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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一落,他也再不理会房中其他人,打着呵欠,去了隔壁。
“算了,既然林堂主要换人,那本公子也不说什么了,本公子也去睡了。”这李公子倒不是一径地狂妄嚣张,在与自家王爷的人没有联系上之前,仅凭自己一个人的能力,不是这些教匪们的对手,要是万一,惹怒了这些教匪,反而对自己不利,至于这个柳直,能不能夺到自己手中,送到王爷手中,还要从长计议。
等另外两方的人都离去后,这大厅中剩下的人都是白莲一教匪了。
林堂主刚才一直坐在桌子中间没有动弹,等到闲杂人都离开后,示意其他的贼匪们先下去休息,只留下了那位在客船上给那些船客喂加料的水的大汉。“二黑,你怎么看?”
“堂主,属下觉得,这两人口上同意我们拿着这个姓柳的巡按大人去府城换回三长老他们,可心中未必就愿意为我们圣教着想,属下是个粗人,也看出,那个姓陆虽是一酸儒,却老奸巨猾,城府很深,至于那个姓李的,更是心术不正,藏头露尾,一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好在他们都是独自一人,而我们这边人多,要是他们真的有啥算计,那我们就——”这个叫做二黑的贼匪大汉用手做了一个咔嚓的姿势,分明是说,要是那两人别有心思,干脆就要了那两人的命算了。
“闭嘴,不管这两人现在心中有何算计,但为了救出三长老他们,我们也暂时不适合多树敌人,只能先稳住他们,小心提放。”林堂主小声呵斥二黑道。
“堂主大哥请放心,二黑我就是这么一说,也知道这两人暂时不能出事,但愿我们这次换人的行动能够一切顺利。”
“嗯,去吧,先去看看,那些掳劫来的可有其他动静,特别是那个姓柳的巡按,本堂主总觉得看不透这个状元郎。至于送信的事,明日再说。”
“是,堂主大哥请放心,属下这就去看看。”
二黑从大厅出来之后,并没有看到先前那位已经睡了的陆儒士这会并没有真的入睡,而是站在自己所住的那黑洞洞的厢房窗口注视着二黑的身影,而在他的身侧,则站着一位贼匪打扮的瘦子。
这瘦子是此行林堂主害带在身边最不起眼的一人,平日里沉默寡言,很少跳出来说话,不过还算受林堂主重用,在岸边树林,林堂主与其他教匪们分别时,也将他带在了身边。
此时,他却出现在了这位陆儒士身边,并在暗处同样注视着院子里几个房间的一举一动。
等这二黑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时,他才侧过头道:“先生,我们真的要将这个姓柳的交给那些白莲一教匪去换人?小的一路上仔细看过了,觉得我们这位状元郎到了这等境地,还是不动如山,要是换人,这中间也要折腾一段时日,要是让这姓柳的最终找个机会逃脱,那就前功尽弃了,更别说,要是真的换了人,这些白莲一教匪也信守承诺,将这姓柳的交给本地的府台大人,回头,我们又如何给公子交代?”
“哦,依你之见呢?”陆儒士饶有兴致地反问道。
“那就看先生要怎么想了,就算这姓柳的有千般心计,可此刻他却是落在我们手中的,至于白莲一教匪的那位三长老他们回来不回来,与我们又有何相干,我们只要想法子在换人途中,弄点手脚,最后,就算朝廷追究起来,也只会查到这些白莲一教匪的头上,与我们公子何干,更别说,这些教匪们本就与我们不是一路人。
就算那林堂主明日派人去送信,先生完全可以保证那封信到不了本地官府的手中,只要先生让公子的人半路截杀了那信使,这林堂主就会误认为本地官府没有诚心与他们谈判,对这姓柳的性命并不看重,那姓柳就还会暂时滞留在这些教匪们的手中,弄不好,这林堂主还会一怒之下,杀了这姓柳的泄愤。”
“这姓林的教匪与那三长老有师徒之谊,感情深厚,不到万不得已,他都不会放弃解救三长老他们,这姓林的虽是贼匪出身,可也心思缜密,不容易欺瞒,要是万一我们这边露了马脚,那就得不偿失了,更别说,还有那姓李的虎视眈眈,以宁王父子对姓柳的仇恨程度,这姓李的说不定另有谋算,说不定,还不顾他们老朱家的江山,有意利用这白莲一教匪,给京城的那一位添堵,要是我们行事不密,让他们两方联合起来,回头我们可没法给公子交代了,公子想让我们将姓柳的掳劫前去,是为了私怨,并不等于,公子就要与这白莲一教匪以及宁王父子同流合污。”
“那先生的意思是,我们继续静观其变?”
