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剑天愁加重了语气,打断了琉璃的自言自语,“紫玉没有死,我用内力封住了她全身的大穴跟心脉,此时此刻,她已经随着洛国的暗卫回洛国去了。”
剑天愁的话让琉璃一愣,“紫玉,没死?”
试探的问话,得到剑天愁肯定的回答,“嗯,没死。”他之所以前来,便是得到义父的通知,前来救紫玉的。
心,竟然微微有些放了下来。
只因为,紫玉,没死…“可是,没死又能怎样,她这一世,注定只能躺在床上…”那样的感觉,倒真不如死了痛快。
闻言,剑天愁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而琉璃,则是靠着背后的佛像,陷入了沉思。
【还是犹豫了】
睡梦中,忽然被人捂住了嘴,琉璃睁开眼,却看见剑天愁此刻带着面具,双眼警惕的冲着琉璃摇了摇头,似乎,是在侧耳倾听着什么。
琉璃也屏息凝听,却始终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这座破庙位于郊外,就连乞丐都嫌太远,此时又是深夜,怎么可能会有人。
谁知,剑天愁却冷冷的一笑,“哼,追踪的技术倒是不错。”说罢,抱起琉璃就飞身朝着破庙外飞去。
“怎么了?”琉璃警惕的问道,实在不知道剑天愁在说谁的追踪技术。
“封炎傲派人来寻了。”面具下的面孔轻轻答道,脚下却未曾松懈,带着琉璃穿梭于树丛之中。
“贼人还不快将人放下!”身后,远远的传来声音,天太黑,又太远,琉璃实在分辨不出究竟是谁,可听声音,到有些像封炎玦。
封炎玦的轻功与封炎傲不相上下,自然比剑天愁快了些,不多久,便渐渐拉近了距离。
剑天愁冷哼一声,知道自己的轻功定是比不过封炎玦,便干脆停了下来。
封炎玦也跟着落地,冷眼看着带着面具的剑天愁,冷哼一声,“快将人放下!”
“哼,就凭你?”除了轻功,剑天愁可是不会怕封炎玦什么。
就连封炎傲也受了他的剑伤,若是他想,绝对让他伤的比封炎傲还重。
“王爷,你还是回去吧,你打不过他的。”琉璃不由的开口,封炎傲的伤便是一个很好的证明,她可不想封炎玦也变成那样,若是封炎玦受伤,临王妃必定会伤心。
可琉璃的话让封炎玦一愣,“琉璃你,你不会是自愿同他出宫的吧?!”
闻言,琉璃摇了摇头,“我是被他劫出宫的没错,可是…我并不想回去。”
那个四面都是墙的大牢笼,她真的呆够了!
“胡闹!”封炎玦冷喝一声,“你知不知道皇兄有多担心你?他身子受伤无法下床,却好几次都想亲自带人出来寻你,若不是小安子跟孟明修拦着,只怕此刻寻来的是他不是我!”
琉璃低下了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是,心却微微的痛。
封炎傲,是真的担心她么?
她不信,她害了紫玉是事实,前几日他对她用刑也是事实,他对她的恨那般强烈,甚至不惜找了几个侍卫来羞辱自己,逼自己交出解药。
此时此刻,又怎么可能会担心自己。
思及此,忽的一笑,“王爷,皇上已经恨透了我,我再回去,定是逃不了受罚的命运,稍微好些,也是被关入冷宫,皇宫里旧人去新人来,少了一个琉璃不会怎样的,求求您,放我归去吧。”
“皇兄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怎么可能还会恨透了你!”封炎玦紧皱双眉,“难道你未曾听说皇后寝宫连续十人被处死,就连先前紫玉安排在你身边的宫女也不能幸免,甚至皇兄还在紫玉死前命人让她尝过你所尝过的苦头才让她死,他根本是恨透了紫玉,怎么可能恨透了你!”
