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讲诚信,那她就不会在这里坐她腿上了。
苏婉如欲哭无泪,忍着心气,道:“那天我也去。”她一定要帮韩大小姐,促成他们的姻缘。
而且,韩大小姐生的貌美端庄,等亲事定了他肯定不会再来找她了。
想到这里苏婉如心情好多了,“到时候能看到你吗?”
“想见我啊。”沈湛嘴角翘的高高的,抚了抚自己的衣袍,“行啊,趁着机会将你介绍给大家认识认识,以后就没人敢欺负你了。”
苏婉如无语,摇着头,“别。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认识你。你要敢乱来我就和你拼命。”
沈湛又不高兴了,盯着她阴森森的。
040 帷帽
“我都没嫌弃你,你还嫌弃我。”沈湛吓唬他,面色沉沉的。
现在只要他不明目张胆的欺负她,苏婉如觉得自己都能忍,就连坐腿上这种事,她都忍到了现在,“民女不敢嫌弃侯爷。”
沈湛顿时露出满意之色,摸摸她的头,道:“这还差不多。”
“司三葆请你去做什么?”沈湛凝眉,若有所思,“你一个小绣娘,去有什么用?难不成让你端茶递水?”
说着,他就不高兴了。
“应该不会。我们在锦绣坊都不做这些事,何况去了司公公那边。他堂堂织造提督,家里还能没有下人使唤嘛。”苏婉如顿了顿,叮嘱沈湛,“你不准自作主张。”
他点了她的鼻子,含笑道:“亲爷一下,爷就听你的。”
他扬着眉头将自己的左脸凑过来,一副等着亲的样子。
她眯着眼睛,觉得他可能当自己在哪个青楼里,怀里抱着的是个“花姐儿”,否则,怎么就能对着她说出这么轻佻的话出来。
“有病。”苏婉如磨牙,恨不得用鞋底抽他才好,可到底不敢,咳嗽了一声,哼哼道:“听不听随你,我不亲。”
沈湛哈哈一笑,并不意外,捧着她的脸在她嘴上亲了一下,得意的道:“那爷亲你一下。”
苏婉如大怒,可又不知道怒从哪里起,怒从哪里消,只得擦着嘴恨恨的道:“无耻,卑鄙,流氓,无赖!”
他照单全收,一点都不介意,“要是司三葆欺负你,你就告诉爷。爷将他剁了炖粥。”
我不想剁司三葆,我只想剁了你,剁吧剁吧炖粥喂狗!苏婉如腹诽了几句,心里痛快多了,就道:“麻烦你下次别这样行不行,大街上,很容易被人看到的。”
她这样避如蛇蝎的架势,让沈湛很不高兴,可又拿她没办法,便指着桌子上的菜,“吃完,爷就让你走。”
她又不是猪,苏婉如怒道:“我不吃。我要走!”
“爷喂你。”沈湛夹着才递她嘴边来,她撇头,他就喝道:“张嘴!”
她吓了一跳,瞪他,“你神经病吧,我要回去,你听不懂人话吗。”
“那将馒头带着。”他抓了馒头往她兜里塞,苏婉如退让着,忽然脑子里有什么一划而过,她按着他的手,喊道:“等一下。”
这场景,怎么这么熟悉。
“不舒服?”他凝眉看她,她摇了摇头看着沈湛,脱口想问我们以前真的认识吗?可是话到嘴边她便咽了下去,摇了摇头道:“没事,只是突然头疼了一下。”
沈湛正要说话,苏婉如趁着他松懈,连忙推开他起身往门口跑,“你不准追过来,我要回去。”
“笨死你得了!”沈湛冷着脸,嫌弃的挥着手,“快走,快走。你当爷多想见你一样。”
不想见你别找我啊,我巴不得。苏婉如腹诽,开门一溜烟的跑走。
卢成顿了顿,自动的跟上,喊了一句,“姑娘。”说着,递了个包袱过去。
“什么东西。”苏婉如狐疑,并没有去接包袱,卢成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解释道:“爷要买的帷帽,各色都有,薄厚也都全。”
还真的买帷帽了,苏婉如无奈的接了包袱提在手上,又抽了一顶戴上,瞪着卢成,“行吗。”
卢成脸一红,点了点头。
“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属下。”苏婉如哼哼了两声,忽然抽出一顶薄纱的出来,递给卢成,“这给留给侯爷,就算是男人,生的美也是罪!”
