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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三更,看完上班,哈哈!
第104章 改变主意(一)
秋丫跌在地上,又爬起来,抱着梅氏摇着她,“娘,你醒醒啊。”
梅氏没醒,她就抱着梅氏一直坐在巷子里,也不喊人,也不说话,等到天快黑的时候,梅氏才醒过来。
“秋丫,你没事吧,他打你了吗。”梅氏嘶嘶吸着气起来,抱着女儿,“让娘看看。”
秋丫看着梅氏,开口道:“让他死!我要让他死!”
梅氏骇的瞪大了眼睛,“秋丫,你…你别吓我,你怎么能说这个话。”
“他不死,奶奶,爷爷,你,我都活不成。”秋丫道:“既然都要死,凭什么他一个人活的这么快活。”
梅氏愣住,看着女儿,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别幻想了,他不会给你钱的。就算奶奶死在他面前,他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秋丫道:“那是他的娘,凭什么让你一个人管。”
梅氏道:“怎么能这么说,我是他的妻,你的他的女儿,这个血缘断不了啊。奶奶也是你的奶奶,是我的娘啊。”
“不是!”秋丫道:“他的妻子不是你,是那个贱女人。我也不是她的女儿,在他眼里,我连条狗都不如。”
梅氏看着女儿肿起来的鼻头,心头一阵阵的心疼。
她怎么样都无所谓,可女儿是她的命,她舍不得女儿受伤。
“那怎么办。”梅氏问道。
秋丫道:“去找杜先生,他说只要你不怕,她就能让他付出代价,不但赔钱,还会让他坐牢。”
“可几年他出来了呢,我们…还是活不成。”梅氏害怕地道。
秋丫破釜沉舟,“里正爷爷不是说,一头牛进了牢里,也活不过几个月,他这种恶人,肯定出不来。”
“好,娘、娘听你的。”梅氏走投无路,她的生死可以不管,但不能毁了女儿,“我们去找杜先生。”
秋丫扶着梅氏,两个人摸着黑跌跌撞撞地到三尺堂门口,敲门,宋吉艺热的半敞着领子打着扇子,喊道:“谁、谁、这么、晚!”
门开了,他下了一跳,下意识的捂住了领子,迅速将衣服整理妥帖,“你、你们、怎、怎么回、回来了。”
“先生。”秋丫噗通一跪,“我们告,告他坐牢!”
宋吉艺朝屋里看了一眼,钱道安三个人都出来了,他问道:“不、不、不怨?”
“不怨!”秋丫说着,扯着她娘的衣服,梅氏也点头,“我们什么都听先生们的。”
宋吉艺松了口气,窦荣兴也已出来,将母子二人扶起来,道:“想明白了就好。不过杜先生晚上不住在这里,事情要等她明天一早来了再说,你们二人,今天住在哪里?”
“我们随便找地方凑合一夜就行了。”秋丫道:“既然杜先生不在,那我们明天一早再来。”
窦荣兴犹豫了一下,回头看着点周肖和钱道安。
“对门有客栈,你们去住,我给你们付钱。”钱道安拿了钱袋子给她们,“以后结算讼费的时候,再还给我就是了。”
梅氏不敢要,秋丫却拿了,道:“好!谢谢先生。”
说着,扶着梅氏去对面住下了。
钱道安犹豫地和周肖道:“九言他…会不会生气?她说这个讼案不接的。”
“她不接是因为衡量了利弊,不值得接。但如果梅氏想明白了,九言不会拒绝的。”周肖含笑将门关上,道:“她这个人,对事不对人,不会生气的。”
钱道安觉得有道理。
第二日,杜九言到三尺堂,一进门就看到了梅氏带着秋丫,坐在正堂内在狼吞虎咽的吃早饭,她将早上顺路得的礼物放在桌子上,一束花,两块烧饼外加一双黑口布鞋。
“这鞋…怎么知道你脚多大的。”窦荣兴一脸不解。
杜九言也很无语,“说是我走过泥巴地,跟在我身后量的,试了一下,刚好合脚。”
“高手啊。”窦荣兴感叹不已。
杜九言坐下来,梅氏母子擦着嘴站了起来。
“怎么了,是想通了吗?”杜九言看着梅氏,“无论什么结果,你都不会后悔?”
