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夫人只能点了点头,事到如今,她又能说些什么呢?
裴老夫人并没有在裴大夫人房中停留过久。府中还有其她事情需要她去处理。
裴三夫人和裴五夫人先后都上前安慰了裴大夫人几句,但都是无关痛痒的话语,对她们来说,裴大夫人生不生这个孩子跟她们有什么关系,等裴老夫人离开之后,也以裴大夫人需要静心安养为由告辞了。
这下屋子里,就只剩下枯蝶,红裳,还有跪在地上的三个丫鬟,以及裴侯爷的几位姨娘。
“娘,您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的,弟弟妹妹没了,你还有夫君这个儿子呢,一定要多保重身子才是。”
“蝶儿,辛苦你了。”裴大夫人的眼神慈爱地看着枯蝶,不愿再将心中的苦涩露出来,这已经是她失去的第五个孩子了,到底是谁一直要她孩子的命,她只剩下涵儿一个孩子了,她再也不能失去了。
“红裳,将今天所有随大夫人去过后花园的人都给我带到隔壁厢房内。”枯蝶转过身来,目光锐利地扫过屋内这一群人,她不相信,对于这件流产事件,这屋子里每一个人都是无辜的,都是没有嫌疑的,突然,她的目光停留在冯姨娘身旁的惠儿身上。
这丫鬟垂着眼眸,看不到她此时心中再想什么。
“大少奶奶,几位姨娘也一起带过去吗?”红裳的目光其实一直都没有闲着,她也在左右观察。
“既然是所有人,那就一个不落地给我带过去。”
“是,大少奶奶。”

“大少奶奶,婢妾们并没有做错事,今个陪大夫人去花园散步,也是一片好意,大少奶奶为何要把我们当做犯人一样。”说话的是小李姨娘,这裴侯爷有两位姓李的姨娘,都姓李,为了区分两人。
通常把年龄小的称呼为小李姨娘。
“都带走。”枯蝶闻言,看都没看小李姨娘一眼,一个不上台面的妾,竟敢质问她的决定。
“我不走,我要在这里等着侯爷回来给我个说法,凭什么就莫名其妙地变成犯人了?”这小李姨娘干脆赖在当地不走了。
说起来,这小李姨娘跟枯蝶的出身倒是一样的,父亲也是个七品县令,后来攀上了京中的某位王爷,那位王爷就做了一个媒,将小李姨娘做了裴侯爷的小妾。
这裴侯爷与裴大夫人的感情是极不错的,枯蝶就想不明白,为何他还要弄这么多的小妾进门,相比较而言,这裴奕涵的思想还真是有些另类的。
对这位小李姨娘,枯蝶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因为,这小李姨娘进门多年,一无所出,所以,在裴侯爷房中也无多少地位,只是,今个她干嘛这么叫嚣个不停。
除了小李姨娘,还有现在在裴大夫人房中见过一次的王姨娘,再就是年纪最大的冯姨娘。
冯姨娘的神色一直木木的,看起来就跟个活死人差不多。从第一次见她,她就‘一直这个样子。
三位跪着的丫鬟早起身了,她们差点都没命,要不是枯蝶横插了一杠子,此时,她们恐怕都成了杖下冤魂了,至于几个姨娘身边的丫鬟也一起带到了隔壁的厢房。
“说吧,今天到底是谁第一个看到蛇的?”枯蝶到了厢房,早有丫鬟们准备了椅子,茶水,就等着她问话了。
站在西厢房当地的人都相互看了一眼,她们谁也不能确认自己是否就是第一个看到的,总觉得自己都不是第一个看到的,所以,都没有出声。
“晓梦,是不是你第一个看到的?”晓梦当时扶着裴大夫人的身子走在一侧,这些姨娘们丫鬟们跟在她们身后应该是晓梦和裴大夫人,还有另外一个丫鬟首先看到的才有可能,可晓梦既然都承认是她下了一跳,松开了裴大夫人的手臂,这才导致裴大夫人脚下绊了一下,那么,她就没有必要否认这件事,为何却没有开口承认?
