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树,原来遗失的幸福感,在某一天,也会重新的找回来。”
用左手打字既困难又不习惯,可是静忆还是坚持的打完了整行的字,然后轻轻按了一下“Enter”键,看它快速的发送过去之后,心里竟然稍加的平稳起来,或者,她想要的,并不是他的回复,只是看到发送时的那般心情罢了。
她关了电脑拔掉网线,用左臂揽着笔记本,脚下几分不稳的回到了床上。
奇怪!
真是奇怪!
刚刚明明好用的机器,此时却进入不了系统了,她反复的试了几次,却还是不行,扬起头长长的吐出了口气,脸上满是无奈。看来,笔记本也和她闹起了别扭。索性把本子关了机,又想到早晨林淮的话,就决定去他的房间借他的本子一用,希望他的电脑里可以存着几部她爱看的片子,若是没有,那就只好就此作罢了。
心里想着,已然再次的下了地,进了林谁的房间从他的桌子上捧起了笔记本,刚要拔掉网线和电源线,又转念一想,还是先坐下来扫一眼有没有自己爱看的片子,若是没有,也不用再多折腾一趟了。生病的时候就是这样,平时几步就可以走完的路程,而今走起来就有些乏的紧了。
静忆放下了林淮的笔记本,重新插好网线和电源线,随后,轻轻的在开机键上按了下去。
初始她的脸上是挂着笑的,即使右臂上的疼痛感尚未消夫,依旧明显,可是心里却是被喜悦填的满满的,可是此时,她的笑容还来不及淡去,就已经瞬间僵在了脸上。
或者她宁愿自己没有来用过他的电脑,那样的话,这样的幸福感,也许会存留的时间长久一些,纵使仅仅是幻觉而巳。可是这样的幸福感,就在她打开电脑的那一瞬间,渐渐的变了质。
因为她清晰的看到,在她打开电脑,启动系统的那一刻,林淮的MsN自动登录了上去,她在他的朋友列表里面,竟然看到了她自己的网名,“风筝”。
而刚刚她用自己的笔记本发过来的那条消息,此时正自动的弹了出来。
“大树,原来遗失的幸福感,在某一天,也会重新的找回来。”
静忆看着屏幕,看着看着竟笑了出来,这句话,她刚刚用左手费力的打上去的时候,心里是多么的甜啊,可是此刻再看到时,竟觉得好像是讽刺。
她还是笑,笑着笑着就笑出了眼泪来。原来,这场戏,一直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而巳,她所认为的演员,不过亦是一个隐藏的很好的导演罢了。
心里顿时变得空空的,一种被欺骗的耻辱感和委屈感在瞬间,就一股脑的涌上了心头。
林淮你知道吗,我最讨厌的,就是被欺骗的感觉,因为那样,我会觉得自己真的像是一个小丑,而你可不可以告诉我,相信,是不是才是原罪?
而这一切,又是不是只是一场关于幸福的错觉呢?
一场关于幸福的错觉(13)
静忆就这样愣愣的坐在林淮的电脑前,什么都没有做,只是一直的盯着屏幕看那个属于她自己的对话框。
手臂上传来的疼痛感此时觉得是那样的微不足道。她把目光再次移向了他的朋友列表,却有一种再次心痛的感觉,因为她看到,他的朋式列表上,赫赫的有着那人的名字,且亲切,艺馨。
自然是非单艺馨莫属了。
静忆歪着脑袋,轻轻的咬着嘴唇,她想起了第一次看见单艺馨,就是在美术教室的门口,那时,她还不知道这女子就是学生口中的那个美女老师,第二次看见他和单艺謦在一起,是她站在楼下粥铺的大玻璃窗里,他们在对面的街角,单艺謦轻轻的抱着他,而第三次呢,就是前不久那女子在美术教室里冲他委屈的质问“为什么要骗我”的那一幕了。
静忆现在还清晰的记得那女子的凛冽眼神,好像真似自己抢了她的什么宝贝一样。想到这里,她不由的自嘲的笑了,或者说,从来都不曾拥有过的东西,怎么谈的到抢呢?
