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与小鱼儿的缘分大概也就这样了,不过小鱼儿毕竟在秦府住了这么长时间,又为爹爹解了毒,让手下的人关注她回到家的情形,如果一切安好,也就罢了,如果处境不好,也好帮上一把。”秦韵虽然没亲身经历过大宅门中的各种勾心斗角,但也知道,小鱼儿那种性子并不讨喜,就算有血缘,没有感情,往往都是被无视和欺辱的。
“小鱼儿回到家中,还算没有受到慢待,只是,这次选秀,她的家人也将她的名字报了上来。”
“选秀,你说小鱼儿,哈,小鱼儿这种性子怎么能够适应了宫廷,更别说,她从小根本就没机会学什么规矩,怎么看,都不是太子妃的好人选,说不定选秀第一关都过不了。”
“是呀,听说王家也给小鱼儿请了两个教养嬷嬷,只是都让小鱼儿拿毒物给吓跑了。”
“这小妮子,哎!王家打的好算盘,莫非以为,我会将小鱼儿推上太子妃的宝座?”秦韵冷笑道。
她是想干预太子妃的人选,可那目的不是为了掌控后宫,而是希望朱厚照那熊孩子在冰冷的皇宫中,真的拥有一个让他动心的女子,温暖这个徒弟的灵魂,避免重现历史。
小鱼儿也许是个不错的孩子,可那性子绝对不适合皇宫,只要自己无动于衷,想必她是一定会被刷下来的,只是,小鱼儿也不成,她到底哪里找出一个好的太子妃人选来呢?
看来,自己这次有必要将前五十名的都关注一番,就不信找不出一个好的人选来,只要资质可以,人品不错,她也不介意来个太子妃养成计划。
☆、172,太子来访
“韵儿,你出去这一趟,瘦多了!多吃点!”回到家的感觉果然是不一样的,如今秦家老爹和秦家老娘这对有情人经过重重波折,也算修成正果了,因为家中的主子就这么点,平日里都是一家三口在一起用餐,秦家老娘今日出门上香去了,回来的迟了,用晚饭时,才见到自家的宝贝女儿,上下打量一番,觉得女儿全身完好,精神也不错,就是瘦了点,才放下心来,但也和天底下所有的娘亲一样,对回家的儿女,总怕他们在外边冷着饿着。
秦家老爹自从和女儿相认,夫妻团圆,身上的毒解掉,也不再怎么操心锦衣卫中事后,整个人的气色也好多了,精神状态自然也好多了。
面对眼前的一切,他有时还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他承认自个有时根本就看不清,也看不懂自个的宝贝女儿,但只要女儿平安无事就好了,至于有时谈到国事,女儿眼中那一点也不掩饰的野心,有时还是让他心惊。
他已经说不上这到底好不好了,一面他为女儿所表现出的才华能力所震惊,另一方面,心中却有多种隐忧,毕竟这是一个男人主宰的世界,往往是容忍不了女儿这样的异类的。
“还好这次折眉无事,要是没有圣上的旨意,你们现在成亲该有多好。”秦家老娘看着自家宝贝女儿将她所夹的饭菜一一用尽后,又念念叨叨道。
秦家老娘当年既然会以那样的方式来反抗自己的婚事,就注定她不是一般的大家闺秀,也不满足这世上几乎所有的女子,只能为所谓的三从四德而活,对女儿当官,她并无什么偏见,反而认为那样,就没有人敢随意欺辱自个的女儿了。
可她同时又和天底下所有的母亲一样,十分关注自家女儿的姻缘婚事,尤其当有一个像柳折眉这般的女婿人选时,她自然希望,自家女儿将来能够姻缘美满,夫妻和顺,所以,这次,柳折眉出事时,她心中也是十分忧心的。
这年头的婚嫁,如果已经定了亲,不管是男方还是女方出了意外,都会被看成是不吉利的,冠上克夫或者克妻的名声,再找好的婚事就要艰难一些。
自家女儿自然是样样都好的,可正因为太好了,怕的就是这婚事不顺,难得那柳直柳折眉样样也好,而且还对自家女儿有心,不介意女儿与他同朝为官,要是这柳直真的有了个意外,再想找出这样一个好的女婿人选来,恐怕是难上加难。
