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此一晚。”裴奕涵妥协了,不明白自家娘子干嘛要答应这个小家伙,那张床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其他男人怎么能碰,即使这个男人只有三四岁。
“还是蝴蝶姨最好了。”唐少恨蹦蹦跳跳地就上床去睡了。
裴亦涵看着躺在床上露出小脸的唐少恨小朋友,又看了看几个丫鬟道:”红裳,绿裳,今晚就由你们几个陪着小王爷睡觉。”
“裴叔叔,不行。”唐少恨小盆友坐直了身子,可惜,他的冰块脸叔叔根本不鸟他,反而转过身来对枯蝶道:”我们走吧。”
“去哪里?”
“城东的庄子里有一处热泉,据说对女子的身子调养比较好,我们今晚就去那里。”
说完,就抱着枯蝶的身子出了房。
唐少恨小盆友还没来得及反对,裴奕涵和枯蝶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门边。
见状,这小家伙气愤地坐了起来:”就知道裴叔叔是坏蛋,晚照姐姐说,蝴蝶姨每天晚上都和裴叔叔做着好玩的事情,本小王爷本来今晚特意想见识见识,没想到裴叔叔这么狡猾,竟然抱着蝴蝶姨跑了!哼,你们以为躲得了今天,就能躲过明天吗?”
绿裳,红裳,晨曦闻言,面面相觑,都将谴责的目光投向了晚照,晚照自己也很委屈呀,昨个晚上,小王爷不睡觉,非要半夜起来找自家小姐,她只好当时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谁知这小家伙还真听到耳中了,竟然打算今晚听床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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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家里线路不稳,没电,刚才来电,还像鬼灯一样,一会着了,一会灭了,明天周末有点私事,所以,给明天留一万字,今天少发点。

 

059,鸳鸯共浴,青蛇迷案

裴奕涵抱着她,脚下御风而行,枯蝶再一次赞叹,这轻功真是个好东西,幸亏有这项技术活,古代的交通才不至于那么乏善可陈,现在人之所以学不会这东西,多半与现代如此便利的交通有关。
“今天第一天管事,没有人为难你吧!”他沉沉的声音响在夜风中,自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深幽味道。
“现在还没有,我还没打算这个时候就开始掺和,总要先私下里熟悉熟悉再说吧。”为了让她柔嫩的脸蛋不被夜风吹着,他用身上的披风包着她的头脸,发出的声音也嗡嗡地。
“那就好。”裴奕涵当然知道府中这千百号人不是那么好管理的,其中的错综复杂,说不准那里就有个陷阱等着她跳下去呢?自然希望她不要贸然出战,这就跟打仗一样,事先做好了准备,才能克敌无数。
“不过,那个泥娃娃今天倒是让我给碰上了?”
“泥娃娃?”
“就是我们新婚之夜,有人送给我们的那件‘新婚贺礼,,你忘了吗?
“哦。可有什么发现?”不同于枯蝶将这件事情看的轻描淡写,裴奕涵每想起新婚夜那件事,心中的愤怒就压抑不住,他听说那泥娃娃是给吊起来的,又想起在迎亲的途中,她就莫名其妙地‘自缢,过一次,虽然,事后,那件事情疑点重重,可他不相信,以自家娘子的性格,会想不开自缢,自缢倒也罢了,一次可以救活,两次恐怕就没那么幸运了。
“目前还没发现什么,只是那嫁衣倒是值得查一查。”说是查,可那千头万绪的,也未必能查出什么东西来。
对手如此狡猾,稍微一个轻敌就不断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只可惜,在这个裴家,实在无法实行团队作战的战术,只能自己和裴奕涵孤军奋战。
一个只能借助简单人力的时代实在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对方害不死我们,终归是会现身的,我不在府中的时候,你也要事事小心,自保是第一要务。”
“嗯,我知道了,这个耐心我还是有的。”
“过几天,西凉国的使臣就要到了。”枯蝶一愣,西凉国的使臣,这与他们裴家有什么关系?不过裴奕涵在这个时候,特意将这个问题提出来,就说明这绝对不是一件小事。
可是对所谓的西凉国她是一点概念都没有,只知道西凉国比东唐国要小一些,不过西凉国的皇帝比较好武,这么多年来,与东唐国有战有和,裴奕涵先前就是驻扎在东唐国与西凉国的边境。
如果不是他们这次制定的诱敌计划取得了胜利,双方开始和谈,那么,就算到了现在,两国的边境,恐怕还是烽火连绵的。
“这次随着西凉国使团前来的还有西凉国的一名女将,同时,也是一位公主,这次作为使臣之一来到东兴国,皇上命我接待,这意味着你的夫君我又有大麻烦了。”
不顾裴奕涵抱着她御风行走,伸出利齿就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哼,一听是个女人,她心里就有谱了,这边,卢三小姐还虎视眈眈的呢?怎么又跑来一个公主?
