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筝知道自己偷偷跟来确实不对,姿态立马放到脚后跟,然后踢走,搭着风千华的肩膀:“下次不敢了,你千万别生气。”
风千华无奈叹了口气,就知道她不会那么消停让六大金刚扛回去,合着她早就计划好了,在这里等着她!
端木筝见风千华脸色转好,提了半个月的心的,终于放了下来,忽然一道清亮的声音插进来,唯恐天下不乱:“秦王军令第二十条,军中不得有女子,若有发现,立刻军法处置!”
腾!
端木筝的火气立刻蹿了起来,大华脸色稍微好点,她哄着容易么,什么人这么没深浅的。
立刻跳脚!
“谁是女人,什么人在这里满嘴喷粪!”端木筝松开风千华,顿时循声瞪着霁月。
霁月笑的眉眼弯弯:“你喽!”
端木筝,一拳砸了过去:“你是那根葱,秦王都没说话。”
霁月避开,依旧笑的很欠揍:“军师!”
风千华撇嘴,无语的看着端木筝,转身便走,忽然手臂一紧,被夏侯渊拉住:“松手!”
夏侯渊眸光深深,咬牙说道:“记得本王和你说过,就是女子也不准这么亲近。”
风千华冷目,端木筝的话正好借用:“你算那根葱?”她爱和谁亲热,就和谁亲热。
夏侯渊怒瞪,脸上滋滋冒着火星,视线紧紧盯着风千华,好半晌,他忽然开口:“吃鸡吗?”
风千华:“…”
她心里的火蹭蹭往上冒,想到那天晚上,这个男人硬拉着她烤鸡,两个人整整在山顶吹了一夜的风,喝了两坛酒,某人竟然故技重施,装醉,这么天神一样的男人,就这么招呼不打一声,靠在她肩膀睡着了。
风千华拳头捏的嘎嘣响,若不是看他确实累了,鼾声轻浅,她一定会将他扔在山顶,而不会半夜扛着个死沉的男人走回去。
今天又想玩这招?能不能有点新意!
袖袍一挥转身便走,懒的理他!
目光掠过端木筝,她正一拳挥在霁月脸上,霁月漂亮眼睛顿时一个硕大的熊猫眼,还不忘记毒舌:“军中无女子,有也只有一种!”
端木更怒:“你说爷是军妓,揍死你!”
砰!
毫无武功的霁月,又挨了一拳!
风千华摇头大步离开,夏侯渊紧追其后:“你去哪里。”
风千华头也不回:“睡觉!”
夏侯渊点头:“本王也累了,一起。”
风千华停住脚,目光凉飕飕:“王爷,军中无事?”
夏侯渊不以为意:“本王只想陪你。”
风千华速度更快,转身便闪进自己的帐篷里。
某人大摇大摆的进来,满面坦荡的坐在椅子上,她蹙眉道:“王爷,你好像走错地方了吧。”
夏侯渊摇头,一脸认真:“没有,本王的帐篷让给端木筝了,无处可去。”
风千华倒茶的手顿住,端木筝确实不方便和士兵挤在一起:“那她可以和我住。”
夏侯渊腾的一下站起来,毫无商量的余地:“不行,你只能和本王睡。”
风千华抚额,这是什么逻辑:“即便如此,那你也可以和霁月和张冲,甚至可以重搭军帐,方法很多,总之不要睡在这里。”
夏侯渊慢悠悠的重新坐下来:“你认为,本王现如今的断袖之名,还能别的男子同寝?”
风千华挑眉看着他,今天的夏侯渊很不一样,往常这样无赖行径,他怎么也不会做,最多是一鼓作气做些出格的动作,但口舌之上绝不会这样。
她不知道今日的夏侯渊是在他们一番冷战顿悟后,被霁月一语惊醒,明白一个道理,在自己在乎的人面前,面子根本不算什么。
“这个帐篷给你,我出去借宿。”风千华退一步。
夏侯渊猛然站起来:“本王走。”
话落他大步走了出去,隐在一片暗夜之中。
风千华颇感意外,他怎么转变的这样迅速,无语的摇摇头,转身躺在榻上睡觉。
半夜,军帐的帘子一动,一个黑影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风千华警觉一跃而起,便看到夏侯渊很淡定的坐在她一侧的椅子上,双手环胸,和衣而眠!
