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着计程车到了英馨的门口下了车,这里依旧是往日的繁华景象,门口停着一排排的轿车,霓虹灯在冬日寒冷的映衬下,显得分外的妖娆。
进到了里面包了张桌子,酒吧里面很吵,音乐声音很大,静忆蹙眉,她觉得并不适应这里的环境,因此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她微微前倾身子,疑惑的冲林淮问道:“怎么找啊?”
林淮没有答话,他四处张望着,装作没有听清楚的样子,其实,他自己心里也非常的底气不足,他也不知道应该从何找起,又怎么去告诉她呢。只是,他可以充分肯定一点,就是路晨扬绝对和这件事有关系,而只要和他有关系,就必定和这里有关系。
静忆见他并不答话,叹了口气又重新靠回在了椅子上,显得一脸无奈,又有些略微的紧张。
突然林淮站起了身走到了她旁边,微微俯下身在她的耳边说道:“静忆,你自己先坐一会儿,我去打听下情况。”说完转身就要走。
刚走出两步,就听见她在后面低呼出声,“林淮…”他回过头,看到她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欲言又止的脸庞,他就又急急的走了回去,“怎么了?”他在她的耳边轻声的询问。
静忆摇了摇头,却道:“没事,你去吧。”
林淮仔细端详了她一会儿,又俯下身在她耳边轻轻的安慰道:“没事的,不用怕,你乖乖的坐着,我马上就回来。”说完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他果然是这样的了解她,她没有说,他亦会懂得,她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遂冲他浅浅的一笑,点了下头,以下却已经安稳了许多。
过了好久,在苏静忆第五次焦急的抬手看表的时候,林淮终于回来了。
还没等他坐稳,她就焦急的问道:“怎么样?”
林淮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然后冲静忆摇了摇头,“我们走吧。”
静忆闻言自然明白了他话里面的意思,失望顿时写满了她的脸。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冲林淮点了点头。
走到外面的时候,才发现漫天飘起了雪花,白白的,小小的,洋洋洒洒的落在地面上马上就又消失不见了。
这是哈尔滨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这场雪的降临马上冲淡了两人刚刚的沮丧的心情,静忆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接从空中飘落下来的雪花,脸上的表情无疑是惊喜且兴奋的。
林淮转过身在一旁微笑的看着仿佛回到了孩童时代的苏静忆,这份童真的表情在她脸上显然是不多见的,他抱着肩膀在一旁看着她,眼神里竟然有些许的安慰。
突然,他开了口,大着声音叫她的名字,“喂,苏静忆…”
她回过头,冲着他浅浅的微笑,“什么?”
林淮微微顿了一下,他摩挲了一下下巴,“我是说,你为什么就那么信任程北呢?”
他的话让她在原地站定,隔着不远的距离,眼神愣愣的望着他。
与幸福的距离(34)
少时,静忆冲他径直的走了过来,微微笑了一下,“你是说我为什么相信他吗?”
林淮看着她,疑惑的点了下头。
静忆转过了脸,向前走去,林淮便跟着她的步伐一起往前走,两人就这样,在轻轻飘着小雪的初冬天气里,一句接一句的聊了起来。
“你为什么那么信任程北呢?”林淮又重复了一遍。
静忆突然停住了脚步,扬起了脸庞,微微的闭上了眼睛。林淮便也停下来在一旁看着她,只听见她的声音缓缓的传了过来,“因为我可以算是看着他长大的吧。”
“噢?”林淮显然对这句话充满不解,他微微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脸上却依然是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静忆睁开了眼睛,转过头来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因为他是夏南的亲弟弟。”林淮清晰的注意到,“夏南”两个字刚一出口的时候,她本来闪亮的眸子顷刻间就黯淡了下去。他的心不知怎地也随之低落了下去。
好半天,静忆才又开了口,声音小小的,却分外的坚定,“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帮他。”不知是不是因为落雪的原因,总之,他觉得她此刻的眸子亮亮的,甚至明亮的都有些晶莹。
他看着她的眼神,在心里轻轻说了声,“不管怎么样,静忆,我都会帮你。”
也不知她会不会听到。你说,她会听到我心底的声音吗?