更别说,以她过来人的眼光来看,那柳直与自家女儿私下里恐怕多少也有了几分情意,越是这般,就越不容许意外出现,自从女儿下了江南之后,为了保佑两人平安归来,她几乎将京城附近的各大寺院道观庵堂都拜过了,只求两人能够平安归来。
如今两人都安然归来,终于让她放下一般心来,另一般心则是这婚事还要等上几年,这期间夜长梦多,谁知还会不会出现在这种岔子,如果日后再有什么意外,女儿那时年纪已经大了,该如何是好。
可惜自家这种隐忧说给自家夫君,自家夫君只能叹息一声,却不愿开口劝阻女儿,而自己这些年一直不在女儿身边,面对女儿,就算想亲近,总是相处的时日还短,女儿的性子又是这等琢磨不清,也不敢轻易妄言,唯恐破坏了还算不错的母女情分,只能口上先唠叨几句,探探女儿的口风。
秦韵是什么人,本就是察言观色的人精,看着秦家老娘的神色,也大概知道这二老心中的一些想法,只可惜,从一开始,就注定她不会像大明朝其他的女子们,继续浑浑噩噩地走一条内宅路,前世的职业和见识已经深刻在了她的骨血中。注定她的人生舞台要宽广的多,那样,才会获取人生的成就感。
但不管当小辈的,还是当子女的,让父母和爹娘担心也是没办法,当下,她只是笑言道:“娘,二十岁之后成亲其实正好,十五六岁嫁过去,年纪太轻,如果尽快怀孕生孩子,那女子的年龄还太小,身子还太嫩,生孩子的时候,最容易发生意外,可如果这个时候嫁过去,迟迟不生孩子,那也是要被夫家宗族议论的,还不如成亲迟点的好。”
秦韵自然不会给自家娘亲上一趟政治课,告诉她要改变历史,改变大明朝和朱厚照那熊孩子命运的伟大人生理想,所以,只好从女子的角度来说。
“这等道理为娘也不是不知道,只是就怕发生什么变数,回头,硬生生地耽误了我儿。”秦家老娘虽然不懂什么晚婚晚育的道理,但也知道一些女子生子的例子,的确年龄太小了,生子时容易发生难产这等事情,话音一落,突然觉得有些不对,自家女儿还是黄花闺女,怎么能这样大喇喇地将怀孕生子的事情拿出来说呢,亏的是在自己家里,要是在外边,说了这等话语,终归对女儿的名声不好。
想想这些年,自己不在女儿身边,对女儿家的有些事情,从来没对女儿好好讲过,回头抽个时间一定要好好提点一番才是。
“看娘说的,这世上就算成了亲的夫妻,哪能没有变数呢,什么事都有变数的,就像你和爹,这么多年来,谁料到还有今日的时光。”她虽然是一个多疑的人,可她也说不上为什么,大概是穿越到这个时代,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柳折眉的缘故,她对柳折眉总有一种超乎别人的信任感。
“哎!”秦家老娘看着女儿神采飞扬的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深深地叹一口气。
“娘,别说话,你也多吃点,看你脸色都不太好,要不明日请个太医瞧瞧。”秦韵看着秦家老娘这一顿晚餐,基本上没吃什么,当下也夹了饭菜给对方。
“好,娘没事的,请什么太医,只要你在外边办事时小心点,娘就放心了。”秦家老娘也觉得这几日胃口有些不好,没有什么食欲,原本以为是忧心女儿所致,可现在女儿安然归来了,她还是觉得有些不舒坦。
又不想让眼前的夫君和女儿担心,只好将女儿夹到饭碗中的饭菜送进口中,却不料马上就是一阵反胃的感觉。
“呕!”
“娘,这是怎么了,爹,马上让总管请大夫来。”秦韵一看秦家老娘都开始呕吐了,当下马上起身,用手轻怕秦家老娘的后背道。
亲家老爹见状,也吓了一跳,忙喊秦伯去请大夫。
又从女儿手中扶起自家娘子,满心担忧。
秦韵希望秦家老娘,也只是平常的肠胃不适,没有大的问题,她怕的是,如今自己在朝中也得罪了一些人,还有白莲教,宁王那样的敌人,如果这些人为了打击自己,采取下三滥的手段,对自己的家人下手呢?