裴奕涵其实烦不胜烦,也不知道那个雅珠公主那根筋不对,在战场上的时候,就曾对他开口说过暧昧的话语,虽然他不曾理会过,不过,这要是作为使臣来到京城,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上次和离书的事情严重地刺激了他,所以,这次,他将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提前告知自家娘子,万一那雅珠公主找上门来,自家娘子也有个心理准备
“那皇上的意思是什么?”枯蝶觉得,如果裴奕涵对那个什么西凉国的公主真的有意的话,应该早就采取行动了,而不是现在,那么,唯一担心的就是那个什么公主了。
自古以来,两国联姻的事件并不少见,这才是最值得关注的,
裴奕涵却将怀中的娇躯搂的更紧了一些,“皇上什么也没说,但却将接待使臣的任务给了我,我不愿多想,但一定要防患于未然…就算如此,又怎样,皇上既然没有明说,那我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哼,皇帝既然那么想联姻,为何不干脆娶了那个公主,或者,皇亲贵族那么多,何时轮到你一个克妻的臣子了,难道,这位公主也不怕被克死,还是,当初你与她交手的时候,给过她什么承诺,所以,现在她追到东唐国来了。”枯蝶语调有些恨恨地。
这裴奕涵已经是她的男人了,虽然还有这么多的女人紧追不放,让她很有成就感,可不等于她想把自家男人出让给别的女人。
“不过一个败军之将,皇上为何那么在意?”
“西凉就算败了,还敢来要挟,据最新的边境密报,是西凉国已经取得了北周国和南越国的支持,如果西凉国再一次与我们东唐国开战,那两国就会支持西凉国,这样,我们东唐国就算再厉害,也一手难敌四拳。”
“哦,如此。”
“至于你所谓的承诺,你觉得你家夫君是那么不受承诺的人吗?既然知道自己的每一分承诺都是有分量的,所以,从不轻易给人承诺。这一生,对女人的承诺,只有我的小乖乖,娘子您才能拥有。”
“难不成皇上还有另外的想法?”恐怕没有一个帝王是愿意受制于人的吧!

“我家娘子果然聪明,不过我告诉你,是希望我们之间真的能够学会彼此信任,至于其他的事情吗,那是皇上的事情,我只是尽为人臣子的本分罢了。”
“好,我会学着信任你,可你也要清楚,欺骗我的后果。”她用手开始捶打他的肩膀。
“娘子,嗯?告诉我,什么后果?”他捉住她的手,很认真地问道。
“让你变成宫里的公公们。”
“呵呵!”他低笑出声:“放心吧,娘子,永远没有那一天的,为夫还打算留着这东西进入你的桃花源,每日采撷蜜汁呢!”