“回大少奶奶的话,奴婢当时虽然惊慌失措了一番,做了错事,可奴婢却不是第一个看到那蛇的人。”
“哦,既然,你不是第一个,那谁又是第一个?”枯蝶之所以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是因为她觉得在正常情况下,人走路一般都不会专门盯在脚下的,就算脚下有一条蛇,恐怕是踩上了才知道,可听那小丫鬟先前的叙述,分明那蛇与人还有一段距离,为何却把人吓成这样?
“回大少奶奶的话,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奴婢扶着大夫人一起走路,听着大夫人和身后的几位姨娘们闲聊,根本就没注意到脚下,谁知走着走着的时候,就听到身后有人大喊一声,蛇!
奴婢因为小时候,曾被蛇咬过,所以,特别怕这个东西,当时吓了一跳,就松开了大夫人的手臂,等大家乱成一团,都问蛇在那里,我们这才看到蛇躺在前面的路上,并不在我们的脚下。”晓梦在大夫人身边侍候,自然不是多么愚笨的人,先前,在裴老夫人面前,听太医说,大夫人的孩子保不住了,心中自责,就没有出口辩驳,只想用自己的这条命抵了小少爷的那条命
可是后来,见裴老夫人竟然要将大夫人身边的这几个丫鬟都杖毙,她们也是无辜的,就算自己领罪受罚,也不愿大夫人身边没了人,这时,见大少奶奶发问,就将当时的情况说了出来,如果大少奶奶能找出那个害大夫人的人是最好了。
“晓梦讲的可是这样?”
“回大少奶奶的话,奴婢当时也听到了一声喊叫,说,蛇!然后我们大家才乱了起来,冲撞了大夫人。”这次回话的,还是先前回话的那个小丫鬟,枯蝶倒是多看了这小丫鬟几眼,就算刚才差点被杖毙,她现在说话的时候也很镇定。
“哦。”现在看来,当时最先看到蛇的并不是晓梦,也不是走在最前面的大夫人,反而是身后的人看到了远处的蛇,这人眼光还真挺好,而且仔细推敲,这单单的一个蛇字,猛然听到,人的确会产生一种恐慌心理,尤其像晓梦这种被蛇咬过的人。
可按照正常逻辑,看到前面有条蛇,我们通常会说,前面怎么会有条蛇,语气也不至于太惊恐,因为这蛇还在前面,只有被蛇缠住的人,或者被咬住的人,才会在情急之下发出一个单字。
那么,是不是可以假设一下,与大夫人一起散步的人中,有人知道,这时,前方会出现一条蛇,所以,一直留意着前方,等看到那只蛇的时候,突然惊喊一声,然后这么多人开始方寸大乱,推推搡搡是难免的。
在这个过程中流掉孩子,也是完全可能的,毕竟,这裴大夫人自从有喜之后,所吃的,用的,诸如此类都是经过严格挑选的,要在这里面动手脚并不容易。
而大夫人自从有喜之后,经常在每日这个时辰在花园走动走动晒晒太阳,那幕后之人莫非就是算计到了这一点?
“你们呢?也是听到那声音乱起来的吗?”
“大少奶奶,婢妾也是听到喊声,才知道有蛇的。”小李姨娘也在旁边插口。
“哦,你们既然听到了,可听出是谁的声音?”
“这——”几人都有些面面相觑,当时大家晃作一团,根本没有留意那个声音是谁发出来的。
“那条蛇呢?”既然这个流产时间是由一条蛇引起的,到现在,枯蝶都没有见到她们口中所说的那条蛇。

这下,在场的人脸色更难看了,枯蝶更加奇怪,那不成就连这蛇都有蹊跷。
“回大少奶奶的话,那条青蛇并不是真的青蛇,只是一条用布缝制的布蛇。”现在在裴老夫人面前不敢言明,试想一条布蛇吓的她们失了魂,这让裴老夫人这种注重下人规矩的人知道,心中恐怕更加恼怒吧!
闻言,枯蝶越发觉得这裴大夫人这孩子流的太荒唐,如果是条真蛇倒也罢了,哎!一条布蛇引发的血案呀!
不过,做错事的人,是一定要受到惩罚的。
“那条布蛇呢?”