林淮转过头,目光坚定的,“静忆,明天晚上我们还来这里,我始终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静忆转身看着他,他脸上那份执着和热忱让她感动,在这样飘雪的午夜里,她凝视着他的脸庞,第一次察觉到,原来,他也是这样英俊的男子。半晌,她感激的冲他点了点头。
第二天便是周末。晚上,两个人依旧是八点刚过就到了英馨,可惜依旧是无功而返。在回去的车上,静忆的脸上有着明显的沮丧,林淮在一旁瞧的真切,却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才好。
少顷,他终于鼓足勇气叫了一声“静忆”,还没等他继续说下去,静忆就插言道:“其实我是在想明天就是星期一了。”说完她转头看向窗外,眼神显得很落寞。
她的这句话把林淮要说的话生生的堵了回去,气氛又恢复了初始时的那般宁静。他张了张嘴,终究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是啊,星期一,对程北的处理结果就要下来了。
这样想着,他的心也情不自禁的微微叹息了起来。
虽然内心充满了惴惴不安和惶恐,可是该来的,它始终是要来的。就像是这个自然界,总会充满了一些人力所无法抗拒的东西。
星期一,刚刚下了第一节课,静忆就急匆匆的跑到学校的公告栏去看公告,一路上,她的心都在紧张的“砰砰”乱跳个不停,她本来就走得很急,再加上如此紧张的情绪,因此,当站在公告栏前的时候,她的呼吸尚还有些不匀。
她从上到下仔细而小心的搜寻了一圈,却也惊奇的发现,竟然没有处分程北的公告。她的内心有明显压抑不住的喜悦,她生怕是自己看错了,因此又小心翼翼的来来回回的看了足足三遍。
还是没有!
她愣愣的看着公告栏,突然感觉到脸上一阵的温热,用手一摸,原来是有泪珠悄无声息的从眼角滑落了下来,她用手轻轻擦拭了一下眼角,却嘴角上扬的笑了。
高兴之余她又多了许多的疑虑,为什么会没有张贴出来处分单呢,她心下想着还是觉得放不下心来,低头略一思忖,就径直的冲校长室里快步的走了过去。
与幸福的距离(35,36)
到了校长室的门前,静忆刚要抬起手来敲门的瞬间却犹豫了,她情不自禁的想到了那混乱的一天,她心里有隐隐的担心与顾虑,所以手就那样的悬在了半空中,她紧紧咬着嘴唇,终于,她的手落了下去。
“请进。”
静忆轻轻推开校长室的门,校长室里很安静,她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里面只有齐中海一个人在看文件,她有些略微的诧异,站在门口有几分拘束的叫一声“校长”。
齐中海抬起头看了一眼,见是苏静忆,手中的笔没有停,很随意的说了一声“坐吧。”
静忆应了一声坐在了他对面的椅子上,她看着齐校长认真忙碌的模样,竟一时不知道应该怎样开口。
见她半天都不作声,齐中海放下了手中的笔,抬起头来看着她,“怎么了,有事吗,苏老师?”
静忆沉吟半晌,轻轻点了下头,想了一会儿这才开了口,“齐校长,我来是想问问关于程北那件事,校方的处理决定。”
这句话让齐中海微微皱起了眉头,神情中颇显得几分的无奈。他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才开了口,“这两家人都才刚刚离开。”
静忆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看似随意的问了一句,“怎么样了?”
