近水榭的大梁,免不了有些蛛虫,她看向身下,就在脚边过去,另一只坛子下面,果然藏着一只拇指大小的黑色硬壳虫,长了两根长须,尾巴上还有短短触角,身子一弯一弯的,看起来她都觉得有些恶心。
闺阁男子怎么会不害怕这些东西,他一害怕她自然就有机可趁了,沐云泽想得心喜,伸手不着痕迹地拈过那只虫子捏在手里,趁着江釉还在看坛内茶叶的空当,朝他鞋子上一放。
那虫子就巴在江油白色的鞋尖,黑白分明,不等沐云泽叫他,江釉自己低下了头,看了那虫子一眼,沐云泽等着他跳起来或是叫起来,等着立刻英雌救美,可是江釉只是看了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伸手把那只虫抓了起来。
沐云泽心下一阵沮丧,他居然不怕。
江釉一手还抓着那只虫子,“庄主喜欢这些小东西?”
“啊,没有,我怎么会喜欢?”
他一手提着,那虫子被凑到她面前,靠她越来越近,沐云泽看着那虫子土黄色的腹部,六只细长的一脚一伸一缩,底下似乎还有脓水出来,她恶心地不住后仰,江釉见她躲闪,故意抓着虫子朝她面部靠过来。
她仰着身子,终于朝后跌在楼板上,江釉顺势把那虫子朝她左脸一放。
“啊。”那虫子被抓了半天,突然间腹部遇上柔软的肉体,咬了下去,沐云泽冷不防脸上一疼,叫出声来,手挥上去一把甩开那只虫子,看着江釉。
江釉已经站起了身子,也看着她,“庄主右脸有个红印,不如左脸也来一个,配成双。”
沐云泽怔怔地看着他,他一双秀眉微微上扬,鼻梁间轻轻耸了一下,眼里带着三分挑衅,三分捉弄,三分笑意,还有一分故意居高临下看她的王者气势。
他挥袖转身下了梯子,留下沐云泽一个人躺在楼板上,一条腿还被一直坛子挂住,两手都一左一右摊在两只坛子上面,说多狼狈有多狼狈,心里只在转着一个念头,这,这江大公子不是个仙人般的出尘温润公子,怎么会有这种表情,可是却,该死地天杀地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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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二道茶之卿心知几许 ...
江釉一个人走出水榭,正见到粉青站在浮桥的对面,看着几乎像是漂浮在湖面上的石板犹豫不决,抬眼看到他,挥着手叫道,“大公子。”
他走到对面,“怎么不过去?”
“我想我这么重,踩上去那石块会不会沉下去?”
江釉走上对岸,摇着头轻笑,“这石板下面都打了柱子。”他拍拍粉青的肩膀,“走吧,我们回家。”
“你已经看好了?”
“嗯。”
“那想到怎么烧制茶色釉彩了?”
江釉摇头,“还是慢慢来吧。”
回到江府的时候正是晚饭时分,庄怜牵着江岫站在门口,旁边一辆马车已经套好,车娘也等在一边,江釉奇怪道,“爹,你要出门?”
“我们都要,顾家突然间差人送来请帖,请我们爷仨,说是有场不带女人的家宴,真不知道安得什么心眼。”庄怜抱着江岫上了马车,“粉青啊,你跟着一起。”
马车穿过两条街,顾府的门口候着三五个人,其中一个挺着五六个月的肚子,一手撑着腰,“江正君,你可算是来了,真是让我好等。”
庄怜拉开门帘,门口两个小侍上前搀扶着他下来,“麻烦顾侍君了。”那侍字咬得又长又重,江釉带着江岫出来,忍不住轻笑,这两人斗了半辈子的气,还没够,成亲前就比谁嫁得好,成了亲就比谁生的儿子嫁得好。
杜箐嫁入顾家,其实原本是做续弦的,顾家正君早逝,留下一女一儿,几个侍君的出身都当不得正君,于是娶了他。
谁想顾家大小姐当时年纪虽小,却寻死觅活地不让人替她爹爹的位置,顾涵最宝贝就是这个嫡女,于是杜箐以侍君的名义嫁入,不过实际在顾家的地位,却是和正君无异。
如今顾家大小姐早已成家,也尊他一声父亲,顾家长公子又是他一手带大的,从来都是爹爹的叫,倒也很是亲密。
他自己也有一个儿子,比江釉小上两岁,叫做顾南音,排行第四,不比那顾长公子的温婉怯懦,这位顾家四公子为人刁蛮任性,最让人头疼的,是他太过良好的自我感觉。
杜箐舍了庄怜,过来拉着江釉的手,“釉儿真是出落地越来越水灵了,不知道哪家小姐有这个福气能娶了,那可真是几世修来的。”他又伸出手想去捏江岫的小脸,小家伙一缩抱着江釉的腿躲在他身后,就是不肯出来。
杜箐尴尬地一笑,“江正君,不瞒你说,我这场家宴要请的主角,其实是你家大公子,你嘛,不过是来陪一下的。”他带着几人进门,“我请了好几家的未婚公子,正君侍君一同来的也有不少,还有我们镇上最有经验的几个媒公,我可是三请四请好不容易才请来的,当时第一个就想到了你家大公子,你说釉儿年纪也不小了是不是?也是时候考虑下了,免得挑来捡去最后挑了个歪瓜裂枣。”
庄怜几次不耐烦地想打断他,“我家每年来求亲的人能把门槛都踏破,我家釉儿一点不愁嫁,不劳顾侍君费这心。”
“哎呀,话不能这么说,你看我家南音也到了年纪了,我今早才打发了三个求亲的,要嫁自然得挑家世人品都一流的嫁,怎么能随随便便找个来求亲的阿猫阿狗呢?”