也不是秦韵多疑,而是前面有白莲教右护法给柳折眉下毒的前车之鉴,而她这样的人,从来不会不擅长以最大的恶意来猜测别人。
哎,这会要是小鱼儿还在就好了,这小丫头虽然擅长制毒,可这医术也很高明呀。
大夫还真是慢,日后要不要家中专门养一个大夫,方便一点呢?
这时,门外传来了秦府护院头领的声音:“回老爷,小姐,太子殿下来了。”
秦韵与秦家老爹对望一眼,这个时候,朱厚照这熊孩子怎么来了,用晚餐时,天色已经不早了,虽说如今六月份的天气,天黑的比较迟,可宫门关闭的时间也早呀。
因为不知这熊孩子这个时候来什么事,对方的身份又高,就算秦韵忧心秦家老娘的身体,他们父女两也必须先去迎接这熊孩子。
只好吩咐下人先等着大夫到来,父女两人见过朱厚照之后,秦韵留下招呼,秦家老爹再回来看护自家夫人。
平心而论,朱厚照这熊孩子长相其实真心不错,而且这熊孩子平日里因为喜好武功,显得就神采飞扬一些,可这短短的一个多月没见,秦韵怎么觉得这熊孩子整个人也蔫蔫的。
朱厚照虽然是从宫中偷溜出来的,但身边还是带着刘瑾这个太监以及几个侍卫。
这熊孩子见秦韵迎了出来,眼睛一亮,就从椅子跳了起来,根本就不等秦家父女二人见礼,就迎了上来道:“秦师父,你终于回京了。”如果不是因为男女有别,身份有别的话,他恐怕还会给秦韵来一个直接的拥抱。
不管这熊孩子这个时候,来找自己是为什么,可这态度至少让秦韵还是满意的。
可当着外人的面,他们父女二人还是先行给这熊孩子见礼,见礼完毕之后,秦家老爹看着也没自己什么事,大夫也来了,忧心秦家老娘,就先告退了。
看着朱厚照这熊孩子一副忐忑,又有些踌躇的模样,秦韵似乎知道这熊孩子来找自个是为什么了。
☆、173,纯情太子
也是,对任何一个男子来说,娶老婆都是人生大事,朱厚照这熊孩子现在的年纪虽然称不上什么男人,可在这个时代,许多男孩子还没来得及享受花季雨季的烦恼,就直接要承担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了。
显然,此时此刻的朱厚照还没有成长到想要承担这种责任的心态上,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即将娶亲的男子的喜悦感和期待感,反而从里到外显出一种不加掩饰的浮躁感。
看起来这种感觉好像和婚前恐惧症有很相似的地方,可秦韵知道,两者的本质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现在这熊孩子来找自己,关乎的不是成婚的对象是谁,而是成婚这件事本身的问题,他明显不是个想尽早步入婚姻殿堂的孩子。
是呀,他仅仅还是个不满十四岁的孩子,对男女之间的那种所谓的亲密关系还没有什么直观的认识,他还是个懵懂的孩子。
在这一瞬间,秦韵甚至有点庆幸这熊孩子在成亲之前来找自己,她一直想培养这熊孩子将来的正确的执政观,人生观,包括爱情观,却忘记了,对一个在男女关系方面还处于懵懂状态的孩子来说,首先要给他进行这方面的正确教育才是缔结他正确爱情感的前提要素。
不过有一点尴尬的是,她的性别注定她和这熊孩子在这方面的教导和启蒙不能像两个男人一样的进行,她大概只好通过一些浅显易懂的例子来让这熊孩子有一个简单的认识。
比如说,男孩子在十四五岁的时候,应该爱惜自己的身体,最好是推迟两三年,至少到十七岁后,频繁地享受鱼水之乐才不会对身体造成很大的伤害种种。
自从穿到这个世界,认识了朱厚照这个熊孩子之后,秦韵一直在想,这熊孩子后来没有子嗣,固然可能与他的老爹弘治帝的遗传关系有关,可更多的是不是这熊孩子混乱的男女关系导致的。
如果在自己的合理引导和严防死守下,这熊孩子还是没有子嗣,那也只能是天意使然了,谁让这时代,治疗不孕症的大夫太少了呢。