说完就哼了一声,提着包袱走了。
卢成呆呆的拿着帷帽,看看苏婉如,又回头求救的看着闵望,退回来,指了指里面,“要不要送进去?”
“你有权利替爷做决定吗。”闵望白了他一眼,“没听姑娘说什么,不要给爷丢人。”
卢成一个头两个大,想了想敲了门,门内沈湛沉声道:“敲什么门,说事!”
这声音,毫不掩饰的透露出主人的不悦。
“爷。”卢成推门进去,小心翼翼的将帷帽递过去,“姑…姑娘连走前给您留的。”
沈湛楞了一下,盯着帷帽,问道:“她没说什么?”
“姑娘说,男人生的好看也是罪,这帷帽留给您戴。”卢成说完,立刻将帷帽放在桌子上,生怕沈湛把他和帷帽一起从楼上丢出去。
沈湛听着,扬眉,嘴角立刻翘了起来,心情大悦,“这么说,小丫头觉得爷生的俊美。”
还是头一回被人说美,他觉得很动听。
卢成愕然,转身就走,迅速关好门,压着声音不可思议的和闵望道:“爷拿了帷帽很高兴。”
“说你笨你还真急着验证。”闵望不想理他,视线落在楼梯下。
苏婉如提着包袱刚走了两节台阶,迎面便瞧见一男子由三四个侍卫簇拥上楼,她一愣认出是韩江毅,便自动的退避在一边。
韩江毅起初并未在意,走了另外一边,刚行了两步随即顿了一下,想起来这戴帷帽的女子身形有些熟悉。
“姑娘。”韩江毅看不清脸,蹙眉道:“你是…”
是鬼!一群纨绔。苏婉如装作羞涩的样子,匆忙福了福,提着裙子快步下楼,出了门。
韩江毅惊讶不已,他就随口一问,这姑娘怎么像受了惊似的,他不由摸了摸脸失笑的摇了摇头,抬脚上了楼,“不对。”
他身边的人问道:“世子爷,这女子有问题?”
“不是。”韩江毅自问记性极好,应该不会记错,“这位姑娘好像是锦绣坊的那位下小绣娘。”
身边人也想了起来,“是那位苏绣娘?”又道:“属下跟去看看?”
韩江毅摆了摆手,含笑道:“大概是巧合。”说完,又回头朝门口看了一眼,笑着了上了楼。
“闵侍卫。”韩江毅上楼来,朝闵望和卢成拱了拱手,“侯爷可在?”
闵望颔首,朝房里看了看,犹豫了一下还是敲了门,“爷,江阴侯世子拜见。”
041 朋友
“进。”
韩江毅和闵望点头示意推门进去,就看到沈湛正一个人喝酒,他微愣,想到被打的朱珣,面色越发的恭敬,“侯爷,正言让我帮他订了船,明日就启辰回京。还让在下问问您,可有什么要捎回去的。”
沈湛指了指椅子,示意韩江毅坐,道:“让他早点滚就行。别的没有。”
韩江毅嘴角抖了抖,笑着应是在他对面坐了下来,道:“以正言现在的行程,在路上说不定能和宁王爷相遇。”
他事后想了想,沈湛让朱珣回京,会不会和这件事有关。
因为除此以外,他实在想不出,沈湛突然翻脸的理由。
“宁王正得圣宠,又是风流人物,要是遇上是他的福气。”沈湛自斟自饮,又递了个杯子给韩江毅,“我还以为,你会和朱正同去燕京。”
韩江毅倒酒的动作一顿,随即哈哈笑道:“侯爷说笑了,不得圣上召见,韩某哪敢轻易上京。”
难道真的是因为宁王?韩江毅从沈湛话里猜不到信息,遂顺着话就道:“说起来,宁王既定了行程,也就这数月的时间,就会到应天,您看,届时派谁去迎比较妥当。”
“此事可不本侯管。”沈湛倒了口酒,看着韩江毅,凝眉道:“要不,你跟着司三葆一起去。以宁王现在的形势,你去迎对你没有坏处。”
韩江毅一愣,宁王早年一直流落在外,圣上登基后他才进京认亲受封,听说是立了大功,圣上很看重他这个失而复得的皇子,便封了他做宁王。
圣上一共有七子,除了太子外,就只有他封了番号。