“那倒也不必,这位状元郎,既然有资格做公子的敌人,自然非寻常人,要是他不想着逃走反而奇怪了,只要他逃走时,我们暗地里给他行个方便,等他逃离白莲一教匪以及宁王父子的掌控后,我们再以逸待劳,掳劫了他交给公子,这样一来,我们不但能完成公子交给我们的任务,还可以让锦衣卫和朝廷的视线让白莲一教匪与宁王父子担着,何乐而不为。”
“还是先生高明。”那瘦子贼匪恭维了一句,又道:“小的已经出来的久了,要回去了,先生要是改日另有吩咐,记得通知小的一声。”说完后,这一身黑衣的瘦子贼匪就从后窗翻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中。柳折眉靠墙而立,虽说现在已经快到夏日了,天气已经开始暖和了,可坐在这冰冷的地上,半夜时分,还是有一股寒意渗透身体。
柳折眉的听力虽然也不错,也才想到,这些贼匪们今晚休息之前,自然会有一番商议,可贼匪们自然会提防他们偷听,因此,只能在心中猜想对方可能有的对策。
他知道,这些贼匪们并没有放松警惕,这厢房外边,就有两个值守的贼匪。
这样的夜晚,他的思绪飞的很远很远,不由地就想到了五岁前,和爹娘们生活在一起的日子,十二年过去了,爹娘死的那一天发生的情景,他往后的许多夜晚,都不止一次在脑中一次次回想。
到了如今,他对自己的仇人也只查到了一个皮毛,并无大的进展,他不甘心,他之所以留下来,想搞清楚,今日掳劫他的是那三方面的人,何尝不是认识到,这世上有一些势力,是他以前没有留意的,是不是这些势力也与自家爹娘的死有所关联呢?
抱着这样的心思,他才一遍遍地叮嘱自己,沉下心来,在保全自己的前提下,挖出这些人的根底。
锦衣卫的情报系统在这古代还是很先进的,柳折眉从昨夜被掳劫到今夜这个时候,算起来,时间刚好过了一整天,可这一段时间忙的要死,虽然京城的严打已经结束了,可却留下许多后续事宜需要处理。
特别是这古代严打时,不可避免地有时要牵连一些无辜,虽说秦韵不是那种有妇人之仁的人,可不管怎么说,在现代所受的一些教育还是深入骨髓了,当从秦家老爹派人自己的一些锦衣卫心腹暗地探查得知,有执法权力的锦衣卫们有些人在本次大明朝的严打过程中,竟然违背了自己的指示精神,草菅人命,构陷无辜后,她不得不出马处理这些严打后遗症。
该寻找证据的寻找证据,该顺便收拾一批不听话的还要收拾,借着这个机会,她也将锦衣卫的权利进一步向自己手中集中,顺便排除一些不听自己招呼的异类,只有这样,才能将锦衣卫这个大明朝独特的暴力机构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中。
就在她忙的要死,累的够呛时,却在深夜回府,准备洗刷一番,上床睡个好觉时,接到锦衣卫的密报,自己那位未婚夫竟然被贼匪掳劫了!