“哼,就想着欺负人家。”枯蝶窝在裴奕涵的怀中,久久没有动一下,她喜欢偎在他怀里,感觉很安心。
好吧,那个西凉公主如果要来的话,那就来好了,女人间的战争不过就是口舌之快然后暗地做小动作罢了。这点出身大家族的卢三小姐可能是个中翘楚,至于这位公主吗?身份高贵,最多是气势压人。
要比气势的话…她也不赖喔…
不知走了多久,枯蝶预计大概是半个多时辰吧,他们来到了一处竹林,竹林深处有一个清幽的院子。
“到了。”枯蝶四处扫了几眼,这里很幽静,并不见其他什么人。
“没想到这个地方还有温泉这东西。以后有时间了要多来泡泡。”对强身健体有好处,一个健康的身子是她必须的。
“喜欢的话,我们以后可以常来,不过,这热泉的水白日里太热,只有晚上这个时候,冷热才是最合适的。”
今个,他请教了李太医一些问题,李太医说,像枯蝶这种身子,泡泡热泉是很好的,恰好,这里是七王爷的一个别庄,反正七王爷夫妇也不在,这里也没有人敢私自闯入。
到了后院,没有了竹子的遮挡,半圆形的月亮挂在空中,今日好似是初十左右了吧,月亮会变得越来越圆,虽不及十五的月亮那么明亮,但后院的夜景还是可以看清一二的。
一个大概十五长,十米宽的水池出现在眼前,这水池周围种的都是高大的花树,空气中略微飘着花香。
水汽迷蒙,轻烟袅袅,当真如仙境般美不胜收。
“这地方还真不错。”裴奕涵已经开始除去自己身上的外袍了,他本来想看看自家娘子见了这热泉的惊奇神色的,结果发现她似乎太过于平静了,他早已打听过,这东唐国境内,只有三处热泉,京城唯有这一处,叶家所在的位置离哪一处都不近。
可自家娘子的表情分明是早已见识过的,一点都不奇怪从地里面冒出来的水为什么会是热的,想到这里,他觉得他越发看不清自家娘子了。
“为夫帮你。”虽然心中存疑,但他并没有露出半分,他有的是几十年的时间,去挖掘,去研究,去疼爱,身旁的这个女子。
裴奕涵抬手帮枯蝶先是除去了头上了钗环等物,又一件件地帮她除去了外衣,每脱一件,要打量她片刻。
“看什么呀,身上有没有刻花。”枯蝶娇嗔,这男人看起来像个冰块,这调情的法子一点都不生疏。到底是从哪里学的?
“这么好的东西,为何要刻花,就这么白白嫩嫩的,让我吃着才好。”裴奕涵闻言,轻笑出声,然后用手指在她露在外边的肌肤上抚动,力道不轻不重,因为就站在温泉边上,并不觉得寒冷,让枯蝶不由自主地战栗了一下
月光下,宽厚的背部那流畅的肌理,隐隐中蕴藏着力量。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楚,这肌肤上并不像一般男子那样白皙,反而有多少伤痕,由此可猜到在战场上,他可能无数次受伤,这是一个经过战场上雪风腥雨考验的男人。
经审核意志自然要比一般人强大,要不然的话,遇上这么多的变故,
一般人还真抗不过来,有些甚至,一蹶不振,颓废消极,可他没有,这样的男人才是值得让女人倾心的,
裴奕涵的双手一抱,就将她抱下了水,这温泉的温度基本上合适,水漫过自己身子的感觉真的很舒服。
“娘子,先帮为夫搓背,一会为夫再服侍你可好?
