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在前面的酒楼等待吗?这小家伙在这里干什么。
她用折扇,巧妙地使了几下,围在前面的人,就不由自主地为她让开了一条路,让她从人群走了进去。
走进去一看,难怪这地方能吸引朱厚照小盆友的注意力,分明就是江湖卖艺的摆的一个摊子。
卖艺的是三条大汉,看起来体格很是健壮,其中有一人,头光秃秃的,能当灯泡照,正被两个护卫模样的人拉着,这两个护卫手中还各拿着一块青砖,就要将砖头砸到这个光头的头上去。
这卖艺的其余二人见状,忙上前阻挠,然后双方就起了冲突,旁边的路人们都围着看热闹呢
朱厚照小盆友虽然年龄还小,可身高倒是不低了,就站在这圈子中间,愤愤不平地道,那两个护卫很明显应该是他带在身边的人。
“公子爷,我们还是走吧,别跟这些小民计较了。”上次的那个中年太监也在一边劝解道。
“哼,本公子今天就要看看你这个头到底是不是铁的?”朱厚照小盆友使起了牛性子,他本就不是一个极笨的孩子,那日,从秦韵的手下吃了败仗之后,回到宫里,将那些侍卫招来,一顿喝骂威吓,让这些人说实话,交给他的功夫为何这么差?
最后还是身边的太监说出了其中的玄机,说是那些护卫们根本就不敢真跟他打,唯恐伤着他,让皇上治罪。
朱厚照小盆友就觉得自己受了欺骗,今日出宫,又遇到这三个卖艺的说的天花乱坠,他就觉得,这宫里的人哄骗自己,那街上的人是不是也在哄骗自己,当下就要侍卫验证那个卖艺的到底有没有铁头功。
结果,这些卖艺的本就是花把式,除非真的有什么少林寺的罗汉,那头上真的有几分功夫,哪里敢让护卫们拿砖头砸呀,另外两人只好上前阻挡。
朱厚照见侍卫们被挡住了,他这性子一上来,干脆捡起卖艺所用的大铁锤,上前两步,就要向那光头的头上砸下去。
秦韵一看,这坏了,朱厚照小盆友虽然武功不咋地,可这手底下是真的有一把子力气的,这一锤子砸下去,就成了太子当街杀人事件了。
这可是很严重的政治事件好不好,将来有可能成为帝师的自己绝对是不能袖手旁观的。
说时迟,那时快,秦韵的身子就像鬼魅一样绕了上去,手中的折扇在太子拿锤的胳膊上一敲,下一刻,那大锤就到了她的手中,然后,她又用扇子在朱厚照小盆友的脑袋瓜子上一敲道:“为师都等你等的心急了,你竟然在此胡闹?”
朱厚照小盆友感觉自己的胳膊一麻手中的大锤就不见了,当下回过头来要查看情况,结果就看到自己刚才打算砸人的大锤已经到了一个有些面熟的年轻公子手中。对方正以一副横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他。
“高手师父,是你呀。”朱厚照小盆友看到秦韵时,整个眼神都亮了,原本心中被打断的怒气一下子就消散了。看到高手师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从自己手中夺走了大锤,越发觉得自己这次总算没找错人,高手就是高手,身为高手的徒弟,他已经看到盖世神功正向他飞奔而来。
“除了我,还有谁?”秦韵伸出扇子又在这小家伙的头上一敲。
旁边的大内侍卫还有随行的太监们见状,心中都不约而同地想说:“这位公子,太子殿下的头不是锣钹呀,你不能这么敲呀。”
他们常在太子身边,自然看出,太子根本没有被对方无礼的举动生气,他们也就懒得出声阻止。
“嘿嘿。”朱厚照小盆友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地傻笑了一声,竟然还伸出手去挠头。