有那么一瞬间,她有一种看看他们的聊天记录的冲动,可是,她是苏静忆,那样的行为,会连自己都不齿于自己的。
她果断的关了他的笔记本电脑,轻轻的合上了本子。她觉得自己此时是这样的无力。她沉默了一会儿站起了身,眼神有些空洞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再次的躺了下来。
她轻轻的翻了个身,一年来和大树在网上交流的点点滴谪此时都浮现了出来。想着想着,她心里有微微的诧异感,她从来没有和他在同上说过自己真实的名字,也没有说过关于自己的情况之类的事情,按常理来讲,他是不可能知道的,那么这样说来,她刚刚的觉得他是有计划和目的来接近自己的判断,就未必是成立的。
想到此处,心里竟然又凭空的喜了几分。可是,他与单艺馨的关系非同一般这一点,却是一个毋庸置疑的事实了。
静忆心下黯然,林淮,你究竟是怎样的人呢?你是想来救赎我,还是想把我推入另一个深渊?
就这样迷迷糊糊的想着,她竟然不知何时就睡着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近正午了,她习惯性的拿过电话看了一眼,发现竟然有一条新信息进来,信息的下面显示的名字是“林淮”。
静忆轻轻咬了下嘴唇,犹豫了片刻还是点开了信息。只见上面写道:“静忆,你睡着了吗?我忘记带了钥匙,又怕吵醒你,如果你醒来的时候看到信息,快点帮我开门啊!”
后面打了个大大的叹号,可见他当时心情一定焦急的紧,静忆移动视线看了眼时间,是近十一点的时候。她又看了一眼现在的时间,是中午12: 30分。天啊,他不会一直在门外等了一个多小时吧。这个傻子。
她的头晕晕的,挣扎了一下坐起了身,她的脚步明显的加急了起来,走到门口,冲着门镜往外面瞧了瞧,他果然还在,正冲着走廊上的玻璃窗发呆,不如心里在想些什么。
她连忙的打开了门,林淮听到防盗门的响动回过头来,一瞬间,他咧开嘴笑了,笑得像个终于得到了糖果的孩子,静忆没有回应,她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只是淡淡的说了声,“快进来吧,”就转过了身。
林淮并没有察觉到静忆言语中有异,还以为她身体不舒服,所以才更加的沉默寡言。静忆默默的走进自己的房间,随后关上了门。
她轻轻的坐在床上,心里一瞬间变得空空的,她发了一会儿的愣,实则心里却什么也没有想,也是如泥塑般的保持着这样一个姿势好长时间。
良久,她终于站起了身,缓步来到了窗子前,冰花已经把窗格子都映满了,所以此时她望出去,也不过是白茫茫的一片而巳。心就这样的空落落的,少时,她喃喃的低语道:“或者,我可以再多给你一些时间,也多给我自己一些时间。”
她这样面无表情的说着,也不知,是说给谁听的。
一场关于幸福的错觉(14)
林淮请了下午假,实则是怕静忆在家闷得慌,回来是特地为了陪她。他看静忆关了门,心想她定是昨天折腾的着实倦了,睡的才这样沉。因此,他打开房门去厨房倒水喝的时候,也显得有些小心翼翼,蹑手蹑脚般。

他开了门,却与她恰巧打了个对面,他瞬间愣茬了那里,他看见她穿的厚厚的外衣,手臂还很僵硬,可是显然是要出去。
林淮皱了皱眉,他有些嗔怒的语气道:“静忆,你是要出去?”他的口气有些责问的味道。
静忆低着头用左手穿鞋,显得有些费劲,她低低的“嗯”了一声,并没有抬起头回应他的眼神。
他眉头皱的更紧,细长的眼睛都微微眯了起来,他有些动气,不是为了旁的原因,只是觉得,她太过的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他大步的走了过去,挡在了门前,口气有些霸道,“不许出去,外面飘雪了。”
她知道他是为了她好,可是她赌气般的没有理他,且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林淮的声音温柔了下来,“外面飘雪了…”他又重复了一遍,随即接言道:“你发烧也没有好彻底。”他的手轻轻的抚向她的额头,却不想在快接近她额角的时候,被她一手打落。