☆、157,将下江南
算算时间,秦韵借尸还魂到这个时代已经有一段不短的时间了,柳折眉是她睁开眼后看到的第一个这个时代的人,本身就有一种很微妙的情感,如今,他更可能会成为自己在这个时代后半辈子要相伴一生的人。
在不知不觉中,她早就觉得她的人生跟他是紧密联系在一起了,可现在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虽说她一直认为柳折眉并不是这时代那种酸腐的书呆子,自身也有一定的武力可以自保,可听到这个消息后,她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抽了一下。
就算她心中再不愿承认,就算她再自认为是一个很理智冷静的女人,还是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瞬间的惶恐和愤怒。
她知道她是在乎柳折眉这个男人的,在乎到她现在甚至对劫持他的贼匪们升起了浓浓的杀意。
可好在,她过去许多年培养的职业素养让她很快地重新冷静了下来,虽然下面的锦衣卫探子传来的消息并不尽不实,可从那些贼匪们并没有马上要了柳折眉这个巡按大人的命来看,柳折眉现在还应该是活着的。
只要还活着,说明柳折眉对这些贼匪们还是有利用价值的,只要有利用价值就好,她这个时候,不仅要派人搜寻更多的消息,还应该相信,柳折眉绝对不是那种乖乖等死的人。
自己还在京城等他,他怎么也不会乖乖等死的,可就算如此,京城距离江南那么远,依照这时代的交通与信息传播速度,想要救人也不容易。
更别说,她穿越到这个时代的时间实在有些短,锦衣卫这等暴力机构名声虽然很大,也有很充沛的人力资源,可她只是锦衣卫京城内西城千户所的千户,对地方的锦衣卫暗探密探们掌控的不多,更别说依自己的名义去调动他们。
也许,她应该亲自去江南走一趟,这一段时日,自个在京城搞风搞雨,弄出来的动静也不小,虽然背后有弘治帝和朱厚照那熊孩子做靠山,可她毕竟是个女子,在这个对女子充满歧视的时代,自己闹出的动静越来,就会引来更多排斥诋毁的目光。
据她所知,最近就由一大波的御史上的弹劾自己一个小小的锦衣卫千户的折子就摆满了弘治帝的案头。
只是弘治帝父子显然对她最近这一段的工作情形还是很满意的,更别说,这严打的过程,朱厚照这个大明的未来君王也是跟着她一起凑热闹的,弘治帝绝对是一个疼爱儿子的好老爸,没有人喜欢别人对自己儿子做的还不错的事情,大加贬斥。
原本,她也觉得是不是在自己羽翼不够成熟不够丰满的时候,暂时的沉寂一下,避一下风头,她从来就不是一味蛮干的人,也不是没有政治智慧,知道朝堂的事情绝对不能像在战场上永远一股子锐气,要是只会不断向前,再向前,那么迟早,她会被众人群起而攻之,落个不好的下场。
在她看来,柳折眉不仅是她将来的人生伴侣,还会是她朝堂上实现自个政治理念的代理人,她是不允许出现任何意外打乱她的既定计划的,不管怎样,柳折眉必须好好地活着回到京城来。
想清楚了这一切,她身上的疲累仿佛也暂时消解了许多,既然她决定自个亲自去江南一趟,那么,在去之前,她不仅需要对京城的事情做个简单的安排,还需要做一些简单的准备。
即使她对自己的身手很自信,可这身边也要带几个人手一起随行,将脑中认识的人划拉了一遍,最后还是觉得自己的根基太浅了,还真没几个得用的人。
锦衣卫的消息既然已经传到了自己的耳中,而柳折眉的身份又是弘治帝亲封的钦差巡按,身份特殊,没准明日一大早,这消息也就放到了弘治帝的案头。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都不是一件很光彩的事,弘治帝会有什么反应,暂时还无法预测,她虽然是锦衣卫内西城千户所的千户,归属锦衣卫指挥使牟斌管辖,可谁让她还是东宫近臣呢,害挂了一个东宫侍读的身份。
