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都不作声,听着容华继续讲下去:“这个男人,因为救了那母子三人后,开始名声大噪,不管是江湖上还是他的家族里的人都把他看作是新一辈里最侠义的后起之秀,一时之间各种赞誉都接踵而来。当然,他的确对这母子三人非常好,让这母子三人都以为他是世上最好心的人,然而,事情过了一年之后——”容华说到这里突然停止了,丁可人想到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或者有了什么变故,果然,容华又接着讲了下去。

“事情过了一年之后,人们已经不去注意这母子三人了,那男人宣布帮这母子三人找到了远方亲戚,并宣布要亲自将这母子三人安全地护送到亲戚家中,但是所有的人,包括他的家族和江湖上的人并不知道就在他护送这母子三人去投奔亲戚的途中,他在无人之处当着两个孩子的面奸污了那美丽而薄命而又不防范他的寡妇,任凭那寡妇怎样哀求,反抗他都不放手,就在那冰冷的郊外,他发泄拉一遍又一遍的兽欲,那儿子当时只有五岁,早已吓得说不出话来,那女儿虽然只有六岁,上前哭叫,要那人放开那寡妇,但那男人那会把两人孩子放在眼里,一掌将那女儿击的掉入了几丈外的草丛中去了,而那男人发泄完毕之后,任凭那寡妇如何哀求那人放过才五岁的儿子,那男人也没有丝毫的手软,竟然将那寡妇和她的儿子一起推下山崖去了,当时他还说了一句话,为了他的好名声,斩草当然要除根,不是吗?”

容华说到这里,又停住了,丁可人被所听到的故事所震撼,她实在难以想象这位云老帮主竟然是这样一个伪善恶毒的人,这太不可思议了,这时,沈逸书的表情也很复杂,因为他知道容华口中的这段故事是真的,因为父亲在给他讲述云老帮主的救命之恩时,曾简略地提过云老帮主救人的这段故事,但最后那母子三人最终怎样了,却不得而知,大家都以为云老帮主一定是将其送去了投奔的亲戚家,然后说完后,总不免感叹道:“这云老帮主虽然是个江湖中人,却为人极其侠义,救死扶伤,除暴安良!你也要向他多多学习才对,”所以当他心中听到那母子三人竟然是如此结局时,心中的震惊并不比别人少。甚至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

如果不是听过相同的故事,他实在不能把故事中的这个云老帮主形象跟父亲口中和自己心中的那个云老帮主联系起来!

倒是张县令听得不禁大骂起来:“没想到世上还有这种伪善恶毒之人,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那对母子摔下了山崖,母亲用身体护住了儿子,自己则摔成了一团血肉,所幸那儿子并没有死,被一路过的道士所救,但是却不知自己的姐姐生死如何,那道士并非一般道士,倒是个极侠义之人,但那道士并不知道,那儿子的心中所有的仇恨的种子已经开始发芽!等那儿子长到十五岁的时候,他对那道士说道,要下山见识见识山下的人情世故,那道士也没有狠加阻拦,只是叹息道:“徒儿,你记住,得饶人处且饶人,不可赶尽杀绝!”,那儿子下山之后,经过一番寻访终于找到了那男人,此时,那个男人已经是江湖上最有势力的一帮之主了,以这个儿子一人之力,根本无法报仇雪恨,所以,这个儿子决定先要取得那男人的信任,才好下手,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之间,五年就过去了,这个儿子此时已经取得了那个男人的信任,并且被收为义子,还和这个男人唯一的儿子结成了结拜兄弟,在这个帮派中,已经是极其重要的人才了!但是这儿子还是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曾经见识过那男人的伪善和精明,不到有十分把握的时候,他决不会轻易出手,每次他对那男人说完阿谀奉承的话之后,他就回到房中,用针扎自己的胳膊,让他永远也不要那刻骨铭心的仇恨,另一方面,这个儿子也开始在这个帮派中暗暗培植自己的势力,并私下里派人寻找自己的姐姐!以求有一天大仇得报,能够姐弟团圆!机会终于来到了,男男人的儿子,这个江湖帮派的少帮主竟然来找自己一起杀死他的父亲,那儿子认为这是个绝佳的报仇机会,于是,一切便开始了!“