但是因为宁王回京迟,他打听不到沈湛和宁王的关系如何,所以这一次来,他是试探沈湛的。
通过沈湛的态度来决定对宁王的亲疏。
“侯爷若是让子阳去,子阳定当去的。”韩江毅笑了起来,心里却没有底,“只是,宁王才回京,我等对他实在不熟,就怕冒冒失失,反而得罪了人。这其中一二,恐怕还要侯爷指点指点。”
沈湛说话,从不拐弯抹角,可并不代表他听不懂别人的话里藏话。
他靠在椅子上睨着韩江毅,“明人不说暗话。宁王未娶妻,你要想振兴门庭,倒是可以动一动他的脑筋。”顿了顿又道:“他立了军功,正隆恩盛宠之时,你和他走的近好处多少我不知道。但若是结了姻亲,助益多少这帐谁都能算的清。”
韩江毅忽然明白,沈湛并不是在试探,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瞒侯爷,这事太大,韩某要回府好好和家人商量一番。”他面上不显,可心里却是惊涛骇浪,这事他也想过,但韩老夫人觉得沈湛才是良配。而他,也和家中人相同的观点。
只不过,难就难在,他们一直无法确定,沈湛到底有没有结亲的意思。
“嗯。”沈湛起身,视线落在桌上的帷帽,想了想拿起来,心情极好的道:“还有月余,你慢慢想,也不用着急。”
韩江毅也站了起来,惊讶的看了一眼帷帽,没好意思细问,笑道:“是。韩某定当细细琢磨。”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沈湛说着拍了拍韩江毅的肩膀,“你若有难处尽管来寻我,都是兄弟,不必见外。”
韩江毅就想到了被打成猪头朱珣,立刻笑着应是,“不敢,侯爷有事尽管吩咐。”
“嗯。”沈湛颔首,径直出了门去。
韩江毅若有所思的立了好一会儿,他身边的人问道:“世子爷,侯爷这话的意思,是不是在告诉我们,他无意和我们府中结亲呢?”
“意思是这个意思。”韩江毅叹气,道:“怕就怕祖母她老人家一意孤行,最后反而会得罪侯爷。”说着又道:“韩琦,你派人去细细打听宁王喜好,再看看这次他来,随行的都是些什么人。”
宁王的事都不是秘密,他要打听的,当然是私密之事。
韩琦应是,低声道:“属下稍后就去。”又看了看时间,“时候不早了,世子爷不是约了杜二爷一起给朱世子送行吗。”
“走!”韩江毅负手,大步出门。
沈湛直接出了门,闵望和跟在后面,刚到门口周奉也迎了过来,拱手道:“属下才得知侯爷回来,失迎了。”
“迎什么,该回就回,不用玩这些虚客套。”沈湛负手走着,也不骑马,周奉就跟着他,低声问道:“江阴侯世子可是为了宁王要来的事?”
沈湛嗯了一声,周奉又问道:“爷真建议他和宁王结亲?”
“是这个意思。”沈湛颔首,周奉心头一惊,他其实是想沈湛和江阴侯府结亲的,江阴侯府虽处境尴尬,可他们底子厚,百年大族背后的枝节是他们这样底子单薄的人可望而不可及。
沈湛很需要这样的门庭为自己所用。
“侯爷说的是真的?”周奉试探的看着沈湛,沈湛眉头一挑,道:“爷什么时候说过假话,不玩虚的。”
周奉愣了一下,停下来思索了一刻,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紧追了几步,“侯爷,可是京中有什么消息?”
“什么消息不重要。”沈湛看着周奉,低眼角微挑,透着股邪气,“爷只知道,这天下太平了,就没我们的饭吃,吃饱肚子才是关键!”