看着他略有疲倦的面色,她紧紧蹙着眉头,手臂一抬,一床被子扔了过去。
夏侯渊伸手一接,隔着被子,眉梢都飞了起来。
帐外,北风穿过城墙,发着呜咽啸叫声,处于北方的博阳,一片天寒地冻!
帐内,炉中的炭火,烘烤的一片暖意融融…
黑暗中,风千华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椅子岿然而坐的男人,凤眸中的冷意,渐渐消融。
第二日一早!
夏侯渊神清气爽大摇大摆的走出风千华的军帐。
风千华一夜无眠,神情中略带着丝疲倦!
两人前后走出来,顿时整个军营炸开锅。
“王爷真强,瞧监军那精神头,昨晚肯定是折腾了一夜。”
“监军那小身板那能经得起咱们爷的折腾啊。”
鲁忱和雾影蹲在墙角,双双眼中冒着粉色泡泡,进步,很大的进步!
风千华免疫力极好,将各色火辣辣暧昧的视线凭弃在外,专心分配各营粮草。
端木筝兴高采烈的跑过来,凑到风千华跟前:“大华,听说你们昨晚睡一个帐篷?”说着,她眉梢直挑,满脸八卦。
风千华白他一眼,悠悠说道:“霁月虽没有武功,但手段不少,你少惹为妙。”
不提霁月还好,一提他端木筝就开始眼冒火花,不服气道:“那只狐狸,再被我看到,非剁了他的尾巴!”
这一天,军中没有霁月的身影。
据说,早起的士兵看到军师偷偷溜出军营,素来引以为傲的脸上,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
谁下手这么狠!
主帐给了端木筝,夏侯渊直接将所有军务搬到监军帐中,一切事务都在这里进行。
数十个副将,军士齐齐立在帐中。
“爷,探子来报,宇文拓在八十里外扎营,等着澜秋意,明日应该就能会合。”张冲凝眉,沉声汇报。
张硕一拳砸在椅子扶手上,忿忿的说道:“昨天就该一刀砍了那孙子,要不是他风将军也不会被徐文清那老东西诬陷。”
夏侯渊目光一暗,看向一侧局外人一样的风千华,沉声说道:“不急一时。”
并非不着急,而是他认为,宇文拓若要杀,也该风千华亲自动手,所以昨天,他才留他一命!
张硕点头,刚毅的脸上一片悲愤!
夏侯渊指着地图,吩咐道:“按照行程,明日午时他们便能到五十里外澜周道,那边有绮兰山作为天险,今晚你二人带兵五千伏击于此,记住,伏击一成便退兵回来,不可恋战。”
张冲张硕立刻起身,领命下去准备。
风千华眸光一动,忽然出声道:“等等!”
张冲回头,语气已没有以往的调笑,含着分尊敬:“监军有何吩咐?”
风千华未语,起身走到桌案前,起笔写了一封信,随意塞进一封牛皮信封中,漫不经心的说道:“马上颠簸,或许此信会落在澜月大军中,也未可知!”
隐晦的话,夏侯渊却眉梢一扬,顿时明白她的意思,澜秋意出生不高,从众多兄弟中一路爬到今天的位置,对周围的人充满戒备心和防备,只要这封“写给”宇文拓的信,落在澜秋意手中,他必然情况堪危。
以牙还牙,杀人无形!
张硕二人一头雾水,喃喃的接过信表情疑惑:“监军的意思是?”
其他人也是一头雾水。
风千华将信交给张硕,微微勾唇:“信口没封自己看。”
张冲抖开信纸,众人纷纷挤过来,越看脸上表情越兴奋,最后张冲猛地抬起头来:“监军,你这招太狠…太高明了。”他目光闪亮,神情激动:“属下一定将这信不偏不移的,落在澜秋意面前。”
张硕捏着拳头:“监军好计策!”
