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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儿闹了这么一出,虽然上吊时伤了嗓子,声音不如往常悦耳,有些沙哑,可终归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还是留在了柳宅,没有被赶出去。
这个时候,她心中留下的只有对秦韵深深的恨意,觉得都是秦韵的出现,让她失去了一切,而对柳折眉,她同样也多了恨意,往日,她巴不得柳折眉身体好,前途好,吃穿好,可如今,她心中竟然有了一种疯狂的心思,觉得要是那一日,看到高高在上的侄少爷变的落魄潦倒,她心中才能平了这一口恨意。
可她一个小小的丫鬟,怎么能让才华出众的侄少爷落魄潦倒呢?
以她现在的本事,地位,能力,怎么都办不到,可她毕竟在知府后衙待了那么多年,自然知道,一旦进入官场,自家侄少爷又怎么会没有对头呢?
只要有机会,有机会…。
秋儿看到夏儿那变幻莫测的脸色,心中无形间多了一份隐忧,可也知道,再劝阻也是无济于事的,只希望时间长了,自己这个姐妹能够自己想清楚。
方侍郎府
对方府的人来说,最近京城殿试也罢,选庶吉士也罢,每当他们看到自家大公子,就觉得一阵可惜。
大公子曾经是方府的整个骄傲,可现在却变成了残废,没有机会去参加最后的殿试,自然因为面相有损,也不能出仕为官了。
而四少爷虽然读书也很不错,可终归在仕途上的心淡了几分,也不知道,将来能够撑起方府这个家,在官场上占有一席之地。
有远见的下人们虽然有这种担心,可更多的下人们却想不了那么远,他们心中心心念念的是,保住现在的好日子,毕竟作为吏部侍郎的自家老爷,官位是很吃香的,就算大少爷残废了,可那些下面当官的,不是还要巴结自家老爷吗,自然也要高看他们这些下人一些。
不过对云来居的下人们来说,他们越来越看不清两个主子们之间的关系了。
要说从前,他们都认为大少爷和大少奶奶两人的关系是极好的,可自从大少爷受伤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好像就变了,先前,大少爷养伤时,他们还没怎么觉得,可现在大少爷身上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却似乎从来没到大少奶奶的房中过过夜。
哪有恩爱夫妻不在一起过夜的呢,这事怎么想都很是蹊跷,从前夫人不待见大少奶奶,还有大少爷护着,可现在府上,除了四少爷,还对这个大嫂算恭敬之外,府上的老爷夫人对大少奶奶几乎无视了。
府上的几位小姐,表小姐也很少来寻这个大嫂了。府中的下人们都是看人下菜碟的,大少奶奶没有得力的娘家依靠,如今又在府中没有依靠,自然没人把她放在眼里了,平日吃的饭菜,都很少有按时供给的。端上来的也是残羹冷炙。
要说有什么事,彻底坐实了大少奶奶失宠的事实,那就是,半个月后,大少爷将迎娶一位六品小官的庶女做贵妾。
这大少奶奶与大少爷成亲还不到一年,按理说,就算没有子嗣,也用不着这么快纳一门贵妾,可偏偏这事就发生了,府中早就传出了风声,有些灵活的下人们已经在考虑,将来能够有机会讨好那位二房少奶奶。
至于大少奶奶身子越来越不好,渐渐病了,府中还有几个人去关注那个。
躺在床上的万雪儿此时没有了往日的光鲜亮丽,脸色蜡黄,双颊由于营养不良,凹陷下去了,还不到双十年华的她,凭空憔悴苍老了许多。
刚成亲时,自己院子里凑上来的那些丫鬟婆子如今都不来了,大多都变了嘴脸,如今身边侍候自己的只有一个样子木讷的小丫头。
人情冷暖她早就知道的不是,正因为经历过那种从高高在上,锦衣玉食的身份沦落到任人欺辱,朝不保夕的境地,她才无论如何想要回到从前那种美好的日子中去,才想要代替那个蠢丫头嫁到方家来,不想失去方家这锦衣玉食的日子,才千般算计,可临了,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知道当日遇到贼人时,自己所做的一切,已经毁了两人之间的情分,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原本她还打算用上些许手段,至少能暂时拢住自家那位夫君,可试了几次,都无功而返,他碰都不再碰自己了。
然后,她就病了,她一向是惜命的,是最怕死的,可这一病,虽然也看了大夫,却越来越重,这让她心中渐渐开始打鼓。
让一个人无声无息地死去,还有什么比病亡更好的借口呢?她开始怀疑自己的病根本就不是真的病了,而是被人动了手脚。
更别说,自家夫君即将新娶一位贵妾的风声也传到了她的耳中,方家的人或者自家那位好夫君巴不得让自己病亡,为那位贵妾让路吧。
既然留在方府是死路一条,不,她还不想死,除了离开,她似乎没有别的路可走,偏偏,方家的人还不准她出门,是要将她困死在这里。
不,她还年轻,长相也不错,还有大好的日子要过,她必须要逃离这里,逃离这里!