武将不上战场,难道要和文臣比嘴利?
周奉发怔,就看到沈湛正戏谑的看着他,他随即失笑摆手道:“属下年迈,这脑子果然不够用了。”
“先生谦虚了。”沈湛步履很大,衣袍带风,“想想,还是战时比较自在,现在不打了,天天动脑子,累的慌。”
周奉笑着,看到沈湛手里女子的帷帽,“爷从何处得了这顶帽子。”
“这个…”沈湛扬眉,哈哈笑着很得意的样子,低声和周奉道:“我媳妇儿的。”
周奉顿足,满脸的惊愕。
沈湛已经大步走远,卢成上来扯了扯周奉,“先生,您这打算一直留在这里发呆?”
“侯爷要成亲了?”周奉追问卢成,卢成捂着耳朵,摇头,“先生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着,也不见了。
周奉急急忙忙的追着,气喘吁吁的喊着,“爷,婚姻是大事,您要细作打算啊。”就算不是江阴侯府,回京城也是可以的,百年大族不行,结个内阁千金也不错啊。
卢成得意的咕哝了一句,侯爷打算了一辈子了,还要怎么细?
他们走远,巷口戴着帷帽的苏婉如悄无声息的走了出来,立在路上若有所思,过了一刻,又看见韩江毅朝另外一边走去。
“看来,他和江阴侯确实走的很近。”苏婉如自言自语,虽没有听到沈湛和周奉说什么,可看两人神情,心情应该不错。
她想了想,看向路对面摆着摊子代人写信的先生,快步走了过去。
要放假了,多出去走走啊…
042 儿时
“是你平江府的朋友吗?”蔡萱愕然的指着苏婉如手中七八顶帷帽,一脸惊奇,“她们找你,就是为了将这些给你?”
苏婉如尴尬的笑笑,道:“我也没有想到。你没事吧,我担心你和她们闹了起来。”
“没有。她们人特别好啊,说酒楼里的菜随便点,不收我的银子。”蔡萱说着,偷偷拿了个纸包出来,“我包了半只鸭子呢,配着你这几个馒头,咱们今晚可以赏月喝酒,吃夜宵了。”
“我们再去买点果子酒怎么样。”蔡萱兴致高昂,嘻嘻笑着,“不过,你朋友真慷慨,下次他再来找你,你一定要喊我一起。”
苏婉如低头看着两个馒头哭笑不得,全拿出来塞给蔡萱,“嗯。下次我朋友再来找我,我一定喊上你一起去。”
两个人边说边走,蔡萱抱着一堆的东西,“你今晚还睡我那边吧。要不,我睡你那边也行。”
“雀儿都叫唤了好几日了,你去我那边睡。”苏婉如又道:“还有你手里的活带上,抓紧时间做完,吃酒赏月有的是机会。”
蔡萱点着头,“你说的也对,我得先把事情做完,早点去二楼点卯。”
两人回去,蔡萱忙着将零嘴分了,胡琼月冷漠的接过一包瓜子,似笑非笑的看着苏婉如,道:“邱姑姑现在很看重你啊。”
苏婉如还真是有手段啊,才这么些日子,她就得了邱姑姑的看重。
“吃你的瓜子,废话真多。”苏婉如懒得和她说,转身收拾东西,胡琼月冷笑着剥着瓜子,道:“不过也是我多想了,你从小便就心计多。”
从小?从小关她什么事,她变成苏婉如才几年而已,苏婉如将一包茶干给门外的蔡萱,指了指隔壁,“阮思颖别忘记了。”
“还真是忘记了。”蔡萱失笑,抱着零嘴去了隔壁。
胡琼月道:“说起瓜子,我倒是想起来,小时候我给你剥瓜子的事呢。”话落,一脸的嘲讽,“一个疯起来能爬树,骂人中气十足的人,怎么就手疼的剥不了瓜子呢。”
苏婉如本不想和她废话,却是忽然一顿,看着胡琼月道:“我…爬过树?”