这样双重的身份,就决定她想要离开京城去救人,不仅要征得牟斌的同意,还要向弘治帝父子通报一声,征得这三人的同意,才能够成行。
看在自家老爹的面上,以及朱厚照这个太子的面上,牟斌一向对她这个下属很客气,从来没为难过她,也没摆什么上司的架子,牟斌也知道她与柳折眉是有婚约的,知道自己的请求后,大概会直接允可的。
可要对弘治帝父子开口,却因为她与柳折眉的婚约多了一层忌讳,这里就涉及到一个公与私的问题了。
到时怎么开口,就需要讲究一个技巧了。
自从来到这个时代后,她也只是在太原和京城打了个转,江南还有其他大明朝统治下的地域并没有去过,即使从字面了解过一些,还是太少了。
虽说不知劫持柳折眉的那些贼匪们的身份还没有搞清楚,可直觉告诉她,直接将目标放在朝廷命官身上,而不是那些富得流油的大富商大士绅身上,说明对方绝不是江河上一般的水匪。
对这些人的行事方式她了解的实在不多,也许可以请教一下秦家老爹。
自从秦家老爹将身上的锦衣卫职位传给她这个女儿之后,又看到她不是一般女儿家,不是让人随便欺负的,秦家老爹在小鱼儿的精心照理下,身上的毒基本全都解掉了。
他的注意力完全投注在解决秦家老娘卫夫人这个身上上了,原本秦韵还觉得要是秦家老爹解决不了这等问题,就换她亲自出马好了,可她最终还是小看了秦家老爹。
就在她轰轰烈烈地带着人进行严打,寻找纵火犯时,秦家老爹终于露出了他峥嵘的一面,在张家的帮助下,三下五除二就将秦家老娘卫夫人的身份给消掉了。
卫家家主最后指使慈心庵的尼姑谋害秦家老娘的事情最终还是暴露了,这件事原本放在普通人家,只是一件小小的家事。
可秦家老爹是什么人,他这么多年,心里心心念念地只有这么一个人,这卫家家主竟然想要秦家老娘的命,这是触了秦家老爹的逆鳞了。
虽说秦家老爹拿这件事与卫家家主做了交换,换了一张和离书给秦家老娘,这件事表面看似揭过了,可领教过自家老爹那一瞬间散发出的杀意的她知道,这件事还没完,被锦衣卫盯上,卫家的日子从此恐怕会很不好过,除非他们能不让秦家老爹抓住把柄。
可就据她所知,卫家这样的家族,就像一个破旧的筛子,到处都是可以被人利用的漏洞,秦家老爹不动声色地弄出点事来,也够他们吃一壶的。
秦家老娘既然恢复了自由身份,而她的便宜外祖家最近也有和他们父女和解的意愿,秦家老爹就想很快名正言顺地将秦家老娘娶回家,一家三口团圆。
不过,事情一开始并不是那么顺利,秦家老娘当年对自己的婚事虽然很富有反抗精神,可如今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在秦家老娘看来,秦家老爹光明正大地迎娶自个,并不是一件好事,会对他们父女名声造成影响。更不想因为她的事,成为自个女儿被朝臣攻击的把柄。
不过,最后让秦韵这个当女儿意外的是,秦家老爹不知用了怎样的方法,还是让秦家老娘放下一切顾虑,再次当了一回新娘。
这门婚事很是低调,几乎没有张扬,出场的人也只有秦家老爹亲近的几个人,像叶问,唐婉他们。
京城从来就不乏消息灵通之人,原本秦家老爹虽然是锦衣卫中人,可还不怎么引人注意,可谁让秦韵的身份一暴露,也将他们一家的一些行为暴露在了有心人眼中。
尤其当得知秦韵既然还有张家这样在朝堂上有人望,清贵的外家后,许多酸腐的士子认为张家的所作所为让人不齿,一个女儿,成亲前,就不守妇道,与人私奔,还有了身孕,成亲后,即使夫君死了,也应该在夫家守节,或者在尼姑庵终老,而不是再嫁。
由此,这门婚事,张家也承受了很大的压力,更有一些极端之人,竟然拿张家其他女儿的教养和婚事做文章,甚至还有两家与张家有婚约的人家,向张家提出了解除婚约的意愿。
针对这一*风雨,张家不知是出于补偿还是别的什么,一直保持了沉默,就算最后,与那两家定亲的人家解除了婚约,仍然顶住了压力,成全了这门婚事。