秦韵见状,心中腹诽,难道这就是历史上那个名声很坏的明武宗吗?怎么看起来都有点傻小子的感觉。
如果说,秦家老爹老娘的所作所为,会让大明朝这个礼教森严的时代为之侧目,排斥的话,那么,她今日将要会见的这位大明太子朱厚照,他将来的人生,恐怕可以称之为对皇权和传统的反叛。
朱厚照这个太子现在虽然还是个小屁孩,但他在后世的名声却不小,这不仅仅因为他是明朝历史上唯一一个嫡子继位的皇帝,还因为他的老爹只娶了他老娘一个老婆,而且在皇宫中与他老娘过的就是普通夫妇的生活,同吃同住同睡同起。
正因为他皇帝老爹的老婆娶的太少了,他皇后老娘生的孩子按照现在的标准来说,也不少,有三个,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可惜的是,明朝的医疗条件太差,小孩成活率太低,他的弟弟妹妹都老早成了天使,去见上帝了,结果,朱厚照小盆友就变成了唯一的皇子,也成了这个皇位唯一的继承人。
这等好事要是放在其他任何一个朝代任何一个皇子身上,那恐怕都要高兴的整天睡觉都是笑着的,可惜,对朱厚照小盆友来说,这个皇位却是一个大大的负担,他其实是一个不愿做皇帝的皇帝。
他喜欢许多职业,想成为当朝最有名的大将军,也想成为一个将猪肉卖出去的好屠夫,甚至,他兴建的豹房可以让他成为一个出色的动物园的园长,他甚至可以成为一个出色的翻译家,虽然历史上有许多人说这位皇帝不学无术,事实上,他的梵文,阿拉伯文都学的很好,在音乐方面也有不错的天赋。
可唯独对圣贤之书不怎么感冒,从这一点上来说,朱厚照小盆友更像我们现代人一些,我们现代的小孩子除了三字经之外,真的没几个人喜欢那些艰涩难懂的古汉语文字。也越来越追求个性解放,讨厌那些繁文缛节。
可作为未来的皇帝,又怎么能不学圣贤之书呢?作为未来的皇帝,这个时代最大的礼仪都是针对皇权而言的,他又怎么能抛弃那些累赘的繁文缛节呢?
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朱厚照这个皇帝是一个异类,是一个时代的悲剧。
一个不把心思放在皇位上的皇帝,就注定了他的人生绝对不会风平浪静,特别是,他在女人与情爱上更有一个让后人诟病的嗜好。
他比较嗜好人一妻,说白了,就是他后宫虽然有很多女人,可他却更喜欢将那些有夫之妇,结过婚的女子收进自己的后宫中,而且口味还比较独特,比起喜欢汉人女子来,他更喜欢少数民族女子。
如果仅仅这样倒也罢了,他最有名的一件事是,有一次竟然将一个怀孕的女子给收进宫了。
皇家的血脉那是多么的高贵呀,怎么能这么随便呢,这分明是想做免费爹的节奏呀。问题是,万一这个皇帝一抽风,还要把这个不是朱家血脉的孩子立为继承人,那么,那些顽固不化的大臣们恐怕都会集体疯掉。
看着面前这个有些憨厚的少年,秦韵实在很难将他与后世传说中的那个皇帝联系起来,不过至少有一点是确定了的,这小屁孩做起事来,随性所欲的成分的确很严重,刚才要不是自己阻止,或者没有人阻止,如果真的发生了惨案,那宫里的皇上恐怕就要撞墙了。
不过,傻小子也好,这调教起来才能很快见成果,如果像《小李飞刀》里林诗音那儿子,小小年纪,就满肚子的坏水,彻底挑战她的底线的话,她恐怕会先想法将对方灭了,省的祸害更多的人。
“秦兄,这位小公子是?”柳折眉这时也穿过人群走了进来。
朱厚照小盆友虽然现在不过十二三岁,可身材很高,面相虽然稚嫩,可在这时代,许多人本来就成亲的早,此刻,朱厚照小盆友看着秦韵的样子,落在柳折眉的眼中,就觉得有些碍眼。
最主要的是,他看的出,这两人的关系似乎有些不同寻常,当下,他再也不愿躲在人群中装淡定了,出声道。