闻言,琉璃忍不住惊讶,那些事,都是发生在她受罚昏迷之后,醒来后又发生了那么多事,多的根本让她来不及去细细询问,也没人来告诉她,她真的,是一点都不知晓。
转过头,看着剑天愁,琉璃不由的问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剑天愁说他救走了紫玉,那么,那些发生的事,他或多或少都应该知道一些。
不愿欺骗琉璃,剑天愁极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琉璃,皇兄的性子就是如此,可我却知道,他是真的喜欢你的,执政十年,他从未在乎过一个女人,若说在乎紫玉是因为紫玉是他从小便认定的后,那么在乎你又是为了什么?你有没有好好的想过!”
他,在乎她么?
琉璃的双眉,皱的跟紧了。
“你再好好想想,为何皇兄从未与紫玉行房?两情相悦,情到浓时,难道还能忍得住么?可他,却偏偏只对你一人…”接下去的话,封炎玦没有说出口,可琉璃也应该是明白的。
临王妃曾说过,封炎傲是绝对不会回头的人,失了宠,就等于一辈子都无法再得宠。
所以,自从她进宫之后,封炎傲并未再去寻过别的妃子,而紫玉,他也一直未曾碰过。
甚至,到后来她明明已经失宠,被贬为低贱的身份,他,却依旧还来寻她。
难道,仅仅是因为需要?
封炎玦说的对,情到浓时,又怎会忍得住,可为何封炎傲不碰紫玉。
原因,呼之欲出。
见琉璃有些被说服了,面具下的面孔渐渐露出不悦,拔出腰间的佩剑,在琉璃还未回神之际,便已经朝着封炎玦袭去。
封炎玦自认是打不过剑天愁的,就连封炎傲都受了那么重的伤,他怎么可能是剑天愁的对手。
于是,只能借着周围的树木,躲闪,可范围,却一直绕着琉璃。
猫捉老鼠的游戏似乎让剑天愁有些恼怒,注入内力的一击袭向站在树后的封炎玦,剑气扫射,顿时两颗树干发出“砰”的一声,然后应声倒地。
封炎玦惊的快速后退,可依旧被剑气所伤,手臂上,一道长长的血痕,从手肘,一直到手腕。
巨大的响声也让琉璃回过了神,看到封炎玦手臂上的伤,还有剑天愁的攻势,心下一惊,眼看剑天愁的剑就要朝着封炎玦刺去,琉璃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剑天愁与封炎玦的中间。
“小心!”封炎玦惊的大呼,而琉璃的动作也让剑天愁惊的慌忙收回攻势。
只是,这注入了全力的一击,本想置封炎玦于死地,可此刻强行收回,内力反噬,剑天愁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琉璃不会武功,也不知道剑天愁为何突然吐血,但总觉得,定是与自己出来阻止他伤害封炎玦有关。
一时间,身前身后的人都受伤流血,琉璃也不知道该去照顾哪一个,最后,依旧是站在中央,一动不动。
“既然你已经做出选择,那我绝不强求。”依旧沙哑的声音传来,可此刻琉璃却觉得,这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哀愁。
剑天愁站起身,拭去嘴角的鲜血,转头看向琉璃。
面具下的双眼带着哀伤,让琉璃有些内疚,好似是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一般。
“可你记住,只要你想走,我随时随地都会带你离开。”说罢,收回宝剑,转身,离去。
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当真的潇洒无比。
“琉璃,你没事吧?”身后,封炎玦已经走了过来,刚才剑天愁的攻击注入了十分力,虽然强行收回,可他还是担心琉璃受了伤。
闻言,琉璃摇了摇头,倒是有些担忧封炎玦手臂上的伤。
因为血,流的实在太多了。
可封炎玦却是无谓的一笑,“没事,大不了就修养一个月,保证又生龙活虎。”
闻言,琉璃也是一笑,只是这笑,却藏了丝丝苦涩。
今日,好不容易有机会离开,她却犹豫了。
不知道,自己回宫后会是怎样一副场景,更加不知道,封炎傲,会如何对待自己…不由的抬头望天,月明星亮,一切,都交给上天决定吧。
【临王妃的顾虑】
封炎玦的手臂受了重伤,所以未能第一时间将琉璃送回宫去,而是带着琉璃回了王府,只是派了人去皇宫,通知封炎傲,琉璃已经找到了。
剑天愁的招式很厉害,哪怕只是被剑气所伤,封炎玦的手臂也伤的很重,入肉三分,只怕没有一个月也是好不了的。
此时虽然夜已深,可是临王妃却并未睡下,自从封炎玦接到圣旨带人出去寻琉璃之后,她就一直担忧的无法合眼,终于,有下人来报,说封炎玦回府,只是受了些伤。
于是,慌忙朝着大殿走去。
“琉璃,你该知道我对你的心!”