庄怜拔高了嗓门,“你就非得和我吵是不是?”
“我哪里和你吵了?”杜箐很是无辜地看着他。
“你敢说我家釉儿会嫁阿猫阿狗?”
“我怎么是这么说的,我就是说我今天请了媒公来给我家南音挑个门当户对的小姐,特地把你家釉儿也请来,顺便也一起听听。”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么主意?不就是想显摆?算了,看在你是孕夫的份上,我不跟顾侍君你一般见识。”
门厅进去,二十人的圆桌已经基本上坐满了,果然清一色全都是男子,两个上了年纪却还是穿得格外红艳的正是杜箐请来的媒公,还有一个将近三十岁,一个甚是年轻的跟班。
江釉在庄怜身边坐下,粉青站在他身后,搬了张加高的椅子安顿好江岫,杜箐也坐定吩咐上菜,身边是一个十六七岁的美貌公子,一脸傲慢地看着江釉,打量了半晌。
江釉回视了他一眼,粉青凑在江釉耳边压低了声音,“那就是顾家四公子。”
江釉点头,不多时菜陆续上来,一时间只有杯盘碗筷相碰撞的声音,除了江岫偶尔指着菜要人替他夹来。
“金大媒,韩大媒,”宴到一半,杜箐终于开口道,“别光顾着吃,这里适龄的公子可是不少,今日请了两位过来,总要有点收获才好。”
其中一个媒公放下筷子,“我身边这两个,是我们鹊桥仙两个小媒,这位是蓝心。”他指了指稍微年长些那个,又指指另一个也不过十六七岁的,“这是合欢。”
他又道,“蓝心,锁柳镇上适婚女子的户籍你最清楚不过,你来说说吧。”
蓝心应了下来,用湿巾擦干净手,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我们锁柳镇上,单说家世的话,这第一个不得不提的就是县令家的十三小姐,白茫白十三少,白家家底殷实,县令大人娶了五房侍,生了十二个儿子才得了这么一个女儿,将来继承白家的自然也是这位十三少。”他顿了顿又道,“接下来就是云泽庄的现任庄主,沐云泽沐大少,云泽庄总是盛名在外,就算现在已经大不如前,但是光论每年外销的茶叶,云泽庄的底气财气依旧是十足。”
“你这是什么意思?”杜箐插嘴进来,“一上来居然把我们锁柳镇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两个恶霸给我提出来了?”
“顾侍君,您误会了,我只是单单就事论事。”
“这种的就跳过去,我们只要家世人品都好的。”
“顾侍君,有件事您也应该知道,家世人品俱佳的女子本就少,尚未娶正君的更是少之又少,我之前先说那两位,也是因为她们现在仍旧是孑然一人,据我所知,还从未纳过侍君。”
“是啊,侍君是没娶过,快活林的相好肯定是一抓一大把。”不知道谁凉凉地插了句嘴,蓝心笑了笑,又擦了擦手,“那就撇去这两人,接下来还有李家的三小姐,冯家大小姐。这两位不仅家世出众,而且都是童生,将来若能高中,自然是飞黄腾达,不在话下。还有就是茗溪茶楼的少当家,童小姐文武双全,风流倜傥…”
蓝心一直说到宴席结束方才停下,口干舌燥地喝着水,杜箐听完,摸着下巴道,“好些我也是见过的,我觉得那童雨缪和李赞都很不错。”
“爹。”顾南音被当面提及终生大事,羞红着脸不依地叫了一声。杜箐又道,“江大公子觉得呢?”