不过这样也好,如果这家伙没有子嗣的话,将来自己有一天想要限制皇权是不是更容易一些,不过,矛盾的是,自己一方面知道政治是残酷的,另一方面,却明白自己不是一架有野心的政治机器,她也是有情感的,情感上,她还是希望这熊孩子将来家庭美满,儿女绕膝的。
“秦师父,秦师父,你在想什么,莫非根本没注意本宫再说什么?”朱厚照自从听到,礼部,鸿胪寺,还有宗正令他们已经开始为自个选未来的太子妃时,就陷入了深深的烦恼之中。
他很想对自家父皇说,不想这么早成亲,可对上父皇越来越不好的身体,他实在说不出口,他也知道,父皇是想早点为自己安置好以后的一切。
可他现在,只希望疼自己的父皇能够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伴着自己长大,而不是让一个陌生的女子住进宫来,从此与自己朝夕相处。
至于自己的母后,虽然也相当宠爱自己,不过也就是个普通的女人家,在这等事情上,一向是以父皇的龙首为瞻的,她本就是十四岁进宫的,大概也觉得自己这个年纪成亲是理所应当的。
自己的身边除了父皇母后外,还有自己的几位太傅,可惜这些太傅,他们都是前朝的重臣,为着社稷计,根本不会干涉自己成亲之事的。
那么,自己身边的人,除了宫女太监们外,他唯一能想到的,就只剩下自己找的这个秦师父了。
虽说秦师父也是女子,可他向来也知道她不是普通女子,一定不会用妇人之见来劝导自个的。
结果自个说了来意之后,秦师父竟然一个人发起愣来。
“哦,就为这事呀。”秦韵回过神来,还不等对上这熊孩子略带几分不满的眼神,她就继续开口了:“太子殿下,在你看来,最大的孝道是什么?”
“孝道?”朱厚照不明白,刚才还在说自己选太子妃的事情呢,怎么一下子突然又转到了孝道上呢?
“太子殿下想必也知道,礼部现在开始为您选太子妃,是圣上的意思,是圣上作为一个父亲对儿子未来的期望之一。”秦韵的潜台词其实是说,在这样的情况下,除非弘治帝自个改变主意,否则,朱厚照这熊孩子并没有反驳的余地,而弘治帝只有这熊孩子一个儿子,天下的父亲,又有几人所作所为不为自己儿子着想呢?
其实,要不是碍于身份,秦韵大概会直接说,你那皇帝爹之所以急着让你成亲,是因为他身体已经很不好了,等不了太长时间了。
想必这个意思,这熊孩子不是不明白,可他目前还不愿直接面对,多少有逃避的意思在里面。
也许正因为太明白了,他才会将自己成亲的事跟自己父皇的病联系起来,产生强烈的排斥心态。
朱厚照自然是听懂了秦韵的话,心中也有几分失望,但面上还是挤出一抹笑容道:“倒是本宫的不该了,也罢,反正迟早也是要选妃的。”
“殿下虽然无法左右选妃的时间,可对殿下来说,太子妃的人选不是更重要吗?来告诉师父,你喜欢那一类的女孩子,在这个事情上,为师倒是可以提供一些建议。”秦韵招招手,带笑道。
站在门边的太监刘瑾闻言,眉头不由地皱了皱,总觉得秦韵刚才那个姿势很不庄重,太子殿下身份尊贵,就算这秦千户现在挂了一个太子师父的名头,可对太子的态度,也不能像招呼小猫小狗一般吧。
更别说,太子的婚事,岂是她一个做臣子的可以随意置喙的。
偏偏自家太子好像还挺喜欢吃这套的,本打算开口说什么,却抬眼看到房内还有自己,当即吩咐道:“刘瑾,你且在外边等着,本宫和秦师父有要事要谈。”
“殿下,奴还是留下给您和秦大人侍奉茶水的好。”作为内监,刘瑾很明白,日后的后宫之主是谁,对自己的将来有多重要,于是,厚着脸皮道。
“嗯?”朱厚照原本脸上还带的几分笑意,闻言,彻底掩下去了。明显就有几分不高兴了,在皇家长大的孩子,哪有特别单纯的。
而秦韵发现,现在的朱厚照也许还是很亲近身边几个太监,可这亲厚明显是有限度的,在这种情形下,那刘瑾将来真的还有机会呼风唤雨,把持朝政吗?