到底云鹏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的父亲,又和容华是怎样计划执行的呢?请亲们继续阅读〈钦差相公仵作妻〉的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为了一个女人

丁可人和沈逸书对望了一眼,他们都心里清楚,容华讲道此处,才是本案的关键,但是这个故事仍然让听得人心头分外沉重。

容华接着讲了下去:“那男人的儿子虽然是他唯一的儿子,他死后的一切自然都是属于这个儿子的,即使那男人的这个儿子也想很快当家作主,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那男人纳的最后一个小妾实际上是他儿子最心爱的女人,那男人也许知道儿子喜欢这个小妾,也许不知道儿子喜欢这个小妾,总之,他并没有成全这两人。而是私下作主为儿子娶了另一个江湖帮派的帮主的女儿做妻子,即使他儿子一点都不喜欢他这个妻子!为这件事,那男人的儿子表面上不敢说什么,暗地里却把老头子恨之入骨。能给我口水喝吗?”丁可人听到此处,才恍然大悟,原来那天容华可能最后要讲的就是云鹏与云姨娘的关系,而云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云老帮主的就一定是云鹏的,而后者的可能性最大。

容华喝完了水又接着讲了下去:“虽然那男人儿子的心上人成了父亲的小妾,但显然那男人的儿子并不把纲常放在心上,仍然私底下与那小妾来往甚密,也常常行云雨之事,讲到这里,想必众位大人也猜出故事里的那位寡妇就是家母了,而那寡妇的儿子自然是我,寡妇的女儿就是家姐云姨娘,而那个男人就是云帮主了,那男人的儿子就是云鹏了,而两位大人此时想知道的还是最终是什么促使了云鹏必须杀父的原因,对吗?”

沈逸书点头,张县令看着沈逸书点头也跟着点头。丁可人则在深思云姨娘是否知道容华就是自己那失散的亲弟弟?

容华的讲述又开始了,“那时候,我并不知道家姐就是云姨娘,但却十分清楚云鹏跟家姐的关系,而且,就在这个时候,家姐怀孕了,是云鹏的孩子,云帮主实际上早在十年前一场江湖拼斗中失去了生育能力,一旦时间长了,纸终究包不住火的,家姐只好私下里找云鹏商量,云鹏当然舍不得自己心爱的女人,还有自己的孩子,于是,他就决定提前登上帮主的位置,怎么才能登上帮主的位置呢,思来想去,他最后只能决定杀父,因为作为亲生儿子的云鹏很清楚父亲绝对不是外人眼中那个侠肝义胆的英雄,而是一只伪善恶毒的老狐狸。

既然要杀死自己的父亲,他必然先要制定计划。

既然要制定计划,必须得找人共同来完成,他找的人就是他最信任的人,而他最信任的人就是我,毫无疑问,云鹏的杀父计划对我来说更是千载难逢的报仇机会,我自然要好好把握!?也许别人会疑惑,如果云鹏一旦杀了父亲,他又怎么能在江湖上立足呢?万一,他的杀父计划还没有开始执行,已经被云老帮主发现了呢?云鹏自然考虑过这个问题。

随即他又放了心…

——老头子至多是有些个放心他,总不会怀疑他有二心的。

一一一虎毒不伤儿。

他正是老头子的亲子。

一一一老头子只有他一个儿子…

想到这一点,他的心立即大定,而且,尽管老头子是老狐狸,也万未料到,对他最虎视眈眈的正是他的亲儿,就算万一…

万一,老头子发现他的密谋一一一

那也不怕。他想,他现在已是“漕帮”里掌握最大实权的人。而他这几年苦心密谋,影响力早已逾越老头子,大部份帮里的兄弟,都以他马首是瞻。

就算老头子知道了又怎样?他可不怕。他只不想予人垢病。也不欲激怒帮里的那几个老不死的,而且,任何想继续在江湖上混的人,都不敢沾上这拭父的恶名。

因而他要沉得住气。

一一一小不忍则乱大谋。

他所谋者大。

所以他更要能隐忍。

隐忍的结果:帮里帮外。江湖道上的人,在提到他的时候都会竖起拇指叫一声:孝子!