梅氏点着头,道:“不、不后悔。”
“那好。递上去的诉状反正也没有收回来,这案子我们就继续。”杜九言道:“你们这两天歇着,估计三五天内就会开堂,不要到处乱跑,也不要再去找他。”
梅氏和秋丫点着头应是。
“我陪你朱一正铺子附近看看。”杜九言和窦荣兴说着出了门,梅氏坐着发呆,秋丫机灵地拿着扫把扫地,钱道安拦着道:“你们歇着就好了,这里不用打扫。”
秋丫道:“我闲着也是闲着,一会儿就做完了,先生您歇着就好了。”
毕竟也是十岁的姑娘了,钱道安也不太好意思多说话,喃喃地站在一边,秋丫就开始做事,一会儿梅氏也跟着她,两个人将里里外外洒扫整理了一遍,还将四个人押了五六天的脏衣服都洗了。
钱道安满脸通红,借口有事出去了,周肖笑呵呵地去买了零嘴给秋丫。
这边,杜九言正在一正布庄隔壁的笔墨铺子里溜达,伙计认识她,一见着就问道:“先生是来办差的,还是买东西?”
“要是办差,小哥愿意帮忙吗?”杜九言问道。
小哥笑了起来,“只要杜先生不是告小人,小人知道什么都不会瞒着先生。先生是好人,告的肯定就是坏人,那小人就更加义不容辞了。”
“那谢谢了。”杜九言也不客气,问道:“隔壁的布庄,原来和朱一正合伙的人,你可见过?”
伙计点头,“见过,秦相公人特别好,老实还很好说话。刚开业的时候,他还送了小人一块蓝布呢,现在那块布做的衣服,我娘还穿着呢。”
“那秦相公死了多久,朱一正成亲的?”
伙计回道:“秦相公是五月死的,我记得清清楚楚,官衙来问的时候,那天正好下暴雨,五月二十。朱相公成亲的话,天气很热,我记得我过去要喜糖的时候穿的薄衫,应该在六月中旬的时候。”
“相隔一个月不到啊,那秦相公的尸谁收回来的?”杜九言问道:“朱一正和柳家什么时候开始接触的,这些你知道吗。”
伙计嘿嘿一笑,道:“杜先生问的这些,小人都知道。不但小人知道,这条街上只要待着超过七八年的人,都晓得。”
“秦相公收尸,是朱相公去收的,灵堂摆在城外,我们都去了。”伙计回道:“至于朱相公和柳家,好像还是秦相公先认识柳家的,他去柳家送布,一来二去好像就走动了。”
“我们当时还打趣,说柳家为什么没有瞧上秦相公,反而看中了朱相公,估计是觉得朱相公人高马大,和柳老爷很像。”
杜九言也觉得奇怪,她笑着道:“那朱一正成亲的时候,很热闹?我方才听你说,你还过去要喜糖了。”
“嗯,一条街上都散糖了,我还去喝酒了。大家都说,朱相公和柳小姐很般配。现在应该说是柳嫂子了。”说着,又朝外头看了一眼,低声道:“柳嫂子个子高,身体结实,加上他家老爷子,这条街上没有人敢惹他们。”
“那可真不敢惹。”杜九言拱手道:“多谢小哥,今天叨扰了。”
伙计说不敢,笑盈盈地送他们出去。
杜九言出来,抬头打量了一眼一正布庄,门面不算很大,但是生意很好,进进出出许多客人在挑选布料。
好巧不巧,她正要走,就看到一个身高马大的妇人,夹着个十来个月的小孩从里面出来,一打眼看到了杜九言,扫了一眼,就顺着街走远了。
妇人穿的绸缎的衣裙,戴着金簪子,描眉画眼打扮的很精致。
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都要比梅氏好许多。
“这就是柳氏吧。”窦荣兴语气唏嘘,有种无奈的感觉,“九哥,看着穿着打扮,确实不俗。”
杜九言没说话,直接去衙门,焦三听了她的话,眉头直挑,“…好些日子不见,一见面就给我找事啊。”
“三爷,闲着也是闲着,您走一趟。换了您,别人去还怕办不成啊。”杜九言道。
她这是正常程序,焦三没有办法拒绝的,最多和她打个嘴仗,便摆手道:“行了,我这就去。记得拿到讼费请我喝酒。”
杜九言笑着应是。