☆、133,君臣对话
明日在朝会上的比试,对弘治帝父子而言,必然是个值得重视的日子。
满朝大臣又何尝不关注,特别是身为朱厚照这熊孩子老师的三位内阁大学士,到了下午终究在内阁值房中坐不住,还是去见了弘治帝。
谁让几位大学士的心中没有一点底呢?如果朱厚照这熊孩子输了,他们当老师的丢了面子不说,更主要的是在那些宗室的面前,打击了皇上与太子的人望才是根本。
大明的宗室们这些年来,看起来还算老实,可这背地里谁知藏着怎样的心思,要是再过几年,又出一个成祖皇帝,那不是将大明朝又陷入一场刀兵之灾中去吗?太子殿下,可连当年那位被叔叔占了江山的才识也比不上的。
如果说当今的圣上是个昏庸不堪的,他们这几人未必会操那么多的心,反正就算宗室造反,最终还不是老朱家的江山吗?
可偏偏这些年,君臣相得,圣上也只有这一个儿子,除了尽心尽力之外,不忍有其他外心。
大概是君臣心中都清楚,朱厚照这熊孩子到底是怎样货色,君臣面对面,都不曾轻易开口。
片刻后,还是弘治帝打破沉默道:“明日就是太子比试的日子了,你们都是太子的老师,可觉得太子有几分胜算?”
对坐的三位大学士闻言,都不约而同地端起了太监刚奉上的清茶,却没谁先一步开口说话。
谢迁终归性子更冲动一些,想着一个小小的宗室之子竟然挑衅太子,这分明是有不臣之心,脸上虽有怒色,可弘治帝这问题实在不好回答,看到其他两人都不吭声,他也只好保持沉默。
弘治帝一看,这三位大学士这样子,明显是不看好太子能在明日的比试中取胜,这几位大学士,都是老成持重之人,自然不会随意乱说,可天底下每一个做父亲的,都希望自己的儿女有出息,弘治帝也不例外。
要说三位大学士都懂的道理,那位秦洗马,虽是女子,也不可能不会不懂,可为何她今日见驾时,却信心满满,真的能对她抱有希望吗?
想到这里,弘治帝再次开口道:“几位老大人也知道,这几日都是秦洗马为太子梳理功课,她却有信心让太子取胜,刘卿怎么看?”