还未走近大厅门口,临王妃便听到了封炎傲的声音,心下一惊,忙将随来的丫鬟打发在远处,自己则是小心翼翼的走上了前去,躲在门边偷听。
“王爷,请自重。”
淡淡的语气夹杂着不悦,听得出来,琉璃并不喜欢封炎玦。
“请自重?”封炎玦不由的一笑,“那日在崖边,你也是说这句话。可是琉璃,为何你能替硕妃求情,却不能替你自己求情?!”
闻言,临王妃的双眉紧紧皱起,那日崖边…难道是狩猎大会的那日?
“王爷,您知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对于封炎玦突然而来的情绪,琉璃有些惊慌,朝着门边退了两步,“我这次跟你回来,不是因为王爷你,而是因为王爷你说的那些话!更何况,从前的事琉璃不想再提,也希望王爷今后,不要再提。”
“本王原本也不想再提!可是琉璃,今日你都可以自愿跟着旁人走,为何本王便不可!”他不明白,或者,不甘心。
“因为王爷是临王妃的夫君,是临王妃腹中胎儿的父亲!更重要的一点,琉璃对王爷并无情谊。”
“难道你对那个剑天愁就有情谊?!”封炎玦好似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剑天愁是你父王的义子,你们应是早就相识的,难道你们…”
“王爷,天色已晚,琉璃该回宫了,请王爷给琉璃准备一辆马车。”打断封炎玦的话,琉璃却并不多说,有些事,多说无益,只会让人觉得是在狡辩而已。
看到琉璃是真的生气了,封炎玦这才缓了语气,“对,对不起,本王,本王可能是伤糊涂了,其实今日本王,只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去寻你的,并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琉璃明白。琉璃此刻只想早些回宫休息。”
“若说休息,待你回宫也要寅时了,本王已经命人准备了客房,不如今夜就歇息一晚,明日一早,本王再派人送你回宫?”封炎玦的语气缓和了下来,也让琉璃有些不好意思拒绝他的善意,更何况,此时天色真的已经太晚,若硬是要回宫,只怕不但害的自己不能好好休息,也害了守护她回宫的侍卫无法安眠。
于是,只好点了点头,勉强应允。
“王妃?!”大厅外,忽然传来家丁的唤声,也让大厅内的封炎玦跟琉璃一愣。
站在门边的临王妃这才回过神,见行踪已被揭穿,便干脆走进了厅内,直奔琉璃而去,好似没有看到封炎玦一般,“琉璃,你没事吧?!”
闻言,琉璃微微一笑,“我没事,只是王爷他受了点伤。”
“你没事就好。”临王妃淡淡的一笑,眼神依旧没有看向封炎玦,“听闻你被人劫走了,可把我给吓坏了,一直到现在都不敢睡,听闻你回来了,便赶着过来看看你。”
“真是罪过,居然让你这个大肚婆替我担忧。”有人担心的感觉,还是很美好的,琉璃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染上暖色。
临王妃也是一笑,“你知道就好,所以以后千万别再出什么岔子了,知道没有?天色不早了,我这就命人带你下去休息。”
“嗯。”琉璃点了点头,临王妃从进了屋的表现就十分怪异,显然是听到了刚才的谈话,下意识的看了旁边的封炎玦一眼,面露担忧,拉着临王妃走到了一旁,小声问道,“刚才我跟王爷的谈话,你可是都听到了?”
临王妃点了点头,面露不悦。
琉璃微微叹了口气,“不论怎样,我始终是个外人,你跟王爷还有你们的孩子才是一家人…”
话未说完便被临王妃打断,“行了行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你自己的家事都还没处理好,倒管起我的来了!”