焦三带了两个兄弟,去了一正布庄,没说什么,强制将对方近五个月,每个月总账誊抄了一遍,又去了另外一个铺子,誊抄下来,让人送去三尺堂给杜九言。
杜九言拿着誊抄的连个铺子十个月的月总账,和梅氏道:“一月是年后,月利润就是六十二两,两个铺子将近一百四十两。”
“四月换季,这个月的利润将近九十两,两个铺子近两百两。”杜九言道:“这样的家资,五百两绰绰有余。”
梅氏听的目瞪口呆,一个月就有这么多钱,那一年下来得多少钱。
她知道朱一正有钱,但是从来没有想过,他会这么有钱。
“今天我们去过衙门,付大人说后天开堂,你安心等着吧!”杜九言道。
梅氏应是。
第二日,付韬将衙门公文送去一正布庄,朱一正见了以后,如同发疯的牛,满邵阳找梅氏母女二人,一直到晚上,才气不顺的回去。
他的岳丈柳青牛看过公文,凝眉道:“如果告你停妻再娶,这案子你没的打。”
“爹,那怎么办。我们的钱不可能给那对贱母女。”柳氏秀眉倒立,“我们也去请讼师。”
朱一正点头,“请一个讼师五十两,顶多一百两,可她一开口就跟我要五百两,想的倒美。”
柳青牛点了点头,道:“明日一早就去西南。现在西南和三尺堂势不两立,他们肯定会接我们的讼案。”
朱一正应是,第二天一早去了西南。
第105章 朝廷表彰(二)
杜九言吃过早饭,到了三尺堂,衙门里的公文就来了。
“是什么?”窦荣兴凑上来看。
杜九言将公文递给他,“西南接了这个案子,因为要调查取证,所以求延三日,再开堂。”
“西南接了这个案子?”窦荣兴顿时紧张起来,“那怎么办,我、我去打听一下,西南派谁打这个案子。”
杜九言没阻止他,凝眉靠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她起身往外走,周肖问道:“是要再去一正布行吗?”
“昨晚失眠,回去补眠。”杜九言说完就走了。
周肖失笑。
“爹啊,你现在不是很有名吗?”小萝卜见杜九言才出门又回来,还倒在床上睡觉,不由好奇地问道。
杜九言躺着,虚眯着眼睛盯着儿子,道:“没睡好,回来休息一下。”
“爹啊。”小萝卜靠在床边,拨弄拨弄杜九言的手指,又拉了拉她的衣袖,语重心长地道:“虽然你现在有矿了,可是本业不能丢的。你这样游手好闲,不对。”
“嗯?”杜九言睁开眼看着儿子,“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小萝卜一个激灵,“你饿不饿啊,渴不渴啊,我给您弄点吃的喝的,您再休息好不好啊。”
“算你识相!”杜九言重新闭上眼睛,小萝卜拍着胸口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出来,陈朗低声问道:“你爹怎么了。”
小萝卜拉着陈朗去厨房,回道:“我感觉他心情不太好,先生,今晚烧鸡腿吧,我爹最喜欢吃鸡腿了。”
“你爹最喜欢买东西,”陈朗道:“你给她银子去,让她出去花个一百两,她就高兴了。”
小萝卜顿时摆着手,“您记错了,我爹喜欢吃鸡腿。”又道:“算了,我去陪着他睡觉吧,睡饱了她心情肯定好。”
说着,又回房里,爬杜九言怀里,一边拍着她的手臂,一边哼着曲子,哄着她睡觉。
陈朗失笑,这小子刚和路妙要了三百两的讼费,一转头就又哭穷了。
还真是个小貔貅啊,只进不出。
杜九言虚眯着眼睛,嘴角勾出笑意,又过了一会儿,她没睡着,小萝卜睡成了小猪样儿。
“九言!”中午时候,陈朗敲门,喊道:“衙门来人了。”
杜九言将小萝卜放好,开了门问道:“什么事?”说着,朝门口看去,是个面生的书吏,见着她笑嘻嘻地道:“杜先生,太后娘娘表彰您的懿旨,送来了!”