经此一事,倒是让秦韵对张家这个外家多少改变了一些看法,张家看起来也不是那么特别可恶了,至于那些传播张家女儿名声不好的长舌之人,秦家老爹自然不会放过,通过这种那种的方式传达了自己的警告之后,那些长舌之人终于学乖了,不敢再明目张胆地诋毁张家女儿的名声了,谁让他们家也爆发了各种各样的丑事,让他们一时顾不上别人家的事呢。
☆、158,爹娘婚事
在如此这般的操作下,秦家老爹和秦家老娘这对苦命鸳鸯,在女儿大的都足够成亲的年纪,终于缔结了白首之盟。
虽说这门迟来的婚事本着低调平静的原则在进行,可还是引起了许多有心人的注意,这门不符合主流意识的婚事,让秦韵这个局内人再一次引起了朝臣们的众多围观。
有些迂腐以直取名的大臣,就像是苍蝇看到了狗屎一样,涌了上来,这些人都是耍嘴皮子的能手,对朱厚照这个爱玩的太子本就有些看不上,现在身为东宫侍读的秦韵,不仅是个女人,还有这么一对父母,他们怎么看,都觉得秦韵是个异类。
所谓的异类自然是要被排斥抵制的,正愁抓不到这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不男不女,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异类的把柄,谁料想到这把柄就主动送上门来了。
这么好的机会,他们如果还抓不住机会,那还不如回家找块豆腐碰死,于是,我们的秦韵秦大人,先前在京城实行的弘治朝大严打,本就触犯了许多权贵的利益,让她的行为备受争议,现在她的出身再一次让她享受了明星般被黑的待遇。
当然,这些人所知道的秦韵的一切也只是不能隐瞒的那一面,关于方大公子和秦韵的这门婚事,方家理亏在先,自然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刷存在感,方家人虽然怀疑方大公子变成残废可能与秦韵有关,对秦韵的感觉很是复杂,但都齐齐地保持了沉默。
可方侍郎多的是同窗同年还有一些门生,他只需从其他方面暗示一番,这些人也开始前赴后继地冲上来,人的心理都很奇怪,方大公子与秦韵这两人的婚约原本应该是天作之合,可现在,却变成了这样,两家人的关系,虽然没有挑明,可也跟敌人差不多了,没有人喜欢自己的敌人风光得意,更别说,方家人了。
可以说,弘治帝作为皇帝老爹,对自己的儿子可以很荣幸地荣获华夏好父皇这个当之无愧的称号,他作为一个帝王,而且是一个比较善良比较人性化的帝王,秦韵的出现,虽然备受争议,可如果能将自己的儿子调教成大明好太子,在不损害江山社稷安危的情况下,他懒得理会这些人的上蹿下跳。
更何况,秦家老爹老娘的事情,其中的是是非非,东厂和锦衣卫早就将具体情形报到了他的案头,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桩陈年情事,一桩家事罢了,根本用不着如此吵闹。
作为一个还算很聪明,对朝堂很有控制力的帝王来说,他已经意识到那些人分明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这些人是什么意思,谁秦韵这样的女子不能成为太子的少傅,难不成说他这个当帝王的没有识人之名,或者是觉得现在太子变的越来越好学,越来越懂事,让他们觉得不舒服了。
对有大明好父皇之称的弘治帝来说,这些朝臣如此作态,分明是没把自个儿子放在眼里,还真以为朕把你们没办法了?于是弘治帝招来锦衣卫指挥使牟斌还有东厂厂督王岳,似有似无地显出出对其中几人的不待见。
牟斌和王岳是什么人,他们的职责就是为了大明帝王解忧的,听话听音,就知道圣人对这些人上蹿下跳弹劾那位锦衣卫女千户,东宫侍读不满了,他们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了。
先前这两人之所以没有动,就是等待弘治帝的态度,牟斌倒也罢了,就算秦韵是个女子,甚至在锦衣卫中都能抢了他的风头,可不管怎么说,秦韵都是锦衣卫出身,秦韵得了圣上父子二人的眼,不但对锦衣卫有利,而且对他可能更有利。