皇上都点名了,刘健也知道,不能再装聋作哑下去,当下轻笑言道:“以老臣看来,太子殿下聪慧,虽不喜经义文章,但也并非毫无胜面,就算比试有所不济,可太子仍是太子,藩王之子仍是藩王之子,又不是科举登科,太子原本学的是治国之道,而非诗词文章,无论输赢,圣上只需放宽心才是。”
刘健本就对秦韵以女子之身,不但成为锦衣卫千户有所不喜,可锦衣卫毕竟是天子亲军,却在朝中无甚根基,再加上男女有别,不能时时跟在太子身边,怎么着也翻不了天去,可这女子偏偏往东宫凑,这让他怎么都觉得此女极其不安分,他日,是否也能祸害大明江山。
他也不信,这女子就算再见识不凡,区区数十日,就能让生性顽劣的太子脱胎换骨,怎样想,都有些不可能,可当着圣上的面,他却不会泼当爹的冷水,只是委婉地提到,太子就算再草包,又不用参加科举考试,进入仕途,最重要的是要在治国之道上下功夫。
“李卿怎么看?”弘治帝绝对不是傻子,刘健这位内阁首辅的话,他又怎么会听不明白。可他还是想听听其他两位大学士的心声。
“回圣上的话,臣惭愧,虽在处理政事上略有几分心得,可要是在教学上面,却多有不足,秦洗马以女子之身,能获得圣上封为东宫洗马,又能得到太子殿下的认同,自有其不凡之处,她既有此言,想必太子殿下,明日比试,至少有五分胜算,就算难免不济,也不会差那上高王多少。”
李东阳他本是军户出身,比起刘谢来,对一个人的出身倒也看的不是那么重,就算秦韵身为女子,他也没有多少歧视,在明一朝,后宫女子多半都是默默无闻的,可他没有忘记,唐时那位颠覆了李唐江山的武姓女子,这普天下的女子,并非无才,而是缺少让她们展示的舞台。
这秦洗马,如果入了后宫,他也许还要心忧,可他早就得到消息,这秦洗马,已经与新科状元郎定了亲事,晨间,圣上又先后召见了两人,最后订了一个五年之约。
这就意味着五年之后,这位秦洗马最终还是要回归后宅,为自家夫君洗手做羹汤,就算到时对太子还有影响力,可男女有别,终归有限的很,那柳直,既然有状元之才,也不是任凭一个女子左右之人,刘大人他们终归还是多想了。
“嗯…”弘治帝闻言,脸色多少缓和了一些,李东阳的判断,他一向还是很信服的,既然这位老大人说自家儿子有五分胜算,那这种可能性就很大了。
“圣上,那上高王不过一豚猪尔,岂是太子能比的。”谢迁看到其他两人都说话了,也不等弘治帝发问,主动回答了,只是,他心下对朱厚照这熊孩子明日比试能否取胜,心中也没底,干脆避开这个话题,直接对上高王进行人身攻击了。
要是在平常日子,他这么攻击圣上的同宗侄子,可能还要担心犯忌讳,可现在弘治帝对宁王父子是相当的不满,自然也就不在乎谢迁的无礼了。
不过,片刻后,弘治帝换了一个话题:“听说你们已经让柳直做翰林待诏了,你们觉得他怎样?”
就算弘治帝再怎么希望秦韵将自己的儿子调教的脱胎换骨,可本质上,他不但是个帝王,还是个古人,绝对不会对秦韵进行升职奖励,可秦韵要真是调教好了太子,与国与民有功,也不能不赏,赏给谁,也是一门学问,除了给秦家老爹封赏之外,那柳直柳折眉作为秦韵的未来夫君,也可以沾秦韵光的。
弘治帝知道自己的身子越来越不好了,奈何不了几年了,可自己的儿子还那么小,等有一天,儿子登基为帝,到时满朝的老臣要是倚老卖老,弹压不了,儿子这皇帝就悲剧了,所以,这个时候,也需要培养一批少壮派,作为儿子的东宫班底。以便他日为儿子所用,对朝中的老臣起制约作用。
要说秦韵作为东宫洗马,是妥妥的东宫班底,偏偏她是个女子,只好退而求其次,选择柳直,好在这个柳直,也是很出众的人才。
三位内阁阁臣闻言,心中马上就有了计较,本朝状元不少,就弘治朝,如今也有五六位,可这些人中,这个柳直本就因为年轻,进京之后,闹出许多风波,分外引人注目,如今,圣上又特意提起他,除了与那位秦洗马有些许干系外,恐怕还是柳直这个人也入了圣上的眼。
在本朝,入了圣上的眼,只要真有才能,往往都是一飞冲天的,这样的例子前面已经有了,难不成圣上这么快就打算大用这个柳直了?
三位阁臣纵横官场数十年,见过许多年少气盛,自恃有才的才俊,处理政事一塌糊涂的例子,虽说他们也有些私心,可这官场上的升迁多少还是要看资历的,这柳直实在是一点资历也无,就这么大用好吗?