不可能啊,母后说她小时候身体不好,而且还非常的乖巧,莫说爬树下河,恐怕连树都没摸过几回呢吧。
“还真是贵人多忘事。”胡琼月不信,话锋一转,“杜舟你不接过来吗?难道你做这么多事,是为了接杜舟过来?”
见她不说,这话题便揭了过去,苏婉如却是想到什么,问道:“七八年前平江府雪灾,我们有没有出去施粥?”
“你什么意思?”胡琼月皱眉,不知道苏婉如的意思,自然就想的复杂了。
苏婉如一看她的样子就不想她和说话,可心里存着疑惑,还是很好奇,“字面意思!”
“我去赈灾了,至于你…”胡琼月还真的想了想,平江府也就那一次闹了雪灾,虽然当时她们只有七八岁,可她还是记忆犹新,“你没有和我一起,不过可能自己一个人偷偷出去也未可知。”
“我一个人?”苏婉如觉得不可能,“我身边左右都是人,能出的去吗。”
胡琼月嗤笑一声,“你自谦了,谁不知道你的本事。”
她什么本事?苏婉如越发的奇怪,母后说她身体不好,所以鲜少出门,就算是她穿越来了以后,也鲜少让她出门。有时她想出去,也都是戴着帷帽小心翼翼出去转一转。
她了解时下局势,若她遇到了意外,无异于给家人添负累,所以,大多时候她都是乖巧待在自己的宫中画图绣花。
可胡琼月的话却让她生出狐疑来,是母后骗她的,还是胡琼月故意这么说?
“我该问杜舟的。”苏婉如打定主意,等以后见到杜舟要好好问问,想到这里她对上胡琼月探寻的目光,摆手道:“算了,当我没问过。”
“你一定有事瞒着我。”胡琼月探头过来,低声道:“你…到底在找什么。”
胡琼月确实很聪明,细微末节居然猜到她在找东西。她心头转过,面上不显,只不耐烦的将手里的一包茶干拍在桌子上,“我找宝藏行了吧。我爹留了一堆的宝藏给我,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寻宝呢。”
“我没心思和你说笑。”胡琼月道:“我们的命在一起,所以,你做的事有必要让我知道。”
苏婉如白了她一眼,“你的脸真是大的清奇。”说着站起来要出门,胡琼月拉住她,“你为什么想去江阴侯府。”
“攀高枝啊。”苏婉如似笑非笑,“你可要攀一攀?”
胡琼月面色微变,苏婉如能毫无顾忌的行走,是因为当年皇后娘娘护的紧,鲜少让她出门,即便出去也是护的严严实实。
莫说街上,就是那些外命妇来朝觐,也没有人见过后宋的公主。
可她不一样,曾跟着皇后娘娘待客过,所以,苏婉如现在敢若无其事的抛头露面,但是她不敢,保不齐就能撞上哪个见过的人。
苏婉如看着她笑了笑,转身出了门。
胡琼月看着她的背,若有所思,要是别人说攀高枝她是信的,可苏婉如不会…她这人太清高了,让她低头阿谀奉承,恐怕还不如自我了断来的干脆。
那她到底想做什么呢,她想不通。
苏婉如回了房里,躺在床上想胡琼月的话,想来想去也没有思路,便丢开一边不再想…
院子里隐隐传来哭声,她愣了一下推门进去,就看到雀儿正蹲在墙角抹眼泪,“雀儿,出了什么事,你哭什么。”
“没…没事。”雀儿擦了眼泪,勉强笑着,“苏姐姐,听说您得了韩老夫人的赏,还上街去玩了?”