“请问夫君,我有说不的权利吗?”帮裴奕涵搓背,汗,她前世为了掩护自己的身份,倒是换过各种工作,但不包括搓澡工这一项吧。
“难道娘子不愿意。”
“得了,看在你挣钱养家的份上,本娘子就免费服务一次。”枯蝶拿起古代人洗澡的布巾,将手放到了裴奕涵的后背上,心中则腹诽,连个洗澡巾都没,真是不方便呀,这布巾擦上根本没啥效果的。

“好了。”这搓澡还真费力气,枯蝶觉得有些气喘,也不知道刚才用的力道怎样,反正月光下也看的不是很清楚。
“娘子,还有前面。”
“前面,前面你自己洗。”
“那怎么成,娘子帮我洗才舒服。”裴奕涵转过身来,却用一只手按住她的脖子,弯下身来,堵住了她的小嘴。
过了片刻后才道:”洗不洗?”双眼却落在她的胸前不放。
“不洗。”竟要转身到一边去。
其实,也就是故作姿态罢了,男女之间到了这个时候,又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有时故作姿态,反而会让男子更加的心痒难耐。
“也好,娘子,也累了,接下来,由夫君我帮娘子洗吧。”裴奕涵身子一动,将枯蝶的身子抱起来向西侧走了几步,将她放到了一处像躺椅样的石头上。,因为这石头就在温泉中间,坐上去,也很舒服,水面马上就漫过了她的半个身子。
“这地方怎么有这种东西?”一看就有点夫妻情一趣用品的意思,尽管,枯蝶并不怀疑裴奕涵曾经说过的话,但还是忍不住心中狐疑。
“乖,别说话,这是七王爷的地方,男人见了这东西,大概都知道是干什么的。”裴奕涵早就被枯蝶胸前的两团白嫩吸引住了目光,哪里还有心思回答这些问题。
“哼,没想到你就是个假正经,在外边一副酷样,现在却一副色样。”
“为夫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你在身边时很安心。”他回答完她的话,不耐心她小嘴的喋喋不休,又封住了她的唇,双手则攫取了她的两座山峰。
不知是自己的身子越来越热了,还是温泉的水温越来越高了,枯蝶觉得晕晕乎乎的,竟有想要睡着的感觉。
到了最后,她真的睡着了。
其实,裴奕涵不仅是为了享受美人恩,他是借着温泉的热气,不停地按摩枯蝶的一些穴道,让温泉能够祛除她体内的一些浊气,难怪,枯蝶会舒服的睡着了。
裴奕涵折腾了一会,见躺在池子里的人没什么动静了,又见她呼吸匀称,知道自家娘子是睡着了,当下,将枯蝶的身子抱起,自己躺在那温泉中的石床上,让自家娘子趴在他的身上,沉甸甸的山峰压在他的胸前,一只手揽住她的身子,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捏着,心道,泡上几次热泉,到了下个月,他就把她变成自己真正的娘子,从此不必每夜忍着了。
他的寒冰掌自从娶了她,与她同床共枕之后,纯粹成了压制欲一火的工具。
枯蝶再次醒来时,已经发觉自己已经回到了软软的床铺上,天色已经大明,裴奕涵的身影早已不见,定下心神再一看,原来是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昨晚泡温泉泡到最后,到底怎么样了,她已经记不得了,怎么回来的也不清楚,如果她知道,裴奕涵陪着她在温泉的石床上睡了多半夜,等醒来时,时辰已经不早,回来的时候,根本就没为她着衣,而是用那件绣着蝴蝶的披风将她包着回来的时候,恐怕,就没现在这么坦然了。
昨晚,裴奕涵和枯蝶走了之后,唐少恨小盆友气嘟嘟地回自己房中去了,几个丫鬟们就陪着他去了那边的房间休息。
等几个丫鬟如同往常一般,起床梳洗时,才隐约见到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回来了。
泡泡温泉真的很舒服,枯蝶伸了一个懒腰,又在床上懒了片刻,才起身梳洗过后,打算到裴老夫人那里接着去报到。
“对了,小王爷呢?”想起昨晚的事情,枯蝶突然想到唐少恨小盆友,这小孩子瞌睡少,平日里都起的很早呢,今个怎么没见他的人?
“小姐,小王爷生您的气呢,说他今天不打算见你。”
“哦,既然不爱见我就算了,一会我去逗逗九弟妹家的小飞飞。”这小飞飞是裴九少奶奶的儿子,和唐少恨小盆友大小差不多,长的甚是清秀可爱,在裴府的长辈心目中都是很疼爱的。
此时,枯蝶看到唐少恨小盆友的小脑袋在门边一晃一晃的,她故意这样说道。
果然,话音刚落,唐少恨小盆友就蹦蹦跳跳地跑进来了,”蝴蝶姨,你看少恨宝贝的眼睛都肿了。”
枯蝶仔细一看,这唐少恨小盆友眼皮子还真的有些肿了,不但肿了,还有些红红的,难不成这小家伙昨晚是真的伤心了,哭了半晚上?
当下心就柔软许多,将他的小身子抱起来道:”乖,大丈夫流血不流泪的,只有女孩子才会动不动掉眼泪,知道了吗?”