三位阁臣心思百转千回,甚至有点后悔今个下午来见皇上,平白要应付这些难以对答的问题。
最后,还是李东阳开口道:“柳直能得中状元,自有满腹才华,又允文允武,在一干新科进士中,无异于鹤立鸡群,自是让人难以忽视,所以,让他在翰林院经历一段时日,再外放,将来定是国之栋梁。”
李东阳与柳折眉毕竟是有几分香火之缘的,他倒不是打压柳折眉,只是认为柳折眉一步一个脚印走起来,将来的仕途之路才会更加稳健。
“圣上,臣也觉得,这柳直加以磨砺一番,他日,定可成为国之栋梁,只是,他现在实在太年轻了,要是骤然给予高位,终归是有捧杀之嫌,还是按部就班的好。”谢迁也开口道。
“臣想说的话,两位大人已说过了,臣就不再赘言了。”刘健还是欣赏柳折眉的,可想到柳折眉与秦韵的婚事,他就好像吃进了一只苍蝇一样,不舒服的紧,那柳直又是个固执己见的,不愿听从自己的好意,他自然也懒得再多加解说。
“既是如此,那就让柳直先在翰林院磨砺一段时日,好玉还是要多多琢磨才是,只希望太子明日不要让朕和众位卿家失望。”
柳折眉和秦韵此时自然不知,他们两位此时是当朝皇帝与三位阁臣言论的中心,秦韵正在为朱厚照这熊孩子进行最后的课前辅导,明日,朱厚照这熊孩子与上高王的比试,不仅对朱厚照这个当朝太子很重要,也对她很重要,这可是,她秦韵在大明朝堂上第一次宣告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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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文真心不好写,可已经开了,也没办法,柳絮会尽量写的完美一些,如果不出意外,下月会开始正常日更。让亲们久等了。
☆、134,朝堂比试(上)
夜色深浓,二更时分,柳折眉一身简单便捷的夜行衣打扮,打开柳宅后面锁着的一个小角门,走出府去。
他此时应的是秦韵的约。
秦韵在天色半黑时,终于给柳折眉送来了相约的口信。
今日,弘治帝将他们两人都给玩了一把,在两人进宫前,设想了各种可能,唯独没想到,这位看起来还算慈善的帝王,给他们设置了一个时间诡计。
五年,似乎比起十年,二十年来,算不得什么,没看,过儿等姑姑还等了十六年吗?
可有时别说五年,就是五个月,五天,五个时辰,甚至五柱香的时间,都足以让有些事变成沧海桑田。
五年对柳折眉和秦韵来说,都是一个比较大的变数,如果他们不想轻易地就被这个简单的问题所困扰,最终想要修成一段尘世情缘的话,就必须要共同进退,时刻互通有无。
所以,孤男寡女的,不能私下相约这等事情,就被柳折眉抛到了脑后。
两人相约的地点。
是一处小树林。
大概这时代城市的绿化面积真心不少,所以,凡是涉及到一些机密的事情,许多人都喜欢选择一个小树林,作为谈话场所。
秦韵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也是因为这地方取的两府的中间距离,又是第一次选择这个地方,确保不会有人事先,躲在那地方等着窃听。
尽管如此,她先一步到了小树林之后,还是将谈话的小木屋周围都查看了一番,没办法,这是职业病,已经改不了了。
柳折眉找到小木屋后,并没有见到自己想要见的那个身影,小木屋内倒是点了一盏油灯。
油灯的光线虽然很暗,可小木屋内的一切还是看的很清楚。
这油灯是她点的吗?她已经到了,为何不在屋内。
正要回身出去寻找,就在这时,有一只手从他身后轻轻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直觉地全身紧绷,快速弯起一只手肘,就要向后撞去,等闻到鼻尖熟悉的香味时,才生生将动作给收住。
然后,转过身去,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带笑的脸:“怎么,吓着了。”
他伸手去摸她的脸,然后柔声道:“是呀,吓的心都掉了,把你赔给我一辈子好了。”
秦韵闻言,再次笑颜如花道:“柳大公子何时变的这么会做生意了呢?”这家伙一向是面瘫的干活,现在竟然会油腔滑调了。
柳折眉没有回话,反而挑了挑眉,那神情分明表示,他有吗?