“怎么样?”齐中海苦笑了一声,顿了顿才说道:“蓝艾萌的妈妈还是那天的那副样子没有什么分别,吵吵的我这头都大了。”说完,他下意识的用手轻轻按了按两边的太阳穴。
静忆几分同情的看了看齐校长,接着问道:“那处分为什么还没下呢?”此言一出口,连她自己都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紧张的呼吸声,她小心而认真的端详着齐中海的脸,生怕一个不小心就错过了关键性的某一字一句。
齐中海眉头锁的更紧了,苦笑声连连,“这个处分要怎么下,一个说是,一个说非,两边都还没有足够的证据驳倒对方,就只知道来向校方要说法。”顿了顿,他有几分揶揄的声音响起,“孩子不是还是自己生养的吗。”
静忆没有接他的话茬,心下却已然的多了几分的安慰。她站起了身和齐中海道了别,就急急的往七楼的美术教室奔过去,她此刻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她要马上的去找林淮,并把这个应该归为好消息的消息告诉他。
等了半天的电梯都没有到,索性静忆就直接去爬楼梯,走得太急,到七楼的时候,她已经气喘吁吁的了,可是在这一刻,心却明显的感觉到,是喜的。
她平缓了一下呼吸,然后就直接朝美术教室走了过去。刚要抬手敲门,却发现门没有锁,是掩着的。她没有多想,推开这半虚掩的门,就走了进去。
美术教室和普通的教室不同,它有一般的教室两个半那么大,因此,显得非常的空旷,空旷的甚至连说话都带着回音。
也因此,单艺馨那略带口腔的声音在此刻听来仿佛是被凭空的放大了好几倍,而且那声音因着回音的干系,静忆竟觉得在耳边久久回荡的散不去。
“你为什么要骗我?”
静忆愣愣的看着站在教室前面的两个人,冬日上午的阳光斜斜的照进教室里,阳光微弱,却让她觉得有片刻的眩晕与不真实感。
她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站着看着林淮和单艺馨,直到他们也把目光移了过来。
林淮,你说,为什么这一刻,我会觉得离你是这样的远?
与幸福的距离(36)
三个人就这样互相对视了一会儿,气氛有些明显的尴尬,静忆觉得她应该说些什么来打破这样的僵局,她轻轻咳了一声,却觉得喉咙里有些干,说出来的话也好似被抽干了水分的花朵般没有生气,“我,我是来找林老师的。”
她向来是对他直呼其名的,可是这一次在单艺馨的面前,她却叫了他“林老师”。显得疏远而又有明显的距离感。
林淮闻言脸上的表情果然显出了微微的不自然,他张大嘴巴“啊”了一声,还没等他说些什么,单艺馨却突然朝静忆走了过去。
单艺馨直到静忆的面前站定,微微的侧着头扬着下巴,不可思议的是,她分明是这样居高的姿态,静忆却从这女子的眼神中读出了委屈两个字,这太让她觉得诧异了,她轻轻蹙眉,直觉告诉她,单艺馨一定是有什么话想要同她说,她静静的凝视着这位美女那明亮的眸子,耐心的等待着。
单艺馨轻轻咬着嘴唇,刚要开口说话,不想那边林淮浑厚的男中音就马上的插了过来,“单艺馨…”他什么也没有继续往下说,只是单单叫了她的名字而已,可是,却如此奏效的将她想要说的话生生的堵了回去。
单艺馨转过脸看着林淮,林淮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平静的回应着她的眼神,过了半晌,他依旧是不发一言,只是和她默默的对视着。
静忆站在旁边歪着头看着这两个人,她读不懂他们的目光,或者,这目光也只有他们两个人才明白吧,她觉得有些略微的失神,心在一瞬间也随之变得空落落的。
少时,单艺馨收回了与林淮对视的目光,表情却是极其的委屈,这样的神情是静忆从来没有在这位美女老师脸上看到过的,她印象中的单艺馨,脸上洋溢着的从来都是那如同大家闺秀般温柔又略带些腼腆的笑。
她正兀自的想着,单艺馨突然间的转了身朝门口走过去,静忆很自然而然的回过头去看她的背景,没料到她走出几步之后霍地又转回了身,目光直刺刺的瞥向苏静忆,看了她一眼之后,就加快脚步的往门口走去,“砰”的一声响,门被重重的关上,声音太大,以致于回音都响了好半天。
仿佛是平地突起的变故,静忆此时还觉得有些缓不过神来,她有些发愣,眼前全是刚刚那女子眼中的神情,那目光让她想到了一个词,“凛冽”。她觉得光是想到,就已经自己把自己冻了一下。
林淮也没有出声,两人一时间就这样相对沉默不语的有那么好一会儿。
“静忆…”片刻之后,林淮还是主动先开了口,顿了顿又道:“你是来找我吗?”