本朝自从有了锦衣卫这个职事,历任锦衣卫都指挥使很少有善终的,每任新的帝王登基,往往都会换上自个的心腹之人来充当这个职位,作为锦衣卫指挥使,他知道的东西更多,虽说弘治帝现在才不过而立之年,可这位圣人的身体明显很不好,能撑几年还真不好说,在这种情形下,给太子殿下留下一个好印象,就算将来不能在这个职位上继续坐下去,至少能落个善终也是不错的。
所以,对秦韵的所作所为,他暗中都表现出了一种纵容的态度,现在听到弘治帝对那些攻击秦韵朝臣的不满,心中暗暗思谋,如今看来,自个走的这步棋还是不错的。
相比牟斌的心情大好,王岳就不那么愉快了,弘治朝锦衣卫和东厂的关系一向都不太好,常常有互别风头的情形出现,如果秦韵不是锦衣卫千户,王岳也许对秦韵也不会有那么多敌意,可偏偏秦韵出身锦衣卫,在皇上父子面前得脸,那就是锦衣卫得脸,这是他不能容忍的,所以,先前也只是坐山观虎斗。
不过,圣上既然暗示对那几人的不满,他也不会站在那几人的角度上为那几人考虑,比起锦衣卫来,东厂和文官集团的矛盾更加尖锐,如果说文官集团勉强还能容忍锦衣卫存在的话,那么,对东厂这个特务机构,他们也是天然敌视的,如此一来,双方的关系更不好。
牟斌和王岳接到弘治帝的暗示后,牟斌行事的方式还算柔和一些,王岳那就更加肆无忌惮了,那些人一查,果然许多都是自个屁股底下一堆屎,情节严重的,那罪名都是现成的,根本用不着锦衣卫和东厂去罗织。
当然,也有一两个是真的看不惯秦韵这个女子叱咤朝堂,纯粹是为了偏见而偏见,对这些老顽固来说,他们本人身上倒也没有什么私德方面值得攻击的东西,可就是思想守旧,结果也被罗织罪名,流放到南京六部,闲置起来了。
对这些守旧的老顽固,就算这些人的确称得上是道德君子,秦韵也没有什么怜悯,因为她知道,只要自己想要改变大明朝的现状,让华夏在以后的许多年内仍能遥遥领先与世界之林,那就免不了要和这些守旧派们发生激烈的冲突。
那些身上一屁股屎尿的,道德上有缺陷的,反而最会见风使舵,甚至有时还可以让这些人充当改革的爪牙,可这些顽固不化的,才最难缠。
政治从来就不是清水一潭,有时是极其残酷的,容不得太多的怜悯,这些人既然留着迟早都会碍事,如今借着别人的手,将这些人搬走,何尝不是一种仁慈。
秦韵在这场风波中能够安然过关,固然是因为她在弘治帝父子面前有存在的价值,更因为,这件事上,内阁的三位阁臣并没有形成统一认识。
刘健这位内阁首辅作为封建王朝最正宗的士大夫,维护的自然是他所认为的封建伦常,对秦韵一名女子参与政事自然是排斥的。
可他先前已经以自己的方式做过反对了,那就是暗示柳折眉与秦韵不要纠缠在一起,至于秦韵现在所做的事情毕竟害没有危害到江山社稷,他毕竟是个道德君子,虽然觉得秦家爹娘的婚事,与大明朝主流社会的主流意识不相符合,可这中间,也是事出有因,其情可悯的,所以,他私下里也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对那些上蹿下跳的朝臣们采取的方式是不支持,不反对,不理会的三不政策。
而作为内阁三驾马车的李东阳呢,他本就是个善于谋略的人,在他看来,秦韵身为一名女子,却有这等才识,甚至得到弘治帝父子的宠幸,这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既然很神奇,他不免就要多想想,天底下,为何会有这等神奇的女子呢?
这女子身上到底还有些什么东西没有被发掘出来,如果在有限的压制下,这女子还能挺住,不知她到底能走多远,为大明的江山社稷带来哪些更多的好处?
抱着这样的心思,李东阳也没有出手打压秦韵,支持哪些上蹿下跳的人,反而因为秦韵这个太子少傅当的实在很有水平,让他对秦韵还是有些好感的,但因为秦韵女子的身份,他也不能明着显示对秦韵的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