风千华摆手,这可不是她的计策,她也只不过顺手借来用用罢了。
夏侯渊又与其他人拟定了一系列的作战策略,夕阳已经西沉,博阳城中的气氛,不知不觉变的紧张,虽然有夏侯渊坐镇百姓们不用担心,但是澜秋意毕竟带来的是三十万的大军,这样的冲击力,博阳的情况并非完全乐观。
有人紧张,有人胸有成竹,夏侯渊不动如山坐在监军帐中,专心处理着军务,风千华已经在军营中溜达了两圈…
“我已命人给你重新置了营帐。”风千华负手进来,掀开的帘子等着某人自动出去。
夏侯渊头也不抬:“嗯。”
风千华蹙眉,见他在忙只能坐在一侧椅子上,抓起本书看。
一个时辰后,风千华放下书,忍着怒意:“戌时。”
夏侯渊重新拿起本折章批改:“嗯。”
一个时辰后,风千华怒意腾腾,起身冷声道:“亥时。”
夏侯渊蓦地抬起头来,眸底含着淡淡的歉意:“你先睡吧,不用等我!”
风千华:“…”
如此夏侯渊,在外人面前依旧是往日那般生人勿近犹如神祗,可谁能想到他此刻表情的?
风千华无语转身,躺在一侧的榻上。
夏侯渊缓缓从文案中抬起头来,眸底笑意盈动。
第二日,秦王面露疲倦,而监军大人神采奕奕。
士兵们轰然炸开了锅:“难道昨晚监军反攻?”
“嗯,有可能,监军虽然身板瘦弱,但看那气场,指不定体力好着呢。”
“嘘!王爷和监军来了!”众人立刻闭嘴,继续操练。
夏侯渊黑着脸从人群中走过去…
风千华眸含浅笑,看着刚刚议论的口沫横飞的十几个士兵:“你们几个到城外挖一条暗沟,日落之前必须完成。”
十几个人顿时肌肉抽搐,挖条暗道,他们几个,还日落之前必须完成?
监军明显的公报私仇啊!
苦着脸,耷拉着脑袋,十几个人认命的提着工具出了城。
夏侯渊眉头舒展看着其余的人继续操练。
时隔一日,霁月终于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视线从依旧小兵装扮的端木筝身上狠狠刮过,他高抬着下巴,指着端木筝说道:“你,和他们一起去。”
端木筝目光一瞪,咬牙切齿:“凭什么。”
霁月挑眉:“因为我是军师,有权命令你。”
端木筝不想暴露身份,她来的目的就是上战场杀敌,收起手中的弯刀,剜了一眼霁月跟着众人出了城。
看着霁月得瑟的身形,笑的狐狸样的眉眼,风千华眉头微蹙。
夏侯渊视线从风千华面容上不动声色收回,忽然清咳一声,出声道:“霁月,暗沟如何布置他们不知,你去指挥。”
霁月脸色一怔,诧异道:“我去?”
夏侯渊点头,语气不容置疑:“嗯。”
霁月咬牙切齿忽然看向风千华,只见她眉头舒展,步态悠然的上了城楼。
他顿时明白,昔日的好友,彻底对他倒戈了!
这一日,天气晴朗,全军一切准备就绪,就待张冲张硕成功伏击回来,可直到日落一望无际的官道上,依旧没有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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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周四了,孩子们加油~周末在向我们招手!
104 演练
更新时间:2012-11-30 8:39:35 本章字数:5120
素白的衣角,在风中猎猎飞舞。舒唛鎷灞癹
城墙上,风千万虚眯着眸子,看着三十里外如蚂蚁一般,密密麻麻的澜月军帐,嘴角撇了撇说道:“澜秋意到有些脑子。”
没有一股作气,像宇文拓那样直冲城门,而是原地扎营,打算来一场持久战?
但是这样的持久战,他确定他能耗的起?
夏侯渊立在她右侧,一身墨衣华贵冷傲:“蠢。”
风千华转眸,看着远处高耸入云的绮兰山,继续说道:“张冲张硕可有消息?”