琉璃只好无奈的笑了笑,“行行行,我不管还不成?那我先下去休息了。”说罢,又冲着封炎玦行了一礼,这才走出了大厅。
见琉璃离开,临王妃便也跟着离开,而封炎玦看着临王妃的背影叹了口气,最后也只有无奈的跟了过去。
待回到卧寝,临王妃已然睡下,宽大的床上留了个不大不小的位置,倒也能勉强让封炎玦躺下。
守夜的随从跟宫女都退出了屋去,房间内的二人都知道对方醒着,却都紧闭着双唇不说话。
似乎是抗议母亲这么晚还不睡,腹中的胎儿还是使劲儿的闹腾起来,惹的临王妃忍不住皱眉,伸手轻抚肚子,企图安抚小家伙不安的情绪。
见状,封炎玦也伸出一只手扶上临王妃凸起的大肚子,也是奇怪,刚才还在肚子里不停闹腾的小家伙在感受到封炎玦的手时,居然乖巧的安静了下来。
“你喜欢琉璃。”淡淡的开口,打破了沉默,临王妃用陈述的口气询问着。
“嗯。”封炎玦也并未否认,他一直都喜欢琉璃,从来未曾停止过。
“那,我算什么?”话刚说出口,临王妃便后悔了。
她算什么,她能算什么?
她不过是因为一场意外而怀了他孩子的女人,于他而言,她是他的妻子,是他孩子的母亲,是他临王府的当家主母。
却绝对不是他所爱之人。
果然,听到临王妃的话之后,封炎玦沉默了,许是不愿说出那些伤害临王妃的话。
可有时候,沉默却是最伤人的回答。
临王妃慢慢的闭上眼,她与封炎玦之间,本就是一场意外,又因为意外而来的孩子,变成了一场游戏。
既然是游戏,谁先动心谁便是输了。
或许,于封炎玦而言,她什么也不是。
若是今日,琉璃并没有对封炎玦的话露出不悦,甚至加以回应的话,她真的不敢想象,封炎玦会不会就此抛下她跟腹中的孩子,跟着琉璃一起去浪迹天涯…眼角,一滴无声的泪滑落。
有些事,其实还未开始,便早已注定了结局。
只是,偏偏有些人不相信命运,到最后,得到的也只是偏体鳞伤而已。
【琉璃回宫】
第二日,一早,琉璃便已经坐上了回皇宫的马车。
临王妃跟临王,都未曾出门相送。
进了皇宫,第一个前来相迎的人便是小安子,当掀开车帘,看到小安子跪在地上时,琉璃不由的一愣,却见小安子一脸的哭相,“主子,主子您可回来了!您要是再不回来,小安子的脑袋就保不住了!”说罢,竟是真的哭了起来,当真同个孩子一般。
见状,琉璃慌忙下了马车,背后的伤口微微牵扯,惹的琉璃吃痛的皱眉,“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
“您不见了,皇上就怪责奴才失职,责罚奴才跪在宫门口等着主子回宫,从昨晚到现在,奴才已经跪了整整四个时辰了!!”
说罢,又是嚎啕大哭起来。
小安子虽是奴才,可毕竟一直跟着封炎傲,从未做过什么粗活累活,更加没有受过如此责罚。
四个时辰跪下来,他还能支撑得住,到也不一般了。
琉璃担忧的看了小安子一眼,又望向庆华宫的方向,这才低头冲着小安子说道,“现在我已经回宫了,不然你先起来?”
“不行不行。”小安子抹了把眼泪,“皇上说了,没他的旨意不准起来,主子,主子,看在小安子平日里对主子服侍周到的份上,帮奴才跟皇上说说情吧!奴才求求您了!”