静忆迟疑了一瞬还是点了点头,嘴里轻轻的“嗯”了一声,可是此时她却明显的感觉到,刚刚惊喜的心情似乎已经淡得所剩无几了,她整理了一下心情,勉强的冲他淡淡一笑,说道:“程北的处分学校还没有下。”
“是吗?”林淮的语气中却有着明显的惊喜,“那么静忆,我们晚上再去英馨做一次努力,好不好?”
她微微点了下头,往前走出了几步,看着窗外的一片白茫茫,心里突然觉得有些黯然。
他看着她的背影,微微皱起了眉头,声音却坚定,“尽最大的努力,做最坏的打算。”
静忆你知道吗,其实有些事情,不是我不想说给你知道,而是我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的开口,或者时间,真的会解决我们之间所有的问题。
与幸福的距离(37,38)
与幸福的距离(37)
当两个人满心欢喜的走进英馨,又在午夜时分不发一言的走出来的进修,才真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心理落差。
灯光将门前的一方天地照的大亮,形如白昼,静忆走到门前却停下了脚步,她轻轻呼出了一口气,既而转过头看了看林淮,林淮也转过头来回应她的目光,他就这样直接的读到了她眼中第一次未加掩饰的哀伤。
他突然心里一恸,情不自禁的唤了声,“静忆…”随着话语的吐出,口中的一团白气随之也氤氲直上,一时间竟然模糊了他的面庞。
静忆收回了目光,声音很低,可是林淮还是听清楚了,他听见她有些自责且哀怨的声音说,“原来,我还是什么都为他做不了。”
林淮明白,她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夏南无疑。他想说些什么,虽然苍白,却总胜过这样的无所为。他刚要开口,还只是说出了“静忆”两个字,就被朝他们走得越来越近的两个酒醉的男人吵嚷的声音压了下去。
林淮心里有些恼,压了压火气,急忙伸出手把静忆揽到了一边。隔着大远的距离,还是能清楚的闻到两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浓重的酒气,静忆不禁皱着眉头捂了捂鼻子。
原来这两个酒鬼也是冲着英馨这边过来的,离得越来越近了,两个人嘴里那断断续续又含糊不清的话,就自然而然的传了过来。
初始林淮和静忆都没有太过的在意,只想着等这两个醉醺醺的男人进了英馨的大门之后他们再往出走。可是突地听到了那个略高个子的男人嘴里冒出了一句什么“少爷的吩咐”,什么“才十七岁的小女孩”。两个人就不由自主的互望了一眼,眼眸中却是一致的惊喜神色。
只见他身边那个矮个子急忙夸张的把食指放在嘴上,看似几分恼的责怪了句,“你小点声,要是被少爷知道了,我还不是死定了。”样子是很神秘,可是说话的声音却显得过大,可见醉得着实不轻。
或者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可是再听下去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开始杂七杂八的谈起了别个事情,且已经开始渐行渐远了,林淮知道事不宜迟,他快步走到两个男人的跟前拦住了两人的去路,“等等…”
高个子男人大睁开因酒醉而微醺的眼睛,不以为然的说了句,“干什么?”