“这是我即将要收的一个徒弟。”秦韵觉得还是不要挑明朱厚照身份的好,至少在对方眼中,自己还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呢?这样一来,相互之间相处起来,才能更自然一些。
“哦。既是小辈,就需好好教导。”柳折眉收回了目光,淡淡地道。
是师生就好,到了宋明时期,理学的影响力越大越大,会越爱越重视规矩礼仪,在社会的正常舆论中,师生恋这种社会现象是不应该出现的,这也是为何在《神雕侠侣》中,郭靖为何难以接受杨过和小龙女成亲,只因为两人是师生关系。
柳折眉自然也看出了朱厚照小盆友的身份是不一般的,可当他的目光落到那白面无须的中年人身上时,眸光还是闪了一闪,可面上却没什么异常。
这时,朱厚照小盆友也看到了柳折眉,他的眉头也不由地皱了起来,在朱厚照小盆友的审美标准中,身为男儿就应该长的像关东大汉那样才有气势,柳折眉在他眼中,就是那些酸儒书生,弱不禁风的样子,当下就有几分看不起。
虽然,秦韵的男装扮相和柳折眉的俊美同样有的一比。
“走吧,还待在这里干什么,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秦韵又用扇子敲了一下朱厚照小盆友的脑袋。然后率先迈着八字步向外走去。
朱厚照小盆友这时也不去关注那些卖艺的了,乖乖地跟在身后走出了人群。
他们这几人刚走出人群,就迎面被一队人给堵住了。
这队人为首一人也大概二十来岁的年纪,眉目也算端正,身上的穿着打扮很是华贵,特别是用了皇家才能用的黄色,头上戴着玉冠,腰间佩戴的玉佩一看就是好玉。
身后跟着两位文士,还有几名护卫,此时就大喇喇地站在他们几人的面前。
“我说堂弟,你又学那些武人耍把式了,十日后的比试,你可别忘了,到时你输了,可是要兑现承诺,不能赖账呀。”为首的那头戴玉冠的男子开口对朱厚照道。
秦韵看到那人的穿着打扮后,就对对方的身份有了一个猜测,果然,从对方的称呼来看,这分明是一个宗室子弟。
只是不知是哪一支的,对朱厚照小盆友说话时,口气竟然这么大。
“本宫——本公子岂是言而无信之人,你就好好等着吧。”朱厚照小盆友当即回嘴道。
可秦韵还是看出,朱厚照小盆友其实底气一点都不足,只是不知道他们之间是怎样的比试。
秦韵与朱厚照小盆友约定的酒楼本就在不远处,他们刚到酒楼,要了一壶茶后,朱厚照小盆友就趴在桌子一边道:“高手师父,我一定要打败上高王,你一定要帮我。”
“上高王是谁?”虽然对历史大大致走向和一些有名的历史人物有所了解,可对刚才遇到的那个宗室子弟,秦韵还真不知道。
“朱宸濠。”朱厚照小盆友答道。
“宁王次子。”本就坐在一边闲闲的当路人甲的柳折眉道。
“原来是宁王次子呀!”秦韵这下知道了,最起码,宁王在明朝历史上还是很有名的,第一任宁王被燕王朱棣给骗了,等燕王朱棣夺了侄子的皇位后,一脚将这个盟友给踢到江西那边去了。
以后的几代宁王一直心中不服,后来还发生了叛乱,难怪宁王次子上高王会向朱厚照这个太子挑衅呢?
“你们打算比什么?”秦韵斜着眼道。
“可以比试诗文,也可以比试武功。我打算选武功的。”朱厚照小盆友小声道。
“你笨呀,伟人都说过要文斗不要武斗呀!”就朱厚照小盆友那三脚猫的功夫,能是对方的对手吗?
最主要的是,全大明的人恐怕都知道,这个大明太子不喜学问,不学无术,喜好练武骑射,对方还是没有限制比试的范围,那就说明,对方料定朱厚照小盆友一定会和他比试武功,又怎么会一点准备都没有呢?
“高手师父,伟人是谁?”