“付大人让您赶紧去领。”书吏恭敬地道。
太后懿旨?这么高调?杜九言点了点头,道:“容我收拾一番,这就过去。”
大概是太后和皇帝想要借对她的表彰,来暗示警告桂王。
对守城有功的人大肆表扬,便是对攻城之人的警告申饬。
看来太后和皇帝对桂王目前还是很爱护的,先委婉的警告他一下。
倒是她占了大便宜。
陈朗接待书吏喝茶,杜九言换了一身衣服,小萝卜趴在床上嘻嘻笑着,道:“爹,您心情好点了吗。”
“我心情一直很好啊。”杜九言摸了摸儿子的头,“和先生一起去订席面回来,晚上我们庆祝一下。”
小萝卜点了点头,“好,我们这就去订席面回来,您快去接锦旗。”
杜九言和书吏去了衙门。
小萝卜和陈朗去德庆楼,一边走一边道:“先生,朝廷表彰有银子?”
“没有!这种是家国大义,沾上金银便俗了。”陈朗道:“有太后娘娘的懿旨表彰,已是无上荣耀。”
小萝卜点着头,但却忍不住咕哝道:“太后娘娘这也太小气了,怎么也应该给点金子珠宝吧。”
杜九言接了懿旨,外加一张由内阁首辅鲁章之亲笔题写的字。
有义有节真丈夫!
杜九言嘴角抖了抖,将字画捧在手里,受了府城亲自来宣读圣旨的李大人的教诲,不卑不亢地应着。
“这懿旨你妥善保存,供在家中中堂。”李大人个子不高,眼睛又细又长,说话的语气带着点酸味儿,眼角余光打量着杜九言,“鲁阁老的字,你裱好挂在书房,不可藏掖破损,可知?”
“是!”杜九言应是。
李大人微微颔首,一边付大人上前来,拱手道:“此乃大喜之事,下官已准备鞭炮、舞狮,稍后就在衙门口表演,大人觉得可妥?”
“也好,如此大事,是邵阳的荣光,应该是热闹隆重地告知所有人。”李大人点头。
付大人又给杜九言打了个眼色,杜九言会意,含笑道:“今晚学生在德庆楼设宴,给大人接风。”
“行吧。”李大人没有再说什么,去后院安排的地方休息去了。
衙门外,太后的懿旨以及裱好的首辅字画,由四个捕快撑开,在热闹的鞭炮声中,和欢腾的舞狮表演中,展示!