“蝴蝶姨,我知道了,你是我的,不能喜欢小飞飞。”

汗,这种醋也吃?旁边站着的晚照则忍不住嘴唇抽搐,小王爷哪里是哭了一晚上,他玩了多半天,回自己房中之后,一会就睡着了,根本就没哭过好不好,至于这眼皮子发肿,眼睛红红的,是因为这小家伙,一早起来,命令自己的贴身护卫去找一些让人看起来眼睛哭过的东西,最后,他那大眼睛就变成这样了,这会却在小姐面前装可怜。
其实,这完全不能怪唐少恨小盆友,谁让他的王爷爹和世子大哥的教育太成功了呢!
“好,好,蝴蝶姨最喜欢你了。”
枯蝶带着小跟屁虫唐少恨小盆友去了裴老夫人那里,今个,她坐在那里,只是面带微笑,一言不发,看着裴老夫人与几位夫人发作事情。
在这过程中,偶尔,几人也问问她的意见,她也只回几句无关痛痒的虚话,实际上,对每一件事情,她都有自己的看法,可并不想表达出来。
裴老夫人见状,心中越发拿捏不定这位孙媳妇,就算以她的眼睛,竟然看不清这孙媳妇脑子里到底想的是什么,越是这样,她越发觉得枯蝶的身份可疑,当下,请个道士来做法的念头就越强烈了。
就在大厅议事过了多半个时辰的时候,有丫鬟就慌慌张张地进来禀告:”回老夫人,大夫人刚才在花园散步之时,脚下绊了一下,身子不大好了。
“什么?”裴老夫人猛地站起身来,前几日,裴大夫人有喜了,这意味着长房有可能还会有一个嫡孙,没想到,这才过了几天,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怎么好端端的就绊了一下呢?身旁的丫鬟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不仅裴老夫人震惊,枯蝶也有些疑惑,当下,裴老夫人让没有什么大事的管事们先下去,带着枯蝶还有裴三夫人,裴五夫人去了裴大夫人的院中。
枯蝶她们到的时候,裴大夫人已经被丫鬟搀扶着回到了房中,已经着人去请太医了。
“怎样了。”裴老夫人进门后,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裴大夫人问道
“有些见红了。恐怕是保不住了。”裴大夫人的神情明显很沮丧。
“娘,先不要乱动心绪,一切还等太医来了再说。”枯蝶也上前安慰道
“今个都是谁侍候的,给我跪下。”呼啦啦地久跪下了三个丫鬟。裴老夫人的怒气很大,并诶有出声安慰裴大夫人,而是转过身来,对着一屋子的下人喝问道。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老夫人的话,都是奴婢的错,请老夫人责罚!”跪着的一个丫鬟向前跪倒了一步,呜咽着声音道。
枯蝶认出这丫鬟是裴大夫人身边最亲近的一个丫鬟,因为她常在裴大夫人的身边见到过她。
平日里这丫鬟看着还算是个稳重得力的,难不成今个裴大夫人绊倒的事情与这丫鬟有关系。
“回老夫人的话,今个我们几个陪着大夫人还有几位姨娘在后花园散步,晓梦姐姐本来是走在大夫人身边的,谁知走着走着,晓梦姐姐突然跳了起来,身子向后一跳,带动的大夫人站立不稳,脚下绊了一下。
原来,是前面的路上竟然爬着一条青蛇,晓梦姐姐大概是见了那青蛇,吓了一跳,失了分寸,这才搡了大夫人一把。”那个先前领错的晓梦只说这都是自己的错,并不出口解释,看着裴老夫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另外跪着的一个丫鬟,忍着心中的害怕,还算口齿清楚地称述完了这个事件。
“蛇?府中哪里来的什么蛇,你们可看清楚了?”裴老夫人闻言,显然也有些意外,这东西,大多数女人都有一种畏惧心理,可就算她心中体谅,但心中的怒火也没有丝毫减少,这些下人们越来越不中用了,就算有条蛇,就算她们压在蛇身上,也不应该惊了自己的主子。
“回老夫人的话,奴婢不敢撒谎,当时,的确有一条青蛇卧在路前边,当时很多人都看到了。”
“管花园的人呢?给我带来问话,好好的花园怎么会出现蛇?”这府内的人做事越来越惫懒了,是需要好好惩治惩治了,要不然,长此下去,家中还有什么规矩可言?