江釉原本一直垂着眼眸,被他叫到,这才抬眼淡淡道,“童小姐人品出众,当得四公子良人。”
回廊上亮着一盏小灯,夜风吹乱了江釉的长发,他斜倚在围栏前,看着如钩弯月,脑海中莫名地想起沐云泽倒在阁楼的狼狈样,突然好心情地笑起来。
“大公子,你怎么还在这里?”身后传来粉青的声音,他站直了身,“晚上在顾家宴上吃的有点多,我晚点再睡。”
粉青挠着脑袋渐渐走近,“大公子啊,我其实刚刚就像找你说话来着。”
“说什么?”
“我突然发现,大公子你好阴险。”
“什么?”江釉眯了眼看他,粉青还在挠头,“你不喜欢童小姐,又怕她缠着你,就故意和那顾侍君说她好话,分明就是想让顾家上童家说亲去,好省了你的麻烦。”
江釉转过身又靠回回廊围杆上,“你一直到现在才发现你家大公子不是好人?”
粉青讪笑一声,“不过大公子,我还是觉得童小姐很好呐,你以后要是后悔了怎么办?”
江釉手指曲起敲着廊柱,“我从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事。”他敲着断断续续的调子,粉青知道,江釉只有心情很好的时候才会做这种事,就听他道,“反正两个都是自视甚高,都看不起别人,就干脆凑成一对,总也算相配。”
“大公子,那你自己呢?到年你就十九岁了,你也该嫁人了吧。”
“粉青。”江釉突然叫他的名字,“你说,我们嫁人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粉青对这个问题感到很奇怪,“为了有个依靠。”
“可是我自己也可以养活自己,我没必要靠谁。”
“这不同啊,”他又想了想,“有人疼爱不好吗?”
江釉还在敲着廊柱,“那如果,有一个人,你知道她很喜欢你,但是不知道这样的喜欢会有多久,你会嫁她吗?”
粉青来了兴致,“那你喜欢她吗?”
“谈不上,只是觉得她很真,很率性,也很有趣。”
“大公子,是谁啊?”
“我在打个比方。”
“哦,那我就不知道了。”
江釉捂嘴打了个哈欠,“去睡吧,我也走了。”
他掩上房门,一个人坐在床头看着烛火,沐云泽迷恋的眼神,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可是这个锁柳镇出了名的恶霸,他却讨厌不起来。也许是因为每次听到关于她的传言,总让他想笑,也许是因为她剿灭虎头寨那次让他有了好感,也许是看她送岫儿回来的样子,明明满脸不耐烦,却还是处处顾着小家伙,也许有些事,从来就说不清楚。
但也仅仅,只是不讨厌罢了。他弯腰吹熄了烛火,拉上被子,突然想起去年冬天和爹闲聊的时候,爹开玩笑的说天这么冷,明年你该找个人给你暖暖了。
他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睡梦中他见到了满目茶田,还有那他心心念念的茶色釉彩瓷。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日不见如十载矣。沐云泽想起白茫曾经和她说过,没强抢过良家少男,就不算是一个合格的恶霸。她还真没抢过人,她只抢过人家的蟋蟀蛐蛐,因为没人让她起过这个念头,但是她现在想了。
她想把江大公子抢回家去,可是她现在不只想要人,她人也要,心也要,万一这一抢,抢得江大公子起了怨恨,那她不就一点希望都没了?
“哎。”沐云泽连叹了三口气。
谷雨过后,云泽庄的采茶季就算结束了,云泽庄不做雨后茶,谷雨后的茶叶最多也就是用来练习炒青。
沐云泽也没有炒青的心情,下了山,庄里那小得可怜的酒窖里就快干净了,她得搬几坛子回去。
“哐啷。”沐云泽一脚刚探进那酒铺,还没开口说话,一大坛子酒就像是特别招呼她一样碎在面前,陈年黄酒的味道冲鼻而来,她伸手拉了拉被打湿的衣角,“哪个不长眼的?”