“邵阳第一人啊,太后娘娘给的懿旨呢。”
“那字画是首辅画的,朝廷最大的官呢。”
“杜先生真了不起,刚刚考了讼师头名,现在又守城有功的,得了太后娘娘的表彰。杜先生就是我们邵阳的骄傲。”
杜九言拱手回礼,和蔼可亲。
几条街之隔,府学正在上课,听到这边锣鼓喧天便就有书童来打听,回去待大家一问,学堂内顿时鸦雀无声。
“走了狗屎运。”
“去了新化,居然就被她碰到了桂王出兵,真是祖坟冒烟了。”
“听说今天讼馆那边接了讼案,原告又是三尺堂。”
“讼行那边派哪个组?”周岩低声问道。
肖青枫回道:“丙字组的刁师兄。”
“原来如此,刁师兄声音洪亮,才思敏捷,倒是很好的人选。”周岩垂眸,他真是太期待看到,杜九言一败涂地的场面。
锣鼓声依旧在响,先生进来敲了桌板,喝道:“有空就读书,聊的嗡嗡响,我在外面都听到了。”
“少年人就是没有分寸,在府学又要多待一年,简直是浪费府学的钱粮。”
这位先生向来脾气不好,说话也是捡最难听的说,所以,他在抱怨大家也不敢回嘴。
“讼师,还是要靠天赋!”先生说着,侧耳去听锣鼓声,想到杜九言的几场辩论和官司,又看看底下的学生,顿时道:“今日分原被告,我们现在演练。”
西南府学热闹,讼行丙字组却是气氛很诡异,刁沁拿到先生派发的卷宗,看了几遍都没有说话,他的几个师弟围着他,“杜九言一个新人,就算她有点本事,可也不可能通天。”
“就是,刁师兄你比郭师弟的经验丰富多了,郭师弟输了当时是大意,这一次你准备好,毕将旗开得胜。”
刁沁合上卷宗,低声道:“这个案子一开始就占了下风,不容易啊。”就算赢,他估计也只能赢了一半。
不过,只要赢这一半,他就等于赢了整个案子。
“刁师兄你要振作啊,为咱们西南出口气,打得杜九言和三尺堂落花流水。”
刁沁面色凝重的出去了。
说实话,就算是第一次上公堂,他都没有紧张。但这一次,他很紧张。
郭润田如今在丁字组,成了大家心里的笑话,他不想赴郭润田的后尘。
只有全力以赴。
衙门外,杜九言脸都笑僵了,手里又多了一堆女子送的物什,簪子,梳子,扇套,等等…奇奇怪怪五花八门。
“你们干什么!”忽然,一边冲出来个漂亮姑娘,叉着腰指着围着杜九言的小姑娘们,喝道:“都是姑娘家的,就不能矜持点吗。还送东西,将来你们夫婿知道了,情何以堪。”
“你是谁,你凭什么和我们说这样的话,我们仰慕杜先生,有什么不矜持的。倒你是,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们不矜持。”
“就是,你矜持你不也来了吗。”
“我和你们不一样,我和杜九言是好友。”少女喊道。
忽然有人认出来,喊道:“那不是路家的小姐吗!路家小姐怎么这样,也太蛮横了吧。”
“杜先生,您来评评理,她居然这么说我们。”一位年轻的少女拉着杜九言,“杜先生,您说话啊。”
“是啊,路小姐和您是朋友又怎么样,我们和您也是朋友啊。”
杜九言被姑娘们围着,你一言我一句,只觉得头疼,“天下是一家,大家都是朋友!何况又是左邻右里更要和睦相处了!”
“你们看,今日这狮多可爱,舞狮的少年也健壮挺拔,还有那青头更是做的逼真。”杜九言很欣赏的朝那边看着,姑娘们自然也顺着视线看向那边,纷纷点头,议论了就再回头,杜九言已不见踪影。
“又被围住了?”跛子给她倒茶,语气酸溜溜的,杜九言睨了他一眼,道:“你有点嫉妒我啊。”
跛子失笑,道:“同情你!”
“天生丽质难自弃,”杜九言照了照镜子,理了理妆容,想了想又抹了一层青黛,整个人的脸色暗沉沉的,若非五官标致,实在是谈不上好看。
跛子笑着坐下来,道:“你晚上请李大人去德庆楼吃饭?”
“嗯。李大人暗示了,人情难免啊。”杜九言道。
跛子摇头,“他们这样的人,吃饭不过是附加而已,红楼才是真正爱好!”