“你管他是谁,听起来你们约定比试时,还是有赌注的,先说说吧。”
“如果我输了,就要将顺天府的宛平县送给上高王做封地?”朱厚照小盆友原本觉得自己在宫中打遍宫中无敌手,高手寂寞呀,那上高王那是自个的对手,很是信心满满地应下了赌注,可现在,他算是醒悟了,觉得自己手底下的功夫好像真的还不够厉害,这心已经虚了。
“我说徒儿呀,这么脑残的条件你也敢答应?”人家分明是有预谋的,宛平县可是京师有名的大县,要是你真输了,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住一藩王,兴风作浪,你将来的江山还能做的稳吗?
最主要的是,你身为当今太子,未来的皇帝,说出去的话是收不回来的。
“高手师父,徒儿我一向醉心于武学,也觉得自己虽然称不上天下第一高手,可京城第一高手的名头总还是可以占上的,可看了师父您的功夫,这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您一定要帮徒儿我呀。”
“那个欲练神功,必先自宫,不对,是欲练神功,必先筑基,你现在基础实在太差,非数十日之功能够见效的。怎么说,做我的徒弟怎么也得文武全才吧,如果你连武功秘籍都看不懂,那还拜什么师傅?所以,师父怎么看,都觉得你文斗的胜算更大一些。”
最主要的是,她知道,大明朝的皇帝陛是希望自己的儿子最好被培养成柳折眉这等的大才子的,而不是只懂得打打杀杀的莽夫。她不会傻着要和皇帝陛下对着干。
“文斗?”朱厚照小盆友闻言,脸马上变成了苦瓜。
☆、090,强势宣示,就娶定她(必看)
“怎么,你真的觉得文斗很难?”秦韵圆睁双眼,看着朱厚照小盆友,手中的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抖动着,怎么看起来都有些威胁的意思。
“是有点难。”朱厚照小盆友继续皱着脸,有些心虚地道。
“得了,这还没比呢?你堂堂男子汉,怎么一点舍我其谁的气势都没有?只要你一切按照我说的做,我保证你在这次比试中胜过那个什么上高王。”秦韵手中的扇子终于还是落了下来,边敲边道。
“那高手师父,我该怎么做?”朱厚照小盆友虽然自己对输赢的信心不大,可不代表他对自己发掘的这位大高手师父没有信心。
“在你做其他事情之前,你先做一道题,题目是——我的梦想。”
自从决定调教太子后,秦韵一直想找一个适合的切入点,最后,她还是认可了现代教育学家所说的理论,只要是人,就不可能没有梦想,不管那些梦想是崇高的,还是卑微的,甚至是肮脏的,可这东西却能调动一个人最大的积极性,让一个人去说,去做,去思考。
对朱厚照小盆友来说,他的最大问题不是脑子太愚笨,而是对学习四书五经,治国之道,没有什么兴趣。
内阁三大学士虽说都是大明现在顶尖的学术泰斗,可他们是五六十岁的老头子,而朱厚照小盆友还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年龄的差距,身份的差距,必然导致他们之间宽阔的代沟,将珠穆朗玛峰推到,未必能填的平。
至少从后来的历史来看,这三位大学士的教学成果很不理想,是失败的。
而兴趣这东西也不是一时半时就能培养出来的,虽说她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明确的计划,可在此之前,她必须先用一个话题挑起朱厚照小盆友的好奇心,然后顺便摸摸这学生的底,才能因材施教,至于与上高王的比试,则是一桩计划中的意外。
“我的梦想?”朱厚照小盆友有些疑惑,对大明朝的少年们讲述关于梦想的事情,其实是个很时髦的课题,难怪朱厚照小盆友显然还是有些理解无能。
“简而言之就是说,你的梦想就是,你将来到底想做什么,想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哦!”朱厚照小盆友受教般地点了点头。
秦韵接着道:“这么解释,你应该明白了吧,这世上每个人都有梦想,老百姓的梦想是每顿都能吃饱饭,商人们的梦想是每天都能赚很多的钱,好官的梦想是为民做主,贪官的梦想是占有许多不属于自己的金银财宝;当师父的人,则希望自己教出来的学生是文武全才的人,那么,你的梦想是什么呢?”