林淮冷笑了一声,“想请你们说明白一些事情。”
两人闻言对视了一眼,矮个子嘿嘿笑了一声,话语里明显有些揶揄的味道,“你小子还不配请爷爷喝茶。”说完,两个人毫不在乎的继续往前走。
这份丝毫不把你放在眼里的神态显然有些激怒了林淮,他的气息有些沉重,握了握拳头,几步赶上前撂倒了刚刚说这句话的矮个子。然后又挡在了两个人的跟前,话语里同样回敬了几分嘲讽,“你怎么就知道我不配呢?”
不过是一个跟头而已,地面虽然有些硬,可是其实这一跤摔得并不疼,只是这面子上实在是下不来,矮个子用手撑着地站了起来,大喘了几口气,还没动手先壮气势,试图挽回一些刚刚损失的颜面,“你小子竟然敢在爷爷的地盘上和爷爷撒野?”
其实本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只是他这样的一嚷,好似真的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早已不知躲到哪里防寒去了的保安此时也急匆匆的跑了出来,嘴里还一个劲的大声叫嚷着,“怎么了,怎么了?”
林淮冲静忆耸了耸肩,摊了下手,样子颇有几分的无奈,怎么越想低调反而越高调起来了呢,偷眼看了看静忆,她脸上的表情却平和,看不出任何的波澜。他走近了她几步,正要俯首对她耳语几句,不成想却被一个高亢的声音打断了,“大半夜的,到底是谁闹事?”
两人顺着声音望过去,就看到了路晨扬身边的常随,那个胆子很肥的男人。
与幸福的距离(38)
老肥口中边说着话边走了过来,他的眼神习惯性的向四周扫视了一圈,猛然看见人群中站着的苏静忆和林淮,心里初始微微一愣,而后脸上马上挂了笑的刚想迎过去,却被刚刚酒醉的那个矮个子男人拦住了。
老肥微微皱眉,低沉着声音语气却显得不善,他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什么事?”
一副谄媚的嘴脸,矮个子男人咧着嘴讨好的笑了笑方才开了口,“肥哥,闹事的就是那小子,敢在这里撒野,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他说着话用手煞有介事的指了指林淮,模样颇有几分自鸣得意,想是觉得自己的马屁拍的恰到好处。
正暗自得意着,不料老肥却口中低低的吐出了一个“滚”字,神情更是显得对自己已然厌恶至极。矮个子脸上顿时大窘,心里着实不解,脚下的步子却不敢慢了半分,他快速的退到了一边。
老肥马上笑着冲林淮和静忆走了过去,开口问道:“两位是来找我家少爷的吗?”他边说着话边把眼光移向了林淮旁边默默不语的静忆,脸上的表情一时间显得若有所思,还没等两人答话,他就先抢白道:“两位请稍等一下,我去叫少爷出来。”说话间已经大步的往里面走了进去。
“喂…”林淮在后面大声喊了他一声,他却只做听不见般的兀自往里面走。林淮转过头看了看静忆,她的眉头轻蹙,林淮微微叹了口气,“那就且唱下去吧。”
静忆没有听清楚他的话,转过头疑惑的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林淮目视前方,嘴里答道:“我是说…他来了。”
她顺着他的目光也望了过去,只见路晨扬正径直的朝他们这边走过来,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
待走到了两个人的面前,路晨扬故作惊讶的倒吸了一口气,然后才说道:“我当是谁来闹事,原来是贵客登门。”他顿了顿,又把目光移到了静忆的脸上,“苏老师是稀客啊。”
他似乎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就被林淮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行了行了,既然你出来了,我们就不来闹事了。”他的话也已然掺了玩笑的意味进去。
路晨扬细长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脸上有些不解,嘴里就不自觉的“噢?”了一声。
林淮看着他却笑了,颇显亲昵的打了他一拳,“我们来找你谈事情,只怕你不肯说罢了。”他自然了解他的脾气秉性,因而才这样的故意激他。
路晨扬闻言却笑了,“既然是谈事情,那就里面请吧。”
推开酱紫色的实木门,静忆打量了一下四周,依然是上次的那间屋子,她和林淮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后,路晨扬便也坐了下来,随之开口道:“真没想到两位还会来找我谈事情。”他说的看似随意,话语中却有着奚落。
静忆轻轻蹙眉看着他,觉得这个孩子好像变色龙一样,一会儿一个样子,却也真的分不清哪个是真实的他,哪个是隐藏起来的他。
林淮察言观色,却从他的神色中读到了那稍纵即逝的慌乱,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渐渐有了底,暗暗的有了套他话出来的主意,况且外面且有那个“人证”呢,想到此处,说话的底气也不自觉的足了起来。
林淮稍稍思忖,开了口,“晨扬,你人脉那么广,上次静忆在家门口被打的那件事,你一定不会没有查吧?”