“回大少奶奶的话,奴婢见到后来好像是黄婆子身边的那个大黑姐将那布蛇收了起来。”秋梦再次开口道。
“事情到了现在,既然你们都没有听出那声音是谁发出来的,那好,你们就在这厢房中好好想想吧,下午我再过来,红裳,派几个人好好地守着她们。”
“是,大少奶奶。”
黄婆子和那个叫大黑的丫鬟还站咱们外。
“那条布蛇呢?”
“回大少奶奶的话,在奴婢这里。”
这大黑一脸的忠厚,姿色很差,这样的丫头能进裴府,倒是个异数。
枯蝶仔细一看,这条布蛇别说,还做的真是逼真,猛一看,真的很像一条蛇。
“晨曦,去找裴勤过来。”
“是,小姐。”
到了吃午饭的时刻,枯蝶绝对回房用饭,途径花园时,她站在大夫人绊倒的地方,久久不动。就算当时发现了一条蛇,大家乱作一团,可不至于这样就让大夫人流产吧!
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应该浑水摸鱼,推了大夫人一把,或者扯了大夫人一把,这才将大夫人给搡到了。
就算是搡到了,周围那么多的丫鬟,按理说,当时只要有一个人站在大夫人的身后,大夫人倒下时,压在那人身上,就不会发生这件惨事,除非,当时在大夫人身后的那人故意躲开了。
这才让大夫人摔倒在地,或者说,那躲开的人说不定就是别有用心的那个人,是喊蛇的那个人,甚至是推大夫人的那个人,可这一切都没有证据,那么,唯一的办法恐怕只留下情景再演了。
片刻后晨曦带着裴勤来到了枯蝶的身边。”
“大少奶奶可有事吩咐?”
“将这个东西拿去,照着这布蛇的样子,找两条相同的蛇来,不是毒蛇最好,如果是毒蛇,那就将它的牙齿敲掉。”
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将一件假蛇事件变成真蛇事件,将蛇扔到这群女人中,看看当时谁发出的那个声音,惊了所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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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打上门来,恶毒遗言

枯蝶回到院中之时,唐少恨小盆友早就因为看不到枯蝶而不耐烦了,直嚷着要出去找枯蝶。
屋子里的丫鬟们自然不敢随意放他出去,这裴府发生了那么多事,如果有人对这孩子不利,那皇上怪罪下来,谁都吃不消。
“蝴蝶姨,每天只玩这几件东西好无聊呀!”意思是他能不能去院子外边玩?
“哦,蝴蝶姨伤心了,原来我们的少恨宝贝已经开始不喜欢蝴蝶姨了。”枯蝶闻言,做出一副哀伤的样子,还用手绢拭了拭眼角。
唐少恨小盆友嘴角抽抽,蝴蝶姨比他还爱装!哎!等他改天自己想个法子,溜出去玩。
“大少奶奶,有个番邦的公主进府了。好像是向我们这边来的。”晚照刚才出去去拿从后门采买回来的米面,恰好,看到一个打扮的和东唐国女子截然不同的女子手中持着一个马鞭,身后还跟着几个东唐国的使臣,进了裴府,先不去拜访老祖宗,老夫人,反而问裴府的大少奶奶在何处,她见了,连米面都顾不上拿,先回来报信。
枯蝶闻言,在心中暗道一声:“来了!”这女人应该就是裴奕涵讲的那个什么雅珠公主吧,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对方还直接是冲着她来的,看来,她要小心应付了。
不过,她突然想到,这裴奕涵虽说现在交出了兵权,可对东唐国来说,那可是名副其实的战神,皇帝会让这位公主真的嫁给裴奕涵吗?难道他不怕,裴奕涵有一日和西凉国勾结起来,反了东唐?
“晚照姐姐,什么公主?是本小王爷的姑姑吗?”唐少恨小盆友抬着自己的小脑袋,迅速在脑中想了一遍,愣是没想起这位雅珠公主是他的哪位姑姑?