静忆的动诈并不重,可是她打落他手的瞬间,两人还是愣在了,气氛显得沉闷而又尴尬。
静忆垂着头,知道自己有些无理取闹的意味,若不是她在无意中发现了关于他的那个秘密,刚刚的那个动作,是那么的温馨啊,可是因为有了欺骗,一切都变了味道,很多事,自然也失去了它原有的轨迹。
她不想问他任何话,不想解释更不想道歉,她索性就什么也不再说,开了门就要出去。
林淮挡在她前面,“不许出去。”他的话语很强硬,可是她还是听出了里面暗含的温润。
她转过脸,和他直直的对视,冷冷的话气,“我去看我的夏南,还要经过你的允许吗?”她说的一字一顿,他听的触目惊心。
静忆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可是这句太过径渭分明的话,还是让林淮挡在她前面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
林淮看着她,他觉得她似乎是在嘲讽和奚落他,我的,夏南。而你,只是林淮。
他下意识的让开了路,静忆没有回头看他,“砰”的一声关了门,走了出去。
林淮站在原地,脸上显得有些黯淡,眼神里也失去了光泽。静忆,我们一起走了这么久,我以为你不再对我拒之千里,可是,这是不是终究只是我一个人的,自以为是。是不是我纵使离你再近,中间隔着的,永远还差一个夏南的距离,而这个距离,却比海角天涯还要遥远,他这样想着。心里面竟然就那么一紧。
静忆来到街上的时候才发现林淮果然所言不假,大街上细细碎碎的飘着雪花,大概有那么好一会儿了,地上已然铺了薄薄的一层白,让人踩上去,也觉得要小心翼翼的。
头还是晕的紧,静忆不自觉的用手摸了摸额角,果然是热度又有上来的趋势了,她穿的已经很多,可还是觉得冷,从骨子里往外的那种寒。手臂上的伤也觉得牵扯的很疼,她脚下的步子很慢,边走边向后面张望着是否有计程车的踪影。
雪天里很难搭到计程车,好不容易驶来的几辆也被别人抢先了,她手臂上打着石膏,头很晕,脚下也有几分踉跄,不是很稳。在这个与过去二十六年来没有丝毫不同的初冬雪天里,她却第一次感觉到了孤独与无肋,且是这样的直观。
雪已经下的有些大了,她不自禁的微微眯起了眼睛,边往前走,边注意着后边是否有计程车驮来的踪迹,就这样不知走了有多久,终于等到了一辆车-,她急匆匆的摆手,因为太匆忙,竟然险些摔倒,车子打着大灯终于停到了她跟前,此时,她的心才稍稍的放下,轻轻呼出了一口气,那白气就打着旋的蔓延开来,模糊了她的脸庞。
一场关于幸福的错觉(15)
静忆到达墓园的时候,已经是近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墓园在城郊,位置有些偏,可是却因此而显得更加的静谧。她下了计程车的时候,才发现外面的雪已然越下越大了,初始来的时候雪花还很缓的飘下来,此时已经是急急的打在脸上了,有凛冽的味道,打得脸也有些生疼。
她却看起来并不是甚为在意的样子,只是眯着眼睛往里面走。一直一直的走,地上的雪厚了起来,稍不留心,就有摔倒的危险,她的步子却并没有因此而弛缓下来,反而是行的更加的急了。
她脸上的表情看起来颇为的复杂,看起来心事重重。走着走着,竟然有泪水无声无息的就那么滑落了下来,雪打在脸上混着泪水,再也分不清,哪些是雪水,哪些是泪水了。
终于她放慢了步子停了下来,眼睛直直的盯着眼前的墓碑,她紧紧的咬着下嘴唇,雪依旧很大,可是她丝毫不在意打在脸上的疼痛,她大睁着眼睛,盯着那墓碑看,一直一直的看,仿佛是想要刻到心里面去似的。
泪水下落,没有声音却有温度,她仿佛整个人傻掉了一样,只是一直默默的流泪。墓碑上,是一个二十五右岁的男子,他短短的发,棱角分明的脸庞,眼晴如星子一般的明亮,他却是笑着的,笑起来很干净的样子,左颊上有浅浅的梨涡,他笑得很灿烂,和眼前哭的泪眼朦胧的静忆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不过刚刚下午四时左右的光景,却因为这愈下愈大的雪的缘故,天已然过早的阴沉了下来。墓园里安静的紧,云也低低的垂着,让人觉得有些气闷,心里莫名的沮丧起来,有种想落泪的冲动。