云鹏的表面功夫做得实在好。

有外人在的时候,他对老头子必恭必敬,唯命是从,斟茶倒酒,磨墨备砚,总之老头子不坐他只敢站着,老头子坐下了没吩咐他坐他也只有站着。

所以,江湖上人人都羡慕云老头子。

——云帮主庞大的势力和事业固然可羡,但更难能可贵的是他有这样得力而又孝顺的好儿子。

当然云老头子也是个老狐狸,他一向精明强干,虽然老了,倒是心里有数。云鹏毕竟是他儿子,知子莫若父,他一手把他栽植起来,儿子有几分做作几分伪饰几分真心,老头子看不出来也猜得出五六分!更何况还有我这个内心满怀仇恨的人互相在这都信任我的父子之间相互挑拨,他们就是没有什么事,也能弄出什么事来!

不过心里有数归心里有数是一回事。云鹏毕竟是他唯一的儿子,况且,他在人前待自己至孝,也总比连场面都不充上一充的好。

云老头子心里总在想:急什么?反正,我的事业将来是你的,你要我交给你总得要我放心才行。

但云鹏可不是那么想。

他可不能等。

他也不想再等下去。

一一一谁知道老头子什么时候才死!

尤其当云姨娘怀上自己的孩子时,

他更不会这么想,

他再也不愿意等待下去了!

因为他猜想如果老头子知道了这件事,即使不会对他怎么样,甚至会选择留下自己的孩子,但是云姨娘小婉呢,十有八九会被老头子以残酷的手法折磨死,自己那时却无能为力,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小婉死,小婉那么美丽,那么温柔,那么善良,在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个女人能比的上她呢?更重要的是他也只喜欢这一个女人,其他女人他懒得看,也懒得碰!

到底云鹏是怎样进行整个杀父计划的,容华又在中间扮演了什么角色,请亲们继续阅读《钦差相公仵作妻》的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结束还是开始

容华继续他的讲述。

“那天,云鹏终于决定执行他的计划了,毕竟,在权位上,老头子若不早些撒手,日后,就算他死了,大权仍牢牢的握在长老们的手上,他总不能逐一的等待这些老人家们死光了才掌权吧?

在私情上,便更感觉得到他的一切,都掌握在老头子手里,如果老头子有一天发现了儿子和小妾有染,忽然六亲不认,要把自己毁掉,那只是易如反掌的事。

不行。

所以云鹏不想这样“全面挨打”。

要“先下手为强”。

杀了老头子。

可是,该怎么下手呢?

——在江湖上的尔虞我诈。你死我活的斗争里,要杀死一个人,似乎是轻而易举而且理所当然的事。

不过,这回要杀的,是“漕帮”的老当家!

——何况,这人还是他的父亲…

他一个人时成不了事的,只能找一个帮手,而我自然是那个帮手的最好人选

云鹏一向都很器重我

甚至可以说我在漕帮的势力都是他扶植起来的…

既然他扶植我起来。

我也应该为他挡掉一切阻力,除掉一切障碍。

我是他的心腹。

更是他的兄弟。

——当然,云鹏的目的也许不过是为了:要我为他卖命;不过话说回来,他也一样维护我的地位和利益:这一种互相的授受,时间长了,只能使我们处在“同一阵线”上。

所以,云鹏要杀掉老头子的事情,别人不会知道,但云鹏却会告诉我。当然这对我来说更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我当然会相助云鹏杀父,因为我觉得云老头子死在他的亲身儿子手上,实际上要被死在我的手中更让我解恨,所以我就主动对云鹏献计。而且还和他一起反复研讨,最后才决定毅然执行。

当然在这个杀父计划中,我还召来了几名心腹手下,这些人,大多都是漕帮中第三代高手中的高手。

他们只对云鹏和我效忠。

为了预防万一,我把这些人也召集起来了!即使云鹏杀不了老头子,双方撕破脸,也会造成漕帮的一场内战,总之这些,都对我有百益而无一害,更重要的是,如果机会允许,我不但要让云老头子死,还要让云鹏死,我永远都记得云老头子当年在山崖上说过的话:“斩草要除根!”