“没有。”夏侯渊眉头紧了紧,眸中一片幽暗难测,翻卷的冷比此时如刀刃般割着皮肤的风还要冷冽。
“探子已去,午时应该就有消息回来。”霁月脚踏在城门上,姿态依旧是漫不经心,但狭长的眸子里,却没有半丝笑意。
按照行程,二人日落便该回城,可现在已过了一夜,连半丝音讯都没有传回来。
事情,在风千华的脑中已有定夺,只是不到最后时刻,大家都不愿点破这层心思,张硕为人骁勇,可却也好战,尤其他对宇文拓的恨意,怕他伏击之时恋战不退,那么情况就堪危了!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紧接着鲁忱的声音响起:“爷,探子已经回来了,说…”他语气含着丝悲凉,看着黑了脸夏侯渊继续道:“张硕被擒生死未卜,张冲领兵四千,守在绮兰天关不肯回来。”
夏侯渊面容沉静,但声音却已明显含着怒意:“告诉他,日落之前不回,军法处置!”
风千华摇头,果然如此,他们兄弟情深,张冲又怎么会丢下大哥自己回来,所以宁愿违反军纪,也要伺机救人,只不过方法她却不认同。
不过好在,张硕的安危到不用担心,他无论如何,都是博阳主帅,澜秋意必然不会放过如此好的要挟夏侯渊的机会。
“监军,张冲带话回来,说信安全送到澜秋意手中。”鲁忱低头道。
“嗯。”风千华转身,一轮红日已缓缓挂在天际,将苍茫的大地拢在一片金光中,视线落在澜月大军的营帐,她眸中忽然划过道冷光:“这里是三十万?”
霁月一愣,急忙抽出怀中的千里眼,仔细看了片刻,一脸惊诧:“这个阵营,最多十万。”
没有三十万?
风千华冷笑,澜秋意出兵时是四十万,宇文拓丢了近十万,如果这里是十万,那么其余的人去了哪里?
鲁忱满脸惊讶,姑娘的观察力细致入微:“张冲的回话中,也是这么说,在绮兰天关时他便察觉澜秋意兵分两路,他已命人去查探。”
“不用查,他除了绕过绮兰去沧州,无处可分兵。”夏侯渊沉声,面容上冷冽异常。
风千华挑眉:“绮兰天险很难翻越,澜秋意胆色不小。”
霁月眯着狐狸眼,眼中利光乍现,笑道:“去沧州,他到底是愚蠢呢,还是聪明!”
“命董虎带兵十万转道去沧州。”夏侯渊目光深远,此刻博阳城中只有五万先遣兵马,其余兵力依旧在路上,这也是他令董虎不急赶路的原因之一,澜秋意既然一心立功,必然不可能将一切押在博阳,沧州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夏侯渊负手而立,周身散发着如王者般的从容沉敛之气,仿佛这世间的一切皆在他的掌控之中,风千华收回目光,她对大周的地形了解不如他,更不知道绮兰山下就是兵少城弱的沧州,只要澜秋意攻城,只怕不出半日沧州就易姓成澜月的了。
但是,纵然知道,也不会如他这样想到,澜秋意会孤注一掷剑走偏锋直攻沧州,而留董虎在后前后兼顾,这样的布兵和远见,这天下只怕没有人敢与他比肩。
似是感受到她的注视,夏侯渊忽然朝她看来,双目相视,风千华立刻错开目光挑眉道:“既然他想绕道绮兰,必然想混淆我们的视线,日落之前他定会攻城,我们要做好准备。”
夏侯渊点点头,默契不言而喻:“去主帐。”
霁月撇撇嘴,果然睡一起后就不一样。
几人下了城楼进了风千华的营帐,端木筝正坐在椅子上,细细擦着她的弯刀,见一行人进来,兴奋说道:“打不打?”
她急切的想要上阵杀敌,等在这里简直让她抓心挠肺的难受。
霁月白他一眼,满面鄙夷:“你去?徒添尸骨!”
“你…”端木筝一见他就火,抬起弯刀就指着她鼻尖,怒目而瞪。
风千华对两人一见面就杠上很是无语,扯过椅子坐下:“不但要打,而且要打的漂亮。”
霁月瞪眼,笑眯眯的说:“你胸有成竹,已有计策?”