突然,静忆一下子扑向了夏南的墓碑,她的右臂伤了不能动弹,她就用左手不停的摩挲着那碑上他的照片,一遍一遍,小心翼翼,又显得分外轻柔的重复着这个动作。她的口中终于发出了声音,从初始的哽咽到后来的嚎啕,她终于不再带有一丝隐忍的放声大哭。
地上的积雪很凉,她却毫不在意的双膝跪在地上,她的眼泪有绵延不绝的味道,她的口中呢喃,“夏南,为什么,夏南,为什么…”她只是这样的喋喋不休的重复着,又似乎并不是想问他要什么答案,只是这样的说着,重复着,心里面就觉得稍微的安稳那么一点似的。
林淮一直站在远处静静的看着她,那是一种静默的姿态,眉头却紧锁,眼神里有着明显的疼惜,他从她默默垂泪一直看到她这样毫顾忌的嚎啕,他想上前扶起她,雪地里很冷,她还依旧在发烧,可是在走出了几步后,他又改变了主意,他停住脚步又折了回来。
就让她这样的哭一次吧,彻底的哭一次。她的隐忍是这样的多,她的想念是这样的浓,可是她却很少流露出来,她只会把它们沉积在自己的心里,那是她心里面的事。久而久之,就那样的变成了结, 想要打开,只能她自己来帮自己。
林淮就这样隔着几米的距离,静静的注视着她,他的眼神里有着不安,有着担忧也有着无可奈何,他沉沉的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就这样的像被隔在一个圈子之外一样,动弹不得,亦进退维谷。
他就这样的看着她,听着她从没有过的撕心裂肺的哭声,他不禁为之动容,林淮觉得自己此时的心情有些复杂,心里竟然隐隐有几分的酸楚。
一时间,他竟然觉得忧惚,以致于静忆哭得晕了过去,他也是愣了几秒种以后才反应了过来,而后,就不管不顾的冲了过去。
一场关于幸福的错觉(16)
这是他第二次在雪地里抱起她。她就像是个瓷娃娃一样,本来就白皙的皮肤此时被冻得鲜有了血色,她脸上的泪痕太过的明显,鼻子和眼角都是红红的,他轻声的低呼,他叫她的名字,声音焦急,“静忆,静忆…”
静忆却是微微闭着眼睛似乎并没有听到召唤一样,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林淮有些慌,他用手轻轻的按了按她的人中,他显然是怕按疼了她,可是动作太轻,她没有任何的反应。
林淮狠了狠心,手上明显的加了力气,按下去,心里竟有些心疼,静忆却马上醒转了过来。
静忆微微睁开眼睛,看到林淮欣喜而焦急的脸,她轻轻蹙眉,显然有些纳闷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她挣扎了一下从他的怀抱里挣脱了出来。
静忆坐了起来,头还有些晕晕的。她下意识的环顾了一下四周才开了口,“你…你怎么在这儿啊?”她的脸上有些赧,声音明显的变得沙哑,说的书也有些吞吞吐吐的。
“嗯。”林淮嘴里含糊的应了一声,并没有说什么。
静忆也就没有再问下去,她用力的站了起来,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波谰不惊,她目光直直的看着墓碑,口中的话让人听不出任何的起伏,“这个就是夏南。”
静忆说着话,眼神已经变得温柔起来了。
这个就是夏南,这个就是爱她亦是她爱的夏南。这就是在她的生命里鲜活的存在了18个年头的夏南。
林淮走近了几步,站在静忆的身后,他认真的端详着墓碑上夏南的照片。无疑,她的夏南真的是一个英俊的男子,连笑起来的样子,都会让人觉得很亲切。
林淮就这样站在她的身后,和她一起默默的注视着夏南的墓碑。雪已经开始明显的小了,且有下下停停的趋势。安静的墓园里,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啜泣,只听见下雪的声音,却让人心里觉得分外的凄凉,仿佛针刺那般的疼,细细碎碎的。
突然林淮走上前来,他轻轻拉过了静忆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而后,他表情虔诚而郑重,他走近了几步,定定的看着墓碑上夏南的照片,认真的说道:“夏南,以后把静忆交给我来照顾,好不好?”