路晨扬略一沉吟,却还是点头承认了,“查了。”然后他大大咧咧的又说了下去,“这件事我和苏静忆说了啊,怎么,她没有告诉你吗?”
果然是聪明之人,他的一句话问的两人一时间哑口无言。路晨扬拿过桌子上的水杯,透过眼角的余光看了看两个人,脸上有些小小的得意之情。不过他马上又说了下去,也算是替两个人解了围,依然是有些无所谓又不甚在意的语调,“哦,就是她的那个学生,叫蓝什么的,可能是报复之类的吧。”
这句话他说的很含糊,似乎听起来他真的很像是一个置身事外的局外人般。
之后就是三个人之间许久的沉默不语,空气似乎凝固了般的沉闷的有些让人觉得窒息,其间只听见路晨扬不紧不慢喝水的声音,因为屋子里太过的安静,所以这喝水的声音听起来突兀又有些恼人。
静忆低垂着头,林淮注意到,她的手不知为何的在轻轻的发抖,一直在抖,他皱着眉头,正当他觉得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静忆却突地猛然站了起来,她目光直视路晨扬,半天,她有些颤抖的声音响起,“你说,你是不是因此而派人糟蹋了那孩子?”她的话说的断断续续,不知道是太过的气愤还是过分的激动。
“啪”的一声响,路晨扬把手中的杯子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他随后也站起了身来,他一字一顿,又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苏静忆,你刚才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
与幸福的距离(39,40)
与幸福的距离(39)
气氛开始变得紧张,甚至有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味道。门外的老肥听到门里的响动,敲了敲门,然后神色慌张的走了进来,刚叫了一声“少爷…”路晨扬的气愤似乎猛然间找到了宣泄的闸口,他虎着脸,冲门外的几人大喊道:“都给我滚出去!”门在一瞬间闭合。
路晨扬移回了目光,微微眯着眼睛,脸上竟显出了笑,只是这笑却让人觉得有些刺骨的寒,甚至有毛骨悚然的味道,他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语气又加重了几分,“苏静忆,你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林淮看着路晨扬的这副模样知道他已然是生了很大的气,他心里暗暗责备静忆太过的不冷静。可惜事已至此,他忙站起身来试图挽回局面,他轻轻去拉静忆,柔声道:“静忆你先坐下再说好不好?”
可是她却打落了他的手,脸上的表情倔强的紧,面对路晨扬,她亦显得毫不示弱,她认真的又说道:“好,我就再说一遍,这次希望你可以听得真切些。”为了以示郑重,她竟然顿了顿才道:“你是不是因此派人糟蹋了我的学生?”
林淮心里暗叫一声“完了”,他倒不是怕路晨扬会对静忆怎么样,只是他觉得,这样一来,想要解决这件事,就开始变得愈加的困难了。他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心想平时内敛冷静的静忆今天怎么变得这么反常,想着想着心下就明朗了起来,若是让她变得不冷静,那么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夏南”。