苏婉如打量着她,又将零嘴递给她,“刚刚街上买的,你带回去。”
“谢谢。”雀儿收了东西,“我去给你打水梳洗,明天我会早点过来的。”
苏婉如颔首,没有再问。
雀儿离开,苏婉如洗漱后靠在床上发呆,院子的门咚咚响了三声,她心头一跳迅速拿了门栓在手里,静待了一刻,门又响了起来,就听到有人喊道,“苏瑾,睡了吗。”
是焦振英,苏婉如松了口气,她也是急中生乱,要是卢成过来怎么会敲门呢。
“在。”她出去开了门,焦振英含笑站在门口,“还没睡吗,正好路过进来看看你。”
苏婉如答了请她进来坐,没有茶便上了清水,两人对面坐下,焦振英道:“后天的宴席在司公公的宅子里办,他宅子在织造府的隔壁,我上个月和三娘,因为送东西曾进去过一次。”
苏婉如一愣,打量着焦振英,心头淡淡一笑。
焦振英是一定是察觉了段掌事带她去的意图,也猜到了她的打算,所以今晚特意来这里善意的提醒她。
“听说宅子是御赐的,一定很大吧。”苏婉如闻弦音知雅意,笑着道:“我还是头一回去这种大宅子,心里慌的很,就怕走过路做错事丢了锦绣坊的脸。”
真是个聪明的小姑娘啊,焦振英感叹不已,面上已是笑道:“三娘也去,只要她不忙,你跟着她就是了。”
言下之意,只要你要做的事不是太危险,刘三娘说不定还能帮一帮你。
“好。”苏婉如点着头,高兴的道:“跟着刘绣长,我心里也有些底了。”
焦振英淡淡一笑,颔首道:“那你早点歇息,明儿衣服应该能送来。”就起了身,“蔡萱手里的事也就这两天了吧,你们记得来我这里点卯哦。”
苏婉如笑着应是,送她出去,刚转身就看到院墙暗影里站着一人,她惊了一跳,那人才走了出来。
“大半夜的,你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苏婉如皱眉,怒道:“你们主子又让你来绑我?”
043 嫌弃
“不…不是。”卢成提了个食盒过来,“爷说这是姑娘下午吃剩的菜,让属下给姑娘送来,说不能浪费了。”
苏婉如愕然,盯着那个食盒,重复的确认道:“下午那间酒楼的剩菜?”
“是!”卢成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爷也真是的,明明是让厨房新做的菜,却偏要说是剩菜。
他提着食盒,受着姑娘的视线,脸皮都要烧着了。
“放着吧。”苏婉如一点都不奇怪沈湛会做这种事,她是知道了,他就见不得她顺心,不弄点什么事恶心他,恐怕他夜里都睡不安稳。
卢成哦了一声,嘴角动了动尴尬的道:“爷说,他惦记着姑娘,半夜送宵夜。姑娘也该表示表示,礼尚往来。”
“礼尚往来。”苏婉如不解,“他想要我怎么表示?”
难不成也起了炉灶给他做顿吃的?
想的倒美!
“这个随意姑娘。”卢成挠了挠头发,“姑娘随便给个什么东西让属下带回去。”
苏婉如抱臂,一副戒备的样子,“你说说看,我能给个什么东西让你带回去,表示我的心意呢。”她很想给他一个镜子,或者一把刀。
要不然就自裁了,要不然就闲暇多照照镜子。
“这个…”卢成低着头,支支吾吾,“属下不知道。”却站着不动,一副你不给我东西,我就不走的架势。
苏婉如无语,想了想,道:“你等下!”说着,进了房里,拿了炭笔铺纸在桌上,随手涂鸦了一副画,叠好出来递给卢成,“墨宝,诚意够吧。”
“够!”卢成长长的松了口气,事情办成了,他回去就不会挨罚了。
苏婉如哼了一声,看着卢成走远,正要回去又发现地上放着的食盒。
她蹲在食盒前,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是一碟子红烧肉,一碟子烤鸭,外加两个馒头。
“把剩菜送来膈应我。”苏婉如拿出来就倒了,“你自己吃吧!”
卢成颠颠的回去交差,沈湛刚练剑结束,一边擦着汗,一边问道:“送去了?她说什么了?”
“姑娘没说什么。”卢成不敢撒谎,可更不敢说苏婉如一脸嫌弃,只好避重就轻,“姑娘画了幅画做回礼。”
沈湛嘴角一勾,颔首道:“拿来!”话落,接了画打开,就看见纸上画的是一只犬,一只硕大的呲牙咧嘴的犬,正恶狠狠的瞪着他…画的很逼真,寥寥几笔就将犬的特点勾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