在那天中午,恰好有老头子的一姓阎的仇家来找老头子报仇,然后双方自然展开了一场厮杀,然后,那仇家扬言,会再次找云老头子报仇,当天晚上,我和云鹏都一致认为这是个好时机,那天晚上我和云鹏一起去见老头子,进门之后,云鹏显然还是有些犹豫,毕竟眼前这个男人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但我决不允许云鹏临阵退缩,就对云鹏使了一个眼色,于是,云鹏上前几步,云老头子显然也对儿子这时候来找自己有些好奇,就问道:“这么晚了,你们来由什么事?”

那云鹏走到云老头子面前,低声道:“爹,我今天发现了您老人家的一个最大的强敌!”

老头子奇道:“更大的强敌,是…”

话未说完,云鹏的剑已就扎人了老头子的肚子里,也许是因为紧张或者其他的原因,运鹏的剑刺的并不深。

老头子却悲吼道:“你…你杀我!”

云鹏被这么一吼,心中也害怕起来,不由地退后几步,道“我不是已经杀了吗?”

老头子咆哮道:“我是你的父亲…”

云鹏面无表情的道:“那又怎样?”

我看到云老头子还没有死,就从他的后背给了一章,震碎了老头子的心脉,回头对云鹏说到:“斩草要除根!”这时候,云老头子的两大护法已经来到,和云鹏缠斗起来。

可惜两大护法并不是云鹏的对手,杀死了两大护法后,云鹏这才舒了一口气:“老爷子当然是被今天的仇人所杀的,大家要替先父报仇,明日我们就去找仇人为先父报仇!”

这时我却道:“对了,可是…”

云鹏就问:“还有什么问题?”

我就慢慢地说道:“如果云老爷子和云大少爷全都遭了‘姓阎的仇家’的毒手呢?

云鹏一怔,就在这时,我带来的那一干年轻一代的好手,全部对云鹏动了手。当然了他们使用的剑是和两大护法一样的剑刃。

云鹏虽然在一刹那间身负重伤,虽伤了多处,但是最后终于还是不敌,接下来的结果大人们已经知道了不是。”

张县令看沈逸书和丁可人都沉默不语,只好接着问道:“那你为何又要杀掉云姨娘?”

“我杀了云鹏之后,本来也要杀掉云姨娘,只是此时惊动的人已经太多了,只好威胁云姨娘不要把当晚的事情说出去,而且当时看到云姨娘的样子我也不忍下手,可是在第二天,我就后悔了,因为,我想到了云姨娘肚子里的孩子,虽然没有出生,但终归是云家人,我不斩草除根,难道要让他长大为自己的爷爷和爹向我报仇吗?但是,我却没有想到云姨娘竟然就是我那失散的姐姐,我为了报母亲的仇,却杀死了亲姐姐!”容华说到这里,竟然泪流满面。

沈逸书这时也叹息般地说道:“因为你杀死了云姨娘,所以,你才心中不安,愧疚,所以,即使,以你的能力可以逃脱,你还是放弃了不是吗?本官甚至认为,那天晚上,要杀花匠的灭口,只是你的一个障眼法,实际上,你只是为了给自己的姐姐偿命而已,给了本官一个正大光明抓你的理由!可是那云姨娘可知道你就是她的亲弟弟?”