那女人猛然回头,像是突然间听到这声音被吓破了胆的样子,蹲□两手一起用袖子擦着她的衣摆,“沐大少,大少,我没看到是你,都是我眼瞎了。”她本就长着一双细长的小眼睛,还眯了起来,真有些找不到的样子。
“去去去,滚远点,别堵在我眼前碍眼。”沐云泽被那酒味勾起了满肚子的酒虫,挥开那女人就要走进去,谁料那女人抱着她的腿,“大少,是我瞎了眼,你要打随便打,我这个人没什么用处,就是耐打。”
沐云泽这次停下来低头看她,那女人谄媚地抬眼,沐云泽看见她的脸,突然笑得歪起嘴角,“你说你贱成这样,我不揍你对得起谁是不是?”
她话音未落,一拳头就重重朝那女人腹部招呼过去,那女人却突然变得异常灵敏,挥掌隔开了她的拳头,一个扫堂腿直击沐云泽下盘。
两人就在那酒铺门口你来我往地拆起招来,打了个足有一刻,额上开始冒汗,那女人弯着腰摇着手,“不打了。”她伸手搭上沐云泽的肩膀,“怎么样?一个多月没见,有什么新鲜事没有?”
“请我喝酒。”
“这个当然,换家好了,这里的酒味不行。”
两个人相携离去,那酒铺老板在柜台后面躲了半天,终于抹着汗站了出来,招呼了伙计打扫了碎片。
“掌柜的,白十三少为什么会和沐大少打起来,她们不是一向好得跟穿一个裤裆吗?”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快点做事。”
“龙舟赛?什么东西?”
“你不知道?”
沐云泽摇头,白茫干了一大碗酒,擦着嘴角,“真不知道被在藏书阁关了一个月的是我还是你。”
“有屁就快放。”
“端午的龙舟节,以前不一直有赛船吗?我出来的时候见到老娘正差人在县衙的公告栏贴单子,这次赛船会先在端午前我们镇上自己先比一次,然后选出获胜的三组,参加六镇合办的枫塘江端午龙舟赛。”
“多大的龙舟?”
“四桨,加一个鼓手。”
沐云泽单手提着酒坛给自己和白茫都满上,“这样刚好,我记得庄里还有几年前的龙舟,修一下应该就能用了,你我嘉木甘露,至于鼓手,明姨就算了,我找方大娘肯定没问题。”
白茫点了下头,“你这一个月都干什么呢?”
“炒青。”
“噗。”白茫喷了满满一嘴的酒,“我没听错吧?”
“没。”沐云泽仰头喝酒,白茫啧啧称奇,一双小眼眯得更加厉害,“我得看看清楚,这还是不是我们沐大少。”
沐云泽伸出五指挡住了她靠过来的脸,把她朝后用力一推,白茫跌倒地上,椅子翻了下去,她又爬起来坐稳当了,“你可真无聊,我都过得比你舒坦。”
沐
9、第二道茶之卿心知几许 ...
云泽切了一声,“藏书阁的日子,还能舒坦?”
白茫嘿嘿一笑,“我有法宝。”
“什么东西?”
“是姐妹才告诉你,给你欣赏一下。”她伸手进怀来掏出来一本薄薄的书册,深青色的线状书,扉页的字看起来是手术的,写着三十六计四个大字。
“你会看兵法?”沐云泽鄙夷道,“鬼才会信。”
“这是掩人耳目的,我老娘上来抽查的时候,我就给她看这个。”她翻开来,头上几页果然是三十六计不错,三页过后再翻,这次换成沐云泽一口酒喷出去,抓过那本册子,“我看看,居然是绝版的拓本,你哪里搞来的?”
“我自然有我的路子,怎么样,不错吧。”
沐云泽翻了几页,“借我几天。”
“没问题,就是你藏好了,这可是绝版,就此一本。”
“知道了。”
和白茫分开没多久,沐云泽买了十几坛酒找人送上了云泽庄,想起来龙舟赛的时候还需要些红绸令旗,家里龙舟上的鼓皮也坏了,都需要去买,还有什么鞭炮也得准备点。
她身上搭着几捆红绸的出来的时候,一辆马车停在了布庄门口,她正要走开,一个小侍从里面下来,接着下来的,却是江釉。
沐云泽终于明白,为什么今早出来瞄到主楼挂着的黄历上写着今日宜出门了。
江釉下了车,正见到她站定在马车前面,他点了点头,“沐庄主,沐大少。”
“江…”叫江公子这种称呼,沐云泽终究觉得别扭,“釉。”
江釉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朝布庄走进去,沐云泽也跟了进去。
“沐大少不是已经买好了吗?”