说着就要磕头,琉璃慌忙将他拦住,“好,那你先在这等着,我这就去庆华宫跟皇上求情。”
“奴才多谢主子,多谢主子!!”小安子破涕为笑,琉璃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重新坐上马车,朝着庆华宫走去。
封炎傲依旧是躺在才床上,虽然只一日一夜的功夫,他就已经觉得难受至极,好似浑身的骨头都在酥痒一般。
而孟明修也依旧守在一旁,若是他不在,只怕旁人是绝对拦不住封炎傲的。
“皇上,琉璃主子到了。”屋外,有小太监轻声的通报,听到这句话,封炎傲跟孟明修都不由的看了对方一眼,只见封炎傲立刻一本正经的平躺在床上,好似刚才的酥痒都不见了一般。
“宣。”
低沉的声音并没有因为躺在床上而失去威严,屋外有人应声,然后房门便被打开,琉璃跨步走了进来。
看到躺在床上的封炎傲,琉璃微微皱了皱眉,走上前,便是跪倒在地,“奴婢参见皇上。”
“嗯,起吧。”淡淡的应声,封炎傲瞥了琉璃一眼。
嗯,还好,好似并没有受伤。
闻言,琉璃磕头谢恩,“多谢皇上。”话音落,身子却依旧跪在地上。
一旁的孟明修一愣,忍不住俯下身子小声问道,“还不起来,你要做什么?”
孟明修的话也是封炎傲想要问的,此刻的他,也是双眉紧锁,一脸的不悦。
闻言,琉璃抬头,“求皇上饶了小安子公公,奴婢被劫出宫实属意外,并非小安子公公的错。而且昨日皇上情况危急,小安子公公一心都在皇上的身上,分身乏术,未能及时理会奴婢也情有可原。”
她,竟是在给别人求情!!
“情有可原?!”封炎傲冷哼一声,“琉璃,你倒真是会替他人求情,可你怎的就不好好想想如何给你自己求情!!”
封炎傲怒了,怒的不是琉璃的话,而是琉璃的态度。
跟他求情,难道非要用这样下跪磕头的方式?
她为何就不能如旁的女子般,用旁的方式?
他不指望她能对他撒个娇,可哪怕是她站起来,然后小声的开口,他也定是会答应的!
封炎傲突然的暴怒让琉璃跟孟明修都被吓了一跳,见封炎傲怒的想要从床上起身,孟明修赶紧上前阻拦,“皇上,小心身子。”
闻言,封炎傲这才瞪了琉璃一眼,再不说话。
而琉璃,因为封炎傲的怒气,也迟迟不敢起身。
虽然,昨夜封炎玦说封炎傲对她是有情的,可相互面对,始终还是无法释怀。
屋内的气氛一下子变的有些尴尬,孟明修微微叹了口气,然后冲着封炎傲说道,“皇上,微臣先下去给皇上熬药。”说罢,又低头俯到琉璃的耳边,“你帮我看着皇上,别让他起身。”
见琉璃点了点头,这才出了屋去。
屋内,因为少了一个人,而变的更加安静,周围的空气都好象凝结在了一起,压的人的心脏强烈的跳动。
砰砰砰,一下一下,都让琉璃开始不安起来。
封炎傲一直没让琉璃起身,甚至连看都没看琉璃一眼,他昨日因为担心琉璃几乎一整晚都没合眼,直到临王府传来消息,他才安心的睡去。
而今日一大早便醒了,关心她的去处,可她倒好,一进宫,一来到他的面前,就给他摆出这样的一副样子!
那张表情,那个磕头的动作,当真是要将他们的距离拉的十万八千里远!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跪在地上的琉璃依旧一动不动,直挺挺的跪着,可躺在床上的封炎傲却渐渐有些忍不住了,不停的看向窗外。
这个该死的孟明修。
熬个药居然熬了大半个时辰!!
又等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受不住,双手撑起身子想要起身,可还未来得及掀开被子,一双手便已经按住了自己的肩膀。
只见,原本还跪在地上的琉璃不知何时已经站起,俯身按着自己的双肩,“孟大人说,要奴婢看着皇上,不能让皇上起身。”
那一声奴婢,又是令封炎傲一股子无名邪火从胸口窜起,“让开!”