“我的梦想?不是成为武功高手吗?”朱厚照小盆友听到这里,大概理解了,当下脱口而出道。
秦韵闻言,心中腹诽道,如果不知朱厚照小盆友生在大明朝,她一定以为这小盆友是受武侠小说荼毒的太厉害了,最崇拜的人,没准是哪个黑道大哥呢?
她可不能将未来的皇帝培养成黑道大哥,当下接着道:“别急,你有的是时间考虑,我给你两天的时间考虑。”
“可高手师父,这个题目,我回去之后会好好写的,现在咱们还是先怎么练习绝世神功吧。”
朱厚照小盆友显然不是这么好忽悠的,还是抓住他最关心的那个问题不放。
“这个练习绝世神功呢,首先得练心——”秦韵在心中理清了一下思绪,打算继续忽悠时,这时先前待在酒楼外等待的丁一此时却兴冲冲地跑进了酒楼喊道:“侄少爷,您中了,您中了会试第一。”
打断了秦韵的谈话。
“看吧,这里就有个现成的例子,柳兄小时候也喜欢练武,可后来教柳兄武功的师父说,想要练好武功,只单纯地折腾拳脚,那就落了下乘,最高的武功境界是无招胜有招,需要炼神,练心,要的是学武的境界,不用出手,就可以打败别人,而境界这东西,归根结底,还是需要从丰富你自身的知识修为做起,可怎样丰富你的知识修为呢,那就需要学习。
对吧,柳兄,你我同为学武之人,小弟这点说的没错吧。”秦韵将话题转到了柳折眉身上,寻求对方的支持。
“不错。”柳折眉很是应景地点了点头。
虽然他与秦韵以及朱厚照小盆友同坐一桌,可从头到尾,他一直没有插嘴多说什么,从头到尾,他都在倾听秦韵和朱厚照小盆友聊天。
他也知道那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身份绝对不简单,当丁一兴冲冲地将考试成绩喊出来时,他只是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在你的眼中,一定对我刚说过的话有些怀疑,我也知道,你真正的想要的不是成为武功高手,而是想成为驰骋疆场的大将军,对吗?”
“嘿嘿,是呀,高手师父你这么厉害,一定要帮我呀。”
“呵,你觉得大将军就那么好当,你可知道,柳兄在上京赶考的途中,一人面对数十凶狠的鞑子,面不改色,勇敢面对,最后将那些鞑子全部斩杀与马下,从鞑子的手中还救了许多百姓,到现在,他还认为他仅仅是个文弱书生吗?
不错,他的确是个书生,这次春闱,一举得中头名,所以说来,这练武和学习根本就没有冲突,反而是相辅相成的。试想一下,如果你这个大将军看不懂兵书,地图,不懂行军路线,不懂天气对战争的影响,不懂后勤供应,还能带兵打胜仗吗?”
秦韵忽悠地有些口干舌燥,也只有她这种对皇家没有什么敬畏感的人才敢如此忽悠未来的皇帝。
对一个太子来说,你武功高明不高明真的不重要,反正大明朝现在还没沦落到皇帝需要亲自出马打仗的地步,只要你学会驾驭人,这世上多的是学了文武艺,打算买与帝王家的人。
朱厚照这时,已经将注意力投到了柳折眉身上,上看,下看,起身转个圈又看,最后还是有几分不信地道:“他真的杀死了那么多的鞑子?”