事实上,他认为只有自己的那些姑姑们,命在才叫公主,并不曾想过,其他国家皇帝的女儿还会叫公主。
“小王爷,她不是你的姑姑了,她是——”晚照发现,对着小王爷解释这个问题,好像也不是很容易,因为这牵扯到另外一个国家,她也不敢随意胡说八道。
“大少奶奶,那个番邦公主快要进院子了!”一个二等丫鬟这时也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回禀,可别说,枯蝶这院子的下人现在是越来越有向心力了。不过那公主看起来,和东唐的公职感觉有些不一样,看起来很野蛮的样子,穿的衣服也很奇怪,头上还扎那么多小辫子,如果不是那台怪异的衣着,看起来,长的也不丑,这丫鬟在心中道。
想到对方毕竟是公主的身份,这丫鬟还真怕自家少奶奶吃亏,要是大少爷这时再府中最好了,还能挡上一挡。
“大少奶奶,我们要不要出去迎接一下。”红裳虽然也不清楚从哪里突然冒出一个公主来,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番邦公主来裴府,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可她又怕那个公主从礼节上找自家主子的麻烦,想了想道。
“不请自来的人,我为什么要去迎接?”枯蝶悠闲地拿起茶盅品道,越是如此,她越不能在气势上失去先机。
绿裳到没有多说什么,这段日子相处下来,她早明白自家这位主子是个相当有主见的人,大多数时候,根本就轮不到她们为她操心。
晨曦,晚照的眉头还是皱了起来,怎么这么多事呀,不是说姑爷克妻吗?这桃花怎么还朵朵开啊,甚至还开到番邦去了?
雅珠公主并没有等院子外的丫鬟们通报,她就带着几个使臣闯了进来。
随手一把拉过一个小丫鬟问道:“你家大少奶奶在那个屋子里,怎不见出来迎接本公主?”
“那边,那边的屋子里!”看着雅珠手中的鞭子,小丫鬟惟恐那东西下一刻都甩到自己的身上,抖抖索索地道。
“哎呀,今个一早,就听到枝头的喜鹊再叫,想着一定会是贵客到来,果不其然,雅珠公主,幸会了!”随着声音传出,枯蝶手中携着唐少恨小盆友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枯蝶满脸带笑,走起路来,更是仪态万方,雅珠公主身后的几个使臣,还有东唐国负责招待的两位大臣,目光们都能被她吸引过去了。
而且,幸会了,这词用到现在这个地方,怎么都觉得有些妙不可言。
枯蝶脸上带笑,其实目光则不动声色地在这位雅珠公主身上扫了几眼,一身胡服打扮,不同于中原女子的长袖,长裙,飘逸的穿着,胡服都是为了便于骑射的,裤腿,衣袖都收的很紧,再加上腰间还用一条黄金链子束住了腰,将胸部和臀部的曲线都给勾勒出来了,这雅珠公主的个子也比一般东唐的女子身高要高一些,总之,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很有野性的美人儿。
枯蝶在打量雅珠的时候,雅珠公主的眼睛当然也没有闲着,这就是裴奕涵的那位夫人?果然就跟她想象中的一个,跟东唐国所有的女人都长的一个样。
这么娇弱的一个女人,怎么能配的上像裴奕涵那样的雄鹰呢?恐怕在晚上,她这么娇弱,说不定都吃不消男人的进攻。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里,其实,枯蝶多少对这位女将军还有一份好奇的感觉,即使这女人可能是跟她来抢男人的,只是,这个时代,女人做将军上阵杀敌的并不多,她在现代的时候,倒是对穆桂英之类的很感兴趣,哦,穆桂英是宋朝的,现在她还没出生呢,那就以唐代的樊梨花来说吧,才貌双全一文武双全的女人还真是不多的。
只是,对这种女人欣赏是一回事,要是跟自己来抢男人那是另外一回事
“你就是裴将军的夫人?”两拨人马都站在院子里不吭声,片刻后,还是这位雅珠公主线开口了。
“是,我已近从我家夫君口中得知公主的大名了,公主请里面用茶。绿裳,好好招待几位使臣,还有两位大人。”

“是,大少奶奶。”
“喂,本小王爷听说你也是位公主,怎么样子长的这么怪呀!”唐少恨小盆友不甘寂寞,刚才自从雅珠公主进门时,他就一直站在枯蝶的身边观察这位公主。
“你这小孩子是?”雅珠公主的汉语说的不错,稍微带了点生硬的味道,但让人仍可以听的清清楚楚。她听到唐少恨小盆友的话,皱了皱眉。
“微臣见过小王爷。”这时,东唐国的那两位负责招待的大臣这才发现这位小王爷,作为七王爷的儿子,又是皇上最宠爱的侄子,他们可不敢得罪,忙上前行礼。
“免了,两位大人告诉她,本小王爷是谁?”他根本不屑于回答这个女人的问题,瞧她,看蝴蝶姨时那是什么眼光?