“我发现我少买了东西。”
江釉也买了好几匹红绸,还有几匹用来做衣服的布料,粉青抱了几匹,他正要接过去,一只手已经手疾眼快地抢了过去,顺便把粉青手里的一起搭了过去,“我替你送马车上去。”
她自己身上本来还有不少红绸,这时整个人都快被布料给压没了,她搬到马车上放好再出来,正对上江釉含笑的双眼。
沐云泽像是被雷击了一样,浑身发麻发酥,飘飘然不知所以,就听得江釉的声音传来,“沐大少可知道有一句话?叫做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走近了两步,摇头道,“我这不是无事献殷勤,我是有事才献殷勤。”她是谁,她是沐云泽,喜欢就喜欢,想要就想要,哪里有缩手缩脚的道理,真要大不了她就抢了回去。
“有事献殷勤?”江釉失笑,“有什么事?”
“我要你,喜欢你。”
粉青一张嘴成了一个大大的喔形,江釉也愣了一下,虽然也知道,但是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说出来。
他收回心神,“喜欢什么?”
“什么都喜欢。”她双眼肆无忌惮地看着他,“长相,身材…”
江釉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你果然还真是够老实的。
“沐大少见惯了佳人,真没想到我的长相也能入了你的眼,不过改天沐大少见到比我更美貌的男子,岂不是立刻变了心?”
“他们比你好看关我屁事,我就是喜欢你的样子。”
“是吗?”江釉转身朝马车走过去,沐云泽冲到他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她跑得急,身上衣服又被刚刚一堆布料弄得有些松,怀里的书册啪的一声掉了出来,翻开来落在地上,正面朝上,正是三十六计那四个大字。
她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是这一面朝上。
江釉也低头看了眼,“没想到沐大少喜欢看兵法。”
沐云泽干笑了一声,急忙把书捡起来合上,正要塞回怀里,江釉突然伸出手,“我这几日也想去买几本兵法书看看,正好大少有,不如借我看几天,可以吗?”
他已经伸手搭上了那本书,沐云泽不时不查,手里本也没用力,就被他抽了过去。
“我会好好保管的,不会毁了大少的书册。”
他已经上了马车,沐云泽僵在原地,十三,这次要被你害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我只更了一章,可是很厚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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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二道茶之春雨贵如油 ...
江釉靠在马车上,身子微微有些斜,刚买来的布料都堆在一边,粉青正坐在他对面,外面还可以听到市集上的喧闹声。
江釉翻开了书页,入眼第一列字,“第一计,瞒天过海”,江釉倒是有些讶异,难道沐云泽真会看兵法不成?
他连着翻了几页,马车里一时只有江釉翻书页的声音。
没人应他,粉青拉大了声音,“大公子。”
还是没人应,他不明所以,只得探过身子,凑到了江釉身前,“大公子。”
江釉手一抖,那本书册掉落在地上,他弯身去捡,粉青这次奇怪地不得了,大公子怎么会做这么慌乱的动作出来。
马车帘被风微微吹起,江釉靠在车帘边的脸颊微微有些红润润的,他合上了那本书放在一边,闭着眼似乎在养神,什么都没有说。
“大公子,我想问你,我可以去打鼓吗?”
“你去?”江釉睁开了眼,他摇头,“哪里有男子上龙舟的道理。”
“可我的力气又不比那些女人小。”
“你很想去?”
粉青用力点头,扭着自己绯色的衣服,“我从小就喜欢打鼓。”
“这样的话,你去也可以,不过打鼓不是随便打的,除了鼓舞士气,还是用来协调桨手下桨节拍的。”
粉青连连点头,“我一定会很小心,大公子,你放心,我一定努力敲鼓给桨劲,我们黛窑的龙舟肯定一飞冲天。”
江釉脑海中突然浮现起刚刚的画面,那三十六计不过只一计瞒天过海,这书倒是真的瞒天过海,三页过后赫然写着另外四个字,三十六式。
他起初不明所以,什么三十六式,再翻,却是种种房术姿势,拓印的画面不仅清晰,还配着分外详细的解说。
他记得那第一张就写着什么龙飞式,什么女子抱置男子于小腹上,江釉面色越加潮红,努力地撇去了那些画面,稳了稳自己的心神,想想别的。四个桨手应该分别挑什么人,该去问问娘;红绸还需要裁剪,可以交给娇黄;明天有一窑要砌砖封窑,赵管事一个人可以顾好…
直到外面传来车娘的声音,“大公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