他没有回过头来,眼晴是直视着墓碑的,话是问向夏南的,可是静忆知道,这个答案,是要她来给的。她不可能不明白,她轻轻咬着嘴唇,侧过脸看着林淮的模样,心里竟然微微的叹息了起来。
她看着他的侧脸,他也是这样好看的男子,他细长的眼睛此时充满了期待,他没有转过头来回应她的目光,可是她依然感觉到了他的那份坚定与虔诚。
静忆收回了目光,她垂下头,如果没有土午的那件事,或者她可以完全的信任他了吧,可惜终究只是差了那么一点。
可惜,终究不是。
她还可以信任他吗?他的话哪句是真哪句又是假?她不知道,她也不再想知道。而他现在所说的这句照顾,又是什么意思呢?是对她的一种同情还是恩赐?
想到这里,静忆心下一片黯然,她果断的抽回了手,亦没有转过头看他,只是定定的目光看着墓碑上夏南的照片,声音听起来幽幽的,林淮听见她说:“我心里只有夏南一个人。永远。”
只有他一个人。依然。始终。永远。
林淮转过头看着她,眸子里有明显的伤,除却眼神落寞,他没有再说任何的话。
你心里可有什么难以释怀的往事?
你确定,它依然无法释怀吗?
不知什么时候,雪悄然无息的停了下来,只是天还是阴阴的,低低的云垂着,让人看了,心里分外的烦闷。
一场关于幸福的错觉(17)
星期一的时候,静忆如常的上了班。虽然林淮已经帮她请好了假,可她还是执意的要去上班,并且特地去程芬那里消了假,他拗不过她,自然就只好随她。
知道她上了班,上午的时候齐谨特地抽时间从办公室赶过来看她,见她虽然不是神采奕奕的样子,精神却尚好,他眼神里瞬间便有了安心的意味。时至学期末,政教处已然很忙,他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并匆匆的离开了。
雷敏这周开始就正式休了婚假,和那个据说爱她胜过爱自己的老公一起远赴澳大利亚开始了为期一个月的蜜月之旅。整个语文组也因为她的暂时离开,变得不似往常那般热闹了,而和她很合拍的那个美女老师单艺謦,自然也开始鲜少的在语文狙出现了。
中午,办公室里静悄悄的,除了静忆之外的所有老师都出去吃饭了。静忆一个人坐在办公桌旁,她的右臂伤的很严重,暂时还不能写字,此时,她修长的手指在那被撕去了标签的药瓶子上细细的摩挲着,眼神看上去很迷离,似乎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中,有沉溺的味道,可是似乎又是空洞的,什么都没有想似的。
桌子上手机“嗡嗡”的振动声打断了她这样有些游离的思绪,她打开手机的盖子,短信进来。
“中午吃饭了吗?一起?”