“是奴碍了殿下的眼,奴这就出去。”刘瑾一看朱厚照这熊孩子不高兴了,马上见风使舵道。他心中自然是不敢怨恨自个主子的,心中却不免迁怒秦韵。
刘瑾的奋斗目标一向都是成为朱厚照这个太子身边最亲近的人,事实上,大多数时间,他陪在朱厚照身边的时间比弘治帝与张皇后都多,他的确算的上是朱厚照这熊孩子最亲近的人之一。
按理说,秦韵作为外臣,与他的利益并无多大的冲突,可刘瑾总觉得,朱厚照这熊孩子对秦韵的态度很刺眼,大概是他见识了秦韵不动声色下对朱厚照的影响力吧。
这个时候,刘瑾虽然有野心,但还没到后来有权倾朝野,操纵朝政的想法,他的心思更多的还是在争宠上面。
可他的身份注定,也许在朱厚照这熊孩子的心中,会将他当做家人般的存在,可最根本的却是,永远给不了他相应的平等待遇。说的不好听点,甚至认为他就是一只看家狗,也必须成为一只为主人付出忠心耿耿的狗。
虽然今日的事情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看起来是微不足道的插曲,可不管是秦韵还是刘瑾,双方都对对方没有什么好感,甚至私下里还会小心提防。
而刘瑾先前之所以想听听秦韵说些什么,他存的心思也有几分恶意的,毕竟不管怎么说,就算秦韵挂着东宫侍读的名头,还有朱厚照这熊孩子师父的名义,可太子选太子妃是国之大事,不是秦韵可以随意干涉的,所以,先前,秦韵说的那句话,他不仅是对秦韵说话的姿态不满,而是觉得秦韵说的那句话,本就缵越了为人臣子的本分。他完全可以根据这个把柄,回宫后,向圣上或者皇后告上一状,但想着如果这样的话,恐怕会惹怒太子殿下,才将这个心思给压了下去。
秦韵虽然心中也提防这个死太监,但却没想到对方会想那么多,但她觉得,鉴于明朝政治的特殊性,太监在红后期掌握了批红的权利,不管是秦韵还是柳折眉都是外臣,怎么都绕不过这个点去,秦韵就想着,既然刘瑾不是合适的合作对象,那么,她从现在起,是不是要未雨绸缪,早早在太监中物色适当的人选为将来自己所用。
等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时,朱厚照这熊孩子才带着几分扭捏道:“秦师父觉得,本宫该选怎样的女子当太子妃才好呢?”说话间,这小子的耳朵竟然还变成了粉红色。
果然,每个少年中二时,都是相当纯情的。
☆、164,绝户
果然,每个少年中二时,都是相当纯情的。
“那就看太子殿下将来想要过怎样的日子了,是想和历代皇朝的天子一样,后宫嫔妃美人无数,每日闲闲地看着她们把您当做一口肥肉一般,争风吃醋,勾心斗角,还是想和圣上一样,偌大的后宫,只有皇后娘娘一人,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尽管刘瑾已经到了屋外,未必能听到屋内他们二人的言谈之语,可秦韵很明白自己的身份,就算在太子选妃这件事上她有自己的考量,但绝对不会随意落下干涉太子婚事的口实,朱厚照这孩子虽然是个熊孩子,可她绝对不会把对方当做傻子,于是,她不答反问。
“我——”这熊孩子闻言,也不自称本宫了,面上多有踌躇,似乎之前从未想过此类的问题,确实,就算皇家子孙从小耳濡目染,绝不会是单纯心性,可情商这东西还真不好说。
特别是,朱厚照这熊孩子的祖宗们在情字一途上从来不走寻常路,奇葩更是多多,绝对不是像李世民,康熙乾隆之类能玩转后宫的角色,他们似乎在感情方面,更渴望普通夫妻之间的情爱。
那么,朱厚照这熊孩子会选哪一类呢,其实帝王后宫也不见得只有自己上述的两种,可这两种却是最有代表性的两种。
“太子殿下想要选的是第一种,那么,选谁为太子妃还重要吗,如果太子殿下想要选的是第二种,圣上和皇后就是独一无二的代表,如此一来,这太子妃的人选自然要慎之又慎了。”秦韵继续道。