“不行…”眉间紧皱,昨日她已经见识到了封炎傲的伤是有多重,更何况刚才孟明修亲口交代,她绝对不能让封炎傲起身。
“你不让?那好,你来伺候朕!”见琉璃一脸的坚决,封炎傲便干脆躺回了床上。
闻言,琉璃点了点头,“是,皇上想要什么,只管吩咐便是。”
“水。”
封炎傲一声令下,琉璃便走到桌边,倒了杯水,然后小心翼翼的给封炎傲服下。
“嗯,朕背后有些痒。”说着,封炎傲便微微侧过身去,见状,琉璃只好伸手去给封炎傲挠痒。
“这世间还有人隔衣挠痒的么?”不悦的口气让琉璃停了手,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手伸进了封炎傲的衣衫内。
“嗯,上边点,再左边点,对,就是这。”封炎傲不停的指挥,琉璃则是乖巧的跟着,小心翼翼的,避过封炎傲背后的伤,不轻不重的挠着。
好一会儿,封炎傲才觉得舒畅,命琉璃停了下来。
只以为没事了,可封炎傲却再次开口,“夜壶。”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琉璃一愣,那张略显苍白的小脸一下子变的红润,“什,什么?”
“夜壶。”又说了一便,封炎傲倒也不是存心捉弄琉璃,只是,人有三急,他虽是帝王,也在所难免。
只见,琉璃原本就已经红了小脸,此刻像是随时都会滴出血来一般,别说耳根,就连脖颈都已经羞红了。
“奴,奴婢这就去唤个公共进来。”说着,就要转身出屋,却被封炎傲唤住,“谁要你去找比人的?”
声音虽然威严,可嘴角却不自觉的掠起笑意。
这个女人,倒还没有完全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琉璃无奈的转身,双眼好似求饶般的看着封炎傲。
可封炎傲只当作没瞧见,“刚才明明是你大言不惭的说要照顾朕,怎么,反悔了?”
“不,不是,奴婢只是…”话未说完,便被封炎傲打断,“既然不是那还不赶紧将夜壶拿来,想要憋死朕不成!”
闻言,琉璃一阵筹措,最后还是从床底下拿出了夜壶,然后塞进封炎傲的被褥中。
一阵窸窣之后,封炎傲终于点了点头,示意琉璃可以将夜壶端走,而此刻的琉璃,早就已经羞的说不出话来。
【和好】
将夜壶重新放回床下,琉璃的一张脸还是红得紧。
见状,封炎傲倒想好好的捉弄琉璃一番了。
“脸红什么?”带着调笑的问道,琉璃却只是低着头,不回话。
“过来。”伸手冲着琉璃招了招,琉璃见状,只好走上前去。
“坐。”一句命令一个动作,琉璃此刻乖巧无比。
封炎傲握着琉璃的手,嘴上的笑意更浓,“告诉朕,脸红什么?”
问题又回到开始,琉璃开始显得坐立难安。
见状,封炎傲终于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告诉朕,朕身上哪个地方你没有看过,没有摸过?怎的还这么害羞呢?”
“皇上…”封炎傲的话越来越露骨,琉璃终于忍不住出言提醒。
可封炎傲此刻正在兴头上,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收敛,他想要教训教训这只小豹子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嗯?何事?”双手不停的拨弄琉璃的五根手指,语气更加的暧昧,“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地方没有摸过?没关系,尽管说出来,哪里没摸过,朕便让你摸个遍。”
“皇上,你…”因为封炎傲的话,琉璃根本就羞的不知所措,只觉得双颊烫的好似被火烧过了一般。
终于,封炎傲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朕还以为你再不会有这好玩的表情了,哈哈哈,有趣,有趣!”
琉璃这才知道被耍了,脸上瞬间染上不悦的神情,想要抽回被封炎傲紧握的手,却发现早已被封炎傲握的死死的。
“生气了?”看着女人气鼓鼓的小脸,封炎傲反而比较开心,“这样也不错,总比一天到晚板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要来得生动有趣的多了。”
闻言,琉璃倒是一下子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笑了。
筹措了一会儿,琉璃终于开了口,“皇上,昨日掳走奴婢的,是奴婢父王的义子,而且,他跟奴婢说,紫玉并没有死,他封住了紫玉的心脉,所以紫玉暂时都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