“红楼?”杜九言立刻想到李大人有些猥琐的容貌,忽然打翻了茶盅,哎呦一声,道:“哎呀,我被烫着了,跛子哥,快帮我请来大夫来。”
看她的样子,跛子轻轻笑了起来,出门喊道:“去请个大夫来,杜先生被茶水烫着了。”
第106章 血亲盲目(三)
杜九言受伤了,只得请付大人和焦三作陪,去了红楼。
她带着懿旨和字画回家。
“这就是太后娘娘的懿旨啊,要供在这里吗?”小萝卜颠过来倒过去的看着,字是不认识几个,但大红的印章他觉得很有气势。
陈朗小心放在供案上,又将首辅的字画挂在侧墙,负手而立,欣赏了许久,很是感慨,“不成想,有一日还能得鲁阁老亲笔题字。”
“先生很敬仰鲁阁老?”杜九言问道。
陈朗颔首,道:“鲁阁老的字自成一体,大气恢弘自不必说。尤其是他思想新颖,在朝中不断推行新政,惠利于民。是实实在在的好官。”
“原来如此。”杜九言看着字画道:“那就挂在这里,先生和偶像也算是近距离接触了。”
“偶像?”陈朗思索了一下这个词,含笑道:“托九言的福,我此生也算是完满,死而无憾。”
小萝卜跑过来,抱着陈朗的腿,“呸呸呸!先生这话太不吉利了。还有还有,您这么喜欢鲁阁老的字,等我长大了,我一定有办法,让这位首辅,给你写无数的字贴在家里。”
“哈哈。”陈朗笑着将小萝卜抱起来,道:“我陈朗能遇见你们母子,定是我修了数百年的善缘。”
小萝卜嘻嘻笑着,点头道:“先生,我说话算话的!”
“好!”陈朗点头。
德庆楼的席面送来,三尺堂的四个人并着来“巴结”的董德庆,大家闹腾到宵禁才散场。
第二日,杜九言早上去结账,居然结算了一百两,伙计见她错愕,便小声解释道:“李大人昨夜喊了三位姐姐,直到早上还在闹腾,方才歇下来。”
“一位姐姐是红牌,一夜就是五十两!”伙计道:“杜先生还是头一回吧,下次就门儿清了。”
看不出来,瘦巴巴的李大人还很风流,杜九言给了钱,不太爽地去了衙门。
付韬笑呵呵地请她坐,“花了不少钱吧。这位李大人是出了名好色,他到哪里都是这排场。”
“一个知州?”杜九言道:“如此,付大人您真是清官,洁身自好啊。”
付韬被夸的哭笑不得,瞪了一眼杜九言,无奈道:“老夫就是因为太过洁身自好,才会落得这八品的下场。往后你做讼师,必定会接触形形色色的官员,如李大人这般,了解接触一下,对你也没有不好。”
杜九言应是,忽然就想到了郭庭,“大人,这位李大人和都指挥使是不是好友?”
“上次在新化认识的郭大人?据老夫所知,两人的夫人乃是同乡,家境皆不俗。但郭大人的夫人是外嫁,而李大人则是入赘!”付韬含笑道:“官员之间都是盘根错节,所以一言一行都要谨慎!”
李大人还是入赘的上门女婿,看不出来啊,这么嚣张。
“三尺堂的案子还有两天,这次又是和西南对上,你现在对他们来说,是众矢之的,可千万小心。”付韬道。
杜九言拱手,“多谢大人提醒。不过此次案件不是我辩讼,而是窦荣兴。”
“那可玄乎了。”付韬失笑,“西南的刁沁很有些功底。”
杜九言没有说话。
两日后,刁沁出差两日归来,这一早,早早带着书童出门,讼行中师兄弟送他出来,就连薛然都给他送了一柄扇子。
“多谢薛先生。”刁沁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去了衙门。
窦荣兴被杜九言拖着往衙门去,一边走窦荣兴一边哭着道:“九哥,那可是丙字组的讼师,我、我肯定不行的。”
“我今日做你助手。”杜九言道:“若今日一场辩不过,明日我来!”
窦荣兴眼睛一亮,“真的?”
“嗯!”杜九言道:“你总要上堂的,不是这一次就是下一次,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窦荣兴垂头耷脑地去了衙门。
梅氏案开堂,因她是女子又非奸杀案,所以她并不能上公堂,而是在公堂隔壁,一墙之隔听审听答问。
杜九言跟在窦荣兴后面进了公堂,还没到时间,衙门外,已经有密密麻麻的百姓等看辩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