就算朱厚照小盆友再没有常识,也知道,鞑子的凶狠可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你竟敢质疑为师的话,骗你有好处吗?”秦韵的扇子又敲到了朱厚照小盆友的头上。
那些散布在酒楼各处的侍卫们,已经看的麻木了,反正秦韵敲的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敲完之后,秦韵才淡淡地道:“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锦衣卫那里问问。”
“喂,你叫什么名字,本公子记住你了,虽说本公子的武功打不过师父他,改日,我们兄弟较量较量。”秦韵这么一说,朱厚照小盆友当下再无异议,对他来说,将来能成为一等大将军就是最大的梦想,也不喜欢那些文弱书生,现在得知柳折眉不是文弱书生了,态度首先就大大地变了,甚至开始和对方称兄道弟起来。
“文斗还是武斗?”柳折眉闻言,面无表情地丢出这六个字来。
“啊?嘿嘿,看来,高手师父的好友自然也是高手,本公子可能比不了。”朱厚照小盆友看着柳折眉那张淡定的脸,怎么都觉得对方成竹在胸,当下自个心就虚了,傻笑道。
“好了,接着前面的话题,练心就是练武的境界,前面已经说过了,那现在我要说的是炼神,什么是炼神呢?就是集中精力去做一件事,如果你想尝试一下我说的有没有道理,今晚回去,认认真真地不间断抄写一个时辰的论语,然后你就会发现,学习就如同练武一样,会胳膊酸疼,这都是相通的。”
“嗯,我回去就试。”朱厚照小盆友现在已经被秦韵忽悠住了,当下拍着胸口道。
“那好,今日就到这里,鉴于我们暂时不能每日见面,我也不能随时检查你的功课,两天之后,将我布置给你的课业完整地交给锦衣卫东城千户所千户叶问手中,题目没忘吧?”
“没有,我的梦想,我将来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朱厚照小盆友马上答道。
“没忘就好,狮子搏兔,都要使出全力一击,你可不能敷衍了事,也不需要写得多么花团锦簇,文辞优美,可一定要有真情实感,否则,别怪我这个师父退货哦。”
“公子,时辰是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那个中年太监原本一直站在朱厚照小盆友的身后,这时也弯下身低头道。
“好吧,这就回。”朱厚照小盆友感觉今日出门的感觉似乎不像平常偷跑出宫那么无聊,至少跟这个新认的师父说话感觉很轻松。
朱厚照小盆友带着手下的人回宫去了,柳折眉终于开口了:“是太子?”他只说了三个字,就挑明自己猜到了朱厚照小盆友的身份。
“是呀,你都不惊奇一下?”依照柳折眉的智商,能猜出太子的身份,秦韵并不惊奇。
“在你身上,最惊奇的事情我都经历过了,现在就算你再做出什么惊奇的事来,我都觉得理所应当。”
“呵呵,好一个理所应当,我该说谢谢夸奖了。”秦韵自然知道,她永远都变不成真正的大明女子,不奇异的时候,恐怕多半是她在飚演技吧,就算向大明女子靠拢,也是潜移默化的,不是一朝一夕改变自己身上现代女子的一些特质的。
“而这个奇异的女子将来会葬在我柳家的祖坟。”柳折眉又淡淡地加了一句。
“如果我不愿意呢?”秦韵觉得这家伙的口气未免有些太理所当然了吧。自己虽然觉得这家伙适合当孩子的爹,可并不等于这就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他又从哪里来的自信呢?
“不愿意?”他侧过头,接着又以一种很是低沉的音调道:“你是想让我将你搂抱在怀中,宣示你已经逃不了吗?”
“好呀,你来呀。”秦韵闻言,并没有躲躲闪闪,反而语带挑衅道。
柳折眉还真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就要伸手去搂抱她。
下一刻,秦韵却伸出双臂将他给先搂抱了过来,然后,用手在柳折眉的脸上摸了一把道:“记住了,要宣示也是我宣示,你要宣示也只能排在我后面。”
说完,她手一松,又很快将身子挪开,手中的折扇也在此时打开,恢复了潇洒风流的模样。
小样,还真以为自己是这时代的额女子,羞羞答答地不敢回应吗?
“你先——也好。”柳折眉长长的眼睫毛抖了抖,才说出意味深长的这四个字来。
秦韵刚才那个动作很快,落在别人眼中,也只是觉得两个男人的身子贴了一下,却没看到具体的动作,所以,惊异感就没那么强烈了。
可这一幕落到丁一眼中,从他的角度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最主要的是,他一直竖着耳朵在听这两位的对话,早就被这两人的对话给雷的外焦内嫩了,又见了这足够惊悚的一幕,他怎么觉得,如果这位秦姑娘终有一日会成为柳家的主母,侄少爷似乎有点夫纲不振的赶脚呀。
秦韵的动作虽然出乎柳折眉的预料之外,可柳折眉从来就不是那种意气用事的人,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一定要反击回去,占个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