小树林虽然是个很适合幽会的地方,但秦韵和柳折眉除了开头那几句题外话之后,就不再有什么情感交流,很快地转入正题,两人不但谈到了如何应对,弘治帝这五年之约,还对朝中的一些政事交换了意见。
两人分别,秦韵回到秦府后,就很快休息了,到了五更时分,她起床后,就开始洗漱了。等洗漱完毕,换上东宫洗马的官袍之后,她开始对着镜子,检视自己的整体形象。
镜子里这扮相还是太过于娘气了,不太适合今日站在在文武百官,皇亲国戚面前与宁王父子对阵。
拿过眉笔,将眉毛涂黑许多,又在鼻梁两侧涂了暗色的粉,这让她的容貌看起来不再像穿女妆时那么柔美,整个脸型变的立体锐利许多,整个人显得俊挺许多。
最后回首在镜子里扫视了一眼,将放在一边的官帽戴上,又深深吸了一口气,对自己说了一句,加油,秦韵。
然后,再也不磨蹭地大踏步走出自己的房间,经过自家老爹房门外时,在门外道了一声:“爹,我上朝去了。”
咯吱一声,门从里面开了,秦父走了出来,用慈爱的眼神上下扫视自家女儿一眼,慈声叮嘱道:“韵儿,今日既是太子的考试,又是对你这个东宫洗马的考验,我儿一定要多加小心谨慎才是。”
“爹,我知道,您就等太子的好消息吧。我上朝去了。”
秦韵转身准备出门,秦家老爹不由地又喊了一声:“韵儿!”
“爹,还有事?”
“记住,不管怎样,还有爹在呢。”
秦韵回首,看着站在院子里的秦家老爹穿的一身整整齐齐的,虽然已到中年,可最近身体好上一些了,仍是一个帅大叔,目光却有着对她深深的感情。
这让前世没有父母缘的她,在一瞬间,突然有了流泪的感觉,她在这一刻,知道秦家老爹这个当父亲的是真的爱这个身体的,甚至是爱现在自己的,终于有一个亲人,在她每次出门时,开始牵挂她的安危。
虽然今日上朝和从前出的任务危险性相比,这危险性就可忽略不计,可她还是奔回来,轻轻地拥抱了一下这个便宜爹,柔声道:“爹,知道了,您放心吧。”
秦父被女儿这个动作给惊了一下,毕竟这时代,就算是亲爹,也不能做出如此亲密的动作来,可这世上还有比子女的拥抱让父母觉得满足的吗?
就算父女五年后重逢,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让他一度觉得女儿的改变太大了,让他几乎都感觉很陌生了,可女儿就是女儿,这世上无人能够取代她在自己这个当爹心中的地位。
这是自己的骨血,不管变成怎样,也是自己的骨血,既然她有如此才华和抱负,就算为世俗所不容,至少还有他这个爹站在她身后,纵容她,保护她,这就足够了。
秦韵所乘坐的轿子经过一个路口时,恰好看到了柳折眉所乘坐的轿子。
虽然秦韵对轿子这等交通工具不太感冒,可谁让大明朝官吏的交通工具还是以轿子为主呢。
她已经够引人注目了,所以在这方面,就随大流吧。
两人的轿子被轿夫抬着,无声地相遇,可轿子有厚厚的帘布,汇入那些长长的轿子流中。
要说这一段时间,那个衙门最热闹,自然是鸿胪寺无疑了。
鸿胪寺在大明朝虽然看起来是个清水衙门,可却是接待外宾或者国内藩王的衙门机构。
这几日,外藩的藩王有许多都进京了,他们在京城并没有府邸,都被安排住在这里。
这些进京藩王王子们,老实的没有几个,虽说都是龙子龙孙,可一辈子不得允许,是不准许离开藩地的,相互之间都不认识,可尽管如此,相互之间还是有些亲疏远近之分。
对大明朝来说,午门绝对是个具有象征意义的地方,午门门洞依次打开,晨钟的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