容华苦笑:“看来什么都瞒不过大人,容华误杀了姐姐,的确心中有愧,活在这世上永远也不会快乐,倒不如去阴间去和母亲,姐姐团聚!至于,姐姐是否知道我就是她的弟弟,我也不得而知,也许,她早就知道了,也许,她并不知道,但有一点,很清楚,姐姐是真的喜欢云鹏的!也许在我杀了云鹏的时候,姐姐已经绝望了!这个事件中也许充满了仇恨,但每一段感情仍然是真诚的!这些年,为了报仇,我左右算计,现在终于可以休息了!永远的休息了!”丁可人听到容华口中的诀别之意,心中也是五味纷杂,感慨万千,却见这时,容华已经起身向柱子上撞去,顿时头破血流,脑浆四溢。

堂上几人都默然,愣怔了一会,张县令才侧身问道:“大人,你看本案,是不是可以完结了!”

沈逸书却不回答,反问丁可人道:“丁仵作,你认为本案已经完结了吗?”

丁可人在心中将容华的证词回想了一遍,叹息道:“本案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凶手存在!“

本案的另一个凶手是谁,为何容华在证词中竟然对此人只字不提,请亲们继续阅读《钦差相公仵作妻》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你喜欢的人到底是谁?

“请那云氏前来收尸吧!”毕竟容华还是漕帮之人。丁可人闻言,不知这沈逸书此举还有其他深意?

云氏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没有了丝毫他们第一次见到的光鲜亮丽,发髻看起来有些零乱,神色慌张,脸色苍白,看到堂中那头破血流的容华竟然一下跌坐在地,晕了过去!

张县令只好宣布退堂,丁可人上前为云氏把脉,心中再次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云氏,同样有孕了,那这个孩子又是谁的呢?难道是容华的,要不然容华为何在证词中对她只字不提,而云鹏的腹部的伤口分明是剪刀,利刃所刺,难道最终杀死云鹏的是她?

过了一会,云氏终于醒了过来,看见丁可人坐在床边,她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我还活着?”

“你还活着!可是你为什么要杀死云鹏!”

“原来你们已经知道了,可是你们是怎么知道的,我确信容总管并不会告诉你们最后杀死云鹏的人是我,结果你们还是知道了!”

“就是容华在证词中对你只字不提,才引起了我们的怀疑!”

“也罢,既然你们想知道,我就再也不必隐瞒了,漕帮上下,包括江湖中人都知道我是云鹏的妻子,但是,我真的是云鹏的妻子吗?我们成婚一年多来,云鹏没有碰过我丝毫,他回房后都是和衣而睡,云鹏也许看重权势,甚至不惜以下犯上杀父,但云鹏却只爱一个女人,那就是云姨娘。你们都是男人,自然不能体会一个女人看着她的夫君的心在另一个女人身上的感受,而这个女人又是一个自尊心特别强的人,岂会白白承受这种屈辱,所以,就在那天晚上,云鹏受了重伤之后,他只有先逃走,结果,他就逃到了我的面前,我出身江湖世家,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云鹏看见了我,心头狂喜,以为有救:可是他没有想到,一个男人没有善待他的妻子,又怎么可能希望他的妻子善待他呢?更何况这时候,我担心的是追在他身后容华的安危,并不是他的安危,更何况,我最近,身子有些不舒服,隐隐知道自己有喜了,我岂能容云鹏继续活在世上,于是,我用“同心剪”,刺入了他的小腹里。谁让我们名为夫妻,从来却没有同心过呢?更何况,一个人即使不能善待自己的双亲,却要善待自己的妻儿,因为妻儿才往往是置他于死地的人!

云氏接着说道:“我并不后悔,只要容华对我的爱是真诚的,我就不后悔,永远不后悔!”

云府血案终于尘埃落定了,他们的马车又接着上路了。丁可人心头却没有丝毫轻松的感觉,一个人在许多年前做的错事,在许多年后,终于受到了报应,可是这付出的代价却太大了,仇恨和欲望真的是可怕的东西呀!但是又想起了容华最后说的那几句话:“也许这个事件充满了仇恨,但是每一段感情却是真诚的,这就足够了!”

“你在想什么?”沈逸书从身后把她的腰一揽,低头在她耳边说道。丁可人猛地侧过身去,恶狠狠地道:“一个男人最好不要轻易去招惹一个女人,要不然”话还未说完,就用脚使劲地踩了沈逸书一脚,沈逸书痛得身体僵了一下,却面不改色地问道:“要不然什么?”