就秦韵本心而言,她自然希望在朱厚照这熊孩子身上复制他爹娘之间的后宫传奇,可又想到后世的史书对这熊孩子描摹的乱七八糟,还有个人妻的嗜好,她就不能强行为这熊孩子做出选择了。
“秦师父,本宫要好好想一想,就先回宫了。”沉默片刻,如秦韵所料,朱厚照这熊孩子并没有直接给出她答案,她也说不上失望与否,原本弘治帝夫妻两的这种关系本就不是后宫关系的才常态,而朱厚照这熊孩子从小到大,可能也没有人告诉他将来娶老婆要向自己的老爹学习,他在这方面根本就没有一个成熟的想法和心态,自然是要想一想了。
“好,你既然也快成亲了,那就是大人了,有些事情的确要你自己想清楚,男女之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别人总是无法替代的。”秦韵起身温言道,她懂得说话的艺术,也知道在这个时候,是不适合步步紧逼的,只有让这熊孩子自己想明白了这个问题,她才能根据答案因势利导,最终达到自己的目的。
而且今天这一段话,就算落入到弘治帝耳中,也不算犯了什么忌讳,毕竟,盛宠这东西,就跟夏天的雨一样,有时是说来就来说去就去的。
秦韵亲自将朱厚照这熊孩子送出门外,目送他带着从者回宫,为了安全起见,还让手下的锦衣卫沿路保护,看着这熊孩子一路进了皇宫之后,再回来复命。
虽然历史表明,朱厚照这熊孩子的还有十几年好活,可当有了自己这个想要癌变历史的蝴蝶存在后,她就不得不考虑自己所产生的蝴蝶效应,万一自己这个蝴蝶,没留意,闪动的翅膀引起了其他的气流,出现什么意外,比如说,这熊孩子提前丧命什么的,那她现在还谋划什么,一切都罢了。
所以,她对这熊孩子性命的看重,一点都不逊色弘治帝这当爹的。
只是这熊孩子到底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呢,想想,刘瑾这些常跟在这熊孩子身边的太监对这熊孩子也有相当的影响力,她不由地皱了皱眉。
看来,既然已经回京了,那么,每日进宫对这熊孩子进行言传身教绝对不能放松,不能等着树真的长歪了,再将它扳直。特别是后宫这一块上。
看到朱厚照他们一行的身影慢慢消失到了街道尽头,她这才想起,秦家老娘先前身子不舒服,先前也请了大夫来,不知现在怎样了。
等她刚转过身去,就见管家秦伯满脸喜色地送了大夫出来。
那大夫年纪并不大,也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在门口碰到她身穿一身官袍的样子,也不由地微微缓了脚步,扫视了她一眼。
而秦伯更是抢先一步小声道:“恭喜小姐,夫人有身子了。”
“啊,那就好。”乍然听到这样的消息,秦韵不诧异才怪,随后,才有所自失地一笑,她先前只是想到自己都十七岁了,还定下了婚事,却忘了这时代的人成亲都早,算起来,秦家爹娘,也不过三十几岁罢了。
这样的年纪,放在现代,成亲生子一点都不足为奇。
不过,秦家老娘这样的年纪,放在现代,医学那么发达,就算难产,也可以进行剖腹产手术,很少有性命之危,可放在这个时代,女子怀孕固然是喜事,可也有相当的风险性。
刚才她并未拦住那位大夫,不知秦家老娘的身体现在怎样,在慈心庵住了那么多年,是否有所亏损,适不适合进行妊娠行为。
她可不想跟这所谓的娘亲认亲才这么点时间,再凭空出现其他的风波。
到了秦家爹娘房中,秦家老爹果然陪在自家老婆身边,房内的两个小丫鬟也是满面的喜色,秦家老娘的精神仿佛都好了几分。
“韵儿,你娘有身子了。”秦家老爹看到女儿进来了,都忘记先行询问太子过府有何贵干了,直接向自家女儿报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