对今日朝上所要发生的事情,准备进午门上朝的诸位大臣和皇亲国戚们都心中有数。
这件事情,毕竟政治意义很重,所以,窃窃私语的人很多。
不过,秦韵还是难以避免地成了其他人关注的另一个重心。再一次彻底刷了刷她的存在感。只不过,她要先去东宫见朱厚照那熊孩子,率先被等在午门外的太监张永给迎了进去,并不随大流随这些人一起进去。
在她从午门旁的腋门进时,正中洞开的午门,那些身穿蟒袍的王爷们从门洞依次进入。
说实话,走在前面的宁王父子身穿蟒袍,从外表上来看,这遗传基因还不错,至少不像其他藩王一样,弄的一身猪样。
宁王父子既然是她与朱厚照那熊孩子的对手,所以,她事先也特意留意了这父子二人的长相。
朱家的子孙们就算被当猪一样圈养在封地上,可当他们站在午门前时,还是表明他们高贵的血统是受优待的。
也许是觉察到了秦韵的目光,这些藩王们有些也将目光投到了秦韵身上。
秦韵虽然职位卑微,但她还是微微颔首,换来藩王不屑地一撇。
大家在午门外聚集时,都出了轿子,所以,柳折眉很快就看到了秦韵的身影,初到时,两人站的原本就不远。
更别说,柳折眉本就是有心人,现在为他抬轿的几人,就是从太原带来的,他早就吩咐这些轿夫留意秦韵所乘轿子的轿夫,所以,先前特意在拐弯处等候,相遇。
可他们的身份和相互的关系,决定他们只能相遇,不能再有其他动作。
朝堂上真正的秘密很少,更何况,他与她的关系几乎到了众所周知的地步,这些老少同僚们,知道他身份的,心存鄙视面带不屑的不少,偶尔还有一些目带同情,甚至有一些觉得他得了圣上眼,前途无量的,想着是否将家中的庶女送给他做妾。
可这些人堆他来说,都不重要,他看着自己关注的那道身影消失在掖门的门洞时,才收回了视线。
当那些藩王进入之后,文武百官们才开始一一进入,不过进入的前后次序有差别,就连走的路都是偏门。
吏部尚书作为大明朝的中央一组织—部一的部长,很好滴诠释了位高权重的这四个字的意义,随后才是各部尚书,翰林院的,鸿胪寺的等等。
可这只是一般排名,大明朝绝对是学霸们的天堂,这进宫的走序,这职位的高低并非绝对的排位标准,还要看出身的。
所谓的出身就是科举最后的排名,几个官职比柳折眉高三级的官员就很自觉地站在了柳折眉身后进入,这就是状元出身带给他的待遇。
进了午门之后,大家自然是去奉天殿等着上朝了,平日里,四品以下的官吏是不用跟着上大朝的,但柳折眉现在有了翰林待诏的职位,是不受这个级别限制的,有资格旁听的。
都说了当今的皇帝弘治帝释一位比较勤勉的帝王,所以,当重臣们进入奉天殿时,弘治帝已身穿冕袍,戴着乌纱翼善冠端端正正地坐在龙椅上等候了。
这些臣子还有藩王们看到弘治帝已经到了,自然要一起行礼。
见过礼后,弘治帝也没有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近日朝上所为何事,就不用朕赘言了。诸王都是朕的叔伯兄弟子侄,难得有此机会齐聚一朝,朕甚感欣慰,给诸位宗亲们和三位老大人赐坐。”
弘治帝话音一落,就有旁边的太监们闻讯,很快准备了数量刚好合适的椅子搬了进来,好像事先排练过一般。
将这些座椅放置在众位藩王以及三位内阁大臣脚边时,这些小太监们就自动躬身退下了。
“谢圣上。”三位大学士是真的年纪不轻了,再加上,他们的身份和底气决定了他们当仁不让地谢恩后,就落座了。
可在场的藩王们看着自己脚边的座椅,却都有些踌躇不定,他们今日都齐齐地上朝,本就是来看弘治帝父子笑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