风千华很淡然:“计策不敢当,但他若要攻城却是不易。”
霁月翻白眼,忽然觉得自己的军师地位被她严重的威胁到,煞有其事的坐到风千华对面,挑衅道:“那你说说,这战我们要怎么打,张硕可是在他们手中。”
风千华以为不然:“那又如何?”
澜秋意既然想拖延时间,等着沧州真正的突破,那她成全他又如何!
霁月顿时被她的话挑了火气,眯着眼睛笑的一片算计,他转过身在桌案上一片翻腾,最后找出一盘围棋,扑腾扑腾摆了棋盘,扬眉说道:“你这么笃定,那我们对垒一番,我为澜秋意十万兵马,而你…”他笑的不怀好意:“只有博阳的五万。”
“你不但要赢,而且不得伤害人质。”
风千华捻起一枚黑棋,拿捏在手中,淡淡说道:“好!”
风千华没意见,端木筝却着急了,虽说她自然不会想风千华输,但这场确实不好打,十万对五万,即便有城门做为屏障,若要强攻,也并非不可能。
“夏侯渊,你的军师你怎么不管管,这大战在即,他竟然有心下棋。”
夏侯渊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埋头在一堆调令中,冷不丁的随意道:“时间充足,不必多虑。”
这意思,就是同意了?
端木筝吹胡子瞪眼看着霁月,就觉得这两个男人都一样,越看越让人讨厌。
霁月回瞪,狐狸眼忽然一眯:“这么赌实在太无趣,不如我们来点赌注如何?”
风千华目光同情的在端木筝身上掠过:“赌什么?”
霁月扬眉,笑的非常得意,抬手猛然指向端木筝:“你若输了,就将这个小兵给我。”
风千华摇头:“她的去留我无权干涉,不过,你可以问问她愿不愿意赌。”
端木筝手握双刀,就差砍霁月脑袋上:“不赌!”
“是你怕了,还是你对监军没有信心?”
端木筝被他激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立刻上了贼船:“什么我怕?我对她更有信心,赌就赌,怕你不成!”
霁月心中暗爽,面上却无所谓的说:“嗯,那就开始吧。”
话落,便在棋盘中以棋子砌出博阳城墙,兴致高昂道:“兵临城下,我以五千盾兵掩护。”
风千华挑眉,推出一子放在城楼之上:“既然盾兵已上,不出弓兵似是不对,不过…却是火箭。”
霁月嘴角一抽,这个女人果然够狠,一上来就用火箭,霁月自动扯下五千盾兵:“好!箭矢无眼,担心你方人质,推弓兵一万,步兵两万设云梯。”
果然是狐狸,以人质做盾牌:“盾兵防弓,投石机四排,步兵防守。”
端木筝站在一侧,看着双眸瞪圆,自动脑补双方激烈交火于城外的画面,漫天箭雨密不透风宛若黑幕,两万步兵攀梯登城,千斤大石满天飞舞,一片血肉模糊,鼻尖萦绕着尸体烧焦后,散发出的腐烂腥臭味,后方是虎视眈眈整装待发的澜月大军,以及被人鞭笞的遍体鳞伤,绑在军阵前方的张硕,和笑的得意之极的澜秋意。
呼吸屏住,端木筝明白,两万步兵攻城,若是普通小城只怕不出半日就会破城而亡,博阳虽素来以坚固闻名,但也耐不住对方连番冲撞。
再回神,霁月已经挽起袖子,棋盘上作为两万士兵的棋子已经撤下,他怒目推出两子:“投石机六排,推兵两万。”
风千华不赞同的摇头,推出一子正要说话,一旁夏侯渊却似知道风千华要说的话,毫不留情的给霁月泼冷水:“博阳城墙高三十丈,投石机无用。”
风千华浅笑,堂堂“诸葛”霁月也有恼羞成怒失算之时,端木筝拍手称快,大声道:“这次我来。”她撸起袖子,露出一截秀气的手腕,肤色不同中原女子的白皙,是浅浅的麦色,泛着柔亮的光泽:“投石机两排,弓兵三千!”说话,她抬手就将霁月那两万步兵撤下去,蒙面汗巾外眼眸笑的晶晶亮。
霁月视线在她露出的手腕上一顿,眸光划过幽光,一反常态没有恼怒:“好!停战,杀人质。”
端木筝脖子一艮,怒道:“你太卑鄙了。”
霁月无所谓耸肩:“兵不厌诈!”