“要不然有你好受的!”

“没关系,本官接着就是!”

“你知道吗?人生最大的痛苦并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认识我,而是你把站在你面前的人当作了你心目中的人,我丁可人再次郑重地申明,我不是你的未婚妻孟雨涵,永远也不是你的未婚妻孟雨涵,你沈大人人未老,眼未花,但却认错人了!更何况,我总有一天要回到我原来的地方去的,好久都没有吃肯德基了,真是想念呀!”

‘回到你原来的地方?肯德基?是什么意思?“

“反正是你不懂的意思!“

“那学生愚钝,还要请丁师傅指教呀!”

“我说,沈大人,请注意一下你的形象好不好,虽然我们现在在荒郊野外,没有人看见!”

“怎么,丁师傅不愿收弟子为徒呀!”

“当师傅有什么好处?”

“你说呢?”

“不和你说了,人家瞌睡的不成了!”

沈逸书难得看到丁可人撒娇的模样,不觉心中情思大动,将她搂入怀中,温柔地说道:“夜晚风凉,你在我怀里睡吧!”丁可人刚要反抗,却被沈逸书紧收的胳膊圈住不放,丁可人心中翻了一个白眼,这男人她和他有这么熟吗?动不动就搂搂抱抱?

沈逸书注视着怀中的佳人,也是心思复杂,到今天为止,他还摸不透怀里的这个女人到底是谁?说她是孟家小姐吧,她表现出来的一切却让人惊讶叹之,说她不是孟小姐本人吧,她却有孟小姐的一张脸和自家的祖传手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对孟家小姐,除了小时候见过一面,长大见过两面之外,他没有任何印象,也谈不上有什么感情了,但是,无论如何,他已经喜欢上了怀里的这个女子,不管她有什么样的遭遇,有什么过去,是什么身份,这次回京之后,他就要和她成亲,他沈逸书想要得到的女人就一定要得到。

丁可人窝在沈逸书的怀中,怎么也睡不着,这夜晚黑森森的,古代的植被覆盖率就是高,满上的树,黑压压的,风一吹,沙沙作响,就是丁可人这种胆大包天的人,听着那一声声狼嚎,也不由地毛骨悚然!古代的交通真是不方便,马车坐的人腰疼,幸亏还有马车坐,要不然用11号公车行走,还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到达目的地呢?难道她的后半辈子就要这样度过吗?身后这个男人又对自己是什么样的想法呢?他到底喜欢的是孟雨涵还是丁可人?

“怎么,睡不着?”

“你到底喜欢的是孟雨涵还是我?”丁可人睁开眼睛,仰首问道。

“你就是孟雨涵,从我认识你的那一刻起你就是孟雨涵?”

“我不当别人的替身!有时候人们自以为正确的答案却一直是个谬误!我来给你讲个故事吧!”丁可人不知怎么回事,听到他这样说,心中无来由地涌上一股怒气。她想起了很早以前看到一本杂志上的一个故事,也许这个故事可以告诉沈逸书,单凭一张面皮代表不了什么!

“好吧,你讲,我听!”

一个边境上的小村落,在一个晚上遭到了敌国骑兵的血洗,一个七岁的小女孩从睡梦中惊醒,平常熟悉的亲人,邻居的尸首躺了一地,而她则被母亲压在身下,沉沉昏睡了一晚,毫发无伤,在清晨灿烂的朝阳中,小女孩就看着这一地的尸体发呆。

直到夕阳快要落下的时候,一个商队经过这个村庄,发现了这个小女孩,这商队里有一个少年,麦黄的皮肤,眉眼浓黑,又不似北方的男子,少了分粗犷,多了些文雅秀气。那个少年轻轻地温柔地对她说:“别怕,我带你离开!”

可惜,七岁小女孩的听不懂汉话,但那少年温暖的话温暖了她的心,她只能看着他散出温暖的脸,看他翕合的嘴唇,她饱受惊吓之后,终于让眼泪流了出来,氲湿了那少年胸口的大片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