“公主,这位是七王爷家的小王爷。”这。两位大臣看到这位小祖宗发话了,马上开口道。
他们都明白,当今皇帝极其宠爱七王爷这个弟弟以及七王爷的儿子们,将来极有可能从这些小王爷中选一个继承皇位。
所以,对这位小王爷,虽然才是三四岁的小人儿,他们也是不敢得罪的
“现在知道本小王爷是谁了吧。两位大人,这位公主姑姑的拜帖呢,拿来让本小王爷瞧瞧。”
两位大臣早知道这一趟是苦差事,但又不敢得罪这位雅珠公主,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先给他们难堪的不是这位一直面带笑意的将军夫人,而是这位只有三岁多的小王爷。
这东唐权贵的礼节是,到别人家去做客,事先会先给对方递一个拜帖,意思就是,我与某年某月某日要来拜访某人。这雅珠公主那里想到这个,就算她知道这个礼节,大概也觉得以她的身份根本不需要这东西吧。
唐少恨小盆友喧宾夺主,当下,就将雅珠公主给凉在那里了,枯蝶知道,这两位大臣还不敢得罪唐少恨小盆友,她乐的在一旁看戏,她不出声阻止,谁敢阻止小王爷给这位番邦公主难堪呢?
几个丫鬟在旁边,随便表现出一幅不动声色的样子,实际上在心中偷笑,各个说,小王爷,好样的,对找上门的不要脸的女人就要这样治。
别看雅珠公主表面上有些野气,可一个曾经统领千军万马的女将军岂是普通角色,她当然知道东唐朝那位无法无天的七王爷是个什么样的人,东唐朝廷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宁肯得罪鬼,也都不能得罪当朝的七王爷。”这个小孩子是七王爷之子,不待在自家的王府,跑到裴府来干什么?
“小王爷,本公主今日来的匆忙,改日给你补上如何?”雅珠公主挤出几抹笑意,也去伸手去摸唐少恨小盆友可爱的脸蛋,谁知这位小家伙却将脸躲开了。
还皱了皱鼻子道:“蝴蝶姨,您闻闻这是什么味道,是不是一股狐臊味
汗,枯蝶满脸黑线,这唐少恨小盆友也未免太不给对方面子了吧,这少数游牧民族,吃的多是牛羊肉,本身就带着一定的气味,再加上,并不像东唐这边以汉文化为主,大家三日一沐浴就成了习惯,所以,当雅珠公主站的近一些的时候,还真的闻起来有点味道,这小家伙的鼻子未免太灵一些了吧
“大胆,小孩子竟敢侮辱本国的公主!”站在雅珠公主身后的另一个使臣,闻言心中大怒,他本一直在心中爱慕雅珠公主,本来就对东唐人有一种敌意,此时,听了唐少恨小盆友的话,不由地出声呵斥。
大胆?唐少恨小盆友长这么大,还没有几个人敢对他说大胆两个字,如今,一个长的五大十粗的蛮子竟敢开口呵斥他,这人的胆子倒是不一般的大呀!
“蝴蝶姨,少恨宝贝不过是说昨日秦叔叔送给我的那只小狐狸,为何这位大叔说本小王爷侮辱了他们的公主呢?难不成,这位公主是狐狸精变的?