端木筝蔫了,求救的看向风千华。
风千华撇嘴,霁月的心眼堪比蜂窝,端木筝岂是对手:“大周军士霁月,求见副将宇文拓,多谢他送军三万与城下,他日澜月帝宾天之时,便是大周出兵之日。”
霁月翻了个白眼:“以人质换三万将士。”
风千华完全不理会,扬眉说道:“可以,但必须加上宇文拓。”
霁月明白,此刻话已经对不下去,以澜秋意的疑心程度,宇文拓是不可能会交给大周,他宁可杀了也不会让他离开!
霁月将手中的棋子一股脑扔回棋盘上:“退兵!改日再战。”
一场攻城战,澜秋意又意在拖延时间,今日一战初始他便折兵三万,怎么也不会继续攻城,只能另谋他计,况且,宇文拓之事已让他心生芥蒂,以他的风格身边内患不除,他必不会安心。
端木筝拍手称快,就差抱着风千华亲上一口:“狐狸,你输了!”
霁月很诚恳的点点头,丝毫没有赖账的打算:“那又如何?”
“你…”端木筝被他噎住,怒道:“你输了就要…”她忽然想起来,她只顾着不让自己输掉,却没有想到他输了之后要什么惩罚:“无耻小人!”
霁月拍拍手,优雅起身走了出去。
风千华起身安慰的拍了拍端木筝的肩膀,你都喊别人狐狸了,他又怎么会在你手中吃亏。
夏侯渊将一干人等调遣完毕,忽然城外一阵战鼓擂动,紧接着鲁忱便跑了进来:“爷,澜秋意攻城了。”
夏侯渊不急不慢的起身,缓缓踱出帐外,有人已实况演练过,澜秋意的手段也不过如此!
日落时分,两军第二次交战,澜秋意折损兵马四万,退居二十里之外驻扎,张硕被绑于旗杆之上,奄奄一息。
千里眼中,张硕果然是满身刀伤,刚毅冷硬的面容却是一片怒意,瞪着澜秋意的主帐方向。
“半年前,与宇文拓一战中,他轻敌深入差点命丧宇文拓长枪之下,是风存戎带兵相救,至此以后他对风存戎感激于心,一心相互。”夏侯渊目光漠然,但话语中却隐有着丝欣赏。
风千华点头,这样的男人血性刚直,滴水之恩永记于心中,风存戎被袁飞反戈,他一直耿耿于怀未能提前发现,反而让袁飞将他们之间的通信反扣给风存戎,令他背上通敌叛国的罪名。
袁飞已死,他想杀宇文拓之心可以理解。
“张冲今晚必会夜袭澜月大营,你给我五千骑兵,必保张硕安全返回。”风千华一脸郑重,即便张硕有些鲁莽,但却是为风存戎而落此地步,她决不能坐视不管。
夏侯渊眸光一冷,没有商量的余地:“不行,军中诸将何须你监军代劳。”
撇撇嘴,他是主帅虎符在他手中,只能迂回:“副将虽多,但却无一人有我适合,况且,我有办法,让澜秋意双手将张硕送回。”
夏侯渊依旧是一副如铁面色,丝毫没有动容:“不行。”
风千华知道他是因为担心自己,语气不自觉的放柔了些:“我不会有事。”
这一次,夏侯渊忽然转眸看着她,深沉的目光带着不容她辩驳的霸道:“本王与你一起。”
纵然她有办法,也相信凭她的能力必不会有事,但哪怕半丝的危险,他也不能赌。
风千华点点头,当夜两人点兵五千,马蹄裹着棉布,悄无声息出了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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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啦~!我很自觉默念万更三十遍!
105 袭击
更新时间:2012-12-1 8:30:45 本章字数:5791
五千骑兵如鬼魅一般,穿过夜幕无声无息的靠近澜月大营。舒唛鎷灞癹
旗杆上,即便身负重伤,张硕依旧在叫骂不停,下面守着的士兵仿佛听的习惯了,漠然的来回巡视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