下面显示的名字是齐谨。
静忆小巧的鼻子皱了一下,心里是略微的失望了那么一下吗,她轻轻的摇了摇头,左手回复信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她就只打了“不了。”发了过去,简单的两个字。
按下发送的瞬间,她似乎看到了齐谨那失望的眼神,心下有几分不忍似的,又打上句“我吃过了。”发了过去,却有欲盖弥彰的味道。
手机果然不再有任何的响动,静忆心里稍稍的松了口气般。她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想出去看雪景,这个执念让她不知不觉的就来到了窗前。窗格子上却已经因为冷热的交替而布满了窗花,透过窗格子看过去,外面一片白茫茫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静忆突然变得孩子气起来,她用温热的手心去悟暖窗格子上的冰花,寒冷的冰遇热,很快化成了水,哗啦的流了下来,她的手弄涅了,还有些脏,可是眼睛却笑成了月牙形,透过被她捂出来的窗格子上的那个小洞,一只眼睛微微闭着的看了过去。
中午时分,外面依旧有种刺骨的寒,可是操场上的学生却多,也有三三两两结伴打雪仗的,窗子被闭的紧紧的,她听不到外面的动静,突然变得心里痒痒的,穿了厚厚的外衣,就下了楼。
来到操场上时才想起忘记戴上手套,她用手捂住嘴呵了口热气,这短暂的温热却带给了她很大的安慰,她径直的冲着那边在雪地里绕有兴致的堆着雪人的女生走了过去。站在几个人的后面,眼中含笑的看着她们卖力的堆雪人的模样。
几个女生很快察觉到了她的到来,回过头,一个戴着两边有着长长耳朵的天蓝色的帽子的女孩首先回过头来,惊喜又意外的声音叫道:“苏老师!”
她这样一叫,身边的几个女生便也随着回过了头来,叽叽喳喳的围了上来,你一句我一句的便问了起来。

突然间从静默变成了焦点,静忆有些微的不适应,她支吾了几句,笑容在脸上绽放,“不冷吗?”话语中有着关切。
“只有用手亲自的去触模它的味道,才更为直观的感受到冬天的味道呢。”长耳朵帽子的女孩答的一脸郑重。
她突然有了兴致,歪着脑袋问道:“那冬天又是什么样的味道呢?”
“冬天…”女孩边掸掉绒绒手套上的雪边轻轻蹙眉的思忖,片刻,惊喜的声音,“冬天的味道,虽然凛冽,但却真实,不虚假,不敷衍。”
静忆望着这女孩笑盈盈的脸庞,一时间竟然愣了神,林淮,你说,做人,是不是应该多一些冬天的味道呢?
她正兀自的想着,一时间有些失神,直到身边另一个女学生神神秘秘的话语传过来,“苏老师,你真的和林老师住在一起吗?”
一场关于幸福的错觉(18)
这句话没有任何的防备与缓冲,突地就传到了她的耳朵里面来,然后就直接的入了心,她听清楚了,那女孩是问她,“你真的和林老师住在一起吗?”
她刚刚流露出来的笑容还来不及淡去,就一时间的僵在了脸上,她的眼神中却是充满了错愕的,她就这样表情有些奇怪且又复杂的愣在了那里,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刚才问出这句话的是个短发的女孩,她显然神经有些大条,不仅没有留意到苏静忆脸上的表情古怪,甚至连身边好友阻止与警告的眼神也丝毫没加在意,只是放纵着自己的好奇心,兀自的说了下去,话语很单纯,眼睛也是一眨一眨的,“那你们,是不是在谈恋爱啊?”
此时旁边的几个女生充满期待的眼神也望了过来,小女孩对于八卦事件的兴趣自然是远远大于对待功课的兴趣的,要不然娱乐新闻也不至于要卖的那样走俏了。
静忆被几人的目光聚集,竟然有片刻的眩晕与不真实感,她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可是几个女孩却分明没有罢休的意思,她们以一种静默的姿态郑重的等待着答案的揭晓。
静忆平静了片刻,“你们…”她顿了顿,才又继续说了下去,“这是听谁说的啊?”
没有等到预期的答案,几个人脸上显现出明显的失望,随之听到苏静忆的话,又开始有些面面相觑,这显然也是个棘手的问题。
短头发的女孩支吾了一声,低下了头,小声的嘟囔道:“大家都这样说。”
这真的是个完美的托词,静忆总不能再继续去追问,“大家”都是谁吧,她故作镇静的笑了笑,却依然没有想好接下来应该如何的措辞,她素来不喜骗人,只是这样的真相解释起来却又着实不那么容易。
她正在心里暗暗的着急,突然下午课的音乐声响起,总算替她解了围,她暗自舒了一口气,冲几个孩子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快去上课,就不再说什么的转身进了教学楼,看起来面容镇静。
几个女生齐齐的说了声,“苏老师再见…”就冲本班的队伍跑了过去,边跑边互相嘟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