枯蝶听到这里,马上意识到这个花园有蛇事件可能不是一件单纯的意外,对方的目的就是要让大夫人流掉在她肚子里的孩子,绝不是单纯地吓吓人吧,不然为何,每天在花园出入的人那么多,偏偏是大夫人今个见到了蛇?
不过话说回来,大夫人这个小孩子就算生出来,也不算对府中的其他人构成什么大的威胁呀,对方为什么连这样一个小小的婴孩都不放过?
“老夫人,管花园的黄婆子和今早整理花园的都带来了。”门外的丫鬟禀道。
“带他们进来。”
一个五十多岁,长相干瘦的老婆子被带了进来,神情有些抖瑟。她的身后还跟着两个粗壮的小丫鬟,面色黝黑。
“见过老夫人。”黄婆子见着屋内一干人的神色,对着老夫人行礼。

枯蝶向着黄婆子看去,这老婆子从面相看去,挺可怜的,枯蝶对这个黄婆子还是第一次见面,从她的穿着打扮上来看,明显是个典型的贫苦劳动人民代表。
“你是怎么管院子的,怎么会让蛇出现在花园中?”裴老夫人将手中的茶盅狠狠地一砸,发出很大的响声,屋内的人大多数都抖瑟了一下。
在这一点上,枯蝶发现裴亦涵与他的祖母有些相似。
“回老夫人的话,老奴管理这园子也有十多年了,当初这件差事还是老夫人您交给我的,我自当尽心尽力,才能报答老夫人的恩德,至于这蛇,老奴真的不知道,以前从来都没有在园子里发现过这东西,刚才听几个在园子里经过的丫鬟议论,老奴也吓了一跳,这园子平日里,实在是没有什么蛇的,还请老夫人明察。”
这时,那位胡子很长的王太医已经到了,为大夫人验过脉后,摇了摇头,看来这孩子是保不住了。
裴大夫人闻言只是怔怔地,就像整个人被定住了一般。
裴老夫人闻言,脸色自然是不好,但还挤出一丝笑容道:”劳烦王太医了。”
“老夫人客气了。”王太医拱手行礼,然后就去开药方了。
裴老夫人这时,将目光移到了几个丫鬟身上,一字一句地道:”今日这事既然是你们的错,那就拉出去杖毙,我们府中不要这种不中用的人。
“娘,她们几个也情有可原,您就从轻处罚吧!”裴大夫人终于开口了,这几个丫鬟都是她身边最得力的人,虽然她今个失去了孩子,心中很难受,可她也不忍心,让这个丫鬟转眼之间就丧了性命。
“这些不中用的,都是你纵的,如果当时就要得力尽心的,将你挡一挡,这孩子也不会——”
“祖母,孙媳觉得这件事多有蹊跷,不如您就将这件事交给蝶儿我来处理吧。”枯蝶上前一步,站到了老夫人的面前。
裴大夫人是裴奕涵的亲生母亲,她肚子里的孩子本是裴奕涵的弟妹,如今,不明不白地没了,不能只杖毙几个丫鬟了事。
不管是爱屋及乌,还是看在裴大夫人一向对她不错的份上,这件事她都不能坐视不管。她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也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处理吧。”裴老夫人看了枯蝶片刻,对上她黑白分明的眸子,她从里面看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东西,那是一种决心。
裴老夫人心神恍惚了一下,难道自己是真的老了吗?最近自从老祖宗完全丢开府中的事情后,她处理起事情来,就越发觉得力不从心了。
这孙媳明知这件事情不好追查,她却主动揽了下来,这和现在在大厅时的表现截然不同,这个孙媳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不过,这件事情有个人去查总是好的,就算这孙媳妇真的有什么问题,但应该还不至于害自己正经的婆婆吧!
裴老夫人收回了目光,这才回到裴大夫人床前道:”孩子已经没了,就不要多想了,好好将养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