“额,这个,小王爷,别人想什么,我们怎么能完全知道呢?如果知道别人心中想的是什么,那么,这世上还有别有用心的人吗?至于雅珠公主吗?当然是和蝴蝶姨一样美美的女人了。”枯蝶嘴角抽抽着,才找了一大段理由将唐少恨小盆友的话题给解释过去。
什么都要适可而止的,她可不想真的将这位公主给惹毛了,引起更多的麻烦来,不过如今看来,这位公主倒是个不简单的,就算到了此时,她反而不如她身后跟着的那几人脸色难看。
“哦——那她一定是没有——”洗澡的缘故!唐少恨小盆友还打算继续发表他的狐臭言论,枯蝶伸手将他的小嘴堵住了。
“雅珠公主,请进屋。”枯蝶没有对这位雅珠公主使用东唐的礼节,反而伸手做了一个男子,请的动作。
“好,夫人请。”雅珠公主此时也是笑容满面,好像刚才唐少恨小盆友带给她的难堪从来没有发生过。
进门之后,就在一边的花厅就座,两位大人本觉得进房不合乎礼节,但又害怕这位公主和将军夫人起了矛盾,他们到时却一无所知,所以,只好硬着头皮跟进去。
枯蝶原本认为这本就是女人跟女人的战争,这几位使臣和两位大人不如在隔壁的厢房用茶,可见对方跟了进来,她也没吭声。
当下,双方一一落座。枯蝶作为主人,自然是坐在最正中的位置上。
“夫人,你们东唐的女子看起来都如同夫人这么柔弱吗?”只是随意地抿了一口茶,雅珠公主就开始开战了。
两位大人装作没听见,那几位使臣,除了先前说话的哪一位之外,其他几位也是一声不吭,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闻言,枯蝶反而更加的笑颜如花:“雅珠公主倒是没有说错,我们东唐的女子是看起来比较柔弱一些,不过吗,这世上的东西最柔的就是水,水柔的看起来没有任何骨头,可它却可以水滴石穿,所以吗?到底是柔还是刚,连我们东唐女子自己有时也是搞不清楚的,还请问公主一声,西凉国的女子是否都如同公主一样上战场?难不成,西凉的勇士还没有女子勇敢吗?可看着公主身后的几位勇士,也是很勇敢的样子,难不成这也是本夫人的误解?
“你——”要逞口舌之能,雅珠公主还不是枯蝶的对手,枯蝶的话有多重意思,一时之间,她也不知该从何处辩驳,如果说,他们西凉的男子也是很勇敢的,那为何却要她一个女子征战沙场?
所以,她这会可是真的比枯蝶的话语给堵住了。
“其实呀,男人是天,女人是地,只有天地和谐才能保证世间万物的和谐,我觉得男人吗,在外边冲冲杀杀,这回到家吗,需要的当然是一个温暖的怀抱,本夫人实在无法想象,如果我也成了巾帼英雄,拿起刀枪杀人的情景,我胆子小,恐怕晚上会做恶梦的,而且,我想,我家夫君是不希望我变成那个样子的,不过像公主这样喜欢舞刀弄枪的,如果找一个温柔体贴的夫君,那样也可以互补,说不定日子过的更美好一些。”
其实,如果换了一种身份相见,枯蝶也不会拿雅珠公主在战场上征战这个身份说事,她毕竟是现代人,她在现代的工作,何尝不是没有硝烟的战争,可现在,为了让这位公主知难而退,她不介意继续扮柔弱,贬低雅珠公主的身份。
“不错,本将军最喜欢的也是我家夫人柔的跟水一样的性子。”裴亦涵人还未进门,声音已经从门口传进来了。
雅珠公主昨晚就到了京城,今个一早他和另外两位大人将她们一行安置到驿馆里,皇上打算明早才接待这位公主,所以,他也不愿与这位公主待在一起,就回了自己的官衙,处理禁卫军的一些琐事。
结果他前脚回了官衙,后脚被他安置在驿馆的眼线就来禀报说:“雅珠公主可能去了将军府,方大人让他来跟将军说一声。”
虽说他对自家娘子的本领是有几分了解的,但仍怕这位公主借着身份给自家娘子难堪,所以,就从官衙赶回了府中,结果一到府门口,果然见到了雅珠公主的马车。
他进到院子的时候,恰好听到自家娘子说关于女子柔弱的那一段话,当即,就在门口停了一会,将这话听全了,才出声的。
“裴亦涵,你不是说很忙吗,晚上才要去见本公主的。”雅珠公主这时,被枯蝶堵的心中正气闷呢,这个女人分明是拐着弯说她粗鲁,说裴将军喜欢的是她那种很温柔的女人,这女人那里温柔了,说话跟刀子一样,哼!她现在就当着她的面,对裴将军表现亲热,看她脸上那讨厌的笑还能继续挂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